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听了两眉一挑,玩味地直搓着下巴。
“哟,咱们的盟主大人有点变了。”真难得他这回的报应居然这么合他的意,他向来对于女人这玩意儿,不是能避则避的吗?
他面色微诽,“少啰唆。”
“好,那就不啰唆。”天机扬手指向他的身后,“接下来那些一直想爬进我家墙内的不速之客,就有劳盟主大人您自个儿去打发吧。”
斩擎天迅即回过首,在一批刻意蒙着脸的不速之客已跃过院墙时,赶着回去救人的他,忍不住边跑边回头抱怨。
“亏你往常还一直夸口你家的墙筑得够高!”
“谁教你带来的贵客魅力那么大?”怪谁呀?谁像他一样只要高度一超过房顶,他就惧高爬不上去?这种墙也只能用来防他这款有缺陷的高手而已。
为争取时间,直接破窗而入的斩擎天,自厢房里拐带着不明就里的开阳冲出门后,他定定地站在院中,两眼直视者大批来者与江湖中人不同的特异步伐,而后他错愕地看了怀中的开阳一眼,再看向那一个个以黑巾掩面的来者。
军人?
“他们是谁?”开阳好奇地拉拉他的衣袖。
“天机……新收的室外弟子。”他清清嗓子,随口绉了个名目,“他们慕名而来,想与我切磋一下武艺。”
“那我需要按照惯例躲一躲吗?”平常不都是他扮他的大侠,她躲起来当她的无用小百姓吗,他怎还不放手?
压根不希望开阳会因此而受伤,斩擎天下意识地转首看向站在远处的天机,希望他能伸出援手提供蔽护;岂料天机竟扮出一脸垂涎不已的模样,刻意朝他们敞开双臂,摆出一副欢迎开阳送上门来的等待貌。
登时改弦易辙的斩擎天,想也不想地一把拉过开阳,才不愿将她往狼口送。
“这回不必,妳只要照着我说的去做就成了。”哼,想分杯羹?不怕被剁手指那就过来报名。
“好……”
斩擎天一手捉紧开阳的腰际,在十多名不速之客纷纷亮出了统一的刀械,群起朝他们冲来时,脚下踩着家传的迷踪步法,带着开阳在人群间一个晃过一个,并在来到每一个黑衣人面前时扬手顺道为他们点|茓。
“缩头。”一心二用的斩擎天,在一掌劈昏了其中一人时,不忘警告身旁的同伴。
聆听着他的指示,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开阳才缩起了颈子,一记白灿灿的刀光下一刻即自她的顶上闪过,她紧张地深吸了口气,十指忍不住紧紧捉住他的衣袖不放。
“弯腰。”
斩擎天在她弯下腰后,转过身子来到她的另一边牵稳她的手,并没把非江湖中人给看在眼里的他,一脚踢走埋伏在她身后的一人,慢条斯理地再次下令。
“笑。”
“啊?”她当下愣住。
“照做就是。”他没给讨价还价的余地。
“噢……”开阳满心不解地冲着他呆呆傻笑。
“转身。”盟主大人再度下达指一丁,“再笑,笑得妩媚一点。”
奉命照办的开阳,在笑了好一阵子,两颊都快笑僵了,而他却迟迟不说下一个新的指示,院里所有人也因此停下了手边的动作,有志一同地全盯着她瞧时,忍不住出声问。
“呃……盟主大人?”现下这是什么状况?
稍稍抚平了心火,也满足了满脑子的想象后,情绪终于获得抒解的斩擎天松开她的手,一纵身,随即犹如秋风扫落叶般地,一鼓作气将在场犹站着的人全都以一掌快速摆平,四脚朝天躺在地上虔心瞻仰烈日去,而后,他再脸不红气不喘地走回看呆了的开阳的身边。
“瞧妳流了一身汗。”他以指将她的发丝拨至耳后,“先回房里去歇歇换件衣裳,我待会就来。”
“小的遵旨……”压根就没看清方才发生了哈事的她,觉得有些眼花地直搔发。
从头到尾都作壁上观,一点也不认为自己有需要出手帮忙的天机,在斩擎天走向这边来时,爱笑不笑地瞧着他那一脸不自在的模样。
“这表情的意思是……佛日,不可说?”真难得这个一板一眼的家伙也会有春天。
“我的私事你少管,快去把那些你新增的室外弟子处理掉吧。”很努力想在他面前隐藏心事的斩擎天,掩饰性地别过脸。
天机不满地直在嘴边咕哝,“我哪时曾收过什么室外弟子?”真是,每回都要拖他下水。
斩擎天瞥他一眼,“不都叫你别啰峻了?”
“老斩,那个叫开阳的,她的棋艺不像是普通人。”天机在他满心困窘只想逃回房里去时,成功地以一句话就唤回他的脚步。
打从他远离朝政来到这山里开设起武棋院以来,能够在棋盘上对他让子,又在暗地里为他做足面子,刻意铺好了后路不让他输得太难看之人,也就唯有那位摆明了将斩家盟主给迷得晕陶陶的老姑娘一人莫属了;他甚至开始在想,他是否该把他院上的招牌给拆下来对她以一不尊敬。
斩擎天慢条斯理地回过头来,在他面上并未盛着太多意外。
“有多不普通?”
看出端倪的天机,话中有话地道。
“你家的侯爷大人若是与她对弈,恐怕也只有认输的份。”下棋亦如为官,既要懂得做人的道理,又得眼观八方未雨绸缪,而最是困难的,并不是求之不得的天分,而是一颗坚定不受动摇的心。
“是吗?”看样子,他似乎是太低估她在朝中的地位了。
“将她看牢一点吧。”天机狡黠地朝他一笑,“若我收到的风声没错的话,扣掉你这迟钝又别扭的老兄不算,想得到她的人,可是多得远远超乎你的想象。”
“哈……哈啾!”
一轮半圆的月儿高悬于天顶,疏落清扬的潺潺水声,适时地掩盖过破坏幽雅夜色的夸张喷嚏声,一丛丛盛长白色花穗的芒草亦适时地响起沙沙的摇曳声帮忙掩饰。
离开了武棋院后,为免夜里随时都可能遭人打扰或是暗算,斩擎天决定今晚就落脚在河面广阔,四面皆是水的河中沙洲上;然而这样的夜晚,虽是可以确保他俩今晚可以安安心心地睡上个好觉,不必烦恼今晚会不会太寂寞了些,又有人偷偷摸摸跑来与他们作伴,但在只有芒草遮蔽的沙洲上过夜,可不是开阳所能忍受的普通寒冷。
开阳揉揉鼻子,“我若是染上了风寒,那定是你害的。”
“我是为求自保。”斩擎天面上全然没有半点悔意,压根就不认为一抵达此处即蒙上了眼押着她去洗澡有哈不对。
“瞧瞧你多粗鲁,居然把我刷成这副德行。”她拉开衣袖,就着不甚明亮的月光要他看看她略带红肿的手臂。
“这位姑娘,妳已连着三日没洗澡净身了。”负责动手刷洗的他,额上青筋直冒地对她提醒。
“那又如何?”不都跟他解释过好几回,出门在外就配合环境随兴一点,是件理所当然的事了吗?
他咬牙地问:“妳想重一死我这贴身保镖吗?”都在烈日下走了三日了,浑身臭味的她撑得住,他可忍不了。
越过河面而来的夜风,在河面上留下了一道轻浅的波纹后扑上开阳的面颊,她忍不住抖了抖身子,伸长双手把身边唯一的热源再拥紧一点。
“你身上是藏了火炉吗?”
“是内力的关系,睡好来。”斩擎天挪动着她的身子让她侧躺在他的身上,再伸手拨了拨一旁的芒草挡住灌进草丛里的冷风。
柔柔抚过他颊上的发丝,在徐来的风儿吹拂下,温柔得像是羽翅似的,一下又一下地轻吻着他的面颊。斩擎天低首看着怀中毫无防备的开阳,看着她那全然不加以抵抗?反而紧紧捉牢他、打心底的相信他的模样,不知为何,他总有种感觉,令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去面对的小小冲动,并不时地让他回想在武棋院时他人看待她的目光。
不着痕迹地,他的指尖悄悄画过她小巧的下颔,纵使他再怎么在心底提醒着自己,她骨子里仍是个十足十的老头子,可那束缚了好些日子的冲动,在这暧昧不明的月光下,却似乎再也束缚不住他鲜少会去在意的瑃情理智。
虽说他从不曾虔心虔意地抚摸过每一缕雨丝,可在这般地触摸着她时,指尖传来的阵阵丝缎般的触感,却让他彷佛真能瞧见那湖岸春晓时的细雨,是如何的诗情,又是如何的画意。他虽不曾有过能像现下一般,如此拥有着头一回真正完全属于自己的人,但此时此刻那难以言明,沉甸甸累积在他心头的占有感,有那么片刻,令他突然很想就这么放弃孤身漂零在江湖中,独自行善也独自孤寂,转而只为了一人着想,再也不想再因他人而多添烦恼一分,就这么全、心全意爱护着一个人。
挨在他怀里的开阳,仅只安分了一会儿,便在他的怀中摩摩赠赠地转动着身子,不多久,她两手抵按着他的胸膛,两眼直视进他的眼底,也不管她的两掌掌心究竟是碰着了他胸口敏感的哪一处。
“妳、妳做什么?”想象力加上毫无防备的景况下,差点被撩拨上来的斩擎天,有些尴尬地想拨开她的手。
“我饿了。”开阳浑然不觉他正心潮翻涌些什么,一开口就像面照妖镜般地将他的幻想给打回原形。
他很想翻白眼,“妳一日究竟得吃上几顿?”
“饿了就得吃。”她坐直了身子,一把拉开他的外衫,在他的衣裳里东翻西找。
“不能等等吗?”任凭摆布的斩擎天,只是坐在原地随她去搜。
“不能等。”翻遍了暗袋却一无所获,她改而向他的两袖进攻。
“不能忍吗?”他配合地举起两手。
“更不能”她强行拉开他的内衫,在见着里头光溜溜的胸膛后,非常不满地瞪着他。
“慢着,妳别又急着暴动,今儿个我有后备存粮。”斩擎天一掌按住她,伸出另一手自搁放在一旁的行李里摸出了颗路上顺手摘来的橘子。
她扁着嘴,“就这玩意儿?”
“这位客倌您就别挑剔了。”斩擎天转过她的身子让她靠回他的怀里,在安抚了她后,慢条斯理地为她剥起橘子,再一瓣一瓣地送进她的嘴里。
入口的初秋新橘,微甜中带着浓浓的酸味,开阳就着他的手一口口地吃着,感觉身后暖烘烘的热意,加上舌尖上的酸甜,遂融成了种蒸腾的满足感。她吮着他送橘进口后仍徘徊在她唇上没离去的指尖,而后备感幸福地叹了口气。
“打从咱们上路起,妳就三不五时地背着我偷偷摸摸的吃药。”趁着她没防备,斩擎天很懂得挑时机地把心头的疑问乘机问出,“妳的身子是怎了?”
她含糊地带过,“只是点老毛病。”
然而斩擎天却支起她的下颔,就着顶上的月光,直瞧着她心虚游移的眼瞳。
“女人病。”为了不再让他追问下去,她索性编了个他肯定会打退堂鼓的借口。
斩擎天没有言明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徘徊了一会儿后,放弃似地落在草丛外的河面上,瞬也不瞬地瞧着河面因月色照耀而七彩邻邻的波光。窝在他怀中的开阳,在瞧了他方正的下颔好一会儿后,试图想支开他满心的疑问出声轻问。
“哪,凭你的名声和武林地位,你可以早早成亲的,你怎不?”要不然他也不会被她给赖上了。
他抚着她的发,“因没人看得上我吧。”
“别太看轻你自个儿了,盟主大人。”不接受他搪塞的她摇摇头;然而他却一骨碌地将她压靠在自个儿的胸坎上。
“在知道我实际上有多么穷困后,这世上还有谁敢嫁我?”他低叹似的音调,在柔媚似水的夜色里,携着一点点的莫可奈何,轻易地就融入了风儿里。
“就为了这理由?”开阳不满地低嚷,为他抱屈之余,也为他人看不清他对这人世的温柔而感到不平。
“不然呢?”他漫不经心地应着,边将她搂紧些,边把心底诉不出口的原由再藏好些。
他怎可能老实地对她说,其实他和其它人一样,当然也会对浓情爱意带着份向往?可在他成长和生活的环境里,他从没能有过机会能说上什么情意绵绵的温柔话语,更不懂女人渴求的是如何缠绵细腻的心思,他就只是一尾红尘情海里身荡过客、从来就不懂得该如何飞的鱼,从来就不明白,该怎么在浪涛里翻身而起飞腾跳跃,一窥海上的虹彩,他只是沉在海里深处,独自游得很认直一,也十分卖力的鱼,但在这之外……
却也很孤寂。
当上盟主以来,江湖中的武林世家或是名门大户,不是没有对他招手过,可那些人最终也只能体认到,他身后的武林盟主光环,并不能让他们多添点利益或是名望;相反的,只要是与他沾上点关系之人,往往钱财都还没捞到,就得先赔上了本。也因此,多年前他已习会了不要将世俗的价值等同于感情,亦不要将渴望去催化成现实;他很明白现实的。
若是没得希望,又何来的失望呢?
只是就在他已心如死水十来年后,命中该有的报应,仍旧是如期光临地找上了他,赐给了他一个老头翻版般的女人,且还不给他半点拒绝的余地。
从不拒命抗运的他,并未挣扎多久,便选择一径地承担了下来。可他事前并不知,在他眼中如此男孩子气,甚至行为举止与老人有得比拚的开阳,就是有法子在短时问内让他耳目一新,不再将她当成哥儿们,反而在意起她的一言一行,为了她的安危而牵肠挂肚,更为了她熨贴进他胸怀里的安心姿势而感到动摇不已。
熟悉的呵欠一个接一个地在他的面前展开,斩擎天不语地瞧着窝在他胸口的开阳频揉着眼,一脸爱困又可爱的模样,蓦然间,在他满脑子乱哄哄的这当下,一股子突自他心头汹涌而上的冲动,促使着他将打小起便挂在颈间的家传金锁片取下,改而挂在她的颈间。
“这是什么?”开阳勾起颈间不请自来的礼物,在低首瞧了它的造型好一会儿后,忍不住大皱其眉。
“给妳的。”斩擎天耐心地帮她系妥挂好,而后心满意足地环着她的腰际将她给抱回胸前。
“好丑……”她皱着眉,有些不能领受他的美感程度。
“记着,绝对不许将它取下来。”打心底也觉得它丑的斩擎天,只是拉下她不安的掌指。
“为何我得挂上这玩意儿?”就着不甚明亮的月光,模模糊糊间自金锁片上认出一字的她,在怎么也分不清其它字后只好乖乖地将它收进衣里。
“……防虫。”
“虫?”都秋日了,哪还有什么蚊虫?
“妳该睡了,不然明儿个妳又要起不来了。”不想解释太多的斩擎天,让她的面颊贴在他的胸膛上,再一手按着她的腰际不让她再乱动。
直接敲击在耳畔强而有力的心跳,在一片暧昧又让人舍不下的温暖中,沉稳地在她耳际一下又一下地轻敲着。开阳挪了挪身子,也不明白为何他的心跳声就是让她愈听愈清醒,也愈听愈没睡意。
“别扭来扭去的。”斩擎天一掌固定住她的脑袋。
“我睡不着嘛。”她在他怀里转过来翻过去,四处想要躲避他那吵死人的心跳声。
“妳的手在摸哪?”当她两手环上他的腰际时,他登时屏住了呼吸,并努力抑制住遍身因她而起的燥热。
“谁教今儿个夜里特别冷?”开阳拉开他阻拦的手掌,“别动,我要找个好姿势。”
他急忙想阻止,“慢着,这太……”
“你能不能配合点?”她干脆拨开他的两手,一鼓作气地将他给推倒躺平。
斩擎天红着脸,耳边几乎可以听见自己血液倒流的声音。
“妳别——”为什么他是被推倒的那一个?
“对,就是这样。”整个人趴在他身上的开阳,心满意足地枕着他的肩头,将他视为浮木般地紧紧抱牢,一点也不体贴一下这姿势会让他有多痛苦。
啊,不行了……
他一手掩着脸,音调转瞬间变得沙哑不已。
“妳真没将我当成个男人来看是不?”不然就是她早已忘了自己是个女人。
“什么?”她一时之问并未听清楚,才想抬起头来时,他已一掌按住她的后脑勺,再凑上前去将她结结实实吻个正着。
拂过耳际的冷风,令开阳清楚地感受到了附在她唇上另一张唇所传来的热意,还有彼此舌尖滑润的触感。过了许久之后,他才缓缓挪开,而僵住身子不敢妄动的她,就只能两眼直不隆咚地瞧着那张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明暗不清的脸庞。
“振作点。”斩擎天大方地拍拍她的肩。
她很勉强地挤出声音,“你……”
“反正我老早就打定主意要对妳负起责任了,现下,咱们就只差成亲这一步而已。”他耸耸肩,在忍抑过头后,反而让他觉得索性就全豁出去这法子也不错,至少,往后他就不需三不五时的窝在心里来个天人煎熬。
“所以?”开阳瞪看着他洒脱的模样,并默默在心底敲起警钟。
“所以,我压根就没打算当什么柳下惠来虐待我自个儿。”他以指来回地抚过她的唇瓣,“既然妳爱点火造孽,那么及时行乐也是挺不错的主意,妳说是不?”
她两眼瞪得大大的,犹在想着她心中满是正义的武林大侠,为何转眼问就变成了个行乐派大盗时,他已再次凑上前来,慢条斯理的吻起她的耳朵,并在她耳畔低喃。
“还睡不着吗?”
“……哈?”令人浑身酥酥麻麻的诱惑嗓音,直由耳边窜至她的脚底,她有些没法回神。
“方才妳不是说,妳睡不着?”他刻意吮着她的耳垂,还轻咬了好几下,“再睡不着的话,我有的是法子打发咱俩的漫漫长夜。”
开阳赶紧闭上眼,“睡着了睡着了,我马上就睡着了……”
或许她是很快就能睡着、但他可不。
斩擎天在她缩起身子再也不乱动后,自一旁取来件外衫披在他俩的身上,两眼望着天顶闪烁辉映着明月的繁星,一手则轻轻拍着被他一吓后,没过多久就累得睡着的她,当一颗叛走的星子滑过月儿的身边直坠在远山外时,他有些认分地合上眼帘。
照这情况看来,在他出手将她彻底摆平之前,他恐怕还得再失眠上好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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