程之翔结了账，两人便开车前往他住的高级公寓。公寓看更的老头目送着程之翔搂着赵湄的腰走进电梯里，摇头叹息说：“唉，今晚又带了一个回来，身体怎么吃得消噢？”

赵湄随着程之翔来到他的家，举目环顾，豪华气派，暴发户的品味一览无遗。她有些失望，在沙发上坐下，随口问道：“你不是请我来看画的么，画呢？”

“急什么，待会儿看也不迟。”程之翔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香槟，转身递一杯给她。

赵湄说：“我今晚喝得太多了，再喝就要醉了。”

“这是Moet Chandon，拿破仑最喜欢的酒。”程之翔附庸风雅地感叹道：“今宵有酒今宵醉，人生难得几回醉呀，一醉解千愁！”

赵湄想醉了也好，事后可以装什么都不知道，把责任都推到酒身上。她接过杯子，抿了一小口。

程之翔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一只手擎着郁金香形的酒杯，一只手搭在她身后的沙发背上。“今晚的月光真好！”

赵湄一看窗户，窗帘拉得严丝合缝的，哪有半点月亮的影子？这白痴，要玩文艺腔也得应景嘛！“不是月光，是灯光。”赵湄指了指头顶上的水晶吊灯，笑道。

程之翔也笑了，“管它是什么光，都比不上你，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幅画。”

这句话还中听，赵湄欣然接受，故作娇痴状：“那我是真迹还是赝品呢？”

“我喜欢的东西都是真迹，我从来没花钱买过赝品！”程之翔不无得意地说。

东西？赵湄一怔，还来不及抗议他出言不逊，程之翔又看着她说：“后天就要开庭重审了，你有把握赢么？”

赵湄道：“我说过了，我尽力而为！”

“我不要听到‘尽力而为’！我要明确的肯定的答复！”程之翔忽然咆哮道：“我花了这么多钱，一定要打赢这场官司！我不能失去我的女儿！你懂不懂？！”话音刚落，只听得“咣嚓”一声，他手中的杯子被他捏碎了，酒水四溅。

赵湄看见他的脸­色­变得铁青，额头上青筋暴凸，两只眼睛直楞楞地盯着她。她心里一沉，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天啊！他老婆说得没错，这家伙果然有暴力倾向！赵湄放下酒杯，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才蹑脚走出两步，就听他一声怒吼：“回来！你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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