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起眼前的茶,泼向玉壶冰,温柔的笑道:
“我说哥哥,去医院看看吧。天儿冷,脑子里的水没准也会冻住,到时候像自来水管一样冻裂,与玉体不大好......”
手一松,茶盏掉地上,滚了二圈,停在另一个角落。
他说想要包养我7
我顾不上知道茶盏有没有碎裂。
只看着玉壶冰,他只担心我打他,对茶水却毫无防备。
一头一脸都是茶水,顺着下巴脖子往肚子里灌;如玉的脸上和脖子上挂着茶叶,造型比较的后现代。
我,心里有点儿小爽,舒服了一些。
笑笑的看着他,静候,他的责难。
......甲乙明堂x精品保证......
玉壶冰眨眨眼,愣了愣,才明白过来,狐狸眼暗了一下,盯着我。
我直视着,不避不闪。
玉壶冰轻叹一下,似乎在酝酿情绪。
低了头,从一侧取了纸巾擦了擦脸,道:
“满意了?”
呃,我有什么好满意的?
他刚才吐了那么多垃圾,我给他醒醒神而已。
站稳,我等他再发招。
玉壶冰摆摆手,抖了抖衣服,揉揉胸部,很狐狸的笑道:
“小可人喝过的茶,落到心里烧得很。啊......停!说正经的,明儿殷少生日,你去不去?”
我松手,将刀子放回兜里。
至于殷亦桀的生日,我......他好像一直都是在家过的,我去做什么?
去哪里?
不懂,看着玉壶冰,等他下文。
玉壶冰闭上眼,想了想,睁开眼冲我不停的眨,就像不留神落灰一样,几个回合无效后,若无其事的继续:
“他今年的生日要请好多圈内的朋友,当然,Susan肯定也会去,而且还是女主人的身份。
别的人,大多也会带女朋友去。哥哥我,就看上你了,如果给面子,就陪哥哥去一趟。一会儿让咱小叔准备几套衣服,明儿要以最惊艳的样子出场,让大家看看......”
“到底谁的衣服最好看?”
我问。
我知道他的意思,这种场合下,大抵女人是男人的“衣服”,女人不论穿什么,还是为了她的男人的“衣服”更好看。
我已经压倒过范彡彡一次,有必要再和她比一次吗?
他说想要包养我8
还是,让殷亦桀再次和我玩偷情的戏码?
好玩吗?
我不觉得。
而且,这出戏,和上一出,明显不同。
玉壶冰依旧笑,但没有温度看不到深度,看着我,道:
“女人,有时候还是别太聪明的好。”
我没理,既不觉得自己聪明,也不觉得我猜中了玉壶冰的意思。
我只是想打断他的话头。
然后想,或许,我可以去看看殷亦桀,或者,知道一下玉壶冰有没有骗我。
呵,我一方面不相信,一方面......我或许可以先给他打个电话,探探他的口风,再做决定。
许久许久没给他打过电话,或者二个月没听过他的声音,我,竟然觉得如此陌生,而胆怯。
他的电话,很快就拨通了,不过,没有人接。
我就耐心的等。
我今儿出来,还有之前出门,我都按了定位跟踪,正常出门的蓝色键,他,也从未追问过。
不知道,他手机上那个可爱的大熊,是否有活着,是否还在对我进行监控,时刻为我的安危着想?
二个月前,我不用怀疑。
因为车祸那天他一定收到了信号。
可今天,我很有怀疑的必要。
也许,一切的一切,已经在我心头堆积,我才会动不动难受,然后想吐。
“喂,找Jerry有什么事?”
电话里,一个女声,尖锐,刺耳。
哦,殷亦桀的私人电话,竟然也被范彡彡控制了。
我愣了一下,淡淡的说:
“我想和他说句话。”
范彡彡极为嘲讽,声音尖利地道:
“记住自己的本分,不要随便勾搭别人的男人,像你妈一样。想找Jerry......”
呵,这个女人,除了满脑子的男人,和shit,有没有点儿别的?
我打断她,冷冷的道:
“他是我监护人,我有问题需要和他沟通,你无权干涉。除非......你是我后妈......”
他说想要包养我9
“你!”
范彡彡跳起来,地板似乎被她跺了个窟窿。
急得狗找尾巴似的,高跟鞋疙瘩疙瘩响。
玉壶冰冲我竖起大拇指,一脸的笑意,愈发的浓。
好像,他很喜欢范彡彡出糗。
我鄙视之,一个变态女人,一个变态男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我还是找个比较正常的说话吧。
电话里,好像听到殷亦桀冷漠的声音,一会儿,耳畔传来......他冷漠的问:
“是你?”
这声音,冷的,比外面的积雪更甚三分,既熟悉又陌生。
我,突然一个哆嗦,不过,很快的,我点头,道:
“恩。玉少说,一年给我十万,你看怎样?”
我,什么意思?
挑衅吗?示威吗?
劈头盖脸,就是这一句。
不过,话说出口,我觉得,兜圈子很没必要。
就这么简单直接的将意思表达清楚,不是很好吗?
其实,我毫不怀疑,在这种极寒的状态,我能坚持多久。
或者,和他这种人精说话,我兜圈子显然是浪费时间。
电话里,默;我的心,浮沉。
那一头,范彡彡娇滴滴的说:
“Jerry,爸爸坚持要来哦......”
这一头,玉壶冰媚笑,给我飞一个。
我很想将二个都拍飞,如果够能的话。
“不错啊。”
八秒钟后,殷亦桀丢给我三个字,淡淡的笑意,那么明显,那么刺耳。
是吗?他,没听懂?
还是......我没有追问的必要,也没有......
我点头,挂电话。
我听到了想要听的,不是吗?
站起来,站在窗边,望着飞雪。
我在想什么,我不知道,脑子很乱......
院子里,迎春的花骨朵大多冻僵了,无法开放。
一株梅花,悄然绽放,枝头摇曳,与雪共舞。
身后一个温暖的怀抱,那样陌生,那样寒凉......
他说他要包养我10
可我,我依旧顺着那双手靠过去,望着飞雪......
奶奶说过,好的梅,需得有雪才开。
“香血红梅,雪不够大,它便不开,花骨朵直接萎蔫凋零。雪压枝头的时候,它香先闻,花后开,朵朵红艳欲滴,犹如血染成。化雪的时候,雪水染红,犹如血泪,点点滴落。这种雪水,非常香。我会尽量不让它滴落。”
我抬手,捂着脸。
香血红梅,落下的雪水是香的,我不能让它滴落。
一张纸巾,递到手边。
我觉得,或许,我不需要。
推开窗,一股寒风扑面,脸上有些紧绷。
顶霜结蕊,覆雪开花。
一枝梅,也要经历如此痛苦的孕育过程,而我,又如何可以逃避?
来个干式洗脸,胡乱一抹,我想,我......
我为什么要自怨自艾?
我不怕,不论殷亦桀说什么,我都不怕。
难道我很傻么?
他在范彡彡面前,还能说出什么我想你之类的话?
哈,我是傻,他将“不错啊”念得那么冷,冷的他自己都发抖,我难道该全盘接受?
眼见未必实,耳听也未必实。
就算,他要和范氏联姻,我,就该如此悲悲切切吗?
我有什么理由抱着时间的大腿嚎啕大哭三天三夜眼泪鼻涕抹一墙?
我是他什么人?
什么都不是。
殷氏如今自已有问题,范氏能帮到他,而不是我。
我是个还需要一年一二万读书的学生。
呵,于情于理,我,该如此作践么?伸出手......
一双大手,将我手抓住,顺便将窗也关了,轻喝道:
“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许伤害自己,忘了么?我给你充分的时间考虑,也说过,不会逼你。不过,换个人,比较容易忘记旧人。啊,当然了,明天最好精精神神的陪我去一趟,像个乖巧的妹妹就行。”
我回过神来,深呼吸,深呼吸......
他说他要包养我11
我推开他,我需要......
静一静。
不用和我说这些,没意思。
我不是旧人,也不要新人。
我就是我,我,会跟着自己的脚步往前走。
站在门口,我说:
“没别的事儿的话,我先回家去了。”
抬手,准备推门,我看见手腕的镯子......玉氏公主的信物,
我伸出手,递给玉壶冰看,问他:
“要不,我将这个还给你吧?你知道,我不是玉氏的公主,也不想落下乱仑的名声。”
玉壶冰神色一震,眸光犀利、脸僵硬,嘴角不自然的扯了扯,拉着我的手出来,边说道:
“不是孩子了,别说孩子气的话。
我想抽手,玉壶冰抓的很牢,淡淡的道:
“你穿靴子,担心滑倒。”
我,我不知道,他一边要关心我,一边要那样用恶心的话说我,居心何在。
不过,我并无抵死不从的打算,毕竟,还是想去看看殷亦桀。
我不相信眼睛,也不相信耳朵,而只相信自己的感觉。
感觉啊,是最不牢靠却又是最可靠的东西。
我,只有这么一点儿卑微的感觉,可以指引自己卑微的感情。
我不指望和他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却又......
爱过的人,又有谁不希望呢?
我,又何必自欺欺人?
但,我不会到他面前去哭闹,而是用自己的方式,
去守护,去捍卫。
......甲乙明堂x精品保证......
玉壶冰没让我回家,也没让我住在他的太子楼,而是,另一个比较舒适的小窝。
我不知道闹一闹能不能回家,不过,我不觉得有多大意义。
放假了,换一个比较有人气的地方呆几天,也许还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里有玉壶冰、玉立,还有服侍的美丽女孩,对我也都不错。
(当然,将玉壶冰那几句喝醉的话除掉之外,还是,很不错的。)
殷亦桀说我是他穿过的旧衣裳
泡在浴缸里,有一点儿红。
我差点儿忘了,这个月的大姨妈,好像晚了好多,上个月的量也好少。
难道,天冷了,路不大好走?还是,她也懒了?谁知道。
问服侍的姑娘要了卫生巾,我感觉腰好像有点酸。
唉,以前来大姨妈经常这样,不过自从和殷亦桀嗳嗳之后,就很少了。
难道,身体也会变着法子想他?我晕。
想他也不行!
哼,当然不行!他现在肯定天天和范彡彡在一块儿,不论主动还是被动,一定会被强,那,我一定不要他。
哼,等价交换,严重不平等!
穿着舒服的浴袍,站在窗前。
这是间背阴的房子,楼下的积雪,至少一尺厚。
哈,小时候积雪超过四天厚达三寸,奶奶就说,还是解放前见过一次这么大的雪。
现在呢,今年,为何......
啊......转过身子,背对空调出风口,我想,我们没必要时刻将自己和天上的星风中的雪水里的月联系到一起。
我们,都不过是凡人。
天要下雪他要结婚,其实,与普通是无干的。
不过,我好像发现哪里有点不对。
谁说殷亦桀要结婚了?别人的传言,算数吗?当然不算。
他自己没说,婚礼没到,变数大着呢。
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患得患失了?
正是,就算有那么点儿想法,想要守着殷亦桀到七十岁,也不能如此听风就是雨啊。
难不成还真能将他的女秘书都换成男性?再说了,他是个名人,传闻,总是少不了的。
哈......打个张口,九点半,可以睡觉了。
最近特别爱睡,那就睡呗。
能睡是福,不是吗?
......甲乙明堂x精品保证......
十一点,玉壶冰就来找我,吃午饭。
我忙往后让开半步,躲过他的手,和他的热情。
我不能因为当着外人的面就总让着他,而让自己吃亏。
殷亦桀说我是他穿过的旧衣裳2
我不觉得凭他的聪明,看不出我的意思。
不过不论他知道与否,我淡淡的提醒:
“玉少,你觉得我们有必要装成这个样子吗?既然知道我不小了,是不是......”
玉壶冰手伸到半空,然后,按在我头顶,很温柔的摸摸。
玉立走在前头,耸着肩哼哧的笑。
男人,是种很会得寸进尺的动物,你一点儿面子都不能给他留,对我们都好。
而且,我觉得已经给他留足面子了。
掏出刀子,我说:
“说好了,我不爱吃肉。如果有酸辣粉之类的......”
哼,我的头顶,除了殷亦桀外闲人勿碰!
被他说一回贱,我不知道长进啊?
就算,殷亦桀,他,假如说......他真的不爱我了,要娶别人,
我......我也不许别人随便碰我。
我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但是我知道,自己的名声、命运都在自己手里。
想要摆脱母亲的阴影,我必须做到。
是啊,一失足,我不后悔。
就算为了卑微的名声而要守身一辈子,我,觉得值!殷亦桀可以不在乎,但我自己不能不在乎。
如果自己都不在乎了,别人又如何尊重你?
玉壶冰悻悻然收回手,摇头,挑眉,冷然的道:
“小丫头,连哥哥摸摸头都不行,胳膊肘往外拐。我不过想排练一下而已......来,挽着哥哥胳膊试试......”
切!弱智的男人,鄙视之!
不会找个出色点儿的理由啊?
我又不是没挽过他胳膊。
不理,收起刀子,我跟上玉立,入了餐厅坐的离他远远的。
脸皮厚的男人比暴力的男人更具威胁性,有时候你不得不防。
我也当然明白,在玉府耍刀子是个什么概念,是一点儿用都没有而极容易惹来麻烦的事情。
所以,我明白,玉壶冰并非逼我。
午饭很丰盛,甚至比昨儿晚饭还好。
殷亦桀说我是他穿过的旧衣裳3
我要了辣子鸡,烤辣椒,酸汤豆腐,吃的很爽。
“啊!咳......”
玉壶冰咬着舌头,不停的喝水,悲戚的看着我,道,
“也太辣了吧,小可人,太过刺激的东西对身体不好,啊......辣死我了。小叔,不会你天天给小可人喂辣椒了吧?”
玉立无辜的摇摇头,道:
“菜都是小可人自己要的。小丫头爱吃就吃喽。别长痘就行。”
我鄙视,吃个饭这么多事,吃不了不能不吃啊?喝汤,好像味儿不太够,我再要点儿醋吧。
玉壶冰很快很不要脸的从我跟前盘子里舀了一勺汤,
“嘶......”
洗了小半口,苦着脸看着我,颇为同情的道:
“小可人,你吃醋也吃得太猛了吧?殷少还没洞房花烛夜,你就该成醋罐子了。哥哥我看的好伤心啊。这么地吧,只要你答应哥哥的条件,我,将来一定给你找个最喜欢的妹婿,怎么样?只要你爱他,我就将他抢来......”
“噗......哈咳......”
我看着玉立,让他别给我拍背了。
唉哟,笑死我了。
看来,我得重新修炼自己的忍功。
一点儿不用顾忌某些人的感受,直接闭塞视听,没听见自然不用管。
玉立给我端了杯茶,又轻轻拍着我的背,忽然恍然大悟道:
“我觉得,这个主意值得考虑啊。小可人,咱们不着急,让殷少戴那个绿帽子去。咱们呢,将来瞅上谁,直接上谁洞房抢亲去。小叔给你做主,管保马到成功,抢来看着顺眼,就收了。
要是不顺眼,随便丢给兄弟......”
“嗯哼!”
玉壶冰轻咳一声。
我抬头,笑。
看看玉壶冰,看看玉立,好搞笑的叔侄俩。
我点头,脸微微红了一下,道:
“玉叔......呃,好,我叫小叔......”
小人,叫个玉叔就一副任凭我自生自灭的表情。
殷亦桀说我是他穿过的旧衣裳4
我低头,
“小叔,我觉得这主意不错。如果我看上的人敢和别人洞房,抢出来我也不要了,直接交给兄弟们......咱们是不是该开始收小弟了?”
玉壶冰默默的吃饭,过了好一会儿,道:
“小可人,我一定要看住你。要不然任由你上道,天下该大乱了。当然,对于某些人,我还是很同意的。哈哈......哈!”
哈,小人!都是小人。
喜欢看殷亦桀被一堆小弟强是吗?
我还没说我看上谁呢,哼哼......
玉壶冰突然抬头,看我一眼,赶紧埋头吃饭。
这还差不多。
我吃饱饱,有点儿困了。
打个张口,我颇想再睡一觉。
也不知怎地,现在明明是在虎狼窝,有个坏坏的男人盯着我,可就是感觉睡得好,比在家睡得还好。
“化妆去了。”
玉壶冰伸手强行拉着我的手,将我带到另一个方向。
上车,我抽手。
歪在车子一角,幽会我的周公睡我的大觉。
一觉睡醒,玉壶冰办扶着我,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院子,车子,门子,进去,二个化妆师,不认识。
“小可人,怎么这么能睡?”
玉壶冰有些怀疑。
扶着我在大大的椅子上坐下来,摸摸我额头。
“啪!”
别胡乱动手动加,自己发烧了才是,我躺舒服,继续睡觉。
和这种男人及化妆师都没有什么共同语言,若非想见见殷亦桀,我才懒得和他一路受他折磨。
别和他说话别搭理他,我要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让他望而却步,至少没什么歧义。
也真是奇怪,我昨儿睡了足足十个小时,刚才竟然在车子里那么别扭的环境也能睡好。
开始不过是不想说话,其结果,也超出了我的想想。
现在闭上眼,困意立刻袭来,我,也奇怪。
不过今儿化妆好像很快。
殷亦桀说我是他穿过的旧衣裳5
今儿化妆好像很快,没一会儿我就被叫醒,试衣。
玉壶冰和玉立都已经穿戴完毕,等我。
我今儿的礼服,很简单。
浅绿色系的公主裙,层叠出纯净与水嫩,腰上和肩头斜对称各有一朵扎花,平添几分妩媚。
一头长发松松挽起,粉绿色蝴蝶发卡下,发丝轻垂,脸颊有点儿红。
那什么,对着镜子,我有点儿不敢再睡觉了。
去看殷亦桀,要精神。
玉壶冰说的。
“星眼微饧、香腮带赤......”
玉壶冰看着我,发傻。
我打开包包,准备掏出湿纸巾,将脸上腮红擦掉去。
啥男人,见不得荤,否则准成偶像。
“没用的......”
玉壶冰反应还蛮快,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一边儿摇头自语,
“长成这样,怪不得殷少为你什么都愿意做。小可人......”
我猛然甩手,抓着裙子......恶俗的男人,但凡给女生打扮,不是露肉就是公主装,萝莉装。
穿着英国维多利亚时代的宫廷式服装,傍着一个秃头或者大肚子老男人......
玉壶冰愣了愣,赶紧跟上来,好像吃定我似的。
打定主意,揽着我的腰,将我扶上车,很狐狸的笑道:
“小可人,你越是这个样子,就越让人欲罢不能。真的是......”
我扭头,冷冷的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我觉得我们都不会喜欢的。
好好笑,他到底想怎么样,从昨儿到现在,没有一刻正常过。
难道有钱男人太子爷,就是这副德性吗?
那我,还真的考虑考虑,今儿有没有必要如此贸然的去看殷亦桀,还当着范彡彡的面。
啊,我是个弱智!
有范彡彡在,我能见到殷亦桀好脸色吗?
我十七岁,不是七岁。
殷亦桀说过好多次,他现在还没办法对范彡彡来硬的,我这样子去,不是给他添难堪吗?
殷亦桀说我是他穿过的旧衣裳6
哈,我被玉壶冰给弄糊涂了,稀里糊涂,就做了这个决定。
我不应该去的。
女人,不是笼里的金丝雀;
男人,也不是宠物狗。
不论笼养前者还是拉着锁链遛后者,都无法让对方成为一个完整的个体。
我想进化为鹰;他,也将露出爪牙做回他的狮子。
“我想回家。”
我安静的告诉玉壶冰,我的决定。
把狮子当猎狗一样驯养,是很不明智的。
“怎么,怕了?”
玉壶冰挑挑眉,从他的笔记本和一堆数据及时政要闻中抬起头来。
他静静的看着我,温润如碧玉;平静的脸上,没有轻佻的狐狸笑容;认真的眸中,表明他知道我的意思,而且,是不会让我遂意的。
哈,我怀疑,这个男人是在工作,还是在监视我。
否则何意我话一出口他就答得那么准?不过,不管他,我摇头,道:
“我觉得没必要。我比你们小一点,但不表明我还是|乳儿。”
玉壶冰收起本本,从中间小保温箱里掏出二瓶牛奶,递给我一瓶,
恢复了狐狸一样的笑容,道:
“你才十七,不是二十七,我说的对吧?怕,今儿也得去。有些事情,你的面对。”
他的笑容,淡了,凝在唇角。
看着我,戏谑,看着小羔羊落入虎口而兴奋?
鼓励,让我勇敢的面对大灰狼,甚至像初生牛犊一样抬起小蹄子蹬她一脚?
爱惜,他其实另有深意?
我不知道,不过我能肯定,就是,我该去了。
这是个什么地方?高档的娱乐场所?
会所?
恕我所知有限,不知道这里算酒吧、棋牌室、洗浴中心、KTV,亦或是......
总之,从地下停车场出来,就有waiter候着。
进门,有个专门的更衣间,其实只是放外套的。
出了电梯,是一间很大的房子,可以称之为包间。
殷亦桀说我是他穿过的旧衣裳7
我,呵,自从决定和玉壶冰进来,知道现在,一直在念经:冷静,冷静,冷静......
从心理学角度,当你这么念的时候,其实是不够冷静的;而同时,当你念冷静念多了,又确实会起到冷静的作用,这是一种意念加强效果。
就像念阿弥陀佛一样,念的人多半并未参佛,但念的多了,潜移默化的,有的人就会相信佛能保佑他,因此,做坏事也更心安理得了。
呵,我声明,本人念得是冷静,而非阿弥陀佛;其次,本人并无做坏事的欲望,只是遇上必要的时候,可能确实会做出一些具有破坏性的行为,比如杀人。
站在巨大的房子,门内,我,自我感觉已经武装起足够的冷静。
今儿,不论彪悍的范彡彡如何挑衅我,我将冷静的不理他。
不论殷亦桀如何不理我,我也将冷静的保证不吐、不难过。
殷亦桀的离我或者不理我,其实,已经远远不用再证明了。
看......
我一身嫩公主打扮,挽着雅致的玉壶冰,站在门口。
范彡彡一身火红装:旗袍,高叉腰,高高的高跟鞋,卷发,脖子上一挂珍珠项链,感觉很像上世纪三十年代的交际花;挽着冷傲的殷亦桀,缓缓走来。
玉壶冰,一身白色,如玉,温润;殷亦桀,一身黑色,如......如......如地狱煞神,浑身上下贴满了“此物危险、生人勿近”的告示。
我,唇角微勾,眼睛落在殷亦桀和范彡彡的中间,打量后面的陈设。
大大的房子里,中间吧台,一侧棋牌;一侧茶座;一侧卡拉OK,有玻璃墙隔开,见人不闻音,设计甚妙;一侧书报亭?办公室?不得而知。
反正,吧台四周是光滑的舞池,舞池和四周小单间略高,中间一溜约二米宽曲线槽状略低。
靠门,是一大排更衣室,没敢细看,估计不少于二十间。
绅士淑女,来来往往,已经不少。
殷亦桀说我是他穿过的旧衣裳8
绅士淑女们各自做着自己爱做的事情,喜气洋洋,一派富二代三代小姐少爷的鲜活缩略图。
也有人勾肩搭背,走进更衣室。
从里头出来的,满脸潮红媚笑,嘴唇明显有被双脚直立行走动物咬过的迹象。
间或,有低吟声传出,混合在吧台低回的音乐声中。
我,忽然有种走到美容院的感觉。
这那么多单间,做什么的还不清楚吗?汗,滴禾下土......
后来事实表明,这里真是范彡彡新开业的美容院。
号称可以男女同时接受美容,或者先生等太太的时候也不用担心没事做。
好像隔壁还有别的大型娱乐项目,比如桌球网球保龄球之类的。
传闻而已,并未实见,做不得准。
现在,我利用大眼睛的优势,慢慢转一圈眼球,就将房子打量了个大概。
殷亦桀和玉壶冰,极客气的寒暄。
殷亦桀说:
“难得玉少大驾光临,荣幸之至。”
玉壶冰说:
“哪里哪里,恭喜殷少,心想事成。”
殷亦桀说:
“承玉少吉言,不胜感激。”
二个男人,站在门口,说着世界上最无聊的话,还津津有味。
范彡彡似乎被冷落了,微微甜笑忙着Сhā话:
“好久不见玉少,又帅了好多。Jerry,看人家......”
殷亦桀冷冷的脸,似乎面瘫了,看也不看范彡彡,对于她的意思,装不知。
玉壶冰温柔的冲我笑笑,亲下我的鬓角......
我,手被他巧妙的捂住,僵硬,狠狠掐进他的胳膊;紧咬着腮帮,用不呼吸来抑制胸潮起伏,闭了下眼睛,在心里默念:
玉壶冰哥哥,玉壶冰哥哥,回去跟你算账......我不知道作为哥哥,他可不可以这么做;但问题是,他并非我哥哥,所以,他一定不可以。
可我,没有,没有办法暴跳起来,然后刺他一刀;或者扭头而去。
殷亦桀说我是他穿过的旧衣裳10
我深深的呼吸,抑制,所有的冲动。
低垂眼眸,我不敢看殷亦桀,我不敢。
甚至,我成了一块木头,三个人都在看我表演似的。
那我,还是没敢做出任何明显的回应。
玉壶冰很知趣似的,或者目的达到,轻轻触碰一下,立刻松开,反而是靠近的快,离开的慢,时间,延续在离开我鬓角二公分和二寸之间。
慢慢的温柔一笑:
“小丫头,就得多宠着点。”
似确认我情绪稳定了,玉壶冰按按我的手指,不知是感谢还是鼓励,然后装作很自然的离开。
“Jerry,这不是你监护的小丫头吗?玉少......”
范彡彡终于注意到我了,浓浓的笑意,大概是碍于玉壶冰的面子,并无多少挑衅或者轻蔑的意思。
不过她的戏谑,依旧让人讨厌。
玉壶冰扭头看我一下,我依旧垂眸,从微眯的眼睛缝隙打量这个对我不太友好的世界。
玉壶冰昂起头,淡淡一笑,道:
“难道范小姐认识我幺妹?还真是巧的很啊。”
殷亦桀,周身的气息,从玉壶冰亲我的时候开始,又冷了好多,若非我皮厚,否则恐怕被他冻死了。
是啊,他的冷,从一道射到你鼻尖的视线就能感觉出来。
一种仿佛要噬人的戾气,生生破坏了这个奢靡的花花世界。
却让我,感觉到......
呵,我一定是被殷亦桀给弄傻了。
他生气,我高兴,他想杀人,我奉陪。
暗暗转一下袖子里手指上的戒指,血液被点燃,我,唇角勾起。
其实,杀人感觉也不错啊,很刺激是不是?
我心里暗笑,虽然依旧不动,不过不再是木头,而是,一块烧红的木炭,内心燃烧着炙热,热烈的焚为灰烬。
微微抿起嘴唇,我有点儿想笑的冲动。
若非范彡彡在场,我一定会笑的前仰后合然后为殷亦桀的默剧表演打个满分。
殷亦桀说我是他穿过的旧衣裳11
他,真是太可爱了,如此简单的,就能让我血液沸腾、激动莫名,甚至飞蛾扑火,唉,大爱啊。
范彡彡似乎对我的偷笑表示不满。
世上有种人,就连乞丐一天到晚无忧无虑他都嫉妒的上,然后丢给他一百万,让那乞丐从此烦恼不已。
不过范小姐肯定不会丢给我一百万(砖头和鸡蛋大概似乎好像有可能吧),而是,笑的极为温婉,轻巧的道:
“妆小姐漂亮可爱,谁不知道。以前是Jerry床上的娇客吧,不知道玉少怎么也有吃剩饭的爱好?Jerry的剩饭,味道好吗?”
哦,看我,相面家加预言家,这九十万颗鸡蛋,果然丢出来了。
我头略微抬起一个角度,垂眸,看见她一张好奇又巧笑倩兮的大脸。
我个子比她高一些些,我脚上的鞋子跟也不低,我故意抬头,就是要这么看她,哼......哈哈,范小姐的脸,标准的巴掌脸,很适合甩一个。
不过,考虑到我手上戴着戒指,甩过去很容易让巴掌变味儿......所以,我干脆回她个笑脸,二个浅浅的酒窝,不自觉的露出来,有点儿嘲笑她的感觉。
殷亦桀的目光一直随着我的鼻尖,一种质感很明显。
从眼角能看到,他的身板挺得更直,胳膊愈发僵硬,呼吸也是冷的。
我不看他,我不觉得有必要。
他的表现,已经很明显,我不需要傻到挑衅他的地步。
看一眼范彡彡,我鼻孔微张,然后垂眸,不屑。
玉壶冰心情似乎不错,殷亦桀的气场也有些松下来,只有范彡彡气得俏脸生晕,她极力维持的淑女形象还有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很有分崩离析的危险。
唔,我的心情也不错。
看样子虽然站着四个敌人、二对情敌,不过似乎我们三个人有合力暴扁某人的冲动。
情敌针锋相对
当然,优势劣势有时候都是暂时的。
我的劣势,也将是暂时的。
殷亦桀轻哼一声,道:
“玉少,有请......”
然后优雅的转身。
玉壶冰领着我,点点头,跟在他后面。
客随主便,我们,很懂得这个道理。
不过好像忘了,没人回答范彡彡的问题。
还是,她的问题原本就无需回答?这我就不懂了。
一个安静的角落,双对两排沙发,我们依旧社会和谐的殷亦桀和范彡彡坐我和玉壶冰的对面。
殷亦桀给我要了杯牛奶木瓜汁,并特意叮嘱,要热的;给范彡彡要了杯酒,什么名字,恕我见识浅薄,不记得。
我,胃里暖和了一些,安静的等着我熟悉的东西。
范彡彡却不这么以为,甚至发现了问题,或者似乎觉得刚才的问题很营养,含在嘴里舔二口,冲我微微一笑,道:
“妆小姐,你觉得Jerry和玉少谁更好?我记得,你好像还未成年吧?”
噢?正面攻击中的直接对碰,我腰杆和殷亦桀一样,挺得笔直,我的表情和他也差不了多少,比外面的温度低个一二度的样子,反正雪肯定化不了。
随意的,目光落在范彡彡胸部,旗袍不论多厚,还硬是在东西半球中间开了个口,露出深深的马里亚纳海沟。
想了想,我问:
“范小姐,听说您才从英国回来?”
范彡彡微微一愣,看着我,我的脸平板,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她有些失望,随即很得意的笑道:
“是啊,我刚拿到master,正好回来给Jerry帮忙,顺便......”
我轻哦一声,很不礼貌的打断他的话头,恍然大悟道:
“我记得英国最主要特产是Ladies,以及尖头曼,看来,传言可能有些出入,大概也是属于rumours一类。不知范小姐意下如何?”
哈,英语,我也会,拽什么拽?静静的看着。
情敌针锋相对2
范彡彡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嘴巴张老大,不知道是没明白我话里的意思,还是没想到我竟然敢如此挑衅她,或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得而知。
不过我心情很好,真的很好。
哈,单挑也挑过了,斗嘴也斗过了,谁怕谁呀!我眼里大概没有挑衅的意思,不过我淡淡勾起的唇角,很可能泄露了我的心意。
范彡彡气的脸发红,通红。
服务员端上来三杯酒水,外加一杯香香的牛奶木瓜汁。
玉壶冰很知趣的将我的端过来。
范彡彡怒极,拉着殷亦桀不干了,往他怀里钻,边委屈撒娇:
“Jerry,看你调教出来的丫头,竟然也敢这么欺负我......没大没小不懂上下尊卑,是不是你让她这样的?”
哟,这可不敢当,我老大不小的人了,说句话还得殷亦桀教,也太辛苦我的监护人了。
伸手,拿起茶几上的纸巾我递过去,想想,我又缩回来,摇头自语:
“大概不用了,又不是真哭。”
殷亦桀左手微抬,不知道是不是准备收拾我一顿。
我侧眸,淡笑,端起牛奶木瓜汁,我喝。
少说闲话多吃饭,我闭嘴。
啊哈,我忍不住还有二句话呀,不让我说,真是痛苦。
殷亦桀手滑过一个微妙的弧度,按住范彡彡的肩,将她轻轻一推,冷冷的道:
“她口直心快,童言无忌。你何不有风度一些,别和她计较?”
“童言无忌”?
啊哈哈哈,笑死我了!
我扭头,穿过玉壶冰的侧脸望着吧台那边,没想到这个优雅的绅士与淑女的世界,还有如此可爱的笑话。
紧抿着嘴唇,我忍着爆笑的冲动。
范彡彡说我没成年,殷亦桀顺口说我童言无忌。
啊哈哈,范彡彡,你好悲催啊。
范彡彡狠狠的坐起来,“叭”,亲一下殷亦桀,挑衅的看着我。
范彡彡不悦地哼了一声。
情敌针锋相对3
范彡彡呛道:
“Jerry,看来果然情人比爱人更让男人喜欢,这样也护着她,是不是,她比她妈还......”
殷亦桀冷冷的打断她的话头,眉头微皱,不悦道:
“我是她监护人,你觉得我可以不管她吗?妇联几个律师成天盯着要她运用法律武器对抗家庭暴力和精神虐待。我这么多年苦心建立起来的形象,有必要落到对簿公堂的时候吗?”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
殷亦桀冷落我,按说也是违反了监护人责任的。
或许,我真该考虑考虑,将他告上法院?
不过法院大多会解除我们的监护关系。
还是算了。
玉壶冰幽幽的喝着酒,像个隐形人一样,不到合适的时机,不肯轻易开口。
他的样子,和殷亦桀有些类似。
所以,我今儿要考虑的不是他们二个,而是范彡彡。
范彡彡也明白过来了,靠在殷亦桀怀里耍赖,娇笑道:
“是吗?你那样对她算不算......”
殷亦桀扶着她坐起来,声音依旧清冷:
“她愿意,就没事。现在,显然,她不高兴。”
哦,他的意思是不是,我就算是自愿和他嗳嗳的,一转脸,一样可以控告他。
唉,现在讨论这种问题,真是没意思。
范彡彡,到底想怎么样?不如,我回家去吧。
这样,似乎让殷亦桀左右为难呢。
而且看着范彡彡胶皮糖似的不停往殷亦桀身上粘,我胃里有些泛酸。
范彡彡似乎比我还不好受,端起酒杯一干而净,恨恨的道:
“两年前背着我非要弄个这丫头,你到底想怎么样,请菩萨进门呢?丽丽她们多好,随便玩玩也就算了。现在这丫头,牙尖嘴利还敢欺负我呢。我不管,你今儿要给我说清楚......”
我一愣,立刻明白,今儿这出,在这儿等着我呢。
呵,呵呵,好好不好笑。
你为什么要做我的监护人
随便了,我端正姿势,坐直,肩头再松一点儿,很舒服;脖子不用伸太长,大公鸡好像也不太好;头微微上扬,对,就是玉氏掌门人玉壶冰妈妈的感觉,很端正就行,很大方,很好。
殷亦桀挑挑眉头,冷睇我一眼,淡淡的,没什么感觉。
不过我感觉还是抓到了,他停留时间很短,心里有点虚,所以,我真的觉得,该退场了。
殷亦桀给我重要一杯牛奶,端起酒杯,慢慢的喝着,道:
“说什么,嗯?她现在喜欢玉少,你觉得还有什么好说的吗?还是觉得,玉少的人我们方便大肆讨论?”
玉壶冰和殷亦桀隔空干了一杯,笑道:
“没什么。小可人还在殷少监护之下,要说什么那是合理合法,谁敢说半个不字?小可人,你没意见吧?”
我?当然没意见。
天底下谁说话我都没意见,不论说什么我也没意见。
脑子里回想着殷亦桀“两年前”“非要”把我弄到手,这倒是个问题。
是不是,他对我的监护,不是法院判定,而是他设法弄来的?
要不然范彡彡不会这么说的。
而殷亦桀的口气,并未否认。
哈,哈哈,我就一直觉得奇怪,法院为何如此突然的指定殷亦桀做我的监护人。
我与此人之前可以算得上是压根儿不认识,非亲非故。
虽然他自称是家父的朋友,可我怎么觉得,家父就是再投胎十八次也赶不上殷亦桀的高度呢?凭家父的人品和地位,和舒服都打不上交道,更遑论殷亦桀。
那么他们之间,到底什么关系?
我,虽然时间地点人物都不太合宜,但还是问道:
“我也想问一声,你,当初为什么要我,做我的监护人?”
我的话,问的出奇的平静。
因为我知道,他不太可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就算是没有范彡彡在场,大概也不可能的。
你为什么要做我的监护人2
在医院的时候,玉壶冰就让他告诉我真实情况,殷亦桀就说男人的问题要男人来解决,不肯让我知道。
那我这样问,是不是多此一举?
大概是吧。
问题是,世上多的是人多得是时候喜欢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儿。
殷亦桀放下酒杯,燃起一支烟,袅袅的香烟,迷糊了他的冷漠。
范彡彡也点了一支烟,与我一样,期待殷亦桀的答案,不过我不知道,她目的和意义何在。
殷亦桀端起茶金色的酒,浅啜一口,道:
“范小姐,你觉得说清楚有意思吗?如果我告诉你,养她比养猫儿还省钱,做她连药都不用,离开她连解释都不用,你能明白吗?小可人,光听听这名字就有种让人将她扑倒的欲望。
男人的目的,除了床上,就是钱与权,可人,你觉得,你自己比较符合哪一种呢?有的女子......只能爱,否则会适得其反......”
玉壶冰摆摆手,哥二个隔空碰一杯,一干而净,很默契。
我捧着温热的牛奶,不用喝,心绪已经一缕缕安宁下来。
养我,确实很省钱,除了满柜子的衣服和一个工资不高的女人;还有,无价的梦之境,三番两次出生入死;蛇胆,海边,老县城......他的话,还是比较中肯的。
爱我,他一直都说,一碰到我就欲罢不能,药,当然不用。
垂眸,听着爱人无聊的宣判,我毫无感觉,不冷也不热。
没有失落,没有激动......没有,都没有,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或者,我现在这个样子就很好,继续很大方的坐着,听着。
大方,实在是一种无上的品德,比面对着男人跳脱衣舞还来的高尚。
玉壶冰点了支烟,捏捏我的腰,抠抠眉毛,道:
“殷少,她本来是你的人,不知道,你有什么需要的?既然当面,不如一次说个清楚。小可人,你没意见吧?”
殷亦桀在搞什么鬼名堂
呵,意见?我为什么要有意见?
不着痕迹的推开他的手,我摇头。
只要都离我远远的,爱说什么说去。
言论自由,就算侮蔑,只要不太过分,也只管说去。
有时候,有些事,是没必要争个是非曲直对错的。
我与其费力不讨好,还不如坐看一场好戏,自娱自乐,不好吗?
殷亦桀重燃了一支烟,吞云吐雾,隔着桌子,吹到我脸上,让我感觉有些反胃。
不过,家父抽烟抽的多了,还大多劣质烟,味道呛人,我忍一忍也就习惯了。
现在这点儿烟,我还不放在眼里。
反胃吗?我忍着。
因为,殷亦桀在家几乎就不抽烟,我家,有个干净的角落。
殷亦桀对我的表现似乎很满意,唇角微微勾起,虽算不上笑,但比刚才的冰寒能稍稍好些。
虽然仍有老虎吃兔子之前的怜悯或者同情甚至爱意,也还不算太难受。
薄唇微张,淡然道:
“没什么,玉少不嫌弃就好。小可人虽然经事不少,不过没什么经验,人还是很纯真,就看你的能耐了。不过,一年十万,似乎不够可人的价,玉少不觉得有点以大欺小?”
玉壶冰手一挥,道:
“这个不该和你谈吧?怎么,殷少想要Сhā手?”
范彡彡似乎感觉不错,赶紧跳出来打圆场,娇笑道:
“玉少说笑。Jerry虽然是她的监护人,但并不表明这种事情也要管。当然,如果妆小姐愿意那这些钱投资的话,或许将来可以比你妈好一些。至少不用逃走了。我还蛮佩服你的,数一数二的二位大少,都拜倒在你......”
“你想知道其中的秘诀吗?”
我微微一笑,声音又平又缓,正对着范彡彡,眼里,是刚和殷亦桀学来的冷冷中略带戏谑怜悯同情的味道。
当然,我可能达不到那个效果。
不过,意思总是要带到的。
殷亦桀在搞什么鬼名堂2
我微微一笑,声音又平又缓,正对着范彡彡,眼里,是刚和殷亦桀学来的冷冷中略带戏谑怜悯同情的味道。
当然,我可能达不到那个效果。
不过,意思总是要带到的。
我说,
“其实上天非常公平,羡慕都没用,学不来的。就算是贱,也分种类,有的人天生命贱,有的人天生人贱;有的人天生心贱,有的人天生嘴贱......”
我,停下来,作为淑女嘛,我当然要适可而止,否则自己不也将落入嘴贱的范畴?
微微垂眸,我谁都不看。
大家都是聪明人,说谁谁明白。
我命比较贱,但我人不贱;我的心爱上殷亦桀,招惹这许多麻烦,但我嘴不贱。
人,先自重,而后才能得到他人的尊重。
玉壶冰轻轻按下我的手,抓起来,握一握,暖暖的,很像一个大哥哥。
其实,我更希望能让殷亦桀握一握,或者抱抱。
好久没抱我了,难怪他身子僵硬的不像啥。
我不知道殷亦桀在搞什么鬼名堂,但亦知道他嘴不应心吧。
唇角微微动一下,我,依旧不抬眸。
我不觉得有什么好看的。
呵,范彡彡气傻了,偏偏,我话说得明白,却不曾指名道姓,她能奈我何?
吵架吗?
打架吗?
谁怕谁?
她若是再指责我,那就是最贱;如果再黏着殷亦桀,那是人贱......
啊哈哈哈,我,这哪里来的智慧,太绝了!但凡有点儿理智和自知之明的,都该住手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有点儿奇怪,范彡彡为什么总那么爱说家母?
而且总说家母勾引男人,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曲里拐弯的故事?
或许,我可以抽时间八卦一下。
“你这个贱女人,竟然敢这样说我?!Jerry,你今儿要给我做主......”
范彡彡突然爆发,蹦出这么一句,嘤嘤哭上了......
殷亦桀搞什么鬼名堂3
“小贱人,比你妈还要贱。除了勾引别人男人,还敢以小充大,以下犯上,不要脸......以为你X很香,是个男人就喜欢吗?好啊,我明儿送你十个男人,天天操......呜呜,Jerry,你好狠心,竟然一点都不管我......”
Jerry同学丢给她一把纸巾,幽幽的叹口气,道:
“怎么管你?她一个吃奶的小丫头,你非跟她过不去。怎么,让我将她抓起来打一顿?往死里打?你觉得要怎么做?”
“我不管了......呜呜......”
范彡彡动手打殷亦桀,
“咚,咚,咚......”
频率固定,音量一致。
我抱着奶杯,吃,我“吃奶的小丫头”,唉哟......不会,一开始殷亦桀给我要这个就是别有用心的吧?受不了了。
他,太有才了!
半张脸埋在奶杯里,我眼角注意着范彡彡的举动。
狗急还跳墙呢,别殷亦桀没动手她跳起来打我,那可不得了。
抛开这个,我愈发怀疑,她总说家母做什么?我,要不,问问?算了,我犯傻呀,问谁不好,非讨她辱骂。
不过,也不全对。
问别人的话,如果家母真的有“勾搭”一类的英雄事迹,别人总不好和我说实话,对不对。
不如,我问问吧,反正她嘴里,吐不出象牙,是不是?
“噔噔......”
有人敲敲玻璃门,含笑进来,精瘦,阴柔,眼角吊得很高,似有些眼熟。
“玉少,幸会。”
来人让人重新添了酒水,我,依旧是一杯牛奶。
摸下肚子,管他来人是谁,我想起来上个厕所。
殷亦桀手里拿着烟,凑近烟灰缸,食指翘起来,形成一个优美的姿势,指甲略暗修剪整齐,指头微微一勾,慢慢的往外斜斜的弹出去。
这个,这什么手势?
当然,我知道殷亦桀是在打手势,我对他熟悉的要命,虽然少见他抽烟......
和小三过过招
虽然少见他抽烟,不过这种习惯一看就知道,他在做暗号,就是不太懂他什么意思。
玉壶冰则站起来,淡笑道:
“小可人不太舒服,抱歉了。”
扶着我站起来,指指一侧浴室方向,温柔的道,
“就在那边,要不要陪你过去?”
呃,我......视线所及,殷亦桀往沙发上略微靠靠,神色放松。
我忙摇头,上厕所当然不用人陪,要不然某人的下一个手势一定是一刀将我咔嚓了。
我的心,真的很贱,我想。
从包里掏出卫生巾换了,站在盥洗台前,望着镜子里娇红的脸,我的心,少有的平静。
从头至尾,我,竟然就等这样一个手势?微不可查,却又,偏生让我看见了。
不过,足够了。
我的心是卑微的,我要的不多。
就这一点,已经足够。
掬起一捧水,原本想洗洗脸,除除这里的味道。
不过,脸上还有精致的妆容,眉如远山,目似明星,琼鼻高挺,纯如梅花......看看自己,我,有些同情范彡彡了。
不论她如何打扮,似乎都比不过我。
所以,在情敌之外,女人间天生的嫉妒,估计也是她发疯的主要原因。
唉,冤孽。
家母,给我生这样一幅模样,惹来多少桃花债哟。
浮云寺的老和尚就是这么说的。
嚇,信那老和尚,我还不如信自己的脚趾头。
皱皱鼻子,理理头发,拽拽裙子,不理他。
说实在的,这身衣服我现在看着还蛮喜欢的。
浅绿色系,单纯活泼,二朵扎花,温柔甜美。
我想,殷亦桀也一定很喜欢。
他不是一向爱我穿绿色吗?
只可惜,他今儿不穿红,也不能抱我夸我亲我。
不过,不要紧的,我能等,不是吗?
今年我生日,他还做了碗长寿面给我吃。
他说过,以后还要做给我吃,但是,我得等。
和小三过过招2
也许,殷亦桀早知道有些事吧。
到底都是些什么事儿呢?我,越来越,想知道了。
不过,现在,好像又不是时候。
那就等吧。
时间,会给我们想要的答案的。
......甲乙明堂x精品保证......
走出卫生间,许多人在看我,并且议论纷纷。
啊,原来我在这儿也这么有名?潜力无限啊。
“那就是殷少的女人吗?果然不一样,难怪拖到现在不订婚......”
某二世祖摸着下巴垂涎。
“不对,现在好像是玉少的人了。听说玉少为了等殷少的遗惠,也抗婚到现在......”
一位公主小姐有些酸溜溜,消息也灵通得很,说的像真的似的。
“听Susan说她妈年轻的时候也强的很,几年前生意也好得很,啧啧......”
这女人站队明显。
“这么说,她有她妈的亲传了?不知道价位......不过若是玉少不放手......”
这少爷目的明显。
阿弥那个陀你妈的佛,我深呼吸,闭眼......
睁开,世界,就清净了好多。
玉壶冰,殷亦桀,二只狐狸,都在耍我玩,好像很过瘾。
呼呼,我会让你们满意的。
至于排行小三的范彡彡,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小心姑奶奶我毛了,给你找十个猛女......
呸呸呸,我堕落啊堕落,跟她一般见识做什么?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千秋二壮士,煊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明明翻白眼:你就颠三倒四乱念吧,气死李太白。
我怒:你管呢?别以为长得丑我就不鸟你......明明赶紧闭嘴:这丫头大概疯了。)
我和玉壶冰随殷亦桀来的这个小单间,似乎比别的地方稍稍高档一些。
和小三过过招3
没听说过喝牛奶会醉的,我脚步沉稳,心情放松,念一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推开门,进去。
那个新来的男子坐在外侧皮墩子上,赶紧起来给我让道。
范彡彡手一松,咖啡杯里的小勺子不知怎地掉在我身前,反正我没看清楚。
我刚抬起右脚,差点儿踩上去。
一惊,忙缩回来。
笑话,踩了范彡彡的小勺子,估计比踩了她的小内内还火爆,她今儿非吃了我不可。
范彡彡低头弯腰好像要捡起来,珍珠项链刚好挂上茶几的角,猛的一绊,
“唰......”
炒豆子一般,掉的一地都是。
我后脚还没着地,脚掌底下已经踩中一颗。
心下猛的一惊,我穿的是高跟鞋,这一下非摔个仰面八叉不可。
肚子猛的一疼,低头,珍珠一地乱滚,我根本不知道该踩哪里才安全.......
紧咬着牙根,一面是光滑的玻璃,还隔了半人的距离;一侧是范彡彡,我死也不能去扶她,否则只怕会摔得更惨,我......
范彡彡拽断项链,人往前一扑,压到我裙摆上,顺势抓了一下。
我,更加不稳,摇摇欲坠......赶紧踢掉高跟鞋,我,准备往后一大步,用力,就算撕裂了裙子,我也要往后站稳。
我......
眼前一道黑影闪过,一双大手,将我扶稳,冷硬又温暖有力的怀抱,熟悉又陌生。
前面范彡彡被我带倒,侧倒在地。
后面,他的呼吸急促深沉,直往我脖子里灌。
躲过一劫,我,咬着牙,使劲让自己的心跳慢一些,再慢一些。
离他太近,我很容易迷失。
眼下的情形,显然不适合谈情叙爱。
不过,我还是抓着他的手,紧紧的抓着,犹如救命稻草。
殷亦桀将我扶稳,把我挪到门口,靠近墙边,他轻哼道:
“这么大人了,这么不小心。”
和小三过过招4
我咬咬牙,松开手,扶着一侧墙壁。
他的手,紧了一下,然后松开,似乎有些不舍。
那么,不论他说什么,我都不怕。
我,实在有颗够卑微的心,也很幸福,不是吗?闭下眼睛,睁开。
玉壶冰已经将我鞋子拿过来,帮我穿上,笑道:
“女孩子的脚,要结婚的时候才让相公看哦。”
切,切切切切!什么上不挨天下不挨地的胡话。
不过,我明白另一件事:现在,千钧一发。
我,暂时的放下防备,尽量乖巧的靠在玉壶冰的怀里,自然一些,再自然一些,心里默念:
玉壶冰哥哥,玉壶冰哥哥......
让哥哥抱抱,不算什么吧?
地上,殷亦桀将范彡彡拉起来。
范彡彡好像扭了腰了,或者扭了心了,愤愤然推开殷亦桀,物业道:
“不用你管我,你管她好了。还敢故意将我摔倒,你安得什么心?”
殷亦桀退到一旁,冷冷的道:
“玉少,今儿是我贱辰,既然承蒙不弃来了,就该看好你带来的人,别让她四处惹事。毛毛糙糙,多嘴多舌。哼,算了......都散了吧,该送医院送医院,该回家回家。文少,您意下如何呢?”
文少忙笑道:
“殷少说笑了。三公主摔疼了,随口说说而已,您不会往心里去吧?三公主,算了,怎么说,殷少也是她监护人,这里出了事也不大好。让玉少......面子上也搁不住不是?”
范彡彡靠着沙发上,腰好像真的给扭了,唉哟个不停。
殷亦桀脸黑的像锅底,无声的叹息,恍如窗外的雪飘零,扶着范彡彡在怀里,轻轻替她揉二下......
范彡彡舒服的闭上眼,低吟,颇有些前戏的味道。
和小三过过招5
我,我......我汗!
这女人,搞半天就要这个?
哦,差点儿忘了,刚才那一出,有经过排练吧?
要不,怎么就这么巧呢?
看着这个叫文少的阴柔男人,我想起来了。
他和范彡彡一块儿到学校,问过我银镯子的事。
范彡彡的小跟班,或者......
我怎么记得好像别的地方也还听过他?
玉壶冰搂着我,无比温柔的道:
“小可人,吓着没有?要不,咱们回家吧?”
“恩......”我点头。
回家实在是再好不过了,我举双手加双脚赞成。
软软的身子,一下子还站不起来,玉壶冰按住我的腰,特意要将我搂住。
算了,那就让他占点儿便宜吧。
呵,社会和谐,殷亦桀搂着别的女人,我被别的男人搂着,是不是,扯平了呢?
文少赶紧阻拦道:
“玉少大人有大量,不会将这么点事儿放在心上吧?我替三公主陪个不是,大家难得一聚,聊聊再走呗。而且......谁不知道,玉少和殷少私交甚笃,殷少的生日没有玉少怎么能成?我做个中,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文少边说,眼角边向范彡彡斜,象是示意了什么一样。
文少的一脸的阴柔免不了教人担心:他心里到底在盘算什么?
范彡彡忙睁开眼,直起身子,媚眼如丝,笑道:
“玉少请多见谅,我,我没这个意思。其实......也怪我不好,东西没拿牢......”
范彡彡低眉顺眼,轻咬嘴唇,有些说不出口,楚楚可怜......
我,灵光一闪,轻声说道:
“冰哥哥,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想回家。”
撒娇么,谁规定只有范小姐独一份的?
我比她小,为什么不可以?
不过刚才还真是奇怪,突然间肚子一痛,然后殷亦桀就从沙发后头翻过来,好像他也能感受到我的痛,还很不舍。
和小三过过招6
范彡彡坐得直直,含恨的盯着地面,大大的珍珠乱滚,成了唯美的画面。
殷亦桀眉头微皱,道:
“玉少,给她冲点儿红糖水,大概就没事了。刚好还有事想请教......”
玉壶冰扶着我坐回来,温和的安慰道:
“再坐会儿吧,一会儿咱就回家,好不好?哥哥一会儿还缺你一件礼物呢。考得这么好,要好好奖励一下,寒假也好好休息一下,放松放松......”
文少赶紧让人冲了热热的红糖水来,玉壶冰尝了一口,放在桌上,看样子很烫。
文少打个哈哈,道:
“不知,妆小姐有什么喜事?”
随后凑到服务员耳边说几句什么什么。
玉壶冰用勺子搅着红糖水,淡淡的道:
“也没什么。小可人期末考试考的好,我这个做哥哥的,与有荣焉。等明年考上大学,哥哥去跟你作伴,好不好?”
切,啥人!戏演过了!
就是个考试考得不错,或者明年能考上哈佛耶鲁剑桥之类的,也不表明就成龙成凤了。
那什么大学毕业的大学生还卖猪肉呢,虽然引起极大的轰动,到底还是个卖猪肉的。
我不觉得很好玩啊。
而且,我想靠在殷亦桀身上,肚子不舒服,我更想他。
玉壶冰摸下我的头,温柔的道:
“还难受吗?最近是不是总不大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去去去,谁总不大舒服了,诅咒我呢?微微挪动身子,拉开一寸的距离,我摇头,不用。
抱着茶杯,我轻轻的吹、慢慢的喝。
暖暖的味道,淡淡的甜蜜,就像是从殷亦桀嘴里吮吸的。
最近并不爱吃甜食,不过,是他说的,我,自然喜爱。
三个男人将我搞定,开始他们的话题,范彡彡也很热络。
我,素来都是最优质的听众与观众。
文少竟然爱喝伏特加,拿着出汗的伏特加(冰过的)。
和小三过过招7
每个大大的酒杯,偏只倒一点点,四样酒,四个杯子,都只倒那么一点儿。
然后端起一个杯子,放到鼻子底下闻,就像小时候不能经常吃到鸡腿,所以每一顿都闻一闻,然后撕下一小块,下饭。
看......文少多听话,小小的喝了一口,闭上眼睛,装模作样的品N久,摇头晃脑,状似欣赏之至。
然后一口干掉。
殷亦桀让人将地上的珍珠都扫出去,直接拿笤帚扫。
服务员呆愣,殷亦桀冷睇,服务员没办法,照做。
我依旧喝着自己的红糖水,一言不发,看这一幕幕默剧,感觉很不错。
呵,尤其是看到范彡彡对于自己脖子上掉下来的东西怀有深厚的感情而殷亦桀蛮横的要求扫地出门的时候,我,一种没来由的快感。
唔,快感。
若在平时,殷亦桀一定会笑话我太积极又在引诱他。
不过,我,没忍住,还是觉得很开心。
玉壶冰慢条斯理的喝他的酒,没轮到他开口,他的嘴很牢。
不过给我要了几样点心,松子儿,腰果,小核桃。
小核桃最麻烦,他就极有耐心的剥,剥,剥出来就递到我手里。
我就吃。
范彡彡耐心的调一杯咖啡,一会儿加糖,一会儿加伴侣,服务员还给她端来奶油和冰块。
搞不懂她想做什么,似乎还蛮有技术难度,估计是无聊有闲一族的消遣吧,我想。
我们五个人还蛮默契的,竟然没有人觉得无聊。
殷亦桀安静的看着我,似乎也不那么冷了。
文少自娱自乐,一杯一杯,足喝了大半斤伏特加,才放下杯子,道:
“殷少,听说......制药厂如今资金有些问题,真的吗?我手里还好多制药厂的股票呢。”
殷亦桀无声的喝一口酒,淡淡的道:
“还以为有融资的打算呢。”
“老牛前儿好像说,去年面亏几个亿......”
和小三过过招8
“老牛前儿好像说,去年面亏几个亿......”
范彡彡将咖啡放到殷亦桀面前,悠悠的道。
玉壶冰大大的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就不相信的问道:
“制药厂能亏这么多,除非老牛傻了。殷少,不会想增发吧?凭你制药厂的实力,不用亏也可以啊......”
殷亦桀面色淡淡,从我跟前抓了一大把松子儿给范彡彡,看看玉壶冰,道:
“玉少有何高招?”
“难道殷少准备再借壳?”
文少停下手中的酒杯,阴柔的脸上,闪过一丝焦虑。
哈,我眼睛亮,又是个观众听众,所以,能多看到听到好多东西。
看来这正是阔少们的戏码,胡吹乱弹中就把事情定下来了。
不过,我实在是听不懂呢,有些无趣。
干坐着,研究殷亦桀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衣服纹理,或者,他说的每一个字,包括无声的部分。
不过不论我多努力,终究,我也没弄明白什么。
不过可能我的态度比较好,或者他们所谈论的事情有重大意义,所以,范彡彡并未再找我麻烦(当然也可能我在范彡彡的眼里就没那么重要,闹一闹也就罢了),气氛不错,不知不觉,竟然坐了许久。
不知道服务员送了多少酒进来,反正,等我第二次从卫生间回来,屋子里的酒味儿比外面吧台边还要浓郁。
四个人,一个个说话声音也高了,脸也红了,衣服也不那么整齐了。
总冷着脸的不那么冷了,总有些阴柔的也热情了,总温文尔雅的也豪放了,淑女也快成荡汝了
当然,她可能本来就是个荡汝,不过正常的时候遮掩着而已。
呵,我仿佛回到了五年前,或者更早一些,回到家的时候,家父带着一帮兄弟,或者家母带着一帮男人,大多就是这个样子。
唯一不同的,就是,有一道视线总留一缕清醒,一些宠溺给我。
和小三过过招9
也许我也醉了,看花眼而已,谁知道呢?
文少大手一挥,指尖夹着的烟差点儿烫了我,或者,他可能沉醉想搂住我。
不过我是有选择性醉,只认为我在乎的人都爱我,对别的却不感冒,侧身躲过,坐回到玉壶冰跟前。
文少浑不在意,好似歉意似的看我一下,继续将挥到一半的手挥下去,高声道:
“听说,国际原油大涨五个点,年后可能还涨......”
殷亦桀就着范彡彡的手喝了一口,淡淡的道:
“山西那边的煤不错,几个老板找上门说想就地做深加工,比往外输送煤划算......”
玉壶冰搂着我,有点儿不大像大哥了,声音嘶哑一些,接话道:
“陕北的油气也不错......”
殷亦桀摆摆手,眼睛一层灰蒙蒙,神色的眼圈,看着有些憔悴,叹道:
“海南今年的香蕉滞销厉害,不知道能不能考虑考虑。玉少,听说你还去西北考察过一阵......”
我晕乎乎看着几位大神胡吹,推推玉壶冰,他也不坚持。
不过等我手一松,他又搂上来,不松不紧,就是让人觉得不舒服。
不过,他的眼圈也有些红,看着二哥男人,一个个都这样子,我不觉得是他们醉过头了,反而,有一缕心酸。
玉壶冰冲我笑笑,亲下我鬓角,偷腥成功心情大好,笑道:
“谁考察那个呀。吐鲁番的葡萄,倒是挺甜的,谁有兴趣?国家正在鼓励发展,绿色产业......”
殷亦桀双脚搭在桌上,一手提着酒瓶子吹一大口,嘲笑道:
“那还不如去敦煌或者哪个沙漠弄风力发电,或者太阳能发电,连污水处理都省了......”
玉壶冰再次抢了范彡彡的顺序,或者说干脆就是故意的无视她,道:
“政府号召大力发展基建,不如投资几条高速路收费,我看还蛮不错。听说台湾几个头头前几年赚了个盆满钵满......”
和小三过过招10
文少忙忙点头道:
“基建肯定不会赔。殷少既然准备投资教育了,不如再投个基建......也就是前期投资大一些,后期投资极少,收益又稳又高,多好。”
“噗!”
殷亦桀一口酒喷的一桌子都是,他身边的范彡彡首当其冲,胸口落了好些,殷亦桀当没看见,摇头道,
“基建......再别跟我提基建。我投一回后悔一辈子。看看这丫头......”
殷亦桀指着我,一副伤心欲绝落魄公子模样,悠悠的道:
“我前期投资多大:房子,车子,司机,舒服......现在可好,养了一年,才出落成这样,让玉少看上了,死活要。你说我怎么办,玉少,兄弟啊!谁不知道我们私交好,我辛辛苦苦养出这么个标致的可人,上得厅堂也下得厨房。他说要,我家舒服还在医院,司机也在医院,他就跟我要人......”
玉壶冰搂着我灌口酒,颇为得意的嘿嘿笑道:
“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不过一件漂亮衣服,当然给兄弟我了。下回兄弟给你寻几件更漂亮的,别念念不忘了,啊。”
“啪!当!......”
殷亦桀脚一划,几只酒杯和果点盘子踢得到处都是,靠在沙发上,愤愤不平道,
“这就是兄弟,啊。只要我有个好的就想要。我有钱也不再做这种傻事了。谁爱投资谁投资去,谁有钱谁玩去。老婆,玉少有的是钱,记得给我多多的花,最好给我往回挪一点。”
玉壶冰搂着我,一副佳人在怀、凡是不计较的大度样子,挑眉指着范彡彡狐狸眼媚笑连连,道:
“靠,殷少,你可别乱叫唤了,小可人现在是我的。你老婆在你身边坐着呢。”
殷亦桀拍拍范彡彡的背,摇头,轻叹道:
“谁知道,没准儿她又让哪个兄弟看上了。老婆,我的兄弟都一个德性,你老公我是有苦衷的,你多见谅啊......”
殷亦桀当众把我卖给玉壶冰
殷亦桀半醉半醒的对我说:
“老婆,哪天找到钥匙偷偷溜回来看看我,就心满意足了。唉哟,老婆......”
恶,当我傻子啊!
这是又卖我还要我回家替他数银子呢?!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几分真假,可还是有点微怒,瞪他一眼,不理他!
殷亦桀朝我伸手,温柔的发腻,道,
“老婆,来,乖点,让老公我再抱抱......”
我,我恶寒!
他有什么“苦衷”!我怎么觉得,我坐在这里才是满腹的苦衷呢?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大乌龙,我脑子不大好使,都有点转不过弯儿来了。
难道我真的是他的一件衣服?
我怎么有点儿不相信?
听啊,他说缠绵话,似乎都瞅着我,还有这个抱抱......
真真假假的!
虽然话不好听,但殷亦桀和我不是一天二天的了,他对我多好,那些点点滴滴的过去,不会是假。
我又何必为了这些场面上的话生气。
转念这么一想,也就不气了。
说真话,一个人要认真的活着,句句计较,还不得气死啊!
有时候就是要“难得糊涂”!
殷亦桀看起来很累的样子,灰色的眸子,有种淡淡的伤......
我,都想站起来,真的想走过去,抱抱。
我也好难过,我不想他看着憔悴,不想他抱别人,不想我们面对面,却要演这样一出戏码。
我......我可以借这样的机会和他抱一个吗?
可以吗?
虽然觉得这样做不妥,可是,我真的好想。
眼睛瞪得大大,我怕有东西流出来......
为什么,人活着,要这样的难!
范彡彡在一边酸溜溜的道:
“Jerry,旧情难忘啊,还是,抱着她,不要我?”
玉壶冰揽着我的腰,用力的将我按住,将我抬起的腿也压住,压住我的裙子,他对着范家小三嘻哈地笑。
殷亦桀当众把我卖给玉壶冰2
玉壶冰道:
“范小姐,你这就不够贤惠了啊。场面上的男人,没几件衣服怎么见人?人家不要怀疑咱无能?屋里红旗不倒,屋外彩旗飘飘,这样才大度。我就说的,殷少最近一直吃素......原来到有人管得这样紧!”
玉壶冰的手指按着我的腰,我赶紧拉着他的手,掰不掉也不能让他......
我怕痒,殷亦桀不会搂那个位置的。
这就是区别,让我永远无法接受别的男人。
不过,玉少的意思我明白,他是对我说殷亦桀好话呢?!
嗯,那也没什么,殷亦桀的吃素......?
谁知道啊!
我,哼,眼下我说了不算,将来,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就让他吃素吃个够。
今天我不理,明个儿,我连本带利的让他慢慢的还!
殷亦桀哀怨的叹口气,喝酒,灌,灌完抱怨道:
“喂,彡彡你抱怨这个有什么用,回家问问,你老爸也说过,男人,床上多几个女人没关系。女人的衣服在商场,男人的衣服在床上。再说我们这样结婚,说什么爱不爱不是笑话,你难不成是爱我再嫁我......”
范彡彡张嘴就说:“啊Jerry,我对你的心你难道不明白吗......”
殷亦桀一张手,挡住!
“得了得了......不要提那个,都是明白人,挑开了说,感情这东西在婚姻里值个什么,这世界上爱情最最不值钱,谁和谁能一辈子!永远有比你更年青漂亮的女人,永远有比我更有钱有魅力的男人,你没看到更好的男人,不是没有,只不过是你的资本不够,魅力不足。这世上,谁的身家性命不比感情重要,有别的东西撑着的婚姻,比爱情还牢,你握好你手心里有的,不要想着你求不到的吧!”
“Jerry,你......你怎么能这样......”
范彡彡嘴张了几张,终无声了!
殷亦桀当众把我卖给玉壶冰3
玉少笑笑:
“男人喝了二杯,说话就是直,你多听听,以后当了黄脸婆,想听也没得听......”
我汗滴滴滴,心口,有些堵,不知味。
胃里,有一点点不舒服。
殷亦桀竟然止了话头,硬生生的将后半句咽下去,含混不清的嘀咕:
“玉少,让你捡这么大便宜,也没个话交待,难不成就这样算了?!看来以后兄弟还是少交......”
玉壶冰翻个白眼,比较舒坦的握着我的手,应道:
“你掉钱眼里了,就知道钱。说吧,这边差多少?算我买衣服的也行,算我折算给你抚养费也行。我小可人可不是衣服,是哥哥的小心肝呢。哥哥以后一定疼你,绝不送给兄弟穿......”
殷亦桀从服务员手里拿起一瓶酒扔过来,不知意欲何为,见玉壶冰接住,自顾哼一声,道:
“就你情种,一件衣服从新穿到旧,连缺胳膊断腿都愿意。千八百万大概差不多了......”
玉壶冰将冒烟的酒丢到桌子上,愣,愣好一会儿,咬咬牙,恶狠狠的道:
“你旧衣服也忒值钱了吧?我买一衣柜都足够了。”
殷亦桀伸手,似乎象是邀请我跳舞的样子,懒懒的道:
“那你还我呀......这样巴巴的抢去了,现在说这个......”
玉壶冰嗤嗤鼻子,恨恨的道:
“当我像你呀,真没感情!把小可人当衣服卖。小气男人,八折,隔几天我想办法给你。”
玉壶冰亲亲我鬓角,一副我比你旧衣架子更好的小样儿。
我恨,难道,我就该让人当一件旧衣服一样从一个衣架子挪到另一个衣架子?
虽然玉壶冰亲我的时候,一直都很轻,很小心......
可是,他不是殷亦桀,只要他侵入我身体三尺范围之内,这种感觉就能强烈到让我不顾一切的拒绝他。
我依旧昂着头,依旧唇角勾起,依旧露出二个酒窝!
殷亦桀当众把我卖给玉壶冰4
不过,我的表情一定是僵硬的,显然,我实在不适合上流社会这种交流方式。
隐隐约约的我也能猜到,殷亦桀和玉壶冰谈成了某件事。
不过就我所知,这二个人关系好的要死,根本无需当着另外二个人这么麻烦的借钱。
或许,是我错了,不知道。
殷亦桀对玉壶冰的答复似乎还有些不满,瞅着文少说道:
“基建......投资额太大。不知道文少有没有兴趣?给兄弟拿点儿出来呗。以后,只要我有衣服,我今儿就把话放这儿,你随便挑......”
文少摇头叹息,隔空干一杯,道:
“我哪里能跟你们比,就那几个钱,都在庄里......”
“几分?”
玉壶冰干脆的问,比平时利索,所以,不知道是醉还是醒。
“三分。”
文少答得也干脆,一样的,反而让人不知真假。
不过,我脑子里好像亮起了点儿什么。
这,好像是家父曾经搞过的,“高利贷”!
这个问法,是想要借钱?
殷亦桀和玉壶冰要借高利贷?!
我还没想完,殷亦桀就连连摇头,眉头舞动,落寞惋惜的道:
“生财有道,难怪舍不得给哥们用。呀,彡彡,文少不买帐啊,你卖不出去了,怎么办?要是资金不灵,我会破产的耶......”
范彡彡一晚上被殷亦桀一套一套的,醉话真话杂着,早就闹头晕了,这会儿睁着眼睛,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文少似乎有些动心,不知道是为殷亦桀借钱动心,还是为殷亦桀的第二件衣服动心。
想了想,道:
“三公主手里有好多啦。而且,四少那里,不是一直在找项目......”
殷亦桀将一整瓶酒吹完,叹道:
“四少的钱,你以为好拿呀?容易的话我早拿来放你那了。四少和五小姐,简直就是二个不锈钢球,你都找不到地方下口。”
殷亦桀当众把我卖给玉壶冰5
我,嘴巴忽然想到一句话,没经过大脑脱口而出:
“男人都喜欢衣服啊,不如给四少送件旗袍,没准儿就成了。或者你们谁牺牲一下色相,去勾引勾引五小姐?看你们个个都是人中豪杰,贤良淑德,五小姐终究要嫁人的嘛,没准会选中你们谁的。”
呃,我怎么觉得自己的主意还蛮不错的?
公主她再尊贵,总要下嫁的呀,这皇帝的女儿不能都嫁玉皇大帝的儿子对不对?
如此说来,俺身边这个“哥哥”,俺看还蛮有竞争力的。
至于某件旗袍,既然她对四少有意,不如就让她上喽,又得美男又得钱,何乐而不为呢?
三个男人一个女人,同时看向我,一人一个意思,范彡彡似乎很有些垂涎的意思,大概就是底气不足。
相信,上次酒店出事,知道内幕的人一定不敢再打四少和五小姐的主意。
不过,我的黑色幽默似乎太冷了,没有引起共鸣。
殷亦桀白了我一眼,玉少搂紧了替我白回去。
门一开,生日宴正式开始。
、、、、、、
传说中,光鲜亮丽的晚宴,精致的水晶灯摇曳出一夜的迷醉!带着浓浓的情yu。似乎,很适合这种场合;或者说,这种场合,总是带着一种糜烂的气息。
长长的餐桌,摆放着许多极为美味的佳肴。
漂亮的水晶杯堆得好高好高,有人打开香槟酒,在最上面的一个杯子里注入那漂亮的金黄|色饮料......
然后那些泛着小泡泡的美味的饮品一路卑鄙下流(顺着杯壁向下流)......
忽然,我在想,如果最下面一个酒杯不见了,这一山的水晶杯会发生什么样的物理以及化学反应?也许,会是一件极酷的事!想想就觉得酷毙了。
真的,这种倒酒的方式,真是太吸引手贱的人了!甚至连良家幼女,也会止不住好奇。
我似乎发现自己的手心也有点儿痒痒的......
殷亦桀当众把我卖给玉壶冰6
我瞅瞅自己和范家小三的距离,慢慢盘算,如果这会子我过去抽走一杯,然后华丽转身,然后......那效果肯定是华丽丽......
不过,我终究未遂。第一次作此想的时候,眼里才闪着强烈求知的光芒,就被玉少秒杀了:
“小可人,你今天脸色不太好,看着有点发白,是不是真不舒服?”
我,我觉得有些人天生就让人喜欢不起来,比如玉壶冰。好好儿的他不提还成,这一提,我真是觉得这里空气太闷,那些食物的香味儿里,有一点腥腥腻腻的感觉,不知是什么,但还真是让我有点反胃了!
晕死!
我天气眼皮,白了他一眼。这样的姿态,大概远远看去,大概是标准的调情姿势。
于是,玉少满意的笑了。
一直装腔作势,样子十足的殷亦桀,于暗处脸更黑了,黑眸也更为凶狠深沉了......
也许,他是吃醋,也许,他是换了一副面具演别的角色让另一队人看戏!
谁知道呢?
有人端了饮品过来。我看了看香槟,如此的清香,如此的良辰,或许,我该庆祝一下殷亦桀,一件旧衣服买了个好价钱。或者,这酒,能压住蠢蠢欲动的胃。不论如何,我还是抄了一杯,看来许久,慢慢的摇着,将鲜少喝酒的习惯都晃开,露出底下的酒,然后饮下......
玉少不赞同地低语:“这会子喝这个,冷了胃,更不得了。这几天一直都不舒服,也不会照顾自己。”
他的声音不大,却不巧给后面的二位听到了,范家小三一向贱得要死的嘴,自然不会放过我:“哟,玉少,还真疼这丫头。Jerry,你......你要和玉少多学点......多关心人家一点嘛!”
玉少贱贱的一笑:
“别,我这还是跟着殷少学的,他比我还会疼可人儿呢?有的女人,天生就是让人捧手心里的......”
这话听着自然不顺范家小三的耳!
殷亦桀当众把我卖给玉壶冰7
她立了眉,红了脸,想说什么,正好有熟人经过,打了招呼......
玉少也不等她发作,拉了我就走了。
殷亦桀阴阴地看着我,似乎很生气。
哪理他这么多,我这旧衣服,舒服就好。
这样一想,突然想起舒服来了,唉!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不过,那也不是我能管得事了。
舒服对于我,虽然亲切,但也是隔着了殷亦桀的面子。
没了殷亦桀,我和舒服,自然是什么也不是了!
喝光了杯中酒,音乐起来了,玉少一个微小的手势,我明白,点头,不如跳舞!
人,有时候不能太一本正经了。周轻云不是也教我多与人接触吗?或许,我可以和玉少“接触”“接触”,怎么说,现在他在护着我,是不是?
我是一个弱女子,我没有想象的坚强。当那宽阔可靠的胸膛,可望而不可即的时候,我,怎能无伤?若果真有个哥哥,我,是否真能依靠一二?
舞,与歌一般,或者也是件任何一样东西都一般,只要出现在合适的时候,不论是否认识是否会跳,总能,转移一下注意力,或者排遣一下,心中的沉闷。
微微眯上眼睛,凭着感觉,开始摇晃,一路的沉醉!
胃,亦跟着摇晃,几乎到了要呕吐的地步。我,真想张开血盆大口,将整个世界都吐掉。将殷亦桀也吐掉,将他所有的面具吐掉,将他对我不好的话吐掉。
不过,晕晕眩眩的,我没吐出来,反而稀里糊涂的,竟觉得有几份畅意。
真是个颠倒而疯狂的世界!呵,无厘头的要死。世上即将呕吐又觉得畅快的,大概独我一份吧。我真是个天才,绝世天才!
所以,我笑了......
笑这世界纷纷扰扰的,总逃不过名利与爱情!
想哭想笑。
欲死欲仙!
玉少本随性的带着我晃荡,忽然,托了我的下巴,低了头看我......
殷亦桀当众把我卖给玉壶冰8
玉少轻语......
“怎么了?可人儿,不会就这么醉了吧!”
我抬了头,眨眼,凑近了笑:
“没醉!”
二个字干净利落的让玉少笑了:
“听说醉了的人都这么说!”
我反问:“那你醉了吗?”
“我自然是......”
突然明白我问话的意思,玉少笑了......
二个人脸凑得如此的近,近得如此的暧昧,笑得如此的开心......
我挂在玉少的身上,晃荡着醉意......
玉少道:
“不要过了,你那旧衣服架子快绷不住劲儿了!”
我皱眉,开始不知道他说什么!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知道他在说殷亦桀啊!
真没意思!
谁管他啊!
他刚才,又有几份管了我的心情。
殷亦桀好象经常不记得我不过十七,还未成年!
切!我是犯错误当学习的年纪,不是七老八十,入定的老和尚!天天和他打诳来,打诳去的!
“丫头,你真是成了心要招我吗?”
玉少的眼睛也多了几份暗色。
切,不是这丫的一嘴一嘴的要我,包我,买我!卖我!
这会子装什么清纯情啊!
真是讨厌!
我收了笑,觉得这世界无一人不可厌憎!
低了头,整个趴在他的胸口,突然的开始下雨!这个冬天,大概我眼里的还是第一场雨。
我似乎记得,以前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的时候,天总会下雨。后来,天改下冉桦。难道现在没什么可下,要让我来人工降雨?切,没什么兴趣。
闭上眼睛,人工降雨,依旧怪里怪气地继续......
我有些不理解了,刚才明明还觉得有些畅意,我也不觉得眼下有什么不好的事儿呀。难道,老天比我更懂,所以,一定要下场雨庆贺一下?
不知道,我只于朦胧中,看见了殷亦桀的背影,似乎,他是那装满了干冰的高射炮!
殷亦桀当众把我卖给玉壶冰9
殷亦桀似装满了干冰的高射炮,刚才,就是他一炮一炮的发出,然后,人工降雨,就开始了。
玉壶冰的胸口,其实,客观的来说,真的是又宽阔又暖和又温柔的能滴出水来......一旦投入其中就会发现,他真的能滴水,看,他胸口湿了一片,还是热的......
脚下随着玉壶冰转,不知道为什么不论上天入地就听任他。
反而,我觉得他的温暖TMD更是催化剂,能将一发干冰高射炮的威力翻上个五倍以上。
我鼻子竟然也装模作样的哼哧开了。
玉壶冰轻拍我的背,没有说话,许久都没有说话,在某个不知道的角落,我耳里尽是他的心跳声。
他的心,有些乱,有些怜惜。
心跳啊,大概才是世上最无法伪装的东西,我忽然觉得。
殷亦桀的心跳,总是沉稳、有力;而玉壶冰的心跳,是温柔的,明显和殷亦桀不同......
呵,我脑子大大的有问题,这会儿竟然莫名其妙的使劲儿想殷亦桀,我想疯了吗?他不是前儿八百万的将我卖给玉壶冰了吗?哦,男子爱后妇,女子重前夫,我......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连这夫妇的词儿都有了,一定是受刚才几个人的毒害。
我,不理。
“人生有新故,贵贱不相逾。
多谢金吾子,私爱徒区区。”
这个,这句诗还不错,我觉得。
我不知道我和范彡彡,究竟谁新谁故,但是我们贵贱对比如斯明显;我也不知道,殷亦桀和玉壶冰的贵贱几何,不过,我......
“想哭,就哭一会儿。
不过一会儿......”
玉壶冰温润的声音低沉,没有了一贯的狐狸式笑意,也没有刚才浪荡公子的不羁。
严肃认真,似乎在和我说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我抬头,看着玉壶冰,似乎,没看到他脸上的面具啊,还是,他的变脸已经驴火纯青,肉眼看不出来?
殷亦桀当众把我卖给玉壶冰10
皱眉想想,我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
好好儿的,他竟然诬陷我说我哭了,还如此一本正经,犹如上了法院正式开庭,最后发现非法所得竟然是昨夜踢下床的被子。
“坚强一些。”
玉壶冰的手,慢慢的抚着我的背,我的头,很慢,很温柔。
恩,今儿玉壶冰给了我无尽的温柔。
若是有心情,我实在要怀疑,他是真的当了我哥哥,还是决定用温柔来感化我这件旧衣服。
毕竟,比如葛衣,做好以后是要用力捣软了才能穿,要不然
“万户捣衣声”
从哪来呀?不过那是新衣服,不是我这种。
但玉壶冰的意思大概差不多。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
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
啊啊啊,我有点儿慷慨激昂,想要斜倚栏杆吹冬风,深切感受李白叔叔这诗里的意思。
迷迷糊糊间,我怎么觉得老叔是专门给我写的此诗,不过也忒隐晦了。
考验我呀,呵呵,有趣。
“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
殷亦桀,你是弃我而去平胡虏了吗?我看着有点儿像。
酒不醉人人自醉,我觉得这样挺好,将我这等卑微小子的脆弱感情融合到李白叔叔伟大的诗歌中,自我感觉就良好起来。
仿佛,将我的泪也挥洒成疑是银河落九天,唯美的凄清。
远远地,耳朵里传来热闹的声音,人群好像煮开了,开始汩汩的翻腾。
哦,这是个美妙的世界,这里有一群美妙的人儿,风流倜傥的金乌子周旋于美丽的小姐身边,形成一幅除胸口处二只明显不协调的手外其实非常美丽的图画。
大概是进入了夜间,听说舞厅往往晚上十点才开门,十二点才到正题和Gao潮。
看样子有点儿像。
看那吧台四周,许多美女酥胸半露,星光点点,艳色无边。
我大概醉了
我真不知道,上流社会有钱人家的社交名媛,竟然......怎么说呢,我觉得,应该是,我太老土了。
微微转头,我,不喜欢。
我也不想看。
这样的时候,这样的情形,我,真的想回家了。
“勇敢一些。”
玉壶冰搂着我肩头,用力按了一下,似乎在给我力量。
我无语,又不是让我来杀人,需要勇敢做什么?再说了,殷亦桀生日,我来也来了,也让他们叫唤过了,还呆着不走,难道他们聚会从下午延续到半夜,我都得陪着?为嘛?
推开玉壶冰,我指指卫生间,让我冷静冷静,准备,走人。
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虚与委蛇,没有人规定我该坚持多久。
我也没发现,其中有什么必要性。
卫生间里,范彡彡在补妆,许多女士都在补妆,这倒是新奇了。
我化了一点点淡妆,既没有褪掉,也没带东西可以补,所以,如厕,出来......
空气里,有一丝诡异的安静。
虽然脑子不是太好使,我还是,感觉的出来。
眼角扫过,我发现,似乎有几个女子看着我,面色不是很好。
她们,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想做什么,我,不洗手了。
手握着兜里的刀子,不论出了什么事情,我都不介意在这样喧闹的场所对一群尊贵的“小姐”下手,哪怕她是公主。
缓缓经过盥洗台,经过范彡彡,经过......
“老表子养的小表子!”
范彡彡手一抬,话同时出口。
我拿出刀子,打开刀锋,的弹簧刀在刺杀谈宝铭的时候英雄就义了,现在,随身携带的是瑞士军刀。
放在手边,我,洗洗手,抬起眼皮看看镜子,等着她们发招。
酒,实在是个好东西,有时候,我们只需要一点点来提醒提醒就足够了,将潜在的恶魔意识唤醒即可。
我未必醉,也未必醒,但是,血液却在燃烧,迷迷糊糊的,不受大脑控制的,燃烧。
我大概醉了2
这样明显奇怪的场合,我竟然不急着离开,反而停下来,洗洗手,烘手机,烘干干......
“嗤嗡嗡嗡嗡......嗤嗡嗡嗡嗡......”
烘手机发出温暖的声音,听着耳朵里,有点叫阵的感觉。
呵,我,竟然朝五六个有准备的小姐叫阵,是不是太嚣张了?不过,感觉却很好,将手烘干,理一理头发,我,优雅的转身......
“才多大一点,谁的床都上......”
有个不认识的小姐,于我背后发出近乎发酸的声音。
我挑眉,与我何干?既然与我无干,拍拍ρi股,走人。
大摇大摆,我走人。
没人要打架,我自然还没脑子秀逗到主动挑衅,我不觉得有这个实力能放到五六个。
不过,既然没人拦着,我,大摇大摆的优雅华丽的,走人。
“当!”
背后,垃圾桶传来一声非正常撞击声。
不过我刚经过喇叭口底下,那声音,听的不是太真切。
心里还在疑惑,范彡彡跑这里来,究竟想做什么?不找我开炮,难道就是看哪个垃圾桶不顺眼?唔,有可能,毕竟每个人的癖好不同。
“怎么这么久?”
玉壶冰就等在门口,看到我,眼里有一丝担忧。
我点点头,还好吧。
悄悄收起刀子,脑子却清醒了一些。
淡漠的看着场地里以及吧台边的红男绿女灯红酒绿肉发香,我说:
“可以回家了吗?”
玉壶冰拉着我的手,不容我分说,就朝某个方向而去。
这还蛮奇怪的,这里的一切都看着奇怪。
甚至,那边还有二个男人却......我眼睛瞪好大,脚下也停住。
看着那方,二个男人,一个胖一个略黑略瘦,二个人正抱着头接吻?!
GAY!正牌。
我第一回亲眼见到如此,如此,还不算太香艳的艳事,感觉还蛮好玩的。
突然,眼前一黑。
房子里一片黑暗,灯光全部灭了。
我大概醉了3
“嘭......啪!”
窗口响起一声炮响,很有大年的气氛,很搭调。
“啊......”
许多淑女发出一片声惊呼,惊恐中夹杂着媚吟。
想起电梯里突然停电的故事,不难猜测,一定有人下手了。
黑暗中,正是恣意妄为、情yu宣泄的好时候。
不过一瞬间,空气中的温度就开始飙升,此起彼伏的各种声音,连成一片,好,好震撼!
也有许多女子尖叫的声音,因为,房间里太黑了。
我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的恶趣味,实在是层出不穷,让人叹为观止。
此起彼伏的点点荧光亮起,估计是手机或者其他非常规采光物体。
不过更快的,灭了,被人喝止或者被人踹掉了。
“大家稍安勿躁,突然停电,一会儿就好!”
文少的声音,压过场内所有其他的声音,回荡。
“殷少,那我们先走了。”
玉少声音也提了二分,与一片奢靡气息中带着独有的纯净。
我,有种癫狂的感觉。
这个世界,似乎要将我颠覆,彻底的颠覆!感觉,这停电是常事,或者是有预谋的。
耳边各个角落,已经响起一连片的肉碰肉的声音,还有男女相互的欢愉声。
十七了,我算不算少儿?我,也已经和殷亦桀有过那样的事,耳朵的不舒服,算不算矜持?不知道,不过我觉得胃里翻的难受。
想吐,这一回是真的想吐,想吐的不得了。
如此大规模的场面,实在是叹为观止。
我真个要走了。
少儿不宜,玉壶冰大概深有同感,紧紧拉着我的手,往一侧摸过去。
昏暗中,我已经适应过来。
当然,我的眼睛,很亮。
远远瞧见那边一溜小按摩房,此时惊天动地的声音远比外间猛烈。
心惊肉跳,不过这正是门口的方向。
既然如此,我就安心的跟着玉壶冰。
群魔乱舞
我不敢随便说话,不过,我想我想离开的意思已经非常明了,因为,我用了力拉着愈糊涂往那个方向走。
心跳加速,脸烧的厉害。
在这近乎群魔乱舞的地方,我也不想殷亦桀了,我只想离开。
这是他生存的世界,我们,隔得太远。
若是他真的吃素,我,回家等他。
呵,他将我当众卖了,我竟然还想着等他,是不是,我太相信他了,还是太不相信他?不知道,只觉得头晕,我要晕了。
“文少,帮兄弟个忙,一会儿将彡彡送回去。”
殷亦桀声音里满是酒味儿,懒洋洋的没神。
“妈的,今儿这电停这么久!殷少,换场地,去万家乐!”
文少的声音不太大,有些躁动。
他们二个人,离我们都不远,小心的避开附近忙乱的男女,似乎也朝门口走去。
“不去了,没意思。今儿晚上维纳斯开盘,我还得去看看。”
殷亦桀大手一挥,脚下踉跄,不像要去维纳斯,反而像是拉斯维加斯出来的赌徒。
不过,殷亦桀的声音才落,周围的声音,竟然诡异的停了不少。
昏暗中有人问:
“殷少,今儿纳市有戏?哇!藏这么深!哪支,快说说......”
殷亦桀已经摸到我们前头,却装作荒乱的样子,四顾,轻哼一声,冷冷的道:
“自己看啊。”
顿时,窸窸窣窣,有人开始爬起来穿衣服,恨不能立刻飞到家里,或者几个人聚到一块,看看今儿究竟有什么利市。
几个干到一半的,速度加快,啪啪声不断;还有合作二人中有一个不愿意就此中断的,气喘吁吁的道:
“别急,纳市还得一会儿才开盘......”
唉,这才叫一个乱啊。
有人小内内都不穿,直接套外衣,有人还挺着枪,艰难的收回去......
门口开始混乱,四处开始骚动,拥挤……
玉壶冰安静的拉着我,凑到门口,往外而去。
群魔乱舞2
大门,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缝儿,要走的人,都悄悄儿的。
我猜测,这里头的情形,实在不适宜公之于众。
不过,走廊一样的黑,一大群人,跌跌撞撞,撞了东墙撞西壁,叮叮当当,哎呀呀,热闹!
侧边一个不长眼的,歪歪斜斜朝我撞过来。
突然,一道黑色的身影,略高,偏瘦,挤过来,将那个人推到一边。
我,低头,凭着记忆找着路,往外走。
我要离开。
刚才的一切太过恶心,我恶的不得了了。
再多一会儿,我保不准会吐到哪里。
腰上一紧,一条胳膊强悍的挤走玉壶冰,将我揽着,快速的下楼......
这条胳膊,很僵硬;腰上的手,很冷,将我惊醒。
熟悉的心跳,低沉,炙热,将我侧脸烫的要化了。
身上,是混杂的酒香和脂粉味儿,鼻端,靠近我头顶,一股沉重的呼吸......
半侧着身,如此突然的,我,落入一个非人的怀抱。
脚不想动了,恶心的厉害,这突入起来的炙热,将我原本冰冷难受的胃彻底搅翻......
“呃......”
我开始打嗝,不行了。
甚至无关乎心情,我,就是要吐了。
“小可人!怎么了?”
玉壶冰的声音在我身后二步响起,昏暗中,他听到我的不舒服了。
他,紧紧跟着我身后;他,在关心我。
可是,我,呵......我多希望,另有其人。
或者,我也不希望了,因为,已经来不及......赶紧扭头,侧向路边墙壁......
铁臂将我搂的很近,哪里都别想避开。
鼻端的呼吸开始升温,有一股怕人的冷气和热气,犹如沸水和水银,交融在一起朝我涌来。
一只微凉的手,在我身前乱摸,小腹,胸口......
我的手就捂在胸口,立时,准备吐......
那只大手,在我胳膊上微停,顺着小臂就摸到我的手,按在我胸口,
群魔乱舞3
那只大手,在我胳膊上微停,顺着小臂就摸到我的手,按在我胸口,翻过来握紧,托在我胸口下方,一个不怎么......那什么的姿势。
身后还有人不停的横冲直闯忙忙的离开,再远一些,脚步声有些凌乱,犹自高喊:
“快跑!鞭炮炸了!起火了!快走!”
凌乱的脚步,狂奔而来......
搂着我的铁臂愈发紧了,近乎抱起我,往外疾走。
不过,我坚持不了了,
“哗......”
如此惨烈的,我大口一张,狂吐!我想停下来,让胃里舒服一些,哪怕就是吐,也吐得雅致一些,不过,后面狂飙而来的逃命者,没有给我机会。
玉壶冰在后头尽量替我们挡着些。
殷亦桀,抱着我,快速往侧门口走去,反正,这条路我不记得。
吐,
“哗,呃......”
中午吃的好多,所以,吐起来也蛮有气势。
一股酸味儿,直窜脑门,鼻子一酸,眼泪就出来了。
嘴里满是供身体吸收的半成品,不过嘴显然不喜欢,黏糊的不得了的味道,浓浓的粘液,一口吐出,嘴里还挂着长长的涎,好难受。
殷亦桀紧紧抱着我,没有停,胳膊紧的,想要将我拦腰掐断。
从头至尾,没有说一个字。
“啪!”
后面不知道谁跌倒了,紧接着大骂,
“妈的谁这么缺德,在这儿拉屎?!”
“噗通噗通......”
大概有人追尾。
一个人,大概狗啃泥了,忙纠正道:
“妈的谁吐在这里......”
要不然她又何必这么忙忙的纠正这种细节问题?身后,立刻堵上了。
呵,边吐,我边笑,唇角勾起,吐得不那么厉害了。
走到没有
“安全出口”
“紧急出口EXIT”
之类的微微光芒,唯有我眼睛看的最清楚,最有趣。
“哗......”
太有趣了,我的胃也恶趣味,竟然吐个没完,比前些天吐得加起来还多,真要命。
群魔乱舞4
眼睛有些花,头也有些晕。
腰上一胳膊,胸口一胳膊,将我紧紧的抱着,往外疾走。
我扶着那条胳膊,手上也溅了些消化不完全物,有些臭,呵呵,臭,扯平了。
他身上有脂粉味儿,再加一点呕吐物,杂酱面,要的就是一个“杂”字儿。
一股冷冽的寒风,从那一方吹来,立刻将我眼睛冰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鼻子不酸了,眼睛,却开始撒娇,不停的流不明液体。
心口冷了,胃里和嘴里却都不是滋味。
真的,刚吐完嘴里最最苦涩,而胃里,依旧在翻搅。
门口,淡淡的雪光,没有等,没有星,没有月。
一地淡淡的雪光,凄清。
一辆车子,正等着那里。
不知道,接下来又将是什么戏码,不过,我也没多少力气了。
看到门,我,累了。
脸好冷,二条干涩的河流,被冷风刮得疼。
睫毛有些重,似乎,挂了些冰霜。
我......脑子开始边空白边胡乱的转着,我想要点儿什么,似乎又得不到;我害怕些什么,却又摸不清;我空白的脑子有点主意都没有;混乱的脑子理不出头绪......
殷亦桀的脚步好快,玉壶冰抢上前打开车门,往后一让,殷亦桀便将我塞到车里。
他的胳膊抬起,上面有我的杰作,好脏,我想。
那么干净的殷亦桀,竟然一身污秽,真丢人。
“去我家坐坐。”
玉壶冰站在车门口,声音如水,清淡。
“不了。
我回去还有事儿。
今晚......”
殷亦桀皱皱眉,抽手......
他把我放到车里,手还在我腰间,抽手......为什么要抽手?不!我头一缩,立刻朝外扑去。
我知道我没有这个权利,我也没有这个习惯,也没有这个打算。
不过,这一刻,我的身子,一定没经过大脑,背叛了我,往外扑去......
可儿可以的
殷亦桀,离我只有一尺不到的距离,所以,我的扑其实势头有限,表达的更多是个意思。
在我想明白之前,已经撞到一堵墙,撞到一个熟悉的怀抱,曾那样爱着我。
殷亦桀僵了一下,原本冷硬的身子,愈发僵硬的像冰天雪地的钢铁雕塑,又冷又硬,寒彻骨。
我不管,我就是想抱一下,或者,我纯粹......我纯粹是身体的习惯,我的身体喜欢上了他,就是想靠近。
冷又如何?硬又如何?他是我的殷亦桀,我的......
我不知道他是我的什么,不过,殷亦桀没有让人猜测太久。
胳膊弯回来,将我搂着,将我紧紧按在怀里,微微挪了我的身子,让我舒服一些(是啊,这就是我的殷亦桀,这么一点儿都会注意到,我没相信错)。
搂着我,头侧在我肩上,埋在我肩窝,低声道:
“乖,你可以的。”
我没动,紧紧抱着他,我此时此刻,就这一个想头:抱着他,抱抱......
“怎么了,今儿吐得这么厉害?”
殷亦桀声音嘶哑,问了一句。
淡淡的淡淡的,我臆想中的情绪,都有。
暗哑的声音里,有别妻平胡虏的凄怆,有无限的关心歉疚。
是的,他在家的时候,我除了前年犯二回高烧,后来几乎没事。
我命不好,身体还不错,挺耐折腾。
这一次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连连反胃,时常想吐?思念,会吐吗?我突发奇想。
不知道,我就是躲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我就想要这个,吐不吐又有什么要紧?
病不病又有什么要紧?
我就是想他了,可以吗?
“照顾好自己。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许伤害自己。可儿可以的。”
殷亦桀没有执著的要我回答,按着我的头,说着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掌心,有着一缕炙热和温柔。
“嗯。”
我一向都是个乖宝宝,所以,他如此安静的和我说话,我一定要听,对不对?
照顾好自己
“照顾好自己......”
殷亦桀低声重复了一遍,狠狠按着我的背,似乎要将这句话压到我心上。
我一惊,他的身子有僵直起来,一点点的与我分开。
他的手,犹如垂死的灵蛇,点点僵硬,落下,从我的头上、身上,落下;他的胸膛,一点点的离开我;他的呼吸,变冷......
殷亦桀用力将我推到车内,
“嘭!”
用力将车门关上,绝然转身,回到黑暗中,回到那个群魔乱舞的世界,他的背影,清冷,僵硬,远远的,走去......
“嘭!”
车门又响了一下,我听见了。
我脑子清晰,我耳聪目明,该看的该听的,都在继续。
可是,我的心,却空了。
一声声,一相相,在我眼前耳边上演,看得见,听得见,却,不知何意。
我只看到他的一个背影,走了,走了......
“照顾好自己”,是什么千难万难的重要事情吗?需要他反复重申?他,到底还要不要我了,为什么,不回家。
为什么,不抱抱我,我好难受......
一只大手,将我往左边拉。
我没动,我不要。
我只要他,他的怀里,有着独特的东西。
我,是一只认主的猫儿,不是野猫野狗,谁给一口吃的就跟人家走。
我是,认主的。
就算他走了,我也是,认主的。
强烈的排斥,我不要靠近别的任何人,我也要在脑门挂块牌子:生人勿近!
车子,不知何时开走了,街灯闪烁,人声鼎沸,灯笼高挂,红毯铺陈,又是一个欢乐年!
我都看见了,看见了一个与我无干的陌生世界。
我在其中,却不属于,我,不过游走其中,生魂一条。
眼皮有些重,睫毛干涉,嘴里有些苦,喉咙酸辣。
哦,是的,中午辣的吃多了。
车子停了,玉壶冰打开车门,看着我。
我面无表情,看他,不解。
照顾好自己2
玉壶冰扶着我下车,眉头微挑,没有取笑我的意思,或者没这个气氛。
反而,延续了一种古怪的爱惜,让人觉得不真实。
唉,他怎么会爱惜我呢?
也许有可能,没听说吗,他花了千儿八百万将我买下了,不爱惜,难道丢一边?
那和直接丢钱有啥区别?
不过我对这个衣架子没兴趣,我宁愿回去躲衣柜里,也不要......我不要他扶我,我没事,不用。
玉壶冰一手在后,轻轻扶着我的腰,送我回家。
我面容清冷,回家。
回到一个人的家,我......
泡在浴缸里,我脑子依旧清冷,没有多想。
我想不懂什么,这是个迷幻的世界,我猜不懂,所以,我选择安安静静的,
“照顾好自己”,我可以的。
好累啊,大姨妈来的时候不适合泡澡,不过,量不多,我,也确实很像泡一泡,身上也很舒服,为什么不可以?
世上这么多规矩,为什么,就没有规定,究竟什么是爱?
国际标准,为什么不界定一下,这样我也能够确认,他究竟什么意思。
泡澡,真的是一件极舒服的事情。
泡了十五分钟,身上就放松多了。
爬出来,看着换下来的脏衣服,我,忽然想笑。
不知道殷亦桀一身肮脏的样子,到底会有什么效果。
我,少有的吐那么多,却竟然吐在他身上。
虽然只有少部分,不过,呵呵......
他的怀抱,哪怕那么僵硬,也好舒服。
僵硬的脊背,犹如支柱,让人可以放心的依靠。
恩,我喜欢抱他,就算冷一点,也特别舒服,远非玉少的温柔可比。
也许是我天生苦命吧,享受不了温柔的福,不过,我一点都不觉得,我的殷亦桀不温柔就有什么不好。
“照顾好自己”,这近似......甩甩脑袋,我不要想这句。
今晚,他抱着我了,他......
照顾好自己3
今天的事儿,太过凌乱,算了,我......坐在卧室,看着梦之境,纯净的光芒,交辉眼底。
爱情是纯净的水晶,经不起折腾。
他是大人,我还没长大,也许,我该听他的。
因为他清楚的说过,要为我们争取一个好的将来。
是啊,他在外面辛苦努力,我,照顾好自己,照顾好......
......甲乙明堂x精品保证......
年,其实就是一天。
那一天,被称之为年。
除夕前夜,农历二十八,我早早的吃完,看了一会儿书,九点半,准时,洗洗睡。
吃饱饱睡好好,才能活的更好。
虽然最近比较能睡,一不留神就能睡上十来个小时,不过,睡的美,有什么不好呢?复习的也比较有劲,心情也不错,我不和睡觉计较。
年二十九,一大早,我就醒了,胃里有些不舒服。
赶紧爬起来,干呕了几下,也没事。
真是奇怪,最近经常会这样,可人还是好好的,也没哪里不对劲。
算了,我也懒得管。
家里,不知道谁吩咐的,依旧塞满了满满一大冰箱的各色食品,年货,不少啊。
我安静的看书,错题集,一遍遍的重复,课文一遍遍的背。
我,很安静,很自在。
“都来米......”
电话响了,我犹如离弦之箭,飞快的跑到卧室,书房,阳台,客厅......电话铃声还在继续,继续,声声急。
我,有些着急。
一个人时间久了,也会想听听同类的声音,听听亲戚朋友的声音,这,大概是人的社会性决定的。
真正一个人能闷半个月,大概极少。
“都来米......”
电话咏叹调,还在继续。
站在卧室门口,想想每一个可能放电话的角落,耳朵动一下,似乎是在卫生间。
赶紧跑进去一看,还真是......
拿着电话,已经停止了催促。号码,不认识……
您好
空气,再次陷入宁静,脑子里,回想着刚才的铃声,
“回家。”
除夕夜了,他,会回家吗?也许不会,我想。
一早上网看新闻了,殷氏旗下二大龙头制药厂和酒店同时出现资金问题,年报可能会亏损。
舆论反响非常强烈,评论员文章,对此作了深刻的分析。
我不懂,不过,想也知道,殷亦桀现在一定忙的焦头烂额。
哦,看来这件事情闹了许久,大概是真的。
不过我还是蛮奇怪的,殷氏如此庞大,除了这二个龙头外,还有许多小龙头,也许没这么庞大,也许没这么有名,但未必没这么挣钱。
还有啊,他不是要弄什么有机食品吗?老县城那么多一块地方......
抱着电话,看着陌生的号码,我忽然嗅出,一点儿阴谋的味道。
呵,阴谋,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上帝的阴谋,看着人类生死挣扎,乐在云端中,这就是个阴谋。
不管,拿着电话,我思来想去,不如,给舒服打一个吧。
刚才玉立说要过来,我怎能忘记我家的舒服呢?不论因为什么样的因果,舒服还是非常照顾我的,过年了,他出院了吗?彻底好了吗?哦,长大了,就要懂得关心别人,我想。
很简单很果断很单纯的,我翻出舒服的电话,按下去......
“喂,您好。”
舒服的声音,古今无波,一如既往的安静,让人有瞌睡的冲动。
不过我困意全无。
“您好……”
您好,舒服失忆了?
换电话了?戴面具了?
我的电话号码他不知道?我不这样以为。
我的电话是他给我的,平时他管家的时候,对账目电话什么都记得很清楚,我不觉的,在正常可预见的情况下,他会忘了我的电话号码,然后丢给我一句
“您好。”
电话里,一片嘈杂声,没有进到我耳朵,我周围,被“您好”设立了一道屏障,隔离。
陌生女子是谁?
“还是我来吧。我找人帮忙,这一次一定将他找出来。”
殷亦桀声音平平,没那么冷,但也没温度,是平,一种近乎没感情的平。
“找几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还你来。监护期一过,你准备怎么办?你到底有没有将你爸爸放在心上?啊?”
一个极为陌生的女人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微微含着些怒,似有些恨铁不成钢味道。
光从这电话里传来了一声半响的,也判断不出什么,我只能竖着耳朵,听!
“不是已经给玉少了嘛。两相撇开,也不算亏。”
殷亦桀竟然,竟然,有那么的一点儿讨好的意思?还是低头奉承?未见其境,不敢妄自断言。
“哦,好了,多谢记挂。”
舒服淡淡的声音响在耳畔。
安静的,又感觉是莫名其妙的。
他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似乎又保持着无形的距离,我们,似乎比电话两端还要遥远。
我,哦......好了,我点点头,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大家都好着,那就好。
“那丫头你怎么玩我都不管。我只管你爸爸的事情,十年了......”
那个女人,似乎和我有仇。
“知道了。今儿过年......”
殷亦桀声音低了下去。
或许也不是,是舒服走远了吧,他大概不便在殷亦桀说事儿的时候接私人电话。
“恩,暂时在家忙点事儿,改天再登门致谢......给你拜个早年......”
舒服说完,挂了电话。
我,自始自终,未发一言。
看着电话,默。
舒服,知道是我,他一定知道,否则不会装得这么熟悉。
舒服,知道我的意思,否则不会如此隐晦的告诉我,今儿,是别指望等他们了。
舒服,知道我听见了殷亦桀的话,顺水推舟,让我多听了几句,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要不然,我根本停不了这么久。
陌生女子是谁?2
殷亦桀,什么意思?
他爸爸,他的爸爸......出什么事了?
我一无所知。
我对自己的爸爸知道也不多,管人家爸爸做什么。
那个女人是谁?殷亦桀为什么要哪个态度对她?殷亦桀,从来都是冷冷的,就算面对四少那个级数的妖孽的时候也不假辞色,对一向骄纵的范彡彡也没有好言语;除了百般哄我以外,有的,就是对电话里这个女人如此的……
这是个猜猜猜的世界,我,不是一个热心的猜客。
我只知道,今日,我将一个人过。
我独自过了一天,等于一人过了一年。
我的世界,只有我一个人。
殷亦桀的世界,将我“给了”玉壶冰,我,不过他一件旧衣服,一件高价卖出的旧衣服。
恩,很划得来。
我听着不怎么像。
不知道他要找谁,怎么和我扯到一块了。
不过,我不管。
我是个卑微的人,尚不能肯定,是否能很好的自立,比的,都统统靠边站。
自立,是一件很重大的问题。
活着,闲了,才能去关心那些不打粮食的事儿。
放下电话,我想,我的意思已经达到,我没有啰嗦,没有讨人嫌,我长大了。
长大的我,明天就是十八岁了,我要自己坚强,照顾好自己,我可以的。
如果,将一年当做一天看,过起来,也不会太难。
我们,都是卑微的存在,守着已有的就好。
放下电话,走进厨房,我们家,应有尽有。
我的监护人,给了我一个殷实富足的生活,物质的,和精神的。
将精神那部分先收起来,我开始摆弄物质这部分。
过年嘛,也给自己好好准备一下,图个新年新气象。
一大桌的饭菜是不用了,但四凉四热,不算多吧,吃不了的,放明年,正所谓“年年有余。”
我一个人,二天就能吃完。
父亲的电话
这样的天,只要不开空调,二天放不坏,大年初一用微波炉热一热,吃掉,是不是,感觉不错呢?
有人说了,生活是一面镜子,你对着她笑,她就对你笑。
我没事一个人不用对着镜子傻笑,不过,也没必要对着镜子哭吧。
就这样自自然然的,不是很好吗?顾影自怜,我很可怜吗?
“都来米......当地当......”
电话又响了。
今儿竟然有人想起我来?稀罕事,我看看去!
电话拿起来,又是个不认识的号码,和刚才那个不认识还不是一对,接不接?或者,接吧。
电话骚扰听过,电话杀人,没听过,我没这么弱吧。
接......手指按下去......
“可人,是我,爸爸。”
北风那个吹,北雪那个飘,北雪那个飘飘呀,年来到。
爹出门去躲帐,整七那个天,三十那个晚上还没回还。
大婶给了玉交子面,我盼我的爹爹回家过年......
哦,今儿是二十九,三十还得明天。
我,盼的也不是爹爹,而是我的监护人。
我的监护人,不是我爹爹,是一个与我毫无干系的人,毫无干系,毫无......
“可人,和爸爸一块过年吧。刚好将那件事情告诉你,还有些别的事儿。过完年十八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告诉你,也能懂了。”
北风呼呼吹,爸爸的声音漏风,听得有点儿困难。
我很奇怪,爸爸到底有什么大事非要现在告诉我?就算他被弄进去了,临刑前告诉我也来得及呀。
或许,我该见见他。
毕竟,他是我爸爸。
我爸爸,我怎么可以怕呢?
“可儿,是爸爸不好,拖累你了。”
我久未回答,爸爸用北风一样苍凉的声音叹息。
那份薄薄的无奈,犹如阳光,让人无所遁迹。
我,还是无言。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父亲的电话2
见吗?我,还是有些顾虑。
我知道爸爸在逃,我也知道,犹如在找他......
轰!脑子被雷劈中,我呆了!虽然,这个世界总不停的有人在追着其他的人;但刚才电话里殷亦桀在找人,爸爸在躲,这个......
靠在殷亦桀的门口,两眼发呆,我,有些晕。
不过,殷亦桀是爸爸的朋友,是爸爸的朋友,还找什么?这事儿,不合逻辑。
恩,我觉得是这样。
虽然,我很怀疑凭殷亦桀高高在上的身份,何以会和家父成为朋友,不过,兴许家父是FBI线人之类的角色,整的邋遢也点,那也说不准啊。
不知道,只是一瞬间,我身子有些微的颤抖,牙齿打架。
“出来吧,爸爸知道你住着哪。爸爸过来接你,好不好?”
我的爸爸,不停的重复着“爸爸”这个称呼,话说的非常诚恳。
因为,他是我的爸爸呀。
不过,这一声声的爸爸,似乎该由我来叫比较合适,也更有感染力。
我说:
“爸爸,好容易逃走,就别回来碰钉子了。什么话,你电话里说吧。”
我,其实也说不清究竟为什么,可是,越是别人如此认定非不可的事儿,我就越难受,好像我是人家棋子似的。
虽然每天都要做许多人的棋子,可我也想挣扎一下。
而我的爸爸,在这一点上没有任何特权,他,很多时候,不过称呼和别人不同而已。
挂了电话,我继续做饭。
在爸爸和吃饭之间,我选择先吃饱饱。
这就是人生!
、、、、
将近三点的时候,玉立来了。
玉立,是介于舒服和宋大学中间的角色,比舒服更像客人,比宋大学更主人,这感觉,让人抓不住。
不过,我也不用抓住什么,因为,我们都不过过路,来来往往,pepole-come,pepole-go......
最终,什么,都不留下。
寂寞又一春
“小可人,做什么呢?”
玉立站在餐厅里,好奇的问。
“没什么,小叔要不要尝尝?”
鸡鸭鱼肉,青菜萝卜扁豆老人头,八个菜,没什么可介绍的。
玉立摇摇头,看了我一会儿,似乎没什么可看的,才道:
“过年了,一会儿换个新衣服,这身旧的就别穿了。”
玉立的话还蛮怪的。
我低头看一眼身上,去年过年穿过的呀,绿色,殷亦桀喜欢我穿绿色,一身绿衣,不挺好吗?再说了,我才看的挂历,今儿立春,春节逢春,可以不多见呢。
我一身春色,是不是......
玉立暗暗摇头,将墙上的挂历换了,又在客厅阳台摆弄了些什么,呃,我不管。
这里是我的家,但我没有排他权,他爱干什么干什么,只要我有的吃有的睡,别的,都可以忽视。
前一阵看过一篇文章,说地球的22世纪将由中国统治,原因之一,就是中国人的生活成本很低,这样的民族,才会有将来。
呃,我没发现该理论的论证过程,不知可信度如何。
不过,我觉得自己还是蛮好养活的。
活着,比挑剔更重要。
出来客厅,我看一眼眼生的挂历,竟然都是花鸟图,我挑挑眉,不理......不过,眼睛扫过今儿,年二十九,旁边没有“立春”二字,还奇怪的紧。
刚才的立春挂历被丢进垃圾桶,成了垃圾。
我蛮疑惑的,站在垃圾桶旁边,皱眉,若有所思。
“旧挂历,你想留着包书吗?”
玉立拿了空箱子出来,看着我问。
包书,上小学还包书,现在还有谁包呀。
我凝眉,才看清楚,这个,是去年的挂历,今儿不是立春。
明年的春,还早着呢......
......甲乙明堂x精品保证......
大年初一,我睡饱饱才起来,已经十点了。
恩,最近,我真的反常的很能睡。
寂寞又一春2
十三楼,楼下的放炮声很少能听见,烟花也看不清,没了噪音,没了五光十色,睡得特别安稳。
是啊,在自己家,当然睡得好。
靠在床头,抱着大熊,天,依旧很黑,似乎,新的一年还没有来。
或者,新的一年,将如这第一天,黑。
空调恒温,屋里,并不很暖和。
冷清,独成一调。
梦之境的光芒,也有点儿暗淡,犹如他灰色的眸子,带着黑眼圈,有些憔悴。
前年今日,他为了我,忍受那般非人的折磨;去年今日,我依旧留着最后未开垦的自留地;今年今时,没有人,没有电话,没有,问候。
玉壶冰也没给我打电话。
我,似乎,新旧衣架子都不要了。
适应屋里的光线,我爬下床,拉开窗帘,光线虽暗,但确实是新的一年。
一天,一年.
“都来米......”
电话响了,我,侧耳听一下,好像是在客厅。
拿着电话,我笑,看来,本人混得还不算太背,到底,还有个哥们大年初一一大早惦记着我。
“嗯。”
有朋友打电话来,是不是一件很让人兴奋的事情呢?虽然,心底有一层薄薄的酸豆腐皮,不过,感觉还是非常的好。
“妆可人!昨晚找你打游戏,竟然不见人,老实交代,做什么去了!坦白从宽。”
布莱恩,跨越重洋来责问我,啥意思?成天拉我玩网络游戏,不知道只搞破坏不......
这个恶人,恶趣味!我笑,忍不住大笑,唉哟,这家伙犯瘾呢。
去年过年搞得人家好几个网游都快挤爆了,今年......哈哈哈,难怪这么怒气冲冲似乎恨不能从电话里杀过来。
恩恩,以后陌生电话也要少接,有杀气,不宜沐浴、理发、开市、嫁娶、出行......
“不好意思,吃的太多,困了,就睡了。”
我老实交代。
昨晚真没想过要守岁。
寂寞又一春3
这个岁,守不守他也得长大不是吗,丢不了,我何必那么费神。
“你最近总睡,怎么,改姓了,还是换属相了?”
布莱恩也笑起来,好像很鄙视我。
哼,那又如何,你管我属猪还是姓朱,能睡是福,气死你。
“给你拜年。
恩......方便的话现在就上网,给你布置个寒假作业。”
布莱恩是气不死的。
没人说男人个子小就气量小,眼睛小的男人,心眼才多,我一高兴,他就下套了。
哼哼,就看中我寒假时间长,算计我。
我说:
“要准备高考啊,疑难杂症不予理睬。”
今年闰三月,所以,年过得特别早,年后假期长,开学,还很早,没办法。
寒假要考虑春节,暑假则是按阳历算,时间左右一点,校长说他没办法。
当然了,我随意,不勉强。
布莱恩得意的哼笑,反正,他赖给我的事儿,我没给他缺漏过,也不过就这么一说。
唉,我算是被他吃上了,洗脸刷牙吃早饭,开机见老板。
新的学期
大年初一,我过的很充实,很充实。
布莱恩是个变态,缠了我一天,他说他在过年,我咋办?
二个利用WORD文档设置控制权限,完成网上文件签约限制,因此大大减少纸质文件的传递及时间耽搁。
说简单一点,就是用最简单实用的WORD文档,完成部分大型软件的功能,比如说分级控制。
继电话会议和网络会议之后,往上控制也会发展起来......
呃,布莱恩说了很多很多,一直说到我要吐了,他才放过我。
究竟是他言过其实,还是他的美好理想,我不管。
他要我做的,我努力去做就是了。
当然,最讨厌的地方不在这里,而是,布莱恩要我看笛卡尔的《哲学原理》,
“愈学习,愈发现自己的无知。”
我靠!
寂寞又一春4
以前不过是说说,现在竟然真的要求我看,看完,写读后感,一万字。
我打不死他!一万字,我高考作文才一千字,哼!不理。
谁无知谁学习去,我觉得自己挺有知的,才不要一不留神学成个无知。
我腹诽还没结束,第三项任务,《经济学原理》N?Gregory?-Mankiw大爷著。
奶奶的,小洋鬼子安的啥心,不停的折磨我?经济学是个啥,GDP?IS-LM模型?PHD?哼,哼哼......
从初一晚上十点半开始,我和布莱恩正式断交。
不理他,高兴了还给我讲lawyer什么大陆法系海洋法系经济法叮哩咣当,鄙视。
我高考还没考,学那些做什么?考上大学了再说不迟。
后来我猜测,布莱恩大概喝了点儿酒,失意了,比如说,失恋,所以找我胡搅蛮缠来着。
我这个人,通常情况下,不说话,也不会暴走,一绝对好听众。
不过话说回来,接下来漫长的假期,我看看《哲学原理》,翻翻《经济学原理》,留给殷亦桀的时间少多了。
话说“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这个,反正我也是庸人一枚,不如稍稍改一下,叫做“世上本无事,闲人自扰之”,就很贴切了。
只要有事做,谁管什么殷亦桀,他总归是在那里的,想也没用,所以,睡觉前摸摸脑门,起床摸摸嘴唇,权当他吻过了......感觉很不错。
他不顾生死的救我,我觉得没什么好去多想。
“照顾好自己”,这是最好的誓言。
有事可做,时间也找事儿做去了,所以,日子过得很快。
开学,高三,下学期,犹如春日不曾化开的浓云,将我们同学压得喘不过气儿来。
不过,我其实觉得还好。
人生,有追求,但不奢望。
牢牢把握手中的,坦然面对到来的,就是这样。
别人大抵会以为我学习好说风凉话......
到学校来包养我?
也有人可能觉得我没点儿远见。
不过,我......
算了,不说也罢,我是个太过卑微的人,并没有多少期望的权利。
我只知道不停的努力,然后接受任何结果。
浮云寺高僧说:有因才有果,有果必有因。
勤学苦修,如此而已。
楼下,我正在看通知,什么时候毕业考试,时政考什么时间到什么时间之类的。
其实老师多半还会在教室宣布,不过看一看,总清楚一些。
“妆可人......”
廖亮擦肩而过,塞给我一袋,粽子。
大肉板栗粽子,我猜。
“妆小姐......”
一个如水般温润的声音响起,赶紧像三月春风,其实很突兀,因为现在才正月。
大概是闰月的缘故,现在天还很冷,春风,不宜。
错了季节,总不是好事,就像冬天暴热夏天暴冷,时令,是很重要的。
错了,我不理。
一个看着和宋大学有点儿像的小伙子,手里碰大大大一束玫瑰,使劲儿往我跟前来,脸上也笑开一朵红玫瑰,自顾自热情洋溢的继续:
“妆小姐,赵少让我给你送的,一会儿请你吃饭。”
我凝眉,赵少,赵昀?他丫的啥时候成大少了?摇头,不像。
既然不是,那还是别理的好。
那一回的迷魂药,吓坏我了。
后退二步,左右脸上各显示二个字:生人,勿近!
“哦,呵......这是赵少送您的。”
来人递过来一个盒子,一个精美的首饰盒,连包装都没有。
来人态度极好,职业性的笑容,皮笑肉没笑。
我扭头,转身,去教室。
今儿报名人好多,我不喜欢现眼。
真的,出名是一回事,现眼是另一回事;我不喜欢出名,更不喜欢显眼。
对尚未明显显露出恶意并对我造成实质性威胁的人,我,躲之。
当然,一言不发,这样并非待客之道。
到学校来包养我?2
不过,我并非接客之人;他,亦非我之客。
“妆小姐......”
来人身手竟然也利索,立刻,挡在我面前,脸上倒是有有一丝惊诧,似乎没想到我会做这样做,而他只是要完成任务,脸色微红,话也紧巴了二分,
“妆小姐,这有何必。赵少仰慕你已久,不过请您吃个饭。玉少那里赵少自会解释,别无他意。”
什么意思?
他这个话什么意思?
谱呢?
五线谱还是六线谱?
要不然简谱也行那,你这说话没谱,我摸不着调门,手握紧兜里的刀,我冷睇一眼,冷漠,不识,另外免费送三字:别惹我。
盯着他背后的走廊,我身上没什么温度,冰冷的火焰,很可能点燃。
周围围了好多同学,安静了一个寒假,一来就见到好戏,简直太高兴了,自觉的围成一个大圈,议论纷纷。
纷纷猜测话语中的玉少赵少,以及请我吃饭的深层次含义。
当然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过个年别的地方没见长,天天吃饱睡好,胸前倒长了一圈,之前的内衣有些紧了。
因此,这个,这个......明显惹祸的地方,也让议论有了一定的风影,可以捕捉。
没意思,议论别人没意思,在乎别人的议论更没意思。
自己,和自己过一辈子,与旁的人都不相干,包括父母。
既如此,我,自然也就没有在乎的必要。
侧身,我绕个弯儿走,行吗?
“妆小姐......”
来人挠挠头,后退二步,撞了谁谁,反正又挡住我身前,很好脾气的道,
“妆小姐,您别这样呀。赵少虽说比不上玉少,但好歹也......那什么,请您吃个饭,时间你定,条件你定。哦,还有这二样东西,您收着,赵少一片心意。”
“你准备拦我路吗?”
我双手揣兜里,一手天使的翅膀,一手瑞士军刀,眼冷,心静。
到学校来包养我3
套用笛卡尔老头的话“我思故我在”,当然浮云寺的高僧会说心中若无尘埃......什么什么,反正一个意思,当他放屁就对了,让开就行;不让也行,学校有保安,手里有刀。
眼冷,心静,安静的看着他,慢慢的眨着眼睛,频率依旧,不用快一毫,也不用慢一厘。
成天舞刀弄枪是不好,所以我让一次,二次,但没有第三次。
你由着他放屁,他会得意的。
来人似乎有些惊惶了,挠头,笑容依旧,还有些赔笑的感觉,道:
“妆小姐,您看,我也是递话的,话带不到,回去也做不了人。妆小姐,先将东西收了,别的好好商量呗。”
我不忙,看着他,冷冷的看着,等他把话说完,没话了,伸手,将东西往我跟前塞......
我后退二步,抽出刀子,打开,淡淡的说道:
“你,我不认识;赵钱孙李,我也不认识。若是无端骚扰我,我报警。”
我不知道这些话有没有用,不过,我还是想说出来。
算不得为自己辩解吧。
其实我很想捅人。
来人,原本俊俏的脸比手里的玫瑰还红,温润的声音,有些结巴了,嘿笑二下,回过神来,道:
“妆小姐,您这就不对了。怎么能说是无端骚扰呢?谁不知道,一年十万,赵少也不是给不起。若非玉少在先......你放心,赵少绝对不碰你,不让你在玉少面前为难......”
我侧身让步,他竟然又挪一步,妈的!
没见过姑奶奶主动刺人是不是?!
跻身上前,他手里捧着鲜花是不是?
好,我就划手,划完我还报警!
学校不是加强防范了吗?殷亦桀不是给我派了人保护吗?
怎么统统不见了?
那也没所谓,我自己有手......
“妆可人!这是怎么了?”
周轻云,从人群里快速走出来。
手上一滞,我头也不回。
到学校来包养我4
我淡淡的应道:
“赵老师,有人无端侮辱骚扰我,不许我去教室。”
“假清高。”
来人面色有些不忿,声音淡入水,沁心凉。
周轻云站在我身边,拉着我的胳膊,忙指着几个我们班的同学道:
“学校来了人捣乱,你们就看着吗?王茇,你去找校警;冉桦,你们看住他。”
周轻云话很淡,但自有一股为人师表的正气,让人肃然起敬。
我低下头,老师在,我不便遁迹,其实,我一点儿都不想在这众目睽睽之下......
“妆可人,你放心。只要在学校,没有人可以随便欺负你。”
周轻云一手按一下我的肩膀,无声的,为我加油。
她,一定是看出我眼中的疲惫了,不论她懂不懂。
其实我也对此事来龙去脉不甚懂。
不过,知道我和玉壶冰一事的,除了殷亦桀生日那一晚在场的人,还有谁?
对方的口气,也太过明显,难道并无真正邀请我之心,而只是要来栽赃嫁祸?
谁想给我栽赃嫁祸,就这样,有意思吗?不知道。
不过我不太怀疑周轻云的话。
虽然我十八了,但我还是学生,学校要负责任的;而且,我还是学习成绩响当当的优秀生,就算要校长出面估计也愿意。
不过,在这无休止的纷纷扰扰中,我却感觉到一丝疲惫,真的,累了。
没来由的,或者倦怠。
是啊,如果是舒服或者宋大学送我来学校,他们一定不会置之不理的。
但现在的司机是玉立的人,现在,他正在车子上坐着。
如果殷亦桀在家,他也一定不肯让我受委屈。
如果殷亦桀......没有将我“送给”玉壶冰,是不是就不会来这一出了?殷亦桀......
“照顾好自己......可儿可以的......”
不委屈。
不就是几句浑话吗,我打小听了多少,怎么这一下子变娇气了?
到学校来包养我5
我有娇气的资格吗?没有。
我是一件没人要的旧衣服,我没有资格娇气,我只能挺直腰杆,继续自己的路。
继续自己,也许殷亦桀未出现时就该走的路。
我,在安乐窝呆了两年多,难道,从鸵鸟退化成了家鸡?而不是朝着苍鹰进化?!
汗!冷汗连连,后背奇寒!我竟然学会骄纵自己了。
刚才幸好没有“唰”亮出天使的翅膀,要不然日后人家就有防备了。
不过,我也不该亮刀子的。
似乎,方圆百里的人都知道我有这个习惯了。
殷亦桀说,若是遇上行家里手,我的刀子,无用。
唉,我退化了,严重退化。
光想着殷亦桀,和他的怀抱,却将他的话都忘了。
刚才,实在不行我再兜二个圈子走人啊,做什么搞得激怒的大公鸡似的?
拿了东西我塞垃圾桶,不也比这样子好吗?也许是被殷亦桀、被自己宠坏了。
唉,失败......是成功她后妈。
校警匆忙而来,速度还比较快,身后还跟着二个看着比较精干的男子,虽然装作无事人一样,不过我猜测,应该是殷亦桀或者玉壶冰的人。
送花的男子不知为何,竟然不和周轻云解释,安然等着校警过来。
周围围观的人愈发多了,目光,开始寻找焦点。
送花的男子将首饰盒打开,一条璀璨的项链亮出来,伸过来递给我,呵呵笑道:
“误会误会。赵少仰慕妆小姐人品,让我来送礼,怎么能这么说呢?谁不知道,妆小姐相貌出众......”
一同狗屁话,说的又熟溜又客气,仿佛我真的成了某个圈子的什么什么,却又不好挑剔。
“学校里边禁止外人随意进入,不论怎样,请你马上离开。”
周轻云也不便说什么。
辩解或者抓人都不妥。
还是驱逐,驱逐,相对好一些。
高三一级的班主任几乎到齐了。
到学校来包养我6
大家对一眼,老师嘛,几个是爱惹事儿的主?放人。
周围同学四散而去,好戏没瞧到,“好话”却听到几句。
回头又能咀嚼好几天,反刍,恩,还没完全转身走远,就有人开始反刍了:
“上次就听说几个男人抢打架,这回,似乎不是又该抢了?兲呐,千万别抢到学校来。开上几辆车到学校,大家就遭殃了......”
“就是,唉,人家那啥就是值钱,总有这么强悍的男人抢,值了。”
这哥们似乎很想上是怎么地?我可记得范彡彡的美容院里有同志哥哟,看那现场......
呕......想吐。
说的是真的。
前些时候在家不受任何影响还好,这一难过,怎么就......
我快速离开,拐进厕所,我需要安静一下,需要一个安静些的空间调整一下。
所有的坚强和冷静,都是武器;是武器,往往就具有两面性。
绝杀的武器,不是耗尽自己的心力;就是同时看到自己。
武器,往往都用鲜血浇灌出来的。
是啊,我可以将那些都看的很轻,可是,心,却容不得理智的在酸痛,在颤抖。
不为别的,只为,这一刻,我爱的人不爱我了,留给我一地鸡毛。
蹲下来,书包往一侧倒了一下,原来是粽子,在空书包里滚动。
我缓缓的站起来,虽然来大姨妈,不过好少,几乎可以认为是没有。
不过没所谓,我身体一向不错,也许是最近心情不算太好吧。
谁知道呢。
倒是背上的东西,让我感知到一丝沉重。
廖亮,其实经历过与我相仿的痛苦,或者,痛苦本来就是无法比较的。
她丧父,家庭遭受重大打击,与我这种言语之痛,到底孰轻孰重呢?我不知道。
不过有一点:她走过来了。
她性子沉稳了许多,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容,她,长大了。
那,我呢?
到学校来包养我7
经历了这么多,我还需要为这点儿冷言冷语难过吗?
殷亦桀又如何,玉壶冰又如何,没有了他们,我就该跳楼自尽吗?
我就应该拿把刀子每天割自己一片肉,或者每天翻箱倒柜的吐个天昏地暗吗?
没必要吧。
没有父亲都能活的好好的,没有那种花花大少,我就该点三炷香跪在三岔路口大哭“我比窦娥还冤枉啊!?
我怎么觉得自己越想进化成鹰,结果却越往家鸡退化呢?
堕落,堕落,源自自己的放纵。
恩,我终于发现症结了。
而且,我还发现了遗传学证据。
真的,绝对是科学依据,有理有据。
看,家父混黑道,不怎么上得了台面吧,他的堕落,是不是自己放纵的?家母,她的职业,不提也罢,当然,也是自己放纵的结果吧。
那我呢?继续接受基因的导引?听着,好像有点儿不那么美好不那么完美。
洗了手,简单整理了一下,走出厕所,往新教室而去,我继续纠结自己的哲学问题,和可能的遗传学问题。
呃,话说回来。
堕落(算不算社会学问题?),是不是必须的。
或者,我,我奶奶就没有堕落,我身上应该还有四分之一她的血统,或许我可以考虑改变改变。
还有,遗传中也可以出现变异,我,或许也产生一点儿变异出来,是不是不错?
感觉不错,不破不立,破了四旧,我脱胎换骨。
不用锦衣华服敲锣打鼓张贴告示,我头脑已经清醒了。
廖亮的一袋粽子,让我明白:平淡的简单的活着,将其他的都扫到垃圾堆去,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也是,防止堕落的重要手段和犀利武器。
成长,不是将眼睛长到天上,将手长到头上;而是,将手放在身侧,可以够到的地方;将眼长在眉下,有问题的时候,垂下眼睑,稍稍保护一下,稍稍忽略一下,再睁开。
到学校来包养我8
无便是有,右便是无,有与无,有什么所谓?
谁说我就没有被殷亦桀包养?
包养要如何定义?
我,需要给自己一个定义,给别人一个解释吗?不用的嘛。
过去,问心无愧;未来,问心无愧。
现在,脚踏实地。
呃,思想工作,有时候是需要做的,思想端正了想通了,路才能走得顺,少走弯路少回头。
呃,我觉得,本人的这种旁征博引,有些必要。
比如,坐在自己的座位,我觉得我的腰杆挺的很直,傲骨显然。
但,没有傲气。
因为我,就是我。
一个微不足道的全部的我,仅此而已。
“妆可人......”
冉桦站在我身侧,看着我,脸上洋溢着三春的微笑。
我扭头看了看天色,似乎,天色有点儿暗。
若是不出意外,可能会下雨,或者下雪。
他,一定是反季的小阳春,正月猪滚浆,二月要烂秧,绝非好现象。
不过冉桦是天上的太阳,不受人间烟火气息影响,继续灿烂,对上我眼睛,非常热情的道:
“妆可人,嗯哼......妆可人,我想和老师说,调下座位,咱俩坐一桌,你看怎么样?”
我低下头,等着发书,别的,都不与我相干。
“凭什么?我们同桌五六年了,为什么要换?”
赵昀从后面Сhā了句话过来。
他不是和其他同学正吹牛来着,怎么耳朵这么灵?而且,情绪激动,红着脸回到自己座位,坐在我身边,理直气壮的表明自己的“同桌权。”不知道这项权利受不受法律保护?
无即是有,有即是无,谁爱玩玩去。
我拿出本本,玩自己的,看新闻。
本地新闻,头版头条。
“殷氏运转正常,谣言不攻自破。”
哦,我看看。
殷氏企业数十万员工工资照发,年终奖照发,税照交(旗下好几个公司都享受优惠税率),采购正常,销售正常......
到学校来包养我9
如此等等,这个哥们下结论,年前闹了好一阵的殷氏资金短缺谣言,是个谣言。
当然,这个新闻的撰写者最后提出,年报的结果还没出来,是否因为亏损引起这一谣言,还需再观察。
没......也不能说完全没看懂,我被布莱恩逼着看《经济学原理》,好歹对这些个词的字面意思算是了解了。
什么税什么工资还有采购,是一个企业的最基本支出,有钱花,自然就不能说人家没钱了。
脑子里想起玉壶冰的那千儿八百万,不知道够哪一样?好像没什么概念。
以前看殷亦桀的邮件什么的,只记得他的报表之类,通常都百万为单位,上头写个“100”,那就是一个亿,呃,这个报表里两位的数字,好像挺少,记得不是很清楚。
“妆可人,哟,开始关心经济了,将来当个企业家呀。”
我背后,挤过来一个男生。
赵昀正在和冉桦王八瞪绿豆,对我这个事主还没反应过来呢。
“近水楼台先得月呀,人家有这条件和基础。”
一个女生,我没仔细听,不知道什么意思。
后面还有许多议论,给我一感觉:今年的春,天特冷,春特早。
论据:春雷提前响起,苍蝇提前苏醒。
结论:既然是苍蝇,我没事听苍蝇的话做什么?谁懂苍蝇语,拜托,告诉一声。
“妆可人,给个话呀,一定不许换。”
赵昀脸通红,还没闻到酒,就先醉了。
我问道一阵酒味儿,抬起头,看着他,说:
“好玩吗?”
赵昀,其实很无辜,看看冉桦,看看我,似乎确认我并无此意,那就好。
鄙视的看一眼冉桦,很挑衅,提起头,走了。
高高兴兴继续玩自己的去。
冉桦,看着我,小声的道:
“妆可人,不换座位也行,那我就公开追你。”
他声音是不大,不过周围人可不少。
到学校来包养我10
早有人听了去,开始咀嚼了。
鸡爪子有人爱啃,还美其名曰凤爪;那什么鸡骨头狗狗也爱啃,你不能禁止了,对不对?
低头,继续看新闻。
“谈氏兄妹现身,投资或成事实。”
哦,谈氏兄妹,又来了,准备给我省人民、我市同胞送多多的银子来了。
看,底下有人得意洋洋的说:
“这或将为本省解决上万人的就业,通过上下游产业链,将为我省经济发展带来很大的推动作用。这无疑给我省人民送上了一份丰厚的拜年礼。”
好消息啊,谈氏兄妹那班人品,竟然给我们卑微小民拜年来了,不是很值得高兴吗?
唇角勾起一个弧度,我觉得好好玩。
因为,不知道别人的看法,但我明显发现,撰稿人的trick。从头至尾,没有提投资哪个项目,到底要做什么;至于投资额,就更无从谈起。
似乎谈氏兄妹就要露那么一下下脸,就能让垂涎将他们淹没。
世上的人大多爱盯着别人兜里的钱。
跳过,具体的不看了。
虽然隐隐觉得有什么问题,不过我既非市委书记秘书,亦非大酒店的服务员,这件事情,从头至尾,关我屁事。
不理,继续看时政。
“妆可人,送给你。”
一大束月季,摆到我跟前。
这个,不是我刻薄人,真的是月季。
刚才那个赵公子的仆人送的是玫瑰,这位大哥送的是月季。
我点点头,将月季拿起来,放脚底下,别打搅我看时政。
今儿发个书,怎么这么慢。
原想早点儿来,领完书回家然后到对面街上那家麻辣粉去酸辣一下爽一下的,竟然等这么久。
大家都排好档期等着登台吗?那就一个个来吧,我等着好了。
这里面有没有阴谋的味道,不用鼻子都能闻得出来。
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我就成了被包养的专业户了。
到学校来包养我11
我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谁鼓动的,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做尽文章,会得到什么好处!
我只知道,这些虚假的追求背后,全是对我的不利。
不管,管他呢,坐观其就吧!
“妆可人......”
冉桦,从我拿起月季到我放在地上,哀怨到要哭。
一脸的阳光,顿时被乌云遮挡了不少,像今儿的天气靠近。
不用抬头,我能猜到,他除了眼里,别的地方还在笑。
呵,有必要吗?这样子好玩吗?他和我,虽然算不得很熟,但多少也知道几分,何必装。
身边,大概有不下一百道视线射过来,不过,关我何事?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
他们喜欢看,喜欢只管来。
不请,不拒,不管。
“哎呀......”
赵昀捧了高高的两摞书和练习册试卷等过来,一脚,踩上了美丽的月季。
真是糟蹋。
我抬头,冲他一笑:踩得好;不过正眼却放在他帮我领回来的书上。
怎么说我也不能太过分是不是,到时候弄得天人共怒,也不大好看。
“妆可人,一会儿请你看电影吧。”
冉桦已经回过神来,面不改色心不跳,笑容依旧。
我摇头,冷冷的看他,看他一眼,摇头道:
“我要学习。”
我没有时间花前月下,也没兴趣去看电影。
我和我的监护人也不曾好好花前月下过,每次都藏着一丝诡异的气氛,所以,这个非常烂漫经典的戏码,还是,留给有兴趣的人吧。
“学习也不用太紧张,你学习这么好了......”
冉桦好像非常执着,给我的感觉:今儿我要是不和他建立点啥关系,就可能会被他纠缠到夜里十一点六十。
不过本人是个贱骨头,面对威逼利诱,向来不屑一顾。
朝我哭没用,朝我挥刀子也没用。
我,只被我的监护人骗了!
到底是什么阴谋
呵,不知道殷亦桀用的啥手段。
到目前为止我也不知道自己弱点在哪里,就胡里胡涂的让殷亦桀给攻破了我心里重重防线。
当然,再过不到一个月,我就不会有监护人了,我长大了,大概,弱点自己也就会更少了。
所以,不管谁护着什么样的目的纠缠我,一概,不理。
呃,看来我猜得对了!
背着书包下楼,冉桦并没有那么痴情和执着,一会功夫,不见了。
这样多好,桥归桥路归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社会不是挺和谐的嘛。
拐出教学楼,依旧是许多车,杂乱的停着。
开学,许多家长还是会来一下的,当然,不包括监护人。
那倒也没所谓,我马上就要长大成|人了,这报个名领个书,还是会的。
更何况,我的司机还在那里等着我,看,我比许多人幸福不是?
“妆可人。”
横斜里一个人走出来,手里捧着......今儿老天下玫瑰吗?怎么又是这玩意儿?
我后退二步,侧向前,绕。
“这是郑少送给您的。过几天情人节,不大方便,所以......”
这个送花的,没有一脸欠抽的笑,反而比较安静淡然。
说话也没有刻意的雕琢,让人听着,随不喜欢,也不会讨厌。
既然不讨厌,我就不讨厌了。
车子就停在前面不远,我绕过去,回家。
“呃,还有点儿小礼物,还请妆小姐笑纳。这是签收单,麻烦您签个字。”
这人斜了一步,不完全的挡在我面前,不完全,就是说,他只挡了半个位置;我只要侧身,就能过去。
我不侧身,我继续往边上绕。
侧身而过,若是让他施了迷|药怎么办?
我可不保证今次殷亦桀还会发疯的不要命的开着面包车来救我,也不保证人家还有之前的被破解过的手段对付我。
“呃,请问......您是妆小姐吗?”
到底是什么阴谋2
我看了他一眼,不语。
“客人让我们将东西送给一位叫妆可人的小姐。”
那人状似很疑惑的看着我,出言询问。
态度,依旧不温不火,不让人喜欢,也不让人直接就讨厌。
不过讨不讨厌与我都没有太大干系,我没有理他的打算。
我管你的客人如何,我自己还没人管呢。
呃,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
“我自己都管不过来呢。”
错开一步,走远。
“哟,好大的架子呀。好多人追啊。”
我承认不承认不要紧,学校认识我的人大把的有。
“她是妆可人,听说绑了大款,拽得很。”
有人很好心的提点送花的。
也又许多人淡淡的从旁边经过,看一眼送花的,看一眼我,淡淡的,没有看戏或鄙视的感觉。
我暗暗点头,这就好,这就对了。
这个世界,并非人人都在乎看着我怎么样。
我也不觉得今儿就这么突然蹦出这么多人来给我送花是个什么事儿。
无关乎情爱,无关乎冷暖富贵,从头至尾,不过一出戏。
至于谁在导演,谁是演员,又有谁愿意免费充当群众演员,都与我无干。
我,只走自己的路。
上了车,我靠在软软的后背椅手,感觉比较轻松。
真的。
如果不想让人当提线木偶,就记住自己的双脚,坚定的走自己的路。
就算在景点不留神被人家拍进去当了背景,也总比让人摆布强得多。
我不知道殷亦桀的想法和打算,也不知道玉壶冰的计划和安排。
我只知道,这个司机不错,我可以安全的到家,就足够了。
我还知道自己手上提着粽子一袋,是我最爱吃的大肉栗子粽,不是,很幸福吗?
被人惦记着,哪怕只是几只简单的粽子,不是,很幸福很幸福吗?
我都有点儿怀疑,廖亮为何突然对我这么好。
到底是什么阴谋3
难道,仅仅因为她妈又有了工作?照说她父亲的死,与我多多少少都有那么点儿干系啊。
想不通,不过她给我的粽子无毒,我也不觉得她会有如此的耐心给我下慢性毒药,一如电影小说里讲的那样。
那是故事,日常未必有的。也许这一段日子过得太刺激,我神经错乱了吧。
总觉得人对我好,都掺着阴谋!
虽然,我大抵找不出来缘故。
因为,我从来无恩于他们,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崇高伟大的人,值得别人惦记着过年过节看望一下。
不知道,就不想了吧。
或许,我可以认为,我还拥有一份平安但真实的友谊,就像,有个人,在下一个街角,安静的给我一把伞,说:
“要下雨了。”
是啊,这样的天,阴沉沉,不知道即将下雨还是下雪。
天也很冷,虽然车内的空调开得很足,但是外头真的很冷,至少,车窗外看的不是很真切。
车前面玻璃上不时喷出些水,雨刮器摇一下。
能看见,路上的人行色匆匆。
虽然还是正月,不过,该忙碌的也都忙上了。
“都来米......当地当......”
电话响了。
我慢条斯理的拿出来。
是的,不着急。
这世上没有什么着急事会找我,我相信。
打开一看,陌生的电话号码。
我更不用着急了。
接通,放在耳边,嗯一声。
“喂,您好!请问是妆可人吗?”
一个男性,呃,不考虑如今这个中性的声音与变性手术。
姑且称其为男性吧。
我想得有点儿多哈。
不过,左右闲着,想也就想了对不对。
自娱自乐,绝对比拿别人娱乐来的崇高而伟大的多,我是个高尚的人,不是么?
“喂,能听见吗?我是郑璟仁,hello......”
我正在YY的起劲,对方推定为男性的同志似乎有些不大确定我在听电话。
到底是什么阴谋4
因为那人介绍到半截,大概听到我呼吸了,来了声洋文。
洋文!听的懂吗?
虽然不晓得他的洋文嘛意思,不过大概知道他是想和我说话,我嗯了一声,算是答复。
“请问您是妆可人小姐吗?我是玉少的朋友。呃......hello?”
郑璟仁同志这个逗哏的似乎逗的有点儿心虚,说半截子又断了,给我show洋文。
真个是头大。
这个,玉少的朋友,我要不要搭理一下呢?
可是,我不是正在听着电话吗,这不算搭理吗?
大概我的呼吸传递了我存在已经正在倾听的信息,郑璟仁来了兴致,继续他的单口,当然,遇上我这等捧哏的,他不自己单口,这话就说不下去了。
“妆小姐,很高兴能认识您。呃,不知道晚上有没有时间,赏脸出来吃个饭?一定不影响您学习,一定。您学习好,大学生。我也......没那个意思。就是仰慕已久,想交个朋友,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我不觉的这是什么狗屁荣幸,也不觉得我的高尚到了让人仰慕的程度,充其量不过让我能挺直脊梁做人而已,我的脸也就这么大两块,赏不了别人。
车子停在我家楼下,司机一般不将车子停在地下车库,因为送我到家他就会走。
不过,这位司机大概是玉壶冰给我安排的保镖,每次都会极称职的送我到家,进门,落锁,然后才走。
既然到家了,我也没空再和人家逗哏了,挂电话,随后跟上,回家。
回家,多么幸福的字眼。
我们家,温馨舒适,虽然少点儿人气,但绝对适合人类居住。
司机将书包给我放门口鞋柜上,点点头,走了。
家里,女人和女工都走了。
我一个人,每天要打扫的并不多。
厨房,香气扑鼻,看了饭也做好了。“家”呀。
我东挪西腾拾掇了一番,换了衣服。
到底是什么阴谋5
餐厅里,正摆着两荤两素,一汤一点心,外带米饭。
女人做的饭很好吃,色香味俱全。
我热了二只粽子,独坐大大的餐桌旁,桌子底下开关开着,桌子中间的饭菜一直热着。
粽子,是咸肉板栗的,血糯米,白糯米,好香啊。
咬一口,满嘴都是幸福。
真的。
虽然从有即是无的角度,或者其他辩证法的角度,当你觉得幸福的时候,其实并不幸福;但,我还是觉得蛮幸福的,从无即使有的角度,也许可以试着反证。
呵......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幸福,两个人有两个人的快乐。
接受了,再难都是幸福,因为心坦然;排斥着,皇帝老子也愁烦,因为心使然。
一个人,多自由,我风卷残云,将四菜一汤全搞定,吃的肚子都有点儿撑了,啊!我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儿弱智?
呵呵呵......一不留神吃多了,我,汗!
也没人饿着我呀,今儿~......看仔细了,我吓得要命,二碗米饭就不说了,四个菜呀,我竟然也吃得下,大恐怖。
吃多了,感觉肚子也不少太舒服,放弃洗碗刷锅,我,挪到阳台透透气儿。
电话响了,看一眼,又是个陌生电话。
干脆,我懒得管。
这个世上,需要我在意的人就一个二个,最多不超过三个。
我不觉得殷亦桀会这么给我打电话,舒服应该也不会,宋大学大概更不会。
既如此,不管,我直接忽略。
阳台上,有些冷。
窗户开着一条缝儿,有阴凉的风吹入。
夜色,深沉。
天,黑。
空气,漂浮着一层看不清的压抑。
街灯,昏黄。
那几处背阴的角落,堆积未化的雪,足有一二尺厚,黑漆漆,像个煤堆。
我们这里,或者我从小到大,从未见过五天不化的雪。
今年,绝对可以在本市历史添上不怎么浓墨重彩的一笔。
到底是什么阴谋5
三三两两的人,或急或徐的路过,回家的路,未必都很匆忙。
阳台的花儿,依旧葱绿,不多,九盆,长得都还不错。
茶花依旧开着,我站的位置,曾经,那个和茶花一样妖娆而红妆的人,不见了。
我,站在这个位置,却无法替代他的存在。
也,无法感受他残存的气息。
我不知道,他留下的印记,能持续多久,不知道。
进屋拿了件儿大衣,抱着本子,我,阳台落座。
这微冷的感觉,似乎,能让头脑清醒一些。
我需要一丝清明来感知自己的存在,我需要学习来填补某些空白,我需要努力为自己争取一个温暖明亮的未来。
不想说爱,我,只想保留一分属于自己的色彩。
学习,和充实自己,是一件很占用时间和大脑的事情,充实嘛,不就是如此吗?
当然,若是有他来充实我,感觉也许会更好一些。
身上忽然有种莫名的躁动,于这清冷中萌芽、滋长。
我汗!虽然还能顺利的将几道难题看懂,不过,有一半脑子,真的在想他。
我都不知道,是我脑子太对以至于一道模糊数学问题占不满;还是我身体出了问题,在清冷中也能......
汗啊汗,我......
难道真的是因为春天到了吗?
思路一打断,想他竟然就如潮水一样涌进我的脑子。
脑子进水了,进水严重。
很明显的,身上很快就湿了,我......不安的站起来,收拾东西,关灯,进屋。
心惊肉跳,我感觉像是吃错药了?
电话响了。
座机。
如释重负,我去看看。
“妆小姐,您好......”
这个男人好热情。
当然,也是推定为男人。
我?好呀。
我很好。
我轻“嗯”一声,表示感谢。
我又不是刺猬,没必要浑身带刺吧,呵......
到底是什么阴谋6
胳膊撑在沙发扶手上,微微勾起,刚好压着胸部,身上,立刻又热起来。
“妆小姐,您明天有空吗?请您吃个饭,认识认识吧。”
推定男人说话好直接呀,是知道我习惯了?不过,我还有个习惯,就是闭塞视听。
“妆小姐,明天还没开学......”
推定男人无视我的沉默,自顾自继续。
我,放下电话,想了想,是挂了呢,还是丢一边?挂了吧,怕他再打回来。
丢一边吧,若是舒服给家里打个电话可能就占线。
这还真是个两难的问题。
我需要朝这个推定男人吼一句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之类的吗?或者,我要不要问一句为什么?
对呀,事出有异必有妖。
今儿这一拨一拨的人要请我吃饭,还给我送礼物,昭然若揭:有妖!
给自己冲杯红糖水,靠在沙发上,听着电话传来嘶嘶的声音,我在考虑。
问,我能问出个什么来?我问他,为什么?你决定他会和我说吗?我追查?电话监控?查出来又如何?即将高考了,我先改行当FBI实习生?似乎,没那个必要吧。
就像在学校表现的一样,人家知进退,暂时,还算不得大骚扰。
就连老师,也将他放走了事。
大概就算我告到警察叔叔那里,接过也还是放走了事。
这没有实际效果,反而可能让自己惹上一身骚。
恩,我想是的。
若是闹的大了,人家要说我自以为是。
若是小打小闹,反而像是被他们挑上台的小丑,供他们取乐。
要不然就是忍气吞声,等人家实质性的犯到我头上,或者等考完试有空了,我再来理这事儿,是不是比较合理一些?
隐忍,中国的士人很讲究隐忍,什么十年寒窗苦,什么卧薪尝胆,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觉得很适合我呀。
隐忍,忍道无需做小丑的那一天,我再给他们唱一出大戏。
身体安慰,灵魂思念
相信,我可以的。
这世上还没有谁能逼得我非做什么不可。
毅然挂了电话,我去泡个澡,早些睡觉。
高三的学习,其实有些枯燥。
颠来倒去的复习和错题以及考试,直到将每一个可能要考的地方都记得滚瓜烂熟,将每一种可能的出题方式摸得一清二楚,然后学会解答,这个,没有尽头。
不过我还好啦。
我脑子里不止这一件事。
除了复习,我还要被布莱恩驱使,看这学那,还有,我明天要出去看看房子,安排一下正常的生活。
虽然一直不想明说,殷亦桀和舒服也都没回来。
不过,我长大了,不想将自己陷入绝境。
还有二十来天,我在法律上成为成|人。
可以,独立了。
不知道殷亦桀会不会赶我走,会不会继续养我,或者玉壶冰会养我?呵,没所谓了。
我管不了别人,但总得将自己管好。
衣食住行,生存问题。
独立,独了,未必能立。
要立,首先就要靠自己的双腿站稳。
我想去找找看,先准备准备,若是能住这里最好;要不然我也好有个去处。
租房,是件很麻烦的事,我略略看了几回,也没看懂其中门道。
只知道,找个安静又干净的地方,先对付过这个学期再说。
至于吃和穿,还有行,相对要简单的多,我不觉得需要额外多作考虑。
坐进浴缸里,温泉浴,很暖,很舒服。
身体在丝丝热气中发酵,说实在的,真不想离开这里。
就连这个浴缸,也舍不得。
摸摸边沿,他曾靠在这里给我洗澡,我将他泼得一身湿,然后,他将我抱起来,回到他卧室,放在床上,轻捻慢挑......
在朦胧的蒸汽中,闭上双眼,思绪开始漂浮。
殷亦桀,我的殷亦桀,就在我身边,微凉但有力的大手,将我抱起来......
身体安慰,灵魂思念2
闭上眼,感觉到殷亦桀吻遍我全身,还有我最不喜欢他吻的地方......手指轻轻触碰一下,我,还是不喜欢。
吻过这里又吻我的唇,岂非,我自己间接吻了自己的私|处?这个......
脸开始潮红,通红。
身体也渐渐红起来,有什么东西渐渐溢出来,将这一浴缸的水都浸染出特殊的味道。
不过,殷亦桀每次吻我,可不会在这节骨眼上停下来,他会继续。
他最喜欢先吻我,同时玩我的丰盈。
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前,犹如乾陵的两阙,我轻轻抚摸着,感受着他的手感和方式,这是,他特殊的存在。
是啊,他喜欢,他喜欢这样轻轻的抚摸着,吻着我,然后开始吻这双姝,印梅花......他的手感,很舒服,力度也合适。
但是,我自己试了很多次,也达不到那个效果,所以,我知道,他,就是他。
心热了起来,闭上眼,用自己的手,感受他的存在......
慢慢的,往日的点滴涌上心头,在他怀里,无边的幸福,从发梢到脚趾都能感觉的到。
他强逼过我一回,被我刺了一刀;老县城粗鲁过一回,被我叫停。
除了这两次,别的,都无法言喻的美妙。
就算是在医院,那般匆忙而诡异,他也给我我所有的幸福。
我想,我爱他,他,也爱我,都是真的。
想想,每次第二次第三次的时候,他疯狂的进攻,就能猜到,第一次的和风细雨他需要多大的忍耐。
他说,刚开始总得适应。
初次是那样,之后每次嗳嗳的时候,也一样。
不过,我真的怀疑,他竟然,若是无事,很少有一次完工的。
每次不搞到二三次以上,就连饭都不肯吃......
“嘤......”
呼吸有些粗重,我忍不住叫出声来,身上有种特殊的饥渴,一种曾经很熟悉的,被殷亦桀勾起的饥渴......
身体安慰,灵魂思念3
兲呐!
我,我竟然一个人也会有想这个的时候,我......
“啊呃......”
手下略微重一些,我,脑子刚进了水,现在被温泉一泡,开始有些不大清醒了。
半闭着眼,还能感觉到殷亦桀,还在我身边,哦......
想起来了,在他正是进入我之前,就曾多次给我......
咬了下嘴唇,我,照着他之前的方式,试着解除身体的饥渴。
“嘤......”
低低的声音,让我感受到他的心跳。
殷亦桀,是爱我的。
我愈发要肯定了。
南海边上,我们戏浪的时候,就应该能肯定。
那时候,我就想给他了。
蓝蓝的大海,湿润的空气,徐徐的海风,他温柔的吻......
老县城果实累累的院子里,我们并肩坐在那特制的秋千上,一起摇动清风明月,一起,想象着我七十岁的时候荡秋千,该是怎生一个模样。
静谧的星空,曾偷窥了我们的幸福。
海浪,星空,星空,海浪......浪,朝我猛扑过来,那滔天的幸福,瞬间将我淹没......
“啊!”
我无力的倒在浴盆边上,我......我......
唰的睁开眼睛,意犹未尽却......
好可怕,我,竟然自己就到了那个境界。
捂着嘴,捂着脸,发烫的脸,四顾,殷亦桀,不见了,或者,压根就没有他。
是我,脑子里的那个他,刚才是我自己虚幻了一个他,却那么真实。
是啊,武打小说里不是有剑气、杀气、斗气一类的东西可以凝成实质吗?
也许,我的思念修炼到了一定层次,也可以凝成实质,形成一个思念体殷亦桀。
换了水,我快速的给自己冲干净,逃难似的爬出来,穿好衣服,逃回卧室,抖抖索索的窝在床角,裹着被子,却依旧有一种可怕的东西萦绕心头。
我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我怕。
身体安慰,灵魂思念4
我怕......水晶,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流下......
思念,是最可怕的毒药,我想,并不假。
我也实在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
当感情的洪水冲破理智的大坝,无情的泪水,湿透了半边被子。
我,是真的哭了。
我一直都是幸福的,我也能好好的活下去,不论遇到什么情况,我都可以。
“照顾好自己”,可儿可以的。
我会照顾好自己,可是,我也想你,殷亦桀......
不论,你现在是在唱戏,还是假戏真做,或者,曾经真的是为了包养我,我都不在乎。
我,只想在这静静的夜,静静的想你一下,静静的......
思念,没有罪。
爱,也没有错。
就让我......让我......
不想去追究,你何以要离开。
不想去追究,你是否还爱我。
不想去追究,脆弱的爱在残酷的现实中要如何求得生存。
不想,我没有这个能力,我,只是想静静的想你一遍,只想......
坐在床角,抱膝而坐,头埋在被子中。
让所有的理智和冷静下班,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很好的,那些点点滴滴发生过的细琐的事,比什么都真实可靠!
世间所有的定义、范畴和伦理观念,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我也过得很好很好,我也知道。
不过,还是容许我,好好的想想你,不渴求未来,不奢望明天,就,这样想着。
风痴了,傻傻的吹。
雪疯了,凌乱的飞。
月呆了,沉默不语。
云,无情,低低的压在房顶。
我,累了;也,不累了。
从被子里抬起头,搓一下有些紧绷的脸。
客厅的电话还在响,手机也响。
不过,我困了,要睡了。
这个天,没有非我不可的事儿。
蜷缩在自己的角落,我努力寻找自己的平衡。
身体安慰,灵魂思念5
抱着大熊,过一会儿,又将它丢了。
殷亦桀不让我抱这些睡觉。
他说我该抱着他睡。
就是吃素的那些日子,他也要我抱着他睡。
当然,这是我求之不得的好事。
我也喜欢抱着他睡......
我用思念凝成一个实体,抱着他,入睡......
......甲乙明堂x精品保证......
忽然,我看到美丽的草坪,沙滩,海浪,人潮如织,美丽的新娘;还有音乐悠扬......
数着时间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
到哪天,他的良心才会发现
女人呐,要找个真诚的男人
哪有那么难,真有那么难
走在红毯那一天朦上白纱的脸
微笑中流下的眼泪一定很美
走在红毯那一天,带上幸福的戒
有个人斯守到永远,是一生所愿......
我明白了,这是,一场婚礼。
女声略到沙哑,歌声略带忧伤,却,深深拨动心弦,让人不禁流下幸福的眼泪。
婚礼,我竟然又梦见婚礼。
可是,人不都说,梦和现实总是相反的,所以......
我不知道那个有一脸幸福泪水的人是谁,不过,我的眼泪应该不幸福。
《婚礼进行曲》,新郎,新......那么熟悉的声影,略瘦,俊美,冷酷......挽着他的新娘,那个,高傲的女子,精美的婚纱,得意的微笑......她,不是我......
我,是该哭,还是继续哭?
、、、、、、
都说,没有心事的人睡得比较好。
有了心事,就睡得不好。
我,也说不上来。
反正一早醒来,眼角有些干涩。
脑子还有点儿不清醒,枕头潮潮,被子潮潮,身上略冷,鼻子有些不畅。
我,爬下床,上个厕所,摸到殷亦桀的床上继续睡。
他的卧室,就和他的人一样,虽然冷酷指尖微凉;但是,他的心跳好稳,他的胸口和掌心都好暖和。
身体安慰,灵魂思念6
靠近殷亦桀暖和的胸口睡觉,我,总能睡得好香。
哪怕他是超级欲求不满大色狼,我也能安之若素大睡特睡。
真不知道,要不要给自己下个犯贱之类的定义。
天,依旧很阴,与昨日相仿。
甚至,卧室里,光线暗淡,很适合睡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女人已经来了。
给我准备了早点,然后,忙她的。
我,唉......胃口好好啊。
她通常多准备几样供我挑,可是,我又一口气都吃了。
吃饱睡好,人生大事,我,实在是太佩服自己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么能吃?不知道。
换了衣服,拿着大衣和围巾,我准备去走街串巷找房子,顺便,熟悉一下自然环境,为放养做好准备。
这个笼养,对人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第一次找房子,我都不知道如何下手。
后来看到电线杠上有广告,然后进到一个村子,(城中村,我们学校在城外嘛)发现里面有好多地方有类似的租房信息。
越找越多,才知道,世上的事,是很丰富的。
“要出去啊?”
女人停在门口,看着我。
我,看看她,有些犹豫。
哦,是的,犹豫。
我私下出门的次数其实也不多,有的日子我又给她放假,没对上过。
今儿,大概是头一次。
若非昨儿那些人“提醒”,明天又要开学了,我也不用这么着急。
毕竟,开学后再要四处忙,就太紧张了。
而且有些租房还要交押金什么的,又或者要“搬家”,我总不能事事都事到临头再忙忙乱吧。
殷亦桀说了,什么事情都要预作安排,也就是成竹在胸。
他的教导其实蛮有道理的,我接受。
看着女人,我,在想她是不是殷亦桀的监工。
因为殷亦桀一直都严禁我私自出门,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失效。
玉壶冰被流放了
不过那又如何,我,出个门也算不上罪大恶极吧。
点点头,我肯定。
这副打扮,我想要否认也难,遮遮掩掩反而让她起疑。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找房子,是一种,一种......很怪的事情。
这里是我的家,我住得好好的,也不觉得殷亦桀就会赶我出去。
或者说,我不该怀疑他会这么做,怀疑他的爱,以及他的大度;所以,这种行为,我似乎,该遮掩一下。
“玉珀没来,你......”
女人有些迟疑了,似乎,想要劝阻我。
玉珀好像就是那司机的名字,平时都是他接我出门送我进门,老规矩,不仅是上学,平时想出门去书店一趟都找他。
但实际上,他不是宋大学,我,除上学外从未给他打过电话麻烦他。
玉壶冰,也不少殷亦桀,我,分得很清楚。
我点点头,也不想说谎,比如说玉珀在楼下之类的。
换鞋,虽然有些犹豫,我还是穿上了。
女人来到离我三步的地方站住,看着我弯腰穿鞋的样子,叹口气,道:
“我昨儿回家,听说,玉少被玉氏集团派到国外去了,殷少也不在,你要多小心。
虽然,这事儿不该我说。
但我嘴不多事,但眼不瞎耳不聋,你的事,我多少知道些,一个人出去,危险。”
我直起腰来,看了她一下,低头。
她说的没错,我身上的危险,比常人超出了无数倍。
可是,我早晚都要出去的呀,这里......再说我也长大了,没理由因为天会打雷就不出门吧?不过,脚步还是顿住了,因为,玉壶冰。
玉壶冰走了,殷亦桀不管我,我,现在是真正的一个人。
危险,最大的危险就是没人在身边,可以第一时间跳出来保护我。
我大概猜到,为什么昨天会有那么多人找我了。
看,一早上又几个未接电话,都是不认识的号码。
玉壶冰被流放了2
所以,我猜到了另一个可能。
玉壶冰,像上次一样,是被玉氏强行干涉送走的。
站在门口,我没走,也没有回的打算。
穿着大衣,在25度的室内,一头汗,一身冷汗。
我何德何能,竟然带累了玉壶冰?!呵,哈,好好笑的世界。
好好笑的疯狂!
站在原地,我,我几乎想都不用多想就能肯定,一定是我带累了玉壶冰。
呵,我......我呆了。
看着女人,我木然的问道:
“小叔呢?”
玉立,我已经习惯叫他小叔了,算是对玉壶冰的恭敬吧。
女人应道:
“这个我不大清楚,听说是一块去了。若是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出去一下。”
女人的话很老实,很本分。
没有讨好或者监视的意思,只是像周轻云一样,单纯的出于关心。
单纯的关心,我竟然能得到如此简单的关心。
心头一动,我说:
“我想看看房子。这里如果不能住,我总不能留宿街头......”
以前未成年,总有人替我操心这个问题,现在,我马上就要十八了,得自己面对。
女人点点头,没有反对。
将抹布围裙解了,拿出大衣来,对我说:
“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像我们那种老院子都有人往外租房的。这边应该也有。那些村子千万不要去,你的安全......一定要注意安全。老院子,总归好些。”
我,有些无语。
其实,我懂。
如果我走了,女人,就不能再在这里干下去。
虽然我不知道她每个月的工资,不过我不多事,殷亦桀也不多事,舒服似乎也这样。
也就是说,在这里她至少很自在。
面临工作上大的变动,她,竟然二话不说,就要帮我。
闭上眼,睁开,我没有拒绝。
我不善言辞,不知道如何开口。
也理不出思路,是否要拒绝。
玉壶冰被流放了3
天气,冷;空气,闷;云层,低......
我们以学校为中心,在一定的范围内兜转。
她有自行车,带着我,我,竟然有种新鲜的感觉。
是啊,都是车,这自行车和玉少的大马车比起来,那感觉......
听说如今流行笨死后头放辆28吋大载重自行车,还要够破。
到了公园停下来,大男人带着小女生,这叫“潮。”
不过,我享受不了。
我家殷亦桀也没这个功夫。
离我家不远处,还真有个测量所的家属院,院子不大,但地方还不错,屋子也还可以。
相比于奶奶和母亲的地方,已经好很多了。
我们找了几个房子,好是好,但都比较大,而且人家一租至少要半年,还预交房租带押金。
两室一厅,四五百块,好贵啊。
比村子里的贵多了去了。
而且,我又用不了这么大的地方。
若是有一间房子,月租八十,不是更好吗?
“我觉得不错,你暑假还要住。也安全些。村子里虽然有单间,但那多杂乱,万一出个啥事,得不偿失。这里还能做饭,还有家具,离学校也近。买个自行车,或者坐公车,都可以。”
女人给我分析利害优劣。
总之,她对这里应该还算满意。
不过她说的似乎也有理。
半年,就算月租五百,也不过三千,我还付得起。
而且这半年非常重要,根本不用别人提。
皱眉,想想,我点头,先这么着吧。
又看了个院子,就中午了。
我们,准备回家。
天色微变,起风了。
路过报刊亭,我,买了份报纸,因为上面我瞅见了“玉氏”的字样。
玉氏集团,玉壶冰,玉氏集团掌门,他妈妈......这些,与我都曾交叉过,一见,就能想起来。
肚子有些不舒服,我没有再骑自行车。
边走路边看报纸,我,终究还是想知道一下玉壶冰的情况。
玉壶冰被流放了4
玉壶冰,不论如何,我不相信他包养了我,我的监护人无权做这种决定。
但是,他给殷亦桀资金的事,我确实相信的。
而且当时玉壶冰用了“隔几天我想办法给你”的话,可见并不容易。
这种曲里拐弯我不懂,但是,我知道玉壶冰对我还算不错,我没有理由拖累他。
“玉氏挥军中东,迪拜再创辉煌。”
迪拜......那个水比石油贵的地方?
爆发了一把石油财,正在大规模的搞基建,将个海边荒地建的跟个人间天堂似的。
哦,玉氏似乎就是搞建筑出身的,玉少去那里还不错,不错不错。
不从那里赚点儿,岂不是对不起玉氏这个龙头老大?
不过,玉氏那么多能人,为什么一定要让玉壶冰去?
而且,是这个时候?
别人的话未必是假,也未必是真。
但我自己知道一些情况,可以用来比对分析。
比如,玉氏集团挥军中东,绝对不是这一时半刻的事情,至少,得一两年以上,否则绝对不会说出来。
殷亦桀当初选择项目那么多,似乎也不见泄露。
可见,在投资调研可信性研究阶段,是非常隐秘的。
而现在已经拿出来,则必定已经实质性开工。
但问题是,想玉壶冰殷亦桀这等主儿,除了决策性步骤需要出现,其他的都可以酌情考虑,若是没有重大事故,根本理都不理,要不然手下那么多人做什么吃的?
现在,在一个项目进行中过去,又没有说有什么事故,这个,只能说......
而且,根据我对殷亦桀他们对媒体的控制手段猜测,这是在向某些人传递消息:
“玉壶冰被流放了。”
是啊,媒体,大体也控制在他们手中,不论说什么还是不说什么,都是有讲究的。
玉壶冰,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要落得被流放的境地?
与我有关吗?
玉壶冰被流放了5
当然,我不会自大到自以为能在玉壶冰的世界扮演什么配角之类的,主角更别想,就一群众演员,一天二十。
不过,这事儿我总觉得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似乎成了火车脱轨的那个螺丝钉?螺丝钉嘛,不违背群众演员的本位,但一不留神让火箭漏油了。
呵,唇角勾起,我为自己的伟大作用而感到惭愧。
“妆小姐......”
一个人,一群人,站在我面前。
我的唇角位置不变,眼角也微微抬起,看着来者。
所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眼前四五个人,当众一个欠抽少爷,后面三四个欠抽狗腿,倒是都人模人样,没有亵猥的眼神,反而,都恭敬的要紧,手里捧着大大的花束,正宗大红玫瑰。
我抬头,浓云密布,并无下玫瑰的迹象。
左右瞄瞄,也没有法国梧桐结玫瑰果的可能。
退一步,绕道。
前面穿过十字路口,再走一段,就到家了。
蛮遗憾,没有和女人即使回家,又遇上这一乌龙。
不过也没所谓,既来之则安之,今儿不来明儿他肯定还来,随便。
“妆小姐,不要这样不给面子嘛。相逢不如偶遇,有缘千里来会,走,我请客......”
欠抽大少文质彬彬,有点儿像唱戏的,这个文绉绉,听的人牙酸,我简直要怀疑他唱的是旦角。
女人跟着我身边,自行车往前推。
我没吭声,继续绕我的路。
那边有个缺口,我从那过马路。
“妆小姐,这么冷的天,在路上走,不冷吗?”
欠抽大少挨上来,接下围巾,往我脖子上挂。
我扭头,似乎瞅见,某个角落有闪光灯的迹象。
今儿天暗,拍照没有闪光灯可能不清晰吧。
闪光灯?呵,果然是场戏。
好啊,想看戏是吧,我就给你演,看的你Gao潮欲死。
女人执着的跟在我后头......
欠抽大少
“你们不认识吧?不认识就不要拦着我们回家......”
我一步停下来,既然女人靠近我,我想装不认识她也难,干脆道:
“阿姨,你先回家做饭吧。我去打完狂犬疫苗就回家。”
“妆小姐......”
欠抽大少和女人都愣了一下。
我扭头就走,管他天上下恶狗呢。
下恶狗?哼,躲的开就多,躲不开就打!对付拦路狗,看不下去就打,往死里打!不过,我还在担心玉壶冰,所以,若是不来惹我,我还是算了。
“照顾好自己”,我不过一个女子,不能动不动和四五个男人对上。
若我真的动了众怒,有这许多人要来找我麻烦,估计对上几次也没用。
人家并无过激行为,就算告上法院法官叔叔也未必能怎么样。
所以,明哲保身,是上上之选。
街道两边,是绿色护篱,中间,一条人行道。
我,走在人行道上,头也不回的走着,收拾开始做准备。
虽然不能总是动手,不过有备无患。
欠抽大少反应还挺快,不过,笑容依旧,顺着缸子往上爬:
“哟,妆小姐有贵恙?那该赶紧去才是。我送妆小姐过去吧。顺便......”
一辆车子沿着马路牙子开过来,停在我们不远处。
我冷睇他一眼,安静,冷漠,我说:
“你想绑架?”
“哦,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我想请妆小姐吃饭,怎么会是绑架。您误会了......”
欠抽大少一脸的受伤,态度极为诚恳。
唱念做打,看来这丫学得不错。
我挑挑眉,右手掏出电话来,按009,再敢动我就报警。
顺便,也试试如今的警察叔叔效率提高了没有,有没有全心全意为我们小老百姓服务。
以便有朝一日若真发生了事情,我好知道该向谁求救。
脚下不停,我走到缺口处,欠抽大少跟在我身边,车子也开过来。
欠抽大少2
我立刻往后退几步。
斜身里车门口远一些。
这种绑架最喜欢这种招数,车子停在你身边,后面一个人一推,你就下地狱了。
所以,就算身后又四五个人,我还是退到一边。
大概是我人品太差,或者这事儿并没有紧急到需要警察叔叔出面的地步;所以,009,电话很难拨通的说。
我现在,出去不得,后退不得,继续往前?犯傻呀,能走那里去?一步站定,电话拨不通,那不要紧,我说:
“我要报警,这里有几条狗,没有狗证......”
南来北往的朋友们看着我,一脸惊奇。
我身后二只正碰到我胳膊的狗爪子,停住了。
身后来二个彪形大汉,一脸严肃,颇像便衣,很利索的挤到我身边,道:
“报警是吧?”
我左手扣在天使翅膀上,扭头,点一下:正是这意思。
虽然家父家母从不交税,不过我是无辜的不是么?我的监护人也没有不交税呀,警察叔叔,也不能不管我......
二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不知怎么就将身后的人给搞定了,半扶着我,转身,经过欠扁大少和狗爪的身旁,往回走。
他们的手,很大很有力,让人觉得安心。
我板着脸,盘算着各种可能。
当然,我知道殷亦桀给我安排的有人保护;所以我不能当全天下都是恶犬,一刀就将他们宰了。
这二个人看似并无恶意,我就走我的。
有他们将欠扁大少隔在我身后,这个回路走的比较平静。
路边的大叔大妈眨眨眼,也各自散了。
女人在对面等着我。
回家,是一件比较艰难但依旧幸福的事情。
我没有回头,不确认二位男子的确切身份,也不想道谢。
对不起,我不想随便开口。
若是警察叔叔,我想不会在乎的,他们应该理解我的心情。
若是殷亦桀的人,我想也不用。
流言蜚语满天飞
因为,他更理解我的状况。
我,不想脱离狗爪又掉进狼窝。
法国梧桐树根下,黑色的积雪,有些微软化,一滩黑色水迹,这个城市,并不干净。
我不知道,今儿的事情是必然还是偶然,也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
不过,我依旧安静的,回家。
没有什么比家更好。
没有哪里,比家更暖。
......甲乙明堂x精品保证......
开学,非常的紧张。
大家多有一根弦被不断的绷紧。
流言蜚语满天飞,不过大多是别的年级的人在传。
我们这一级的,反而比往常还少了。
看来,真正有事做,果然废话会少很多。
正式上课,校门看得很严。
学校里,只有一只苍蝇,冉桦。
成天在我耳边嗡嗡嗡嗡嗡,一会儿要问我问题,一会儿要和我同桌,一会儿送点东西,一会儿极亲热的甚至差点儿搭上我的肩膀。
不过在刀子面前,他安静了。
我,与他划清界限。
不过校门口,情况就不同了。
也不说每天,至少隔天就有人在校门口,卖花姑娘似的围着我,有单刀直入的,有委婉含蓄的,有亲自露面的恶少,有花店礼品店的送货员。
我还就奇怪了,怎么着,天底下的人都认识我是怎么地?我绝对不相信自己能红火到这程度。
唯一的可能......我现在没时间管。
结果,大概所有的同学和家长都觉得我如何如何,也没时间管。
而且,也不用管。
玉珀很厉害,每次都能将我从人群里抢救出来,上车,回家。
家附近,渐渐的,有人来了。
所以,我不能再出门。
虽然不怕麻烦,但谁愿意惹呀。
玉壶冰不知,玉立不在,我,渐渐,势单力孤,渐渐,朝着不曾保护的大自然迈步,朝着已经被人类严重破坏的自然环境迈步,以求生存。
我的监护期即将结束
那也没什么,属于自己的路,就算遍地荆棘,也没有退缩的道理。
天天都像打战,大家都在忙。
毕业考,来了。
是啊,我要毕业了。
毕业考考过,报名参加高考。
虽然对于我们学校来说,大概没有人会不参加高考,所以毕业考不过是个应付。
但大家还都要准备一番,意思一下。
而我,眼下最操心的还不是这事儿。
二月三十号,我的监护期即将结束。
我,就要是大人了。
三月三号,也许,在别人心目中,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日子。
十八岁生日,也许,在别人心目中,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日子。
与我而言,却......
一号,周末。
我坐在家里,埋头学习,却实在无法让自己,完全进入其中。
我的冷静,在思念中动摇。
我在等他,我在想他。
殷亦桀,做了我二年多的监护人,事实上,我们一多半时间都不曾在一起。
我也懒得去查监护人责任之类的规定。
但是现在,还有二天,我们,可能就要毫无关系了,他,还不回来吗?
自去年六月,到现在,他从未回过家门。
一如既往的,这个,是我的家,而不是他的。
不过,再过两天,也许,这里也将不再我的家。
谁知道呢。
学不下去,就歇一歇吧。
我,站起来,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和思绪。
柜子里有无数的东西,我用过的没用过的。
换了一身绿色的衣服,好像,有点儿胖了,腰感觉粗了一圈,肚子也有点儿小肚子的感觉。
不过还好,不是很明显。
大概是最近吃多了。
啊,最近真是好能吃,女人都说可能是我最近学习太累了,吃的几乎有以前两倍。
这个样子下去,也许,我会养不起自己的。
对着镜子,我笑。
太能吃了,不好。
我的监护期即将结束2
绿色,殷亦桀总爱让我穿这个,我一直没发现有什么好的。
不过,感觉还不错。
一直精巧的小箱子,大概是出门用的,反正我自己没有提过,每次出门都有人打点不是么。
我打开来看看,随便收拾了几样东西在里头,还有我的监护证明,学生证之类的。
坐在床头,对着梦之境,我......在纠结我的所有权和使用权。
当初殷亦桀送我的时候,就送的是使用权。
对着看了二年,大概,就是这样了。
拿着抹布慢慢的擦拭了一遍。
我不想碰碎它,于是,离开一点。
打开床头柜,里面有我最宝贝的几样东西。
玉壶冰送的玉氏银镯子,拿出来戴上。
玉壶冰送的墨玉,拿出来揣兜里。
我的存折和读书卡,拿出来,收到小箱子里。
好像,没有殷亦桀送的东西?
一低头,玉坠在眼前晃,直起腰,胸口一点儿凉。
呵,这个玉,稍微离身一会儿,就冰凉。
他,竟然送我一个观音,真是奇怪。
手指摸着上面精致的雕刻,我觉得,殷亦桀给我送东西都好怪。
一个观音玉坠,一只手表,一个本本,还有......一张金卡?和二把刀子?
找找找,金卡,翻出来,揣兜里。
刀子,就不想其中的故事了。
慢慢抚摸着玉坠,我在想,是不是,我也为他挑一样东西?不能比名贵,我肯定送不起殷亦桀那么名贵的东西;但,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也许,过了后天,我们将什么都不是。
不过,我将......
我依旧什么都不是,算了吧。
站起来,我想出去走走,给他挑点儿东西,就算,留个念想吧。
......甲乙明堂x精品保证......
公车很挤,我想了一下,就奔市中心去吧。
那里各色店铺比较多,去转一圈儿,或许有能入眼的东西。
我的监护期即将结束3
就当透透气也行。
而且,酒店也在那边,或许,逛一逛,能在酒店附近遇见他也不一定。
我不知道,不知道......可是,我还是想见见他......
天色很阴,很冷。
好像每人欠了老天三万块,阴着个脸从年前要债要到现在也没要够,所以,还没开颜。
三月头上了,竟然,街上一多半人都穿着羽绒服棉袄之类的过冬厚衣服,毫无春天的暖意。
枝头花儿不开,鸟儿不叫。
感觉,很沉闷。
虽然如此,该逛街的依旧逛街,该热闹的依旧热闹。
街上人头涌动,接踵摩肩,一派盛世繁荣景象。
我随着人流下了车,没有方向,鲜少逛街,我实在没什么头绪。
不如,随便走走吧。
路边,卖各种玩意儿小吃的很多,三三两两勾肩搭背的也多,小孩子路边尿尿的也经常有,果然,这个世界五光十色,有些意思。
那边一堆人聚在一起,一个耍猴的。
隔壁一个人摆弄一堆洋娃娃,貌似比较便宜。
听说某地众多制鞋厂的目标是全国人人穿能上耐克,某地服装厂的目标是人人穿上皮尔卡丹。
这种民族气节很值得鼓励。
其实许多贴牌生产的东西,白让人家赚特许权使用费,还不如换个牌子卖,是吧。
总比......那什么,当初行在海边小城,满大街笨死,殷亦桀说都是从发达国家淘汰下来的,尾气危害很大。
相比之下,咱们满大街的包公牌,就算好太多了。
呃,这些都不管我的事,不管我的事啊。
我是来给殷亦桀挑礼物的。
那一边,挺热闹。
地上蹲了好几个女孩,跟前摆了个地摊,太极八卦图。
一个半老头,戴着鸭舌帽,四寸来长胡子。
一边放着纸笔,原来是个测字的。
一样,与我无干,走人。
二个女孩站起来,ρi股一撅......
我的监护期即将结束4
刚好,撞到我了。
我,让,让三分风平浪静。
“嗳?”
一个女孩拉着我,左看看又看看,高兴的笑道,
“是你呀,好久不见,逛街?”
另一个女孩也眼睛一亮,看着我,温柔一笑,清脆的道:
“你一定不记得我们了。”
那个女孩,声音很甜美,性子也很直爽,点头笑道:
“哎呀,我们是心摩足道的。我姐姐,张敏。你一个人逛街吗?跟我们一块吧。人多热闹。”
张捷,给我介绍了一下。
我疑惑的看着二人,好像有点儿印象,不过到我家去的时候,二个人都是工作服。
现在都花枝招展,头发一个红一个黄,耳环镯子那么大,项链比珠帘还复杂,浓妆艳抹,指甲贴着花儿。
这个,我实在认不出来,也......说实在的,有点儿距离感。
张敏不着痕迹的拉过张捷的手,朝我歉意的笑道:
“我们随便逛街,你要有事儿就算了。”
张捷朝我眨眨眼,不以为然,笑道:
“你经常一个人在家,不闷吗?咱们一块玩吧。”
她们姐妹俩的笑容,很单纯,虽然在服务行业呆了几年,竟然,还能露出如此简单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不想拒绝。
唇角勾起,我犹豫了。
虽然有点奇怪,但我还就是犹豫了。
张敏还没走,张捷就来了,脸上笑开一朵大大的花儿,拉着我胳膊就朝地摊上挤,边介绍:
“来测个字吧,我们刚才都测了,可准了。一会儿去我们住的地方看看,天太冷,我们要加衣服,一会儿接着逛......”
呃,这个......
我看一眼测字的,这副样子......
他的眼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奇怪,细看他一眼,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
我想要再看一眼确认一下,他已经不再看我。
我的监护期即将结束5
我对测字算命卜卦的从无兴趣,但,蹲下来,我竟然不觉得这个姿势难受或者讨厌这测字的。
“快快,写个字试试。”
张敏脆生生的催我,好看的圆脸蛋,像颗小太阳。
旁边几个人看客似乎也来了兴致,一块催我。
不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反正,我蹲下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周围温度在身高。
这催我的热情,都很高涨。
我皱眉:这啥意思?大家都对我的命相感兴趣?不至于吧。
素不相识,谁管谁呀。
倒是对面的测字的,垂着眉,捋着胡子,悠闲的等我。
“快写快写,我也想看看。”
张捷抓起笔塞我手里,往白纸上拉,急切的简直是,无法形容。
我差点儿被她拉的摔倒,测字的手微不可查的动了一下,我快速撑在地上扶稳了,他的手,也停了。
又是奇怪的一瞬,我又注意到了。
奇怪的奇怪,我从不在乎别人怎么样的,除了殷亦桀,今儿对这个人,我怎么一连两次了?抬头,他已经垂下眼皮,我看不清神情。
一愣,既然已经这样,我,被张捷拉着,顺手,写了个“人”,没什么想法,顺手。
也许就图个简单,也许是想问问他是什么人,也许,我名字后面就是个“人。”
但这都事后猜测,或者心理学深层次的潜意识,并非写下去时候的感觉。
写完,我退回。
周围众人议论纷纷,嗡嗡嗡,我一概屏蔽了去,只认真的看着测字的。
对测字之类我从无兴趣,不过对这个人我还是,有点儿,心里搁了个东西,想看看。
测字的微微睁开眸子,没有看我,而是看着字,捋着胡子,摆足了架势,声音沙哑的道:
“人......光这样子看上去,目前有三条路,或者,是个三岔路口。小姐面临人生的选择,迟疑不定。”
似乎,有那么点儿意思。
我的监护期即将结束6
似乎,有那么点儿意思。
虽然很多人很多时候都会面临选择,不过蒙的也还不错,是吧。
测字的微微一顿,大概见我没有反对,便接着道:
“孤单一人,左无依右无靠,上无大树躲阴下无根基扶持。小姐,命相太苦,当为可怜之人。”
鼻子有点儿酸,我,算命的不会知道我是孤儿吧?我有父母啊,还有监护人啊。
我,很苦吗?依靠,还真没有,我没地方可靠。
我的父母都逃了,我的监护人也不要我了。
没有强势的父母兄妹亲人扶持一把。
似乎,他说的不错呀。
沙哑的嗓音,有种特殊的沧桑,渗入我心底。
测字的歇了会儿,才继续:
“小姐的命相,也并非没有可以破解之处。若是有人扶持,当中而过,则......为‘大’字这个意思是,如果有人肯与你合为一体,二人相合,一大二天,为大富贵之象。若是二人相扶,为天为太,都是极富贵的命......”
我,有些晕乎了。
这个说法,虽然玄,却也未必尽玄。
我,只有一个想法:他知道我。
至于这些似乎巧合的说辞,不过是故弄玄虚。
我的命,只能靠自己!
大概看我半天不言语,或者是一副深思状。
旁边有人不乐意了,吼道:
“唉,算命的,刚才怎么只给我测吉凶,不给我测命相?”
“就是,只给我测了命相,不给破解。”
旁边有人同仇敌忾。
看来测字的生意不错啊。
“人家是美女,当然测得仔细一些。有本事你也长这么漂亮。”
围观的人群七嘴八舌,起哄,似乎要开始了。
我挑挑眉,站起来。
既然测字的一直都不看我,我,也累了。
蹲着,我还真受不了,肚子不大舒服。
站起来,我才想起来,问一句:
“多少钱?”
我的监护期即将结束7
张捷掏出二块来放到摊上,拉着我就走,一边叽叽呱呱,说这说那,开心非常。
呃,看她刚才一副热衷的模样,这才转眼,似乎就丢后脑勺了。
什么好命坏命,压根不在乎。
似乎,我们也没熟悉到这份儿上吧?还是做服务行业的人自来熟?
我一路上几乎没说话,就说到了她们住的地方,张敏张捷一路说过来的,嘴功不错。
......甲乙明堂x精品保证......
张敏她们住的地方,是个,简单的......怎么形容呢?也不算院子吧。
前面临街两间店面,旁边一条窄窄的通道往后,房子,我没发现什么规律,反正能盖房的地方大概都改了。
路两边都是房子,还有各种杂物,灯箱广告木牌乱七八糟。
中间竟然还有一个小小的天井。
穿过天井后的房子,又是一圈房子,中间一样的有个天井。
天井,或者说小院子,竟然还有些花草树木,高大的槐树高大的核桃树低矮茂盛的栀子花以及几株无花果,袖珍又拥挤的令人咋舌。
不过都干秃秃的,有枝无叶,好一个寒春。
那边二间房门上着锁,门口也没有放煤球垃圾桶破纸箱之类的,什么都没有,干净的反而有些奇怪。
而且这里虽然房子多,倒是不怎么见人走动,好奇怪。
“妆......可人......来。”
张敏递给我一个苹果。
我并未进屋,而是好奇的打量着。
我虽然不是个好奇宝宝,不过,最近不也是要租房子吗?多看看,或许能碰见一个合意的。
许多事情,都是碰来的,对吧?
张捷站在门口,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笑着解释道:
“这里是城内,房子好租,什么人都有。白天忙的晚上忙的,平时不在的,都不一定。像我们一般都是一两点下班,下午三点上班。这个时候就是关门睡大觉。”
殷亦桀的订婚玫瑰雨
一个鱼龙混杂之地,我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甚至隔壁的厕所,也给我这种感觉,墙上大书
“不冲厕所是狗娘养的”、“上了厕所不冲,出门就被车撞”
......汗!这比奶奶的小院子还厉害。
前面一个地方,一个铁门上落着锁,里面堆了些酒瓶蛇皮袋之类的,够乱。
扭头看一下张敏,我问:
“你们租这里多少钱?”
“一百八。我们两个人一人一半。”
张敏毫不迟疑,应我一句。
我点头。
她们的房子大概二十平方左右,比村子里那种单间大,收拾的也整齐,价格,好像也蛮合适。
我想了一下,还是摇头。
这里太杂,安全和安静都没什么保证,我不大放心。
收拾完,我们又出来,直奔最繁华热闹的所在。
我都觉得蛮有意思的,竟然被她们二个拉着就走了。
不过,她们姐妹两个感觉还真不错,在这阴冷的春天,一脸灿烂的笑容,任谁也爱看吧?
也可能,是我今儿的脑子有些混乱,一种近乎癫狂状态,所以不正常的事儿也比较能接受。
没所谓了,和她们走走吧。
毕竟,看人家比我大,条件可能比我差,一样活的开心,多好!
“快看!那边好多人!”
张捷兴奋的跳起来。
哪里人多哪里一定有新鲜故事,凑热闹去!
我有点晕。
这个凑热闹,我实在没什么兴趣。
人那么多,典型的看客,而且......抬头,不远处似乎就是殷亦桀的大酒店,我记得很清楚。
我清楚的记得,我们在酒店曾经翻云覆雨......
“呀,好像有人结婚?广场布置的好漂亮!”
张敏脸上也闪烁着激|情澎湃,脚尖频频踮起,一边加快速度,拉着我就往那边走。
不过越往过走,人就越多,这个挤呀,简直是挤得要命。
殷亦桀的订婚玫瑰雨2
张敏张捷大概沾了名字的光,果然敏捷无比,拉着我三弯两拐,生生挤到人群中部,虽然,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搞这么多次,总算要结婚了。”
身边有人也在挤,一边发表议论。
“谁说的?听说是订婚。是殷纸的那个漂亮的总裁和范家那个放荡的三小姐......不过好像,不大般配......”
有的人这个见解和议论都比较有深度,和内涵。
张三李四胡答话,也不回头,要不然,我得好好崇拜他一下。
我,脸上的笑容有点儿僵。
抿着嘴唇,鼻孔张开,眼角微吊。
果然,要订婚了,订完婚,自然就是结婚喽。
不知道摆这么大擂台做什么,是想昭告天下?他们,做什么要昭告天下?
“呀,是殷总呢,快去快去......”
张家姐妹拉着我,继续往人群里挤,想要一睹为快咳。
“挤什么挤,听说大家都有......”
二个男子被张捷挤得不耐烦,开骂了,一回头,见我们三个女孩,话立刻柔和了一些,道,
“你们也想要啊?不过白捡的谁不想要?”
想要什么?我们三个都不知道。
张捷忙问:
“大叔,我们是看着热闹过来的,不知道......”
“大叔”?我看不过是脸像比较黑的“小叔”吧。
不过这会儿没心情理会这个,我支愣着耳朵,心不在,耳朵在,听。
这个时候,我大概,连一丁半点儿他的消息都想知道,虽然一直都那么压抑自己。
是的,他的消息,他......终于要订婚了,不是么?早就知道的,不是么?
“大叔”似乎不是太在意这个称呼,很热情很卖弄的道:
“你们不知道?不过可来对了。一会儿范小姐会亲自派送红玫瑰给众人祝福。每一朵玫瑰都有编号,回头会摇奖。听说最高奖是一对钻戒。还有别的许多东西......”
殷亦桀的订婚玫瑰雨3
我终于明白了,老天是会下玫瑰的。
难怪,天这么阴。
远远的场子内,没有见到殷亦桀,也没见到范彡彡。
好像,舒服站在门口,正在迎宾。
人头涌动,我瞧了好几次,没错,就是他。
是他......那就没错了,是他......
不知道为什么,我扭头,没有挤进去的意思了。
我想出去。
离开这。
这挤来挤去挤的我难受。
张敏张捷欢呼雀跃,本来逛街就没一定要买东西,不过图个热闹。
这下好,有白捡的便宜,被去捡是傻子。
拉着我,拼命的往里头挤,惹来一片侧目及叫骂声。
我挣脱了她们的手,在一个小混乱中脱身。
虽然是一定的事,可我,还是不想看,不想听。
从未想过,我,竟然会有如此在乎的时候。
是的,我在乎,十分在乎,心里很不舒服。
干脆果断的退出人群,我准备远离。
从无任何奢求的我,如果真的有了欲念,只怕,伤的还是自己。
走吧,走得远远的。
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这是真理。
也许我今天就不该出来一趟,或者不该随着张氏姐妹乱走,或许,也不用太在乎,毕竟......他不爱她......
不过,我,算什么呢?
我们多默契,多好。
好到,他工作的时候我还能窝在他怀里,帮他,或者做自己的事儿,那个时候,我们多幸福。
好到,他的意思才表露我就准备好了等他,而他不用任何辅助就能不断的要我要我要我、、、、
好到,我们一块在摇椅上畅想七十岁的时候......
也许,我不该太计较。
毕竟,殷亦桀的事情,几多真来几多假,外人无法参透,就算是局内人如我,亦不分明。
我唯一觉得难过的,是,玉壶冰受累,忍受玉氏三个月责罚。
他,又......
当众目睹他的骗局
身旁的人还在往里头挤,耳边,尽是兴奋和热情。
我,还是走吧。
既然不是我,又何须留下来自讨苦吃?
我没有奢望的权利,也没有奢望的习惯。
若是玉壶冰在,或许我们还可以去抢婚;可是,玉壶冰不在,我一个人,势单力孤。
玉壶冰,你,还好吗?
“啊......”
耳边传来低呼,不知道是谁。
抬头,看路......
侧后方竟然围了个小圈子,围观的人也不少。
虽然无法和前方相比,不过,相对于普通的街头围观,规模也很客观了。
不过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不喜当看客。
“让你偷,让你偷......”
一个狠厉的声音响在耳边。
快要错身而过的时候,我忽然,又扭头看了一眼。
那里像是二个彪悍的男子在打一个半老头,半老头?就是那个测字的?脑子轰的一声,我停了下来,看着那一处。
“嘭!”
一拳,打在半老头脸上,鼻血横流。
“噗!”
一拳,打在半老头胸口,要害的位置。
测字的,已经脸色青紫,很难分辨出原样了。
不过,看他的样子,我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人,一个......不,不可能。
这差别太大。
而且他也不是挨打的料,他也不少测字的料,他,来这里做什么?
难道真的改行了?
他有生之年还真能改行?
那,估计我的遗传也可能有些盼头。
“他妈的!竟然敢趁乱偷钱,我打不死你!”
那个男人很彪悍,口气很阴森,不像平时撞见小偷时的反应,而是那种为敌八辈子忽然发现竟然可以将对方置于死地的感觉。
测字的在抵抗,不过好像没什么大的用处。
对方一拳拳打下来,招不虚发。
时间一久,只怕要吃大亏。
不过他脸上并无小偷典型的贼眉鼠眼......
当众目睹他的骗局2
不过他脸上并无小偷典型的贼眉鼠眼,也没有做了错事的觉悟,而是......一缕......
“原来是个小偷,那是该打。”
观众中有人表示支持。
我,忽然觉得有点儿心口疼。
从测字的忽然睁开的眸子里,我看到了一缕凄然。
那是我父亲!
他在哀戚什么?
他,为什么会沦落成这样?
他为什么不离开?
是因为我吗?我......
心,不算太疼。
不知道为什么。
我的心,已经藏起来,不为那边订婚的人痛,也不为这边挨打的人伤。
不过微微的疼,犹如膝盖撞了桌角,一点点儿酸疼而已,不要紧。
家父是混黑道的,一年到头或者这辈子挨过的打,也不知道多少。
可是,唯有这一次,竟然让我觉得,难过。
好久没见了,好久......我,竟然为他难过,为他不值,为他......
“好好,我带你们去......”
测字的连连求饶,打断了我的思绪。
去哪里?我一愣。
想也没想,脚步就挪开了,悄悄的蹭道侧边,等着,随他们去。
我当然知道身边总有人盯着。
不过经过刚才的一闹腾,身边已经感觉不到明显的监视眼光。
所以,或许,今次我可以见见爸爸。
他不是一只都想见我吗?
是的,我可以见见,毕竟,他是我的爸爸。
或者,我想知道那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父亲话音落下,那二个人骂骂咧咧一阵,似乎也认定了这个途径,“押”着父亲就走。
人群“哗”的散开,我,隐在人后。
跟着父亲的脚步,悄悄注意周围有没有人,我,小心的跟着。
大街上人特别多,我不远不近的跟着,前面的人尽然毫无知觉。
很好,虽然,天很阴,虽然,云很低,虽然,空气很冷......
当众目睹他的骗局3
我热情高涨,血液燃烧......
三个人很快拐进一条巷子,后面又跟上二个人,一脚,踹上父亲的ρi股......
父亲似乎没什么反应,继续走。
后面的人,也继续走。
我,也继续走。
这条巷子,竟然有点儿熟悉。
真是,张氏姐妹住的地方。
熟路就好,熟路最好。
我跟的轻松躲得隐蔽。
这样最好。
我很遗憾没能跳出来帮助父亲,不过,我可以跟着他。
就像小时候,我毫无能力的时候,就只能跟着他,见识很多小女孩不该见的东西。
不过,那些都过去了,还惦记做什么?我现在,不过是想看看,父亲,到底要做什么。
或者也不是......
一家店面前,一个男子低头朝前走,父亲随后跟上,另一个走开了去,另外二个,要去买烟。
我眼皮狂跳。
这就是张敏张捷住的地方,果然云龙混杂的厉害!不过也好,这里我好歹知道一些,跟进去,心里也有点儿谱。
如果父亲就是藏在这里,那我还真能见一见他。
单独的好好的相见。
骨肉亲戚嘛,对吧?
看一眼前头,父亲和那男人勾肩搭背,递过烟,一块儿吞云吐雾,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隐约觉得,刚才那个“偷”,是一场戏。
果然,这世上人人都会演戏,若是奥斯卡将名额翻十倍,我觉得还是会供不应求。
不过这又与我何干?
我,只走我自己的路。
前头二个人开了隔壁的房门,进去后顺手又将门带上。
身后好像有脚步声,刚才二个买烟的回来了?有可能。
那我怎么办?
就我这张和家母相似度达90%以上的脸,估计认识父亲的人都该认识我。
这可不行。
怎么办怎么办?
灯箱广告杂物间......
我眼睛快速开始扫描。
当众目睹他的骗局4
一眼瞅见,父亲进去那间房紧隔壁还有一间,门上落着锁。
恩,就这样了。
脚下不停,我稳稳的走过去......冷静,我的冷静,发挥到了极致。
也许,是无情,无心......现在的我,很难会有什么波动......
走到门口,想也不想。
既然挂锁那就一定没人,我左手微抬,拇指按住戒指暗扣,对着门锁就是一下......一线银光一闪而逝,手一推,门开了。
没做过贼,没撬过门,不过我怎么觉得自己还蛮适合做这事儿的?便是头一次,也一点儿不适都没有。
大方坦然的走进去,关上门。
屋里,很暗,暗到,我觉得除了我这么好的视力外别的人现在进来都未必能发现我。
哦,还得感谢,我今儿穿了一身绿,在昏暗中,更加方便隐藏。
对呀,虽然溜进人家屋里,但还是要隐藏一下,免得人家突然回来,那会很麻烦。
我打量了一下,屋里,二张床,乱糟糟。
酒味冲天臭气熏人,大概有盒饭之类的吃了没扔,或者长时间不晒太阳不开门通风,东西都霉烂了。
侧边一个大床垫,斜靠在那里。
床垫后面,有人说话的声音,支愣着耳朵一听......
果然,是村子里房子的特色:二间房中间隔着薄薄的板子,说话不能听到一清二楚,至少能听到个七八成。
不过我的耳力,不知道是长时间封闭的原因,还是蛇胆的缘故,总之和眼睛一样,很灵锐。
隔壁有脚步声进门,打火机响起,有人开酒瓶,都听得很清楚。
一次去村里看房子,虽然是大白天,隔壁竟然有人在嗳嗳,那叫一个......
从那以后我......我,无语。
后来家里的女人给我推荐小区的房子,我才会慎重考虑。
不过这也有好处不是么?我,听听父亲的意思,看这次出来别又是给人当枪使,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
当众目睹他的骗局5
毕竟他是我父亲,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很难。
叹口气,我钻到床垫后头。
这里有个空间,刚够一个人贴“墙”站着。
找个相对舒服的位置靠好,木板墙好冷。
便是我质量非常好的鸭绒袄,也抵挡不住脊背的寒凉。
耳朵贴在木板上,心,有些颤抖,有些冷......
“我说老妆,你总要给兄弟添麻烦吗?”
一个阴冷的中年男人的声音,问的那么悠闲。
“让我见见他吧。我真的......我也想见见我的女儿,别的就没有了。我不是出来捣乱的。”
父亲,颇有些慈父的意思,少了几分混黑道人的粗莽,难道是因为天气的缘故?
“见他做什么?你这么总跑出来,想死啊?若不是他答应放过你还保你,你早死好几回了。”
这个阴冷的中年男人的声音,我好像记得在哪听见过,对他的印象很不好。
“我知道,这是我们俩的事儿。但是,我女儿......你们别再对付他了,求你们......她......”
父亲的话断断续续,好像知道我最近受的困扰,然后替我求情?
这还真是个好父亲,不过,那些事儿,真的是这些害父亲的人做的吗?
那我倒是可以好好考虑考虑了。
“你女儿的事我们可管不着,是他做的。他要报复你女儿,关我们鸟事。”
另一个闷声闷气的男人Сhā话。
不过口气感觉稍微好一点,也许是和父亲老“伙计”了吧?
“不可能,他那么爱我女儿,是个人都知道。虽然......别的不说,他要对付我我知道,但是一定不会对付我女儿......”
父亲的话,说的,有些沧桑,却很肯定,也疲惫。
几个人的嗤笑声,酒瓶碰撞,咕咚喝下,也能听清。
“求你们了好不好,大家兄弟一场,让我见他一次,我说完这事儿就走,一定走远远的。”
卖老婆卖女儿?
父亲大概是醉了,竟然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人,害得我要以为他转性了。
不过不知道他那个老大到底何方神圣,这么难以见到。
“这事儿”,又到底是个啥屁烂玩意儿,让父亲纠结这么久?
“哈哈哈!”
有人猖狂大笑,感觉没二杯酒下肚就已经醉了,发酒疯。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哈哈哈!......老妆,你尽然还打着主意,哈哈哈......”
嚣张的笑声,狂放至极。
薄薄的木板墙随之震动,震得我耳膜一阵嗡嗡叫。
“老鳖,什么意思?你明白什么了,说来兄弟们一块乐。”
有个清淡一些的声音好奇的问。
老鳖感觉很得意,猛灌了些酒,“啪啪”二声,话音响起:
“老妆,你不会是卖了老婆又想卖女儿吧?哈哈哈,好主意啊倒是。不过,你女儿的X已经被人操了......你不知道他习惯?这种被操过的货色他是不要的。哈哈哈......老妆啊!......”
瞬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的爆笑声,充斥这一方小小的空间。
如此的肆无忌惮,我都要怀疑他们是否有恃无恐,一点也不担心左邻右舍听见。
恶俗的笑,无限制的继续......
“不可能!”
父亲立时打断,却惹来更多的嘲笑,父亲声音颤抖的解释,
“不可能,不可以,他们,不行的,他们......”
父亲的激动,唉,我愈发明白他为什么一辈子混不出头了。
“算了吧老妆......兄弟面前还装什么呀。放心,我不会告诉老板的。哈哈哈......有什么不可能的啊?你当年卖老婆的事儿谁不知道,哈?要不是念在这点儿功劳上面,他会一再的保你?啧啧啧,等着过门的老婆呀,亲手奉上。老妆,你还真是人才。”
老鳖头头是道,嘴里好像嚼了块极品肉骨头,那个高兴呀,就是你拿八百万冥币给他都不愿意换。
卖老婆卖女儿2
阴冷的声音响起,颇为赞同的道:
“这倒是,说起来了老妆,你连老婆都舍得买,别告诉兄弟你不舍得女儿。这个女儿你可没怎么待见过,唔......如果能拿来换条命,或者再换点儿什么,大概你会比谁都跑的快吧?不过可惜呀可惜,老板手里鲜嫩的小雏儿多得是,虽然你女儿漂亮一点......”
“要不这么地,把你女儿给兄弟吧。一定替你好好疼她,不让她吃苦。怎么样?你也知道,兄弟几个对女人都不错,管吃管住,绝对比她去接客强。怎么样,考虑考虑?”
这个人的声音,我,感觉也有点儿熟悉,不会是......
“你们胡说!我老婆......我老婆!......那也不同,我女儿不行。你们别打她主意,要不然到时候都得后悔。他会比谁都后悔。他们根本不可以一块......”
父亲急了,语无伦次,好像也没说到重点。
我,脊背硬了,冻僵了。
耳朵很好,鼻子很好,就是脑子有些不大好。
母亲,是被父亲送出去的。
难怪母亲在家接客的时候,他能熟视无睹。
而父亲想见我......
“胡说?是不是你自己最清楚。老板当年对你老婆多好,要不是后来和你老婆又偷偷摸摸,老板会非要罚她接客吗?话说回来了,你送女儿的主意也不错,不过,要是让老板确认她已经被人操过了,后果你比谁都清楚。”
老鳖的话,犹如一记闷棍,将我敲得头脑发昏。
“所以说,看在兄弟的份儿上,别这么直接的去招惹他,也别更直接的将女儿送出去。说真的,还不如把女儿送给我们,我们不太计较。嗷,土鳖?”
阴冷的男人的声音,怎么让我听出二分如来佛般的慈悲?
还是隔墙的缘故,位置不同感觉不同?
“啪啪”
清脆的二声,酒瓶落地的声音,咯吱床边的声音......
卖老婆卖女儿3
“啪啪”
清脆的二声,酒瓶落地的声音,咯吱床边的声音,阴冷的男子感觉踏步往外走,边笑道:
“老妆啊,好好考虑考虑。把女儿给我们,我们替你照顾,绝对让你放心。哈哈哈......”
“哦,别告诉我你女儿还是个雏儿啊,说出去天底下没人相信的。哈哈哈......”
土鳖出去了。
门开开关关的砰砰声,不太重,却一样震得我耳朵回音阵阵,痛。
父亲,爸爸......
咬着牙,我,顺着木板墙慢慢的坐下,坐在一堆脏衣服上。
这个世界,到处都是肮脏,不止这几件衣裳;到处都是酒味儿,一片醉死的人;到处都是霉烂的恶臭......
爱我的人,要对付我爸爸,又报复我;爸爸,卖了妈妈,又要找我。
这样的事,我该刚放在脑子的哪个角落,放在胃的哪个角落,才比较安全,比较的不会伤自己的心?
这世上,谁爱我?
我,只能想到他。
如果连他都不爱我,我想不到还能有其他人。
不过,他不会伤害我的,我知道。
他对我那么好,就连他的生日,也抱着我上车,任凭我在他身上吐个够。
别的能装,可是这种贴身的感觉,我不觉得可以,或者可以装的那么好。
他是有苦衷的,有打算的,他......他打算订婚......
爱我的人,我不觉得会是我父母。
这,也许是这世上最悲哀的事情吧。
我不能十分确认父亲真的想将我卖了,可是,他的言辞等于确认是卖了母亲,也因此导致母亲......最后的悲惨的生活。
不,我不要想了。
这是一个太过昏暗的世界,一个太过腐败糜烂的世界,我看不到一线阳光。
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我的家,宽敞明亮。
我什么都不要想了,谁要订婚,谁要结婚,我管不了,我无能为力。
卖老婆卖女儿4
我只能回到自己的家,准备......
是的,再过两天我就是大人了。
父亲卖不了我。
再有十多天就是毕业考试,高中毕业,我也能找份工作。
毕竟周围有些人才小学毕业,苗苗说制药厂招工人只要初中毕业,我,高中毕业了,不论怎么样,我都能自立。
是的,自立。
张敏张捷都能自立,我为什么不可以?擦掉脸上融化的冰水,脸渐渐暖和起来。
我想,也许是这个空间不好吧。
这个空间太过阴暗,就是个寻常人进来大概也不好受。
我走,离开这里,人生天地间,多看多听多想,才能得出更客观准确的结论。
或者,人,单单一人,不看不听不去想,一心一意只为自己,或许也能轻松一些。
隔壁房间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我站起来,轻轻拍拍抖抖身上的衣服,小心摸到门口,将门打开一条缝儿,外头,依旧安静。
我打开门,安静的走出去,安静的,将背后的门合上。
安静,我们家似乎有这个传统,殷亦桀和舒服,都有极致的安静,我,也传承了几分。
站在门口,我的心竟然也......安静。
忽然,前头有个熟悉的人影,站在院子角落对着无花果树方便。
我赶紧闪到一个灯箱广告后面,原本还想见他的冲动彻底没了。
我不要见他,不要。
不论他想说的事情多么重大,我都不觉得能比我的自由和独立来的重要。
虽然并非铁定他会将我卖了,不过,我还是小心为上。
而且他还有那些狐朋狗友,我,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无花果,哼......不会开花,怎么会结果......”
父亲突然喃喃自语,一声拉链声过后,脚步声响起,他真的走了,这一回。
“不会开花,怎么会结果”?
这话什么意思?
我怎么不知道家父还修了哲学,竟然如此哲理。
卖老婆卖女儿5
像他那种人应该没有这么婉约的心态。
眉头微动,我,似乎感觉到了点儿什么,却又抓不住。
天色依旧昏暗,临近中午,依旧不见太阳。
无花果树,长满了嫩芽,想来天太冷,竟然未长叶子。
风,清冷冷的吹着,有秋天的惨淡。
......甲乙明堂x精品保证......
春风,清冷。
春日,无踪。
春雨,漫卷。
春......
我将身上的衣服拾掇干净,走出这个院子,天开始下雨了。
纷纷扬扬的雨丝,也说不清是不是雪。
走进路边一家饭馆,要了碗混沌,大混沌,很香。
吃着,吃着......
目光有些空洞,不过,思绪还算清晰,最少还知道放点辣子,避开往来太多的人,护住手袋。
对面街角,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在满大街的人流中,一点红艳,犹如桃花,俗,而媚。
她,我妈妈。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呵,出门就是好。
看,父亲见了,母亲也见了。
甚至,想起他是被父亲卖的,我怎么,有点儿同情她?
不过我一直都不恨母亲,因为,没有因为。
收回视线,一大碗大混沌扫完,肚子,竟然没饱。
我皱着眉头,犹豫着要不要再吃一碗。
一直有力的大手,按在我肩上。
抬头,看他一眼。
我,似乎认识,是殷亦桀的保镖。
殷亦桀的几个保镖我见过,虽然不大留意他们,不过印象还是有一些。
看着他,我不明所以。
“该回家了,天冷。”
保镖硬中带软,一句话说得就像牛蹄筋,很有嚼头。
我站起来,皱眉想想,刚才就想回家了,现在......哦,想起来了,我说:
“想买点儿东西送他,不知道该挑什么。”
我不想被保镖强送送走,明天周一,我没时间那。
给他的礼物
保镖很果断的拎起我,呃,对的,是拎起来。
虽然不着痕迹,旁人未必能看出来;不过我肯定知道了。
他不粗鲁,但很强硬,好似看透我的心思,拎起我就往外走。
对我的问题理都不理,甚至连眉头都未动一下。
啊,不要这样啊。
我,拽着他的胳膊,忙解释道:
“你,唉,我去买点儿东西就回家。”
其实是很像吵两句的,若非他没有恶意的话。
其实对于殷亦桀的人我现在也应该横眉怒视的,可是,做不到;反而要替他替我们考虑。
我不想弄的太出名了,满大街都知道。
保镖停了一步,看着我,然后轻声地对我说:
“要什么我去买。没事在家呆着,别到处乱跑。”
我......这......我......我好想笑啊,这都什么呀。
你家卖出去的东西还看得这么紧吗?你都要结婚了还管我将我关在家里,这,什么意思?我执着肯定的拽着保镖,不过力气实在没有他大,除了大喊非礼,否则......我被塞车里了。
“我想自己亲自挑点儿东西送他......订婚......庆贺一下......”
到了车里,不用管面子,我冷着脸,盯着保镖的后背,咬着嘴唇,想办法。
握握拳头,看着戒指,我就不信我走不了。
车子往前溜了一段,拐到一个稍微僻静一些的巷子口,保镖扭头看着我,眼神没那么厉那么狠了,打量了我几眼,眼角微微一眯,道:
“你虽然是个小丫头,但不应该跟他发脾气。你很聪明,也很乖,就要再乖一点。没事别跑出来惹事,给自己给他添麻烦。有意思吗?”
他的口气好奇怪,殷亦桀订婚了我送东西,怎么成发脾气了?
哦,就准我男人和别人订婚,就不许我送东西,有这道理的吗?
我要是不乖,我就跑现场抢人去了,哪里这样忍气吞声。
给他的礼物2
不过,事儿还得做,忍气吞声......忍辱负重,忍了我。
好脾气的再解释一句:
“过几天监护期满,我想送他点儿东西作纪念。”
唉,今儿,脑子彻底,被谁秀逗了?
保镖一脚踩上油门,火没打着,愣了一下,扭头看着我,哼哧笑了:
“殷少真好脾气跟你然,有什么好送的,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儿没空陪你,没吃饱回去自己做。”
保镖的话,这口气,这感觉,整一个,整一个......整......
我气死了。
这家伙竟然取笑我,听着像是关心,可是,取笑我。
那唇角的笑意,很明显。
哼!我,我......我做错什么了,我脾气比他好多了。
我们说好等价交换的,他竟然跑去订婚,哼,我也......
我也不能跟他一样堕落。
他要敢假戏真做,我......
好诡异的氛围,好奇怪的感觉,好癫狂的思绪......
我竟然想笑,我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有吗?明明说,有吗?
(明明说:不就是你男人变相保护你吗,有啥可得意的?随便整个人糊弄你一下,就高兴上了,哎哟哟,牙酸......)
鄙视。
鄙视某个女人,鄙视那个强迫我男人的女人,哼。
我男人是一流的演员,哼哼......
吊诡的心情,一直维持到我回家重新打了荷包蛋下了碗面,才稍稍沉寂下来。
保镖将我送到家门口,看着我进门,朝着监视器挥了挥手,才如释重负的走了。
坐在餐厅,我,嘴里说不出的酸涩。
如果,还猜不到父亲和殷亦桀之间并非寻常朋友,那我也算是白痴了。
还有范彡彡的话,当初殷亦桀费力才将我要到手,殷亦桀要对付父亲,那我呢?他,爱我吗?我想,是的。
到现在为止,我还这么确认。
父亲依旧在逃,并未出事。
给他的礼物3
殷亦桀的保镖依旧将我好生送回来,那保镖的话,还有他的神态,都无法否认。
可是,为什么,胃里和心里,都有一种空落,空落落的。
荷包蛋,面条,去年的生日,他亲手做给我吃的。
慢慢的咀嚼,品不出哪一种甜美,反而,有些......
虽然,并不太想纠葛殷亦桀爱不爱我这个问题,因为,他和我差距太大;但是,感情,什么时候有的人控制了?我,只能用理智来控制住。
感情上,真想冲到他订婚现场将他抢回来;理智上,我相信他,并且努力,让自己成长起来。
是啊,感情的天平,一直都在维护他,不许理智怀疑半分。
可是,理智的,依旧在观望。
否则,酝酿不出,那一份酸。
......甲乙明堂x精品保证......
终究,我没有准备什么礼物。
洗完澡,对着镜子,我忽然想,或许我可以更俗气一些,等他回来的时候送他一缕长发。
我的头发又长又亮,如果放下来,往下坐的时候偶尔可以坐到。
也就是说,我头发已近长到臀部。
送他一缕长发,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虽然,很俗。
定下心来,父母的事情也抛诸脑后,殷亦桀也抛诸脑后。
我,多考虑没用的,凭我现在的双手,捏不出一个小圆球,更玩不转我的世界。
所以,学习,疯狂的学习,尽快的充实自己,将其他一切都抛诸脑后。
培根大叔说过,“知识就是力量”,对于我这种一穷二白的人来说,将自己打造成超级海面,吸取无穷大的知识水分,实在是简便易行的好方法。
我忽然感激起布莱恩来。
他不是老师,而是导师,直到我看了许许多多的东西。
虽然现在未必能派上用场。
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焉知没有用武之地?再说了,自学能力的最大限度锻炼,我也受益匪浅。
解除监护关系
某位大神说:
“知识,会不断推陈出新;方法,让我们受益终身。”
很好。
一头扎在宁静安详的知识海洋,内心,顿时安静了好多。
比起早起的时候,算是天翻地覆了。
我是一个卑微的人,好容易有一个学习的机会,我,不会白白浪费。
不过,心底里,我依旧等待。
电话摆在手边,书房门开条缝,耳朵时常细听......
飘扬的春雨,下一整天,才能湿一层衣服。
却,渗入空气中,带来无尽的潮湿,霉了人的心。
隐晦的天气,没有春光,也,隔阻了可能的好消息。
是啊,都说好事坏事都扎堆嘛。
要不就是好事来一堆,要不就是坏事来一堆。
好运气,也要好天气的。
二号,雨。
三号,雨。
下午,请了假,我要去趟法院,解除监护关系。
接受监护的时候我小,所以都是听任其他人安排。
但解除的时候,我已经是大人了,十八岁,从此将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加上十六周岁就具有的完全刑事行为能力,我,成|人了。
没有成|人礼,没有生日礼,没有鲜花没有掌声,有的,只是安静的,雨。
其实,雨也挺好。
安静,干净。
我一向喜欢的。
法院,我来过很多次,甚至有点儿熟门熟路。
当然,进法院并非就是审判或者犯罪,就像公安局还有户籍处一样,法院也有许多民事范畴的事情。
我,并非要来一次怕一次。
一间不大的会议室,很简单,一桌六椅,一个饮水机,一部电话。
饮水机旁边,有一株吊兰。
我对面,坐着一个三十上下的男子,瘦削匀称,从五官到身材到,整个人的感觉。
感觉,很匀称。
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中庸,也不是那种含蓄内敛,都不是,而纯粹是一种均和。
解除监护关系2
律师,并非都要咄咄逼人,犀利如刀。
这位律师,殷亦桀的代理律师,犹如一柄上好的宝剑,锋芒,散发于无形,淡然到有些无形无相的感觉。
“雍和。殷总代理律师,很高兴见到你。”
雍和伸出手,示意和我握手。
我,愣了一下,看着他,看着门口,门在他身后已经关上。
殷亦桀没有来。
殷亦桀,很忙吗?
很,不想见我吗?
我知道范彡彡在,可是,他连来趟法院都不行吗?
一个代理律师,能,代表他吗?
我们的关系,要让一个代理律师来解除吗?
我不知道。
低着头,看着透明的玻璃桌,犹如我家的水晶梦之境,易碎。
虽然透明,可看到的多半是折射的光,而非本相。
犹如水中看筷子,这是学光的折射时老师讲的最简单的物理实验之一。
泪滴也是透明的,不过,折射的方式不同。
透过泪滴看东西,会有一层朦胧甚至七彩的边缘,那是,破碎的美丽。
不过我不需要验证这个物理实验,也无需体会这种美。
来,便来;不来,便不来。
没有他的世界,地球还要转,我,还要想......
“呃,喝点儿水。”
雍和亲自动手,给我倒了杯水,脸上有种近乎蜜糖般润色,可也不确定就是笑或者不笑,感觉温和,实则,很有距离感。
重新坐下来,道:
“殷总,这几天忙的焦头烂额,来不了。法律上的事情,也是我和几个律师在弄,他不太管。”
雍和状似歉意的笑笑,不过这话怎么听怎么有点儿此地无银的感觉。
或者,我和殷亦桀的关系,他也知道?要不然解释什么?
慢慢回过神来,我抬头,看他一下,轻轻点头,没所谓。
解除监护关系3
雍和挑挑眉头,眼皮整个上调,盯着手中厚厚一摞文件,喘了口气。
我没看懂他什么意思,很辛苦吗?很慎重吗?
殷亦桀的私人事情他也代理,大概是挺累的。
我想。
雍和将手头的东西翻了一遍,真的,厚厚的,少说也有一公分厚,半寸?
也可能。
顺着他的视线,我,也有些晕了。
不过是一个监护责任解除,怎么搞的?
搞的像是免除非洲国家外债,条条款款,恨不能将地底有几只老鼠极其孽息都涵盖进去。
雍和揉揉额角,一副有些微痛苦的深思状,道:
“要不,你坐过来,我指给你一份份的签,别签漏了,还得重来。最近事情特别多,还要赶这几份协议......你要不要看看?”
雍和递了一份给我,一份,估计百八十页,不算很多。
我,看......我看我或许真该像布莱恩提议的,去读一读lawyer的东西,然后再来看这个。
第一份,生日声明,确认我是今儿个生的。
签了,我就是大人了,在法律的角度。
第二份,正式解除监护关系,从今往后我和殷亦桀桥归桥路归路,没关系。
第三份,财产证明......
雍和看了我一眼,很平和的道:
“从法律角度,十六周岁之后可以凭自己的劳动获取合法收入,从十六周岁到十八周岁这两年如果您有劳动所得,或者这中间有获得任何捐赠遗产等,可以列明作为个人财产。否则都将是监护人的财产,你无权拥有。还有,赠予和遗产都需要有法律依据,经过法律程序确认。”
这个,有点儿绕。
不过说简单的,这二年我只管花钱,没管赚钱,好像就这意思。
点点头,我明白了,我现在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有。
不过,送我个人的小东西......
我抬起双手,抚了下头发,平心静气。
解除监护关系4
我淡淡地问:
“律师,我麻烦问一下。像这个送给我的手镯之类的,算不算我的?呃,还有,那房子,肯定不是我的,那我还能住吗?是不是要限期搬出来?”
不是我死皮赖脸,实在是,过几天就要毕业考了。
我也,希望能等高考完再搬走。
那里,是我的家,有我所有的爱和幸福。
我想在那个安静的港湾,努力再努力,考的好一点。
真的,不说别的,我考上大学,自然也不能再住在那里。
所以我绝对没有霸占或者死皮赖脸的意思。
雍和眼光一跳,唇角浮现一缕神秘的笑容,很神秘,慢慢的说道:
“我只管法律程序。”
呃,他这意思,这个,是不是有点儿......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雍和的神情,好特殊,那笑,犹如蒙娜丽莎。
让人,反正我是绝对捉摸不透。
而且,这么一句话,他为何要想半天?糊涂我了。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他不管,房东还是殷亦桀,我回头等着和殷亦桀说好了。
也许,我该赶紧租个房子,干脆的搬出去?
可是前儿殷亦桀的保镖,那种态度。
我,实在是......
“还有什么问题吗?关于法律方面的。没问题的话就将这些文件都签了。”
雍和招手,让我过去,一边解释道,
“这份是承认我代理律师的身份。这样我签署的文件就有效了。一共四份,法院留底一份,殷总一份,我一份,你一份......”
雍和一处处的给我翻,我大概瞟一眼,什么合同协议契约正本副本附加内容,一式四份。
我,签吧,反正我的名字也没见很值钱过。
再说了,现在人在法院,又是正规的大律师,还能将我卖了?
那我也可以一刀砍了他。
而且,好多条文都好晦涩,我未必都能看的懂,也没这功夫。
解除监护关系5
不知道人家解除监护关系是怎么弄的,反正,我这......签吧签吧,卖了我也不值几个钱。
旧衣服么不是?一个不高兴还能一刀捅了主人。
谁愿意来试试,就只管来吧。
(多年后回想起来,当初将我卖了的,就是今日此时这个家伙、与这一纸文件,悔呀。
明明鄙视,直翻白眼:你悔个屁,也不知殷亦桀哪根筋坏了,连哄带骗......佛曰,不可说。)
签着签着,我怎么觉得有点儿不对,问:
“怎么这份比别的厚一点?”
雍和给我翻出地方,平和的应道:
“这一个法院不需要释义部分,我偷懒,少打了几页。”
再签,着实多,我指着其中一处问:
“这个怎么是赠与人、受赠人......还有见证人?”
雍和看了一眼,道:
“殷总说送了你几样东西,值些钱,这样就能免受财产证明部分影响。”
哦,殷亦桀考虑还蛮周到。
他送我的手表曾无意间得知,大概得一两万,至少大几千。
我怎么感觉,有点儿二个人分手了,他不问我追回之前送的东西,反而要以法律手段确认是我的?这什么意思?如果,二个人分手了,照同学里的流行做法,我是不是该主动的将信物归还?
问题是,哪一件是信物?还是包括我身上的衣服?我们,能准确的认为谈恋爱吗?天知道。
继续签。
我问:
“他怎么都没钱,这上面,除了法院盖章外,就......”
雍和接过我签好的第三份,应道:
“刚忙着赶出来,还没顾上。我是代理律师,一会儿签了就行;要完整的话还得等殷总签。
你那份我回头给你送去,急着要吗?”
我看他一眼,要不要,有什么所谓?给我有用吗?我摇头。
雍和继续翻,我继续签。
大概见我态度好,还是他人好?
解除监护关系6
反正,雍和闲了给我解释二句:
“最近事情特别多,殷总那也是,有时候忙的脚不沾地。若是不急,就等我都准备好了再给你。”
我点头,随便。
我没发现其中有什么重大事情需要我拿着这玩意儿。
再说了,法院不是还有一份的吗?
便是日后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来查找。
我又想起件事儿,问:
“这个协议为什么法院也要呢?”
别的我不知道,但很多协议签约双方签了就好,没听说谁签协议跑法院的。
雍和微不可查的挑一下眉头,状似看白痴一样扫我一眼,才对我说:
“你的关系比较特殊,本来就是法院指定的监护人,现在自然要和法院会同解决,是三方关系。”
哦,我抬头,看着他。
这个好像也说得过去。
我签签签......
说实话,虽然不比考试写的字儿多,不过有心理压力,签的地方多,感觉还是蛮辛苦的。
签完,舒口气,抬头......
雍和正在检查,白纸哗哗的翻过,带起一室的静谧。
忽然他眉头深锁,面色微转,指着一个道:
“这个,签花了。”
他一脸的均和,被这一带,将隐藏的锋芒尽皆带出,气势顿显。
我已经,很重要吗?是有点儿,签下后大概被手指带了一下,花了一点,也不是很严重啊。
雍和看着我,微微点头,正色道:
“是很重要,这样只怕法院通不过,要重签。”
我看着他,那就重签吧。
要不然怎么办?还是合约作废,我继续由殷亦桀监护?呵......
雍和揉揉额角,深思片刻,道:
“现在两个办法,第一,你过几天再来,等我准备好之后叫你。第二,给你二张白纸,照着这个位置签了,回头我想办法套打上去。”
不懂,他的办法里,我只要别再折腾一趟就好。
解除监护关系7
白纸就白纸,不过签二个名字,多一个少一个都那么回事。
一挥而就,我的字不算很好看,但也不难看,方方正正之相。
雍和接过去看了看,又比了比,感觉比较满意,放在一旁。
又翻出个地方来,掏出盒红印油放我跟前,道:
“这个地方要按手印。”
我挑眉,奶奶说卖身契才按手印,我又不卖人。
看着雍和,虽然不大懂,我还是想了解一下。
雍和看着我,依旧中和的道:
“出生公证,经由出生地派出所确认,还有你自己按手印确认。还有整个签约过程,你认为是公允的,并不存在有人胁迫等......”
没怎么听懂。
大概是说我光说我今儿出生还不行,还得派出所登记的记录如此,再加上我的指纹。
若是我日后犯罪法院就可以拿我的指纹找我了。
大概是这样吧。
至于这协议,除了殷亦桀不在,别的,我不觉的有什么问题。
按手印,按。
按了四个手印,这是,就算完了。
雍和将东西再仔细检查核对一遍,确认无误,收工。
......甲乙明堂x精品保证......
对于,这个解除监护关系,我没什么看法。
心头,却如今日的天气:愁云惨淡。
“阿嘁......”
突遇冷风,我不由打了个喷嚏。
赶紧拉近衣服,给自己一些温度。
也不知道今年是怎么了,老天可着劲儿的阴,雨,冷。
不知道的非以为我有天大的冤屈不可。
我当然没有冤屈,殷亦桀很忙,大律师不是说的很明白吗?
我如果还去吵吵,是不是就太不懂事了?
再说了,当初因为各种原因,我给了他,我们都得到了想要的幸福。
现在,他很忙,我也很忙。
自古穷通皆有定,离合岂无缘?从今分两地,各自保平安。
奴去也,莫牵连!
解除监护关系8
也未必要如此悲壮,我才十八岁,刚长大成|人,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想我自己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不能等着别人来劝来安慰。
长大了,不在是孩子,没有哭的权利,没有撒娇耍赖的权利,我,只有努力再努力。
我和他的差距,岂止天上地下?就算我们相爱,《简?爱》没看过吗?千古的故事没看过吗?我,一定要努力的做到能和他携手并肩,能站在他身边。
斜风细雨如织,|乳燕杜鹃逍遥,爱很缠绵春风早,苍鹰岂可踟蹰,振翅上九霄......
呵,清冷的风,吹得人好舒服,望着瑟瑟发抖的迎春,我想笑。
香血红梅,是不会怕冷的。
去冬如此好雪,那些香血红梅,应该灿烂枝头了吧?香血红梅,好东西,呵呵......
殷亦桀是吗?不来,行。
有事,行。
我才十八,至少还有十年时间,恩......他比我大十岁。
十年后,我能和他一样大,不算慢吧?到时候在计较他爱不爱我,到时候再看范彡彡怎么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等待挚爱,十年不多。
就算不爱我,十年,我也还没多大。
不急。
走下停车的地方,玉珀在等我。
上车,我满脸笑容。
这是从迎春和香血红梅中品出的滋味。
长大了,就该有个大人的样子。
我,要用自己的双脚,走出自己的路。
我,要用自己的双手,撑起自己的天。
我当然记得,殷亦桀和家父那错综复杂的关系,所以,我必须自立,到时候,不用让他为难。
我永远的记得,殷亦桀说过,
“照顾好自己”,我会的。
呵,他从不说什么过分的事,我们好上之后,他,只会说,我可以的,一再让我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前途,必将坎坷,不过,我会的。
长大,有时候只是一瞬间的事。
解除监护关系9
当我签下那么多不太懂的文件、按下手印的时候,我知道,我已经是大人,能负责那么多事情,或者说要承担那么多事情,也可以说要面对那么多事情。
肩上,有了更深层次的责任感,也需要更直接的面对,这,就是长大。
......甲乙明堂x精品保证......
“妆小姐,现在回去吗?还是......出去走走......”
玉珀开着车,沿着高架慢慢的溜。
我一愣,出去走走?这话问的古怪。
他平时并不多话,接送我这段时间我们也极少有什么沟通。
斜视,疑惑的看他:啥意思。
玉珀很老练油条的转着方向盘,挑了挑眉,道:
“玉少不在,玉总也忙,就丢给我了。不如,请你去吃烤肉吧,三柳村有家烤肉不错,顺便,散散心。”
我挑眉,我和他散心?......或许,也不是不可以。
玉珀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人,对吧,这些时候对我也不错,兢兢业业,一丝不苟。
我和他出去,为什么就不能散心了呢?
想了想,我说:
“有什么事儿,就说吧。过几天就要毕业考了,我还想回家看书。恩......等考完试我倒是想好好休息一下。”
我说的是实话。
虽然三年前就惦记着今天,但当今天真早到来的时候,我,还需要点儿时间消化和吸收,以及,适应。
玉珀没有在说话,沉思,沉思......
继续开他的车。
我也不急,真的不急,脑子里还回旋着刚才的样子,那个律师好奇怪,和我以前见的都不一样。
要我做的事情也奇怪,虽然是第一次,不过我总觉得好像有点怪,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感觉。
就像有人突然告诉你,吃饭要分八个步骤,还要如此这般的执行,就会让你觉得怪,对不对。
“到了。”
玉珀停了车,不过现在时间好早,根本就没人。
解除监护关系10
人家说吃烤肉都是晚上。
哪里有这会儿吃烤肉的。
所以,小店里也没见烤炉,也没见客人。
玉珀带着我长驱直入,直接到了......好像是包间,或者是里屋。
怪!若非十分信任玉珀,我该掉头就走了。
这般行动,就让我想起某些人的那什么事儿......
“坐。”
玉珀干脆至极的让我坐了,给我倒了杯热水,掏出一个小纸袋放桌上,说道,
“这是玉总给的。
玉少被发配了,你也成|人了,没人方便再......从明天起,寻常上学放学你自己走,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不过......照前些天的情形看,你的路会比较难走。
自己多加小心。”
我,默......
说不上是什么情绪。
捧着茶杯,内热外凉,杯壁很厚,里边的热气太少,热不到外面。
轻轻吹一口,我喝了点儿。
突然的热茶灌入,身上忍不住一抖。
也不知道是热了,还是冷了。
玉珀没有说话,安静的给我添了点儿开水。
我慢慢的点头。
玉壶冰,被发配,我知道。
所以,不觉得怎么样。
这件事,我也早有预料。
不过,事到临头,我才知道,承受能力并不能随心所欲。
有些事情,想到是一回事,要承受,我,终究还是......不够坚强。
或者,我,被笼养太久,适应能力,退化了。
以前不论怎么蹂躏都能接受的事儿,现在,竟然犹豫了,彷徨片刻。
抬起头,我说:
“辛苦你了。你知道的,我也不会说话。我会小心的。”
玉珀将纸袋推到我面前,道:
“没事尽量少出门,上学放学都坐出租吧,不要在外头乱逛。忍一忍,熬过这一阵,大概就轻松了。钱不够,和我说和玉总说都行。”
这,是交代吧。
我,鼻子酸了一下。
解除监护关系11
不是委屈,而是,他们竟然比我父母都好,临行还交代一番,还给我打点好。
就算是有钱人打发一个叫花子,或者是假惺惺的慈善,我,是不是都该感激涕零一下?
点点头,我说:
“谢谢。”
咬着嘴唇,我......扭头,望着窗外,一株柳树,似乎长了一层嫩芽,似乎也没有。
殷亦桀没在,玉壶冰没在,都是杳无音信。
我,从来就没有贴人的习惯,我,是要努力进化的鸵鸟,现在,是必须进化了。
缓缓收回视线,我问:
“需要我搬出去吗?我想,过些日子,考完试......”
我还真就比较担心这个问题。
没地方住,没有家......低头,二滴,晶润的珠子,落在手背。
玉珀抽着烟,挠挠眉梢,道:
“外头不安全......这个我不知道,应该不用吧。先不管了。”
大手一挥,玉珀答的仓促,话锋一转,没在接着往下说,大概,他是真的不知道。
唉,我和我监护人之间的事儿,非要通过一个律师和一个第三者的第三者来传递。
算了,不管了。
大概谁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比如说没想过我会赖在那里,或者没想过殷亦桀会不让我住。
因为,我们以前可是好的没话说,是吧?不知道。
视线落上桌子是的小纸袋,我推回去,说:
“我手头还有,他以前给我的。等没了在问你借。”
玉珀挥挥手,干脆的道:
“先收着,要用钱的地方多。快高考了,该花钱的地方别省着。”
可我还是不想收。
我是殷亦桀的,我只花他的钱,和以后自己赚的钱。
世上没有白捡的好处,我不要随便欠人人情。
更何况,玉壶冰竟然还说包养我。
想着,不大舒服。
抬头看看天色,也看不出来早晚。
低头看看手表,四点半了。
解除监护关系12
我说:
“还有事儿吗?没事儿咱们都早点回家吧。一会儿下班堵车。”
玉珀扭头看了看外头,熄了烟,拿起小纸袋很果决的塞我书包里,道:
“走吧。送你到金华路口,自己打车回去。”
我,拿着书包,愣了片刻,不管。
既然有人非要塞钱给我,我,就收了吧。
这一沓子,估计得有一万左右,又够我花好一阵的了。
其实以前我还满习惯大人给我塞这塞那的,现在,大概这是最后一次,我,照收。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
或者,这样的夜,也不会全黑,而是,一层灰色,一层充满忧郁的灰色。
昏黄的路灯照射苍穹,也照不破那一层灰。
餐厅桌子上摆着做好的热饭热菜,味道不错。
我沐浴更衣出来,身上感觉轻松多了。
就好像,天塌下来也不过一个热水澡就能解决。
家里的温泉浴,实在是舒服啊。
四季常温,也实在舒服啊。
想了想,我有没有必要将空调关掉,毕竟,这个城市大概没几家舍得如此用电。
而且都是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开着,什么时候回来都是热的,实在是,舒服。
站在餐厅门口,我想,也没必要这么教条吧?不能为了让自己适应,强迫做这种没太大意义的事情。
到时候没有了就受着对了。
往年的三月天,也应该热了。
不过,天谁也管不住。
所以,我就牢牢的管住自己。
意志力,是无往不胜的利器。
将一切收的干净整齐,衣服放进洗衣机,照着统筹计划的思想,一项一项井井有条的厘清,我,开始学习。
时间,功课占三分之二,布莱恩的那些哲学什么的占三分之一。
就算要毕业考试了,我还能兼顾。
我,时间实在不多,如此良好的学习环境,太过珍贵,我必须抓紧。
淡淡的喜
“恭喜你。”
刚登上communicator,布莱恩就给我丢过来一句。
“寡人很高兴。”
我回他一句。
这会儿九点,他不上课吗?
布莱恩给我丢过来一串大笑。
我脑子里就想象着那一对小眼睛连条缝儿都找不找,回他一句:
“丹凤眼,注意形象。”
布莱恩立刻给我丢过来一串卡通图像,一个个都一双眼睛占半张脸。
我倒。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布莱恩似乎说到正题了。
或者,今儿都只捡好话说。
不过我开心。
有朋友的日子,不是很值得开心吗?哪怕,我一直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的那些理由,其实很不靠边。
想想,我回他个笑容满面三月春花开灿烂。
“我照着你上次演示的结果和思路写了篇论文,正式发表了,怎么样?要不要挂你的名字,Karen?Cheung?还是给你一半稿酬?”
布莱恩那个笑容啊,愈发是三月春光开了花,亮上加亮,炫目耀眼的不行,还给我吹,
“我导师吃惊的很,准备让我修第三个学位呢。”
切,自大的男人,修三个学位......我不懂。
呵。
回他一个:
“我虾米都木鸡啊,你看着办。”
“那好,我把你名字挂后头,yeah,OK!那个,你要再接再厉啊。下次再给我个好的idea,咱继续合作。我觉得,你还蛮适合搞经济学的,思路不错,整体逻辑也比较强。”
布莱恩自言自语大概是,中间还有若干自言自语类的词汇,省略。
我,呵,还经济学呢,我回一个:
“当你伯乐啊?想将我培养成千里马?我倒是有点儿想学计算机了,虽然,也不算很喜欢。
要不化学怎么样?”
“dafadddddd......”
布莱恩的回答,很干脆的打断我的话......
浅浅的烦
布莱恩道,
“搞企业吧,我觉得挺好。计算机,第二学位。化学,别想。你不是太适合。”
“你这么肯定,搞得和我那什么似的。”
有个词不太合适,我和谐了。
“错!我一直当你是个小妹妹。别说,还真有点儿感觉,来来来,叫声哥试试。”
布莱恩爽上了貌似。
这年头什么样的怪人都有,没准就有YY天才,说话都能爽。
我鄙视,挑他一句:
“喘上了?还是准备尿床泛滥?”
布莱恩丢给我一个伤心欲绝的小卡通,应道:
“我说认真的。我妈说,我应该有个妹妹。后来听冉桦提到你的是就有种比较特殊的感觉,看到你的时候更明显。所以,就当你妹妹了。”
哟呵,顺着缸子往上爬了啊。
鄙视,我准备找叔本华聊聊天去。
“好吧,回头再提。早点儿休息,有想法就告诉我。”
布莱恩也不再纠缠。
好吧,我,早点儿休息,今儿也有些累了。
布莱恩又丢给我一句:
“每天睡觉前想想还有哥我在这里祝福你,每天起来后对着镜子笑一笑。
Bye。”
呃,汗!byebyebye,不见最好。
......甲乙明堂x精品保证......
地球,似乎一如既往的转着。
我的世界,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想了许久,我还是觉得暂时在这里住着。
我实在不觉得,殷亦桀狠得下心来赶我走。
就算死皮赖脸好了,我也要赖到高考结束。
看的几处房子,心里有个数就罢了。
家离学校很近,本来想步行或者骑自行车上学的。
不过第一天下自习回家,就将我吓倒了。
一群看着就来意不善的男人,包括几张脸熟的。
我,还是坐出租快点离开是非之地。
我实在怀疑,自己何时成了脓疮,会招来这许多苍蝇?
忍无可忍
吃饭,现在彻底没人送了,我就去食堂吃,偶尔自己带。
立刻,同学里掀起轩然大波。
“看见没,以前那么多男人抢,现在也和咱一样了。”
有人幸灾乐祸这是。
“玩腻了,自然就不要了,这还用说。”
这个......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殷亦桀,像是玩腻了的样子吗?我怎么不觉得。
他和我一连三天都不嫌腻......汗!我又想多了。
“看,还拽的和大公鸡似的。有什么了不起。”
这个,大概就是嫉妒了。
毕竟,我现在好像穿的还不错,也不觉得有必要低三下四一副小媳妇儿的模样,自然,有人会觉得不爽。
“嚇,母鸡,怎么会是公鸡?一只高级鸡而已......”
这个,很有点儿侮辱的成分,不积口德。
谣言在继续,说什么的都有。
不过在我耳边也就是一群苍蝇而已。
多半时候,我两耳不闻。
一心只读圣贤书,和高尚的人对话,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机会,对有些人来说很容易;对我来说,很难。
我能继续读书,已经谢天谢地了。
再有四个月,我,将升天。
“妆可人。”
课间操回来,周轻云叫住我。
我回头,叫一声周老师好,然后看着,看她平淡的犹如这天气,春日,微暖,略潮。
周轻云拍着我肩膀,半搂着我往前走,声音平稳的道:
“怎么样,还好吗?”
我点头,好着呢。
其实也没什么变化,就像过了冬天是春天一样。
虽然今年春来得晚,不过不是还有个闰三月吗?到时就赶上了。
那时候,我也该适应过来了。
周轻云拍拍我的肩头,道:
“好就好,有什么事儿,就和老师说。快了。上了大学,一切就容易了。过日子,其实也挺快的。三年,就剩下四个月了。”
忍无可忍2
呵,我笑。
是啊,当初还曾怀疑过能不能上高中呢。
后来因为学习不错,又连十六岁都不到,法院几个人一凑合,稀里糊涂就将我送来上高中了。
一晃,两年半过了。
那个时候曾想,如果上不了高中,我就和别人一样,去找工作,虽然适合初中生的工作太少,我也不熟。
“毕业考,能考好就尽量考好,毕竟也是个锻炼。”
周轻云特地嘱咐我。
我点头。
这个年级组长也强调过,班上也说过了。
高考,历年都有人马失前蹄意外落马,毕竟,压力太大,太过紧张。
所以,都将毕业考当做练兵了。
不过,我何惧之有?考得好又如何,考得不好又如何?学得好,能考不好吗?
一切,拭目以待。
、、、、、、
“妆可人,我送你回去吧。”
考完地理,冉桦跟在我后头出来,赶紧说道。
这几天,四处骚扰的人越来越多,冉桦,成天围着我转。
我,依旧一概不理。
我不知道那些人要做什么,也不知道冉桦的意思。
或者,我已经知道,可是,现在我那功夫和他们周旋。
时间,是最宝贵的财富,我要用在最有用的地方。
背着书包,我看了冉桦一眼,走人。
“妆可人,其实,我觉得......就算朋友吧,都不能接受吗?”
冉桦好似有许多事儿想说,看到我的眼神之后,就剩下这一句。
他的阳光也被晦暗的春日遮盖了许多。
抬头,看看今儿算是不错的天,阴,但无雨。
乌云如烟,或急或徐的吹过,在心头蒙上一层不甚愉悦的落寞。
我摇摇头,说:
“有些事情,没有翻来覆去咀嚼的必要。如果作为朋友,我......不希望你介入这件事。你我都清楚。”
他想保护我,或者帮助我,我当然看得出来。
忍无可忍3
虽然我一直不想,但面对其他人的时候,我依旧清晰地感觉,我是殷亦桀的。
别的人,我没兴趣。
这个时候也没空考虑别人。
“哟,妆小姐!走吧,房间已经订好了。”
刚出校门,二个没皮没脸的立刻围上来。
我站在上下车的地方,静静的等候出租车。
对这种人,你就不能搭理,打他一巴掌,他都当是你献媚。
所以,默,我想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别这样嘛......刘哥可是技术一流,一定让你爽歪歪,回头学习也有劲儿。再说了,就哥几个,绝对比坐台清净......”
苍蝇的特性,就是只要还有一口气,就都是苍蝇,不可能进化为蜜蜂或者蝴蝶之类的美丽可爱之物,压根就别指望。
冉桦站在我身边,抬了几次手,都落下来。
知道出租车来了,才扶着我上车。
我快速的坐进车里,扭头,怒视!谁准许他碰我的?
“不要有下次。”
冉桦神色黯淡,挺直单薄的脊梁,站在那里,看着我。
我转回头,不想再看。
身侧,二辆车子追着出租车,或许,是要找到我的家,也可能,是想在路上堵我一堵。
微垂着眼眸,我掏出十块钱准备,别的,只能忽视。
报警吗?学校门口就有警察,大多,只要人家没有明显的身体侵犯,是不管的。
而且,家父和警察叔叔打过太多交道,许多小事,警察叔叔都没时间管。
我,也不想动不动就动手。
捅人,对我没太大好处,那许多人捅不完,我也未必能捅上。
因为这些,都是真正的黑道混混。
所以,我只能忍,一直到忍无可忍。
家门口,果然等了一群苍蝇,一群你不用细看就不会和其他生物混淆的苍蝇。
“妆小姐,你住这里呀?一个人多孤单,不如,和哥走吧?”
一个牛仔服摇过来,动手。
忍无可忍4
我右手握刀,掏出来,打开。
君子动口不动手,嘴皮子功夫,我可以忍。
动手动脚就越轨了。
不捅人不表示我不能自卫。
而且,我的杀手锏不是右手,而是左手。
这,只是表明态度。
身后一个黑夹克一手摸上我的臀部,捏一下,赶紧松开,啧啧惊叹:
“够挺,够翘,我喜欢。走,找个地方玩一玩。开个价,干脆点儿。别弄得哥们心痒痒,到时候就不知道会怎么做了。”
我停下一步,扭头,安静的看着他,冷冷的看着,安静的,冷冷的,没有怒火,没有仇恨,没有。
他在疑惑,在颤栗,很好。
我,左脚往右踏出,右脚跟着往左成130角绕过来。
两手同时动起来,左手轻安暗扣,右手轻描淡写的落上去,左手已经划过,动作很快。
“啊......”
黑夹克一声惨呼,听得左手胳膊,估计受伤不轻。
天使之翅膀,削铁如泥,要不是他袖子空荡荡,一下子切不实,要不然我能将他胳膊砍了。
在众人的惊愕中,我理都没理,绕过他,继续,回家。
整个动作,也就像是绕路而走,不过,有人的胳膊就不知道伤重几何了。
敢欺辱我,也要看个分寸。
我,不怕死。
手中的银镯子,和电梯碰撞,发出细微的响声。
我双手撑在背后,撑着屁屁顺带托着书包,无悲无喜无惧。
家父过的大概就是刀头舐血的日子,我,遗传的很好,所以也不用战战兢兢。
家门口,胡乱堆了些鲜花之类的,很有点上坟的感觉,呵......
无视。
回家,洗澡吃饭看书,老生常谈,不提。
第二天早上,去上学。
楼下一片安静,很好。
不论是真的安静,还是正在酝酿一场暴风雨,不过有什么要紧?
不打雷不下雨,就不是天了。
晴天霹雳,我怀孕了
只要我一息尚存,就别想着白白欺负我,有种就只管来试试。
就算今儿能力不足,我也会记着的。
哼,当我傻吗?这肯定是有人要害我。
家父提到过。
好得很,冤有头债有主,我会杀上门的。
不过不是现在,现在去就是一介莽夫,我会的,等长大了,准备好了,会的。
紧紧握一下拳头,我发誓,将来一定不肯让人欺负,也绝不落到母亲的境地,不论什么原因。
接下来的几天,周围虽然还有许多难听话,不过,一般人都会站在离我三尺外的距离喷口水。
就算口水喷出来,也溅不到我身上。
既然如此,我,无视。
毕业考,考完休息两天。
我,都蹲在家里。
休息的时候,盯着电话,我,犹豫过好多次。
说是不想他,怎么可能。
我真的不中的,他能忙的连给我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反而,莫名其妙的电话倒不少。
不过只要打过一次,我都能设定拒接。
骚扰没所谓,无非就是些不入耳的话。
我,好想他。
靠在床头,抱着膝盖,望着窗帘,那里,似乎有他的影子。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似乎特别的想他。
从未有过的,思念。
身上似乎有种脆弱在产生,好像让他抱抱。
不过,再想,我也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我,没有必要让范彡彡接电话然后自取其辱。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范彡彡对我恨之入骨,好像恨不能吃了我。
呵,她算个什么东西?出身好?不觉得,看她爸那种暴发户黑社会的样子,就不觉得她出身有什么好的。
有钱?漂亮?气质?都不觉得,有钱不是她赚的,皮相一般般,气质一般般......
甩甩头,懒得理这些了。
提着水壶,四处浇浇水,将床单等拆下来放到洗衣机里,我......
晴天霹雳,我怀孕了2
肚子好像又饿了,真是个头大的事。
最近能吃的要命,以前的衣服穿着明显小了,虽然能穿上,但腰粗了一圈也是不争的事实。
甚至,胸部也大了,原本就有些小的内衣,都快要穿不成了。
我勉强将里头的垫子取了,凑合着穿。
真是奇怪,没听说人家十八岁身体会发生这种变化的,十五六岁不就差不多成型了吗?定夺就骨盆可能还会长大一些。
这个腰身,大概和吃得多有关,可是胸部,殷亦桀又没在,我自己除了那一次,也不曾再揉捏过,它怎么就会长大这么明显呢?
晚饭好容易少吃了一点,想着要减肥。
没想到三个小时不到,就又饿了。
真是,殷亦桀养家糊口的时候为什么不多吃点;现在我自己养家的时候,竟然这么能吃,存心的。
呵,自己养家,其实也有点儿言过其实,至少眼下是如此。
家里食品存放的好多,米面油起码够好几个月,我只需要买点新鲜蔬菜就行。
后面过了那条巷子,就有个菜市场,很方便。
不管了,饿了就吃。
吃饱饱睡好好,原本就是我的宗旨。
休息二天,体检。
我身体一向好好,大家一块去,一块排队,没什么。
只是,其中有个人,一个护士长之类的,我看着有点儿面熟。
一下子也想不起来,谁管呀。
这世上有点儿相似度的人大把的有。
我又从不在意身边的人,不记得也很正常。
......甲乙明堂x精品保证......
今儿,三月初三,我的生日,真正的生日。
刚晴了两日的天,又阴了,微微冷风,吹乱发丝。
照天色来看,很可能会下雨。
一早爬起来,洗漱完毕出来,回眸看一下殷亦桀的卧室,鼻子忍不住发酸。
去年的生日,我和他,那一幕幕,犹如幻灯片,在眼前回放......
晴天霹雳,我怀孕了3
第一次,在他身下,幸福的不知所以。
从那时,到今日,从未想过将来,我不知道我们会不会有将来。
可是,想他,却依旧。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李煜的诗,总让我想到小家子气和悲悲切切,婉约的就不像个男人。
不信将他的诗词都翻出来念念?别说一个帝王之气了,就连一个堂堂男子汉都比不上。
难怪会灭国。
手指在日历上划过,垂下眼眸,任凭二滴落下,无声的落在脚上大熊拖鞋上......
闭上眼,再睁开。
我,该去上学了。
还有三个多月,要高中毕业。
我,才十八,正是青春好年华,如何,能溺毙在这说都说不清的爱里?酸涩,咽下肚子,我,继续走自己的路。
路,依旧那么宽敞,出租车停在校门口,我付过钱,提着书包,下车。
一切,都照旧。
“恭喜你呀!”
一个男子,这么早就来等我?
我一愣,何喜之有?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避让,走过。
“终于可以入豪门了,果然架子更大。”
那男子身旁的人哄然大笑。
不理。
不过有一点不一样,今儿校门口拦的人似乎少了一些。
而且都远远看着,不曾靠近。
不理。
没人骚扰还不好吗?
我又并非真的烂脓疮香饽饽,才不会有那么多人成天绕着我转。
大概是围久了没意思了吧。
我也觉得挺没意思的,走了最好。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