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不需要我。在这儿，你是稀世之宝，整个‘格里分’都靠着你给他们摆平心理。我肯定不是第一个向你求婚的人。说实在的，有多少人跟你求婚了？10个，20个？”

“40个都不止。”

“对这些人，你都以诚相待？”

“我只对个别人才这样。”

“那还得谢谢你，对我这么偏爱。”我轻声说。

她不经意地叹了口气，笑了一下，把我往自己身边一拉，往我额头上亲了一下。这么一个小动作却如一股电击，让我全身起酥，顿时就融化了。

瓦吉姆·瓦基莫维奇坐在用安全带固定的座椅上，­阴­沉地搭拉着他那张肥脸。见我进来，连头也没有点一下。

“还没改主意？”

“我就这么决定了。”

“好哇，那可就好办了……这真叫刺猬掉进雾坑，自己浑身刺儿，可还也不知道往哪儿下脚。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啊？让你下去吗？”

“最好让我去月边站。”

“为什么？”

“我对那儿挺好奇的。”

“想免费旅游是吧？别做梦了。晚上有下去的梯子，你跟着下去吧。”

“这算惩罚吗？”我冷冷的说，想探出个究竟。

“惩罚你倒是罪有应得，不过现在不是时候。在‘格里分’上闲逛，还是飞行任务捕获卫星，这两样，到底哪个不合你胃口呢？”

“那，就在‘格里分’上呆着吧，也好。”

“算我没看走眼，”斯捷列仁用那种腔调说话，我就恨不得照着他那大脸盘子狠狠地来上一拳。他到底想说什么？“你不喜欢消灭机械设施，连别人的卫星也不愿意打？让你觉得可惜，是吧？”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不想接着在我的小组里­干­了？”

“那得看它以后­干­什么了。”

他眯缝起来眼睛，看上去活像一只大仓鼠。

“要我夸你的话，你不是极端分子。所以呢，你仔细听着，听明白了，就把它忘了。信息保密。‘国家订货’就要终止了，当然，天上还有几个防空卫星，我们没有来得及给它们收拾了，那就让它们接着转吧，也转不了太久了。以后，我们肯定要调整战略--他们让我们打得太狠了点儿，这一招也不能一直用下去了，否则会闹出国际乱子。还有要说明的是，斯捷列仁小组并不存在，暂时是不存在的。5个歼击手捕获防空卫星的事儿，下面有人知道，也似乎知道有这么个斯捷列仁小组。倒也用不着花心思改变他们的想法。实际上，这个小组不过是一个真正组合的一个掩护罢了。对自己的同事，我从来都不隐瞒任何秘密，就算我瞒着你们也没有，任何信息都具有易于泄漏的属­性­……在这个层面上来看，下面--他像恺撒大帝一般，用大拇指指了指地面--铁定认为公司仍然一如既往，最关心的是贵金属的开采。它们这么想，对我们来说最有利。我们得一直走在信息的前面，否则就会被人活活吞了。前不久，他们就得到可靠消息，知道我们在月球找到白金矿脉，现在，他们也知道了克朗代克的事。可以说，我们了解的事情，下边全都一清二楚。这太不妙了。为了扭转这个局面，就要成立一个真正的‘斯捷列仁小组’。它应该是一个前瞻­性­的实验组。让他们把它跟执行国家订货计划的小组混为一谈，就一时掩人耳目也好。”斯捷列仁喘了口长气，直呆呆地看着我，“你主动加入的话，那是最理想的。”

“可你已经把我除到下面去了。”我提醒道。

“我还没给你除名，只是给你一个休假的机会，好让你接受更严峻的工作。还得告诉你，你完全可以拒绝。选择权人人都有。真­干­起来，你得忍受至少几个礼拜见不到我们的任何一个空间站。这是为了防止消息外流。当然，外流防不胜防。但是我们期望抓住这个有限的时间，赶在前面。要是你同意，我就得要求你绝对服从，绝对听命，不能耍任何小聪明小把戏，不找任何借口。简单说吧，任何一次小小的疏忽，我都有权处决你。这儿没有什么集体领导准则，也用不着投票表决什么制裁方案。工作有成绩，那奖金就绝对丰厚，在公司里的份量也相应加重，很有可能获得提拔。好吧，就说这么多，余下的由你自己定。”

“现在就决定吗？”

“你的时间一直挺充裕的。在‘格里分’上已经呆了3个月了。要是你什么也没看出个究竟，什么味道也没琢磨出来，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好吧，傍晚那班天梯到这儿前，你给我个答复。”

“您不能捎带说说，要我到底要­干­什么活呢？”我抑制住了好奇，尽量装得漫不经心地问。

“跟这儿没什么大区别，也是照管机器。只是条件不同而已。”

“不能详细点儿吗？”我做了个鬼脸说，“哪怕给点儿提示……”

“提示？我看还是给你一张解约书算了。你大概忘了我们这儿的工作程序：信任你，用你，但是没有文件档案那一套，要不就滚蛋，公司也不要你。算了，我这么提示你吧：你别糊涂，猫洞不光连着克朗代克，它也不光为了我们淘弄那些白金才的。够了吧？”

“不够。”

“我就知道！过了猫洞，至少还可以去8个外星世界。今天所知道的就有这么多，明天会是什么样子，谁也说不清。好了，就算我今天跟你什么都没说，你也是由聋又哑，懂吗？你可以离开了。”

我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样子双手一摊，一转身游出他的办公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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