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冰冷的井水就像一根根银针扎进来,疼得他闪缩着。
元容轻握着细白的脚踝,看着一盆的清水被染红,雪白的帕子印出一朵朵血花,冲去污血,那狰狞的伤口清晰可见,皮肉被翻卷,还不断冒着血水,元容换来干净的布条止住血。
她低着头,凝着着布条,冷静的说道:“伤口有点大,要缝针”。
宇宁只觉得小腿就像被火烧似的,感觉自己的血液不停的往外冒,他不懂什么缝针,他只想尽快从这疼痛中解脱。
男人痛的扭曲着五官,元容不再迟疑,掀开布条往伤口处撒上止血的麻药,疼痛的消退让那张紧皱的脸得以松缓,喘着气,宇宁身子脱力的左右摇晃,感觉眼前的景物天旋地转,随即,被一只有力的臂弯扶着他慢慢躺下,身上一暖,昏昏沉沉的闭上了双目。
见男人昏睡了她接下来也好做,找来一根绣花针弯成勾状,在火上烤了烤,元容借灯缝针,以往都是自己缝,给别人弄还是头一回,平时粗手粗脚的她,这回细腻的想拿着绣花针的小郎君。
看着那环着小腿的线,元容轻轻抚摸,“抱歉,留下了疤痕”。
夜晚,宇宁有点低烧,元容不敢离开一步,时刻观察着,直到三更时,他的热度才退下,这时,元容才能稍微眯一下眼睛。
不过,那双盈盈秋水却在幽暗中缓缓乍亮。
“唔嗯??????”喉咙干涩,只能发出破碎的音符。
“醒了!?”元容浅睡,睁开酸涩的双眼,扶着男人坐起来,又倒了杯清茶给他润喉。
握着茶杯,嗓音带着沙哑,“我睡了多久了”。
“才俩时辰,现在天未亮,再多睡一会儿吧”,宇宁推开肩上的大掌,虚弱的说道:“我想沐浴更衣,身??????粘乎乎的、不舒服”。
“那我去烧水”。
望着那抹背影,宇宁视线低移凝着那裹着白布条的小腿,指尖轻抚,嘴角抖落几朵小黄花。
元容抬手抹了把汗,阔步走进,“热水烧好了,待会儿把浴桶搬进来”说着,她背对着他,从那个矮小残旧的柜子里东找西挖,最后拿着一件不料算是最好的大衣出来,“五皇子,家中只有这粗衣,不嫌弃的话,请用”。
宇宁拉紧身上的薄被,轻轻的点头,“嗯”。
将衣服放到他身侧,元容又走出小茅屋到棚子那把浴桶搬来,又是刷浴桶,又要挪到屋里,元容的额间已冒出一层汗珠。
看着满仆仆的热水,元容拎着木桶朝男子说道:“水可以了,您请用,我就在屋外,有任何事请吩咐”。
抠着手指,宇宁讷讷的应了声,“嗯”,门“咿呀”的关合,因为柴门年久变形,大条的缝隙透入的亮光让男人不安,他跳着单腿小步小步的挪到门前,手四处摸索能锁门的木闩,确定门从外面推不开他才放心褪下那一身沾满灰尘的衣裳。
罗衣半褪,忽闻耳边响起“吱吱”声,他奇怪的扭头一看,只见一只肥大的黑影在墙角掠过,惊得花容失色大声尖叫。
同一时间,柴门就像一扇纸门,一破而入的元容疾步抱起瘫坐在地上的男子,轻柔的放在木床上。
锐目四观,也未能发现任何入侵者,她转身瞅着脸色苍白的男子,“怎么了!?”。
宇宁瑟缩着身子,纤指颤抖的指着墙角,“那、那里有只奇怪的东西”。
元容循着他所指,拎着油灯凑过去,只见一只老鼠缩在角落吃着不知从哪偷来的食物。
“只是一只老鼠”元容柔声宽慰,但宇宁最怕就是这种黑漆漆长得奇怪的东西。
元容拿着扫把将它驱赶出去,“没事了,我把它赶走了”说罢,她转身准备离开时,衣袂被扯的一紧,回眸一看,宇宁低着头,微微颤抖从衣袂传到她身上。
“你、你呆在这儿”憋得脸通红好不容易才说出这话,捣弄的心跳就像坏掉似的,噗通噗通的狂跳不止。
宇宁怕再遇到那只又黑又臭的东西,于是找来一条布条封住元容的双目,还要背对着他。
“不准扯下布条!不准回头!不准胡思乱想!”宇宁躲在浴桶后面,露出脑袋严厉警告着。
前两项是可以答允他,但第三项??????元容不禁想发笑,这男人想得真多。
“嗯”沉声应道,元容盘腿而坐,离浴桶一步远。
宇宁盯着她探究了半刻,羞涩、担忧、害怕、紧张,搅合成团,百味杂陈。
指尖有些发抖,目光总是不期然的落在那背影上,他探手试热,哗啦的水声在房内扬起。
“五皇子,您的伤口不能沾水,请尽量别泡浴”元容沉稳的嗓音毫无防备的响起,惊得男子心漏一拍。
脸上的红晕更深,“本、本皇子当然知道,不用你提醒”。
浴桶较矮,而且是椭圆形,所以就算他整个人泡进去只要把脚晾起来就可以。
耳边的水声无意是一种无形的诱|惑,可惜此时的元容就像一个入定的老僧,没有丝毫动摇。只是一道灼热的目光刺得她有点不自在。
宇宁凝着那笔挺的背影,在别的他人面前宽衣沐浴是他这辈子都不敢想象的,如今??????
水珠在藕臂上滑行、滴落,“咚”的一声溶入水中,白皙的手臂就像水晶一样,盈盈发亮,就差一厘米的距离,指尖就可以触到她。
猛地,宇宁心神一凜,迅速的撤回手臂,攥着手,滚烫滚烫的热度往脸上蹭去。
元容只觉得后脑勺拂过一阵微风,然后一滴凉薄刺激到脖子。眼帘不由得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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