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第二天醒的时候,依旧很晚。浑身像散了似的,酸疼又加剧了。
她想起夜里皇帝的疯狂,再这么下去,她迟早会真的怀上他的孩子。
清浅想下床,却发现自己居然被拴在了龙榻上。一根细细的链子套在右手上,很精致。
端木祈还真是说到做到。说要绑着她,就能在第二天把她拴在这里。
清浅摇了摇自己的手腕,链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她看着它,笑着:“天底下,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能说到做到。”
婢女们不知道都去哪里了,清浅也懒得叫人。她靠着幔坐好了,望着大殿发呆。天殿似乎没有多少变化,以往皇帝给她带回来的很多小玩意儿散落在各处,他批折子的时候,清浅无聊了,就总会挨个摆弄摆弄。她的衣衫散的四处都是,是皇帝的杰作。殿里放着不少的暖炉,上面雕着很华美的花纹,大殿正中央那个尤其好看,床榻边上也有一个,但是很小,里面的炭火冒出红光。
最后,清浅的目光停留在龙椅上。
冬日温暖的阳光里,眉目俊美的男子回过头来,静静的看着她。
他漆黑的眸子里隐着清浅不懂的东西,像一个漩涡,叫人忍不住沦陷。
清浅用力的甩甩头,把自己的幻觉甩走。
那个词是怎么说的来着,恍如隔世。恍如隔世。
兴许死了,她就能回到自己想回到的时候,不知道他的阴谋,生活在这宫里,单纯快乐。
清浅淡淡的笑了一声。
烟罗上殿换暖炉的时候看到清浅,笑着说:“您原来起了。”
清浅动了一下,问:“我不在的日子,你们都好吧?”
她低着头,用东西勾着已经有些凉的暖炉放到一个盒子里,又把里面的新暖炉勾出来,那样子很专注,似乎没有听到清浅的问话。
清浅接着问:“不好吗?”
烟罗的声音很轻,她说:
“自然是不好的。”
自然是不好的。
清浅的脸上漾起一抹笑。
烟罗并不看她,接着说:“您瘦了许多,在宫外过的不好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问:“什么时辰了?”
烟罗望了一眼外面,答道:“辰时,周大人与几位王爷进了宫,圣上去了圣宫好一阵子了。”
清浅想了想,几位王爷。一定,是端木北来了。
她总是做对不起端木北的事。现在,纵使他进了宫,自己有什么脸面能见他?
“倘使你答应了别人的事,做不到了,该如何是好?”她突然问。
烟罗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问题,并没有仔细想:“怎么个做不到法儿?是一定做不到了?”
清浅看着窗外,她是逃不回知秋园的,是一定做不到了。她点点头。
烟罗思量着:“若是想尽办法都不行,就只有实话说了,向托付自己的人道个歉。”
“怎么个道歉法?”
“告诉他自己用了所有的办法,事情就是办不成的,请他体谅。”
清浅沉吟了一会儿,手有些发抖,她望着烟罗说:“你们还是都好好的,好好的才能照顾好圣上。”
烟罗听到她说“圣上”,觉得有些奇怪。
她以前,不是这样称呼皇上的。
这样的话,倒像是嘱托似的。
“我想喝茶。”清浅说。
烟罗点点头:“您等一会儿,片刻便好。”
她当然能等。这样的事情,一生大概也就只有一次,等一等也是值得的。
果然是片刻,烟罗端着茶,上了殿,把精致的瓷碗放在清浅的手边,她抬手去拿的时候,那条链子又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烟罗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清浅随口问:“你知道这条链子是用什么材质做的?”
烟罗有些急切的解释:“您不要怪圣上,他是怕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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