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赵胤熙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忍住了,隔了好一会儿,方才道:“令师现在可好?”
“不劳牵挂,家师好得很!”绿萝冷冷的道。
对于的绿萝的无理,赵胤熙也不介意,竟然大笑道:“好,你不愧是他的好徒弟,和他一样的高傲!若是见到令师,就说我赵胤熙问好。”说着顿了顿,话锋猛得变冷,“顺便告诉他——别忘了昔日承诺,我虽然不介意,但并不代表别人也不介意。”
绿萝原本秋水般纯净的美眸陡然变得冰冷,紧了紧手中的碧玉箫,望前跨上一步,冷然道:“阁下这算是威胁?”
看着她扬起的眉,隐含着不羁的挑衅,赵胤熙忍不住冷笑,道:“那又怎样?”
“以剑问天!”绿萝沉声说道,“我倒要看看,阁下有什么本事?”
“好好好!”赵胤熙仰天大笑,半晌方才止住道,“看样子这么多年他还是不甘心啊,这次是有备而来——以剑问天,难道他真的就不能放弃,还是那般的看不开吗?”
绿萝没有说话,事实上她也不知道师傅和这赵胤熙之间有什么过节,但现在可以肯定,他们一定是有关联的。否则,这个中年人怎么会在几招之中,就看出了他们师承来历?连上官辕文也猜不出他们的师承,这个赵胤熙却一眼看穿,所以,几乎可以肯定,他和师傅一定极熟。
赵胤熙没有再说话,看了徐玉一眼,忍不住问又道:“徐玉?”
徐玉点了点头,答道:“不错!不知有何赐教?”
“能不能问个问题?”赵胤熙的目光闪烁,似乎心中在犹豫着什么?
“请问!”徐玉道,他实在想不明白——他应该是和上官辕文等同属于一个境界的高手,为什么江湖中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还是他真的不算江湖中人?猛得想起了他的义父秦无炎,一样的高手,在江湖中不也是默默无闻吗?也许,江湖并不能够概括所有的武林人士。
“你是不是谪仙子的儿子?”赵胤熙想了片刻,还是问道。
徐玉迟疑了一会方道:“应该算是吧!”
赵胤熙苦笑道:“应该算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也不能确定!”徐玉回答道,难道这个人也认识谪仙子?显然是的,否则,他怎么会问这样的一个问题呢?而且还问得如此的郑重,现在的他,看起来和那天在西湖边上,几乎是判若两人。
赵胤熙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告辞!”他竟然说走就走,当真潇洒得很,好象天地之间,都没有羁绊得了他的东西。
“我们也走吧,我饿了!”绿萝看着他登车远去,低声说道,口中说着,便当先一步,跳上了徐玉的车上。
徐玉聪明的没有再追问那个关于赵胤熙的事,午饭过后的珠宝拍卖,依然没有什么特色,他想着要买几见别致的首饰到京城后送给欧阳明珠,却没有看到满意的。而赵胤熙却没有来,徐玉左边的位置一直空着。
绿萝告诉他说——珠宝拍卖只有到了第三天,才会有真正的高价物品出现,动辄百万计的珍宝比比皆是,让他别担心买不到好的,而第一天来得人也不多,只有等到了第三天,才会有爆满之局。
因此,在第一天珠宝大会沉闷的结束后,徐玉和曾大牛、绿萝告别了声,就径自回了水云轩,他回去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媚儿和若兰等五人也一并回来了。
徐玉顿时精神一振,招呼着众人坐下,然后吩咐小丫头把门都关上,媚儿看着他如此的郑重其事,知道他必定有着重要事情要说,当即微微的皱起了眉头,想到前几天他让自己打听的事,便率先说道:“你找我们,是不是为了那个叫秦无炎的人?”
徐玉点头道:“有一半算是,我让你跟踪他的事,怎么样?”想到秦无炎不但收了自己为义子,并且还把大量的资金供自己使用,而他却还派遣人员跟踪于他,心中颇觉得过意不去,但这个人的来历实在是太神秘了,而且他给自己的感觉太奇怪了,那中似曾相识的熟识。那种由心底最深处滋生出的感觉,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他自己,他本能的感到——这个人肯定和他有什么联系,他的出现,并不是偶然。
媚儿庸懒得靠在椅子上,徐玉终于有点觉醒了,至少他知道开始怀疑别人,看了看侍立在他身边的即莲,已经正襟危坐在他旁边的如兰,似菊和若梅分别坐在了自己的下手,想了想终于道:“徐公子,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请问!”徐玉目光中精芒一扫而过,今天的媚儿有点奇怪,他很细心的注意到了她对他的那个称呼,“徐公子”,自从他接任合欢门门主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这样称呼他,感觉很疏远的在划分着界限,她是否也和他一样,觉得是到了挑开天窗说亮话的时候了。毕竟,珠宝大会结束后,他们就得分开,若是不把话现在挑明了,以后恐怕会有麻烦。
媚儿端起茶杯来,慢慢的呷了一口,借此掩饰着心中的不安,毕竟,她现在的所为,好象已经和当初情魔的遗愿出现了背道:“公子到底怎么看待合欢门?”她小心的注意着自己的措词。
徐玉挑起了眉头,问道:“什么意思?”
媚儿又沉思了片刻,终于道:“公子是聪明人,媚儿也就不转弯抹角,直接说了,还希望你莫要介意!”
徐玉点头,道:“好!我也希望我们之间爽快的说个清楚!”他也很想知道合欢门到底把他这个门主置于何地。
“那就好!”媚儿看了如兰等人一眼,又道,“我们姐妹商量了一下,若是公子愿意挑起合欢门的重任,我们自然是欢迎之至,从今往后,自当把你当做门主看待,忠心效忠本门,绝无二心,也绝对不敢再对公子有所隐瞒;若是公子看不起合欢门,当我们是淫妇荡娃,不屑一顾,那原先师傅所托,一切作废——媚儿可以在此代表师傅。”说到这里,她略犹豫了一下,又道,“你也不用为师傅因给你筑基而赔上了性命内疚,因为师傅是被人挟持,他只不过是还清了别人的债,从此走得从容,毫无牵挂,你反而是成全了他老人家。”
徐玉心中一惊,怪不得情魔当初明知到给他筑基后会出现那种情况,却依然给他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恢复了武功,他看好的并不是他的俊美外貌,也不是什么天生资质,就算当时的他是一个街头的乞丐,他也会给他恢复武功,他只是遭他人挟制,并不是单单的为了他——他似乎不应该感谢情魔,而是应该感谢那个幕后挟制他的人。理论上是如此,但是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竟然升起了一股恨意,他恨那个多管闲事的幕后人。
徐玉深深的吸了口气,紧紧的盯着媚儿问道:“若是我当真愿意执掌合欢门,而不是因为师傅临终而托,你当真愿意把门中一应大权交给我吗?”
“当然!”媚儿回答得斩钉截铁,坚定的道,“这要你愿意真的执掌合欢门,媚儿愿意至死相随。公子若是不信,媚儿现在就发下血誓……”口中说着,便从腰际抽出了一柄小小的匕首。
徐玉忙着一把从她手中抢过了匕首,沉声说道:“不用发血誓,我相信你,如此就好!”他的目光慢慢的扫过另外四个女子,当即坚定的说道,“从今天起,我徐玉——就是合欢门主,只要有我活着一天,就绝对不会让合欢门受到任何的侵害!”
“公子!”媚儿站了起来,盈盈的拜了下去,美丽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心中大叫道,“师傅——他终于认定了合欢门,你的心愿终于实现了!”
“还叫我公子?”徐玉笑道,一边扶起了媚儿,然后道,“大家坐下,我有事情要说!”
“门主请吩咐就是!”媚儿拟去了眼角的泪水,她盼了这么久,徐玉总算是认可了合欢门,师傅的心愿算是达到了,自己的一点私心也算是满足了,还有的就是如何在这纷乱的江湖中谋取利益。
大家重新坐定,有了合欢门支持,徐玉心中大定,他的计划算是可以实施了,若是今天媚儿依然向以前那样含糊,他还真的无能为力。就算他将来拥有绝世剑法,练成奴剑之术,有些事,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做的。
“后天晚上,我和阿大连夜起程,赶往京城;而你们五人,则调集人马,前往柳州,给我灭了幽冥鬼府,我们抢在罗天圣教之前,把鬼府给吞了!”徐玉的嘴角浮起了一丝邪笑,让他原本俊美的脸充满了魅惑之力。
第二章
媚儿吃惊的看着他,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温和善良的徐玉吗?他竟然想吞了鬼府?一瞬间,她有着一种错觉,眼前的这个人,已经变得陌生不在熟悉。事实上,她只是不了解徐玉,他虽然没有什么争霸江湖的野心,但也绝对不甘心遭人愚弄,这些日子以来,他所碰到的高手无数,让他在无能为力的时候,终于激起了他潜伏在心底最深处的不羁与孤傲,他要反击了。而吞了鬼府,他才多少有一点资本与罗天圣教对抗,与众多的江湖势力一争胜负。从罗天魔帝的那份信中,他根本就不敢对这个父亲包太大的希望。
吃惊归吃惊,心中却在飞快的盘算他的这个攻打计划是否能够成立,她必须为合欢门众多弟子考虑,想了片刻终于道:“鬼府的实力和我们在伯仲之间,若是贸然进犯,恐怕未必讨得了好,更别说吞了它了!”
徐玉忍不住笑了起来,道:“那是当然,没有把握的仗我们不能打。所以——”
“所以怎样?”媚儿急问道。
“所以,我们必须要调虎离山。”徐玉轻轻的喝了口茶,放下了茶杯,盯着杯中的茶叶,接着道,“你说——楚鸿回到了鬼府,会不会把我们的杭州的事都说出来?他有几成不说的可能?”
没有等媚儿回答,徐玉又淡然的笑道:“楚鸿回到了鬼府,而幽冥鬼姥却死在杭州,就算他不说,那位鬼府府君也绝对会问个究竟。或许死个人对鬼府来说不算什么大事,但当年的幽冥鬼姬遭罗天魔帝悔婚并着实羞辱了一翻,这么多年来,连幽冥鬼姥都念念不忘,若是她知道当初那个横刀夺爱的谪仙子之子如今进京认祖归宗,她能放过他吗?”
媚儿长长的叹了口气,胸口急剧的起伏着,她觉得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吃惊的说道:“你的意思的用你自己做诱饵,引幽冥鬼姬离开鬼府,我们趁虚而入?”
“没错!”徐玉点头道,“我敢保证,楚鸿回去以后,必定把幽冥鬼姥和梅大夫的死全都算在我的帐上,保管让幽冥鬼姬怒火冲天的同时也心生顾忌,但却绝对不会甘心就此罢休,必定会带着鬼府高手在上京的半路拦杀我,因为我如果到了京城,和罗天魔帝一但会合,她想要杀我的机会就渺茫得很,这也许是她唯一的机会,如果我是她,我也不会放弃。当她带着高手离开的时候,鬼府的总部必然空虚,实力大降,你正好带着人一举吞了它。而且,我知道你和鬼府很熟,对于鬼府总部的一些部署想来也不会陌生吧?”
徐玉说得漠然,仿佛在说着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事情,好象忘了,他就是那个鱼饵——弄不好随时会被大鱼吞了。
媚儿点了点头,她对鬼府确实很熟,想到要和自己原本的一些朋友为敌,心中免不了颇为难受,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经过了这次事情过后,她和鬼府,算是没有什么牵连了。然而徐玉好象忘了一点,鬼府之毒,冠绝天下,绝对不是好对付的。
“我只是担心鬼府的毒药不好对付,别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这要幽冥鬼姬不在鬼府,我有把握把它给灭了!”媚儿的嘴角浮起了冷酷的笑意。
“鬼府之毒,你放心好了,我找到了它的克星!”徐玉笑得得意,天蠡门的那个老毒婆子欠着他的人情,正好要她还上,如果自己再许以重利,想来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媚儿扬起了眉,目光中露出了询问之色。
“天蠡门!”徐玉淡然的从口中吐出了三个字。
“主人!”即莲Сhā口说道,“我反对这个意见!我知道主人你是为了合欢门打算,但这个战略一点也不完美,我反对!”
如兰也点头道:“不错!莲儿说得对,按主人的提议,我们确实可以趁机灭了鬼府,但主人却太危险,幽冥鬼姬的武功我是知道的,以主人现在身手,大概勉强可以打个平手,若是她身边还有别的高手相助,主人则危耶,我们不能让主人冒这么大的险,合欢门也冒不起这个险。”
徐玉点了点头,这其中的危险,他自然知道,但是,他也有他的打算,当即看向了媚儿道:“媚儿,你以为如何?”
媚儿沉思了片刻,终于道:“门主高略,恐怕不是媚儿所能揣测。但如果门主没有万全之计,我也反对这样做!否则,就算我们吞并了鬼府,却又有何用?”如果门主都让人家给做了,就算合欢门吞并了鬼府,只怕也会再次成为别人口中的肥肉,媚儿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未必保全得了合欢门,尤其是树大招风。
“我让你跟踪秦无炎,你那边有消息吗?”徐玉突然转变话题,问道。
媚儿一时颇为不适,愣了一下方道:“有!”
“怎么?他是去了东海吗?”徐玉问道。
“没有,他根本就没有去东海,他应该是去了京城!”媚儿回答道。
“那就好,我的安全你们不用担心了,至少我知道,有人绝对不会让我轻易的死掉,以致坏了他的全盘计划。”徐玉笑了起来,果然不出他所料,秦无炎根本就没有回什么东海,而是去了京城,那么,他去京城的唯一目的,应该就是罗天魔帝,他想要利用自己去结识魔帝,尽管徐玉还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在没有见着罗天魔帝的时候就死去,因为只要他一死,他就少了一座桥梁,他甚至不惜用二百万两黄金来稳住自己,可见自己在他心中的利用价值极大,他是无论如何,也会保住他的安全的。
既然秦无炎可以用他来结识罗天魔帝,他为什么就不能用他来保住自己的小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候就是建立在相互利用之上的。
“这个叫秦无炎的人神秘得很!”媚儿沉思道,“江湖中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那个赵胤熙你有没有听说过?”徐玉问道。
“没有!”媚儿叹了口气道,“这些人就像是突然从地下冒出来的,以前江湖中可从来没见过这等高手,看样子真的应了那句老话——神兵现,江湖乱!”
徐玉看了看安静的搁在旁边的叶上秋露,心有同感。同时升起了一个古怪的念头,好象这一切动乱的根本,都是来自那个早逝的谪仙子,他的母亲。这些人,无一例外,几乎都认识谪仙子,但好象谪仙子只不过在江湖中昙花一现而已,她到底有何魅力,让当初的和平岛主以及罗天魔帝都为她疯狂呢?以致带动了正邪两道之间的争论?
看着徐玉没有说话,媚儿想了想,又把这几天收集到的情报整理了一下,说道:“门主,和平岛主是真的回了和平岛;但那两个和平圣使居然也在前天一起动身,目的地应该也是京城!”
徐玉点了点头,低声道:“京城这下子热闹了!”说完猛得精神一振,又恢复到刚才的话题道,“你们对我刚才对鬼府的事,可还有什么提议?”
“只要能确保门主的安全,我们没有意见!”媚儿看着如兰等人均点头后方道,此时,她心中开始佩服起徐玉来,这个表面看起来优柔寡断的公子哥儿,没想到骨子里也有着他阴狠的一面,而且居然想出了这般的妙计来,胆大而心细,看样子师傅确实选对了传人。在今天以前,她还只是仰慕他的人品风流,别的可就都是马马乎乎而已,最多就是女子一点私心情意。
“那好!”徐玉满意的点头道,“事成之后,你们立即来京城与我会合!鬼府的那些生意,能继续用的就用,不能经营的,就立即转卖了——还有,若是碰上了罗天圣教的人,千万别起冲突!”
媚儿点头答应着,问道:“我们后天晚上连夜走吗?”
徐玉点了点头道:“没错!厉月儿失踪了,樊老太婆在这几天找不到人,必定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所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大抵上她不会留意你们,我才是他主要的目标。你们得想想办法,让她也去京城,对了,那两个木头怎么样了?”
媚儿闻言笑了起来,姹女媚心大法之下,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神魂颠倒。当然,碰到徐玉这样的怪人除外。
“那两个木头听话得很,怎么?门主想利用一下吗?”媚儿问道。
“这个倒不必了,你只要不着痕迹的告诉他们,厉月儿让人给抓去了京城就行了!”徐玉笑道,让那个老太婆也一起去凑凑热闹吧,而且,如果运用得当,也许在路上还可以帮他牵绊幽冥鬼姬。
徐玉在满脑子算计着别人的时候,却不知别人也一样的在处心积虑的算计着他,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谁才是那个真正的胜者呢?
第三章
徐玉站起身来,来回的在房里不停的走动着,媚儿有点好奇的看着他,看他刚才在设计攻打别人时的那份从容此时已经荡然无存,俊美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无奈,甚至显得有点儿不安,一柱香时间过后,媚儿的好耐心全部被磨光了,纤纤素手掩口打了个哈欠,问道:“徐大公子,你来有没有什么别的吩咐,若是没有,我们姐妹还没有吃晚饭呢,你若是不请我们吃饭,那也别耽搁我们去楼外楼享受一下西湖水产。”
徐玉看了她庸懒的样子,两腮之上那微微的粉红,而性感的双唇却如同玫瑰花一样的色泽,诱人等很,最要命是时,也不知她是真的饿了还是故意,柔嫩的小香舌竟然轻轻的舔了一下嘴唇,这个天生媚骨再加后天的刻意修为,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出致命的性感。但可惜,他现在却没有心情欣赏这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叹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嘴唇动了动,却愣就是没有说出一句话了。
他的那四个丫头倒还好,媚儿不禁眉头深皱,到底有什么事让他如此为难,不便开口?这样一来,她的好奇心被提了上来,暗想着就算你想要招我侍寝,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合欢门本就主张合籍双修,门中女子并没有太多的贞洁观念,毕竟,她们大都出身青楼。不期心中一想,猛得脸上火热起来,媚儿顿时暗骂自己,想到哪里去了?
徐玉端起小几上已经半冷的茶来,狠狠的喝了一口,终于说道:“我想知道那个罗天魔帝的事!”
原来不是要她侍寝,媚儿先是一愣,心中颇觉失望,但又好奇,暗想着这事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随即想到那天晚上自己让他写信给罗天魔帝,他久久无法落笔的情景,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他怕罗天魔帝。
徐玉见媚儿没有回答,当即又问道:“你说,我到底是不是罗天魔帝之子?”
“如果杨先之所说的都是真的,你绝对就是罗天魔帝失散多年的骨肉,这一点几乎已经没有了任何疑问,天底下或许有相貌相似的人,但绝对没有胎记也一模一样的人。”媚儿一边玩弄着手中的茶杯,一边笑道,“怎么,你想问问你那个父亲大人脾气如何?好不好相处?”
徐玉苦笑了一下,尴尬的点了点头,道:“不光如此,我还想知道他的姓名,以及罗天圣教的实力分布,教中的主要骨干人物。”想到莫名其妙的跑出来了一个父亲,他那原本放荡不羁的本性就要受人管束,心中的那份郁闷,是可想而知的。而且,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他发现在他的潜意识中,他竟然颇为畏惧这个罗天魔帝,不光是他在江湖中的名声地位,而是那种与生具就的为人子对父亲的畏惧。
媚儿点了点头道:“这事就算你不问,我也要说,尽管这是罗天圣教的绝密资料,但我们合欢门也不是全都是吃素了,所以我们多少知道一点。”说到这里,她的脸上有着明显的得意。
“媚儿姐姐,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吧!”即莲催促道,“我们也想知道呢,这个魔帝可还真够神秘的。”
即莲看到徐玉眸子里流落出的殷急企盼,忍不住帮他问道,媚儿看着即莲一直站在徐玉身边,一双眼睛刚才一直饱含柔情的看着他,她本是风尘中人,平时阅人无数,自然看得出即莲对他有情,但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当即心中一动,忍不住打趣道:“不是你想知道吧?你若是想知道,以前为什么不问,怕别人着急,你心痛了?”
徐玉的面皮可没有她厚,闻言顿时俊脸微红,干咳了一声道:“媚儿……说正题吧。”
媚儿心中好奇无比,实在想不明白,到底要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让他动心,原本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徐玉是嫌她出身风尘,所以看不上眼。但即莲不同,虽然她名义上是师傅的侍妾,但一直到送给徐玉为止,她都还是女儿身,为什么他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这个呆头鹅就是不动心呢?她背着徐玉查过玲珑,才发现他们之间真的如徐玉所说,清清白白,好象没有一丝的儿女私情。而当徐玉让她调查曾大牛的时候,她有一并假公济似,把绿萝的感情史也大大的查了一翻,当然,好象绿萝对他倒有那么一点意思,而他给人的感觉,依然是若即若离,实在琢磨不透。
以着她的阅历,她当然看得出,徐玉并不是未经人事的童子之身,这也就更让她觉得奇怪,就她对徐玉的了解,他的绝对不会前去嫖妓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闯进了他的心房,与他有了鱼水之欢。当然,她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徐玉第一次是在“乱性”的药物之下,和欧阳明珠有了一段露水姻缘,也正因为此,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始终横亘在他心中,成了他一辈子也无法遗忘的梦魇。
心中一边想着,媚儿整了整思路,还是说道:“罗天圣教这些年来,势力已经发展到了空前未有的状况。令尊大人——根据我们的秘密情报,他竟然是当今权倾朝野的——汉王。”
徐玉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响,只差点又要向那天接到罗天魔帝的书信时一样,连人带椅子全都摔倒地上,总算强制的压住了心中的震惊,问道:“你说——我的父亲,他竟然出生皇室?”他虽然自幼在偏僻的昆仑山上长大,但汉王的大名,却有是听说过的。如今的皇上并不怎么理政事,所有的国家大事,几乎都是这位汉王在料理,几乎可以说,如今的这位汉王,权势比之当今皇上尤有过之。当然,他所知道的这些也只不过是江湖传言,真实情况到底如何他并不清楚。
媚儿点了点头道:“这个消息绝对可靠,当今的汉王就是罗天圣教的教主罗天魔帝,你若是认祖归宗,就是一位小王爷了。”
徐玉一脸苦闷的挥了挥手道:“别取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他头痛啊!怎么会这样?罗天魔帝竟然会是权倾朝野的汉王,他出身皇室?想起自己身上的那个龙形玉佩,猛得想起了师娘和小师妹当初的打趣,没想到如今竟然变成了事实。
媚儿听他想询,无奈的摊了摊手道:“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我刚才说过,这是罗天圣教的绝密,江湖中知道的人极少。就算有人知道,也没人敢乱嚼舌根,一个罗天圣教就足够让武林宵小禁言,加上汉王的身份,大内探子无孔不入以及契而不舍的精神,谁嫌命长了?到底令尊是如何坐上了罗天圣教的教主之位,却又成了汉王的,恐怕除了他自己,就只有他的几个心腹知道。”她说到这里,顿了顿道,“徐玉,你的性子要改一改,你在江湖中傲惯了,将来见着了魔帝,恐怕他未必喜欢。这些年来他独揽大权,性格也未免专制了一点,若是你不知收敛,将来相处,恐怕要吃亏。这个可不是武功能够解决的事,别说你现在的武功远不如他,就算你武功胜过了他,难道令尊大人大叫着要家法侍侯的时候,你还能拔剑相向吗?”
看着徐玉变得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媚儿在肚子里笑得抽肠大结,果然被她料中了,徐玉确实惧怕这个从未谋面的罗天魔帝。
看着媚儿以及如兰她们眉眼之中尽是笑意,徐玉只有苦笑的份,不管在个罗天魔帝是什么身份,在朝廷中有着多么高的地位,或者说怎么个不好相处。在他眼中,他总是他的父亲,无论如何,他也要去见上他一次,这是一个做人子应尽的义务与孝道,若是他原本一直拌在他身边长大,或者今天就没有了这等矛盾的心情,但是,他自幼就离开了,这个父亲,在他心中,陌生得很。小时候,他曾不止一次幻想过自己的父母是谁,为什么要抛弃他?若是说他的父母只是普通的贫民,养不起他而将他遗弃,一如阿大的父母一样。他都可以接受,但是,让他接受罗天魔帝和谪仙子这等江湖中的传奇人物是他父母的事实,他却委实感到为难。
然而,问题又来了,既然他的父亲是罗天魔帝,还是堂堂一个王爷,怎么会让人在京城中追得落荒而逃,还带着自己?最后甚至在无法保全自己的情况下把他托付给了师娘?
“公子,有客人来访!”正当徐玉满腹疑团的遥想着当初的情景的时候,门口小丫头敲门回道。
客人?徐玉皱了皱眉头,天已经晚了,这个时候,会有谁来?当即隔着门问道:“是什么人,你问清楚了吗?”
“是位姓赵的大爷,他说他是公子的朋友!”小丫头在外答道。
第四章
姓赵的?他认识的姓赵的就只有一个赵胤熙,但却不是朋友。心中根本就不想见这个人,但理智却告诉他——见不见他,现在可由不得他做主。那个赵胤熙硬闯水云轩,恐怕没人拦得了他。想到这里,徐玉只得说道:“请他进来就是!”
“不用请了,我已经来了!”说话之间,门已经被推开了。赵胤熙站在了门口,他竟然没有带随从,孤身而来,倒是出乎意料。
赵胤熙见房中摆设精致典雅,雕花天花板上垂吊着两只琉璃大宫灯,加上五位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在坐,整个房间给人的感觉就是春色无边,心中不禁微微的开始羡慕起徐玉来,暗想着这小子艳福不浅啊。
徐玉站起身来,全神戒备,心中思忖着他秉夜来访的目的,赵胤熙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上门是客,徐公子难道要让我站在门口说话吗?”
徐玉洒脱的笑了下,漫不经心的道:“赵先生刚才不是已经闯进了水云轩了,自然也没有把我这个主人放在眼中,此时又何必如此客气?”
赵胤熙听得出他的讽刺,以及语气中那绝对的不欢迎,却也不在意,一脚跨了进来,当即走到徐玉跟前,在他刚才坐的椅子上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他倒还不是普通的不客气,随即竟然大刺刺的对站在旁边的即莲狠命的看上了两眼,完全是一副急色鬼的样子,让人不得不怀疑他这辈子是不是没有见过女人?即莲厌恶的瞪了他一眼,往后退了一步。
赵胤熙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看了看,没见她带着那副自己花了二十万两银子买下的镯子,心中颇感失望,看着即莲因被自己握住了小小的柔胰,顿时满脸通红,焦急的看着徐玉。
徐玉眼见他竟然在水云轩调戏即莲,不禁怒火中烧,猛得拔出叶上球露,绿芒暴涨之间,砍向了赵胤熙的手臂。
赵胤熙吃了一惊,一来没有防备,二来他也没有料到徐玉会有这等过激的行为,想要闪避,已经来不及,当即身形一动,不退反进,修长的十指如同莲花绽放,猛向徐玉的剑刃上弹了过去。他竟然空手抢进了徐玉的宝剑锋芒中。徐玉倒吸了口冷气,长剑原势不便,好象非得砍下他一只手来才甘心。
“铮”的一声轻响,赵胤熙的手指飞快的在叶上秋露上弹了一下,顿时将徐玉的剑势震得略偏了偏,但即使如此,他的左手手臂上,还是让锋利的剑锋拉出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徐玉持剑而立,冷冷的看着他,而媚儿也站了起来,全神戒备,随时准备着扑过来找他拼命。赵胤熙低头看着自己手上慢慢渗出的鲜血,当即也不理徐玉等人,慢经斯条的把已经被剑锋划破的袖子撕了下来,裹住了伤口,这才抬起头来道:“徐公子,我没有恶意的。”
徐玉冷哼了一声,怒道:“你上我门来,欺我丫头,居然还说没有恶意?”
赵胤熙叹了口气,半晌方才沉声道:“徐公子,我今天前来,并不是挑衅来着,若是我真的有意为难,凭你现在的武功,恐怕未必是我的对手,我就算今天强抢了你的丫头,你也一样没办法。”
徐玉怒道:“你若是今天想要带她走,除非是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赵胤熙眼见徐玉已经动了真怒,倒没料到这个丫头对他这般重要,当即摇头道:“我见过的美人多了,并不在乎这个青涩的小妮子,虽然她看起来比较清纯,但还没有漂亮到能够让我不顾一切也要一亲芳泽的时候,所以你大可放心。”
徐玉见他如此说法,当即又冷然道:“那阁下秉夜来访,却不知所谓何事?”
赵胤熙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竟然又对即莲道:“好姑娘,麻烦你给我倒杯茶来,恩,要明前的龙井,梅花雪水泡之!别说没有,我可是听说过了,徐公子这里有的是好茶啊!”
即莲看向了徐玉,他的这个要求并不算是过分,但要吃好茶,烹茶手续却比较烦琐,一时半刻恐怕不得好。梅花雪水虽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如今却是春暮夏初,虽然南宫先生上次曾让人送过来旧年储的一小瓮,然上次徐玉好玩,已经烹茶享受了,这会子却哪里还有啊?这人也不知怎么知道他这里有好茶的,而且还特特的指明了好梅花雪水。
徐玉心中一动,若有所思的看了赵胤熙一眼,却见他又不着痕迹的向他使了个眼色,心中多少已经明了他来的目的,当即对即莲道:“即莲,你和如兰俩去南宫先生那边看看,是不是还有向他上次送我的梅花雪水,若有是话,就请他再送我一瓮。似菊去把那个红胶茶炉生起来,准备烹茶。媚儿,麻烦你和若梅一起去准备一下晚饭,大家都没有吃饭,想来也饿了。”
媚儿等答应了一声,当即按他的吩咐,各自去忙了。临走的时候,媚儿向他使了个眼色,徐玉明白,就是让他防着点赵胤熙。
眼见众人都已出去,屋里就剩下了他们俩,徐玉也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说道:“好了,她们都走了,阁下有什么话不防直说吧!”
赵胤熙没有回答徐玉的话,而是看着媚儿等人的背影叹息道:“你可真的好福气啊,身边有这么多的美女相伴。”
徐玉放下脸来,沉声问道:“阁下到底有什么事,若是没事,还请自便吧。”
“呵呵!”赵胤熙出乎意料,脾气好得很,丝毫也没有当初初见时的那份骄狂,只听他又说道,“我还没有喝到好茶,你怎么就要赶我走了?”
“我们不是朋友!”徐玉冷冷的道,暗想着我的茶可是用来待客的,不过向你这般的恶客,还是少交为好。
赵胤熙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们不是朋友。”
“说你的来意吧。”徐玉对他的转弯抹角颇觉讨厌。
赵胤熙苦笑,心中却如同翻倒了五味瓶,酸甜苦辣缤纷而致,想着天下不知有多少人平时想见他一面都难,如今自己厚着脸皮上门求见,他竟然一个劲的想赶自己走路。顿时心中颇为感慨,但还是说道:“好,我也不再废话了,直接说来意吧,你真的是谪仙子之子?”
果然,他也是为了这个来的,当即冷笑道:“我倒希望我不是,可以少一点麻烦。”省得有莫名其妙的人跑来找麻烦,徐玉在心中暗道,同时第一次开始抱怨那个从未谋面的母亲,她当时难道就不知道收敛一点,尽惹些厉害人物,如今祸及于他。
赵胤熙看了他片刻后方才道:“我只见过她一次,上次在西湖边见着你的样子,总觉得眼熟,过后才想了起来,希望你别见怪。”
徐玉心中一动,试探的问道:“也就是说如何你早知道我可能会是谪仙子之子,你也就不会去找我麻烦了。”
“我并没有找你的麻烦!”赵胤熙否认道,“当时我见你在西湖边吟诗,有着那么几分才情,又见你相貌俊美,所以有意结交,并无恶意,倒没想到引起了误会,也许是我的方法用得不对吧?”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人敢违背他的意愿,所以,在不知不觉间,也养成了他狂傲的性子,一切的以自我为中心。
徐玉并不知道这些,当初他直觉的对这个人的言辞反感,所以即使是今天他登门拜访,他依然对他心存芥蒂,听他说完,冷冷的道:“你这算是道歉,看在那个谪仙子的份上!”他可还没有自大到以为凭着他在江湖中的面子,能让眼前的这个人有所顾忌。
“道歉?”赵胤熙摇头,道,“就算是你的母亲,我也不会道歉。我只不过是怕……”
说到这里,他猛得打住,徐玉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问道:“怕什么?难道以阁下的武功,在这江湖中还有惧怕的人不成?”
赵胤熙尴尬的笑了笑,道:“徐玉,别提这个——我来这为了一件事,那就是若是我们以后相见,杭州的事你就当没发生过,我希望你别对任何人说起我们之间的事,尤其是那天在西湖边的事?”
徐玉扬起了眉头,这等丢脸的事就算他不提出,他也不会说,但是,他怕什么呢?很显然,原本这个赵胤熙根本就不在意那码子事,他在意是在知道了自己是谪仙子之子后,他和谪仙子又什么关系?猛得心中一动,他已经明白,他怕的人是罗天魔帝,但是以他那么高的武功,那么狂傲的性子,怎么会惧怕罗天魔帝?想到他的那个外号——影魔帝,难道他与罗天之间有什么关系不成,所以让他颇为顾忌?同样以魔帝为称号,在江湖中这应该也算是犯忌,既然罗天魔帝从来没有追究过,那就证明了一件事,他们之间一定有着某种关系,这也就是他极有可能是罗天圣教中人。
第五章
想到这里,徐玉笑了起来,看着他半试探的问道:“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吗?”
赵胤熙呆了呆,似乎没有料到他会有此一问,但却还是爽快的答道:“当然,江湖虽大,但冤家路窄,谁敢保证什么?”他倒也承认他与徐玉是冤家。
徐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片刻,终于问道:“我记起来了,你好象告诉我你在江湖中有一个外号,叫什么‘影魔帝’,对吗?”
“没错!”赵胤熙点头道,心中这时却一个劲的后悔,当初干吗嘛要告诉他这个外号,想来他已经从他的这个外号中猜出什么了。
“你是罗天圣教中人?”徐玉也不再转弯抹角,直接问道。
“是!”赵胤熙沉声说道,“怎么?你是不是想着将来见着了令尊,在他面前告我一状,报复与我?我告诉你,如果你有这个心思,我劝你早打消了为是,我在圣教中身份有点特殊,就是令尊,也约束不了我。但是你——以你现在的性子,可实在不怎么对令尊的脾胃,只怕将来若是相认,也有你好受的。”
徐玉沉思了片刻,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忍不住问道:“你和他很熟吗?你在罗天圣教中是什么职位?”
“我是圣教的副教主,和令尊当然也熟得很,但我们性格不和,我比较懒散,把教中事物一概交给了他,这些年来他意见大得很,一直想捏我的错儿,幸好我机警,没什么把柄让他抓住,你别告诉他这次我来杭州的事,将来你们父子相认,令尊若是哪天脾气上来,大叫着家法侍侯的时候,你可以过来找我帮忙说情。”赵胤熙颇觉尴尬的笑道,身份特殊是一回事,但如果真的惹毛了那位教主,恐怕他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徐玉心中一凛,没想到这人竟然是罗天圣教的副教主,换句话说,就是他在罗天圣教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难怪他有这么高武功,以此也可以估测一下罗天魔帝的武功,想来恐怕比他还要略胜上一筹。只是他现在却没有心思考虑这个,而是不知他说得那个罗天魔帝的脾气之事,是真的还是假的?想了想终于按捺不住好奇,问道:“别提现在我到底是不是他的子嗣,就算是,我这么大了,难道他还会真的常常动用家法不成?”好歹也好顾点他的面子。
赵胤熙苦笑道:“这个可说不定,你是他最心爱的女人所生,你母亲又早死,你自幼流落江湖,或许他可能看在谪仙子的份上,偏爱你一点也是有的。他有一个侄子,比你略大,自小便父母双亡,跟着他过日子,从小到大,没少挨他的板子,硬是被他管教得如同一个中规中距的小老头一样。偶尔我看不过,说他两声,他却说什么‘不严不成器’。”说到这里,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自从谪仙子过世后,他的脾气就越来越孤僻了,谁的劝说他都不听,这近二十年的时间,我几乎没见他笑过,也许将来你回去后,他会高兴一点。”
原本他只是想来告诫一下徐玉,让他别说出他在西湖边戏谑他的事,罗天魔帝对别的事或许都不在意,但他可不敢保证,他在不在乎这个流落江湖多年的儿子,还是不要冒险的好。但不知怎么,说着说着,他竟然开始对着徐玉大谈起了罗天魔帝的私事来。
“能不能告诉我——关于他的一切?”徐玉咬着牙问道,他心中好奇,对这个可能就是他父亲的男人,这个传说中的魔道首领,他颇为向往的同时有极是惧怕,连他也说不明白,自己到底对这人抱着什么样的心态。
“杨先之没有告诉你?”赵胤熙不解的问道,“他可是令尊得意门徒,这些年一直由他负责追查你的下落,他难道竟然没有告诉你?”
“没有!”徐玉摇头道,“你们罗天圣教够神秘的,也许必须得等到确认了我的身份,才会告诉我一切吧,所以,你若是为难,也不用说,当我没问好了。”他反退为进,想着用这法子让赵胤熙说出他想知道的事,他看得出来,这人较重感情,任性而为,虽然和自己有芥蒂,但性子却率直得很,也许受不了自己的激将。
赵胤熙笑了笑道:“那个杨先之这次倒也学了乖了,没有令尊的指示,居然不敢乱说,连你也保密。但既然他不说,我倒也不能多说什么了,毕竟,这是你们的家务事。你别介意,令尊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在没有确定你身份的时候,若是让你知道了关于罗天圣教太多的事,将来若是一旦证实你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为了保全一些秘密,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
徐玉心中一跳,不错,这倒是一个问题,看样子那位罗天魔帝倒还没有到盲目寻找儿子的时候,还是防着一手,不愧是魔道之首。但他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非得让他去考什么科举?这和证明自己的身世好象没有什么关系?
赵胤熙见他低头不再答话,当即站了起来,道:“徐玉,记着了,将来见着了令尊,千万别说你曾经见过我,知道吗?”
徐玉点了点头,道:“这事不光我们俩知道,你手下的那些人你也最好让他们嘴巴严紧些,这事我也不想让那位魔帝大人知道。若他真的按你说得那样,恐怕不光你有过错,连我也免不了挨批。我在江湖野掼了,恐怕过不了那等拘束的日子,到时候还得劳你的大驾,常常给我美言几句才好。”在赵胤熙一口一个令尊说法中,徐玉也在他潜移默化中似乎接受了罗天魔帝是他父亲的事实。
赵胤熙忍不住大笑道:“好好好,一言为定!这次珠宝大会结束后你就上京吗?”
“嗯!”徐玉点了点头,如果曾大牛他们都走了,他也必须走,不光是为了做饵引开鬼府的高手,他还要避着点樊绮云,他可不想成了她的出气筒,想了想问道:“你呢?你回不回京城?”
“不!”赵胤熙摇头道,“我好不容易出来了一次,自然要好好的各处逛逛,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来江南了,我还要去下苏州,有点事,完了过后如果没有意外,就回去吧,到时候我们京城相见。”
徐玉答应着,心中却不禁在想着莫不成苏州出了什么大事?杨先之也去了苏州,而他——这个罗天圣教的副教主,居然也要去苏州,他可不怎么认为这是单单的巧合。
“那好!我告辞了,明天的珠宝大会上,别跟我捣乱了,凭合欢门的财力,恐怕还压不住我,最后还不是便宜了那些珠宝商。”赵胤熙想到这事心中也不怎么舒服,害他花了十几万的冤枉银子。
“当然!”徐玉笑道,“但你也自己注意一点分寸。”别见着人家美貌的姑娘就一副急色鬼的样子,这句话他好不容易才咽了下去。
赵胤熙焉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当即笑了起来,道:“跟你开个玩笑,你也当真?不过说真的,若是那几个丫头不是你的人,我是无论如何,也会想办法把他们弄到手的。”看着徐玉微微变色的脸,知道不能跟他开这方面的玩笑,他着实在意那几个女人——他不知道,如兰等人是情魔临终所托,在徐玉心中,这四人如同是他的妹妹,他又怎能容忍他人亵渎?
赵胤熙转变话题问道:“那两个人——就是今天坐在你旁边的那两个人,是什么来历?”
“你不是认识他们的师傅吗?怎么却又来问我?”徐玉不解的问道。
赵胤熙苦涩的摇头,道:“我是认识他们的师傅,我是想问问你知道不知道?”
“不清楚!”徐玉信口说道,“只因为我们大家年龄相仿,彼此还谈得来罢了,并不相熟。”心想着既然你们什么事都瞒着我,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们?
“你最好别和他们来往,他们的师傅是个非常难缠的人物。”赵胤熙警告似的说道,看着徐玉一付不以为然的样子,当即又道,“他们的师傅,武功可能还要在令尊之上,可以算是当今武林第一人了。”说到这里,眼中猛得闪过一丝伤感,无边的失落,顿时涌上了心头,这么多年了,终于见着了他的传人,证明着他还活着,但连他自己,也不知对于这个消息,是该欢喜还是伤心?
徐玉看着他脸上复杂之极的感情,想来他必定与曾大牛的师傅极熟,这两人好象有着几份相似,同样的武功高绝,同样的不怎么在江湖中行走,却又相互认识,真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从今天的情况看,实在分辨不出他们是敌是友。
“好了,我也要告辞了,你的那个茶看样子是吃不着了,那几个丫头个个对我有成见,包括你也不例外。”赵胤熙笑着,让原本就贵气逼人的脸更多了一层魅力。
徐玉看在眼里,心中却在想着,若不是你一来就表现得一付色鬼样,也许我倒是可以考虑将即莲托付给你,但如今别说即莲对他有成见,连他自己对这个人也没有丝毫好感,就算如今知道他是罗天圣教的副教主,在他的心底深处,却依然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让他感到极不舒服。
第六章
第二天的珠宝大会,虽然有着几件难得一见的珍宝,但徐玉却不感兴趣,他一直想着要购买一两件奇珍首饰作为再见欧阳明珠时的礼物,但却没有买到称心满意的,心中颇为不快。幸好知道重头戏都在第三天,许多奇珍都在最后一天拍卖,因此只能企盼着明天会有让他动心的玩意。而让他觉得奇怪的是,赵胤熙竟然没有来,也不知是干什么去了。
珠宝大会结束后,绿萝约他去西湖边走走,徐玉想了想,找了个借口拒绝了,他一来心中有事,罗天魔帝以及自己的身世,让他牵肠挂肚。二来他多少也知道一点绿萝对他的情意,不可否认,绿萝的美貌聪慧那是世上少有,若是能求得这样的一位美人儿为终生伴侣,从此仗剑笑傲江湖,倒也是人生一大快事,但可惜,欧阳明珠始终横亘在他的心中。这些日子以来,他曾一再回想着和欧阳明珠的这一段孽缘,他知道她是有夫之妇,若自己将来一再的跟他纠缠下去,对两个人都未必有好处,想到欧阳明珠曾对他说起过,她的丈夫很宠她,她也绝对不可能为了自己这个萍水相逢的人离开深爱着她的丈夫。但是,他管不住他自己,连他本人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就像着了魔一般,一夜的恩爱,短短的相聚,却在他心中留下了怎么也磨不了的印象。
与南宫天羽一起回到了水云轩,看着小丫头帮他收拾行李,准备马车,徐玉看着这自己住了几个月的房间,心中有着几分留恋,几份的不舍,想着此去京城,也不知祸福凶吉,前途难料,更不知还会不会回来?
南宫天羽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少主,你去京城,若是在那住不习惯,不如还是回杭州,这水云轩会一直为少主留着。”
“那倒不必了。”徐玉笑道,“我只是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有点留恋罢了。”
南宫天羽正想说什么,猛抬头间,却见媚儿正带着如兰、即莲等站在门口,忙行礼问好道:“几位姑娘好!”口中说着,眼睛却盯在地上,正眼也不敢看她一眼。媚儿的媚惑工夫他可是见识过,而且这女子和徐玉来往甚秘,他可不想一个把持不住,在她面前有那么的一丁半点的失礼,得罪媚儿事小,引起了徐玉的误会,可是大事。
媚儿那着他那严谨的样子,忍不住嫣然一笑,道:“南宫大少爷好!”口中说着,人已经走了进去。
南宫天羽忙识趣的找了个借口离开,徐玉看着媚儿,问道:“怎么样了?”
“如你所料!”媚儿娇笑道,“如今我是越来越佩服你了,果真——那个老太婆昨天晚上去了莫府,却没有讨得了好!”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即莲笑着,习惯性的站在了徐玉的身边。
“剑谷的一些麻烦事,你别管。”徐玉轻轻的拍了她一下,惹的即莲玉脸微红,然后吩咐道,“去,你们四个去做饭,明天晚上,大家就要各奔东西了,今天晚上我们好好聚聚。”
即莲撒娇着“哼”了一声,想说什么,却被如兰一把拉了出去,似菊和若梅忙跟在她们俩身后,出去的时候一并帮他们把门带上。
媚儿见房中已经没有别人,当即笑道:“你也太小心了,她们都是师傅原本身边的人,不会泄露什么的。”
“我知道,但还是小心一点好,而且这也是为了她们好,我不想她们被卷进来个乱摊子里。”徐玉苦笑,手指无意识的在桌子上轻轻的敲击着,道,“那老太婆怎么了,谁有那么高的本事,让她也栽了。”
“没有栽,对方共有八个人联手,足足激战了半个时候,才把那老太婆给逼走了。而那八个人,其中有一人当场被那老婆子用剑贯穿胸口,当时就咽了气;另有两人重伤,看样子也活不成了;而剩余的五人,竟然没有一人全身而退,多少都挂了点彩。”媚儿像徐玉述说着昨天晚上她得到消息,心中不禁有些佩服徐玉,他怎么就知道樊绮云会在昨天晚上找莫府的麻烦?
事实上徐玉也不过就是推测,厉月儿失踪了,他们几个自然就是第一值得怀疑的人,但他们几人个个武功不弱,想要抓他们多少需要费点手脚,最重要的是他们背后都有着一些背景,徐玉从那天在树林里,樊绮云不愿得罪若即来看,就知道剑谷近年来必定实力大减,可以说是名不符实了,这也就是她急着要找寻才力雄厚的宝庆银楼支援的原因之一。毕竟江湖也和任何地方一样,没有钱那是万万不成的,再高的武功有时候也不顶用。所以,她在这几天寻找不到厉月儿后,最大的可能就是找莫闻玮的麻烦——最方便有效的方法就是盗取他一批贵重珍宝,逼他交人,甚至一举逼他加入剑谷。昨天是珠宝大会的第一天,当夜必定会把第二天需要拍卖珠宝都挪到大厅附近,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樊绮云又怎么会放过?
“那你看出了那八个人都是什么来历?”徐玉问道,他要知道莫闻玮的背后老板是谁,毕竟这个人拜他为师的原因到现在为止,他也想不明白,所以他不得不怀疑会不会和他的暮后老板有关系?
“昨天的那两个探子都也算是这行的老手了,武功或许不怎么样,但一双招子却毒得很,但就是瞧不出那些人的武功身手到底出于何门何派。”媚儿紧皱着眉头说道,这个诡异多变的江湖,越来越让她感到迷茫。
徐玉沉思着,看不出来历并不就代表着一点线索也没有,想到此,不禁精神一震,问道:“你说,他们会不会是莫老板花钱请来的帮手?”就向秦无炎一样,花大把的银子养一群武林高手替他卖命?他在心中这般的想着。
“啊!”媚儿忽然得惊呼出声道,“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想到什么?”徐玉好奇的问道。
“杀手!普通人请的是保镖保财产,而这位莫老板请的是杀手,难怪他们的武功看起来很乱,原来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江湖门派的武功,合在一起当然乱了。”媚儿好象是恍然大悟的样子。
徐玉站了起来,在房里走了几步,然后才道:“你的意思是说,莫闻玮也许就是真正宝庆的老板?他只不过是有钱请了几个杀手做保镖?”想了想又摇头道,“不!这个也不太可能!”
“我知道江湖上有一个很神秘的杀手组织,也许就是这个组织是主人,控制着宝庆吧。”媚儿说道。
“这几年来江湖中好象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厉害的杀手组织啊?”徐玉问道,他知道有一个阶段,大约是在百年前,有个杀手组织很是厉害,嚣张得很,正邪两道死在他们手中的人不计其数。后来据说是有一次刺杀了当时罗天圣教的教主夫人,罗天圣教一怒之下,摔众攻打了那个组织的总舵,一场大战后罗天圣教实力大伤,而那个杀手组织却全军覆没,而罗天圣教更是放出了话来,江湖中绝对不允许有杀手组织的存在,否则必定杀无赦。
但江湖本风波,又怎么可能没有杀手呢?只不过不敢向以前那样名目张胆的杀人了,或许也是从前辈灭亡的教训中得出了经验,杀手是以杀人为目的生存赚钱的,不怎么光彩也绝对不受人欢迎,是属于见不得光的职业,所以他们一概的低调行事。但杀手就是杀手,怎么会做起保镖的生意?而且还极有可能控制了一家珠宝商行。
“没听说过并不代表没有。”媚儿叹了口气道,“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真的有点匪夷所思。”
徐玉苦笑,这个莫大老板,从要挟他收他们俩做徒弟开始,自己就没有过一天安稳的日子,他心中确实疑窦重重,几曾何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变了,变得猜忌多疑,这个江湖如同一个大染缸,掉进去了就再也找不到了本来属于自己的色彩。但为了自己能够更好的生存下去,他还得在这里面苦苦挣扎。想到这里,猛得精神一震,问道:“你想到了什么?不管什么匪夷所思,说出来听听,反正慢慢的我们总有办法把他的老底给挖出来。”
媚儿点头道:“你说得没错,从现在开始,我会一直派人盯紧了他,只要他一有所动作,我们就会知道,除非他真的什么也不做,规规矩矩的做个生意人。我刚才想到的是——会不会莫闻玮就是那个杀手组织的头目?”
徐玉呆了呆,心中猛得一惊,想来倒也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为什么他硬要拜他为师呢?这个问题,他始终想不明白,当即摇头道:“算了,先别说这个,既然这次我们没有摸得了他的老底,算是白忙了一场,我让你问柳平的事,你问了吗?”
第七章
媚儿想到那个柳大色鬼,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不过主动过去跟他说了一句话,就把他乐得合不拢了嘴巴,别说是问厉月儿的下落,就算问他老妈有没有情人,他十八代祖宗的风流韵事,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都说出来——
“问了,门主所料不差,杨先之果真没有把厉月儿关在杭州衙门,而是在当天夜里就送出了杭州,押往京城,他从抓人开始,确实就没有放人的打算!”
徐玉点头说道:“倒是曾大牛料中了!对了,我想起来了,曾大牛也说过要去柳州,虽然我不知道他去的目的,但想来也与鬼府有关,你们到时候可以……嘿嘿!”
他没有说下去,但媚儿却明白他的意思,到时候她们可以便宜行事,当即不禁笑了起来,这才是她心目中理想的合欢门主,原本那个不管闲事,并且事事要求讲什么江湖道义的徐玉,或许可以做个江湖侠客,但绝对不适合做一派之主。她心中却不怎么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思想上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还有一件事——这是最重要的,你们要切记!”徐玉郑重的道。
媚儿见他说得如此郑而重之,忙问道:“什么事?门主吩咐,在下一定慎记。”
“你们五个人的安全,一定要注意,我在京城等你,你们五个,绝对不能有任何一个有意外,这是命令,知道吗?”徐玉沉声吩咐道,明知道让她们去攻打鬼府是件相当危险的事,但他别无选择,只能希望她们自个儿注意,一边乞讨苍天保佑!因为他知道,若是他不主动——鬼府绝对不会放过合欢门,原本的联盟本就是建立在相互的利益关系上的,如今既然扯破了脸皮,没有了顾忌,媚儿深知鬼府的底细,鬼府自然也一样深知合欢门的深浅。只要自己这个门主一不小心让他们给收拾了,合欢门必定一败涂地,不光是鬼府,江湖中别的门派,到时候也一样会盯着合欢门的这块肥肉,因为合欢门不光是有着雄厚的财礼,更有着无数的妙龄美女,对任何男人来说,美女和金钱,是无法抵挡的诱惑。
既然情魔临终把合欢门托付了给他,而媚儿等也心甘情愿的认可了他这个门主,他就理应负起这个责任。
媚儿笑了,走到徐玉身边,火热的娇躯轻轻的挨了上去,道:“原来你也在乎我们,你放心好了,为了你,我们每个人都会活的好好的!鬼府年轻一代并没有杰出的高手,若是如你所料,幽冥鬼姬想要在上京的半路拦杀你,就必须调动府中有数的几个高手,所以……我们前去,应该算是十拿九稳,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
“媚儿!”徐玉有些狼狈的叫道,“你们知道就好!若是发现情况不对,立刻撤退!恩……别这样!”
媚儿的一双手此时早就不安分是搂着的他的脖子,恰到好处的挑逗着他体内的最原始的那份欲望,徐玉只觉得口干舍燥,俊脸通红,媚儿编贝似的榴齿咬住了下嘴唇,吃吃而笑,道:“不怎样啊?门主,难道你就不想履行一下你这个门主的义务吗?”
徐玉觉得他的脑袋有点晕了,门主的义务难道非得这样履行吗?媚儿这次并没有用姹女媚心大法,但她天生媚骨,再加上她久经风尘,更是懂得如何挑逗男人的情yu,徐玉身不由己的瘫坐在椅子上,软玉温香在怀,哪里还能够再说什么。
“门主,明天我们就要分开了,难道你就不想好好的宠一下媚儿吗?”媚儿吐气如兰,俯在他耳边轻笑着。
徐玉只觉得脑中“轰然”大响,脖子上一股热气传来,弄得他全身酥痒,鼻尖闻得媚儿身上淡淡的幽香,呼吸已经渐渐的急促,但理智却还清醒,当即忙推她道:“不要这样……”
他也是急了,这一推之下,竟然正好按在了媚儿胸口的两团软肉上,顿时更感尴尬,那双手缩也不是,推也不是,媚儿如同水蛇般的腰软软的缠了上来,同时粉嫩的柔唇吻上了他的唇,徐玉只觉得全身痉挛,小腹之中如同火烧般了热了起来,正在意乱情迷的时候,门猛得被人擂了两下,阿大在门口高声叫道:“公子,我可以进来吗?”
徐玉一惊,忙趁势推开了媚儿,道:“等一下!”
媚儿脸上红潮未褪,忍不住恶狠狠的低声骂道:“该死的小鬼,什么时候不好来,偏偏要在这个时候?”看着徐玉如蒙大赦的样子,忍不住狠狠的在他的脑袋上戳了一指头,道,“你……我今天晚上不走了!”
徐玉吓得几乎没有惊叫出来,忙掩住了口,惊骇的看着媚儿,而媚儿却如同没事人一般,一边整了整略显凌乱的衣服头发,一边高声叫道:“小鬼,进来吧!”
阿大推门走了进来,见房里就只有徐玉和媚儿两人,随即又见徐玉衣服略显凌乱,他虽然年幼,却也多少知道一点男女之事,知道自己来得不巧了,显然是正好坏了他们的好事,难怪媚儿看他的眼神杀气凛然,一付要吃人的样子,当即嘿嘿的傻笑了两声道:“媚儿姑娘好!你是不是又欺负我家公子了?”
媚儿顿时呆住,什么与什么?难道她给他的印象就是常常的欺负徐玉不成?怎么还变成了“又欺负”,话又说回来了,她什么时候欺负过徐玉来着?
“阿大,不准胡说!”徐玉忙喝止住,又问道,“你这三天跟着天蠡门的前辈学习,可学了点什么东西?”
“这个——等下我给公子看看!”阿大一提到毒物就一脸的兴奋,随即又道,“公子,师傅也来了,正在门口等着呢,你是不是这个时候见她?她说昨天公子派人送信给他,今天她特地过来,找公子商讨一些合作的细节问题,公子,你们合作什么?开个毒蛇饲养场吗?”阿大高兴的问道,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小子从毒婆子那里骗来了好几条毒蛇,满心眼里都是笑意,不自觉的也开始油腔滑调起来。
徐玉伸手给了他一个暴栗,口中骂道:“还毒蛇饲养场呢?你这么喜欢蛇,将来就娶条美人蛇做老婆吧!”
阿大抚了抚挨揍的脑袋,憨笑道:“那个美人蛇是不是像媚儿姑娘一样的漂亮?”
“小鬼,你敢骂我?”媚儿叫道,“看我不撕了你的嘴!”说着就追过来要打。
徐玉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笑声未了,猛得听得媚儿大声尖叫,徐玉看时,只见她雪白的手指上,正缠绕着一条只有筷子般长,小指般粗细、鲜红若血般的小蛇,此时的媚儿早就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尖叫道:“快……快把它拿……走……”女人天生就怕这些小东西,媚儿虽然武功高强,但见着这等小蛇,楞是吓得俏脸苍白,没有了一点血色。
徐玉也不禁吓了一跳,他竟然没有看清楚阿大是如何把蛇放到了媚儿手上的,正欲让阿大把蛇收了,门口毒婆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徐公子,出来什么事了?”
人随声到,毒婆子带着蓝丝随即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媚儿手上的毒蛇,忙走了过去,伸出两根指头,轻轻的捏住,那蛇听话得很,乖乖的缠到了她的手上,看着吓得不轻的媚儿道:“姑娘,没事了!”
媚儿到底也是经过大风浪的人,迅速就镇定下来,忙着向毒婆子道谢道:“多谢前辈!”说着就如同是躲避瘟疫一般,忙远远的退了开去,狠狠的瞪了阿大一眼,却也不敢再去惹他,阿大站在毒婆子身后,冲她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徐公子,老身不请自来,打扰自处,还望勿怪!”毒婆子笑着向徐玉道,“刚才不好意思,听得房里这位姑娘的惊叫,以为出了什么事,所以就擅自闯入了!”
“前辈太客气了!”徐玉忙笑着让座道,“平时在下想请前辈这等高人过来坐坐,前辈恐怕还未必赏脸呢!”
毒婆子忙谦虚了几句,众人按宾主分别坐下叙话,蓝丝走到阿大面前,狠狠的拧了一下他的耳朵,惹得阿大痛得大叫道:“姐姐饶命!”想来这两天时间,他们已经混熟了。蓝丝又再用力的拧了一把,才放手道:“谁让你这混蛋欺负人的?”
毒婆子和徐玉两忍不住相视而笑,蓝丝“教训”完了阿大,又走到媚儿跟前,眈着眼打量了她片刻,笑道:“姐姐真漂亮!”她不谙世事,天真得很,有什么就直接说什么,但天底下哪个女人不喜欢听别人称赞她美貌?
媚儿心中颇喜,忙笑着回礼道:“妹妹说笑了,妹妹清纯一如出水芙蓉,那才叫漂亮!”
“是吗?”蓝丝乐得喜滋滋,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来,塞在她手中道:“这是我们天蠡门特制的蛇药,你带在身上,以后就不用怕那小混蛋的蛇了,而且,它可解天下任何一种蛇毒,只要你别碰到金角血丝蟒和雪玉蛊这两种毒蛇就行!”
媚儿闻言大喜,有了这小玩意儿,以后行走江湖可方便多了,当即也忙从怀里掏出了一只小小的荷包,递给蓝丝道:“好妹子,姐姐没有什么好东西,这荷包里有些香料,送你玩吧,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是姐姐自己做的,算是一点心意,你别嫌弃!”
蓝丝眼见那荷包绣工精美,更有一股兰花般的香气,扑鼻而来,心中早就喜欢得紧,闻说竟然是媚儿自己做的,又是心喜又是羡慕,忙接了过来,连声道谢,三两句话后,两人更是觉得亲密,坐在一旁喁喁私语。
毒婆子看了她们一眼,又看了看徐玉道:“徐公子,这里说话方便吗?”
“无妨!”徐玉点头道,“这位姑娘乃是合欢门的总管,前辈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
“原来竟然是合欢门的总管,我倒是失礼了!老婆子还能有什么事?”毒婆子笑道,“当然就是找徐公子讨论一下关于鬼府的细节问题。我想了一下,合欢门都是些娇滴滴的姑娘,冲锋杀敌未免大杀风景,虽然公子有必胜的把握,但总还是免不了伤亡。所以,不若老婆子到时候先驱使蛇阵打个头阵,等到他们自己乱了方寸,我们再一举冲进去,杀他个措手不及,你看如何?”
徐玉心思飞快的转动着,心中多少有些明了——知道天蠡门这么做,首先是卖他个顺水人情,其次的目的大概的为了鬼府的毒药研究配置秘方吧。但这样一来,合欢门有毒婆子的鼎力相助,对付鬼府更是省力,而且自己以后可能还有要借用这毒婆子的地方,当即忙爽朗的笑道:“对谢前辈,若是有前辈蛇阵相助,鬼府区区小毒,自然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公子赞誉了!”毒婆子谦恭的笑道,“公子深谋远虑,却非老婆子能及万一啊!还有一事,就是我看阿大这孩子,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公子能不能问一下他的师门,能否割爱相让,老婆子决定收他做入室弟子。”阿大跟着她的这几天,充分的表现出了在驯养毒物,研究毒蛇上面过人的天赋,让这个平时眼高于顶的老婆子赞不绝口,竟然动了惜才之心,想要收他做入室弟子。
徐玉闻言大喜,忙叫过阿大来,道:“阿大,快过来给你师傅从新磕头见礼!”
“公子做得了主?”毒婆子不禁好奇,那他三天前怎么就不说?
徐玉忙点头道:“当然!”藩玉奎在把人送给他的时候,阿大就算是他的人了,他当然作得了主,三天前他是看着毒婆子只不过是敷衍于他,并不真的想收弟子,所以他也趁机下台,免得逼的老太婆难堪。二来他也确实不怎么希望阿大背叛师门,他自己深知这其中的无奈,他并不希望阿大也像他一样。
阿大走到毒婆子面前,又从新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来,倒了杯茶给她,看着毒婆子接过茶,满意的笑着,他才开始说话道:“师傅您老人家的大恩,阿大是没发报答的。但我绝对不能跟你回苗疆。”
“阿大,你疯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了就……”徐玉忍不住站了起来,叫道,暗想着这小子大概脑壳坏掉了,怎么就不开窍,他不是喜欢蛇吗?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他竟然不要?他也看得出来,阿大才学了三天,就可以把蛇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到了媚儿的手上,若是假以时日,这使蛇用毒的本事,必定可以练得出神入化,成为一代高手。
“公子不用多说,这孩子的心意我知道,也算是无缘吧!”毒婆子不禁苦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入室弟子人选,但竟然被他拒绝了。
“多谢师傅理解!”阿大忙向毒婆子再次施礼道,“我原本的师傅从小把我养大,若没有他老人家,我一定早就饿死在路边了,所以,我不能违背了他老人家的意愿,他让我服侍公子一辈子,那我今生今世都是公子的人,他到哪里,我也要跟到哪里,我若是跟着师傅去了苗疆,公子可怎么办?”
徐玉没想到他拒绝毒婆子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自己,忍不住笑骂道:“真是个傻瓜,我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要你照顾不成?你放心的跟着前辈去就是了,将来若是学成,可再来找我啊!”
毒婆子也不禁笑了起来,向徐玉道:“难为这孩子倒是有情有义得很,这样好了,我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可以避免你为难。”
“什么法子?”阿大大喜,说实话,他确实也放不下那些蛇,但潘玉奎临别时的殷殷嘱咐,他又不得不顾,虽然这些日子以来,他也多少知道一点徐玉的性子,明白他不会无辜的折磨人,倒不用为师傅担心。但两人相处了这么久,徐玉也没有把他当奴才看待过,多少也有了点感情,要让他离开也确实不舍。更有一个这傻小子说不出口的原因——他虽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却是略通人事的时候,心中竟然喜欢上了绿萝的娇俏美丽,虽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但想着跟在徐玉身边,便可常常的看到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等这次柳州的事了,我这个做师傅的,就迁就一下你这个徒弟,也去京城住上一段时间,教你这个混蛋小子!”毒婆子笑骂道,不知不觉间,竟然也学着蓝丝骂人了。
“多谢师傅宠我!”阿大高兴的跳了起来。
徐玉当即又和毒婆子讨论了一些细节,以及等到了京城相约见面的地方,暗号等等事宜。眼见一切妥当了,毒婆子便也起身告辞。徐玉忙留她吃饭,毒婆子笑道:“这个倒也不用忙了,既然你们决定了明天晚上动身,我们也明天一起走好了,这就回去收拾一下,明天白天我们也去参加珠宝大会,顺便买一两件玩意儿带回去给家里的孩子们开开眼界,见识见识!大功告成后,等到了京城,公子不请,我们也要叨唠。”
徐玉听他如此说法,当即也不便勉强,亲自送到了水云轩的门口,和毒婆子互相道别后,回到房间却见媚儿正拧着阿大耳朵,阿大正扯着喉咙杀猪般的尖叫着,她有了蓝丝给她的蛇药,不再惧怕阿大的毒蛇,自然还找回刚才的场子。
媚儿见徐玉进来,不好意思再拧阿大,忙松了手,阿大逃到了徐玉的身后,一边抚摩着今天惨遭蹂躏的耳朵,一边叫道:“公子,你老人家以后一定要找一个好一点的铁匠!”
徐玉不解,问道:“我要找铁匠干什么?”
阿大瞪了媚儿一眼,小声的说道:“你老将来要是娶了媚儿姑娘做老婆,为了耳朵着想,自然要做一个好一点的铁耳朵套子,免得被拧掉下来,没法见人!”
媚儿不禁羞得满脸通红,口中骂道:“小鬼,你多大了?就会乱说?”骂归骂,心中却甜孜孜的。
徐玉闻言顿时呆了呆,狠狠的骂道:“你小子从哪学来这么多油腔滑调的话,想找打不成?”
“不不不!”徐玉做了个要打的动作,吓得阿大一溜烟的跑了,离得远远的才道,“公子,我去帮你整理行李。”他今天不过是高兴,少年人的心性,自然也就活泼起来了,连徐玉也打趣了一下。
媚儿笑着走到徐玉身边,道:“你到了京城后,可去孽海情天找如烟姑娘,合欢门京城一带,都是由她负责。”
徐玉点了点头,道:“孽海情天,这个名字好奇怪!”心中暗想着该不是又是青楼吧?
媚儿苦涩的笑了笑道:“青楼歌馆,本就是孽海情天,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若是看不习惯,到了京城后,给它换个名字就是了。”
徐玉没有说话,暗想原来还真的让他给猜中了——事实上,合欢门的各个分坛都设在青楼里,一来掩人耳目,二来合欢门的武功最擅长的就是双修,青楼自然是最佳之所在。
晚饭其间,众人说说笑笑,倒也其乐融融,但想到转眼分别在即,即莲等都不禁黯然神伤,晚饭过后,徐玉提心吊胆的怕媚儿纠缠,谁知她竟然一早就告辞离去,让他终于大大的松口气。
即莲一边忙着给他铺床,一边忍不住叨唠着一些日常生活中的琐碎事,最后连他一天好吃多少饭都关照了,她还是不满足,尤自想着还有什么遗漏掉的。到后来徐玉实在忍受不了了,苦笑道:“即莲,我不是三岁小孩了,我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说实话,听着即莲的唠叨,让他几乎就要怀疑自己以前的十九年是怎么过的?
两人正说着闲话,阿大跑了进来,叫道:“公子,绿萝姑娘来了!”
徐玉听了,忙叫道:“快请到客厅待茶,我这就来!”心中暗想着今天珠宝大会结束的时候,自己拒绝了她的邀请,她这会子竟然登门拜访,也不知有什么事?
第八章
徐玉忙着向客厅走去,身后却传来即莲的抱怨:“有事没事的来坐着干什么,害得我们都不能早点睡觉!”显然,她依然对绿萝没有一丝的好感。
徐玉听见只能装着没听见,急步走到客厅,却见绿萝手臂上挽着个包袱,神情落寞的坐在客厅的椅子上,阿大不等徐玉吩咐,就忙着把好茶给泡了上来,殷勤的道:“姑娘请用茶!”
绿萝抬头只是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随即看到急急从里面房中走出来的徐玉,顿时眼睛一亮,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阿大有一种错感,好象她这一笑,整个房间顿时都亮了起来,如同旭日东升。
“绿萝姑娘!”徐玉忙着问好道,“姑娘也是明天晚上离开吗?怎么今天不早点休息?”
绿萝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猛得站了起来,一把抱住徐玉,然后竟然就伏在他怀里,抽噎着哭了起来。徐玉大吃了一惊,这个刁钻古怪的小丫头,今天怎么了?一边手忙脚乱的安慰着,一边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是不是那头蠢牛?”他直觉的就先想到了会不会是曾大牛与她吵架,把她给惹恼了。
绿萝一边哭着,一边道:“不是,是你!”
徐玉顿时呆住了,更是慌张,这种场面的事,他可从来没有碰到过,什么“月舞大地”、“碎月千斩”等绝招,此时全都阵亡了,当即急道:“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了?别哭……别哭啊……有话慢慢说,好好好——就算是我欺负了你,我给你赔罪,好姑娘,是徐玉不好,得罪了你,要打要罚,任你处置就是!”口中一边说着,心中却叫苦不堪,想起曾大牛的的话来,果然,这个小妮子是惹不得了,今天自己不过就是拒绝了她邀请着去西湖边游玩,她竟然能够哭成这样,哭得他心乱如麻、手忙脚乱,还扣上了一个欺负的大帽子。
绿萝见他说得有趣,想到自己不顾廉耻的赖在一个大男人的怀里哭鼻子,不禁大感害羞,忙推开了他,抬头正好看到徐玉一付不知所措的傻样子,顿时“噗嗤”一声,又笑了起来。
徐玉看着她又是哭又是笑的,哪里还说得出什么话来,顿时尴尬的看着她,等着她先说话,哪知道绿萝看了他片刻,半晌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徐玉看了,只得讪讪的笑道:“这个——姑娘请坐!”
绿萝顿了顿脚,看着站在旁边的阿大,冲他瞪着眼睛道:“看什么看,出去!”
阿大呆住了,张大了口一时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她了,但他对她的话却如同奉行圣旨一般,听了忙转身向外走了出去,同时竟然识趣的帮他们带上了门。
徐玉见了,再也忍不住,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绿萝,可还真是逗,他终于明白了一句俗话的来由——肚痛怪床腿!真是一点不错。
绿萝薄怒的瞪了他一眼,随即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来,问道:“明天就要分手了,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咳——我是说,你有没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师傅的?”她原本是想问徐玉有没有什么贴己话要跟她说,但一个大姑娘家,终究面皮薄,问了又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忙改口把师傅搬了出来。
“嗯,见着义父请帮我问好!”徐玉想了想才道,接着又对她道,“你也要多加保重,去了东海,求一求师傅,讨他老人家高兴一点,别惹他生气,知道吗?”虽然他明知道秦无炎根本就没有去东海,却也不说破。
绿萝听徐玉殷切的嘱咐,顿时心花怒放,但转眼又不禁伤心起来,满脸的落寞,叹了口气幽幽的道:“也不知道这次回去了,师傅会不会再让我出来,我们还有没有再见的时候?”
“傻瓜!”徐玉听了,忍不住轻笑着骂道,“义父不让你出来是为了你好,江湖险恶,实在是不适合一个女孩子,尤其是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你不出来,难道我就不能去找你吗?等我京城事了,我就去东海找你——并且拜见义父。”他这话倒也不是随口敷衍,他确实准备等见着了罗天魔帝后,就去东海找秦无炎,一来是探探这个义父的底细,他现在对曾大牛师兄妹心中是越来越怀疑,同时也不禁开始怀疑起了秦无炎本来的身份,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二来也想着见识一下无边无际的浩瀚大海。
绿萝叹了口气,郑重的点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别忘了!我会一直在东海等着你!”
徐玉点头道:“那当然!”
绿萝猛得一把拉过他的衣袖,强笑道:“来——你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东西来?”
徐玉好奇,眼看着她打开包袱,取出了一方绣绢,小心的在桌子上摊开,绣绢上绣着一个和真人差不多大小的美人,绣工精细,栩栩如生,画中的美人美眸流兮,咋一看几乎就要怀疑她正对着他们轻颦浅笑,如同真人一般,哪里像是画中人物?衣袂飘飞之间,更是如同洛神临波,飘逸灵动之极。但这些东西,都不能引起徐玉的太大注意,最多就是让他惊叹绿萝的一双巧手,精湛的绣工。
最让他震惊的却是那绣画中的人儿,那个人——几乎就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比他少了分洒脱,更多了份秀美飘逸。
“绿萝……”徐玉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位姑娘,问道,“为什么?这是——谪仙子吗?”他直觉的想到的便是谪仙子,众人在看到他的同时,就可推测出他是谪仙子之子,所以他自己也知道,他的外貌,必定和传说中的谪仙子极是相似。只是这个绿萝似乎比他还小,而谪仙子应该已经过世多年了。她怎么会见过谪仙子,并且绣了她的画像?他看得出来,这画像乃是最近新绣之物,而且必定是出自绿萝之手。
“不是——但也应该算是!”绿萝看了他一眼,低声道。
“怎么说?”徐玉不解,强压下了心中的惊讶,这时候的他,脑子又有些不怎么好使了,正所谓是“事不关己、关心则乱”,看到了这副画像,他心中想见罗天魔帝的心情更加强烈了。
“这是我以你为原形,一边参考着——一边揣测着当年谪仙子的风致绣的,所以,我虽然绣的是谪仙子,却不知到底像是不像?”绿萝低声的叹道。
徐玉此时已经完全的明白了她的用心,当即拉起她的手来,低声道:“绿萝,真谢谢你!”想起秦无炎常以绣花做为对她惩戒,可想而知,她是多么的讨厌这件事,而她今天却为了自己,绣了如此大幅的绝佳刺绣,这份情意,这怕是消受不起。
绿萝轻轻的抽出了被他握住的手,眼圈一红,几乎又要哭出来,当即低声的道:“只要你喜欢就行!”说着没等徐玉来得及说话,又接着道,“我要走了,很晚了,师兄找不到我,会担心的。”见鬼了,以着她以前的所作所为,也没见曾大牛担心过她什么,除了半夜挖坟盗墓曾大牛曾经追了出来过,平时还不是随着她的性子胡闹?事实上,只要她不拉他一起做些荒唐离经的事,曾大牛也就谢天谢地谢佛祖保佑了。
绿萝说着不等徐玉回答,忙急急的向外走去,徐玉忙追着出来,叫道:“我送你!”
“不用了!”绿萝说话的声音已经在五六丈开外,黑暗中身影一闪,凌空飘飞而去!
徐玉无奈,转身又走了进来,在灯光下细细的观赏着那副刺绣,心中想的却是谪仙子——如果说谪仙子真的是他的母亲,也就是罗天魔帝的王妃,就算二十年前的魔帝没有如今的势力,但也一样足够他在江湖、朝廷中呼风唤雨,怎么会让人从自己的王府盗走亲生儿子?嗯,不对!以师娘所说,应该是罗天魔帝当年被人追杀,无奈之下,临危托孤,把孩子托给了她?而杨先之为什么又说是有人从罗天魔帝府中盗走了孩子?这两种说法,徐玉都不怎么能够接受,毕竟——想从罗天魔帝和谪仙子的府中盗走他们的孩子,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能在京城把罗天魔帝追得落荒而逃的人,就算在当今江湖,也绝对找不出这样的人来,更何况,他还是一位王爷?
还有谪仙子的死因,也一样困扰在他心头,谪仙子乃是隐湖传人,玲珑的武功他见识过,就凭着御风弄影,也绝对是江湖一绝,想杀她的人多少也得先掂掂自己的分量。二十年前的谪仙子应该风华正茂,怎会早逝,他忘了问一下,到底这位江湖传说中的美女,究竟是怎么死的?难道还真的是天妒红颜?
隐湖果真是不简单得很,谪仙子的美貌让当时的整个江湖沸腾,而逍遥却凭什么本事躲过了当时正邪两道的寻找?据上官辕文所说,当初这个逍遥就如同泥牛如海,根本就渺无音迅——至今为止,没有人知道她到底躲在哪里,甚至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死是活?虽然上官辕文曾猜测她可能藏在大内皇宫,但那毕竟只的揣测,作不得准!
“公子,绿萝姑娘走了?”即莲走了出来,看徐玉聚精会神的看着桌子上的绣像,笑道,“唷!这是什么?”她看到摊在桌子上的刺绣,不仅大感羡慕,走了上来,细细的鉴赏,片刻方才说道,“这是那绿萝姑娘绣的吗?真想不到,她居然还有这等才艺!”
徐玉点了点头道:“别说你想不到,我何曾想到过?原本以为她只会一味的胡闹,却没想到这等水磨精细工夫,竟然也做得!”
即莲认可的点了点头,但听徐玉称赞绿萝,心中却微微的泛酸,当即又道:“这应该是以你为原形,绣的是谪仙子吧?”
徐玉“嗯”了一声,道:“没错,难为她居然想到!”
“好了,别看了!也不知绣得像不像!”即莲可不想听他一味的称赞别的女人,口中说着,当即忙小心的将那刺绣收了起来,用包裹包好,道,“早点去睡吧,明天晚上赶路,我们一等珠宝大会结束,便要动身,否则晚了出不了城的!”
徐玉只得答应着,一宿无话,次日起来,天色已经大明,即莲等却一早就出去了,只有阿大走了进来,笑道:“公子,可醒了!”
徐玉皱起了眉头,心中起疑,自己怎么会睡得这般沉,日上三竿都不知道,忽然鼻子里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当即一把他阿大抓住,问道:“昨天晚上谁在我房里点的香,是什么香?”
“公子,你别生气,是即莲姐姐点了一支梦甜香,说是有安神的效果,好让公子多睡一会儿。”徐玉心中觉得奇怪,他知道这梦甜香,一般是用来给晚上失眠的人镇定心神用的,即莲昨天特特的给他点上了这个梦甜香却是为什么?
但现在即莲不在,他想问也找不到人,只得作罢。随即点了点头道:“好了,准备早饭,我们吃了也好去看看珠宝大会,你还没见识过呢!正好带你去开开眼界。”徐玉把梦甜香的事暂时丢在了脑后,想着进京后就可以见着欧阳明珠,顿时精神一震,想着今天无论如何,也要买得一件称心的玩意儿,好送给她。再来自己还得买一两件别的东西,做为见罗天魔帝的礼物,却不知道他喜欢什么?随即又好笑的想到,他也许根本不稀罕的,他是堂堂的汉王,权倾天下,什么东西没见过,还会在意自己的礼物吗?
匆匆赶到莫府的珠宝大会拍卖现场,刚坐了下来不到片刻,莫大老板就登台宣布了今天的珠宝大会立即开始,说了几句场面上的客气话,接下来就是真正的拍卖了。虽然珠宝大会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但阿大却是第一次来,兴奋的不得了,四处张望,一脸的好奇。
曾大牛坐在徐玉的身边,低声的问道:“徐玉,昨天晚上绿萝是不是去找过你?”
徐玉闻言,点了点头,道:“没错!”心中却不明白他这时候问这个干什么,而坐在他另一边的绿萝今天有点儿的古怪,竟然一声不响,自己刚才跟她打招呼,她也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一付无精打采的样子,也不知又是谁不开眼,得罪她了。
第九章
曾大牛挪了挪椅子,靠近了他一点,压低声音问道:“你觉得我师妹……怎么样?”
徐玉看着他那故作神秘的样子,心中好奇,问道:“什么怎么样?”
“就是——那个——”曾大牛焦急的挠了挠头,原本因为粗矿而略显凶煞的外表,此时看起来有点滑稽,让他这个平时大而化之的男人问这些小女孩的问题,倒确实是为难他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徐玉虽然隐隐猜到他要问什么,但如果他不明确的表态,他也不好意思回答,若是理解错了,曾大牛根本就不是问的这方面的问题,而他却贸然说了,尴尬倒还是小事,得罪了人那才是大事。
绿萝从另一边拉了他一把,问道:“师兄跟你说什么?”
“没什么!”徐玉回答道,确实,到目前为止,曾大牛还没有说出个所以来。
“就是你觉得我师妹怎么样?你喜不喜欢她?”曾大牛别过脸去,不看徐玉,咬牙切齿的说道,说完之后不禁大大的松了口气,他总算把这个横亘在心中的问题给问了出来。
徐玉心中一震,他已经不是原本的懵懂少年,自然知道他问这话的意思,但心中却不仅暗自叫苦,只得装糊涂道:“绿萝姑娘天真活泼,貌美如花,是男人都喜欢,是女人吗?嘿嘿,恐怕没有几个不羡慕妒忌的。”
曾大牛心中暗暗着恼,徐玉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的事故圆滑了?他却没有想想,徐玉从离开昆仑到现在为止,也不过就短短的几个月,而他所经历的变故,也许比某些人的一生尤要更多彩多姿,但也一样承受着比某些人一生还好更多的痛苦与无奈。他的内心,早就不复昆仑山上那个贸然替师傅出头的毛小子了,至少他懂得了如何思考着保护自己。
“那你想不想要……”曾大牛只得继续问下去,这事既然如此艰难的开了头,总得问个水落石出。但问到这里,却又猛得住了口,他原本是想问徐玉想不想娶她,但想到这事自己并作不了主,若是徐玉点头同意,并趁机向他求婚,自己该怎么说?总不能说就是因为他好奇问问的,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私心吧?羡慕中更加上了某些妒忌,但他却一点也不怨什么,真是奇怪的感觉。随即想来师傅是断然不会把绿萝许给徐玉的,绿萝喜欢上了徐玉,也许注定了就没有结果,自己却又在这里白操什么心?而且这些日子以来,他冷眼旁观,也根本就琢磨不透徐玉的心事,他不知道,在众多的美女里面,他到底爱谁?
徐玉苦笑着看了他一眼,摇头道:“曾兄,我们别谈这些儿女私情怎么样?我今天着实想要买一些珍宝,你帮我挑挑。”他不着声际的转变着话题。
“你们是不是又在偷偷的骂我?”绿萝竖起耳朵听了片刻,听得模模糊糊,曾大牛和徐玉都是故意压低声音在说话,她又怎么能听得见。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