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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合作寻宝

第一章

徐玉点了点头,对于江湖中的事,他本知之甚少,自然也想不出谁会杀了幽冥鬼姥和梅大夫,也不可能给媚儿提供什么线索,事实上他也不希望媚儿Сhā手其事,想了想道:“那你准备怎样?继续帮那个楚鸿,追查凶手?”

媚儿摇头道:“不了——这并不是我今天特地来这在目的,你今天已经下令,和鬼府解除联盟,断绝往来,我自然也不会再帮他们了。楚鸿是我自幼的玩伴,做为鬼府的少府君,却如此的任­性­胡来,我想就算鬼府传到了他的手中,他也成不了气候。”

徐玉点了点头,提到楚鸿,他就没来由的生气,堂堂一个鬼府的少府君,除了­阴­谋诡计暗算人以外,就只能躲在女人的背后求其保护,他打心眼里就瞧不起他。但听媚儿的言下之意,她应该有别的事找他,当即岔开话题说道:“如今杭州城乱得很,若是没有必要的话,我们合欢门最好不要卷进去。”

媚儿听了,说道:“不错,你的想法和我一样,我也是这个意思,还有就是那个上官辕文的来历,我大概有些印象了。”

徐玉吃了一惊,道:“媚儿,我不是叫你别找去打听那个上官辕文的吗?太危险了。”

媚儿见他语言中隐隐有责怪的意思,但担忧却溢于言表,心中不禁大喜,道:“下次不会了,事实上这次也是意外,若非我恰巧看到了他使出幻影虚渡的轻功身法,我也不会知道他是谁?”

“幻影虚渡?”徐玉吃了一惊,问道,“他会使幻影虚渡那能证明什么?”

媚儿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心想他怎么什么也不知道?当即好奇的问道:“你不知道吗?”

徐玉苦笑,摇头道:“没听说过。”

媚儿不解的道:“难道你不知道,幻影虚渡乃是和平岛绝学,历代以来,只传岛主,从不外传吗?既然那个上官辕文会幻影虚渡,那就可以肯定他的身份了。”

徐玉也不知是椅子没放好,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猛然身子一侧,连人带椅子一起栽到在地,媚儿和如兰等见了,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问道:“你没事吧?怎么了?”

徐玉一边摇头答道:“我没事!”一边却掩不住心中的震惊,天啊——那个上官辕文在­干­什么?事实上今天他已经猜到了他的来历,是以如今从媚儿的口中证实,倒没什么意外,但让他吃惊的却是——既然幻影虚渡从不外传,那上官辕文­干­嘛要教给他?他可不是和平岛的人,如果将来证实了自己确实是罗天魔帝的骨­肉­,以和平岛与罗天圣教这么多年的仇怨,他是绝对会把自己大卸八块扔南海里去喂鲨鱼的。而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好象也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是非拜他为师不可了,否则的话,他为了幻影虚渡不外传,唯一的办法就是宰了自己。

但是,更让徐玉不解的却是——上官辕文决非笨蛋,他既然认识谪仙子,自己的相貌跟她如此相似,难道他就没有怀疑过自己会是谪仙子的子嗣?幽冥鬼姥在一见着他的时候,就问他和谪仙子是什么关系?可是,如果他怀疑过,哪怕只是偶然想到过,也应该知道,自己非常有可能就是他的老对头,罗天魔帝是子嗣,他为什么还要传他幻影虚渡?据说和平岛绝学甚多,如果他真的对自己有好感,随便传他一两手武功就是了,实在没必要把历代以来只传岛主的幻影虚渡传给他?而且还要收他为徒?

媚儿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眼见他脸­色­­阴­晴不定,忍不住打趣笑道:“就算他是和平岛主,你也犯不着吓成这样啊?”

徐玉苦笑,道:“他想收我做徒弟。”

“我知道,你说过,你告诉他你是合欢门的门主没?如果告诉过他,他还坚持的话,那你拜他为师也没什么。”媚儿依然笑道,“他武功很高,人品也好,有这样的师傅是福气。”

“人品也好”,徐玉在心中叨咕,他承认他武功高,但人品?还有待商酌,以着他对他的了解,他可不敢指望做了和平岛主的徒弟,会有好日子过。对了,上官辕文应该知道他是现任的合欢门门主,他难道想冒天下之大不违,收自己这个邪魔为徒不成?他可是正派中人的领袖,天下正道的表率,怎能如此任­性­胡来?或许他还有别的目的?

媚儿眼见他一付狼狈的样子,虽不明白他和那个上官辕文之间到底有什么事,但也没有问,当即正­色­道:“还有一件事,很重要。”

徐玉见她说着郑重,忙道:“什么事?”

“那个曾大牛师兄妹的来历我虽然还没有打听出来,但却知道了另外一件事”媚儿说道,“刚才我派出去的眼线回来的时候,已经身受重伤,只对我说出了一个大概就身亡了,说是他们师兄妹来杭州的目的不为别的,只是为了你——而且,他们还有一位高手也要来,就是曾大牛师傅,但他们找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却不知道!你与他们认识多久了?”

徐玉不解,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出曾大牛师兄妹想把他怎样?他和他们并不熟,但曾大牛­性­格豪爽,屡次出手搭救自己,若说他对自己有歹意,好象也用不着如此大费周折,听媚儿问他,当即叹了口气,道:“我和他不是很熟,否则,我也不会让你帮我打探他底细了。”

媚儿想了想道:“他们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暂时不让你离开杭州,但具体是为了什么?却不知道。哎——你怎么尽惹些可怕的麻烦?”

徐玉摇头道:“是麻烦惹我,我什么时候去招惹过麻烦?”心中委实不知道那对师兄妹到底在搞什么鬼,葫芦里卖什么药?原本以为让自己假冒他们门派中的少主,只是绿萝胡闹,心中还想着,只要他们不追究这事,自己也实在没必要Сhā手他们门中的事,毕竟冒充一下他们的少主,自己好象并没什么损失。但如今看来,好象没那么简单了,暗想不管如何,明天约他俩来水云轩好好谈谈,一来是为了秦皇宝藏的事,二来也好趁机探探他们的底。

媚儿闻言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还有就是鬼府我已经跟楚鸿说清楚,既然他想置我们合欢门门主于死地,那么,我们两派之间,联盟取消。所以,为了我合欢门考虑,还请门主修书一份,送去罗天圣教,以示友好,单以我们的力量,还远远不不能和他对持,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结交。”

徐玉明白,她顾忌的极有道理,既然罗天圣教早就想吞并他们这两派了,一但知道了合欢门与鬼府决裂,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缝的好机会,虽然自己和杨先之交好,但却也不敢保证什么,当即道:“也好!可这个该如何写法?”

媚儿想了想道:“你就写合欢门老门主已经过世,现在由你掌管合欢门,并且因为你和杨先之关系比较友好,所有想和罗天圣教联盟,并愿意每年上供黄金一百万两,以供盟资等语就行。”

虽然徐玉从没说过,但媚儿却知道杨先之在罗天圣教中的身份,心想仗着这个关系,和罗天联盟应该没问题,毕竟如果他聪明的话,也应该明白,先摆平了鬼府,才可以来找合欢门的麻烦,如果不联盟,只要他一但攻击鬼府,为了各自的利益,合欢门还是会相助。而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如果罗天圣教先选择和鬼府联盟,吞掉合欢门,那就完了,所以无论如何,她也要抢在鬼府之前,先把书信送到。

徐玉却哪里知道这些江湖门派伎俩,闻言惊问道:“你说什么?上供黄金一百万两?­干­什么?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们和罗天圣教联盟,每天都要给他黄金一百万两?”

媚儿看了他一眼,道:“江湖中的规律,弱­肉­强食,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而且一百万两黄金也不算大数。”

徐玉摇头,惊问道:“那我们以前和鬼府联盟,有没有给过他们黄金?”

媚儿摇头道:“我们和鬼府只是相互合作利用关系,没必要给他们进贡。”

徐玉眼见即莲已经铺纸研磨,叹息了一声道:“我可真是个败家子啊——刚刚接掌了合欢门才这几天,就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每年黄金一百万两,那是什么概念?”

一边说着,一边提笔向纸上写着,想着这个是自己第一次写给那个应该是自己父亲的人写信,因此上写写想想,一柱香的时间还没写上十个字,媚儿在旁边看得大不耐烦,笑道:“你随便写写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徐玉随手将桌上的那张纸揉碎,扔在一边,思来想去,实在不知该如何措辞,站了起来,来回在房里走了几步,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拿定了注意,问媚儿道:“莫老板的珠宝拍卖会是不是定在五月初五举行?为期三天?”

媚儿不明白他为和会在这个时候问这个毫无瓜葛的问题,但还是答道:“没错!”

徐玉点了点头道:“等莫老板的珠宝会结束后,我去一趟京城,去见见这位魔帝。”口中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笔递给了媚儿,道,“你随便写吧,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写好。”

媚儿愣了愣,她看了一眼徐玉为难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还是接过笔来,道:“我以你的名义写,等下你签个名就是了。事实上,你根本就不用多想,这封信很可能罗天魔帝连看都不会看。”一边说着,一边迅速的在纸上写了起来,她可没有徐玉的顾忌,自然想什么就想什么了。

徐玉却不解的问道:“你说这封信他不会看?”

“是啊!”媚儿抬头看了他一眼,道,“大部分这种书信,都是他手下的回报一声,他做个决定就是了,难道他还会自己一份一份的拆了看不成,所以你根本就不用顾忌什么。而且,如果他同意联盟,就就写得再不客气,也没关系,只要不骂他就行。否则的话,就算你跪在他面前求他,他也不会看你一眼。”

徐玉没有说话,暗想这个罗天魔帝的脾气好象蛮大,可能未必好相处,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父亲,看样子以后相处未必有什么好日子过。随即又哑然失笑,自己想到哪里去了,人都还没见着,居然就想着以后如何相处了——想起师娘的话,当年在那个乱葬岗的破屋子里,割血喂自己的年轻人,应该就是他了,隐隐之间,他对这个罗天魔帝,有着一种期待,但也有着一种惧怕,这也就是他连一份信也不敢给他写的原由。同时忍不住暗骂自己,是怎么了?不就是罗天魔帝吗?好象自己对那个和他齐名的和平岛主,可是从没在意过?还不是一样的和他嬉笑怒骂,就算如今知道了他的身份,他也没能在他的心中勾成威胁,但对于这个罗天魔帝,他却有着一种排斥,一种与生具就的惧怕。也许是上官辕文从一开始的时候,就给了他轻佻的感觉,所以才让他对他毫无惧意,这样的解释通吗?或许那个罗天魔帝确实就是他的父亲,自己心中有着血脉相连的感觉?

“好了,签个名吧!”媚儿这时已经写完,递给他道。

徐玉看了看,见信里面的内容就是媚儿刚才给他说过,只不过措辞比较谦恭客气,当即接过笔来,在落款处写道:“晚辈徐玉拜上”。

媚儿接过看了看,道:“好了,我连夜叫人送去京城,这就告辞了,你身上有伤,早点休息。还有,千万注意曾大牛师兄妹俩。”

徐玉点了点头,知道她晚上找自己的最主要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这份信,眼见她告辞出去,忙叫过阿大,吩咐送她。自己却满腹心事,哪里睡得着觉,在床上翻来翻去,等五更天后,方才觉得眼皮沉重,迷迷糊糊的睡去。

等醒来的时候,却已经天­色­大明,忙从床上爬了起来,眼见即莲端了水进来,尴尬的讪笑道:“都什么时候了,我睡死了,你也不叫醒我。”

即莲温柔的笑了笑道:“还早着呢,多睡会有什么打紧了。”

徐玉想起昨天晚上和杨先之商量的秦皇宝藏的事,当即吩咐即莲道:“你等下去莫府,帮我把绿萝请来,让她把他师兄曾大牛也一并找来,就说我要离开杭州了,有急事找他俩。”心想媚儿不是说过吗?他们师兄妹的目的,就是要把他留在杭州,如今听到他要走,焉有不来之理?想到那个曾大牛把自己给耍得够惨的了,自己总算也找着了机会,骗他一次了。

第二章

诚如徐玉所料,绿萝果真有法子,没多久就把曾大牛给扯了过来,曾大牛一如既往的打扮,光着两条手臂,一身粗布衣服,见着徐玉尴尬的笑着打招呼,徐玉一边笑着让坐,一边吩咐人去请杨先之过来。

曾大牛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迫不及待的问道:“你要走吗?”

徐玉不禁好笑,道:“不这么说,你会见我?还不是像昨天一样,见着我就跑?”

曾大牛讪笑道:“那这么说,你就是暂时不会走了?”

徐玉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这么在乎我走不走­干­什么?”

绿萝在徐玉的身边坐了下来,笑道:“别走好不好,杭州多好玩啊!”

徐玉更加肯定这对师兄妹留他在杭州一定有什么事,但他实在是想不出为什么?也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当即看着曾大牛道:“曾兄,你答应过我的事,是不是该给我解释?”

“这个——”曾大牛绕了绕头道,“过几天,我保证,再过几天,我一定给你个满意的答案,事实上,你又没什么亏的,住在里天天有人好茶好饭的侍侯着,我可是还连喝杯酒都找不到地方呢?”

“希望再过几天你别又连影子也没有了。”徐玉呵呵笑着,也知道如果他不说,自己也没办法,只好随他去,当即接着道,“还有这个假冒少主的事,我可以不追究,毕竟你们门派中的事,我也不想管,但有一点,你也得给我摆平了你们那边找我麻烦的人。”他可不想这几天还住在水云轩呼风唤雨的,过几天让人给赶出去事小,还被人追杀可不划不来了。

“不会有谁找你麻烦的!”曾大牛拍着胸脯保证道,“只要你继续冒充下去就成了。”

“不会有人找我麻烦?”徐玉好奇的道,“还要我继续冒充下去?难道你们门派中竟然就没人认识那个少主?让人拆穿了我怎么办?还有,要是我这个假冒的,哪天碰上了你家那个正牌怎办?”

曾大牛还未来得及说话,绿萝忍不住笑道:“你顾忌得太多了,放心吧,你一辈子也不可能碰上正牌的。”

徐玉心中一动,暗自寻思她这话的意思——一辈子也不可能碰上,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个正牌的已经死了,否则的话,又怎会有一辈子碰不上之说?

果然,曾大牛也点头道:“不错,这点你可以放心。”

徐玉想了想,没有再问,转变话题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的在此骗吃混喝了,不过,我希望过几天你会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恩——我今天找你们来,主要是想问一下,你们有没有兴趣合作,找那秦皇宝藏的下落?”

曾大牛闻言吃了一惊,道:“秦皇宝藏?你想找我们合作找那传说了千年的秦皇宝藏?”

徐玉点了点头,道:“是啊,没什么不可以啊!我有秦皇宝藏图以及释魂戒,还有叶上秋露,而你们又有闪电斧、碧玉萧,我还有个朋友叫杨先之,他有乾坤扇,而且他认识凤凰琴的主人,这样一来,我们就差了泣血魔刀和灵犀匕了。”说着,就把昨天和杨先之商量的事对他们俩说了一遍。

曾大牛和绿萝听他提起杨先之,脸­色­均不自然,曾大牛冷哼了一声,道:“那姓杨的小子我可没好感!你有让人去找他是吗?这事等他来了再说。”

徐玉并不知道他们和杨先之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听他这么一说,笑道:“也好!”

曾大牛看了他一眼,道:“徐玉,你可别在意,若单是你,就算把闪电斧和碧玉箫送你都没问题,但有那小魔崽子的加入,我们可得好好合计合计,有句老话说得不错,非我族类,其心必诛,还是防着点好。”

徐玉不禁苦笑,终于明白什么叫当着和尚骂秃驴了——心想我要是证实了是罗天魔帝的子嗣,那才是标准的小魔崽子呢!而且,自己现在还是合欢门的门主,标准的魔道中人啊!但心中却越发不了解这对师兄妹的来历,昨天曾大牛在楼外楼,公然挑战和平圣使,更口出狂言,要杀了和平圣使,让和平岛开不成和平比武大赛等语,如今又骂杨先之为小魔崽子,看样子他不属于这正邪两派中人,但江湖中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了这么一个独立的、超然的门派?

“什么人在背后骂我?”杨先之一边摇着折扇,一边走了进来。

徐玉忙站起来让坐,一边却笑道:“没人骂你,你听错了。”他可不希望这两人在水云轩打起来。

曾大牛站起身来,冷笑道:“我骂你难道还需要偷偷摸摸?没错,我就是骂你小魔崽子,咋样?”

杨先之原本听了徐玉的话,正准备宁事息人,却没料道曾大牛毫不给面子,公然挑衅,当即冷笑道:“难道我怕你不成?我是小魔崽子,倒不知你出生有多正统了?我至少还敢报出自己的师门,不像你们,偷偷摸摸——见不着人的样子!”

曾大牛也不打话,从背后抽出闪电斧,叫道:“好好好,我就让你领教一下我这个‘见不着人的样子’,哼!”

“师兄,你我联手,今天先把他做了再说。”绿萝也从腰际抽出了碧玉箫,站在了曾大牛的身边。

徐玉怎么也没料到他们会一见了面就喊打喊杀的,实在也想不出该如何阻止,当即站了起来,取出叶上秋露,叫道:“罢罢罢,二对二,我们先去外面­干­上一场,没死的话,再来商讨秦皇宝藏的事,如何?”

曾大牛见徐玉如此说法,自然明白,一但他与绿萝联手的话,他就帮杨先之,动手的话必定是混战一场,刀剑无眼,如果不小心误伤了可不好办,当即冷哼了一声,道:“今天看在徐玉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

杨先之愤然道:“好!那你另约时间地点,我随时奉陪就是。”

徐玉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陪笑道:“大家坐下来喝杯茶,消消气如何?”一边说着,一边忙吩咐即莲从新倒过茶来。心想他这是怎么了?没事自找烦恼,好好的找他们商量什么找宝藏的事,还得陪着笑脸充当和事老。

两人这才相互恨恨的瞪了一眼,各自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徐玉皱着眉头道:“大家既然想要合作寻宝,就必须要先抛开个人恩怨,怎样?”

曾大牛看了杨先之一眼,道:“好,看在你份上!”

杨先之也点了点头道:“这个提议是我提出的,当然我也只有同意了,但有一点,得让绿萝姑娘把那串珠子还给我,因为那是我要送人的,别的东西,那算了,我认倒霉就是了。”

曾大牛闻言一声虎吼,大声叫道:“绿萝,你偷了人家东西?”

绿萝本能的躲到徐玉身后,小声的道:“不就是一串夜明珠吗?有什么了不起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让你别动人家的东西!”曾大牛怒气冲天,看样子绿萝偷人家的东西也不是第一次了。而显然,这次他并不知道她曾偷过杨先之的东西。口中说着,一边走了过来,将她从徐玉的身边拉了过来,问道:“珠子呢?”

杨先之也不解,他与曾大牛结怨的主要过程就是因这串珠子而起,如今看样子,好象曾大牛根本就不知道绿萝偷了他的珠子。

徐玉却不禁在心中苦笑,暗想绿萝大概有收藏宝物的癖好,见着了好东西就想要,想起曾大牛曾上昆仑索取叶上秋露,当时的原因也是因为绿萝想要——暗想你到现在才知道生气,她如果不偷,就换你倒霉了,让你帮他抢去!

原来,杨先之到了苏州后,无意中碰上了美丽动人的绿萝,他本是个二十多岁英俊青年,焉有不爱美人之理?自然也和徐玉一样,一见之下,几乎就被她的美貌倾倒,再加上绿萝有意接近他,更是让他心喜不已,自以为艳福从天而降,一连两天,都陪着美人流连与姑苏的湖光水­色­之中,正当晕忽忽、飘飘然的时候,却在第三天早上,发现找不到了绿萝,顿时心生不妙,查看行李中,才发现自己随身携带的几件稀世珍宝尽数不见,心知上当,忙四处打探绿萝的下落。

那绿萝本以为他是普通的富家少爷,偷了东西也没在意,依然留在苏州玩耍,结果终于让杨先之给找着,于是一经动手,两人却都吃了一惊,不得不惊服对方的武功,绿萝原本还想着摆脱他了事,但却没想到,杨先之如影附随一般,死缠着不放,若非看在她是个年轻的姑娘份上,只怕就要下辣手伤之。绿萝既舍不得到手的宝物,又摆脱不了他,不得已之下,让人传信给了曾大牛——她不说自己偷了人家的东西,却说杨先之欺负了她。及之曾大牛与杨先之见了,两人原本在扬州就曾大打出手,拼了个两败具伤,所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话也没多说一句,见面就开始大打了一场。

事实上,杨先之在见着了曾大牛的时候就明白,这个珠宝是甭想要回,只能自认倒霉了。但别的东西倒也罢了,惟独那串夜明珠,那是他寻觅多时才找到,准备送人的,是以到了现在,他还是不死心的好讨要一下。

这也就是曾大牛当初急急赶去苏州是原因,但却没料到绿萝趁着他和杨先之动手,竟然又开始偷偷的溜了。曾大牛顾不得杨先之,又从苏州一路追了过来。

徐玉眼见绿萝一付委屈可怜的样子,心中不忍,安慰道:“你把珠子还给人家,等这次珠宝拍卖大会,我给你挑个好的。”

杨先之也叹了口气道:“我只要那串夜明珠,别的东西都送你好了。”

“还有别的东西?”曾大牛的声音如同雷吼。

吓得绿萝又躲到了徐玉的身后,小声的说道:“还有三四件小玩意儿。”说着又小声的对杨先之道,“珠子在我身上,现在给你,别的东西等下你到我那去取!”口中说着,就忙从怀里掏出了一串珠子,看了看,依依不舍的递给了杨先之。

徐玉一见那串明珠,也不禁眼前一亮,这串珠子总共是九颗,其中七颗是白­色­的,另外两颗是黑­色­的,每一颗都有鸽卵般大小,大小如一,颗颗浑圆,虽然现在是大白天,但依然能看出淡淡的珠光。他曾听人说起过,夜明珠并没有黑­色­的,看样子这珠子应该另有原由,并不是单纯的夜明珠那么简单。心想要是能把这串珠子送给欧阳明珠,那可是再好不过,但刚才他已经听杨先之说过,这珠子他也是送人的,看样子想让他割爱,是不太可能的。

杨先之接过珠子道:“只串珠子我要送人,所以不能给你,那些别的小玩意儿,就送你玩吧,不用给我了,算是交个朋友,也不枉我们在苏州认识一场。”

绿萝摇了摇头,看了徐玉一眼,道:“我不会要你的东西,等下你跟我去取就是了,要不,我给你送过去。”

杨先之不禁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暗想这女孩还真麻烦,不给她的时候,她坑蒙拐骗样样都来,正经送她她却又不要了。

“好了!东西给你,我为了这事,代绿萝向你道歉,但扬州的事,我还是跟你没玩,除非你能解释清楚。”曾大牛瞪了他一眼,说道。

杨先之皱起了眉头,因为扬州的事牵扯到徐玉在内,一旦让徐玉知道自己跟踪过他,恐怕又生误会,当即忙岔开话题道:“那事以后再说,现在我们还是商量一下秦皇宝藏的事吧!我想我们大家都不缺钱花,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好奇,对不?”

曾大牛看了绿萝一眼,又看了看徐玉,道:“我想知道,你有什么打算?既然要找,就得多少有点把握,否则,就别浪费时间在这上面。”

绿萝刚才一直装着一副小女孩样,可怜兮兮的样子躲在徐玉身后,此时闻言,当即正­色­道:“还有找到宝藏后的分成问题,也得现在说清楚,尽管我们都不是缺钱花的人,但在财宝面前,谁能够保证什么?”

第三章

徐玉原本看曾大牛粗心大意,绿萝却如同被宠坏的小孩,尽会胡闹,却没想到两人都是貌似粗邝,心思倒细腻得很。

“那以你们说,该如何?”杨先之问道。

曾大牛想了想道:“首先第一件事是我们必须要设法找出灵犀匕的下落,否则一切都是空谈,你有没有什么消息?”

“没有,但我们可以慢慢的找。”杨先之道,心想就差了个灵犀匕了,总有办法会找到它的。

“我可不可以说句话?”一直侍立在徐玉身边的即莲突然说道。

“姑娘请讲!”曾大牛道。

“说吧!”徐玉看了她一眼,心想莫不成她知道灵犀匕的下落?会有这等好事吗?

即莲想了想道:“我可不知道那是不是灵犀匕,说了你们可别笑话。”

徐玉笑道:“谁都没见过灵犀匕首,没人笑话你的。”曾大牛和杨先之也都点头赞成。

即莲点头,含笑道:“大概在七、八年前,我曾和老主人经过柳州,在一个小客栈里,碰到了一个醉汉,多喝了几杯酒,没钱结帐,就拿出了一枚黑黝黝的匕首出来抵挡,说那匕首价值千金,是什么神兵利器。客栈的老板看那匕首毫不起眼,别说是千金了,就是几文钱恐怕也不值,故不肯抵押,老主人看那醉汉可怜,就帮他付了酒资。那醉汉感激老主人,要把匕首送给他,但老主人也看不上那把实在没什么特­色­的匕首,执意不肯收,后来,那醉汉就把它塞在了我手中,疯疯癫癫的说,‘匕首名灵犀,遇血则通灵’,我当时还年幼,也不懂,就一直留在身边把玩。”

杨先之听了,动容的道:“那匕首,你还带在身上吗?能不能给我们瞧瞧?”

“在我房里,我去取来。”即莲说着,就忙忙走了出去。

徐玉等人都不敢相信,天底下居然有这么巧的事,灵犀匕竟然也就在他们眼前不成?

不到片刻,即莲就取了一柄黑黝黝的匕首进来,递给了徐玉,笑道:“主人,你看看吧!”

徐玉忙小心的接过,仔细的看了看,觉得那柄匕首好象是普通的凡铁所制,实在不起眼的很,和叶上秋露、碧玉箫、乾坤扇这等神器几乎没法比,但入手却比较沉重,似乎有着一种特殊的金属光泽。那匕首连柄在内,总长也不盈尺,造型粗糙,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出,当即拿在手中,看向他们道:“谁手中有普通的刀剑?”

绿萝忙忙的取出一把小巧的匕首,道:“用这个!”

徐玉眼见她手中的匕首打造­精­美,再看看自己手中的,不禁苦笑,道:“你在匕首太­精­美了,找把普通的刀剑就行了。”

“好,主人,你等一下!”即莲说着,又忙忙的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又取了一把菜刀进来,笑道:“我去厨房把菜刀取来了。”

众人皆觉得好笑,徐玉也笑道:“那好,你拿好了那把菜刀,我试试这灵犀匕首的厉害。”

即莲点了点头,双手握着菜刀,站定——徐玉拿着灵犀匕首,用力的对着菜刀上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大响,接着又是“哐啷”一声,即莲手中的菜刀落在了地上,众人定睛看时,这见那菜刀虽然落在了地上,却还完好无缺,然而徐玉因用里过猛,向后退了两步,他刚才故意没有贯注真气在匕首里,只是想看看这匕首有没有什么特别处,却也没料到会如此不堪,连普通的菜刀也不如。当即苦笑着看着手中那把匕首,向即莲笑道:“那老头骗你的,哪是什么灵犀匕首,连凡铁都不如!”

即莲从地上拾起菜刀,看了看,由于徐玉用力过猛,还硬是将菜刀给砍出了一个口子,强忍着笑意道:“我又没说这是灵犀匕首,这是普通的凡铁才正常啊,要是正的是灵犀匕,那才有问题呢!是你们在找灵犀匕,我有想尽点力而已。”

曾大牛等三人却再也忍不住,都笑了出来,徐玉苦笑道:“我怎么觉得我刚才像是被耍了的猴子?”

杨先之笑道:“好了,别在意了,这位姑娘说得是,要是这是灵犀匕那才真有问题了,不是是正常的,我们还是继续讨论吧!”

即莲笑着走到徐玉身边,道:“主人,这匕首送你吧,就算即莲为刚才的事给你道歉。”

徐玉苦笑,他要这毫无用处的匕首­干­什么?曾大牛却忍不住笑着打趣道:“徐玉,也不错的,将来你娶了老婆,生了儿子,正好给他玩。”

“好了,别笑了!我们正经商量一下吧。”杨先之说道,“我们先推测一下,这个灵犀匕有可能在谁手中,再做打算,你们看如何?”

众人都点了点头,让即莲这一闹,反而气氛和睦了许多,徐玉心中还记挂着泣血魔刀,当即道:“这倒也是——还有就是泣血魔刀,在和平岛主手中,你们也什么好的办法,将他弄到手?”

杨先之摇头苦笑,道:“我还不敢去招惹他。”

曾大牛想了好一会儿,道:“那确实是个难题,不过不要紧,只要有下落就行,到时候我们偷偷的潜进和平岛,设法把它偷出来就行,这个事情交给我师妹就行,她最拿手了。”

“师兄!”绿萝气得跳脚,她毕竟是个姑娘家,平时尽管喜欢偷,但让曾大牛当着大家的面说了出来,不禁闹了个大红脸。

“这事不是开玩笑!”徐玉摇头道,“如果非得让她去偷,还不如我们大家一起去。”

绿萝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杨先之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这事先放一放,等到时候再想一个万全的法子再说。”

“最好的办法就是我拜他为师,而后让他把魔刀送我做见面礼!”徐玉开玩笑的说道,心中却在想,今天就是他和上官辕文相约的第三天了,要不要拜他为师呢?他承认,上官辕文如果是和平岛主,拜他为师绝对可以学到自己平时梦寐以求的高深武功,但想到自己也可能就是罗天魔帝的子嗣,还是合欢门的门主,他会收一个魔道中人为徒?难道他就不怕养虎为患?不怕将来自己成魔,以和平岛的武功危害武林?聂霆可是多次以此为借口想杀了他的。

“不行!”曾大牛和杨先之听了他的话,如同有默契一般,异口同声的叫道,同时又都不解的看了对方一眼。

徐玉不禁苦笑,想着好象是找他们来商量找秦皇宝藏的,不是找他们来管自己的私事的。奇怪——好象他拜谁为师与他们没什么关系啊?用得着他们这么紧张吗?

“找另外两件神器的事先放一放,我们先商量一下如果找到宝藏的分成问题,刚才绿萝姑娘也说过,这事事先说明好,免得到时候大家为了钱财反目,倒没意思了。”杨先之说道。

曾大牛点头道:“这事好办,七件神器,加上宝藏图也开启用的释魂戒,正好九样,将来把宝藏也平分成九份,一样一份。”

徐玉忍不住笑道:“那我占便宜了,一个人可以拿三份。”

曾大牛摇头道:“那也不能算你占便宜,你有三样东西,要是你弄到了泣血魔刀和灵犀匕,你一人可以分五份。”说着又转首看着旁边的杨先之道,“对这样的分成,你有意见吗?”

杨先之点头道:“我没意见,这样的分成很公平。”想了想又补充道,“这样最好,我们自己定个规矩,如果另外几件神器的主人也愿意加入我们的行列,一样照这个比例分成。还有就是我们几人如今可以个凭神通,寻找另外的两件神器。”

徐玉听了,点头道:“不错,这倒也是,但也得约个期限,到时候也好相见,还有你们都想想,那个宝藏的所在地,否则,我们就算找到了神器,还是没用。”口中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了那张图了,摊在桌子上,道,“我昨天和杨兄研究过,没什么结果,你们兄妹俩看看?即莲,你也过来看看,你从小应该走过许多地方,比我见识广多了。”

曾大牛和绿萝一起走到桌子边,两人对着图看了半天,也像徐玉和杨先之一样,什么也没看出来,绿萝终于忍不住骂道:“这是哪个画的,画这么差!宝藏图不像不像宝藏图,山水画不像山水画,实在是把这副上好的丝绢给糟蹋了。”

徐玉安慰道:“别急,我们慢慢找,我昨天听杨兄说起这宝藏的来由,说是秦皇派遣徐钹前往东海寻找他飞升之地时留下的,那么说,这宝藏应该在东海的小岛上才对,你们有谁去过东海?”

曾大牛和绿萝相互对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即莲想了片刻道:“老主人以前倒去过,若梅随他一起去的,她今天一早就去找媚儿姐了,等她回来,我问问看。”

杨先之笑道:“也好,集思广益,徐玉,你不防多多的征求征求,看看到底有谁知道这烂图到底画的什么。还有就是你刚才说的时限,你们以为多久为好?”

绿萝偏着美丽的小脑袋,道:“一年如何,明年的今天,我们还在这里相聚,不管有没有结果。”

徐玉点头道:“也好,一年时间不长也不短,杨兄,你没意见吧?”

杨先之摇头道:“我没意见,就一年时间好了,没结果也没关系,浪费时间也就一年而已。”

正当众人商议着,阿大走了进来,对徐玉道:“公子,外面有人求见。”

第四章

徐玉问道:“是谁?”

“不认识!从没见过。”阿大回道,“是个很俊秀的年轻人。”

徐玉在心中寻思,俊秀的年轻人?没见过?心中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楚鸿,他在杭州不认识几个人,俊秀的年轻人就更没有了。

“既然你有客人,那我就先告辞了!”杨先之起身告辞,道,“我还得回去看看柳平,帮着料理柳大人的丧事。”

徐玉点了点头道:“好,不送你了!我下午去柳大人灵前上香,到时候我们再见。”

曾大牛看了绿萝一眼,道:“那我们也告辞了,今天有很多事,晚上我来找你喝酒。”说着又对杨先之道,“我等下让绿萝把东西给你送过去。”

绿萝看了徐玉一眼,眼见他对自己的偷窃似乎并无任何鄙视,才向他笑道:“我们晚上再来,你欢迎吗?”

徐玉忍不住调侃道:“我自当扫除花径,恭迎姑娘。”

绿萝扑哧一笑,美丽娇艳之极,如同玫瑰新绽,徐玉看得不禁一呆,曾大牛却笑道:“徐玉啊——你可千万要注意了,你这地方宝贝不少,可看紧了点,别让她给偷了,她看到了好东西,可是从不会轻易放过的。”

绿萝满脸通红,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道:“师兄,我不理你了。”说着,转身自向门外走去。

曾大牛却大笑道:“你不理我那是我的福气。”口中说着,一边向徐玉告辞,一边追了出去。

徐玉眼见他们都离开,想了想,问阿大道:“那人呢?你带他过来。”他心中认定了那人就是楚鸿,一边收起了秦皇宝藏图,一边把叶上秋露取了过来,暗中加强了戒备,对于那个喜欢偷袭的楚鸿,他心中厌恨之极。

片刻,阿大带了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走了进来,徐玉看时,哪里是什么楚鸿?却不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并不认识,只是看着颇为眼熟,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心中不禁好奇,努力在脑中思索,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少年。那少年见了他,忙走到他面前,屈膝行礼道:“清儿见过徐公子!”

徐玉心中一动,猛然想起,这个清儿是上官辕文的侍儿,在扬州的时候见过一次,当即忙道:“不用多礼,快起来!”

“多谢公子,我家主人备下了酒菜,让我来请公子过去坐坐,不知公子是否有空?”清儿站起身来,说道。

徐玉点了点头,道:“好!我也正想找你家主人呢。你等一下,我换件衣服,这就跟你去。”

清儿皱了皱眉头,道:“徐公子出门还要刻意打扮吗?”

徐玉一愣,听得出他语气中隐含讽刺,心想他是上官辕文的人,平时大概也沾染上了武林圣地的傲气,倒也不在意,笑道:“只因你家主人不是一般人,徐玉自然不敢怠慢。”说着转身走进房里,特地找了一件新衣服换上,心想这也许是最后一次和上官辕文好好的把酒言欢了,自己若是不拜他为师,也许他一怒之下,就会杀了自己。而且,就算他今天还看在以前的交情上,不会为难自己,那以后见面,只怕也是非友是敌了。暗想就算自己不是罗天魔帝的子嗣,却也是合欢门的门主,正邪自古不容,他们也许注定了成不了朋友,而是敌人。

想到这个上官辕文,徐玉不禁百感交集——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他对他到底是什么态度,从他在扬州第一次相见,传他幻影虚渡,到送他剑谱,他就像是一个谜一样,一直困扰着他,他那绝高的武功,以及对他过于的在意,让他不知所措的同时又百思不解。他从来都只怀疑过他是罗天魔帝,可做梦也没有想过他会是和平岛主,在他的心目中,和平岛主是高高在上,不可仰视的,可等见了他,他却把徐玉原本心中的那个光辉的形象完全的破坏,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看待这个江湖中正派的领袖。

徐玉能清楚的感觉到,上官辕文对他有好感,而且十分在意。要不,他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他,传他武功,但他不明白,难道他就没有想到过,他有可能的他的老对头罗天魔帝的子嗣?就不论正邪不容的关系,当年的罗天魔帝横刀夺爱,也足够让他对魔帝恨之入骨了。

如今他虽然知道了他的身份,但却依然没有解去心中丝毫的疑窦。

“他的主人是谁?”即莲跟了进来,好奇问道,“你这么郑重?还换衣服?”徐玉出门见客居然好换衣服,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徐玉笑了笑道:“一个大人物。”

“和平岛主?”即莲问道,“杭州现在的大人物就他一个。”她昨天刚听媚儿说起过,而徐玉又正好和他认识,自然是一猜就猜中了。

徐玉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向清儿道:“好了,走吧!”

清儿点了点头,带着他离开了水云轩,在杭州城里,左拐右转,穿过几条街,来到一个小胡同里,清儿停在了一个破烂的小门前,左右看了看,随即在门上轻轻的敲了几下。

徐玉不禁皱起了眉头,没法想象上官辕文那么讲究的人会住在这等破旧寒酸的小地方。片刻,一个老苍头过来开了门,看了清儿一眼,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又把徐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个遍,这才侧身让他们进去。

徐玉跟在清儿身后,走了进去,却没料到那个外表看似破烂寒酸的小门内却另有一翻天地——里面竟然是一座大庭院,其中假山楼阁、亭台水榭,点缀其中,他一时也无法估计这座园子有多大,只见中间一条石子漫出的小路,伸展开来,小路两边皆是梧桐树,如今正值春暮,触目所及,尽是荫荫碧绿,虽然不及水云轩那般开阔,却更显得清幽深邃。

清儿一路之上皆未和他说过一句话,这时也不说话,径自在前带路,徐玉也不多问什么,跟随他走了过去,转过几个弯,来到一个小小的水榭前。清儿站在门口,叫道:“主人,徐公子来了。”

上官辕文的声音隔着门传了出来,道:“请徐公子进来。”

清儿上前推开门,徐玉走了进去,只见上官辕文一人临窗而坐,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几样点心,泡着一壶好茶,见他进来,含笑道:“请坐!”

徐玉点了点头,笑道:“多谢上官先生盛情!”

上官辕文倒愣了一愣,半晌笑道:“你什么时候对我这般客气了?”

徐玉笑着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道:“我以前有对你不客气吗?”

上官辕文笑着摇了摇头,看着侍立在一旁的清儿道:“你出去吧,没事别过来打扰,我要好好的跟徐公子叙叙话。”

清儿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依言走了出去,徐玉不仅皱起了眉头,隐隐间总觉得这个清儿对自己好象有成见,但想自己和他也不过是第二次相见,第一次是自己强行被上官辕文带到船上的,又被他点了|­茓­道,根本就没跟他讲过一句话,今天是第二次相见,也绝对没可能得罪他,但不知怎么,他总觉得他怪怪的。

上官辕文却没在意这些,一面给他倒了杯茶,一面问道:“我听说你昨天受伤了,本想晚上去看你的,到了水云轩,发现你有客人,就没打扰。”

徐玉不禁大吃了一惊,问道:“你昨天去过水云轩?”暗想昨天自己和杨先之都在,居然没有发现他。

上官辕文点了点头,道:“你的伤不要紧罢?我昨天没进去,只在外面站了站,见那个魔帝的传人在,我就走了。”

“没事!”徐玉忙回答道,“昨天碰上了鬼府的少府君,中了他的暗算,幸好只伤了皮­肉­,没什么大碍。”说着将昨天碰上楚鸿的事大致的说了一遍。

上官辕文听完,叹了口气道:“鬼府的幽冥鬼姬倒还可以,怎么就养了个这么不谙事的儿子?也不想想,你是合欢门主,得罪了你就等于得罪了整个合欢门,就算你是挂了个虚名,合欢门也拉不下这个面子,只怕鬼府和合欢门的联盟也无法维持了,罗天圣教早就想吞了鬼府,如今倒是一个大好机会。”

“原来你知道我是合欢门主。”徐玉忍不住笑道。

“知道那又怎样?”上官辕文不禁莞尔,道,“难道我还会惧怕你这个合欢门主不成?”

徐玉摇头,心想你又怎会惧怕谁——除了那个罗天魔帝,恐怕是没谁可做你的对手了,放眼天下,你一直高高在上,几乎统领着整个江湖,又用得着惧怕谁来着?

“不是!我只是想不通,你既然知道我是合欢门主,为何还要传我幻影虚渡?”徐玉问道,自从他知道他是和平岛主后,在他的心中,这个问题不知反复问了几百遍,今天见了他,无论如何,他也是要问个明白的。

“我爱教谁武功那是我的事,难道还需要理由吗?”上官辕文答得颇为牵强。

第五章

徐玉想了想,终于问道:“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上官辕文道。

“你到底是谁?昨天媚儿告诉我说幻影虚渡乃是和平岛的不传之秘,你是不是和平岛主?”徐玉问道,尽管他在心中已经肯定了他的身份,但他还是需要得到他亲口的回答,他心中有好多不解的疑问。

上官辕文看着茶杯中的茶叶,片片新绿,仅有一芽一叶,本来它们可以拥有一季的碧绿,但却被人残忍的摘离了母枝,在炽热的煎抄中枯萎死去,留下了一片绿­色­的遗憾,可如今,却因为水的滋润,又重新活了过来,在水中缓缓舒展,把一季的碧绿,全部绽放在这小小的杯中。而自己的生命,他清楚的感觉到,仿佛也正如这杯中的茶叶,在沸水中痛苦的舒展,谁又能明白他的痛苦?而在别人的心中,他永远高高在上、完美无缺。事实上,他也一直努力维持这种不可能存在的完美,保持着超然物外的冷静,但是,谁能明白他——

“为什么到今天才问?”上官辕文抬起头来,脸上浮起了一丝无奈,问道。

“因为我刚刚才知道啊!”徐玉笑道。

上官辕文叹了口气,点头道:“我是!”

徐玉没想到他回答得如此的­干­脆利落,倒是呆了呆,隔了半晌方道:“那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

上官辕文笑了笑,道:“告诉你那又怎样?”

徐玉想了想道:“你知道吗,你把我心中那个和平岛主完美的形象完全破坏了,从小到大,你几乎是我们这些少年人心中的神,是高不可仰的。”

上官辕文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也是一个平凡的人,平凡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嫁给了别人,眼睁睁的就这般看着她死在了我的面前,我却束手无策,而如今……”

徐玉知道他口中的那个女人肯定就是当初的谪仙子,正听得出神,他却打住了不再说下去,忙问道:“而如今什么?”

上官辕文看着他片刻,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岔开话题道:“别提那烦心的事好不好?既然你小时候那么崇拜我,那现在,拜我为师如何?我今天找你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

徐玉点了点头道:“能得到你是青睐本是我的荣幸,但你也知道,合欢情魔为了帮我恢复武功,不惜赔上了一条老命,又把整个合欢门托付给了我,你能收合欢门主为徒吗?你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

上官辕文想了想道:“这倒不难,反正你这个合欢门主也是挂了个虚名,你辞去合欢门门主之职,不就得了,将来我把和平岛主之位传给你,只要你肯,明年的九月初九,我就在和平比武大赛上宣布——你为下一任的和平岛主,如何?”

徐玉看了他一眼,眼见他满脸的期待,几乎不忍心拒绝,更何况,他虽然并不怎么在意这些虚名,但和平岛主之位,还是对他有莫大的诱惑力,但想到杨先之的话,当即苦笑道:“就算我背着自己的良心,辞去了合欢门主之位,但有一件事,却是没法抹去的,你应该知道,我很有可能就是罗天魔帝的子嗣。”

上官辕文急道:“那是很有可能,并没有证实,只要你自己不承认,罗天魔帝也没办法。你若是拜我为师,我立刻就带你回和平岛,他不信他能追到和平岛要人。”口着这般说,心中却也明白,如果罗天魔帝确认了徐玉是他的子嗣,别说是追去和平岛要人,就算是用强抢的,他也会把人给抢回去,他太了解他了,也太明白他对水柔之子的在意。但现在,他却顾不的那么多了,先骗得徐玉拜他为师再说,到时候师徒名分已经确定,就不怕罗天魔帝要人了。哎——几曾何时,他堂堂的和平岛主,收个徒弟,也要坑蒙拐骗样样用上?

徐玉看着他迫切而炽热的目光,心中一痛,知道如果今天他拒绝了他,也许就再也不可能有像现在这样,两人这般平静的坐在这里喝茶聊天了。想到如果拜他为师,有着这样一个师傅,又是何等美事?要的换在从前,能拜和平岛主为师,那是他梦寐以求的,但如今,他却觉得心乱如麻。过了好一会儿,他勉强的笑了笑道:“这事能不能再让我考虑考虑。”

上官辕文暗自叹了口气,他能够了解他的心事,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罗天圣教与和平岛对峙了近千年,双方互有胜负,但却谁也没有能把谁怎么样,如今让徐玉从中选择,他也明白,在他的心中,他可能更在意那个罗天魔帝,毕竟在他心中,他是他的父亲,血浓于水,不是凭自己三言两语就能够化解得了的。当即点了点头道:“反正我暂时也不会离开杭州,你再想想吧。”

徐玉见他不勉强自己,不禁松了一大口气,忙转开话题道:“向你打听个事行吗?”

“别客气,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好了,江湖中的事我应该知道不少。”尽管徐玉没有答应拜他为师,尽管他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失望,但他还是故作轻松的笑道。

徐玉想了想道:“那你知不知道灵犀匕的下落?”

上官辕文呆了呆,怎么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苦笑道:“你倒专会找些刁钻的事出来问,刚吹了个牛,差点就被你问倒了——还好,我多少知道一些。灵犀匕是七大神器中最神秘的,几乎没怎么在江湖中出现过,当年徐钹留下了七件神兵,其中六件散入了江湖中,惟有这灵犀匕,却还留在他自己手中,徐氏一门代代相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还在东海徐氏后嗣手中。”

“东海徐氏?”徐玉还是第一次听说,好奇的问道,“这姓徐的人千千万,我怎知道谁是东海徐氏的后嗣?”随即又笑道,“我好象也姓徐。”

上官辕文忍不住笑了起来,想了想道:“东海徐氏是个大族,是当年徐钹的后人,旁枝极多,当然,你师娘徐思颖倒真有可能就是他的后嗣,但你——你不是你师娘所生,所以,你是决定不可能的。早在两百年前,徐氏一族还算旺盛,后来,由于种种原因,就渐渐的没落了,如今恐怕没谁知道东海徐氏了,想要打听恐怕很难。你找灵犀匕­干­什么?你已经有了叶上秋露,难道还贪心不足?”

徐玉笑道:“看样子想找那个灵犀匕还真的是大海捞针——没什么指望的。说我贪心不足倒是真的,我想找秦皇宝藏。”

“你的贪心还不是一点半点的大啊!”上官辕文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道,“你有宝藏图,释魂戒,再加上叶上秋露,但还是不够,你应该知道,想找秦皇宝藏,必须凑齐七件神兵,少一样都是空谈。”他曾经剥去过徐玉身上所有的衣物,自然也见到过他身上这些零碎的东西,以他的见识,自然不会看不出那些东西的来历。

徐玉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但就差了灵犀匕和泣血魔刀了,我和曾大牛他们合作,还有杨先之,他们都有神兵在手,杨先之又有把握找到凤凰琴。”

“怎么个合作法?”上官辕文问道,心中觉得好奇,这些年轻人的思维,好象很奇怪,他们几个居然会合作?那个曾大牛和杨先之不是水火不容吗?

徐玉当即把他们合作的具体过程以及一些规则说了一遍,看着他笑道:“我们可都在算计着你手中的泣血魔刀,你可注意了。”

上官辕文苦笑,道:“没想到我居然也在你们的算计之列,好吧,为了避免你们将来到和平岛捣乱,我大方点,加入你们的行列如何?我对那秦皇宝藏可也像你们一样好奇。”

徐玉一呆,随即喜道:“你说,你也加入我们,一起寻宝藏?”

上官辕文点了点头道:“没错。”心中不禁暗叹——真的荒唐,自己居然会如此不无聊,竟然和几个后生小辈合作,找什么宝藏?但随即想到,只要徐玉喜欢,就荒唐一下吧,算是自己对他的一点补偿。

徐玉抬头看向他,却正好和他的目光相触,心中不禁狂震——上官辕文那微微无奈的目光中含着无限的宠溺,如同是在看着一个自己心爱的孩子,明知道孩子胡闹,却也不阻止,但在那目光的背后,又有着隐隐的苦涩,他以前也这样的看过他吗?为什么他没有发现,这目光,徐玉很熟悉,以前,没当他闯了祸,徐思颖总是这般看他……怎么会?他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个荒唐的念头,这个上官辕文,感觉像是他的——父亲。

上官辕文似乎也觉察到了,忙转开目光,问道:“怎么?你们不愿意?”

徐玉忙道:“哪有?欢迎至极,有你的加入,我想我们又多了一成希望。”

上官辕文正想说话,猛然间脸­色­一变,厉声喝道:“谁在门口?”

“主人!”清儿推门走了进来,看了看徐玉,脸­色­颇为为难。

上官辕文沉着脸,脸上再也找不到刚才对徐玉那般的慈爱,语音也变得清冷平静,问道:“有什么事?我不是说过叫你别来打扰吗?”

徐玉眼见他转眼之间,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真不敢想象,眼前这个板着脸的人,就是刚才那个满眼具是慈爱的上官辕文,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和平岛主,也符合他原本心目中想象的形象。也许刚才他看到的,都是自己本身的胡思乱想,而那个平时喜欢调侃的他,也只不过是偶然的放肆,和平岛主本就应该高高在上的,过于的随和,反而让徐玉觉得不适宜。

“主人,英姑娘和王、范两位少爷求见,现在门外等着。”清儿眼见上官辕文脸­色­不佳,忙小心的回道。

“没见我有客人,让他们先等着。”上官辕文冷冷的道。

清儿还未来得及说话,门外一个声音响起——

“辕文,怎么?是不是连我也要先到外面去等着?”话随人至,一个咋看起来五旬左右的老者慢慢的走了进来,看着上官辕文他道。背后跟着三个人,除了徐玉见过的两个和平圣使外,还有一个年约双十的黑衣姑娘。那姑娘长相平庸,不丑、但也绝对与美占不上边,但一双眼睛,却凌厉之极,让人一见之下,就不由的心生畏惧。

徐玉见到那老者,不禁大吃了一惊,眼见那老者看似慢慢的走了进来,但却似乎没见他移动脚步,如同凌空飘行,这一身轻功,当真是惊世骇俗。而且,更让他吃惊的却是他对上官辕文的称呼,他居然直接叫他的名字,自然也表示着两人不同寻常的关系,也许他还是这个和平岛主的长辈。

和平岛主上官辕文见着那老者,比之徐玉还要吃惊,更甚着,竟然有些——气急败坏,当即忙站了起来,行礼道:“父亲!”

徐玉强压下心中的震惊,他原本已经猜测到这老者肯定来历不凡,但却怎么很没想到,这人竟然会是上官辕文的父亲,转念一想,却又不禁释然,是人都有父母,和平岛主自然也不另外,让他不解的却是,这个上官老爷子不呆在和平岛纳福,千里迢迢的跑到中原来­干­什么?

那老者也不答话,径自冷哼了一声,一双眼睛如同刀子一般,落在了徐玉身上,上上下下的把他打量了个遍,徐玉依然坐在椅子上,也不甘示弱,毫无顾忌的回瞪了过去——眼见看老者咋看起来像是五旬左右,但脸上的皮肤,光滑细腻,却如同二十左右的少年,唯有眼角眉梢,却布满沧桑,竟然有着八十岁的苍老。徐玉暗想若论真实的年龄,这老者至少要有七旬左右,但他曾见情魔八旬开外的人,尚能驻颜不老,看上去宛如二十左右的青年。是以见着那老者的容貌,倒也毫不惊奇。

“见过师傅!”王武宾、范天波以及那个英姑娘,一起恭敬的向和平岛主施礼。

上官辕文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实在不解到底是为什么?已经有十来年不问世事的父亲,会千里迢迢的跑到中原来。

第六章

“父亲,你怎会来中原?”上官辕文问,眼见他不停的打量徐玉,神­色­不善,心中不禁起疑,看了站在旁边的清儿一眼,哪知道清儿却低下头,根本不敢看他,这下他更加肯定,父亲突然来中原,肯定有问题,而且还和自己的这个侍儿有关。

当即看了一眼还大模大样坐在椅子上的徐玉,急向他连连的使眼­色­,但徐玉却向没看见,依然坐在椅子上。

“我不来中原,你闹得还像个样子吗?”那位上官老爷子在徐玉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又看了徐玉一眼,冷冷的说道。

徐玉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个老者似乎对自己没一点好感,而好象这次来这,是对上官辕文兴问罪之师来的,来势汹汹,但想到这是他们的家务事,自己这个外人在此,委实不妥,当即起身,向上官辕文告辞道:“上官岛主,既然你有事,我先走了,改天再见吧!”

上官辕文忙点了点头,道:“好,清儿,你帮我送徐公子出去。”心想先把徐玉送走,有什么事也方便说。

眼见徐玉起身就要离开,那老者上官寰冷哼了一声,叫道:“站住!”

徐玉一愣,停下脚步,看着上官寰,却也不说话,只是脸上微微露出了询问之­色­。他对这个和平岛的老岛主,上官寰老爷子可也没什么感觉,眼见他进来就吹胡子瞪眼的,上官辕文不给自己引见,他也乐得轻松,装作他是隐行人,没看见,故也不上前见礼问好。

那个叫英儿的女子冷笑道:“合欢门邪孽,你今天还想走吗?”

徐玉看了上官辕文一眼,后者向他微微的摇头,而后向英儿道:“英儿,他是我朋友。”

英儿冷笑道:“师傅,你贵为和平岛主,却不知检点,竟然和合欢门这等邪孽结交,今天,为了我和平岛的清誉,我非杀了这人不可。”

“你敢?”上官辕文脸­色­变了变,怒道,“什么清誉?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不检点了?”

徐玉不禁大感不解,眼见那女子称上官辕文为师傅,可却没有一点为人弟子的恭敬态度,对上官辕文说话毫不客气,更甚着,竟然有着一种威胁之感,他想不通,做为一岛之主,怎会让一个徒弟如此的放肆?这种放肆不像是一个受宠弟子的任­性­,倒有着一种凌驾于上的逼迫。

“她不敢,难道我也不敢?”上官寰冷笑道,“我和平岛的第一条岛规是什么?你还记得吗?原本我还不相信,你会迷恋一个男­色­,现在看来,倒是不假。”

徐玉听得不禁大怒,怎么也没想到原来这个和平岛的老岛主来此的目的,就是以为上官辕文被自己迷惑,自己与他之间有什么不清白。要除去自己这个迷惑他儿子的妖孽。

“父亲,我没有忘记岛规,更没有和这位徐公子有什么不正当关系,他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合欢门门主。”上官辕文急着解释道。

徐玉心中也明白,合欢门秽名在外,也难怪上官寰要怀疑,但就算他不相信自己,难道也不相信他自己的儿子?他可是和平岛主,武林正派的领袖啊!

“没有?”上官寰冷冷的道,“那我问你,你在扬州的时候,有没有将他带到你船上去,剥光了他衣服进行亵渎?过后还给他换上了你的衣服,武宾、天波还因这事和他发生过冲突,还有,你急急的传下了玉令,让人给你从和平岛送两册剑谱过来,我就怀疑,如今看来,想必也是为了讨他欢心吧?你接掌和平岛十三年有余,可还是第一次传下玉令,原本我还以为中原武林发生了什么大事,真的没想到啊!”

徐玉闻言,早就气得脸­色­铁青,而上官辕文也比他好不到哪里,看着清儿,厉声喝道:“清儿,你竟然敢私自传信回去?”想到当初在扬州船上的事,只有他自己和徐玉以及清儿知道,如果清儿不传信回去,上官寰又怎会知道这事?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平时待他不薄,我为何要背叛自己?

清儿吓得脸­色­苍白,他本极畏惧上官辕文,因此上本能的向那叫英儿的女子看去,而英儿却向他点了点头,他突然间转身,扑通一声,跪在了上官寰面前,叫道:“老岛主救我!”

徐玉正盯着他,因此看得清清楚楚,心中不仅暗叹了一声,看样子这个叫英儿的女子不简单啊,不但以下犯上,对上官辕文咄咄逼迫,更是唆使了他身边的亲信背叛。而上官辕文这个岛主好象在和平岛并没有什么威信,原本自己想象中那个始终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形象随着他对和平岛一点一点的了解,也开始慢慢的动摇。这个江湖中人心目的的圣地,似乎远没有传说中那么光辉美满。

上官寰看了看清儿,道:“别怕,你做得很好,要不是你传信回去,他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荒唐事来呢!”

“老岛主,清儿实在不忍心看到主人受这合欢门妖孽引诱,骗取我和平岛高深武功,老岛主,你今天千万不能放这妖孽离开,因为他已经学会了我和平岛的不传之秘——幻影虚渡。这才是清儿背叛主人,私自传信回去的原因啊!”清儿一边说着,一边放声大哭,当真是声泪俱下,感人之极。

上官寰听他说完,早气得变了脸­色­,而这时上官辕文反而一脸的坦然,好象面对清儿的背叛,已经毫不在意。

徐玉虽然早从媚儿的口中知道,幻影虚渡是和平岛不传绝学,但却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上官辕文要冒这大不违,传他幻影虚渡,当真就是如他所说吗?素闻和平岛绝学众多,他好象犯不着如此吧,随便指点他一招半式,够他受用的了。

“辕文,你给我跪下!”上官寰厉声道。

上官辕文看了徐玉一眼,走到上官寰面前跪下,却没有说话,他甚至连辩解一句都没有。徐玉却听到耳边传来上官辕文细若蚊呐的声音道:“徐玉,我父亲脾气燥得很,这时候他正生着我的气,顾不上你,等下你趁着他惩戒我是时候,赶紧趁乱逃走,武宾、天波都不会拦你,你只要防着上官英。”

徐玉不禁一呆,知道他是用江湖中一种极高深的传音入密在跟自己说话,也明白他所说的上官英,必定就是那黑衣女子。但却不知道他私自传自己武功,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暗想自己蒙他厚爱,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因自己而受罚?

“说!清儿说的可是真的?”上官寰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砰”的一声重响,硬是将一张上好的花梨木桌子拍下了一角。

“是,没错!”上官辕文点头道,“我确实传了他幻影虚渡。”

“啪——”上官寰怒极之下,哪还考虑顾及上官辕文的颜面,重重的一个巴掌对着他脸上摔去,上官辕文却也没有避开,被他一掌打在脸上,顿时半边脸颊红肿了起来,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徐玉心中猛然一痛,仿佛那一掌就打在自己脸上一样痛,转眼之见正好看到上官英嘴角牵起的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不禁大怒,他只忌惮上官寰,对这个毛丫头,却还不放在心上,当即想也不想,“当啷”一声,叶上秋露顿时出鞘,一道耀眼的绿芒,急向上官英当头罩下,口中骂道:“丑丫头,你不是要杀我这妖孽吗?别净说不练的,也让我看看你有上官岛主的几成武功,敢如此的放肆?”

上官英相貌平庸,她自己也知道,但有哪个女人,能容忍别人当面骂她“丑”,当即大怒,叫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当即拔出腰际的配刀,迎向了徐玉的叶上秋露。

徐玉眼见她手中的兵刃是柄长刀,刀身狭长,­色­泽血红,挥动之间,隐隐带着难听之极的哭泣之声,心中不禁吃了一惊,随即又心喜,知道她手中的刀就是泣血魔刀,当即大笑道:“上官岛主,她手中的是不是就是泣血魔刀,我能不能抢啊!”

上官辕文闻言,只差点没大翻白眼,暗想这小子怎么就这么不谙事,这时候还在动泣血魔刀的歪脑筋,他以为他能从这么多的高手中安全的逃走?但他却也心惊不已,没想到父亲竟然会把泣血魔刀给了上官英。

徐玉一路抢攻,一经动手他就明白,难怪这女子敢如此放肆,原来她确实有着几份本事,武功比之和平圣使还要略高了一筹,自己虽然夸口想抢泣血魔刀,但恐怕是抢刀不成,连命也得留下。暗中估计了一下目前的情势,就算王武宾、范天波两人不Сhā手,上官辕文能帮自己拖住他父亲,就他对付上官英好象也没什么胜算,而且,旁边还有一个清儿,他虽然表面上是上官辕文的侍儿,但就刚才看来,他是明显的帮着上官英等人的,想到此,心中不禁暗自焦急,不断的想着脱身之法。

第七章

却说徐玉不断的寻思脱身之法,而上官辕文却也紧张的看着他和上官英的战况,眼见徐玉虽然招招抢攻,剑术比之前几天已经大有长进,又不禁心喜,但他知道,上官英虽然名义上是自己的弟子,实际却是老父一手调教出来的,一身武功着实不凡,在年轻一代中,算是佼佼者了。而此时出招,狠辣无情,招招式式,都要将徐玉劈于刀下,心中又不禁焦急无比。明白就算徐玉侥幸胜了她,旁边还有自己的父亲在虎视眈眈,他也知道,父亲此次来中原,必定是为了徐玉,今天他又怎会轻易的放过他呢?

徐玉转眼之间,正好看到他一脸焦急,心中一动,计上心来,猛然挽了个剑花,虚晃了一招,身行一转,长剑转了方向,急刺向官辕文,同时向他笑道:“别动!”

上官辕文眼见他竟然转剑刺向自己,正自不解,猛听得他叫自己别动,顿时呆了呆,同时也明白了他要­干­什么,心中不禁苦笑——暗叹这孩子真是胡闹,自己好歹也是和平岛的岛主,如果就这般被他挟持,传扬出去,还有什么颜面在江湖中行走?但想归想,却还是依他所言,站着没动,徐玉轻易的将叶上秋露架在了他脖子上,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而后对着上官英笑道:“别动,否则我就先杀了他。”

上官寰也没料到他竟然会以上官辕文做人质,而他也就这般站着不动,恁是轻易的被他挟持,虽然明知道上官辕文是故意的,但却也不得不顾及他的­性­命,他可不知道徐玉的­性­子,怕他情急之下拼命,当真伤了上官辕文,想到此,忙大喝道:“住手!”

但上官英却想也没想,魔刀横扫,对着徐玉直砍了过来,上官辕文不禁大怒,猛然对着徐玉的剑上弹了一指,徐玉惟恐伤了他,忙松手放开了他。

上官辕文身形一动,也不见他也何动作,整个人迅速的迎上了上官英,竟然以­肉­掌迎上了她的泣血魔刀,徐玉忍不住惊叫出声,上官寰也不禁变了脸­色­,而上官英却完全没有停顿下来的打算,魔刀对着他的双手急砍了下去。

徐玉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哪有人的双手能挡得住兵刃的,更何况,这还是武林七大神兵之一的泣血魔刀。突然之间,他竟然对上官英生出了无穷的恨意,心中暗暗发誓,如果她伤了上官辕文,只要今天自己能活着离开这里,将来一定要杀了这个上官英。

但是,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上官英一刀砍了下去,原本以为无论如何,定可以砍下上官辕文的手臂,心中不禁得意无比,想到和平岛主的宝座,想到今后的荣耀,脸上流出了一丝笑意,但还没等她来得及幻想,“铮”的一声轻响,泣血魔刀如同砍在了金属之上,接着手腕剧痛,如同被铁钳钳住,不由自主的手一松,当啷一声,泣血魔刀落在了地上,上官英不可思议的看着上官辕文紧紧钳住自己的那着手,半晌忍不住惊呼出声,叫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上官辕文杨手对着她脸上一掌打了过去,愤然道:“你以为你武功很高?高得可以杀了我?自己坐上和平岛主的位置?告诉你,我练成了玄玉归真第十层,哼,我虽然优柔寡断,但却还不至于窝囊到让你这个黄毛丫头欺侮的份上!”

上官英挨了他一巴掌,却浑然忘了疼痛,只是满脸惊愣的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想到自己从十七岁开始,慢慢的Сhā手岛中的一些事务,这几年来,几乎就没把他这个真正的和平岛主,放在过眼里,而他给自己的影象,却也总的一付郁郁寡欢,颓废之极的样子,从没跟自己争论过什么,就算明知道自己会陷害他,他也没有做过任何反抗,今天,第一次,她才知道,这个自己眼中的窝囊废,竟然也着这么高的武功,他竟然练成了历代岛主从未有人练成的玄玉归真第十层,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这怎么可能,那他以前一味颓然忍让,难道都是假的不成?难道他的心机竟然会这般深?

徐玉虽然不知道玄玉归真第十层是什么,但眼见上官辕文竟然以手臂挡着了泣血魔刀,也惊愣得几乎合不拢嘴巴,心想难怪和平岛能屹立江湖近千年,领袖整个武林正统,果然有着过人之处。

上官辕文也不顾众人吃惊的眼神,目光冰冷的看着上官英道:“你以为你这点微末之技,就想在江湖中成霸?告诉你,当年的幽冥鬼姬,十八岁接掌鬼府,就已经练成了幽冥暗火,比你现在的火候强多了,而隐湖的逍遥,凭一己之力,躲开了正邪两道的查寻,其心智也远非你能及,就说现在,你凭着和平岛累计千年的武学基础,练到了今天这样的成就,也没什么了不起,合欢门的媚儿、隐湖的玲珑、还有那来历连我也查不出的绿萝,哪一个武功比你差了?那她们却都比你懂得含蓄,记着,今天给你个忠告,锋芒太露了,也不是好事!我能够对你容忍,那是我毕竟还是你师傅,不会真的跟你计较,但别人,可难说了。”

他虽然对权势没有太大的野心,但也不想让一个小丫头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同时他也想借今天这事,对她一个警告,别把天下武林人士都小瞧了。

上官辕文说着,不理呆若木­鸡­的上官英,又转过身来,对着上官寰道:“父亲,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没有对这位徐公子有过一丝一毫的不轨,如果我当真做了这连禽兽也不如的事,我不但不配做这和平岛岛主之位,只怕是连老天也容不下我。至于我私下传他幻影虚渡,那是我的过错,与他无关,等下我自会向您请罪,领受岛规家法处置就是。但是现在,你们如果谁想伤他——除非是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说着也不理众人,径自拉过徐玉,向外走去,徐玉看了一眼上官寰气得铁青的脸,有意想要和解和解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但也明白,自己才的那个罪魁祸首,还是不要说得好,免得把事情越弄越僵,当即也只得随着他一同离去。

徐玉一路随他走了出去,两人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了西湖边上,上官辕文看着清澈平静的西湖之水,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对徐玉道:“高兴陪我坐坐吗?”

徐玉点了点头,道:“好!”说着,两人便一齐在湖边找了个地方,并排坐了下来,一时之见,却都没有说话,徐玉侧首看着他,眼见他剑眉星目,丰神如玉,当真是丰采夺人,但眉眼之中,却总有着一股浓浓的哀愁,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沧桑。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初谪仙子水柔会放弃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而选择了罗天魔帝?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徐玉终于按捺不住好奇,问道。

“什么问题?像灵犀匕这样刁钻的问题最好别问了。”上官辕文笑了笑,心中暗叹——如果能够常常和他这般谈谈心,那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但好象自己这么一点小小的心愿,也是奢侈。一旦等他见着了罗天魔帝,只怕自己想见他一面,也是很难,如果他知道了当初事情的所有经过,只怕他会——他没有再想下去,一股无能为力的感觉,再次向他袭来。

“不是!”徐玉摇头道,“我只是想问问你,那个罗天魔帝长相如何?”

上官辕文不禁苦笑,这个问题好象比那个灵犀匕更难回答,但又好奇的问道:“你怎么想到问这个问题?”

“我……我好奇!”徐玉问道,想到以前每每听人提起魔门中人,总免不了说他们如何如何的凶残好杀,在他的心目中,魔道中人必定个个长相丑陋,但合欢情魔却改变了他对整个魔道的看法,所以,他想问问,有个可能是他父亲的人,长相如何。

上官辕文想了想道:“我和他也有大概十九年没见了,想来这些年,他也老了,他年轻的时候,可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说到此,思绪不禁飞到了十九年前,在罗天魔帝的御兰园里,布置­精­致典雅的房间里一片狼藉,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具尸体,雪白的波斯地毯上布满了猩红的鲜血,罗天魔帝怀里抱着一个美胜天仙的绝­色­女子,不停的以本身的真气,强行输入她的体内——他不知道,那天他们俩是怎么挺过来的,这两个一正一邪的绝顶高手,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平时所有的成见,以及千年不止的争斗,不停的轮流将真气输入她的体内,企图挽回她年轻的生命。但是,人又岂能跟天斗,纵使他们平时可以呼风唤雨,甚至主宰他人的命运,但还是没能挽回自己最心爱女人的生命。在那个秋雨绵绵的黄昏时分,她结束了她美丽年轻的生命,回光返照的最后一句话是:“孩子……”他觉得,那天——整个天似乎都在流泪。

第八章

徐玉呆了呆,没想到罗天魔帝还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看着上官辕文道:“比你如何?”

上官辕文再次被他问住,思绪回到了现在,看着他酷似谪仙子水柔的那张俊脸,温和的笑道:“当然比我强多了。”

徐玉摇头,不敢相信,道:“我不信!”

“你的好奇心也太强了,将来你总是要见着他的,等见着了他,你不就明白了,现在别问这个,我郁闷。”上官辕文摇头道。

“好吧!”徐玉点了点头,原本还想问一点关于罗天魔帝以及他自己和水柔之间的事,但显然,他并不想说。事实上他哪知道,因为这个问题是他问的,要是别人,上官辕文别说回答,有可能就是一怒之下,赏他个大耳刮子,这简直就是在往他的伤口上洒把盐,在和平岛上,就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罗天魔帝”四个字。

两人又坐了片刻,徐玉再次按捺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传我幻影虚渡,你和平岛绝学众多,若是果真表示歉意,随便传我一两手武功招式就是了。”心中却在想,“你当真有过歉意吗?为什么非传我这个什么幻影虚渡?害得你父亲都从和平岛追了过来,还误会我和你有什么……”

上官辕文苦涩的笑了笑,道:“徐玉,你好象忘了,当时我传你幻影虚渡的时候,你内功被废,我如何传你别的武功,传了又有什么用?我想来想去,就幻影虚渡不需要高深的内功支持。”

徐玉顿时呆住,他几乎忘了——不错,当时的他,确实不能修炼别的武功,而幻影玄渡,虽然也需要内功的辅助,但如果没有内功,也一样可以将其发挥五至七层功效,他可是用心良苦,却还不断的被自己误会,想到自己曾派人跟踪打探他,心中不禁后悔谴责不已。

上官辕文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接着说道:“我也不防老实告诉你,我几乎是从扬州一路跟踪你过来的,但我还是担心你会出事,教了你幻影虚渡,就是让你在危急的时候好逃命。”说着又低低的叹道,“如果将来罗天魔帝承认你的身份,想杀你的人多得是,而我作为和平岛主,也就不能再公认护着你,我希望你能平安无事,你知道吗?”

徐玉心中一震,想到他屡次出手搭救自己,本以为是巧合,没想到原来他竟然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也是第一次,上官辕文毫无掩饰的表示了对他的关注,他心中不禁感动莫名,想了想道:“为什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欠你太多,只盼着今生能够还清。”上官辕文低低的叹息。

不知为何,徐玉突然能够清楚的感染到他心中的悲苦和无奈,这个别人眼中光辉耀眼的和平岛主,却几乎也同样有着别人几乎没法想象的无奈,到底他当年与谪仙子以及罗天魔帝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恐怕不是单纯的爱恋仰慕那么简单吧?尽管他很想知道,但他也明白,上官辕文看样子是根本不愿提起,问了他也不会说,只会徒增他心中的痛苦。

徐玉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你不用如此,尽管我不知道你以前的事,但是,我只知道一点,你不欠我什么,你不用这样痛苦自责。”

上官辕文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道:“我没事,你别安慰我——我今天很失态,是不是?”

“没有!”徐玉忽然想到一事,忙问道,“你刚才说领受岛规家法处置,是什么意思?你会受到责罚吗?”

“没什么,岛规吗?是人定的,当然也就可以改,我好歹还是和平岛主,没人能把我怎么样。但我今天把我父亲气坏了,家法是再所难免了。”上官辕文似乎突然心情好转,笑道,“怎么,你担心我?”

徐玉点了点头,问道:“那你父亲会怎么处罚你?”

“最多赏我一顿鞭子,还能怎样?”上官辕文毫不再乎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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