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吃,给你吃!”伸手递给他,“让我看看你吃了什么反应?”轻笑。
他脸却一下子红了起来,一瞪眼,打马前奔,“不吃!”
没想到他会不高兴,开玩笑而已!
双脚踏住马镫轻磕马腹,让马追上他。
“想问,能不能把它们制成有同样功效的药丸,若是能够的话帮我做吧。只要几颗就够。”朝他笑,歪着头看他的脸,他扭头看看,神情放松下来。
“好吧,”他答应着,将果子悉数接过去,然后塞进包袱里。
打马前奔。春风荡漾花香微醺。
蓝云断,朝阳斜照,极目楚舒……
《穿越之江湖天下》潇烟漠漠ˇ回不到当初?ˇ
骑马是个相当累人的活,至少我这么觉得。
看到那片如玉淬炼的绿烟漫堤,将蓝都渲染出淡淡的新绿色的时候,笑得很开心。
天高云淡,烟柳漠漠。
勒马停驻,马鸣风萧萧。
一抬手指,对孤独道,“看,那里是绿烟镇,很漂亮的,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青绿的烟柳,远看如烟,近看似雾。”
他扭头轻笑,“那是因为你走得太少,一个国家有很多美丽的地方,山山水水,枫林红叶,碧海波涛,奇山秀石,各有极致。”
“等去过玉锦山庄,告别师姐,就去渔村教洛遥武功,呆个几年就可以跃马江湖,去看大漠孤烟,长河落日,诗酒江南,品浊酒杯,享半生孤独……”抬眼看烟柳漫漫处,柳絮纷飞,空宛若白雪纷扬,悠悠荡荡,风卷入怀。
“还真够矫情的。”他乜斜眼,轻笑敛眸拍马前行,却听他轻吟,“不悔不改,江湖风雨路,莫失莫忘,红尘千万丈,风波起,浩淼荡江湖儿……”
跟上去,“念什么呢?都听不清后面的。”
他回头轻笑,一碧烟蓝,跌进黑灿的清眸里,宛若海阔空。
“随便唱的,以前听人唱,随便记了几句。”和他并肩而骑,他看看我,却又回过头去,“在绿烟镇多呆两天吧,我还有事情,然后南下,到水龙镇再分开好么?”他黑眸如星,声音醇凝。
“不是要去惠州或者去慕容的青庐么?水龙镇不同路呀!”不解地看着他,他却瞥我一眼笑道,“有事情要去水龙镇,然后再去惠州,而且也就是几天路程并不很远。”
“,好吧。”应声拍马进镇。
绿烟镇年常绿,可是新春的绿却透出勃勃生机,是那种生命的绿色,青翠欲滴。
我们来到那家五梅客栈,两边烟柳如织,清梅倩影。
为避免麻烦还是带面巾,总想着还要弄一副面具才好,否则行路太不方便,那么多人齐刷刷地目瞪口呆看着,还有人口水都流出来,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肥嫩的烤鸭放在盘子里被人肆意的品论流口水。
进店顺手拉下面巾,也够闷的,要想耍酷保持神秘也是需要牺牲新鲜空气为代价的,二氧化碳过多让自己胸闷头晕的。
趴在柜台处要求住房,店掌柜没有认出我,瞪着眼睛半天也不说话。
“喂!看见鬼啦?收钱!”拍拍掌柜的账本,把他的算盘弄得扒拉地哗哗响。
他一下子如梦初醒的样子,“,,好的,好的!”然后一脸赧然地低头扒拉算珠子。
唉!掌柜的怎么也有个五十多岁吧,竟然还会如此无法自控。
要了两个挨着的房间,房间里面清爽干净,摆设简洁。
饭后休息一下,他出去联络下人,有事情交代下,问要不要一起,我摇摇头。
“那你在镇上逛逛,我很快回来。”说完便收拾一下出去了。
我便出去随意逛逛。
青石板道路整洁干净,风卷动柳枝细柔旖旎,满柳絮轻飘如雪。
“打死人啦,出人命啦,快去看看……”
“可凶狠了,别惹事……”
“走吧,去看看……”
周围的人都汹涌如潮往大街头跑去,推推搡搡非常急切。
本不想去,可是被街上那些奔涌的人挤住,逆人流,比水流更难行。
便也顺着人群走去。
不一会看见群人围在那里,传出粗鲁的声音。
“好个死老头,要造反么?看上你的孙女是抬举,怎么还要抗命不成?”一个凶狠的声音伴着阵拳打脚踢。
“官爷,咳咳……您……行行……好,饶……了我们吧,我们――只是路过而已,唱曲讨口饭吃,……孙女还小,求……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一个苍老的声音断断续续哀求着。
挤过人群看见一幕让人发指眦裂的事情,几个如狼似虎的官差,两个人踢打哀嚎求饶的老头,还有一个人拖住个哭得泣不成声的孩子,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却都不敢向前。
难道玉恒的国家就是这样的么?北方是旧地歌舞升平,南方是征服之地,所以就会如此纵容官差么?
不想管闲事,因为觉得独孤说的很对,如果不能彻底解决只是一时痛快,那么对于被救的人一点好处也没有。
“这些官差太坏,强抢民女,欺负良善,坏事做尽,就是没有人管,那些朝廷派来的官员,就知道搜刮我们,才不会管我们死活……”
“小声,让人听见还不扒你的皮?”
“我说的是事实……”
“瞎啥实话?”
站在那边观看的那个官差猛地扭头朝这边看,他的眼神阴狠,定定看片刻然后朝这边走过来边呵斥道,“说什么呢?”
戴着面巾总归是比较引人注目,也太傻气,悄悄往后退,却看见那个老头早被踢晕过去,忍住心头的怒气,转身挤出人群,便听见方才在身边话的那几个人“啊……啊!”地惨叫。
难忍怒气走出去隐身在小巷子口,等那批人出来,想着最好杀了他们给挂到府衙大门口去。
凄凄惨惨地叫了半天,终于没有声音,然后便看见人群慢慢散开。
那几个官差模样的人大摇大摆的边边走,其中一个扛着昏过去的孩子。
悄悄跟上去,心里发狠定要杀他们这些为虎作伥的畜生。想起曾经看到的消息,把一个孩子弓虽暴,还要是在旁做俯卧撑,无耻的人古来皆有之,只不过无耻的程度各有各的以超越。
“大哥,今日运气不错,竟然弄到这么个妞。”一个身材矮小的官差猥琐地朝一个身材高大的官差谄媚道。
“不过我们应该献给钦差大人吧,因为他在江南的时间我们都要听他调遣,看他那堆手下个个冷冰冰如豺狼样。万一让他知道我们在外面背着他收钱找人,不知道……”
还没完便被打断,“去你的,有皇帝赏赐他的美人还不够么?还用来跟我们抢乡下人?以为钦差大人像副色迷迷的样子?不过说回来,那天那个人倒是够味,长的挺俊俏的,难道是钦差大人的旧情人?”人到后来竟然淫靡笑声不断。
其他的人也跟着哄笑。
攒紧拳头,心头冷笑不已,竟然又是他的那些人。
他到底要做什么?还是本来就是他的本质?
跟着他们走进小巷子,小巷子本来就窄,一边被人堆了一个个的草垛,门前还有成排的杨柳,垂槐。午饭时间倒是没有人出来,几个小孩子在巷子里玩耍,“家有一棵大红花,种在太阳底下……”
“哎呀!官老虎来了,快跑!”几个小孩子撒开脚丫子跑进最近的个住户家,哐当把门关上。
这阵势,赶上小摊贩看见城管,雄赳赳气昂昂收锅拖车的个个身手不凡。
出手还是不出手?是个问题,不能给祖孙留下任何麻烦,心头烦乱,若不管那个可怜的孩子就要被他们给糟践了。
自然要管,不如打晕他们然后割掉他们的耳朵,给他们个警告,让他们不要再为非作歹。
心下打定主意,隐在草垛后面随手抓了把土坷垃,运劲射出,夹带风声,流星赶月般直追四人后脑,其中三个应声倒地,那个人竟然恰好低头没有打到他。
侥幸躲过的人竟然没有回头看,直接撒腿便跑,真是深谙逃命要抓紧分分秒秒。
怕他喊人便想补上一记却猛然感觉背后传来一阵冷寒气息,心下大惊不由快速转身回头,却见身后不远处绿树粉墙间,白衣飘然,雪肤乌发的男子,朝我淡淡地笑,凤眼敛进漫湛蓝清眸如水。
竟然现在才感觉到!心下骇然,却见他朝我微扬右手,一个物体闪烁阳光,挟着凌厉的气势破空而来,如他飞叶摘花,都能伤人即死,何况是有重量的暗器?
我却一副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模样,装腔作势地狠狠盯着他,难道剑还不够,定要随时偷袭么?若要杀,便遂你的心,省得每次都绞尽脑汁地算计。
结果却是枚小石子,堪堪错过右侧,掠过的劲风擦得脸颊生痛,突然不知道想哭还是想笑,为他不是要杀笑还是为他定要将捏在手心里哭?若是只凭本能躲的话,左边无路只能往右,那枚石子便正好可以击中。
心念转,立刻将手中的土块飞出,迅如闪电直追他的石子,他用那样大的力气,那个要逃跑的官差肯定会被石子贯脑而出。
土块碰上石子,在空中爆裂开来,溅出细细尘雾,土块碎裂,石子去势已偏,那官差竟然也不回头,加快步子跑到巷子尽头拐出去。
提气便朝前跑,不想和他纠缠。
经过晕倒的那几个人身边,伸手抱起那个被打晕的孩子,刚要走,身后破空之声又起,这次却直奔我的后心后脑下肢,提气纵跃想直接往前飞掠,却又有几枚石子破空而来,只得回纵,抱住人不方便,转眼却又看见旁边院子里几个小孩子张大嘴巴看,欢喜雀跃指着,“看,蒙面侠!”却被大人拉走,进了屋子。
石子撞到右边墙上反弹朝我飞速射来,只好一退再退。
被破空石子逼再逼。
最后退到他身边。
“把她给我吧。”他朝我伸出手。
愤怒地盯着他,如此费心就是为这么?
“――真的要做个荒淫无耻的王爷么?”冷冷看着他,却往后退。
他微微愣,面色骤寒,却笑,“以为你理解呢,”说完轻叹,“带去哪里?交给我让人送回家不是很好么?”
“凭什么相信你?”冷眼看着他。
这样说出来,简直比刀子还要锋利地刮割着那脆弱的神经维系着的温柔甜蜜的往事。
“除了对你,我从来不荒淫无耻。”他朝我笑。
“你!”气结,为什么没有半句解释,告诉我有苦衷,逼不得已,不是故意的,……
可是为什么没有?
玉舒抬手轻挥,便有人自身后的树影里走出来,“青栾?”我叫道,心头泛上一丝温暖,尽管没有看,表情还是冰冷冷的。
“是。王爷,让我送回去吧。”青栾说着走过来伸手抱过怀里的孩子,抬眼一看,神色疲惫眼神透出浓浓的悲伤,“青栾?”不由得唤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似乎要说什么,却听到玉舒淡淡道,“告诉他们不要再骚扰对祖孙,否则杀。”青栾身体微震,立刻收敛神色,恢复冰冷的模样,再看不出一丝情绪。
青栾施礼然后抱孩子走出巷子。
“走吧。”他朝我伸手。
“当我是小狗么?想杀就杀,想牵就牵?”朝他冷笑,心头却痛。
“那要如何?要不给你刺回一剑,好么?”他朝我笑手却朝我抓来。
“――”气结,转身就走,却被他拉住胳膊。
“走吧,不要在这里闹,让人家出来看见不好。”他轻柔的声音似乎回到以往,心头一动,身体便软下来,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
他的手冰爽的,鼻端萦绕着熟悉的细细冰香,心头揪痛起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真的如此毫不在意地跟他走。
微微定住脚步,将手挣出来,他不耐地扭头看,嘴角微微勾起,修眉微蹙。“又怎么啦?”
不由得笑自己儍,连他到底想什么都看不清楚,竟然就跟他走。
“要去师姐那里道别,然后……”然后做什么,告诉他又有什么用?
“然后?”他斜睨着,冷眼森寒。
心头大痛,委屈至极却又不知道如何。
虽然一样的容颜,那样俊逸不凡,可是已经不一样,不一样……
现在的他周身发出凌厉的森寒气势,让人不由得心生恐惧,即使练就绝世武功,面对他竟然从心底里生出寒意,不战而败。
“现在又是王爷么?”心头忽然有个可怕的想法,他又是王爷,是不是和玉恒做什么交易,有什么约定,他是来抓我回去的?
心头大乱,不要回去。
心念一转,立即拔足狂奔却觉得背上一痛跌在地上。
抬眼看他,却不肯哭出来,真儍,真笨。竟然忘记他的话“不要把你的弱点暴露给敌人,更加不要背对的敌人……”
抑或者……竟然是在向他撒娇么?根本就没有当他是敌人?
“你?”我死死盯着他,他却弯腰低头,看着我轻笑,黑发披拂下来在胸前微晃。
“有人出来,他们会笑话你的。”说完伸手抱起,将紧紧抱在怀里。
落入他怀里那一刻,能感觉他身体和我一样微微颤抖。
被点|茓,不是自己回到他的怀抱的,这样安慰自己。
他抱着我慢慢地走,随意问几句话,有正经的有故意捉弄的,没有理他。他又问蝶影神功的事情,却都告诉他。
他听便不再说话而是微微蹙起眉头,抬头从下方看他,尖削的下巴挺拔的鼻梁,忽然觉得心头酸涩。
对于混乱理不清的感情和情绪,会让人时时惶恐不知所措。
他一路抱着,径直进一家大大的客栈,门口都是官差把守,他把客栈的人又都赶走了么?
侍卫看见他抱我回来也不惊讶,行了礼便又站得跟竹竿一样笔直。
他的脚步很稳,双臂有力地托着,没有颠簸。
任由自己想念的那样,将头靠在他的胸前,温暖里透出淡淡的冰香,令人难以抗拒的迷醉。
上楼进了房间,将我放在床上,却来解我的腰带,吓了一跳,可是被他点了|茓道却什么都不能做。
“干什么?”瞪大眼睛看着他。
“你说呢?你是我的夫人不对么?”他瞥眼不话,继续解我的腰带。
“是云妃,不要记错!”冷冷看着他。
却腰间吃疼,他用力捏住我的腰眼,痛得背后潮湿一片。
“他不会再碰的,再也没有机会。”他嘴角微勾,语气清冷。
“――你杀了他么?”微微惊喜道。他报仇?顺便帮我报仇?
“没,只是答应帮他保住江山。”他冷冷的语气让我觉得疏离陌生。
不再说话,手上却继续解我的衣服。
“――不要那么禽兽!”一着急便口不择言。
难道那么对我,一句解释也没有却要……气得我浑身发抖。
尽管很想他,可是不是这样的他,一脸沉郁阴柔之色,要的是那个温润淡定,戏谑温柔的人不是眼前的他。
他却不管我的难受依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感觉肌肤慢慢暴露在空气中,身体微微颤栗。
他的手摸上我胸口,指腹细细地在一个地方研磨,是被他穿过的剑痕,手心竟然发烫,忍不住身体颤栗,紧紧闭上眼睛,泪水却滚落而下。
“还痛么?”感觉他的唇吻在伤处,身体一下子如同火灼,他轻轻舔弄的伤口,那里已经结痂脱落,现在是一道细细的粉色。
“若凡,现在倒和我一样。”他笑着然后掩上我的衣服,慢慢地仔细帮我绑好腰带。
“怎么和你一样?”气道,剑当胸会和你一样么?
“是在怪我么?”他低头俯身吻住我的唇,发丝冰凉清香拂在我的脸上,麻痒。
扭头躲开,不肯看他。
“谁让你不肯听我的?”他声音骤冷,伸手箍住我的头唇又压下来。
挣扎不得连呼吸也被他剥夺,用力咬他纠缠的舌,他吃疼放开,凤眸冷幽,冷冷看着,琉璃色瞳眸仿若深不见底,引人沉沦。
“如何听你的?是让我杀么?――为什么要那样对我?”那样残忍?
我的眼泪又流出来,他轻嘘着低头吮吻我的泪水。
“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玉舒?是不是我的玉舒?”泣声问道,再也无法伪装坚强。
吻在脸颊上的唇微微一顿,他抬头定定注视着我,修眉黑亮,玉肌冰肤,淡粉色的唇微微抿起,将尖削的下巴勾勒的更加引人沉醉。
是呀,如何不是他?
可是为什么?心头遽遑不已?
“若凡,看仔细了么?”他朝我笑,凤眸微眯,长睫轻颤如蝶翼。
“看不清。”微微摇头。
“没关系。”他笑,“有很多时间可以看,一生一世的时间来看。”他在我耳边低声喃语,轻轻啃啮我的耳垂。
“若凡,爱我么?”低低性感充满无限魅惑的声音蛊惑人心。
“是的,爱,从来都知道,可是你还是那样对我。”轻声泣道。
“若凡,以后都不会。保证,这次以后都不会。”说着他吻住我的唇,用力地吮吻,却觉得身体似乎被什么压住,力逾万斤,压住的胸口几乎难以呼吸。
“若凡,我爱你。”他轻声喃语,便感觉压力越来越大,几乎要被揉碎。
体内真气不受控制地鼓荡,汹涌奔流,来对抗那股极大的压力,如江河波涛,浪压浪连绵不绝,身体几欲爆裂的痛,便感觉被封住的|茓道竟然自行解开。
“ 若凡,我现在可以保护你,废掉你的武功……”低低的声音入耳便觉得心头遽痛,身后脊椎传来针刺的痛,体内真气下意识地反击,砰的将他推离我的身体。
《穿越之江湖天下》潇烟漠漠ˇ未若只做友人ˇ
猛地坐起来看着他,他嘴角流下殷红血流,朝我轻笑,眼神却清冷孤寂。
“你到底是谁?”冷冷看着他,蓦地朝他冲去,伸手掐上他的咽喉。
他没有反抗却讥讽地看着我,像极当初被打伤时的模样,心中大恸,不由地放开他,他向下滑去,连忙跪在地上接住他。
“再如何做,也不会超过他。”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到底是谁?还是到底怎么啦?告诉我?”捧住他的脸,他又喷出一口血,连忙伸掌贴住他的手心替他渡气,内力一进他的身体却像被吸走一样,心下大惊,继续还是如此。
蓦地传来一阵遽痛,他身体的功力顺着我的掌心迅速反扑,体内真气下意识抵抗,只觉得胸臆间如钝痛击过,头晕眼花,两个人都跌坐在地上。
血止不住喷出来。
“你到底要做什么?定要我死么?”不敢置信地盯着他。
“怎么会舍得你死,不过是想帮你废掉功力。”他抬起手擦擦嘴角的血迹,门外传来敲门声,他却让他们都不要进来。
“哈哈!”苦笑,吐嘴里的血唾沫,抬起衣袖使劲擦两下。
“还记得是你让我学的,为什么现在却要这样?舒,若是要死若是仅仅废掉我的功力,只要说就好,不用这么麻烦的?”盯着他,苦笑不已。
何必要假惺惺地对我?
用没有真心的温柔来欺骗我?
“若凡,给我的内功心法是真的么?和你修炼的是一样的么?”他倚在墙角猛烈地喘气,眉头紧皱。
“哈哈……哈哈哈……”笑得眼泪胀痛眼眶,“你在想什么?……”无语,心头的痛无以复加,不是那剑不是他骗我,是他……不相信。
柔情蜜意的缠绵,竟然生生的都是计算?
自虐地不去运功抵御,任凭心头那流窜的痛意波波袭来,血再次流出来。
“玉舒,不是有苦衷,不是变个人,是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一直在骗我!”
看着他,朝他慢慢爬过去,跪在他的身前,死死盯着他,“是不是?”
他靠在墙角,嘴角的血蜿蜒流下,滴在雪白的丝衣上,溅出朵朵桃花。
他修眉纠结,表情痛苦难忍,牙齿染鲜红紧紧咬住下唇,手揪住胸口。
想去抱住他,可是却慢慢后退,退在一臂距离之外看着他。
因为听到他低低的声音,他,“走开!”
明明知道的结局,却还是要问,不见棺材不落泪么?
“走……走,走!”他弯腰伏在地上,黑发朴散开来像朵凄艳的墨莲花。
“――怎么啦?”终于还是忍不住,不管他下一刻是不是就会杀我,扑过去抱住他,
他却猛地推开,力气大得将我推到门口,而他也撞在墙壁上大口地吐血。
“让你走……快走!”他闭眼大声喊道。
心中揪痛烦乱,不知道该走还是帮他疗伤。
“ 来人!”他大声唤道。
“王爷!”青栾从外面推门进来,看见我们的情形,眉头紧皱。
弯腰扶我,眸色伤痛。
“青栾,青栾,告诉,到底发生了什么?”拉着他的胳膊急急道。
“要是不走,我们就去杀独孤傲,杀不了,就杀你们自己!”玉舒紧闭着眼,气喘吁吁命令道。
“……”甩开青栾的手,步步走到玉舒跟前,居高临下看着他,仿佛回到皇宫,他面色苍白,可是那时候他在笑,微微的戏谑,而现在,完全是疏离淡漠。
“舒,走,走……”朝他笑,“不管――我们曾经有什么,我们――都一笔勾销……从此尘归尘,土归土,――――再无干系。”说得决绝,心抽痛地麻木,却弯腰抬袖,轻轻替他擦拭嘴角的血迹,然后轻轻吻上他的唇,腥甜中还是掩饰不住那淡淡的冰香。
过了此刻,我们再也没有任何牵绊,这些都不再属于我,想都不可以。
痛吧,痛吧,痛过就忘记吧。
慢慢抬起身最后深深地看他一眼,朝他轻笑,即使没有牵绊,也记住吧,曾经的过去是不是也值得回忆?
转身走,泪流满面,“若凡……不要离开……不要……”他拉住的袖子。
“哈哈!……”放声大笑,笑到咳嗽不止,泪水长流,“舒,你当人人都是傻子么?当真的没有自尊羞耻么?”没有回头,忍住心头汹涌的痛意,慢慢地往外走。
“若凡,”青栾拦住,哀痛地看着,轻轻摇头。
“让开!让走,再也不要看见你!走……”玉舒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听到衣帛碎裂的声音,他将我的衣袖生生扯断,因为不肯后退,他不肯松手。
“王爷――何苦――啊!”青栾话未完却被摔到门口墙上。
冷笑,即使受伤他的功力也如此之强,只有――只有我才是如此痴傻的相信他。
轻轻走过去将青栾扶起来。
小心地替她擦去嘴角的血迹,没有回头,冷冷问道,“蝶影门门主是么?玉舒?要举行武林大会的人,是你么?你到底要做什么?”抬脚往外走。
他没有给解释,而我要的也不是解释,不管什么事情他从来都不向我解释,从开始遇见,就是样。想说的不问也会说,不想说的磨破嘴皮子也不会说。
烟柳轻拂,煦阳温暖,心头却汹涌地波涛层层结冻。
风卷柳絮,扑的满脸,黏得脸上烦痒。
青石板道上,白蒙蒙层,如雪轻软。
到客栈门口却看到独孤傲站在门口,如青松挺秀,若翠竹修长,黑发被风吹拂起来,柳絮满发。
他看了一眼,轻声道,“回来了。”点头。
回到房间刚要关门,却被一只手伸进来抵住,没料到他会进来,很用力地关门,只想将自己摔在地上大哭一场。
“怎么不打声招呼?”连忙拉开门,拉住他手掀起衣袖,一条红色的压痕横亘在白皙的手臂上。
“没关系。”他轻轻抽回手将衣袖拉下来,径直走到窗边的桌旁。
才看见桌上多了个大包袱,顺手推上门便走过去,
“这个给你。”他从包裹里掏出个黑色精致漆木盒子给我,“什么东西?”接过打开铜Сhā销,里面是粒粒药丸,一股淡淡的掬花香。
“易容丸,可以改变你的肤色,加几滴水就够。”他着又去整理那个包袱。
“你们也有这个么?”笑道,倒出颗端起桌上的茶壶倒滴水在手心里,然后双掌慢慢的搓。
“什么叫我们也有?难道除你们,别人都不能有么?”他的声音透出淡淡的疏离冷漠。
微一愣怔,没想到他会如此想,“那个,误会,其实――不过是我见识少,不知道江湖人有如此多的好玩意。”都给他弄糊涂,什么你们我们的,不过就是离恨宫也有和玉舒他们一样的易容丸而已,想必就像我们现代的青霉素一样,大家都可以拿来消炎而已。
“那倒是涂涂看,是不是和你们一样?”他瞅一眼,然后打开包袱里面有堆衣服。
把药涂到脸上慢慢地涂匀,软腻腻的,不过却冰滑。
什么东西延展性这么好?
独孤傲看了看,竟然笑出声来,不是冷冰冰的一张脸竟然也很好看,何必定耍酷呢。
“哈哈哈……哈哈哈!”他竟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独孤,不够意思,什么好笑的事情竟然自己笑,”看见他黑亮的黑眸笑得都弯成条黑缝,鼻梁上皱起细细的褶痕,看见人家的笑脸,自己都会条件反射地跟着笑,可是却笑不出来。
“哈哈哈!……”他继续笑,抬手来摸我的脸,第一次看见他那张冷漠俊朗的脸笑成个包子,爽朗的笑声让我嫉妒,不由得翻着白眼干笑几声,结果他的声音就抽抽地。
“有那么好笑么?有没有镜子给我看看。”想去照镜子,他却伸手托住我的脸颊,“帮你弄吧!”说着伸手来摸我的脸。
将头歪躲开他,然后跑到一边去翻镜子,好不容易找出一面不够纤毫毕现但是也凑合的铜镜,照下,当场被雷翻,目瞪口呆。
扭头看着那个笑得牙齿明晃晃的人,眼睛微微眯起,目光自以为很冷冽地甩过去,“很好笑么?”非常镇定地一本正经抬头睥睨他。
“不好笑。”他敛住笑容,竭力忍住却又忍不住的样子,眉眼弯弯,嘴角翘起来,的确像个包子。
“哈哈!”我却又大笑起来,然后拉下脸说,“疯子,有什么好笑?”将镜子又拿起来,现在就是告诉我中五百万也笑不出来。
知道独孤为什么笑,因为自己搓得易容丸的确很不雅观,想象一下一根肥肠挂在上嘴唇,酒糟鼻,只眼睛肿地像一个黑球,眼窝清黑,一边脸白净红润,一边脸长满麻子坑坑洼洼,最严重的是如蒙娜丽莎一样没有眉毛。
沸点其实很低,如果看见有人一副大大肥肠嘴早就笑翻,可是现在也不过是很忧伤很震撼地欣赏一番,然后将镜子往地上扔,将自己抛在床上,长叹口气,“真销魂!”
然后拉住被子蒙在头上,想起他对的好对的坏对的柔情蜜意都变成虚情假意,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享受他的温柔听他温软戏谑的声音不能偎依在他的怀里,不能被他牵着手,不能独占他的呵护不能光明正大的将他据为己有。
失去,要怎么办?怎么渡过那些连想都失去资格的时光?
从此他的身边的位置不再为我保留,得到自由可是却该死地发现宁愿做他身边哪怕被敷衍的情人。
泪水滑落下来,却还是鼓励自己,已经离开他,要有勇气面对没有他的日子,没有谁,谁都还是照样过。
可以跌倒,却不要在同个地方被磕掉两颗大门牙,那很难堪。
生活本就不够美好,可是日子还长,只能收起悲伤,将那些甩不掉的苦痛背起,慢慢地熬。
请容许我的脆弱,不想绝望,所以需要发泄,这个世界每个角落都太沉重。让我用不会对任何人造成伤害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悲伤。
至少还能哭出来,就明白,还不至于绝望,找个角落,慢慢疗伤,就够了。
忘记独孤还在外面,使劲地翻身压在被子上,将脸使劲使劲地埋在被子里。没有声音的哭却更伤心,哽住喉,胀痛眼。
哭过,就要忘记他,离开他越远越好。
要去南方大城市余杭之类地方,然后摆个地摊卖羊肉串,――还要发明啤酒,让他们全都吃的羊肉串就啤酒,如果不行还可以去弄几个大烟葫芦,泡水调在酱里,是从一个师傅那里偷学来的,奶粉里都加尿素,加大烟葫芦有什么关系?而且古代人也吃不出来。
――还要开个镖局,要开镖局……
呜呜……
没有钱,现在有武功,可以去劫富济贫,对,有么好的武功,为什么要去隐居?
要物尽其用,要做蜘蛛侠,飞侠,做……
呜呜……
嗯,开个烤肉店,卖烤肉和啤酒。
然后暗地里做劫富济贫的侠,绰号都想好,要叫――叫“玉舒是猪!”
不好,不够拉风,――――,还是爱他……
就叫“乃大侠!”
不是做王爷么?不是和变态皇帝同流合污么?偏去刺杀皇帝。
玉舒竟然做什么狗屁钦差大人,难道不报仇么?难道原谅皇帝?
父母之仇都不管么?
还是――不想贪恋荣华富贵知道不是这样,可是为什么,从来不给我解释?
让我走,不想见到我,
难道我要见到你么?
稀罕么?
……不……稀罕……
可是……还是爱……
然后累了,似乎睡着。恍惚听见一声叹息,“儍孩子,哭着睡觉会变傻的!”
竟然没有做梦。
哭过,骂过,发泄完。
新的生活还是要开始,没有可以逃避的角落。
烛火摇曳,红泪斜流,窗外风摇树动,沙沙作响。
独孤趴在桌上睡着,看见他修长的脊背,心里觉得内疚,竟然忘记他还在房间,他――一定担心。
桌上扣着四盘菜,油纸上几个已经冷掉的馒头,那馒头没有加石膏粉和漂白剂,不够白。
伸手想去拍拍他的肩膀,让他起来回去睡觉。
却听到窗外房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这么晚难道有小偷么?
声音虽然细微但是听得很清楚,而且明显的似乎功力不继脚步深浅不一地模样。拍拍独孤的肩膀,轻声唤他“独孤,”
他直起身子,抬眼看淡淡道“没事了?”轻笑,“嗯。”
“你也没吃饭吧,看饭菜都好好扣在这里。”掀开盘子瞄两眼。
“也不是很饿,”独孤着站起来,朝他使个眼色,然后竖起食指指指房顶,他立刻会意。
往窗边挪去,嘴上说着,“不如出去吃夜宵,这个虽然是小镇,可是看外面竟然有人亮灯笼扎堆闲聊呢。”
“好呀,我们这就去。”应着,然后顺手开门,同时独孤掌推开窗子纵身跃出,脚在窗台上顿便翻上屋顶。
立刻便听到轻微地快速跑动的声音,立刻跟着跳出去,纵身跃上屋顶。
月朗星稀,在黑色屋顶上洒下层银辉,清晰看见独孤在追一个身材高挑纤瘦的人。
两条人影去若流星,提气急追,竟然不一会赶上独孤。
独孤朝摆摆手然后指指前方,知道他前后夹击,点头,守住一边,他飞身跃起一掌劈向黑衣人,瞅准黑衣人逃走的方向纵身追过去,横空踢出脚直奔他的前胸。
他的方向是街道,不可能往院子里跳,所以拦住他。
他急忙后退却被后面的独孤掌击中后心,“不要杀他!”急忙喊一声,就怕独孤掌拍死他。
独孤轻叹,改掌为抓捏住他的后心,来人便动弹不得。
“是谁?”独孤傲冷声问着,便听见黑衣人闷哼声,似乎吃疼却又忍住不肯叫,却觉得奇怪,有点熟悉,连忙上前拉下他的面巾,“青栾!”
惊讶地看着,“青栾,怎么是你?”然后看着独孤道,“快放开,是青栾。”独孤傲一声,“得罪!”然后手上一松,放开。
青栾微微个踉跄,连忙伸手扶住,“小――小夫人,能否借步话?”青栾抬眼看看。
“独孤,去去就来。”朝他招呼声,他却淡淡一句“随意。”然后便跳进院子里去。
“青栾,到房间坐吧。”扶住他,他却站直身子,不改笔直模样。
“我们到下面就好。”青栾指指屋顶下面街道。
“好吧。”
月如皎盘,清辉漫漫,细柳摆风,倩影依依。
倚在烟柳树干上,看着站在月色里的青栾,“以后不要再叫小夫人。忘记我早就是云妃么?现在你们王爷回到朝廷,自然――我便是云妃!”冷笑不已。
“若凡,你――误会王爷了。”惯常冷淡的声音软下来竟然也是温柔的。
“青栾,不是误会的问题,也从来没有怪过他。”顺手拉住拂动在脸上的柳条,用牙咬住,一阵涩麻入口。
“若凡,王爷是有苦衷的。”青栾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青栾,不是苦衷,不是误会的问题,我们的问题――是不信任,是――心的隔阂……”
轻轻叹息,闭上眼睛,任凭那苦涩的味道在嘴里弥漫,舌尖似乎要麻木。
“王爷这次回来就――我是做手下的,不能说他的不是,但是――他的确不对劲,和从前不一样。”看着,月亮照在他的眼睛里,明亮无比。
“若凡,去看看他吧,他――真的很痛苦。自从回来以后,白天看似很正常,可是晚上就会失去神智一样痛苦,似乎控制不住。”神色哀痛,眼睛定定看着我。
轻笑,吐出口中的柳条,又来骗我么?
“青栾,是他让你来的么?向来只听他的话,连自己的话都不听,不是么?他不想再见到我,你却来找,难道不怕他知道么?你们还想骗我么?”抬眼透过柳条看着空中皎洁的月亮。
“无论怎么认为都好,去――看看他吧。”柔软的声音带着不易觉察地哀求。
“青栾,我们已经都不是小孩子。他是个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的王爷,驰骋疆场,定国安邦的大将军,哼!”转身往客栈方向走,“青栾,我不是小孩子,不要用耍弄小孩子的手段耍弄我,都不好玩。还有,他的事情早就与我无关。我们早就是流水尘沙各自涯。保重!”抬脚便走,不想和纠缠。
“是因为独孤傲么?”青栾冷笑道。
“不要乱说!”猛地回头冷冷盯着他。
“乱说么?他看你的眼神,他低头吻你,难道是假的么?”青栾冷冷盯着,一副替主人捉奸在床的样子。
冷笑,不想向他解释,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和独孤――不是情人,但是他对我有恩,我不会让爱情来亵渎他。
这样让人心碎心灰的感情折磨,生不如死。
“若凡,若是你背叛王爷,知道后果。”清冷的声音在月色中瑟瑟发寒,让我以为刚才听到的温柔的声音都是错觉。
“ 青栾,回去告诉他,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背叛不背叛,我们结束,别拿你们那套来约束我,什么嫁鸡随鸡,从一而终扣不到我的头上。”说完加快脚步提气跳上二楼从窗进入房间。
独孤坐在烛影里,神色清冷淡漠,长睫微颤敛去深邃黑眸。
抬眼看了看,“走了?”
“嗯。”想着青栾的那两句话,他看的眼神,他低头吻……
“独孤?”轻声唤他。
“怎么啦?”他抬眼看我,眼神淡然,棱角分明俊朗的面庞在烛影里半明半暗。
他的表情还是那样坦然淡漠,青栾胡说,自己胡思乱想,他不会爱,也不可能爱别人。
“独孤,给我个机会。不管从前是什么样的人,或者以为是什么样的人,但是都对我太好,亏欠太多,情人会变心,父母会偏心,唯有朋友才真心。独孤,请――让我做――你辈子的朋友,即使我们各自成家也不要抛弃好不好?如果有需要,即使丢性命,也愿意为你去做。”
《穿越之江湖天下》潇烟漠漠ˇ规划可见的未来ˇ
他放声大笑,似乎在底下最好笑的事情,笑完却端眸冷凝着我,“若凡,放心,我不可能爱上你,也不可能爱上,若能做朋友,当是大家的福气。”
话出来,会轻松很多,不用有意无意地试探猜测,更加不用再觉得有什么不妥,这样算一个保证,如果真心,便不会被朋友抛弃,不会被朋友算计。
“谢谢,孤独。让我来到个世界,拥有的第一个朋友。”是的,第一个,林若凡的朋友,出生入死的人只适合做朋友。
当初逃离皇宫,为什么会傻傻地要求和玉舒在一起?
应该真的像自己说的那样,后会无期才对,不要过高地估计自己。
在这个尔虞诈,风波诡谲的江湖里,――这是最笨的。可是还是不后悔,还是爱他。
“如果这样,是不是就可以放心和我一起去水龙镇?让我陪你去玉锦山庄?或者他们也会到惠州,这样――是不是还会陪着我?”独孤傲抬眼看我,眼神淡定无波。
“如果希望帮忙,自然会去,我们不是都:甘为朋友两肋Сhā刀么?自然也不是语言的巨人却做行动的矮子。”朝他笑,然后坐在椅子上去吃那些冷菜。
“去让小二帮热热吧。”他着伸手来端盘子。
“不用,一起吃好了,不吃觉得饿得慌,很开心,想吃东西。”笑着伸手拿起一个大馒头,要快速恢复风卷残云,狼吞虎咽地本领才行。
“ 好吧。”他也不坚持,竟然也坐下和我一起吃。
抬眼看他,却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独孤,又不是女人,吃饭那么斯文做什么?放心,不会笑话你的。”说着低头啃馒头。
“若凡,你陪我去武林大会,我陪你去渔村好么?这样我们扯平!”他轻笑地看着。
“可是还想开家烤肉店,同时也卖酒,结交武林侠客。规矩就是:官差免进,江湖侠客免费,普通百姓成本价。”规划着的未来,很小,能够预见,很切合实际。
“若是这样恐怕没伙计帮忙,也会饿死!”他看着我轻笑不已。
“早就想好办法,我的途径就是――”
“劫富济贫?”他不待想便脱口而出。
张大嘴巴瞪着眼睛看他,如果照以前,一定会扑上去抱住他使劲地叫他,“谢谢理解!谢谢CCTV,谢谢WTV……”
可是现在怎么也有云弄影美丽的脸,不能那么不淑妇,何况……
还失恋!
不禁放声大笑,却被自己的唾沫呛到。
“怎么,这个想法很儍么?还以为很好呢!”他微微摇头,皱眉敛眸。
敛住笑容,低头吃菜,凉凉的菜,真谈不上什么色香味,除嚼感,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个想法正合我意,你帮配毒药毒粉霹雳弹之类的,便趁着夜黑风高,穿上一件明晃晃反光的白缎衣,乘风飞扬,然后将那些为富不仁的富人和那些只顾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污吏藏在密室里的财宝统统挖出来,全部偷走,一毛不留!”说得激动不已。
“这样逢灾年便开仓赈灾,平时也可以救济个小老百姓什么的。”越说越兴奋,竟然有热血沸腾的感觉。
“哈哈!看你眉飞色舞的样子。开仓赈灾般是朝廷的事情,若有本事,不如我们夺旧南朝的地盘,一样做个皇帝,不是更好?”他放下筷子竟然一脸兴奋地看着我。
“好呀!要是做皇帝,定把那些不为百姓办实事的家伙统统拉出去游街,大家尽管把臭鸡蛋,白菜梆子,臭袜子,往他们头上扔,而且若是罪大恶极,贪污厉害的官员,把他们绑在大街上,让老百姓人个嘴巴子,打不死他,也给他打成肥肥的猪头,荷包有多鼓,猪头就要求有多大!”
看独孤竟然一脸笑意,褪去那层冷漠神色,柔软的表情在烛光里发出淡淡的光芒,黑眸清亮如星,如同将亮晶晶的黑曜石放进柔白地水银里。
“独孤,你这么好看,还是做皇帝吧,――我做个将军就好,定帮你保得江山万代,子孙昌盛。”说完却觉得不是那么个味。
却听得他轻笑不已,露出雪白的牙齿,坚挺的鼻梁衬得眼眸更加深邃。
“为什么好看便要做皇帝?”他笑得眉眼弯弯。
“好看的人,做皇帝,娶美丽的皇后,生出漂亮的太子,太子再……”没完便笑得抑制不住。
“独孤,不要纵容我,会一直做白日梦的。”我朝他笑,眼睛却酸痛,最想做的白日梦是和玉舒去卖羊肉串,把他打扮成烤肉西施的模样。
“做白日梦有助于缓解紧张的神经。”他看着我笑。
“其实还是希望南北统一的好,若是大家各管一块,就会想着来抢自己没有的。”
兴奋劲一过去,便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四个白磁盘子。
“时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规律。”他轻叹,“国家于我,没有多大的意义,反而是动乱年代,离恨宫更加昌盛。”他轻笑,抬眼看。
盯着他,问了一句自己都想咬自己的话,“独孤,如果我和玉舒作对,抢他的江山,你会不会帮着他来杀我。没有犹豫地杀?”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问,因为我们是好朋友,这样的问题是不是太傻。
“若凡,放心,我的剑就是刺穿自己也绝对不会伤害你半分。”
他看着,眼神清亮,顿顿,却问,“那问你,若是我和他是敌人,会不会帮他杀我。”
我听了放声大笑,“独孤,我们好无聊。这样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不会夺他的江山,宁愿和他毫不相干也不会与他为敌;你是他的兄弟,更加不会与他为敌;最重要的是为朋友,即使死也在所不惜,发誓不会伤害,那样必先自戕。”说完对上他清亮如水的黑眸,
“独孤,我最不能容忍人家骗我。我已经被骗的很惨,所以,不管有什么要求或者什么不满,请一定告诉我。我能做的定会做,不能做的也会尽力。”笑道。
其实知道,是想对玉舒说这番话,自己憋在心里难受,总归是找个对象说出来,比对着花花草草或者茶壶茶杯效果更好,说完心里便痛快很多。
他俊朗的脸在烛火中宛若精雕细琢的美玉,眉眼生动,黑发披拂,闪烁烛光。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呆呆地看着倾斜的蜡烛。
过了片刻,他抬眼专注地看,轻柔道,“若凡,觉得你说这么多,似乎还是对劫富济贫比较感兴趣,如果是这样,那么可不可以算我一个?可以入伙。危险的工作我可以做,你只当老板娘就好,肯么?”
朝他微微笑,“好,有什么不肯?有这样厉害的离恨宫宫主入伙更是顺风顺水,可以为非作歹。”
“对,到时候还可以让寒衣开间医馆,免费给人看病。”朝他笑道,程寒衣的手艺可不能浪费。
“寒衣?”独孤傲眉头微蹙,黑眸晶亮定定看着我,“怎么啦不可以么?你们都来入伙,而且我也想好,我们找座大城市,就水龙镇吧,”没完,独孤傲一口茶喷出来。
“怎么,很好笑么?独孤长工?”斜他一眼。
“是很好笑,大城市,怎么是水龙镇?水龙镇比绿烟镇――嗯,是大得多,但是比靖州,长都,惠州,邺城,都小的多。”他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
“真是没有受过赵大师的熏陶,赵大师是我们那里个非常厉害的讲笑话的人,到时候我们就找几个比较有赋的人,在烤肉店里表演节目,让大家免费娱乐。”到时候不定还可以把二人转也排进去。
“什么赵大师?什么笑话?”独孤脸很感兴趣的样子看着我。
便将赵本山和范伟的卖拐讲给他听,只不过将自行车换成驴,将故事改动下。当成“拐卖!”
还有那些例如好好的腿硬是给忽悠瘸,逗得他大笑,露出细白的牙齿,黑眸闪灿。
“所以,独孤最好别给机会我忽悠,说不定忽悠得你做不成什么宫主,真跑到我们烤肉店做长工”看着他笑。
“这个倒不用你忽悠,不过有个要求。”他看着我,修眉微挑,深眸黑灿。
“嗯,工钱肯定不会少你的。”讲故事讲的有点口干舌燥,便端起茶壶倒水。
“就是不要工钱,做免费长工,你看好不好?”他看着我,将茶杯端过来,让我帮他倒茶水。茶壶不爽利,滴到他手上很多水,玉白的手上水珠反射着烛光晶莹剔透。
“只要没有管什么法律虐待员工不发薪水,不会介意的。嗯――到时候你可以负责开家武术馆,这样的话烤肉店,武术馆,医馆都齐了,不过还有一个任务,可以在大城市开个冰人堂,这样可以做媒婆。”笑着喝茶,仿佛生活就象描述般轻松惬意.
“若是做媒婆多,会嫁不出去的。”他抬眼戏谑地看着我。
“这个我倒是想好了,本来就不打算嫁人,可以放心地做一辈子红娘。”
他轻叹却笑了。
顿了一顿又拿了铜镜给我看,不照不知道,一照吓一跳。
镜子里是个面目俊秀的少年,浓眉大眼,高高的鼻梁白皙的肌肤,关键是那双本来微微斜吊的大大的桃花眼变成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什么时候就给换的脸?定是我睡着的时候他帮我弄的。
很俊俏,但是不会小气,这样的易容技巧,简直是精妙绝伦。
对着镜子啵下,朝着独孤笑道,“果然是个俊俏的小伙子,就是他了!衣服有么?”
独孤看着我轻笑,抬手指指旁边的大包袱,然后道,“天色很晚了,睡觉吧。”说着,便听见外面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
“三更?”惊道,还真是个语言派的,竟然厚颜无耻地拽着独孤陪无聊胡扯这么长时间。
“嗯,休息吧。”着他站起来,往外走。
“独孤!”望着他的背影轻唤道,“有事么?”他轻笑,回头看我。
“谢谢!今晚上是我聊嘴巴最爽的一次!”他微微阖眸,眼睫轻颤,睁开眼看着我,“若是喜欢,随时奉陪,反正不是什么两肋Сhā刀的事情,不过是让耳朵多长几个茧子而已!”说着不等话完便开门出去。
他走了我却坐在灯影里发呆。
若要不孤单,便将自己投身热闹之间。
可是不是和独孤:要煮酒杯,享半生孤单的么?
果然是语言上的巨人。
我的计划变动一下,先去水龙镇,看看能不能联系玉锦山庄的人,然后等待武林大会的结束,再去教洛遥武功,最后就是找个大城市开烤肉馆。
一个人的时候却又止不住胡思乱想,青栾今夜来找,虽然说得决绝,可是心底还是忍不住会想,心底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希望,他可能真的难过,真的想我。
忍不住想去偷偷看他。
想什么就做,我是觉得不会亏待自己短暂人生的秘诀。
所以没有睡觉,而是推窗出去。
月色已淡,清云隐隐。
微风轻拂,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香,混飞絮飞舞。
那家客栈外面有人把守,而且整栋客栈都被他们给包下来了。
还是悄无声息地飞身上楼,他的窗户开着,微微探过去。
那一刻却又后悔自己为什么管不住自己,为什么定要来看他。
他坐在地上倚在桌腿上,面对窗口,离那样近,以至于能听见自己砰砰地心跳以及他细微的呼吸。
他披着雪白的丝衣,露出胸前大片如玉肌肤,浓密柔媚如黑缎的发瀑披泻在两侧,更加衬出雪肤乌发,整个人宛若月夜盛开的白兰花纤尘不染。
他睡着了,微阖的双眸处长睫宛若休憩在花蕾上的蝴蝶,摇曳的烛光在他脸上投下半明半暗的淡影,秀挺的鼻梁下面淡幽的唇色,冰爽柔软的感觉似乎还在唇间,不由得咬住自己的唇,听到自己细细的喘息。
玉色的容颜宛若世外先贤,再不像白天看见的那样令人讨厌,讨厌的眼神,讨厌的霸道,现在的他就是我认识的人,心头激荡不已,热流涌动,却又怕将他惊醒,看到的是横眉冷对,说着温柔的话,却要残忍地对我。
风细细吹过脸颊,发丝挡住眼睛,刺疼眼眸,却舍不得眨眼,怕下一刻都看不见他。
舒,舒……
心里无数次温柔地呼唤他,竟然很喜欢那样的回梦果,至少可以再见到他对我那样温柔。
那种令人迷醉的温柔不止引人沉沦,也会让人沉溺其中,如同吸食鸦片样成瘾。
用力地咬住自己的手指,眼泪就那样不争气地流下来,泪眼朦胧中看他睁开眼睛,如迷途羔羊,眼神迷离虚幻,仿佛瞳仁没有焦距,定定地看了半晌,而我也似乎儍眼看着他。
直到他轻柔的声音呼唤,“若凡,是你么?”心头猛震,立刻找到自己的理智,没想到易容他竟然还会知道,在他做出反应之前飞速离开。
不能等着听他冷嘲热讽。
不能让他再找机会骗我,只要他微笑的凤眼温柔地注视着我,淡色的唇弯出令人迷醉的弧度,我就无法抗拒,他带给我的诱惑,从心底衍生的无止境的爱与伤痛。
不爱比爱辛苦。
可以放纵自己固执的爱,可以让自己脆弱,但是不允许自己不顾忌那淡薄地不堪一击的自尊和羞耻。
在这样没有安全感的世界,那卑微的自尊一戳就破,若自己都不珍惜,那么靠谁来怜惜?可以放任自己伤痛,却不能用自己的卑微成全他的玩弄。
只有离开,痛着思念,比爱着纠缠更加刻骨铭心。
宁愿笑着流泪,不愿意哭着将就……
《穿越之江湖天下》潇烟漠漠ˇ晚卷秋霁ˇ
在绿烟镇逗留三天,独孤出去办事情,我便躲在客栈里练功打坐,再不肯出去。
玉舒也没有再来骚扰我,相安无事。虽然会不断地想他,但是也克制住自己的冲动,没有去见他。
独孤傲也会给我讲解江湖上的各大门派以及他们的特殊位置还有些趣闻之类的东西。
离开绿烟镇的时候,特意侦查过,形势大好,玉舒他们没有动身的迹象。
独孤看着我开心的样子,笑道,“你开心的事情不会得逞的。”
怎么知道我开心什么?只是笑着将那些香甜可口的桂花酥,水晶糕之类的心包进油纸里,“不知道开心的事情,安知不会得逞?”
他但笑不语。
若不是冤家,定然无法解释我们脱不开的纠缠。
也要怀疑独孤是行走江湖多年经验丰富的江湖算命师。
出镇子的时候,我们的马被玉舒他们大队人马拦住,要等他们全数过去之后普通百姓才可以走动。
果然是飞扬跋扈王爷本色。
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
他没有坐轿,素衣乌发,容颜俊逸无双。
朝我挑眉微笑,嘴角带着抹淡微的嘲弄,破坏别人好事然后心满意足坏笑的模样。
他那两个美丽妩媚的人坐在马车里,挂起珍珠细锦的轿帘,露出比花解语的容颜,眼神无限明媚地盯着我。
我身穿松绿色的锦衣,扎翠绿色腰带,头上小小的青玉发冠翠竹玉簪,就是一棵青青翠竹,
不由得挺直背,非常自信地朝那两个人眨眨眼。
独孤傲上前和玉舒寒暄的空档,我便策马走到马车边上,几个官差想拦,朝她们乖巧地笑笑,那两个人朝官差摆摆手,便弯腰靠近车窗,朝她们做出一个非常可爱的笑脸,“两位姐姐好美丽,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人了。”
靠近车窗的女孩子比较兴奋,“真的么?”竟然伸手捏我的脸蛋,长长的指甲捏的我生痛,我忍住痛也故作样子地摸她的手,却暗运内力一股内力凝束成线逼入她的脉门,作为对他的愤怒,报复在他的人身上。
愤愤地想,虽然觉得自己是在吃醋,也是纵容自己。
我爱的,虽然爱的不是我,可是与我无关。
那女子没有觉察,今晚上便会心绞痛,估计会痛个大半会吧,反正不会死人。
被那个人调戏一下,捏得脸颊很疼,但是也给了她苦头,大家扯平。
独孤和他寒暄完,轻轻唤了声,便笑嘻嘻地和美人们告辞,心头非常地不爽,他的美人,让我双眼冒火。
可是还是笑得很疏朗的样子,不会让人看见半点忧伤。
玉舒抬眼看我,眸色骤寒,却冷笑,没有半分昨日受伤软弱的模样,他果然是装的,心下也冷笑不已。
绝对不会再上的当。
“过来!”他又开始很霸道地命令,抬眼看他,将他的话当成最好笑的事情。昨天不是还赶我?昨天不是已经诀别过的么?我不是傻子不是小狗,任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不好意思,王爷,小民承受不起大恩,您的光辉形像太过高大,让我仰视不及,会生生压死的。”朝他笑,却不动。
“若凡,不要如此对王爷说话,我们一路上还要多承王爷照拂。”独孤朝我一笑,然后示意我跟在车队后面。
玉舒冷眼看着我,驱马朝我过来,道路不是很宽,左边是马车,旁边是独孤,他从前面驱马回来,我只能盯着他,免得他耍什么阴谋诡计。
他策马前行,却探身过来抓,以为老鹰抓小鸡么?狠狠地瞪他一眼,却拿马鞭抽他伸来的手,“啪!”的一声,抽在他抓住我胸前衣服的手臂上,他竟然不躲,而且――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来抓我胸口。一时气极,右脚疾踢他的左肋下,他却依然不躲,手上用力便将我拉扯过去,只好撤脚然后左手食指戳他胸口,右手按住他的肩膀向上跃起,脱离他搂抱我的双臂,在半空中拧腰落在独孤身后。
“玉舒,够了!”独孤森寒的声音冷冽如初。
玉舒冷笑,歪头看了我一眼,“回自己的马上吧,不抓你。”说着朝独孤笑笑,“独孤,有事情和你商量。”然后示意独孤和他一起。
纵身跃回自己的马背上,跟在他们后面。
他怕独孤么?为什么独孤说话就管用?就是话冷,有气势,挤眉弄眼地学了一会,却引得旁边一个侍卫大笑。瞪他一眼,“看什么看,没看见是人么?”那个侍卫长得挺英俊的,张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和那个青栾倒是鲜明的对比,眼睛找圈
却没有看见青栾在哪里。
前面两个人有说有笑,玉舒不时回头看我,笑意妍妍,竟然让我有霎那恍惚, 觉得和他什么矛盾都没有发生过。
他到底要做什么?
一会霸道,戏谑,一会阴狠,冷酷,转眼又温柔至极,却记得他昨天那样对我,要废我的武功,要我走,永不再见。
可是今天他却没有受伤的模样,那张清透出尘的脸却变得阴柔无比,尽管容貌如从前,可是给我的感觉却是判若两人。
他一定在算计着什么,摆弄着新的阴谋诡计。
想和独孤商量先走或者比他们慢,可是玉舒却一直在和独孤说着什么,而且两个人有说有笑,真是兄弟呀!尽管去年还阴谋陷害,暗杀下毒的。
路上花红柳绿,芳草萋萋。
路旁桃花乱红,映红半空。
偷眼看着玉舒秀颀挺拔的背影,和煦的微风吹动他飘逸的黑发,素衣随着马缓慢的步子轻轻地摆动,银铃清脆声声颤音。
风吹动柳絮漫飞舞,飘落的桃花纷纷扬扬,闪动着煦日柔光,落在他们身上,鼻端萦绕清甜芳香。
烟柳含翠,桃红映碧,一切仿若非人间.
不期然碰到玉舒回头看我的眼神,嘴角挂着戏谑的笑意,就象是一下子抓到别人的秘密一样,了然于胸的从容。
立刻别开眼看盛开的桃花,不肯被他审视的目光盯得手足无措。
如此竟然成我们在他的庇护下,一路随行。
白日里他会想尽办法逗弄我,脸上那温软的笑容好几次让我失神,以为是那个他,可是接下来他清冷的眼神却让我心头猛颤。
晚上他的房间有人守卫,屋顶门口窗外都有人,想跳到客栈院子里的大树也看不见,他关着窗户。
最后只得作罢。
可是却没有那么容易,晚上偷窥被他知道,白日就对我极尽捉弄,“若是想见,为什么不光明正大来敲门?怕拒绝么?还是怕房间里有其他的人?居然只是弄伤蓝姬,本来以为会杀人呢!害我白白期待,看来嫉妒得不够深。”他看着我轻笑。
“想我看么?若不看如何知道我看?不是关着窗户――啊!”意识到马上闭嘴,还是被他嘲笑。便发狠不理他,而且现在他一靠近,就会浑身紧张,全身的内力下意识的鼓荡。
“知道你想,若凡,我也想。”他温柔的如同蓝天白云一样的笑意让我挪不开眼睛,却在他即将吻上我的唇时,立刻惊醒逃开。
已经如同刺猬一样随时防备他。
因为会时刻提醒自己,他的温柔是假的,他对我笑的时候眼睛里没有爱。
就当作恶魔霸占他的身体,一样还可以让自己心里偷偷的爱。
他和独孤从前就认识,尽管关系一般,但是现在却是堂兄弟,所以有说有笑,气氛非常融洽,我却习惯性地揣度他是不是又在算计什么。
如此十余日便到淮都,淮都再往东南下几日路程便是惠州,在惠州附近的琼玉园举行武林大会。
淮都西南几日路程是水龙镇。
水龙镇到惠州也是几日路程。
淮都为南方大都市之一,宽阔的青石板大道,粉墙青瓦。
人烟埠盛,商铺林立,集市没有围墙,直接设在大道上,所以人潮熙攘非常热闹。
各式丝绸锦帛,茶叶瓷器,皮子铁器,象牙珍珠,各式精工巧琢的物件玲琅满目。
玉舒的手下早将最大的客栈包下来。
站在门口仰头看着那两挂气派非凡的长长的红灯笼在风中微动,红漆匾额上鎏金大字在太阳下熠熠生辉,上面写着: 晚卷秋霁。
“不就是个客栈么?为什么不叫个悦来客栈或者会仙楼之类呢?非要这么文气么?人家来住店吃饭,又不是来读书吟诗!”仰着头看着匾额说给独孤听。
我的意思是他慢点,我们去别的客栈。
独孤走过来,朝我轻笑,“若是做烤肉店的名字是不是更文雅?”
“不好,烤肉店的名字要够气魄,气吞山河的那种,像‘小肥羊’‘林记烤肉店’‘大串’之类的才好!”说着然后朝他挤挤眼,抬手指指我的左侧。
独孤竟然懂,朝我笑,“若凡,可以免费住店,怎么竟然还不住呢?走吧。”他抬手拉我,愣了一下,除生病那些日子,他不曾和我有过肢体接触,今日竟然来牵我的手。
抬眼却看见前面的玉舒回头瞅,凤眸清冽,嘴角噙笑,整张脸透出种森寒的邪佞气势,心头一凛,底气不足,竟然不由自主地将手抽回来。
“独孤,等下我们去考察一下,”然后压低声音轻声道,“看看这里的大人是不是廉洁!”
他朝我笑,示意我跟进去。
蓝天丽日斜晖照,断云悠悠心头意。春风熏人醉,柳下桃花蹊,乱红满地。
客栈比以住过的都华美雅致得多,感觉贵气却不俗气,看着雅致却不小气。
店小二分别领人去安排房间。
独孤在二楼左边通道,很自然地跟着进去,却听到在前面几步要上楼的玉舒冷冷道,:“干什么?上来!”
抬眼盯着他却不动脚步,已经习惯睡在独孤的隔壁,那样会很安全。
我就奇怪,为什么玉舒觉得他那样对我之后,我还是应该屁颠屁颠跟在他的身边,任他嘲弄欺负?
他难道说过的话第二天就忘记的么?
这样倒好,每天都是新的。郁闷别人自己活得开心。
又不想和他吵架,那个样子会给人一种小俩口打打闹闹的感觉,现在要时刻提醒自己,要注意自己和他的距离,不要被他蒙蔽。
跟着他走上去,三楼整个层他自己住么?住的这么高才不安全呢。
很多房间,却不给我指派,又不是没有钱,为什么要受你欺负?心里愤恨不已。
“杵在那里做什么?”他站在门口瞪眼瞅我。
“杵在里碍你事么?”冷眼瞅着他,如果他发难,随时逃走。
“你的房间在隔壁。”他下巴往里面。
等,等他进房间再过去。他看了我一眼,冷笑一声,推门进屋。
稍微放心便小心翼翼往里走,结果眼前白影一闪,一条人影拦在身前,下意识的抬掌劈向他的脖颈。
与他的对峙,从来都是输家,他的目的是抓住我,我的目的是让他离开身边,可是他不闪不避任由我打,我的手却在碰到他脖颈的时候生生顿住。
自从上次收力不及伤他,便时常自己练习如何随心所欲地发力收力,现在已经基本收放自如。
不忍打他,便让自己陷入他的魔爪,对他留情,他却对我残酷,一指点我的|茓道。
“又要废掉我的武功么?”冷冷盯着他,为什么不劈晕他,为什么他能算定我不会伤害他?而我却明知道他不会手下留情却还是狠不下心,难道那剑没有穿心反而是感激他手下留情么?
狠狠地盯着他,“不要这么不可爱。”他轻吻我的脸颊,伸手将我搂进怀里,听见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头顶传来他轻轻地叹息,被他拥在怀里,身体不由自主的轻颤,怀念这样的感觉,他的体温,他的味道,他的好他的坏……
他低头吻着,温柔得让我想哭,他闭着眼,长而浓密的睫毛弯翘如蝶,微微颤抖着覆在眼底,弯成两片柔软的扇形。
他的唇柔软冰凉带着丝丝冰香,泪水就这样流下来,流进交叠的唇间,他慢慢地吸吮我的唇,用从前都不曾有过的轻柔力道细细地轻吻,如同蝴蝶栖息那样无声柔软。
“若凡,是不是只有样,我才能靠近你?”他轻声喃语,唇上的力道慢慢变大,呼吸开始急促,捧住我脸颊的手微微颤抖力道也开始变大。
突然他解开我的|茓道,转身走进房间,一句,“去楼下独孤的隔壁。”然后便砰地关上门。
只剩下我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回味刚才仿如做梦一样的温柔轻吻。
他关上门才感觉到脸上火辣辣地烫,不禁心里将自己骂个七七八八,下次如果他再这样一定要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忽然想起忘记问他青栾去哪里,好几天没看见了。
吃饭的时候玉舒在房间里没有下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下意识地想,因为这些天他一直会和我们一起吃饭,和独孤谈论从前的事情,商量武林大会的布置等细节。
我和独孤一个小桌子,精致的碗碟,色香味齐佳的菜肴。
鱼肉,虾仁,炒菜一应俱全,够奢侈。
他的贴身侍卫青越,就是笑话我的那个英俊男子,青栾不在他便照应玉舒的生活起居,只见他端着一张摆满酒菜的小桌子走上楼去。
“独孤,我去楼上拿钱,等下出去逛逛。”知道找了一个很烂的借口,假装去二楼却跟在青越身后,等他拐上三楼便悄悄跟上去,看见他敲门进去。便躲在门口想听什么。
结果却只听到他轻轻咳嗽,几句不会让人记住的话。
听见青越走出来的脚步声,赶紧躲在隔壁房间处,结果轻轻推门便开,顺势躲进去。
听着青越的脚步蹬蹬地下楼去。
便想开门出去,却听见身后嗤的声笑,吓得赶紧回头,进来的时候明明没见过屋内有什么声音。
虽然不是鬼,却比鬼让人心烦,他手里拿着雪白的帕子轻轻擦拭着嘴角,眼睛微微眯起瞅着我,长睫轻颤似乎在隐忍笑意。
“你在做什么?”他忍不住笑,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闪着柔和的光泽,不争气地呆了一秒钟,却猛然别开眼睛不看他。
“刚才掉东西,上来找找。”悄悄往后退,手搭在把手上,时刻准备夺路而逃。
敌不动不动,不要把自己的后背暴露给的敌人……
是他教的,吃堑长智。
“掉东西?玉簪?镯子?腰带?哈哈……”他笑得疏朗。
瞪他一眼,“丢钱,被人捡走了!”
等着他转身,因为不会对他怎么样,可是现在他竟然也一副温柔随和的样子,没有一丝的邪佞轻狂。
“我的菜里有酸辣凤爪,过来一起吃吧。”他朝我微微一笑,温润如风,人雅如玉。
心中警铃大作,就想往外跑。
“若凡,为什么要像防备敌人一样防着我,不过是一起吃饭,有必要如此害怕么?”他说着转身往旁边走去,才发现两个房间是通着的。
他回头朝我笑,抬起纤长白皙的手指朝我勾勾,然后踏过门去。
差点就要被他勾过去,却瞬间拉开门冲出去,结果在廊道里猛地撞进一个人的怀里,来不及反应就撞进去,鼻梁似乎要断了。
“总是不听话!”他微微叹息,抬起手指轻揉我的鼻头,头一歪想躲开他的手他却生气地捏住我的鼻尖,“独孤的易容术很厉害么!竟然差点认不出来。”他轻笑着揽紧我的腰,另一只手却依然捏着我的鼻子将我拽进房间里。
“那还不是给你认出来了?”不满地看着他。
“是那一夜么?”他轻笑,低头飞快地在我唇上啄一下,“除你没有人会在大半夜的趴在我的窗户看得傻呼呼地流泪。因为爱,若凡。”说着轻笑,一副死死吃定我的模样,我如同是他手心里的孙悟空怎么都翻不出去。
心头怒气渐生,“知道是我,所以就这样对付我对不对?耍弄很好玩呢?”冷冷看着他。
他却微微叹息,轻皱眉头,缓缓走到饭桌旁边跪下来,“过来吃饭,有酸辣凤爪,有牙签肉,都是你喜欢吃的,晚了就凉了。”说着拎起筷子朝我递来。
“不是再也不要见的么?”冷冷看着他,不肯过去。
“我说过么?”他抬眼看我,询问的眼神,很无辜的样子,似乎他真的没有做过是我记错一样。
“你骗人的本事最厉害,现在又睁着眼睛瞎话。”恨恨地盯着他。
“好,就算说过,也是气话,不算好么,过来吃饭!”他手撩起长长的衣袖,露出大半截白玉一样温腻的胳膊,肌肤白皙软腻。
简直是给他气糊涂了,那他明明要废掉的武功,还和我打得吐血,让我赶紧走,回头竟然说没有这回事,然后毫不在意地说就算……
什么叫就算,不算!
难道他没有大人说话要一言九鼎,说话算话的意识么?
“那为什么让青栾去找我?”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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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么?不记得,应该不会吧。”他低眸沉思,然后抬头朝我轻笑,凤眸弯弯。
心头火起,一拳朝他眼睛扫去,要打瞎他那双勾魂的眼睛,这样就不能色诱,不能一会温柔一会冷漠。
他依然朝我笑,修眉轻舒,唇角一抹戏谑不改,眼睫轻颤眼眸却不闭上,淡定无惧地看着我,心念百转,一拳去如电,就想:这次定要打,给剑还拳,还赚大发。
闭上眼睛狠狠扫过去,没有听到预期的惨叫,没有手掌挡住我的手,没有人来阻止,打中了他,结结实实的,狠狠地。
睁眼看他,他露在外面的眼睛还是淡然凝视着我,可以看见他唇角笑意更深,“若凡,为什么不承认如此爱我,定要挣扎,为什么要和自己过不去?”他笑得欢畅。
终究还是下不了手,手在碰到他弯翘的睫毛时生生顿住,甚至可以感觉他的睫毛轻颤,搔得我的手指酥痒不已。
忽然他头一歪,唇在我的手指处轻轻吻,他的唇凉爽温软,连忙将手撤回来。
“吃饭。”他将筷子扔过来,也不和他争,便跪在他对面开始吃饭。
他慢条斯理地将凤爪的骨头剔掉,然后将筋肉放进我的碗里。
又将大大的明虾慢慢地剥壳剥出红嫩的虾仁放进盛调料的青花小瓷碟子里。
自己却不吃又去挑鱼刺,将鱼肉一块块地挑出来放在我的碗里。
……
我的心又软得塌糊涂。
“在收买我么?”低头吃饭抬眼瞅他。
他忽然抬手摸我的眉毛,头一歪,躲开去。
“真不习惯一副男孩子样,打扮成这样,连人也野蛮起来了。”他柔声说着,轻笑。
“从来都不肯听话,不肯正经回答我的问题!”气呼呼地放下碗筷,直直盯着他。
“怎么啦?不承认?看,火气也大!”说着又伸手拍我的脸颊
用力甩开他的手,“你都还没洗手!”
“我的手很干净,不信――看!”他果真抬起双手给看,剥过虾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擦的清爽干净,如同青葱白玉。
“真的没有让青栾去找我么?那天晚上?”冷冷地盯着他。
“帮你剥那么多虾仁,你不吃么?”他伸手拈起一枚肥嫩的虾仁朝我嘴里塞过来。
“啪!”地一声,一掌拍在他的手腕上,虾仁划个弧掉在他雪白的衣服上。
他微微一愣,神色黯淡下来,慢慢地拢上一层淡淡地忧郁,看得我心头哀婉伤痛,想搂住他说对不起,但是却劝自己他在做戏。
“真的没有让青栾去找你,找麻烦么?”他眼眸半敛,神情凄然,“只是叫你吃饭,怎么会收买?收买你做什么?不是我的若凡么?”他轻轻叹气,“难道要和我记仇么?”他抬眼看我,清眸如水,如同莹澈的深潭,眼便让人无限沉沦。
“舒,求你,不要再耍弄我,要做什么就告诉我,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是该对你爱还是恨,是冷漠还是亲近……”忍不住趴在桌子上放声大哭。
感觉他的手抚摸在我的背上,温柔关切地游走,他的手穿过我的头发,轻轻地揉捏我的脖颈,手指抚摸上我柔嫩敏感的耳垂。
轻轻勾起我的头,温软冰爽的唇便压过来,轻轻的吮吻舔弄,泪流满面,慢慢地回应他。
他的吻温柔轻软,如同细细的羽毛轻轻扫过我唇瓣。
舌带着芬芳清甜的气息裹卷进来勾缠的舌,任他温柔地纠缠,手透过淡薄的衣裳抚上我的胸前,身体微微颤栗,胸臆间热流涌过,情不自禁地抱住他的结实的身体。
“若凡,想你……”他低低喃语带着丝丝柔媚的性感,深深地将我引诱,受不住他的魅惑低低地呻吟出声,“呃……嗯……”仰起脖颈任他细细地吮吻柔嫩敏感的肌肤,让我的身体着火一样颤栗。
他覆在我的身上,呼吸越来越急促,最后趴在我的胸口用力咬住的心口,我吃疼呼叫出声,感觉他的身体颤抖不已,猛地他坐起来离开我的身体,站起来朝另一个房间走去,“若凡,你先出去吧。”他的声音带着淡漠的疏离,肩膀细微的抖动。
“……你怎么啦?”坐起来看着他的背影,“走啊!不要问。”他的声音烦躁不耐。
羞愧至极,马上爬起来拉好衣襟便往外走,走到门口却又猛地走回来,吃饭的地方可以看见他,他坐在地上,神色疲惫,有椅子有床,干嘛要坐地上,有病么?
“怎么还不走?”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来端我的碗,”里面有他给剥得虾仁和鱼肉鸡爪,才不会浪费呢!
“晚上不许来偷窥!”他冷冷说着,猛地挥手将中间的门关上,砰的一声,吓我一大跳,
差点把碗跌在地上。
“玉舒,―――――――你有种!”实在被他气糊涂了,然后看见他的绣花挎包在桌子上,顺手过去掏了一下,里面有银子和银票,人家王爷之类的从来都是下人带钱,他竟然揣了这么多。
毫不客气的搜刮很多揣进怀里,这样才解气,然后一脚踹开门,又一脚勾上,端着碗蹬蹬走下楼。
下楼看见独孤竟然还没有吃完,坐在那里提着筷子不知道想什么。
看见我下来,他也没有问为什么我端着个碗,也不解释,低头扒拉饭,猛吃几口,又很快地喝几碗汤,然后放下碗筷。
“还要去逛么?”独孤看着我,将自己的碗和我的碗摞在一起,放在桌子边。
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把银子,“我们有钱!”然后朝他笑笑,“走吧,我们去采购兼打听消息。”说着站起来招呼他。
却听见楼梯口传来一声清冷的声音,“我也闷地慌,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凤眸修眉,一副清风霁月模样,宛若清梅绽放吐蕊含香。
眯起眼睛瞪着他,一定要剖开那个好看到迷惑人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难道他一定要把别人――不是――我当成猴子耍么?
忍不住轻笑,已经要被他折磨得百炼成钢,“王爷巡游,那老百姓可遭殃,您没有去告诉淮都城大大小小的官员,让他们夹道欢迎么?”
他也不生气慢慢朝我走过来,伸手过来要牵我的手,我却转身径直走出去,一定不要和他一起,会疯掉的。
脚一踏出门口,对面一个人站在那里看,心中一凛,旋即定住心神,易容以后根本看不出原来的面目,不用怕他。
光头大脸,隆鼻深目,脖子上一串叮叮当当的黑亮大佛珠。
大和尚打量着我,目光如炬,犀利如剑,镇定神色,假装不在意地扫他一眼,又将眼神钉在他的佛珠上。
却能感觉他探究的眼神直在我身上逡巡,也不管径直往前边走去。
身后听见“咦!”的三声,
玉舒,独孤傲,大和尚。
站定回身,看见玉舒和大和尚寒暄起来,“华智上人,有礼!”声音平缓淡然,面带笑意。
大和尚右手立于胸前微微倾身见礼,口中道,“襄王有礼。”起身以后却看着独孤,独孤与他打过照面,他自然认识。
“想必这位就是四公子之的独孤公子,上次有幸领教公子绝世神功,老衲深为佩服。不过老衲更为好奇的是,不知道云妃娘娘可否赐告关于蝶影神功的事情。”大和尚声如洪钟,完转首看我,鹰目如钩。
易容他们都能看出来?那还易容做什么?
“上人不妨先说自己的来历,这样大家也才公平不是?”独孤傲神色冰清孤冷,语意却颇为傲然,一如他从前模样。
大和尚微微一愣,哈哈大笑,笑声响亮却颇为刺耳,声音绵延不绝,声音越来越大不断拔高,客栈对面大道上行走的人似乎非常痛苦,掩耳疾走,小孩子哇哇大哭,几个柔弱之人竟然瘫软在地。
“大和尚,莫要欺人太甚!”猛地盯住他,他却依然长啸没有断缓。待要上去阻止他,却见玉舒斜眼眼神中满是警告,他上前携大和尚的手,“上人,屋内请,上人威名本王可是如雷贯耳,钦佩得很,一直想结识却因为游历在外不得机会,今日上人既然至此,不防入内细聊。”说着做出请的姿势要和大和尚携手进客栈。
“老衲对襄王也是敬仰之至,王爷乃人中龙凤,神功卓绝,人品如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请!”说着握着玉舒的手作势前行。
定定看着他们,二人脚步凝立,双掌紧握,面上带笑,但是衣风猎猎,竟然在比拼内力。
心下关切不由得走近去,却被独孤伸手拦住,只好站在一侧密切注视玉舒略微苍白的脸。
春日薄暖,风香习习。金色的阳光映照着玉白细腻的额头,沁出细细薄汗,莹润粲然。不由得捏紧手指,似乎自己这样就能与他一起用力,过了片刻,大和尚面色如灰,玉舒淬玉的脸却更加苍白。
两人放开相握的手,互相拱手,玉舒眸光半敛略带笑意朗声道,“上人果然名不虚传,本王佩服!”
大和尚拱手一句,“彼此彼此!请!”
然后二人一起走入客栈,我想跟上去,玉舒却微微回头看我一眼,朝我轻轻摇头。
他不让我去,是担心还是怕听到他和大和尚说什么?
若是从前想的自然是他对我好,可是现在却不肯定;若是从前不管他如何都会跟进去,而现在却停驻脚步,即是因为怀疑他,也是因为在强迫自己不要总是把他放在所有之上。
“若凡,我们去转转。”独孤傲在一边说道,转身朝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怕他笑话。“我们要不要先去打听一下惠州的知府大人?要是他不做好事晚上就去偷得他呼天抢地的!”
说着便往外走。
客栈对面本来很多年轻人人聚集往里张望,现在却被大和尚都给吓走。
“独孤,以后不要冷冰冰的,会把我们的客人都吓走的,”不失时机地对他进行职业道德培训,“看今天那个什么华智上人的,一声驴叫把对面那些漂亮的孩子都吓跑了。”说完朝他笑笑,他的脸色却沉寒起来,是因为被我说中?
“走吧,随便逛几圈。”独孤傲看我一眼朝大街走去,连忙跟上。
街道干净,屋舍整齐,家家户户粉墙青瓦里探出沉甸甸红妍妍的杏花桃枝。
清风送花香馨,人在墙外赏杏花。
和独孤走在街上,路上回头率非常高,老少都会回头看,不过感觉还是他比我能吸引人。
难道因为他比我高很多,他比我酷很多?
我现在也是个大眼雪肤的少年郎好不好?为什么那些妈妈桑们也会目不转睛盯着他看。
心里叹气,人比人,比死人。
集市上各种货物琳琅满目,经过锦帛店,看看那些五颜六色,如水柔软的锦缎,丝绢红绡,名目繁多,应有尽有。
扭头看见独孤傲身上长年不变的黑衣,拿起匹淡紫色的薄锻往他身上比划下,长着个酒糟鼻的掌柜立刻堆起满脸笑容,谄媚道,“是非常华贵精美的蜀锦,淡紫色更加衬出
这位公子高贵的气质,做成衣裳定是人美如玉。”
大叔,他一身黑乎乎的衣服你看的眼睛也直,不用这么拍马屁吧!
“掌柜的,那我呢?穿这个好不好看?”笑眯眯地扯出那匹布头往我身上裹,转一圈,期待地看着掌柜的,“怎么样?”
掌柜看完,就被雷地外焦里嫩的,他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酒糟鼻子更加红,“小公子,您若是穿这个衣服,更加像个娇媚的小娘子,细细腰肢,柔软的身体,”然后他很暧昧地看看独孤傲,压低声音神秘道,“想必公子会更喜欢,买吧,可以两个人一人做一套!”
朝掌柜讪笑,他笑得脸上桃花都开,笑,让你笑!
“掌柜的,你也知道是小公子,是男人,是男人!”气呼呼地将布料摔到掌柜头上,难道独孤像个喜欢男人的人么?
不由得抬头看他,俊秀的剑眉,深邃如潭的黑眸,长而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红唇适中不薄不厚,整个脸线条流畅五官精雕细琢,难道这样的脸看着就象喜欢男人么?
他面色清冷,被看半晌也没有不好意思,低眸看我一眼,“有问题么?”“不会喜欢男人的对么?”顺口问出来,他面色一沉,狠狠瞪了我一眼,“每天都胡思乱想些什么?”
然后伸手去扯掌柜头上的布,那笨掌柜被布缠在里面,越缠越紧,怎么也出不来,在那里嗷嗷嗷地叫。
用巧劲,给他缠进去,他一味地挣扎,只会越缠越紧,直到勒死自己为止。“若是这么喜欢玩倒是有很多好玩的法子。”他翻眼一揪,布已经从掌柜的头上拉下来。
掌柜的一脸惊恐,直呼“邪门,邪门,布活了,就跟有手一样死死箍着越来越紧。”
“掌柜的,是不是很销魂?一样柔软的面料,可比小情人的手软和吧,感觉怎么样?”
朝他笑笑,“小――小公子,您不要再捉弄我了,我错了!”说着啪地拍自己一个嘴巴子,“让你胡说!让你胡说,得罪人了吧!”他一副苦瓜怏怏的模样,笑得呵呵的。
“好掌柜,我们买你的布。”独孤看看我,微微叹气,“怎么啦?”看着他。“没什么。等下去前面看看。”他眉眼疏朗,整个人明朗清爽。
坚持把掌柜自己缠来缠去那块布不要,让他留着每天缠遍,掌柜很爽快地答应了。独孤买面料却没有找人做衣服,而是拿在手上。
“独孤,我们定要和他们一起吗?为什么不先走或者绕道?”一边走边看街边好玩的东西,小贩们热情洋溢地介绍,不遗余力地招徕客人。
“若凡,言不由衷。”他轻笑着道,“再说若是他要将你留在身边,不是很简单的么,让他的人沿途一直骚扰百姓做坏事,你就自投罗网。”他黑眸清亮,在蓝白云底下分外明丽。
“……可以眼不见为净。不想总是被他影响,要过自己的生活,闯荡江湖也好,隐居山林也好,或者开最喜欢的烤肉店也好,都希望是自由的。”长吁一口气,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或者问自己,有没有能够狠下心来,真正的离开他,再也不见?
就如同独孤傲的母亲独孤沫一样,经历那样的伤心,一切万念俱灰皆已看淡?
为什么不管多么深的痛,哭过,睡醒,恨过,丝丝连连,揪扯不断的还是爱?
“老弟!”正在伤感间听得后面传来洪亮的声音,后背感觉一阵劲风袭来,忙向前跨出一步回头看,却见独孤傲的左手架着一只蒲扇样的大手,另一只蒲扇大小的手拍在独孤傲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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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帮主?”惊讶地看着他,真是天地之大,机缘之巧,竟然在此处看到丐帮帮主况行年。
他豪放粗犷的声音彰显着旺盛的生命力,身材高大,满面虬髯。
“这位是?”况行年看了看我,问道,“敝姓林!”可记得一位大侠因为救他反而拽住一通教训,如果让他知道是我说不定还是免不罗里罗嗦。
“独孤老弟,走,那边喝两杯去。”况行年伸手揽住独孤的肩膀,往一边走,独孤微微一挣,从况行年粗壮的胳膊里脱出来,手微微一挡,笑道,“况帮主,请。”然后回头示意一起。
抬眼看看旁边有一家酒楼,大大的鲜艳的酒幌子随风招展,酒楼门头上面匾额写着“杏花酿”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
未进店便已经闻到清冽的酒香扑鼻而来,况行年哈哈大笑两声,“真是个好地方。”看酒楼里面干净整洁,装潢不俗,多看两眼,说不定以后能用上。
在靠窗的雅座坐下来,歪头就可以看见大街上的情形,小贩叫卖,人流往来。道路两旁杨柳如云,房舍院内桃红杏白,春意莹然。
酒楼人很多,小二如同穿花蝴蝶一样,飘来飘去,等待被服务的时间况行年和独孤慢慢地叙旧,各自说下那次分别之后的事情。独孤傲却没有说我们受伤的事情只是说去北方办事情。
知道小皇子已死,况行年拍桌子吹胡子破口大骂,若是让他知道是谁如此狠毒甘做朝廷的走狗他定不会轻饶。
独孤傲看了一眼,淡笑道,“那本来就是双方的事情,我们救在情理,朝廷杀也合情理。”
况行年想想似乎觉得也是那么回事,就不,又扯几句武林大会的事情,小二笑颠颠地跑过来,“小二,来坛碧春风,三斤酱牛肉,一只烤鸡,一盘花生米,八个馒头。”听得瞠目结舌,看着他,他在对面抬眼朝我哈哈大笑,“这位小兄弟,况某粗鲁,不要见怪!要吃什么,尽管说,”说着讪讪笑着抬手指指独孤傲,“独孤老弟付帐,我请客!”
独孤傲淡淡笑,清朗的眼眸漾满笑意,“这个自然,难道和况帮主吃饭,还让你去讨饭钱不成,谁都知道你可是吃霸王餐从来不付钱的!”说着又扭头叫小二。
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那个面色冰清眼神阴冷的离恨宫宫主竟然也会如此善良地被人宰?
旋即又想到他现在是以独孤公子的身份,江湖人并不知道他和离恨是同一个人,玉舒初始不就不知道么?
“小二,再来一个麻油拌春笋,家常豆腐,上汤菠菜,糖醋里脊,再来南杏桑白猪肺汤。”
独孤傲竟然只点受伤那几个月在渔村们常做的菜,四菜一汤,似乎习惯了。而且那个汤每次都有肺,都吃腻了,难道真的以形补形么?
不过每次我还是会吃很多,吃得多他就会眉头舒展,如果不吃的话,他也不管,不过脸色会变得很难看。
那个时候的感觉就像面对一个怀着敬畏之心的人,冰冷冷的表情,清冷的眼神,虽然一句话不说,但是也足以让人心里忐忑不安,总觉得哪里做错,一定会别别扭扭地有意无意地把让他不开心的那件事情办完,才会觉得轻松。尽管还是那副面孔,那种清冷淡漠的表情,可是就是觉得他现在不针对我,心中大松口气。
况行年和独孤边饮酒边吃肉,三斤牛肉没有吃,独孤吃着一小块况行年给他手撕的肉。
况行年撕了块肉给我,我忙拒绝了,这些武林大侠的,还是丐帮帮主,才不敢吃他手撕的肉呢,况行年以为我不好意思,“林兄弟,别害羞,吃吧,像这样扭扭捏捏女孩子家家的样子,就是因为吃的太少,多吃,反正孤独老弟付帐,放心吃!”然后手就往我眼前送。
他手上滑腻腻的都是酱,苦着张脸不知道该哭还是该感激,要是要饿死的主,就是乞丐的也不会嫌弃,可是现在荷包鼓得很,不要吃,因为看见他的指甲很黑的。
独孤不动声色地伸手接过去,“况兄,他现在身体不行,只能吃清淡的东西,吃干腻东西会上火。”
独孤傲的手白皙泛红手指修长骨节匀称,修剪整齐的淡粉色指甲光泽柔和,与皮肤黑黄的况行年对比,显得更加光泽莹润,手指修长。
“那可不行,这个人又不是女人,那么娇柔弱不禁风,还怎么娶妻养家?林老弟,学武可以强身健体,这样才能不亏欠那个愿意嫁给你的人。”况行年一边大快朵颐嚼着酱牛肉,一边大碗喝酒,顺便对我教训道。
他是个豪爽的汉子,尽管粗鲁,但是最讲江湖侠义,现在想起来他教训的话,竟然也不觉得他迂腐,他的这句话多好,人就该有人的样子,装女人装柔弱算什么?
“况帮主,来,小弟陪你痛快喝两杯!”说完拿起旁边的茶杯将水仰头喝下,伸手要酒。
“若凡,不能喝酒。”独孤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拉回来。
况行年边摇头挤着眼睛“啧啧啧啧!独孤老弟,他是个男人,男人就要豪爽,看你,你倒开始不爽快了!”
说着便一把夺过我手里的茶杯,倒满满杯酒还哗啦溅出来很多,顺着他的手流进他的牛肉盘里。
独孤微皱眉头眯着眼睛瞅我,我朝他笑道,“独孤,没事,我坚强得很,几杯酒算什么。”
站起来接过况行年递过来的酒杯,然后和他的大碗啪地一碰,仰头,大口喝下去。
“真是好酒!入口清醇,初时淡淡清甜,细品却绵长温厚,入喉滑腻入胃温热,这样的酒最是后劲十足,况帮主,来,我们再喝!”把酒杯递过去,况行年看着两眼放光,“林老弟!真人不露相啊!”说着朝我举起大拇指,听得我哈哈大笑两声。
“况帮主,喝过多少种酒?”喝下去没有运功化开,酒逢知己嘛,自然不能耍赖,喝得痛快才行,谁输谁赢对我本就没有意义。
对有意义的是那有着双笼纱笼雾样凤眼的人,可是现在那份意义也开始变得暗昧不清。
碧风酒,酒如名,如碧风细细温腻柔软,带着淡淡清甜,爽口透香。却又如风,拂乱心头千般绪,吹皱心湖万顷波。
酒入肠,心趁机乱,连况行年在那里喋喋不休细数他喝过多少种酒也没有听清。
没有运功抵御,云弄影的身体根本喝不多少酒,但是杯杯过后,却看见况行年的眼睛越来越亮,如同水洗样明净,下巴黑亮的胡子被酒水洗涤新。
喝酒就象朋友,特别喝醉一次,就算生死之交。
人酒醉一次,其实就象死过一次。
身体醉得厉害,可是神智却还是清醒无比。
看见独孤阴沉的脸,微眯的眼,深眸漩涡冰寒,朝他一笑,他却抬手轻擦我的脸颊,他的手温热干爽。
和况行年喝了很多酒,喝到最后况行年都有醉意,只能软软地趴在桌子上摆弄茶碗,我却抬不起手,站不起身,连笑都咧不开嘴。
“林老弟,是真人,况行年交这个朋友,要是以后有什么事情,随便找个小叫花子吩咐一声。哈哈!痛快!痛快!”看见他站起来伸出沾满油腻和酒水的大手在我头发上粗鲁地揉来揉去,独孤竟然没有帮我阻止他。
“独孤老弟,我还有很要紧的事情,先告辞!和林老弟喝得太高兴,差把正事忘记,和少林武当掌门约好碰个头的。”说完就要往外走。
“是为武林大会的事情么?”独孤问他。
“嗯,老弟,我先走,下次记得叫我喝酒,太痛快了,好久没有如此痛快地喝酒!”
朝他挥挥手,把别人喝倒很有成就感么?
忽然想起什么,挣扎着站起来,身体却一软往地上滑去,一双有力地手托住,“要做什么?”独孤冷冷地声音透出浓浓地不满。
“……要去……窗台……独孤……快……他要走远……”挣扎下,伸手进怀里去掏。
他微微叹气,却还是揽住我的腰将我挂在窗上,况行年刚好走过窗下,“况大哥!”用力喊,声音竟然也洪亮得震颤颤的。
“林老弟,我有事情,下次再请你喝酒!”况行年仰头朝我摆摆蒲扇大的手,裂嘴大笑露出白花花的牙,被阳光照的晃得眼晕。
“不是……喝酒……那个……那个……”拼命地在怀里掏吧,手上没有力气,却怎么都掏不出来,那口袋层层倒挂,掉不了,但是也掏不出来。
独孤似乎很无奈地叹气,然后伸手进我怀里,轻轻在怀里握住我的手,然后把搜刮来的银子掏出来一大把。
我能感觉到他都给我掏出来了,还来不及心痛,他已经将手拿出来,然后对着楼下的况行年朗声道,“况帮主,接着。”手一扬,大把大大小小的银子哗啦啦就朝着况行年飞去,很贪心地伸手想抓一锭回来。
却被双手紧紧箍住,“做什么?”他低吼声,也不害怕。
况行年接过银子哈哈大笑几声,道谢就甩开大步往街头边走去,经过路口,他手一招,一堆小乞丐围上去,他手里的银子便都扔给那些他的徒子徒孙们。
我的银子呀!肉痛,“独孤,我心痛!”苦着脸道。
“给我看看。”独孤脸紧张地伸手捏上我的手腕,眉头紧皱,“不让你喝。又不肯运功,为什么定要作贱自己?”他冷冷盯着我,我却没有畏缩,笑眯眯地盯着他看。
“是我银子都被你给掏走,肉痛!”哈哈一笑。
他微微闭了眼,喉结蠕动下,睁眼看,眼神明亮,“我们回去吧。”他俯身过来抱我。
喝醉就可以为所欲为,明明头脑很清醒,身体却不听使唤,别人也以为自己也喝醉,这样就可以说出平时不敢说的话,做平时不敢做的事情。
在个时候羞耻道德底线都很低,喝醉的人以为自己最大,说话嗓门也大,动作比划地也大,嘴里说着自己没醉,却借着醉为所欲为。
想借酒撒泼,对象却不在跟前,切就没有意思,徒留人笑柄。
“独孤,不要爱上我。”朝他笑,笑得肆无忌惮,这样的话平时不会想也不会说,自己都会觉得那样想很无聊,以为自己是谁?自以为是嘛?
可是现在让我跑到大街上去随便抓住个人,也会这样问也会这样说。
“为什么?”他的声音温柔地如同春冰渐渐被碧风消融地被春水吞噬,“因为受伤的人,对人生、对感情、对信仰、对整个世界的看法,都是残缺而悲观的,是不完整的,没
有回应的力量和激|情,也没有那份懵懂地冲动,最重要的是这样的人对什么都不会再有安全感。”
他用力抱起我,发丝披拂在我的脸上,“没有关系,可以给你安全感,填满你的残缺,治疗你的伤口,可以替你懵懂,给你激|情和力量。”
什么冰爽柔软的东西滑过我的脸颊,被他抱起来,偎依在他的怀里,轻声道,“独孤,为了不失去,要做一辈子的朋友,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没有要求就不会落空。独孤一定要好好的,可以让我有个独一无二的朋友。”轻笑道。
他抱着我迈着稳重坚定地步子,听见他柔软如风的声音,“若凡,如果有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你会不会原谅我?”
“不喜欢的?孤独,只要不欺骗我,什么都会原谅。不想记仇,仇恨太累,太苦,人生已经太不如意,为什么还要往自己身上背包袱?”
“独孤,会是一生的朋友吗?如果讨厌我,一定要告诉我。”轻声地呢喃着,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见。
“若凡,这个世界,没有一生不变的东西,没有永远不变的感情。”他的声音如同从飘渺的云层幽幽传来。
“是么?没有……一直不变的么?那人……岂不是太无趣?”如同做梦一样。
“若凡,有些事情看真,就会知道只有自己最重要,只有自己对自己是永远不变的,所以定要爱惜自己。答应我!”他的脚步如青云流水一样,让我宛若水上行舟。
“我会爱护自己的,独孤,谢谢,但是除了自己还有很多重要的东西,让人无法割舍的即使牺牲自己也愿意换取的东西。独孤,觉得这样的东西一直都有……一直都有……为他们愿意牺牲自己……”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对于自己认定的,不会轻易改变。
自己喜欢的未必能如意,不喜欢的再好也没有用。
“睡吧,醒了就好……”他的声音淡淡柔软,仿佛从来都是如此。
《穿越之江湖天下》潇烟漠漠ˇ蝶影至宝ˇ
冷冷地,森寒地,凛冽地……
如同掉进冰窖里……
可是明明很热……
为什么很冷?
猛地睁开眼睛,斜射进屋的阳光刺目,用力地闭眼再睁开,他的脸还是逆光的看不清。
渐渐适应过来,泄泄融融的金色暖阳在他周身打下一层柔和的金色光芒,素衣也仿佛镀上一层淡金色,柔软柔和的颜色。
“醒了!”他伸手摸摸我的脸,朝我柔柔笑,“傻丫头。怎么喝醉了?故意的吧。”猛地坐起来,微一运力,身体没有任何不适。
“怎么,怕我趁你睡着废你的功力么?放心,不会再那样!武林大会会让人被动卷入厮杀,准备好了么?”他坐在我的身边,伸手揽住我的腰肢,微微一动想躲开,却被他
箍紧。
“武林大会关我什么事呢?”瞪他一眼,随意一扫眼,却是他的房间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扭头问他,醉得这么厉害么?竟然一点印象也没有?
“是我抱你进来的,不记得了么?蹭了我一身的口水,又哭又笑,又打又骂地,发泄完,就舒舒服服地睡着了,害得我在这里守着。”他侧头埋进我的脖颈,轻轻地呼气,气息温润。
没有动,因为若是动他又要生气,这么近的距离,还是安安静静地最稳妥。
为什么他说的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记得我是和独孤一起回来的。”轻声道,若是那样,独孤会不会笑话我?
喝醉会说不着边际的话,可是醒来又都不记得,不知道有没有和独孤说什么丢人的话。
“若凡我们不说别人好么?”玉舒轻笑着吻我的脸颊。
“他是老王爷的儿子,是你的兄弟,不是外人。”轻叹。
“知道,但是在我们之间,他是外人。”他固执地重复,手上用力箍住我的腰。
“他是我的朋友,对我不是外人。”微微一挣,他身上淡淡冰香萦绕鼻端,是我无法抵抗的气息,不想离他太近。
箍在腰上的手用力,弄疼,“若恨,给你机会报仇,若不肯杀我,那么就乖乖地不要闹。”他的声音低低地带着丝丝残忍的冷。
“舒,我们……可以正常点么?不做仇人,不做情人……”扭头挪开他吻在我耳边的唇。
“你是我的夫人,忘记了么?不是情人。”他手用力勾住我的腰。
“舒,莫要忘记了,我还是云妃,是玉恒的妃子。”冷冷说出那个让我羞耻的称呼。
“若凡,放心,你不会再是。”他埋首在我的脖颈处,呼吸慢慢地急促,似乎在隐忍,很痛苦。箍住我的手越来越用力,身体微微颤抖,
“舒,怎么啦?”和他相处的些日子以来发现他非常的不正常,他晚上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让人见。
刚刚明明好好的,可是当他动情的时候就会很奇怪,“告诉我好不好?不要折磨自己。”
伸手托住他的头,他却低垂眼睫,清眸半敛,唇角勾起抹细微的笑靥,俊逸的脸隐在纱幔暗影里如同笼层薄雾。
“我很好,没什么。只要不忤逆我,就很好。”他笑着戏谑地口吻笑说。
“王爷殿下,那您是不是拿笔列个长长的单子给我,告诉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冷笑。
“没有多少,听我的话就好。”他的声音低低地如同丝绸摩擦样沙沙透出淡淡的性感,丝丝蛊惑人心,在胸臆间荡起层层涟漪。
“那要不要拿条绳子,把我拴起来?”冷冷扭头看他,他脸色苍白,唇色淡淡的如同粉色的桃花瓣一样柔嫩温润,鬼使神差地朝它吻去。
“若凡。”他急促地喘气,却伸手抵住我的肩膀,猛地起身站起来走到窗口,我脸上滚烫,羞愧不已。
“永远都不会限制你,你一直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力。”他朝我笑,轻轻咳嗽一声。
“你该吃个猪肺。”冷冷瞥他一眼,以形补形。
他轻轻笑两声,抬眼看我,眉头微皱,“猪肺能让你原谅我么?”
“没有恨过,你也不是故意要杀我的,”冷冷说着,有些赌气,然后倚在窗台上,顺着斜阳入的光线微微眯起眼睛看他。
面对着他,是爱的,可是作为普通人,又多许多的琢磨猜测,也不会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心暴露给他。
尽管会恨到定杀死泄愤,尽管还是很爱,可是会小心地藏起来,爱的是我,与他无关,成为个人的事情,自己的秘密。
可以笑着周旋,心痛着敷衍,爱变成沉重的负担。
“如果不恨,为什么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信任我?”他看着我淡笑,精致的五官,如同夜中月色清透处,兰花沁香吐蕊,阴柔地魅惑人心最坚决的抵挡。
“该信任你么?舒,什么时候我像信任你那样信任我?什么时候像把心给你那样给我?”一步步朝他走过去,每步仿若踏在自己的心尖上,抽痛不已。
站在离他一臂开外的距离,定定看着他,凤眸微眯,琉璃色的瞳眸如同笼纱笼雾。
“若凡,你要的,只要我有,你都可以拿去,即使是命都可以,又何况是心?”他的声音轻柔的如同风吹柳絮,又似风卷花瓣落入莹澈池水中,却怕花落水流红。
“舒,你说的我信,可是我的心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底是骗我的还是真的如此?如果的是真的,那么如何解释对慕容,独孤他们做的事情?你是个两面三刀的人么?为什
么当初不直接不会帮他们,反会和他们为敌?只要你也不会去,我会跟着,不管做好人还是做坏人都跟着。可是舒,为什么,对着我说温软的话,却做着残忍的事?你怕什么?怕我不帮你?还是怕我阻止你出卖你?和四公子是少年朋友,可是为什么会做出背弃朋友的事情?玉恒是你的亲哥哥,可是他杀你的父皇、母亲和独孤的父亲,为什么要原谅他?为什么要回去帮他?你到底在想什么?不管想什么,从来不会告诉我,一味地耍弄我,把我当作傻子一样。舒,为什么我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在你的心里却只是耍弄的对象?是我太笨还是你太狠?为杀死小皇子,所以那剑不会停下来,即使是我,即使是你口口声声不断说爱的我。舒,,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跪倒在他的面前,抬眼看他,素衣微颤,轻轻站起来,走到跟前,慢慢蹲下,和我一样的姿势跪在对面,伸手缠住我的手指,十指相交,却也交不到心坎中去。
“若凡,不相信我,是不够理解,对吗?如何不相信你?把你当成最珍贵的宝贝,为你做什么都可以,你却不相信。做好人做坏人,成魔成佛都随你,可是若凡,扪心自问,你连头鹿都不肯杀,连个强盗都不肯杀,要如何让你跟着我?我的路血流成河,让你变成和我一样还是让你做棵纯洁的青竹,若凡,该如何选择?如果会杀很多人,认识的,感激的,怜悯的,保护的,你会如何面对?是对我倒戈相向还是委曲求全?无论怎么选择都会痛苦,是不是?连对祖孙都受不了,一个为祸乡里的小官差也要救,只要是生命就下不去手,,如何让我和你一起,在没顶的血腥里滚身清白出来?四公子是我的朋友,可是如果立场不同就是敌人,玉恒是我的哥哥,是我的仇人,可是现在立场一样,就是同盟,如果没有他,天下就会大乱,现在的天下已经经不起任何的风雨。若凡,爱是真的,骗你也是真的,但是不到最后又如何一定是错的?杀人的人就该死,若是为千百万人杀几百几万人,那么是对是错?刺穿你的那一剑,……”他闭上眼睛,长睫剧烈地颤抖,捂住胸口猛烈地咳嗽,如同受伤咳嗽一样,身体蜷伏在地上。
长长的黑发凌乱地披散在地上,如同暗夜里盛开的墨莲花,随着身体的颤抖凌乱的抖动。
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又忘记他对我做过的事情,什么都忘记,只有的他难受深深刺痛我。
爬过去,紧紧地抱住他,“舒,舒,怎么了?”急急地唤他的名字。
扶住他让他平躺在地上,他的手紧紧揪住衣襟,手指泛白,平时不见的青筋暴露出来,脸色惨白,额头上大滴的汗水滚落下来。
拉过他的手,伸手贴住他的掌心想给他渡气,他却猛地甩脱,颤抖地话不成句,“不……不要……”本就淡色的唇泛出一层灰白。
我的心死死地揪在一起,“让我帮你运气。”因为着急我几乎是吼他。
“……先出去……出去……”他痛苦地哀嚎,如同受伤的兽样,低低暗哑,哀鸣。
“为什么每次都赶我走?不走,不走。”揪住他的手,他使劲闭着眼睛,胡乱地摇头,“出去……让……自己,自己……就好……”猛地身体抽搐起来,蜷成个虾米样,猛烈地咳嗽,喷出口猩红,溅在白雪的衣上,乱红如花。
“给我叫人!”想去叫青越,他一直照顾他,却被他死死抓住脚踝,力气很大,寸步难行,着急地蹲下来看着他,再也不管他的反抗,他的|茓道,然后掌贴他的后心帮他渡气,开始感觉一股真气和我对抗,四处乱窜,慢慢地便被我的内力逼成一股温顺的细流回归他的丹田之处。
感觉他的身体平复下来,体内乱窜的真气也被引导归回丹田处。
过了半晌,只觉疲累无比。
他的衣服脏了,胸口被他抓挠地破开,几滴血溅在玉白的胸口上,衣襟半开露出瓷白细腻的肌肤。
不由得伸手抚上他的肌肤,拿袖口替他将几滴血迹擦净,他的身体清瘦结实,骨感却不赢弱,不由得手掌贴住他的胸膛慢慢地轻抚。
被点睡|茓的他,安静的像个孩子,长长的睫毛轻微地颤抖,面色几乎透明的白。
慢慢地将头偎依在他的胸口,像从前那样,手摸着他的胸膛。
柔滑的肌肤上摸到一个细微的疤痕,猛地抬头,双手用力撕开他的衣服,抑制不住的眼泪汹涌,定定地看着他的胸口中央,哽咽着低头吮吻玉白肌肤上那个丑陋的凌厉的疤痕。
在他的胸口有个疤痕,和我的一样,粉色的,但是他的却似乎腐烂过,留下一片凌乱的疤。
这个疤从前没有的,难道――是那次……
止不住又哭又笑,大声地骂他,“这个混蛋,……自以为是,……”哽住的喉火辣辣地滚烫,解开他的|茓道,伸手拉住他的衣襟将他揪起来,恨恨地看着他,他神色疲惫,
长而浓密的睫毛像蝴蝶断翼似乎无力拂动,他眯眯眼,眼睛里朦朦层水汽。
他抬手掩上衣襟,手抚在那个疤痕上,弯唇朝淡笑,“若凡,说过,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包括自己。而且……我以为……”他朝我笑,眉头皱起,似乎隐忍痛意。
“你……”气结,就想翻来覆去给他一百个嘴巴子,“……”没有犹豫地低头狠狠咬上他的唇,心头的痛定要他切切感受到。
“一个疯子,一个混蛋,……知不知道这样我会更痛,比穿那剑还要痛,宁愿自己受伤,自己死也不要你受半点伤害,玉舒,你这个混蛋,你是我的,我都不舍得刺,你凭什么刺自己,傻了你呀!”我的眼泪哗啦啦地都滴在他的脸上。
“若凡,你要淹死我啊。”他朝我笑,笑,你还笑?心头剧痛,生气至极,毫不留情地在他脸上留下5个指印,打完却又心痛,俯身去亲吻被自己打过的地方。
“若凡,你是如此,安之我不是如此?”他看着我笑,唇边沁出丝丝血迹,是被我咬出来的。
就是为什么知道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他,他知道,我伤害他一分,自己定痛十分。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看着他闭眼都熟悉至极的容颜。
“因为恨自己伤害你。”他轻蹙眉头,又咳嗽两声。
“今和大和尚比内力受伤害对不对?那次在崖上打,自己刺自己,根本没有好好疗伤对不对?”一连串的问他,没有任何的空隙。
“都已经好了。”他轻皱眉头。
“舒,如果真的――真的心里有我,为什么还要有其他的事情瞒着我?晚上为什么见不到人?还有那个大和尚怎么会知道蝶影神功的事情,他找你做什么?蝶影门是怎么回事?
体内有真气岔流,是为什么?告诉我?”跪在他的身边,低头看他,他躺在地上细细地喘气。
“华智上人的师傅是蝶影门门主,不过这个是他自己说的,我们无法证实。”他躺在地上,眼睛看的时候有费力,朝我笑笑,轻吁口气,抬起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
“不可能!”即刻否决他,“小金, 蝶影门门主是代代相传,类似于灵魂转世之类,死生,如果他还活着那么就不可能在里。”
“也有可能,毕竟我们没有真正见过他,很难确定。”他眨眨眼睫,“试过大和尚的内力,和我们类似,但是却诡异得多。不让你暴露蝶影门的功夫,就是怕江湖上有人心怀叵测,多年前蝶影门的消失还是个迷,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江湖人觊觎蝶影门的宝物和神功,找个借口群起而攻之,或者用其他什么手段,内外夹攻,才能毁灭那样个门派。
小时候听师父过,很多有声望武功学有所成的人,都会忍不住想窥探蝶影门无上的神功。
有句话:霞衣神功,天下无敌;浑元神功,永世永生……”
“什么意思?”伸手理下他鬓角散乱的发丝,帮他别到耳后。
“蝶影门有三宝:蝶影霞衣,蝶影神功,浑神珠。如果三件宝贝凑齐,那么就可以天下无敌,得享永生。”他轻声说着,抓住我搂住他的手,“得享永生的意思不是长生不死,而是灵魂可以回归,重新回到这个世界统领蝶影门。”
“灵魂回归?”惊讶道,“可是回归有什么好呢?没有前世的记忆,便不是同一个人,他有他的生活,为什么一定要用蝶影门套住他的灵魂,让他每生每世都受束缚?”便是
我也在是其中之一么?还是这个灵魂一直被人拽来拽去?
“相传是蝶影门主自己订的规矩,千余年前下大乱,生灵涂炭,异域外族入侵,民不聊生,江湖如盘散沙,互相残杀,弱肉强食,没有安全感。第一代蝶影门主神功盖世,
但是若要统整个武林,制定新的秩序,只有武功还是不够,因缘巧合之下得到蝶影霞衣,传中蝶影霞衣是上神因为伤心用自己的头发混合自己的血肉织成的伤心之衣,最后又
以自己的灵魂为祭,那衣服变成金光闪闪的七彩霞衣,比晚霞还要美丽。但是王母认为不详,着人将衣服施咒,镇压它的灵气,然后成为件普通的衣服,随手扔落入凡间。即使是传说对于这件衣服也是各不相同,但是都知道它是件无上的宝物。而浑珠也差不多,可以召回已死的灵魂,一样在第一位蝶影门主的努力下,天下才渐渐平定。蝶影门门徒甚多,但是历代的门主基本没有机会将三件宝物集齐,除非出现关系天下大计的事情,否则只能修炼神功。而蝶影霞衣和浑珠则分而管之,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具体的位置。结果七十余年前,蝶影门发生一场灾难性的变故,一夜之间分崩离析。真正的蝶影门销声匿迹,玉锦山庄的创始人据是蝶影门的幸存者,具体内情大家都不知道,而且除蝶影神功,蝶影门的武功也不容小觑,所以玉锦山庄很轻易地便跻身武林八大高手行列。若凡,你是蝶影门主,不管承认与否,不管愿不愿意,这些都无法逃避。只不过不是因为使命被召回来的,所以很多事情自己无法理解。”
似乎是说得太多,玉舒脸上露出浓浓疲色,轻轻咳嗽两声。
《穿越之江湖天下》潇烟漠漠ˇ为天下计ˇ
窗外变得黯淡,融融冶冶地金色,厚重凝郁。
“若凡,把窗子推开,我想和你一起看看夕阳。”玉舒朝我展颜轻笑,苍白的脸被倾泄入内的浓郁金色染上一层金黄。
微微用力扶他坐起来,扶着他走到窗边,伸手将半掩的窗户完全推开,沉甸甸的金色阳光便洒在他的脸上,让他俊美的脸有种圣洁的忧伤。
黑发披拂下来,金光闪耀,脸上细小的茸毛清晰可见,淡淡的红唇闪着柔媚的颜色,夕阳的光芒勾勒出他精致的五官和优雅流畅的轮廓。
凤眸波光流淌,将金色的夕阳收敛进去,让他微微有阴柔的眼眸变得柔和淡然。
“若凡,看,夕阳好美!”他趴在窗台上,抬手指着那轮红彤彤宛若朝阳的落日,西红霞满,洇出血的颜色,远山如黛,用力吞噬着那变得越来越红的夕阳。
“夕阳再美,也没有你好看。江湖再重,也没有你对我重要。”只觉喉咙哽地火辣辣地痛,却竭力忍住。
“若凡,人都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他扭头朝我轻笑,眼眸清凉如水,前所未有的温柔。
“只要你好,何惧黄昏?”直直盯着他,只想看进他的心底,他的眼睛莹澈如玉,看到心底的路是不是亦如此?
“若凡,如果……如果……”猛地闭紧眼,睫毛不断震颤,心中大惊,连忙伸手握他的手,他却躲开去,“若凡,不要……我想自己呆会……别――去找。”
说着转身即走,“不许走!”猛地拉住他,不肯让他离开。
“瞒着我的事情告诉我。”不管他哀伤的神情,固执地要个说法。
“若凡,放开。”他的语气变得冷硬。
一愣,又开始迷惑,为什么温柔和冷漠可以如此快速地变化?
“不放!”拉住他的手,紧紧盯着他,不肯放过他脸上的神情变化,浑身的内力却暗自涌动。
“若凡,总是不肯听话。”他轻轻叹气,回身反握我的手,另一只胳膊揽上我的背,轻轻的吻我的脸颊。
“若凡,――哈!”他苦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在他出手之前,先出手点他的|茓道。
“舒,我已经学会|茓,只是为对付你。”抬眼朝他笑,看着他不可思议的神色,也许他没有想到我会先下手为强。
“一定要和你呆在这里,直到明天早上!”看着他说得坚决,然后扶住他,虽然他的身体清癯纤瘦,但是却结实高大,需要运起内力才能抱得动他。
将直直的他抱到床上,然后让他倚在靠背上,和我面对面坐着。
他微微闭眼,呼吸绵长,睫毛轻颤。
“舒,不要费劲解|茓,我能冲开你封住的|茓道,你却不能。因为我身体里只有精纯的蝶影神功产生的内力,和你不同。是的,蝶影神功无人能敌,而且是全力封住的|茓道。”朝他笑,慢慢靠近他。
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长长叹口气,睁开眼睛朝笑,露出整齐玉白的齿列,“若凡,我低估你了!”
“舒,只有对你我才会犯傻,没有办法,不想自己再那么心痛,也不想再给你机会伤害我,更加不想失去,心里有事,那么我也想试试看。”定定地看着他,朝他笑,我伸手抚上他胸口。
“小金说过,应该废掉你的功力,我没有听,不过现在觉得那样是对的。”盯着他的脸,却见他神色淡然没有一丝慌乱。
“若凡,赌你不会!”他轻轻笑两声,眉梢微挑,眸若琉璃清然。
“那我会让知道会不会,舒,我不想伤害你,可是和失去相比,不介意伤害。其实我很自私,也知道你要什么,和你一样。只要你,不管什么蝶影门,也不管什么武林天下,只要你。”咬牙狠起心肠催动内力。
他体内的内力被我输入的内力一激似乎受不住一样躲藏,封住他全身经脉,让他根本无法运气。
“若凡,我没有内力会死。”他依然淡淡地笑,可是眼神却有些冷。
“嗯?“一愣却顿住,截住催出的内力。
“若死就用浑天珠把你拖回来。”冷冷地看着他。
“不怕变成|人,或者附在动物身上?或者像和师兄一样?”他轻笑,温柔地看着我。
“而且,不是也试过再回来的灵魂,没有前世的记忆,等于换了一个人,到那时,已经不是我。”他慢慢地说着,细长的凤眸轻轻翕合。
“可是没有内力也未必会死,没有内力也不是废人,为什么你就一定会死?我不信。”
虽然如此,但是手却慢慢放下来。
自己心里本来对这样的事情是排斥的,己所不欲,怎么可能强迫他接受?
“若凡,解开我的|茓道,让我回房去。”他闭上眼睛,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这个就是你隐瞒,而我想知道的事情,不会放开的,你死心吧。”硬着心肠起身坐到椅子上,眼不见,不受影响。
“若凡,我要喝水。”他既不骂也不闹,应该是认清形势吧。
帮他倒水端过去递到他嘴边,“要你喂我。”他朝我笑,笑容如白雪初霁,白莲绽放。
将茶杯放在他的唇边,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头微微仰起,水便灌进去。
“王爷,该吃饭了。”门外传来敲门声,然后门便打开。
此刻正压在玉舒的身上给他灌水,他玉白的脸因为水太急微微泛起淡淡的桃花色,他喏喏地要回话,似怒还含羞,眼睫毛颤悠悠地很无奈地看着我。
身后传来哗啦……乒乒乓乓……哐当……的声音,“王――王爷,夫――人。…………小的什么都没看见。”青越喊着然后便听见身后传来蹬蹬的脚步声,之后是门“砰”地被摔上又荡开的声音。
看见自己尊敬敬畏的王爷被人这样似棱辱的姿势定住而大受打击,可怜的青越,“若凡,不要闹!”他的脸渐渐变得通红。
我却闹上瘾,原来看他难受是这样的心情舒畅,“王爷,还记得当时你怎么收拾我的么?”
将手里的茶碗轻轻抛到身后的桌子上。
抬手捏住他下巴,微微抬起,以我认为满意的姿势看着他,“若凡,这样会让我很难堪的。”
他轻叹,却不生气。
缓缓地低头靠近,睫毛几乎碰到他长长的睫毛,微微眨眼,睫毛的碰撞引来一阵酥痒。
轻轻吻上他的唇,捏住他下巴的手却环上他的颈,感觉他身体轻颤,慢慢地开始变得滚烫。
我轻吮着他的唇,听着他呼吸慢慢急促,身体不能动,唇舌却异常的灵活,“若凡,解开我的|茓道。”唇舌纠缠的时候他轻声呢喃。
感觉他的身体似乎不受控制的颤抖,缠住舌的力气开始变大,他的身体更加的滚烫。
“王爷……啊……我什么都没看见!”又是青越。
连忙起身,放开他,却被他咬痛舌尖。
走到窗边倚着窗台看着他,他脸上微红,但是旋即恢复平日的神色。
“王爷,已经开始天黑了。”青越站在他的面前小声提醒,“嗯,”玉舒抬眼瞅我,朝他笑。
“王爷吃药吧。”青越拿出一个小杯,里面盛着几颗药丸。
吃药?是治疗内伤或者咳嗽的么?
青越将杯递给他,他却无奈地看着我,目光透出浓浓的威胁。
“青越,把药搁下,然后把你送的菜收拾一下,再送一份进来。”青越看看我,英俊的脸满是惊讶如同看见太阳从西边升起一样。
“不快滚,等死么?”玉舒冷冷地一句,青越拔脚冲出去,连礼仪都不顾了。
“玉舒,不要怪我,我就是这样的脾气,一旦认定什么便不会改变。我们在山崖下面说过的话,我坚信是真的,所以即使你刺我一剑我也不会恨你,即使那样对我,我也不会放弃。不管如何,今天定要知道所有的事情。既便你怪我。”倚在窗台上,笑着看他。
他似乎很无奈地叹气,“若凡,我是人。”他抬眼看我。
“如果仅仅是这样就损害你人的自尊的话,我倒要笑了,你若是如此脆弱就好。我也不会如此难受。”盯着他,说道。
“解开我的|茓道,我慢慢告诉你。”他柔声着,凤眸清朗。
摇摇头,“舒,今天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上当。”
走过去,端起茶壶倒水,又拿起那个盛药的小瓷杯,走到床边,“吃药吧。是治内伤的么?你的剑伤都好了么?”坐在他腿边上,将药递到他嘴边,他看着我轻笑道,“内伤无碍,剑伤也好,只是天气阴湿的时候就会痛,若凡,我带给你的痛,我都亲身体会着呢。”
他抬眼看我,目光深情柔软。
心中扯痛不已,天阴的时候并不会痛,只有咳嗽厉害的时候会浑身痛得如同爆裂,所以独孤说我轻易不能犯咳嗽病,否则会很麻烦。
想到独孤心中泛上一阵温暖,如果没有他也许我早就死了吧,再也不能回来。
喂他吃药,便搬椅子来坐在他的对面盯着他。
夜色茫茫,也不去点灯,一动不动盯着他。
青越送饭进来,再次惊叫一声,以为我们出去了。
“若是再鬼叫,青栾回来你就负责喂马。”玉舒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烦躁。
青越不再说话,帮我们点上蜡烛,将饭菜端过来放在床边。
“小夫人,王爷……王爷需要休息。”青越抬眼看我,眼神羞涩,似乎很害怕我的样子。
“嗯,知道。”装作听不懂他的话。
“那个……小夫人,您该回去了。”青越英俊的脸竟然微微泛红,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青越,你也叫我小夫人,难道我不能留在王爷身边么?还是你的意思是让那两个美人过来?”心里生气,不由得声音冷然。
“小夫人,属下不是这个意思,那两个是皇帝的人,王爷从来没有碰过她们。”青越说完脸色通红。
听得我笑起来,抬眼去看玉舒,他的笑容隐在灯影里,朝我微微眨眼。
“青越,你们王爷碰不碰她们还会告诉你?还是会让你在旁边看?你都知道?”不由得挑眉冷凝,盯着他局促不安地扭动着手指。
玉舒还真是厉害,这样的事情他的手下也会替他说,先是青栾那个冷冰冰的大冰块,现在又是一个身材挺拔面目英俊,却如孩子一样容易害羞的青越。
跟青栾倒是互补。
青越抬眼飞快地瞥我一眼,喏喏两句也没听懂,“青越,去请独孤公子过来。”玉舒淡淡道。
青越如获大赦般又忘记施礼就匆匆往外走,如同谁在后面砍他的尾巴。
看得我心情大好,笑道,“青越为什么这么害怕?我很凶么?”扭头朝玉舒笑。
他唇角微勾,抬睫看们,“能把他家王爷治成这样,他能不怕么?他定认为你是母老虎!”说完笑得爽朗。
白他一眼,“叫独孤做什么?难道他会来救你么?”说着走上前搬起小桌几然后放到床上和他一起吃饭。
“有事情要委托他,自然要叫他。”他朝我笑,眼睫轻轻颤动,一副淡定无波的模样,就好像即将被人逼露尾巴,可是还是那样镇定自若,似乎自己真的没有什么怕人知道。
我才不信,如果没有,为什么晚上自己躲起来?而且――每次一有亲密的动作时候他都很不正常。
喂他吃饭,他也不拒绝,还指挥着吃这个吃那个,还要喝汤,鱼肉上有刺,汤里有糊的葱花,第一次这样喋喋不休。
知道他是故意的,便都顺着他弄好了。
饭刚好吃好,转首看见独孤站在门口,静静地站着没有出声。
欢欣地招呼他,“独孤,吃饭么?”他朝我笑笑,头一偏。
“独孤,来,我有事情和你商量。”玉舒招呼独孤,独孤看看他,然后又惊异地看着我。
“若凡,你做什么?”
“仅仅是封住他的|茓道。”朝他笑笑,然后帮他搬椅子过来。
独孤在玉舒旁边坐下来,依然不解地看着我。
“独孤,不要理她,我有事情拜托你。”说着扭头看我,“若凡,你先出去好么?”
微微一愣,却不动,不信任地盯着他,“现在不用听你的。”站在一边瞪着他。
“舒,有什么事情要瞒着若凡么?”独孤扭头看看,轻声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怕你听不懂又来啰嗦。”说着轻笑,抬眼看我,然后又轻声道,“想让你们先去惠州附近,联系各大门派,以及江湖八大高手或者弟子,因为这次武林大会不止是紫鼎国武林各大门派,还有朝廷,甚至还有青云国,藏疆,广越等地的人来参加。到时候正邪两派,外来高手都会齐聚惠州,让大家多加小心,同时注意不要被外国奸细混入徒生事端。这次以蝶影门的名头做引子,相信整个江湖都会为之震动,到时候怕是一场硬仗。很多武林人士会冲着蝶影门的宝物而来,我已经联络江南几个州的大人,到时候会有大批官兵出动协助。若凡虽然会蝶影神功但是江湖经验太少,在面对强大狡猾的敌人时,功夫只是一个方面,你带若凡先走,我们在暗处好行动。玉锦山庄恐怕会全力出动,你们先联络他们,苗疆的蛊王,神药宫高布达,冷心人方归,刀神刀无忌,残婆夫妇到时候很可能会齐聚惠州。少林,武当,峨嵋等门派被压制够久,他们也会去。因为这不仅是个争夺武林盟主的机会,还是一个可能夺取蝶影门秘笈的机会,同时朝廷会颁发楼令牌给前几名优胜者,朝廷只是作为见证列席参加。楼内很多人也不允许参加只是维持秩序。即使拿不到盟主,但是朝廷提供很多丰厚的条件,想必很多人都会竭尽全力争取。最近我们这边可能会有很多事情,我们不能再和你一路同行。”
玉舒说完淡笑,受伤的他非常淡然,没有那种阴戾之色,略显苍白的脸上是种异于尘世的美。
“舒,这样你无异于是在冒险,会掀起新一轮的武林混战的。”独孤神色凝重,微皱眉头。
如果有人知道若凡会蝶影神功,那么他们可能会不择手段来抓你的。”
“所以要你们小心,注意易容,不要随意地暴露自己的武功。江湖混乱得够久了,是需要彻底清理的时候了,而要清理江湖,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自己互相清理。”玉舒眸色冷凝,嘴角微微斜起,透出一股冰冷的残忍。
“这样的后果,要么大乱无法收拾,要么就是武林元气大伤很久都难以恢复。而且万一后来邪恶之人掌控武林,那么将是无法言语的灾难。”独孤傲重重叹一口气。
“不管是邪恶还是正义,太乱太杂都无法掌控,只要少,反而好收服。而且,江湖正义邪恶于我们其实并没有太明显的界线,只要利益在,为大局的需要,有时候必须下狠功夫才行。
现在江湖上有成千上万的流派,像武当、少林等正规门派被忽视太久,我们需要发挥并且巩固他们的武林泰斗的作用,让武林有个可以仰仗的标准。”
听着就觉得很像动物世界,武林中豺狼太多,兔子羊的要被消灭殆尽,然后便放头狮子进去,还是一头看不见的狮子。
告诉豺狼,你们先互相竞争,最后再和狮子竞争或者结盟。
豺狼们敬畏狮子,同时也觊觎狮子的宝物。
可是里面还有豺狼的力量和速度的动物,但是他们没有豺狼那么凶残,可是也要被动地卷入争夺之中。
幸亏我不是那头狮子,是伪狮子。
伪豺狼,伪兔羊,什么都是伪的。
“独孤,你是父王的儿子,打算恢复玉姓么?”玉舒看着独孤道。
“都已经习惯了,而且为纪念我的母亲,打算一生用独孤的姓氏的。”独孤轻声道。
“独孤是藏疆的国姓也是最大的姓呀。”玉舒轻笑道,
“是,想必你也会知道,母亲本来是老藏疆王的女儿,不过因为很多原因来到江南。我们和那边早就没有联系了。”独孤简略地说着,算是解释。
“若是什么时候愿意了,随时可以回来继承父王的襄王王位。”玉舒轻笑道。
“那些都淡了,连父亲都没有实际意义,王位于我更没有任何意义。若不是他临终有命,我也不会来帮你。”独孤淡漠地说着事实。
“不管如何,都谢谢惟独。谢谢你的照顾。”玉舒扭头朝我笑。
“只是相互而已。”独孤轻声着然后站起来,“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明天出发。”抬眼看我,黑眸深邃。
《穿越之江湖天下》潇烟漠漠ˇ秋水坞ˇ
独孤一走,房间里顿时静下来。
玉舒淡笑若弯,凤眸清辉,隐在灯影里,如同那寂寞林中幽兰遗世独立。
烛火融融,火焰跳跃,风来乱红泪,长流无尽。
“若凡,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不管是谁,若是危及到自己的生命,定不要手下留情,强敌对决,生死一线,往往一招立判。”他扭头看我,眉色隐隐,眼波莹澈。
“我会的,记住你的话,也会照你说的去做。为你为自己。”站在门口看着柔黄光影里的他,那样近,如许远,在疏离和亲密中且行且试探。
“学会不要依赖任何人,必要的时候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如何抉择,若凡,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一个人生最多只百年,便是仇恨不共戴天,其死也泯,但是个人恩怨不过是风中一片叶,对于整个森林,微不足道。如此,我亦如此。若凡,我们在惠州见。”
他微微眨眼,长睫如蝶投下暗影片片。
“你说的我都会听,但是今夜我要留在这里。”笑着看他。
“若凡,这样封住我的经脉,经过一夜,对我的身体可是伤害很大的。”他朝笑,“我答应你,今夜我们在一起。好不好?”他柔声著,看我的眼神比柔黄的烛光还要温软。
“舒,终是还有事情瞒着我。”轻轻叹气,走过去解他的|茓道。
“若凡,瞒住你的并不是为欺骗你,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秘密,就算是我自私一次吧。”他朝我笑,伸手握住我的手。
“可是我没有。”抬眼看他,不满地抬高声音,“对你没有秘密,对自己也没有。”我定定地看着他。
“若凡,试问一下,有几个人能如此坦荡荡地心底没有件怕人的事情?没有一丝贪婪的欲望?不过大义者可将自己的私欲忽略,而小欲者,即使一下重任压肩,他看到的也只是眼前自己鸡毛蒜皮的蝇头小利。”他伸手捋顺散乱下来的发丝,轻轻的拂到耳后。
“不要让我做个大义者,我可是只是一个小人物,只是个自私的人。”看着他,只觉得心头莫名堵得慌。
“若凡,没有要你做大义者,不用为任何人任何事情牺牲自己,只要保护好自己,就够了,对于朋友敌人永远保持自己的自由心。”他伸手揽住我,轻轻亲吻我的脸颊,手上一用力,微微一震,他却轻笑,“若凡,今后对你的都是真的。”他的眼睛清亮如同月色里粼粼水面。
“要一辈子都对我是真的。”用力地握住他的手,感觉他掌心的温软,“若凡,保证我做的都是为你好。”他轻叹吻上我的额头,“我们去赏月吧。淮都城西有个湖,湖面碧波万顷,一望无际,接荷叶碧无穷,你会喜欢的。”他拉着我的手站起来。
“你受伤了,还是在房间里休息吧。”想和他湖边赏月,但是更希望他身体好好的,受伤的他看上去像苍白孤冷的鹤,一洗前几日的霸道阴冷,浑身一种淡淡的温润,阴柔过分美的容颜也变得如同笼雾的白莲,恬淡凝然。
“若凡,今夜是好好的,再好不过。你已经替我震住紊乱的内息。”他轻笑拉着我的手往窗边走。
“紊乱?平时也是如此么?”心下着急。
“没有,只有受伤的时候会这样,别胡乱猜测,不会骗你的。”他低头看我。
可是心头总觉得,人家不会骗你,其实就是在骗。
推开窗户,月色清莹。
一跃而出,携手踏月,将美丽留在心中。
淮都西方有个湖,名曰:烟凝湖。
因一年四季湖面都是笼纱笼雾样朦胧,湖中心有几座小岛,在层层碧烟中若隐若现,宛若仙境。
“那片小岛叫什么?上面有人么?一定很漂亮。”坐在湖边烟柳柔枝下面,风行水面,银波闪闪。
“不如帮它起个名字,明日便告诉知府大人,让他给改过来。”玉舒的声音在柔风薄雾中,温软柔滑,如同碧风附耳。
“真的可以么?”扭头朝他笑,银色月光洒在他柔白的脸上,在鼻梁和眼窝处投下浓浓的暗影,凤眸却清亮如洗。
“当然可以,名满天下――嗯,即将名满下的蝶影门主,襄王的小夫人,还顶着紫鼎第一美人云弄影的皮囊,绝对有资格。”他揽住我的腰,细爽的笑声荡漾在我的耳边,如同碧风掠水,层层涟漪。
“那就叫秋水坞吧。”轻声道,曾经看过天龙八部,慕容家的人住在燕子坞,也是湖面万里,荷叶青翠。
“就叫秋水坞,”他的声音贴着我的发丝层层入耳,“把这片湖和秋水坞都送给你,等到繁华看尽,到满湖新绿,青莲灼灼的凝烟湖,住在秋水坞,不是神仙便似神仙。”他轻笑道。
“会和我一起的对么?如果没有你,既便是天下最好的都给我,又有什么意义?舒,不管你要做什么,需要承担什么责任,也不管是不是有什么瞒住的我,只知道你说的话是真的,为我好,那么,舒,所有事情结束的时候,我们在一起,看山,看水,游山,荡地,都陪着我,好不好?”转头看他,盯着他盛满莹澈月色的温柔眼。
“若凡,我答应你,会陪着你,如同拂耳低语的碧风,永远陪着你,看山看水,大江南北地逛,带你游历大好河川……”他的声音低低的,透过舌尖传入的脑中,碧波荡漾,情深意重。
被他吻得浑身酥软,微微挣扎出来,理顺散乱的发丝,听到他戏谑的笑。被他握住手,站起来,“若凡,我们去看看月色碧烟中的秋水坞――你的秋水坞。”
清啸一声,他拉着我的手,提气跃上湖面,施展蝶影神功,踏波不沉,莲叶不晃。
开心地大笑不止,泪水却滚落胸前丝衣滴在凝烟翠碧的湖面,披着如水月华,乘着碧风淡淡,脚踩软湖碧叶,如同遁世的仙,感受晕眩。
他的手很温暖,他身上淡淡的冰香混凉雾荷香,丝丝入肺,清雅芳甜。
宛若雨燕穿梭,风行水面,如同蜻蜓水气踏过湖面,回望波光,荷叶靡靡。
我们站在最大的岛上。
袖笼鼓荡,扬手击上水面,如同抛出石子,跳跃在水面上,连绵不断。
满湖碎月摇碧,淡风含烟沁脾。
携手轻踏秋水坞上兰草软细,桃花荼蘼,香气四溢。
风吹过,荡起漫花雨,在碧风花雨中,他的吻带着让人沉沦的魅惑。
丝衣褪去的霎那,凉风习习拂过身体,他的唇带着薄雾的清凉,却印下火焰的灼热。
清月笼纱,浓雾披拂,他的身体如同淬玉的晶莹,在月色里闪烁柔和温软的光。
他的身体覆在我的身上,能感觉身下桃花片片碾碎,透出一股眩晕的香。
他的身体纤瘦清癯,可是蕴含的激|情却让我迷失自己。
他的声音带着冰爽的性感仿佛透过层层浓雾传入耳中,引起阵阵颤栗,却似在心头许久,久到自己都忘记前因后果。
风旋舞起来,卷起满满的花瓣在银色的月光里闪灿。
他的身体起伏如同碧波荡漾的水面,每次都带着直透心底的快乐。
因为欢愉,让泪流满面,泪水顺着眼眶流进鬓发里,他身上晶莹剔透的汗滴,落在我的身上,沁凉如珠。
每次总是让我难以忘记,他带给我的极致的痛却也留下极致的爱。
他的唇流连在那道细密的伤口处,低低的吟从唇间溢出。
让自己融化在他激|情的波涛里,理智在他火热湿润的唇舌间迷失。
告诉自己,不管如何,都要和他在一起,成魔成佛,不离不弃……
他抱着我一路返回客栈,将我送回房间,亲亲我的额头,“若凡,今晚就算告别。明日和独孤一起上路,路上照顾自己。”
“舒,放心,我会尽力的,但是你答应的事情,也不要食言。”看着他,清眸晶亮。
“会的,我答应你,永远陪着你,如风如雨……”轻轻吻住我的唇。
“舒,你若是骗我,便是上天入地,我都不会原谅你。”勾住他的脖颈,用力咬上他的舌尖,感觉他口中的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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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独孤离开玉舒他们一行人,骑马往南。
一路上让人胆战心惊,却也深受历练。
自从朝廷公布支持举行武林大会,江湖惶惶不可终日。
密林草层,山路水边,随处可见厮杀,陷阱,暗器。
名门正派都互相告之约束弟子不能随意在江湖行走,不能随意与人争斗。
而江湖暗藏的宵小之徒开始四处流窜作恶,他们的力量已然非常壮大,手段毒辣,杀人如麻,毫不手软。
独孤尽可能多的给我讲个中复杂多变,诡谲混乱的江湖,让我对它有个大体的了解。
那些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朝不保夕,即使身负绝世神功,也很可能会死在一个小混混手上,被人一刀捅死,或者一把毒药毒死。
即使是孩子,一边朝你嘻嘻地笑,也可能下一秒一刀刺过来。
我们一路非常低调,换普通的粗布衣服,脸上易容,我是个干巴痩黄的少年,他是个高大结实,满面胡须的青年。
越往南走,路上人愈发多,各种服饰,肤色各异,却都面上神色凝重,眼神犀利。
很多路口会有人设置暗卡,路上下毒,放暗箭,专门对付武林人士。
好在有独孤同行,有惊无险,但是却越发的觉得江湖一入深似海,让人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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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在经过的白马镇休息。
白马镇因为古代一匹忠心护住的白马得名,将军征战沙场,九死一生,白马将垂危主人驮出敌阵,却死在此处。
后人为纪念它,取名白马镇。
那白马扬踢直身,仰长嘶,背上的马鬃似乎随风晃动,栩栩如生。
虽然是小桥流水的诗酒江南,文人骚客,文采风流。
但是因为从前的传说,所以白马镇有人专门从藏疆、青云等地来此贩卖好马,所以白马镇出千里马的名声并不比北国的冀州名气小。
我们先入客栈,然后决定明日去购买新马。
从出门以后,独孤一直和我一个房间,如果有的掌柜觉得好奇问起,独孤就会看看我,“他是弟弟,身体不好,夜里犯病需要照顾,我们从小如此,习惯了。”
一般人就多看两眼也不多话,可是今日掌柜却话恁多。
继续问,“何病如此顽固?”
“咳嗽。”独孤开始不耐。
为配合他,便故作病重地弯腰咳嗽,“咳咳……咳咳……”掌柜定位是得痨病,可是竟然也不怕传染,倒还关切地看。
“我们这里有个非常有名的大夫,壮士不妨去看看。”掌柜很好心地建议。
“不必。”独孤语气却越来越冷。
“壮士若……”掌柜还想多话,独孤眼睛一瞪,那掌柜便打个寒战住声不语。
然后上楼的时候能隐约听见掌柜嘀咕,“没钱就没钱,一股子酸气,还那么霸道。”
独孤肯定也听见了,他目视前方,不笑不语。
普通的木楼客栈,年岁久远,踩上去,地板知嘎吱嘎地响。
进了房间,关上那扇走扇地门,吱嘎地不锁住便会来回动,忙活半天想拿什么顶住,独孤看看,“让看看。”然后手把上门框看两眼,手拉住门扇晃晃,道,“桕槽处松了,托不住便走扇,挖下就好。”说着果真从腰里拔出匕首,蹲下身子这边挖挖,那边用手拍两下,再拿刀背顶顶敲敲,站起来,道,“好了。”说着将门关上,果然。
不由得佩服地看着他,“独孤,有什么你不会的么?”
“有。”他说着将匕首Сhā回去。
“是什么?”好奇,因为相处的日子没有看他为什么愁眉苦脸过,就连洛遥很多的小玩具他都能修理。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钟,却笑道,“不知道。”
天色尚明,但是房间的采光不是很好,已经影影绰绰,室内暗淡下来。
拿出火折子去点灯,却被独孤叫住,“闻闻灯罩外面什么味道?”他站在窗口推开窗子,伸头向外看。
低头使劲闻闻,客栈看似很破,灯油倒是清冽淡香,难道是菜籽油?“倒不是煤油味道,有点甜呢!”看着独孤道。
“这家客栈很古怪,我们要小心。那个灯油有毒,香点着我们就会昏迷。”说着他将窗户支开,这样能看见对面以及外面院子。
“有毒?”惊道,还真是处处暗藏杀机,我们不过是扮作普通人,也许他们想抢劫。
“没事,点起来吧。”独孤说着又去整理床铺,从床垫到床幔,床底都看个遍,“……。”对他的话,自然相信起来,他是离恨宫宫主,使毒都是下第,怕什么?虽然基本没看过他使毒。
点亮油灯,灯芯圈淡紫色,幽幽若若,透出一股子诡异,慢慢地那甜淡的香气开始散发出来,入鼻却觉得浓重。因为吃过金妃蛇丹,自然不怕。
而且独孤可能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解了毒。
无聊地坐在吱嘎作响的椅子上看着他,整个房间细细看个遍,每次他都如此,入客栈如同警犬一样,展开地毯式检查,确定无事才坐下来。
“独孤,找到什么宝贝么?”朝他笑,然后顺下头发上掉落下来的发丝放在油灯里烧,丝丝冒出一阵白烟,发出烧皮毛的味道。
“宝贝没有,但是找到好多小虫子,暗器毒物之类。”他轻笑着走到门后头去洗手。
听见水哗啦啦响,他的声音淡淡的,“若凡,以后若是自己住店记得仔细检查,现在这样的时候,非常危险。若是像庙里或者破败的宅子,有很多人在,只要找个能够坐的地方,确保周围一丈之地干净就好。”
“知道,我会的。”独孤每日里会给我讲识别毒物以及敌人放毒手段伎俩,他这些东西比高深的武功更加可怕,防不胜防。几日里他讲我听,还会示范,倒是学了不少。
“烧发丝,是要发明新的什么药物么?”他笑着走过来,在对面坐下。
“这样弄过有味道,那下毒之人必不敢贸然进屋,肯定以为我们是不是也放什么毒呢!”笑着去端茶壶给他倒水,“别动!”不等握上把手,便被他拉住手腕,“茶壶有毒,这个倒是看出来了。不过想看看是不是能毒倒我,吃过一个金妃蛇胆,据说百毒不侵。”
朝他一笑,继续伸手去抓茶壶。
他便也放开手,道,“毒物之毒都不必怕,金妃蛇丹都可解,但是蛊毒,还有种人为炼制的卿心毒,不能解。”
“卿心毒?什么毒?”端起茶杯帮他倒水,普通的劣质茶水,茶末碎屑,茶色较深,但是看过却知道下毒之人将毒抹于茶壶茶杯外壁,透过肌肤渗入,茶水中却无毒。
“卿心毒,顾名思义,便是情人之毒。其毒无色无味,令人产生幻觉,看见相爱之人,缠绵至死。曾经有很多人就是死在这种毒药上。”独孤傲轻叹,端茶轻呷。
“那若是对无情之人或者不曾动情之人便没有用吧?”看着他问道,“无色无味,那不是没有办法抵挡么?”这毒也太霸道吧?
“拥有此毒的人据说已经死,也是死在卿心毒上,但是确信这种毒没有绝迹,也许这次武林大会会有人用也说不定。”他眸色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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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武林大会,又觉得心头沉重。
“为什么还没有开大会他们便已经开始厮杀?”问独孤。
他挑眉冷笑道,“武林中成千上万的门派,不可能全部参加,而且朝廷也有意如此,除少林武当等名门正派以及江湖公认的八大高手,其他的只放出200块牌子,如果没有牌子不允许进入场地,所以他们自然要互相残杀,首先以尽可能的减少敌人保存自己为目标,等到全部只剩下实力强大的敌人之时,就需要凭真本事夺牌子。”
“武林大会就那么有诱惑力么?为什么他们一定要拼命参加?”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觉得无法理解。
“不是他们,不理解他们的欲望,就如同那些拼死都要挤进朝廷的人一样,伴君如伴虎,可是那么多的人前赴后继,挤破头也要踏进皇门。参加武林大会,在武林中占有一席之地,就和那个差不多。权力,名望,金钱,地位,对于他们的诱惑是永无止境的。”独孤的声音清醇凝清透,衬上副虬髯,那眼睛却愈发的清亮。
“经过此役,武林会安定很久,朝廷也会比较放心,百姓可以安居乐业,朝廷即使不掌控武林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至少不会被武林反控制。”他轻声道。
“难道武林中人看不出朝廷的用意么?”不解地看着他。
“即使知道,可是受神功、名利、权势的诱惑还是会出手,不受诱惑的人本来也被压制地够久,也刚好可以借此重新整合。所以邪派的人希望藉此登上枝头从此光明正大,所谓正派人士也希望藉此重新巩固自己的地位。这就是为什么人人都愿意而且全力拼的缘由。”
“正派邪派又如何定?无非是大家自己的,看不惯别人的,三人成虎不得也便成邪派。对了,离恨宫在江湖中算邪派吧?蝶影门呢?玉锦山庄呢?”问道。
“离恨宫以复仇为念,所以在很多人看来是邪派,因为他们怕不定什么时候找到他们头上,玉锦山庄亦正亦邪,因为蝶影门的覆灭,他们深切地仇视武林各派。蝶影门曾经是武林最大最神秘的门派,却是正义门派,不过像你说的,如果江湖上的人不满被蝶影门统领所以想方设法破坏,而且各大门派竟然还联合起来,那么很明显蝶影门变成他们眼中的邪派。正邪本来就是人定的,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对于正邪的认定。”
细微的木板声音传入耳中,我们同时警觉对看一眼,却继续装作说话。
外面的木板吱吱嘎嘎的,可是现在却几无声息虽然是初上楼板,但是还是被我们听见。
那声音来得很快,瞬间到门外。
《穿越之江湖天下》潇烟漠漠ˇ文卿冉1ˇ
“大哥,我头晕。怎么看着灯闪呀闪呀就象星星?”装作中毒的样子,用柔弱的声音说话,然后装作大力地咳嗽。
“小弟,大哥也是,休息一下吧,可能赶路太累加上吃不饱饿坏了,休息好,去给你买吃的。”说着我们趴在桌子上,只嚷头晕,然后便不动。
感觉到独孤的手碰下我的身体,然后他的手便放在我的手边,指甲碰到我的指甲。
接着便听见有人轻轻推开房门,有人惊讶的“咦!”一声。
“怎么啦?”另人问道。
“阿起,门怎么好了?”开始那个声音细细的说道。
“好就是好了,管他呢。”声音稍微粗的男子低声道。
“可是我们来踩过点,对这里草木都熟悉得很,会不会是他们发现了呢?”细细软软的声音又道。
“什么发现,不可能,没看见他们已经陷入昏迷了么?”声音大的男子也不压低声音,听见他关门的声音,然后竟然是撞在门上以及撕扯衣服的声音。
“阿起,大哥……别…………我们还有任务呢!”那细细的声音哀求道。
忍不住都想回头看,独孤的手指捏住我的指头。
“你这个小鬼子,别跑,谁让你撩搔起火,你负责灭。”声音大的男子说着似乎在拉扯他的同伴,我的脸一阵滚烫,这两个人!
“大哥……现在不行……主人,让我们将人带去,要赶紧……啊……嗯……大……大哥……”
后面竟然传来吧唧地啃啮声音,只怕是耳朵都红,唇舌吸吮的声音,那少年柔软淫靡的呻吟声,让觉得指尖都是烫的。
想起来,却被独孤抓住指尖。
只得忍住继续趴在那里,听那两个如此没有杀手道德的人继续表演他们的柔情蜜意,“阿起…………我们回去……回去再……啊……”
“不要,回去没意思,就要在这里,谁让你刚才在外面给卖骚来着,以为不敢在大街上收拾你是吧?老子就在这里办,看你还敢不敢四处点火,让老子生气。”
接着听见一声闷哼,一声细细地痛苦隐忍的声音。
只觉得浑身都要冒火,――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是小偷强盗杀手么?
――也太搞吧。
只好忍,想运内力将外面的声音屏蔽起来,可是那两个人粗鲁的骂骂咧咧,什么“这个鬼子,这个淫荡的小鬼子……”
而那个少年似乎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嘻嘻笑着,然后细细呻吟,不乏挑逗……
肉体撞击的声音,力道之大让人怀疑房间是不是要塌,他们如此作弄,会不会被人怀疑是我们,不由地万分窘迫。
正在尴尬内力便更加流畅,便听见外面低低远远有人道,“小五子,知道他们为什么住一个房间了吧?还装什么痨病,看他们那样?房间都要塌,真是世风日下,江湖败类,人渣呀!”
“是呀,是呀,掌柜的,我们快走吧,那个哥哥不是个好人,一脸凶相。”小儿似乎害怕,声音颤抖。
“怕他吃了你呀!”掌柜揶揄的声音。
他们也是压低声音,隐约听见,房间里的人却似乎根本没有听见,还在那里忘乎所以地淫乱。
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在敌人的房间里,在人家想知道他们搞什么阴谋的时候,两个鬼鬼祟祟的人自己却搞上了。
既想吐又想直接昏死过去算了。
好不容易等到几声呼呼咻咻地喘气,那两个人老实下来,我的耐心已经几乎磨没了。
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打情骂俏的声音,“死小鬼子,里面还是这么销魂。”那男子走到身后却还在和他同伴打情骂俏。
“阿起,越来越放肆了,不过――我很喜欢!”少年似乎羞涩的声音,甚至可以想象他那脸红扭捏的样子。
“将他们从窗户抱出去,去外面守着。”说着感觉一只大手朝我拍来,只觉得一阵恶心的味道飘过来。
“等一下!”那少年出声。
“怎么啦?别罗罗嗦嗦耽误时间,每次有事情都会耽误时间,磨磨蹭蹭的让我们挨骂。”那大哥嘟囔着。
“不许碰他,我来背他。”接着听见少年走到我身边,伸手抓住我的肩膀,想一耳刮子打扁他,却还是极力忍住,因为独孤没有动。
“他身上有一股子香香的味道,不许碰他。”那少年说着竟然嗅嗅闻闻,然后将我背在背上,又指挥那个子“背着他,快走吧,晚了就麻烦,每次都搞来搞去,那么长时间。”
“还不是你勾引我?”男子不满地说着去拉独孤。
“谁让你昨晚上喝醉不理人家。”少年的声音细细软软的,透过背轻轻的震动。
使劲告诉自己,他是个女人,他是个女人!
“干毛喝酒?还不是前晚上弄的太厉害?”子继续还嘴。
“快走吧,别啰嗦。每次都这样,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少年说着背着我跳上窗户蹭得便进院子,能感觉到对面有人看,但是却没有见他们有什么动静。
“反正酒一起喝,肉一起吃,死也一起死,怕什么?嘴里的毒药直在牙缝里呢,刚才不知道有没有被你给搅和碎。”男子低声说着跳过墙头去,少年也背着我跃出去。
可以感觉到客栈很多人伸头看,但是没有人管。
两人功夫也不弱,现在知道为什么独孤不让动,两个人很可能一旦被人发现就服毒自尽,可能就是他们随时随地都能乱搞一起的原因吧,生死相依,随时准备赴死。
“小鬼子,如果能够,还是希望带你离开这里,过我们想过的生活,就我们两个人。”一边跑得飞快,耳边风声呼呼作响,二人还不忘诉衷肠。
“说这些废话做什么?我们走得了么?白马公是什么人,他不发话就是天涯海角,也给剁个稀巴烂。”少年的声音有些阴冷,在浓稠夜色里低低地震荡。
“现在不是武林大会么?想必白马公会去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逃走。”男子声音里有丝丝的期待。
“做梦吧你,他不死不会相信我们能逃走的。”少年的声音愈发阴沉。
“小鬼子,我又想要了!特别是听到你这么冷酷的声音。”男子犯贱地凑过来。
真是服了,就当自己真的晕过去,好在少年还没有糊涂到把我们扔在地上。
下意识地睁眼却看独孤,现在的内力,在夜色中已然无阻,他黑亮的眼睛如同夜空璀璨的星辰,晶灿。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见我的神色,想必难堪至极,虽然易容但是对于神色还是能看出几分。
好在那两个人不再说话而是专心赶路,白马公?难道里有个什么白马王子白马公子什么的?
少年身材柔弱比我高不了多少,但是轻身功夫不错,背着跑了些时候,都不会喘粗气。
终于停下来,却觉得被他的消瘦的后背顶得胃都痛。
二人来到一处宅子前,少年细细叫了一声,然后便有人开门。进宅门,七拐八拐地便进了一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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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闭上眼睛,但是也感觉光线明亮刺目。
“白马公,我们把人带回来了。”男子说着便和少年将我们放在地上。
然后便感觉有人慢慢踱过来,随着他的走近一阵淡淡的掬花香气轻飘入鼻。
依旧装晕,但是却感觉一股凌然的气势压迫过来,让人不由得有种想跳起来的冲动,压力太大会让人不受控制做出一些动作。
“两个蠢东西。”声音清冽带寒,略微低哑的声音传来,竭力忍住。
“属下不知道哪里错了,请主人明示。”听见那两人跪地的声音。
“不要装了,起来吧。”那清冽的声音再度响起。
“啪,啪!”两声脆响,“哼!不长眼的东西,是你们么?”一个清冽冷然的声音冰棱棱的。
“阁下好眼力。”听见独孤的声音,立刻也睁开眼睛,吐口气了坐起来,独孤伸手将我拉了起来。
听见两声抽气声,扭头朝那两个人眨眼,然后皱鼻子吐舌头做个鬼脸,不知道羞的家伙。
那两个人可能知道我们没有被迷晕,神情紧张,一个面色算得上俊朗,一个脸色苍白相貌俊秀,他们呆呆盯着我。
听见独孤在一旁道,“兄弟二人路过贵宝镇,不知道如何得罪阁下,如果阁下真的是白马公,那么真是久仰,旧南朝故帝亲封的异姓公,阁下乃第一人。”
扭头去看那个有着淡淡掬花香气的人,看了他一眼,便怔在那里。
那个人一袭淡黄|色长衣,一双狭长的眼睛,皮肤瓷白,下巴尖削,他很美,仿若不食人间烟火。但是不是因为个,他再美也不会承认他比玉舒好看。
是因为他长得和山洞中那个蝶影门主面目很像。
只除了,那个人左边眼底下面个小小的蝴蝶刺青,鲜红欲滴。
他微微勾唇,看了半晌,眼神冷寒,旋即却低声轻笑。
“两位实在是抱歉,那两个不开眼的手下给弄错,”说着他扭头去看那两个人,跟着看去那少年本就白的脸更加惨白,那高大的男子倒神态自若没有半点为惧的样子。
不禁朝他们笑笑,那男子竟然也裂嘴朝笑,少年的脸却愈发透白。
“请主人饶命,我和单起会努力的,以后再也不会出差错。”少年拉着他旁边的男子噗通跪下去,边求饶边磕头。
冷然倨傲的子冷哼声,“庞晔,不但拿错人,而且竟然连人家中没中招都不知道,还留着你们做什么?”他的声音平缓无波,没有特别的冷,可是却透出让人压抑的残忍。
随着他的声音那少年浑身开始颤抖,看样子似乎是怕急子。
抬眼看那个白马公他瓷白肌肤上那个殷红的蝴蝶发出妖异的光彩。
“我们走吧。”独孤伸手牵着的手便往外走。
“两位且慢,不如在此留宿宿,反正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走,而且明日镇内会举行马会,一般人去不得,作为对二位的补偿,可以带两位前去参观一下,如何?”那个白马公轻笑地看着我们。
不由得多看一眼他的小蝴蝶,在想他是不是刺上去的。
“多谢白马公,我看还是不必,弟弟身体不好,怕是骚扰多有不便。”独孤说完抬手作揖,便又牵着我的手往外走。
我没有说话,跟着他往外走,却听到身后传来砰的声,然后听到一声闷哼。
顿住脚步却被独孤拖住走,手微微挣,他却紧紧抓住,低声道,“走!”
知道是那两个人被打,虽然想回头但是独孤却不肯,只好跟着他往外走,不能让他涉险,因为自己的冲动连累他。
走到门口却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文公,为何如此狠心对待自己的属下,也太不近人情了吧。”然后一条人影快速的从我身边掠过去,尽管他身形很快但是还是看清他。
身材修长一身劲装,眉目疏朗,眸若寒星。
微微顿住身体,转头对独孤道,“我们等一下再走吧。”
他抬眼看,深邃的黑眸被廊下的纱灯映得璀璨如星。
“你若想看,看看何防,走吧。”他拉着我的手又往回走。
不禁一愣,没想到他真的会答应,忙跟上去。
重新走进大厅,站在门口处观望。
那个白马公扭头看我们,然后笑笑。
后来冲进来的男子身淡色劲装,衣服在灯光的映照下看出上面暗纹的梅花。
显得他越发黑发飘逸,容貌俊秀。
扭头去看独孤,又看看那个男子,他朝我笑笑,“此人是北国邺城名捕世家梅家的人,若是不错的话,当是梅晨星,梅家新一代佼佼者。”独孤轻轻给我解释着,便看见那个眉目俊秀的男子回身看着我们。
梅晨星哈哈笑了两声,朗声道,“如果知道梅晨星,自然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兄台贵姓?”
目光如星,灿灿闪亮。
“我们只是无名之辈,梅家威名大江南北,无人不晓,梅家世代名捕,惩奸除恶,扶弱扬善,谁人不知呢?就算我们再孤陋寡闻,如此大名还是如雷贯耳。”独孤轻笑。
“易容能有此天衣无缝之技,除竹吟霜便是离恨宫,竹吟霜善用面具,离恨宫善用药物,若是在下没有猜错,那么阁下是离恨宫宫主。”那个白马公抬眼看着我们,慢慢道。
感觉拉住我的手微微动一下,“白马公好眼力,没想到如此易容还是给看出来,阁下也是天下第一人。”独孤醇厚凝然的声音显得越发清透爽朗。
“敝姓文,名卿冉。宫主不必如此客气,公乃旧朝所赐早已是虚妄之名,不值一提。”然后又看看梅晨星轻声道,“既然今日大家如此有缘,不如同入室详谈,如何?”
扭头去看那两个人,却见单起面色苍白嘴角沁出细细血丝,胸前猩红片。
脸色苍白的少年狠狠瞪我们一眼,我抱歉地朝他笑笑。
“独孤,我们有药,给他一颗吧。”轻轻地将手抽出来。
他朝我笑笑,然后伸手入怀掏出个小白底青花的瓷瓶,“一粒便可。”
“贱作之下人,如蝼蚁一般,有什么好医治的?宫主倒是费心,如此珍贵良药给他倒是浪费。”文卿冉看着那两个人冷哼一声。
“文公子,蝼蚁也是命,自然想偷生。”说着朝那两个人走去,然后将药递给那个面色苍白的少年庞晔。他彼时柔弱今时却极为冷然,倒是奇特,不由得多看他两眼。
他接过去,看我的眼神软了下来,低低一声“谢谢。”正说着单起又喷出一口血,唬得庞晔连忙抱住他。
文卿冉冷冷哼一声,让人打扫干净厅堂,然后让他们先滚出去。
单起抬眼朝我笑笑,“谢谢!”
却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他们在房间的事情自己脸红,可是他们却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真是无礼地反而有理。
《穿越之江湖天下》潇烟漠漠ˇ文卿冉2ˇ
文卿冉将我们让进厅堂内室花厅,地上铺着绣满各式花样的华美地衣,墙角青铜香炉熏出细密白雾缭绕的香烟,淡淡清甜。
花厅内三步便有掬花形状的三支铜灯,烛火摇曳,灯火通明。
房间精致典雅,门窗桌椅,无一不是精雕细琢的花式。
文卿冉引我们围在小巧的圆桌坐,早有锦衣丽服的俏丽丫环奉香茗。
捧住茶杯,掀起茶盖轻嗅,偷眼一看独孤,他正深眸带笑看着我,朝我眨眨眼睛,就放心地喝。
喝完却觉得不妥,因为除我们,那个文卿冉自己并不喝茶,难道有什么问题么?却听梅晨星啧啧嘴巴,“好茶,文兄不但人最风流,茶也格外风流。”说着轻笑,看我不解地看他,他裂嘴朝我笑笑,露出一对酒窝对虎牙,让他英俊无比的脸变得可爱起来。
“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梅晨星笑嘻嘻地看着,眼睛黑亮如星。
“我叫林凡。”随口应道。
“告诉你,文公子好风流这件事情,――不过和我没关。”梅晨星笑笑,两颗虎牙微微露出,“传闻文公子平生只好酒,从不喝茶,酒是一绝,可是茶也这般好喝倒是奇。”
梅晨星着又端起来将茶饮而尽。
“只喝酒么?”不禁转头去看文卿冉,他瓷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冷漠,细长的眼眸波光在灯影里潋滟妩媚,心头一慌,觉得他很邪气,那眼神仿佛会吸人一样。
“这位小公子可是想尝尝么?”文卿冉微微抬眼看我,眼底地蝴蝶纹饰越发妖异。
“好呀,文兄,你就大方拿出来吧,我们谁要喝茶?来到此处自然是喝酒!”梅晨星说着扭头对独孤道,“不想竟然如此巧,竟然在此地碰到离恨宫宫主,梅某可是久仰大名呢。”梅晨星说着朝独孤拱手作揖。
独孤还礼,淡笑道,“江湖人士抬爱,把在下添列梅捕离杀之名。”梅家世代名捕,离恨宫却以暗杀出名,倒是一个对一个。
“既然大家如此开心,我也不能太过小气。”文卿冉轻笑两声,然后招呼后面的丫环,让人去拿酒来。
“林兄,是不是也易容了?不如拉下来给我们看看?”梅晨星很喜欢笑,每笑必露出他的招牌:虎牙和酒窝。
“就是这个样子,没有什么好看的。”拒绝他。
瞥眼却看到文卿冉看我,看他的时候,他却装作无意地将目光转开去,那一眼却让人感觉有复杂,似乎审视,探究,却又似乎很温暖的样子,难道他知道什么?
他面貌与看到的蝶影门门主文诺影非常相似,他们都姓文,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可是,不象,如果有关系的话,这个文卿冉得多大年纪?
绝对不可能,在心里暗暗否定自己。
不一会便有美貌丫环抱酒坛过来,未曾开封便闻到细细的清甜,清冽的酒香。
又有丫环在各人面前摆好青白玉酒杯,莹润剔透。
开酒坛,香气四溢,带着股清清的甜。
倒酒入杯,酒色清冽,微微泛黄透碧,色如淡玉。
文卿冉面带笑意,端起酒杯,清声道,“此酒为文某最爱,今日拿来与大家共享,天下乾坤,相遇即缘份,请!”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梅晨星早已经急不可耐地喝光。
独孤看我一眼,“你身体不好,便少饮为是。”一仰头,也端起酒杯便喝,古代的酒酒精含量不高,喝起来却非常好喝。
酒――比那日喝的碧风酒更加好喝不知道多少倍。
如此甘甜清冽,如同含柔软的花瓣,荡在舌尖,凝而不化,慢慢地清透入喉,绵绵不绝地醇清馥郁入胃,竟然是温润沁凉的滋味,慢慢地胃里温热起来,不似其他的酒入喉辛辣入胃火灼。
“酒如此好喝,肯定有名字。”抬眼看着独孤,然后问文卿冉道,“请文公子赐教。”
他却看我一眼,细眸柔柔,“喜欢么?”
点头,“谢谢!”给我这么好喝的酒,自然要谢谢,要有礼貌。
“从前有人说此酒入口甘冽清甜,入喉温润如风,入胃馥郁萦绕,叫做蝶影三化,又叫化蝶。”他看着我笑道。
“好名字!”不待我说话,那个梅晨星拍桌赞道。
“这位林公子如此喜欢,不如帮在下取个名字如何?”文卿冉淡笑的时候,他眼底的蝴蝶如同展翅欲飞。
“我才疏学浅,不会起名字。”摇摇头,将酒杯放下,便又有丫环帮忙斟满。
“难得有人如此喜欢,为何要拒绝呢?”文卿冉笑道。
“那个名字不是甚好么?为什么还要起呢?”梅晨星笑了几声又去喝酒。
“若是喜欢,就给他们起一个好了,没有关系的。”独孤看着,朝我笑笑。
“那个,我觉得此酒清然醇香,而且里面有淡淡的掬花味道,应该是掬花酒吧?不如就叫菊三娘好了。”脸上微热,感觉他们都在看,“以前也有传说,酒娘是酒下至尊,此酒三化,就叫三娘好!”知道自己起得名字很烂,所以讪笑不已,真是丢人。
结果却听到梅晨星自言自语道,“菊三娘?菊三郎?掬花酿?还是掬花酿好听!哈哈哈!”
说完大笑不止,然后酒都喷出来,我只觉得脸上腾地着火一样。
“梅兄倒是好兴致,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好呢?”文卿冉淡笑,朝那边侍婢道,“以后化蝶改名叫菊三娘吧。”然后丫环答应便去传话。
只觉得处处诡异,喝个酒有什么好换名字?而且就是个不起眼的面色焦黄的少年?
抬眼看独孤,他看我一眼,眨眨眼,露出个安心的笑容,我的心才慢慢静下来。
“不知道离宫主和林兄此去哪里?”梅晨星看着独孤问道。
“他有伤在身,肺部不好,想去寻找神药宫宫主求枚清心化瘀丸给他治病。”独孤看我一眼轻声道,知道他随口来的。
“看来离宫主不必去找,不如去惠州守株待兔来得快,高布达肯定会去参加武林大会的。”梅晨星说着又端酒喝,看来他真是喜欢喝酒。
我竟然也很喜欢,便又要喝,想想又放下,免得独孤不高兴。
“哦?那要多谢梅兄提醒!”独孤淡笑道。
“怎么,离宫主不打算去参加武林大会么?”梅晨星惊讶地看着独孤道。
“难道梅兄感兴趣么?梅家也希望去一展身手么?”独孤笑道。
“梅家自然不会去参与江湖争斗,我们有家规,一世只能做捕快,不得参与武林无谓争斗。”梅晨星边喝酒边解释道。
偷眼看文卿冉,却发现他总是若有似无地在看我,让我有点心里发虚。
“梅公子来到此处看来是有什么要案?”文卿冉抬眼看着梅晨星问道。
“其实这个案子大家想必都听说了,最近大江南北发生多起命案――”
“梅兄,这个我等恐怕不适合听吧,那应该是官府密令吧?”独孤表示不感兴趣。
“无妨,大家都是江湖知名人士,这些说不定还能给帮上忙,”梅晨星说着抬眼看看文卿冉,然后又道,“现在发生很多神秘的命案,死者都是年轻的,相貌有丑有俊,而且贫富皆有,所以不是为财。不如三位帮梅某想想看,他们到底在想什么?”梅晨星话不忘喝酒,回头已经半坛子进去,和桑布泰有的拼。
独孤眉头微蹙,轻声道,“文公子见多识广,应当知道的多,离某一介赳赳武夫,以暗杀赚银子,对破案却没有什么长处,真是失礼。”
梅晨星一句,“不敢。”然后去看文卿冉,文卿冉却抬眼扫我们一眼,“文某久居白马镇,对外面还真是不解,就连武林大会这么大的事情,也是两天前才听到的。”说完笑笑。
“林公子呢?”梅晨星看着我,独孤都不知道,我更加不知道,但是助人为乐是从小被灌输的思想。
“该找找他们的共同点是什么。相貌已经排除,财富排除,可是人还有很多其他的共性,应该再找找看看。”朝他笑笑,“我也不懂,瞎说的。”
“不呀,我觉得说的很对,继续!”梅晨星看着,“你不知道,我被这个案子弄的焦头烂额,哪里有线索就飞速赶至,谁知却是假的,而且死掉的人遍布各地,我是疲于奔命呀!几乎要束手无策!所以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定要畅所欲言。”
梅晨星举起酒杯朝我抬抬,示意和我喝酒,下意识的去端,却被独孤按住酒杯,只好朝梅晨星笑笑,“――身体不好,不适宜饮酒,您自便!”
独孤拉住我的手,对文卿冉道,“时候不早,我们需要告辞了!”
梅晨星见我们要走,急忙道,“别――别呀!离宫主,我还要和林兄好好聊聊呢!”
文卿冉淡声道,“无妨,几位尽可以在寒舍休息,离宫主也不必担心,今日也不是针对二人去的,有两个吃里扒外的手下背着我私奔,自然不想让他们坏我的规矩,便着人去捉他们,谁知道单起这两个笨蛋弄错人,闹这么个大笑话!文某实在抱歉,还请多多担待才是!”
独孤抬手作揖,轻声道,“文公言重,发生这样的事情,任谁都会生气至极,可以谅解。”
“是呀是呀!离宫主,你们不必走,就在此处不是很好么?本来和你们同一家客栈,看到有人劫你们便想管个闲事,结果却看见进了白马公府,就知道肯定是误会,又听见文公教训手下不忍心才出来劝个,不曾想得如此招待,真是感谢。在下也不怕你们笑话,我还真是没有钱住店,所以叨扰了!”说完拱手谢礼。
文卿冉倾身还礼,“还请梅公子随意不要拘束的好。离宫主,我与神药宫高布达也稍有交情,他若来参加武林大会,肯定会来白马镇看看我,不如两位也不必拘束,便在此地住下倒也便宜,等到时候再去参加武林大会也不迟,不知道二位意下如何?”
文卿冉话的时候细长的凤眼笑微微地看着我们,那枚蝴蝶便越发美艳,在他瓷白的肌肤上鲜红欲滴。
“既然文公如此,若再拒绝倒是在下不识抬举,恭敬不如从命,那便叨扰了。”独孤说完看看我,“我们在此小住几日,然后再带你去,好么?”他的眼眸黑亮深邃,满脸的虬髯倒让他平添几分豪气。
“好呀!”我朝他笑。
文卿冉便让侍婢带我们去房间。
房间纱幔叠荡,布置简雅大方。
结果梅晨星却缠住我,“林老弟,”他的称呼又变了,“来来,我们聊去!”梅晨星说着来拉我的手,微微一闪,躲开他,“林老弟,也太娘娘了吧,两个大男人怕什么,若是不想出去,便在你的房间好了!”梅晨星说着便在椅子上坐下来。
“梅兄,已经很晚了,不如明日再述好不好?”独孤伸手拍拍梅晨星的肩膀,然后门外丫环进来,文卿冉已经派人将我们的行里取来,动作好快。
文卿冉又来闲聊了几句,叮嘱丫环们细心服侍然后便走了。
夜里可能做梦,也许白日事情太多,总听见细微的呼吸似乎近在耳边又似很遥远,睁开眼睛却什么都没有。
第二天还在睡觉,便被梅晨星吵醒。
“林老弟,醒醒,醒醒!”睡得迷迷糊糊,却一个激灵醒过来,吓得赶紧把薄锦盖在身上,“梅晨星,你做什么?”狠狠瞪着他,他脸红一下,旋即道,“一个大小子,做什么跟女人似的?”
抬眼看看窗户,才刚刚亮,抱住薄锦被重新躺在床上,“梅大捕头,我还没睡醒,不要打扰别人休息,还有――就算是两个男人这样摸来摸去也是很大的忌讳!”气呼呼道,其实他也没有做什么,只不过是来掀我的被子,我里面还穿中衣自然不怕。
“梅兄,这么早!”独孤站在门口冷冷的声音显示他的不耐。
看看梅晨星竟然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漂亮的眼睛亮晶晶的,估计是想让我帮他分析案子,而我也很感兴趣的,便道,“出去,我要起床!”
这时候听见丫环在门口脆声道,“主人在花厅备了早餐,若是各位公子醒了可以去用餐。”说着进来要服侍我穿衣服。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为不露出破绽,手脚麻利地将衣服整理好,便随他们出去。
“休息的好么?”独孤看我一眼,我朝他笑笑点头。
《穿越之江湖天下》潇烟漠漠ˇ文卿冉3ˇ
时至农历无月,已经繁华锦簇。
房间内放有白色多种鲜艳牡丹,芍药。
花厅内红烛长燃,天色渐亮。
文卿冉已经坐在花厅桌前,看见我们进来,朝我淡淡地一笑,眼底的蝴蝶似乎比昨晚见到的更加艳丽妖异起来。
早餐很丰富,和那个时候在王府差不多,喝碗粥吃几个小笼包解决早餐,除我和梅晨星,特别是文卿冉吃相斯文,如同一件艺术品一样,纤细玉指夹着小笼包,淡色的红唇微微张开不大不小,吃饭的时候长眸半敛,要多优雅有多优雅。
而――我反正现在是个男人,扮装也不用那么讲究,而且还是面色焦黄长相一般的少年,不用在乎那么多。
早餐撤走,梅晨星早早忍不住了。
比比划划地开始给讲述案情。独孤和文卿冉便在旁也不说话,静静地听。
现在目前有据可查的共有十五起,遍布全国各地。
长相有丑有俊,家世有贫有富。
面部身体没有任何的共性。
死相一样,都是一刀刺进心口,死前有性侵犯,皆如此。
说完梅晨星定定地看着我,让我有些紧张,又不是警察不是神捕,看我做什么?
不过还是发挥我的能动性,把看过的电视小电影听过的故事细细地搜索拿来对照。
找共性,看不见图片,不知道现场,只能靠我看的八卦,问道,“他们的生辰有没有什么共性?”问出来,便听到那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咦一声。
“怎么啦?”不解地看着他们。
梅晨星轻轻摇头道,“生辰,这个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几个人有个人是九月九日午时生人,还记得人家说他什么至阳之体竟然还会被鬼缠身,他是被鬼摘心。简直就是胡八道。不过还有个倒是鬼节生,对,就对,细想起来,竟然差不多都是至阴或者至阳之人。等下去飞鸽传书到各地,细细核对一下。”说完伸手拍拍我的肩膀,“林老弟,果然厉害!”眉头一皱,什么叫厉害?不过是随口而已。
“听过有人靠喝Chu女的血来维持自己的青春容貌。”将自己听来的那个伯爵的故事当案件说出来,反正他们也不知道。
“嗯,不过这个可能更加复杂。”梅晨星说道,然后去看独孤和文卿冉。
独孤淡笑道,“听过有人炼药是用至阴至阳人的血混合,可是也不必杀死。有异域之人练习害人的降头术或者尸油、尸毒也是要求对象的生辰,可是不是如此死法,所以还是帮不上忙。”
文卿冉抬手轻拂嘴唇,淡淡道,“倒是也听过,有采阴补阳,采阳补阴之,难道同时杀人?可是完全可以将人掳走,何必当场奸杀?倒是奇怪。”文卿冉笑笑又道,“梅兄倒是可是查查江湖上谁练此邪门武功,这样也算是个线索。”
“多谢各位提醒,我就去修书,让他们飞鸽传书各地,若是能够早日捉到凶手,梅某真是不胜感激呀!”
“客气。”他们道。
文卿冉便等梅晨星处理完飞鸽传书的事情,带我们去看马赛,以相马卖马为主的比赛,正好我们也想换马,便同意了。
天色大亮,旭日东升,光芒万丈。
后院里繁花似锦,清香靡靡。
看到有一种叶子细细如针,竟然像掬花一样,“是细针菊,叶子和花都是一样的形状,九月开花,花香弥漫清透,远远便能闻见。”
抬眼去看,花园里竟然很大片都是,想必他很喜欢掬花.
“种花若是酿掬花露,掬花蜜,掬花酱,掬花酒是都极好的。我们喝的菊三娘,便是此菊的味道。”文卿冉站在繁华绿叶间,淡黄|色的锦衣上面用细细同色线绣满细针菊,在金色太阳光里飘逸出尘,但是他眼底的那只血红色的蝴蝶却让人觉得非常诡异。
“蝶影乱繁花,清香起四顾,蝶影,蝶影……”他轻轻呢喃,扭头看他,“文公子在吟诗么?”他朝我笑笑,站在蓝里日下,身后绿树红花,锦衣长披,人淡如菊。
“没有,随口的,林公子,在距离白马镇往东百余里那里有片山谷,里面全是一样的掬花,不过门前摆了什么阵势,却知道很简单,多次进出,阵势无非是那些相由心生的东西,糊弄人而已,有时间林公子不妨去看看。”文卿冉轻轻笑两声,然后又低头去剪花枝。
独孤已然易容,虬髯深眸,漆黑的瞳仁被清晨眼光映照的宛若琉璃清透,隐隐水流波荡。他站在廊下往我这边看,抬头看他,朝他笑笑。
等梅晨星大半天他却派官差来说案子有眉目,已经飞奔赶往郴州,待到武林大会之日再来凑热闹。
“认识梅晨星好几年,他向来是如此风风火火、心血来潮。”文卿冉拿着金光闪闪的花剪,在花层间慢悠悠地寻找花苞初绽,娇艳欲滴的新鲜花朵,将它们剪下来,放在淡金色的
小藤编花篮里。
“做捕快的可能就这样,文公子一直住在白马镇吗?真是个好地方。”一边帮他找那些合意的花枝边和他聊,对于他和文诺影长的很像的事情,一直放心不下总觉得有什么
想不通的事情,而且和他素不相识,他为什么他对我笑得让我觉得似乎是多年好友一样温软,有的时候――竟然――算是深深地么?
而且他们都姓文!需要去山洞再走一趟,找小金详细地问问。
“那倒不是,我们文家祖籍是在西域边上,不过连年战争便迁来内地,到我这支却已经人丁凋零,也就独我们这一支。”文卿冉着微微皱起眉头,流露出无限伤感。
“文公子不要伤怀,倒是小弟胡乱问,惹得你伤感。”连忙道。
“林公子也莫介意,我也早就看淡,自己一个人多年,都习惯了。却不知道林公子哪里人?听口音却是北方人呢?一直跟着离宫主吗?”他伸手剪朵淡粉色半开的月季花顺手递给。
“家是流云皇城北面的小镇子,爹娘早就死了。和文公子一样,也是孤家寡人!”
随便开个玩笑,却引得他看了一眼,“孤家寡人这样的措辞,以后还是莫要说的好。”
他低着头剪花枝,黑亮的发丝披泻下来。
“谢谢,记住了,文公子有没有兄弟姐妹呀?像你们这样好看的人,那可是越多越好。”笑道。
“本来有个弟弟,可是多年前已经没了。否则若是林公子有什么姐妹倒是可以连亲家。”他弯着腰忽然抬头看我一眼,嘴角微微含笑,那眼底的血蝴蝶便透出一股妖异的颜色,几乎振翅欲飞。
心头一震,莫名的一股寒意升起,心头发虚,却更加小心应付。
他能看出我们易容,能看出独孤傲,不知道会不会知道我?
会不会他就是那个大和尚的师傅?
可是看面目年纪都不像,文卿冉看起来比独孤傲也就是稍大,大不三十多岁,可是我发现一个更加诡异的事情。
这个文卿冉若是说他二十多岁,也可以,皮肤瓷白,没有一丝皱纹,唯不符合的就是他浑身那种淡定气质以及那双饱含故事的眼睛。
若他三十岁可以,四十岁也不可,因为他除面目年轻,那双眼睛却像是历经沧桑一样能够看穿人心底深处的感觉。
只觉得是个很恐怖的事情。
连忙道,“您真会开玩笑,说过就我一个人,家里早就没有什么人。而且像我们这样粗鄙的人,哪里配得上文公子家清俊绝伦的人物。”他听了但笑不语,看我一眼,又道,“这个时候他们该来请我们去马会了,走吧。”说着直起身子,手似乎无意地在我后背拂过,只觉得一阵自心底产生的寒意袭遍全身。
硬撑着不动声色,朝他笑笑。
“离宫主对林公子很关心么!哈哈!可是少听的事情。”文卿冉抬眼看看站在廊下的独孤,转头看我一眼。
“很早就入门了,所以多得大哥照拂。”总觉得个文卿冉每句话都会带着什么潜台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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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马场上自然有人赌马,但是这里的目的不是赌马,而是相马买马。
场中几百匹马被分批放出。
怒马狂奔,气势惊动地。
不断地被人挑走,最后竟然只剩下两匹马被圈在高高的栅栏里。
一匹白色,浑身没有一根杂毛,远远看去如同覆层白雪,却温顺异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目视前方。
另一匹火红色马就没有那么乖,看见有人靠近,瞪大眼睛,鼻子“嚏”声不断,不断地仰头,前身立起马蹄刨地。
当文卿冉将这两匹马送给我们的时候,我和独孤异口同声地拒绝。
“离宫主为什么拒绝呢?其实两匹马都不是我的,白马是那年去西域的时候在一只老虎口下救来的,而红色却是自己跟来的。马没有一个人能驯服,卖不得骑不得,倒不如两位看看是不是有缘人,也许能驯服他们也不定。”文卿冉看着我们伸手去抚摸白马马嘴,可是红马却腾地来拱他。
如果他都驯服不了,我们岂不是更加不能?
而且们萍水相逢,他为什么要送我们马?这样的马也许买都买不来!
文卿冉看我们再三推辞,笑道,“两位也不必多心,马不骑放在马厩,千里马也变成庸马,要物尽其用嘛!”
“文公,我们无功不受禄,这样的马,恐怕价值连城,买都买不来的,我们如何敢收。”独孤微微拱手道。
“离宫主多心,莫非以为文某有什么企图?大可不必,其实文某不过有小忙需要二位帮忙,文某没有钱,自然请不动离恨宫,那么以两匹马抵资应该可以吧?”
还想推辞,因为觉得他肯定有什么图谋,却听独孤问道,“未知文公所托何事,请讲。”
文卿冉淡淡笑,“我们文家有个宿仇,当年全家被灭,母亲带我和弟弟逃至此地,可是那仇敌却不肯放过,将弟弟和母亲杀死,当时被母亲打发去邻居家借鸡蛋,要给弟弟过生日,可是当回家的时候却晚了――”
他笑得明媚,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看得我心头发酸可是却觉得愈发地诡异,他说起如此伤心的往事,竟然一副淡笑模样。
“后来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大仇得报,哈哈!不过却高兴地过早,他们家还遗留了一个儿子,最后一个,我要他死,可是――我已经大限将至,可能根本坚持不下去。所以,才想能否请离恨宫帮个忙?但是没有那么多的银子,所以用两匹马作为报酬,离宫主觉得如何?”
文卿冉温温地笑,我却觉得心头发冷,这样一个看似淡雅如菊的人,也许背后有多少秘密吧?
他能自己杀那么多仇人报仇,难道还差一个么?
而且看他明明好好的模样,哪里会死?
“怎么,难道离恨宫有不接的任务么?还是――文某的报酬不够?”文卿冉定定看着独孤。
独孤傲看着文卿冉问道,“却不知道是哪个?”
“目前也还不知道,但是却知道他腹部有梅形胎记。早年本来已经可以杀掉他的,但是却被人将他救走,而我身体也已不行,恐怕支持不多久,只是想在临死之前完成这个心愿。不知道离宫主能否接受呢?”
文卿冉抬眼看着独孤,神色却凄然黯淡。
“文公,这样的人并不好找,如果没有其他线索的话,恐怕很难。”独孤面有难色,文卿冉淡淡笑着道,“其实若是文某身体好时,何必在乎什么,”说完轻轻咳嗽,拿出一块淡粉色的手帕,似乎是拿不稳,那帕掉落在地上。
连忙去帮他捡,结果却被独孤抓在手里。
惊讶地看着他,独孤面色凝重,手紧紧攒着那块手帕,“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当年――竟然是文公!”
“其实,根本不想用这个,如此一来,显得文某太过龌龊有要胁之嫌,但是文某已经别无他法,你们也看见那几个手下,什么用都不顶,虽然顶着个文公的头衔,可是实际并无多少家产,不过是朋友们捧捧场,念念旧情而已,自从那次受伤大病,文某的功力已经尽废,等于废人一个!”文卿冉右手抚胸,淡笑道。
“当年救下我们呣子,母亲发过誓若是恩人有任何要求,我们必将倾力完成,这是母亲的遗命,在下――自当遵从。”独孤拱手作揖道。
“你母亲――已去?”文卿冉神色哀伤,叹了口气。
独孤却并不想深谈的样子,又道,“不知道文公还有没有其他关于仇人的线索。”
“只知道当年救走他的是冷心人方归,但是后来多方打听,根本没有消息。所以还请离宫主多多费心。”文卿冉微微倾身道。
我们连忙还礼,他们的事情就这样商定。
那红马奇怪得很,独孤靠近它,他怒目圆睁。而当我靠近它的时候,开始亦是如此,但是随着和它的对峙,内力丰盈充沛,不自觉的双目凝聚内力,慢慢地看到红马的眼睛变得柔和起来。
没有用什么马鞭匕首的,它便变得温顺,还过来伸头蹭蹭我的脸,蹭脸唾沫,痒得我哈哈地笑。
文卿冉说我和这匹马投缘,所以它才会愿意跟着我,但是却不知道是我用蝶影门的内力将它震住,让它害怕。
牵住马和它闹得时候,白马便跟着独孤傲,猛然转头的时候似乎看见文卿冉眉梢的一尾皱纹,和一丝疲态。
以为自己眼花,他明明瓷白平滑的脸,哪里有丝皱纹?
《穿越之江湖天下》潇烟漠漠ˇ文卿冉4ˇ
接下来几天文卿冉依然让我们住在他家里,他给独孤一件信物,如果碰到神药宫宫主高布达,给他看,他也会卖个面子,将药给我们。
然后独孤又和他详细请教关于他那个隐匿仇人后代的信息,文卿冉便仔仔细细地将自己知道的都讲给他听。
我有时间则遛马。
两匹马都有名字,白马叫“流星”红马叫“追月”但是嫌他们太文气,叫起来不够亲切,便给他们改名字。
白马很乖,“叫大白好么?”
它一副淡定的样子看着我。
“小白呢!”还是如此,
但是红马就不乐意,小白的时候他就拱,于是白马叫“大白。”
红马从,“小红” ,“大红” ,“红毛”,它一直不乐意地拱,最后干脆叫“火云!好吧?”
瞪圆眼睛,它才老实下来,便叫火云,自然会在后面给它加个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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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经在此地逗留四日。
独孤说最近白马镇周围似乎有重兵把守,让我不要害怕顺其自然。
四日以来,慢慢地觉得非常不对劲。
每夜都会听到细细的呼吸声,但是睁开眼什么都没有。
开始以为自己做梦,后来有点害怕。
但是又不好意思和独孤讲,总不能说“一个人害怕。”
却发现文卿冉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而且细心就会发现他眼角若隐若现会出现几尾细小的鱼尾纹。特别注意文卿冉眼底的蝴蝶,一日比一日红艳,妖异地过分。
“独孤,有没有觉得这座宅子阴森森的?”晚上独孤在房间里聊天,小声对他道。
“怎么?不是灯火通明,凉爽温馨么?白日阳光充足,晚上能看见月亮星星。害怕什么?”他朝我笑。
“独孤,总觉得有一双眼睛若隐若现地偷窥我。”压低声音低低地,虽然知道门外没有人,可是还是不由自主地发慌,而且阵阵地觉得心头发软,好像没有支撑一样。
那个文卿冉如果曾经救过独孤和他母亲,那么他怎么也四十多岁吧,可是他竟然如此年轻,而且他脸上怎么会有个蝴蝶?是刺青么?
关键是他的面目和文诺影几乎一模一样,同样姓文,这样便时时地纠结我的神经,让我有点过度焦虑。
“不要怕,他曾经救过我,应该不是坏人,否则也不会出手救人。你经历的苦楚太多,神经自然会紧张些,别怕。”然后想想道,“若是觉得难受便打坐运功,内力充沛就可以驱赶心中的脆弱,变得充实。我们过几天就出发,还有几件事情需要稍微证实一下。”他朝我笑笑,安慰道。
点头。
独孤走以后,我便躺下睡觉。
现代人的思维拥有古代人的功力,让我经常无法适应自己的身体变化。
比如明明睡着可是还会听见声音,细细微微压抑的声音,似痛似隐忍。
第一次听见,然后便每夜都听见。
猛然坐起来却什么都没有。
睡不着,便穿好衣服轻轻拉开门。
外面廊上烛火摇曳,猛地抖了一下又回扑,似乎看见一条黑影一闪而过,如果不是现在功力深厚,一定会以为是自己眼花,只觉身边吹过一阵风。
有的时候明明没有风,可是感觉背后有风吹。
猛地回头,听到独孤“嘘!”然后拉住我飞快地返回我的房间。
“独孤,觉得有人偷窥。”小声的说着。
然后在房间里瞅瞅,“早就替你看过,没有什么机关。”独孤小声道,然后拿出火折子点亮罩灯,满室流光倾泄,长吁一口气,只觉得额头手心后背湿漉漉的。
“要对自己有信心,那么高的武功没有什么好怕的,知道么?”他顺手递给我一块手帕,我拿过来用力擦着。
“独孤,我觉得跟武功没关系,害怕是心底里的东西。觉得这里的什么东西都非常怪异,说不上来的感觉,反正就是怪异。”独孤微微叹气,定定看我半晌,伸手探上我的额头,不约而同的我们两人惊叫出声。
“怎么这么凉!”独孤惊问,而我问的是,“怎么这么烫?”
“不是烫,是凉!”独孤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沉吟不语。
“独孤,我中毒了么?”只觉得心头更加虚软,不是怕死,是心底就那么一股凉气丝丝地往上冒。
“独孤,独孤……”几乎发不出声音的软绵,身体几乎站不住,“别怕!”独孤的声音坚定平稳,没有一丝颤抖,他伸手扶住我,让我坐在地上。
“自己运气,试试有什么感觉?”他的声音稳稳地响在耳边,让我觉得仿佛在四面漆黑的海面,风雨飘摇的境地有根屹立不倒的桅杆。
“独孤,我的功力好好的,没有问题,就是觉得心头发冷,发虚,发软。”只觉得后背的冷汗成细流状流下,衣服湿透贴在身上。
“别怕。”独孤轻声着,将我使劲搂在怀里。
只觉得浑身内力鼓动,但是却无论如何都驱除不了那种冷寒,仿佛有什么在身体里慢慢的啃啮,不痛却放出冰寒的东西。
“忍住,我帮你渡气试试。”独孤着手掌贴在我的后心。
“独孤,不是的。”阻止他,“不是内力。”喘了口气,轻声道,“觉得有什么在咬,可是却不痛,跟从前有点像,不过却更加厉害,都无法控制,我的内力好好的,没有中毒,”说完这几句话,浑身汗如雨下。
“是我害得么?”他轻声道,手上力道变大。
“不是,不是内力错乱的刀刮痛,只是冷,虚。”闭上眼睛细细地喘气,只觉得如同一个无底洞,将自己慢慢地往下拖,未知的黑洞冒着丝丝冷气,没有办法阻止下滑的速度,心头的冷从脚底漫延上来,聚拢到心头,然后扩散到浑身各处神经,如同什么在游走,能清晰地感觉到如同触手一样的东西在叶脉里涌动。
“如果没有猜错,那么你被人下蛊了。”独孤的声音有一丝几无可查的颤抖。
“蛊?”颤声问道。
“很有可能,带你去问问文卿冉,他见多识广,可能会认识,而且很明显是到此处才被人下的蛊。”说完他抱起我,往外走。
“难道他是为威胁我们帮他报仇么?”我的声音软软的,“刚才还好好的,就是摸额头感觉到手心烫的时候,一下子就觉得冷。”
文卿冉并不在他的房间里,隔壁房间却传来浓浓血腥的味道。
“独孤,我可以自己走,”轻声说着,如果他抱着我,有敌人出来,那么肯定来不及应付。
“没关系,你拎着灯。”独孤将挂在廊道里的纱灯取下来给我,只觉得那灯杆都是滚烫的,我却极力忍住,不露出一丝难受的模样。
一个个房间推开,里面的丫环都被人割断喉咙,血流满地。
已经早就不害怕,但是看见如此雅致的屋舍里,纱幔落帐,却每间都有几具被割断喉咙的尸体,房间的窗户都大开着,风猛地灌进来,门砰地摔上,心头剧烈地震颤。
“独孤,我们快离开吧。”颤声道。
“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我们在此地梅晨星知道的,如果现在死这么多人,我们却走掉,他们到时候就可以赖在们头上。被人下蛊,肯定是这几天的事情,我们竟然没有察觉,就是因为他没有为害的征兆,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文卿冉我们要找到他问清楚。他是我和母亲的救命恩人,如果他今次有难,也必定要救他。若凡,你能理解么?”他的声音轻轻的,却让人觉得安定,充满诡异的浓夜里,四处是青面獠牙的凶神恶煞,只有他在身边一盏孤灯,陪我走到底,去看看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
这栋宅子并不大,从外面看去再普通不过,三进庭院,正屋厢房,我们一间间房子走过去,无一例外的都是如此。
从前听人一夜之间灭门,绝对不相信,可是现在却不得不信。
“独孤,觉得……好奇怪。我们……并没有听见任何动静,他们怎么可能……就这样给人杀了呢?觉得好诡异!”有气无力,只能断断续续地话。
“那就是有人将周围屏蔽起来,这样即使再深的内力也听不见,会让人只能听见他想让人听见的声音,其他的却都听不见。应该是很厉害的阵势。”独孤抱着我站在庭院里。
他的话让我心头一震,觉得似乎有什么闪过,就要想起,“独孤,把我放在院子的中间位置。”
不敢肯定却想试试。
坐在院子中间的位置,闭眼凝神,内力鼓荡,拼命压住心头的虚软,却发现内力根本发不出来,虽然没有问题但是不能运用。
不能如此,只能兵行险招。
“独孤,我的身体好了。”拼尽全力站起来,只觉得脊背上汗如雨下。
“好了?”他惊喜道。
“嗯,不知道为什么,内力慢慢流经奇经八脉,自己就好了。我们走吧,这里的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忍住想坐在地上的冲动,咬牙转身走。
“等一下。”独孤拉住的手,“我们还不能走。”他的手滚烫得让人觉得灼烧的手心。
“独孤,走。”几乎不出话来,只能死死盯着他,上无星无月,漆黑的诡异。
他的眼眸却如同最亮的星辰,熠熠生辉。
他微微一愣,用力握住我的手,几乎是单手撑住我,“好吧,我们先走明天再来看看。”说着我们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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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就想走么?走得了么?”阴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有人就好,最怕没人故弄玄虚,让人不知道底细。
“你们拿住他。”轻声道,话音未落,独孤已经如飞鹰掠空,纵身而上回头朝那个声音扑去。
慢慢地回头,却见独孤和那个叫庞晔的少年缠斗在一起。
少年武功并不弱,不禁让人开始怀疑他们在客栈是不是演戏,假装不知道我们醒着。
听他和单起的语气似乎和文卿冉不同心,但是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合谋?
慢慢地凝聚内力,尽管艰难但是还能聚力于掌,觉得这样的情况很不正常,内力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却发不出来。
和独孤缠斗的庞晔竟然如同变一个人一样,不再是柔软的少年,而像灵活的猎豹样飞来纵去,竟然和独孤斗几十招都没有落败。
久战不下,似乎都着急,庞晔右手剑左手掌结果腋下露出空子被独孤脚踢中,但是庞晔却猛地回转身体,然后便看见底下裂开一个洞,就是直接裂开的,庞晔将独孤用力摔下去,独孤来不及反应便直直落下,地面又恢复如初,甚至会让人怀疑刚才是不是眼花。
心头遽痛,只觉得空,但是确信他活着。
用力地用指甲抠住掌心,发现痛会让体内的虚弱感稍微减轻,紧紧咬住舌尖,让身体慢慢地恢复平常的样子。
庞晔站在那里仰头“哈哈哈!”狂笑不止,苍白的脸在房檐下挂着的灯光映照下透出一股凄厉诡异之色。
“蝶影门主也不过如此么!哈哈!”他用力地笑两声。
“你到底是谁?”盯着他,抬起左手用小指指甲在右手臂内侧用力划破感觉剧痛有血流出,却觉得心头镇定很多。
血粘哒哒地湿透袖子,随着血流出,却觉得内力慢慢地可以凝聚到掌心,我在等,定要一招得手,没有多余的时间。
只能拖延时间,手捏上胳膊,感觉血流更快,然后将手臂紧紧贴在衣服上,好在穿深色棉布衣服外面看不出来。
庞晔身上有被独孤划破的伤口,汩汩流血,但是他却丝毫不在意,苍白的脸透出一层阴霾之色。
“我是庞晔,没错。”他朝笑,“现在根本无法运气对么?因为你中的是血蛊。哈哈!”
他笑得欢沁无比,苍白的脸竟然明艳无比,“我去客栈的时候在你身上下蛊,不过根本看不出来,也不会发作,然后化蝶酒里加入一味无色无味无毒的药,就可以催化身体的血蛊。哈哈!文卿冉也没有发现。哈哈!”他大笑不止。
“庞晔,我和并无仇吧。”觉得内力慢慢凝聚,但是还不够。
“你是没有,但是我和文卿冉有。”庞晔冷笑地看着我。
“我想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和文卿冉没有任何交情!”手腕稍稍用力,将伤口再度撑裂,因为内力所以血流变大,能感觉浸透衣服黏在右肋处。
“哈哈哈!没关系,这不是重点,”他大笑,似乎压抑多少年的痛苦和恨意下子发泄出来。
“文卿冉,文卿冉, 他要死,你要死,还躲在那里么?哈哈!没有想到也会有今天吧!哈哈哈!文卿冉,枉你杀那么多人,害死那么多人,到最后还是要死在我的手上!靠你的血活着,却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吧,哈哈!我是逃不走,逃不出你的手心,可是我不逃,要死,你们统统都死,都给我陪葬!”他笑得弯下腰,眼泪都流出来,抬起头,血却喷涌不止,踉跄几步,然后又钉住,再喷。
心里想着,他这样,够狠么?
心念一动,抓住他脆弱的机会,立刻冲上去,他抬剑疾刺,若躲开,他就可能不知道钻到哪个机关下面。
他的剑刺中我的左肩,我的右手抓住他的脖颈,我的手不大他的脖颈纤细刚好可以抓紧,手上用力感觉他的脖颈在手心里发出咕噜的声音,咣当,他的剑掉在地上。
没有留情,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对我下的蛊,不想再留情,玉舒是因为爱他,那么别人呢?
心中冷寒的感觉慢慢又席卷上来,“把离宫主放出来。”捏紧他脖颈两边的动脉,“啊,咳咳!哈,哈”他断不成声地笑着。
用脚尖挑起地上的剑,抢过架在他的脖子上,“竟然还能运功,果然是不简单。不过可惜,还是要死,哈哈!”他笑得口中鲜血喷涌不断。
“谁一定会死?”冷冷盯着他,不给他顺心的机会,不能让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抬手贴住他的胸口,内力劲吐,他口中又喷出一口血,而我心头的寒意又深一层。
“庞晔,感觉到了么?我并不怕蛊,不怕毒,你还是死心吧。”冷笑道。
“――――你真的没有?”他瞪着。
朝他轻笑点头,后背的汗水却长流直下。
“放人。”手上用力,一剑刺破他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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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子,你做什么?啊?你们做什么?放开他!”单起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冲过来,心头暗暗叫苦,如果单起武功和庞晔一样,那么必定不能胜他。
“庞晔,你在乎的人来了,拿他换离恨,怎么样?”故作轻松笑道,手握住剑手暗自运气,不过是作势给庞晔看。
“单起,站住!”庞晔厉声喝道。
单起果然站定,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松垮垮的披拂着,“小鬼子,就知道骗我,有什么有要紧的事情,结果却来涉险,――你要抛下我么?”单起脏兮兮的脸上泪流满面。
“单起,给我滚,越远越好。”庞晔尖声呵斥道。
“我不会走,说过生在一起,死在一起,从来没有怕过,也从来没有想过没有你的日子。小鬼子没有了,就算自由对老子也没意思。我就在里等,死,一起死;受苦,陪你。”
说着他往门口的台阶上坐。
“滚,滚,滚呀!”庞晔口中喷血不止,眼中流下晶莹的泪水。
“小鬼子,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么?你装个女孩子骗我,那个我那时候就喜欢你啦,后来知道你是个男人,我也不管,反正要的就是你,管你是男人女人,活人死人呢?”单起叹口气,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扭头看见庞晔苍白的脸上泛起淡淡的桃花色,唇上是猩红的血,大大的眼眸中蓄满晶莹的泪水,长睫轻轻颤,泪珠便滚落而下。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竟然想起玉舒,心头刺痛划过,轻轻地挪开剑,手上用力将他推进那个人怀里。
“你们走吧,告诉我离宫主在哪里。”用剑撑住石板,自己才不至于滑落在地。
《穿越之江湖天下》潇烟漠漠ˇ文卿冉5ˇ
“走,走到哪里去?被折断了翅膀,被抽走所有生存的勇气和希望,走到哪里去呢,被灭门,被棱辱,被喂食令人成瘾的桫椤蜜,还能去哪里?”庞晔惨然笑道。
“不是还有他么?你们都走吧。”看着他们,单起紧紧抱住庞晔瘦弱的身体。
“靠桫椤蜜为生的人,走到哪里还不是一样?”庞晔苍白的脸在灯光的映照下是凄艳的颜色。
“哈哈哈!不过,就算死,文卿冉也不会好过,死又何惧?不死只不过是因为不甘!”庞晔笑得胸口剧烈起伏,猛烈地咳嗽。
“小鬼子,小鬼子,”单起泪流满面紧紧抱住他。
“我和你没有仇,可是你是文卿冉最在乎的人,所以――我只能让你死,你死,比他死还会让人期待。死算什么?不过就是一口气而已,让他痛苦,痛苦地活着,痛不欲生,这样才好!哈哈!文卿冉,听到了么?你这个妖怪,这个祸害,妖孽!哈哈!”庞晔笑得泪流满面,看着我的眼神却满是歉然。
“庞晔,我想你是不是弄错什么?我并不认识文卿冉,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离恨宫和你没有仇和他也没有关系,放他出来吧。”心里记挂着独孤,想着如何让他将独孤放出来。
“放心,他好好的。”他朝我笑笑,脸上沾上殷红,凄艳如乱花。
“可是你怕是不行了。”他继续笑道,“你体内的血蛊分散在身体血液流经之处,全身经脉被封,即使有绝世内力也没有用,血蛊能吸附住人身体中最脆弱的部分,靠放血可以凝聚少少的内力,但是却不能够长久。慢慢地你的身体会越来越冷,碰到的任何东西都会觉得滚烫如火样烧灼,因为血蛊在喝你的血,然后吐出冰丝,会将你的血脉慢慢封住。我要在这里看着,看看血蛊可以造出如何惊世之作。你们都是妖孽,不该存于这个世界,可是却因为私欲得享永生。别人一世活不足,为什么你们要一世两世生生世世地活着?这世你本不该活,可是文卿冉却为让让复活,生生作出那么多惨无人道的事情。怎么可能没有惩罚?怎么可能让你们逍遥快乐?将你们的快乐压在那么多人的头上,血流成河,过几代人还是不肯放过?定要赶尽杀绝?就是为成全自己那段孽缘?哈哈哈!无理则无存。即便是死,也不会再让你们得逞,你死还有很多人,会杀我们,这次定要杀你们,让你们再也不能轮回!哈哈!”庞晔因为兴奋,脸上渐渐泛起红晕。
“先放离宫主。剩下的要怎么样我们慢慢算,你看好不好?”淡然朝他一笑,如果露出任何的恐惧,是不是他更加开心?
“对于现在的你,可能根本无法理解这样的事情,不过没有关系,知道你是蝶影门主就够,蝶影门主的浑珠、蝶影霞衣、蝶影神功可以让人死后再重生,永远活在片土地上,不断地杀戮,杀更多的人,血流成河。如果把能够操作浑珠的人都杀死,那么没有人再将你拉回来,也可以做个正常人,这样不是很好么?”他轻叹道,抬手擦擦嘴角的血迹。
“我也很想,做个正常人,这些不是我控制的,不是我自己回来的。”不由得轻轻叹气,感觉体内越来越冷,空气闷热地让人觉得几乎随时可以自燃起来。
“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我一定要坚持。”庞晔似乎神智开始迷糊,眼睛开始无力地开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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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晔,你错了,是我们最后一次,可是却不是你们的机会。”文卿冉从暗影里走出来,长身淡衣,黑发披拂。
庞晔如见鬼魅一样看着他,“――你怎么能够出来?不是――?”庞晔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以为自己吃毒药,饮你的血也会中毒是么?错,庞晔,一开始就错。”
说完他摇头轻轻叹气,他朝我走来,独孤却没有在一起。
“――妖孽,妖孽……噗!”庞晔一口猩红吐出来,便气若游丝的样子,头软软地垂在单起的臂弯里。
“主人,我可以――带他走么?保证他不会再记得现在的事情,这个世界上知道您秘密的人再也不存在。您答应过我,饶他一命,让我带他走。”单起抱住庞晔跪在地上。
“单――单起?”庞晔虚弱地唤道。
“庞晔。”单起抱住他,头低垂到庞晔的胸上。
“砰”的一声,单起直直往后撞去,被庞晔一掌击在胸口,鲜血登时喷涌而出,在夜色昏黄的灯光里洒出一蓬妖艳的血雾。
毫无预兆的变化让人有点不知所措。
文卿冉走到我的跟前,弯腰看我,看他一眼,他脸色苍白如雪,那眼底的蝴蝶便愈发红艳,他伸手夹着粒药丸递到的唇边,我看着他轻轻摇头。
我并没有把他当作朋友。他神色凝然,定定看着我,伸手攫住我的下巴,我却死死咬住牙关,“是镇压血蛊的药,张嘴。”他的声音柔柔的可是却带着无形的强硬。
“等一下。”扭头挣开他的手。
如果这样被拖来拖去是因为他,那么我也不会原谅他的,尽管他是对我很好,可是这样世世的活过来,早就成了几个人不止。
那边的庞晔趴在地上,胸前一滩猩红,在地板上漫延,跪在他对面的单起低着头看着他,背挺得笔直。
“单起――…………好!好!好!”庞晔连三声好,再不说话,而是回头看我,“不要相信他,他不会对你好的。”然后看着文卿冉冷笑不止。
“庞晔,他在哪里?”我问道。
“独孤傲么?问他,他能出来,自然也能带独孤傲出来,可是他没有,他没有,哈哈!他是个妖孽,你们都是妖孽!可是……你们已经再也没有力量……”庞晔猛地抬手用力击上自己的额头。
“不要!”我和单起同时喊道。
单起的声音却是撕心裂肺。
要怎么地恨才能够让自己击碎自己的灵盖?
看着地上横流的红白,用力地闭上眼睛。
“庞晔!!……啊―――――”单起抱住庞晔的尸体仰嘶鸣,“啊……”痛苦到撕心裂肺,听的人都几乎要心碎。
只觉得心头被什么紧紧地扯住,冷得冰硬硬的,梗在喉咙处,坚冰凝固,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主人,单起――再也不能为您效力了!”单起抱着庞晔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庞晔流出来的血浸湿他们的衣服,几乎流到我的手边上。
“单起,为这么一个人,值得么?”文卿冉冷冷道。
“主人,我从来没有背叛过您,庞晔也是您的人,可是您让我接近他,我照您的吩咐做了。可是很多事情不是理智责任威胁能够制止的,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是我今生最快乐的。一生一世都足够。”
单起又磕头然后站起来,抱着庞晔残缺的身体步步往外走。
文卿冉冷冷哼声,我连忙伸手拉住他的手,“让他们走,让他们走――”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们走不了,出不去这个大门口。”文卿冉轻笑。
猛地扭头去看,却见抱住庞晔的单起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触地的时候拼命地搂住庞晔不让他跌在地上,血在他身下漫延。
支着剑慢慢地朝他们走去,却见单起睁着的眼,眼神充满温柔之色,没有恨,没有冷,只是那么温柔地看着他怀里的人。
伸手去摸他的眼睛,替他阖上,结果手拿开,眼睛却依然是睁开着。
身体一软,终于跌倒在地,只觉得心头仿若有什么急速地四散开去,像抽丝一样从身体里抽离出去,“独孤在哪里?”冷冷盯着文卿冉。
“他一直都在那里,你看不见而已。”他朝我笑,那感觉却让我觉得比身体里的血蛊更加难受。
“文卿冉,你到底是谁?到底要做什么?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冷冷地盯着他,几乎没有说话的力气。
“就是要天下大乱,让江湖大乱,让他们自相残杀,让那些曾经对不起我们的人都得到报应。”他朝笑,那妖艳的蝴蝶几欲滴血。
“来,我带你去帮你把蛊毒逼出来。庞晔真是愚见,以为蛊毒就能伤害蝶影门门主么?太幼稚。”他说着俯身来抱我。
“别碰。我死了不是可以再去重新招一次吗?这样就可以解脱了。”盯着他,声音细细地没有气势,说完就猛烈地喘气。
“蝶影,我答应过你,会一直帮助你,直到死。看,我的生命不多了,――也许是最后一次,我也会累,可是从来不后悔。”他轻声说着抱起我,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他抱着走。
不知道触动哪里的机关,地板上开了一个门,里面却是灯火通明,拾级而下,竟然同上面一样地下俨然座小型的地宫,十步柱,每根柱子上三支铜灯,将整个地下映得灯火通明。
他抱着我一边走,一边解里边的机关,正确的走法,不听他便重复地,直到我完全记住。
他如同带我游历一样,慢慢地走,“蝶影,都忘记了吧,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好累,记了这些年,久到自己都忘记了。每次把你召唤回来都受一次伤,很久才会好,可是每次你都不属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你开心就好。知道么?最喜欢看你如蝶一样在满天血雨中翩飞,那才是你的灵魂,那才是支撑我这些年活下来的勇气。冰封自己,等到积蓄足够的力量便将你唤醒,你很淘气,有的时候是男子,有的时候是女子,可是有什么关系呢,不管是谁都是蝶影。可是我终究只是个人,即使逆天也只能到此为止,最后为你做一次,此后我们便真的自由,不再有我,不再有你,这个世界也不再有蝶影门。蝶影垂千翼,一别为君故。”他如同梦呓一样低低喃语。
“浑珠不是在师姐那里么?”我轻声问道。
“是呀,这次也算有她的帮忙才能把你唤回来,不过我的大限已到,只能是最后一次了。”
他看着我轻笑。
“是在利用我么?怎么没有见过你?”只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太多,已经无法承受更多。
“我们见过很多次,只不过,你不认识我。天下易容最厉害的是谁?是离恨宫竹吟霜?用蛊的,使毒的,易容,炼药,武功,阵法,莫不是从蝶影门流传出去的。可是他们却忘恩负义,不满意蝶影门统领江湖,越发觊觎蝶影门的宝物,才导致蝶影门分崩离析。蝶影,你的仇人,仇人的后人,我也都帮基本清理光。剩下的都不足为惧。这个江湖就让他们自相残杀,让他们自己血雨腥风去吧。只要在那里看着,冷冷地笑,就好!呵呵!”
他的声音轻柔和缓,脚步也很慢。
“那个王爷玉舒也修炼蝶影神功对么?蝶影神功都是从无到有,其他门派没有人可以修炼,倒是难为他了。”他轻笑道。
听到他说这个,心里紧张地要命,希望他可以多说些,“他也是别派的人,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我本来也是别派的人,身体有乱七八糟的内力,不是也练了么?”声音软软的,想快都快不起来。
“为限制别人抢夺蝶影神功,除和你一样的轮回别人都没有办法修炼。不过在将你召唤回来时大多都会受伤沉睡,不能保护你,让你受了很多苦。很多人受神功诱惑想方设法地想修炼蝶影神功,结果大都死了,可是世间聪明人武痴太多,他们找到一个办法,就是修炼神功的话,想办法杀掉你,这样他们的功力心神就不会受到那么巨大影响。否则,他们会生生衍生出很多想法,神功会让他们妄想,生出很大强烈的欲望,自己无法控制,很多人暴毙,有的人发疯走火入魔,也有人杀人,然后自己得到安宁,哼哼!不过最后得到的不过是拥有神功,独享寂寞。”他轻笑着,面容在灯影里是种超凡脱俗的美,眼底那只蝴蝶愈发红艳如同即将振翅,一下便可以飞走。
难道玉舒也如此么?所以才会那么奇怪?心头猛颤,却竭力忍住。
“在山洞里看到的那个人是你么?他没有蝴蝶。”问道。
“是,可惜画不好那只蝴蝶,所以就没有画上去,那里的我还是个漂亮的孩子,发现了么?”看着他轻笑,“蝶影,这么多世,和你只有两世的缘份,可是我已经很满足了。于你我都够。只有那次召唤,虽然受伤可是还是能够醒着,这次虽然没有那么好,可是也坚持到能够见到你。”他轻笑着,脸上没有半分忧伤,而却似乎伤感起来。
虽然没有记忆,对那诡异绝伦的传奇没有任何的感觉,可是对于他对蝶影的痴情,却被深深地感动。
“你也修炼过蝶影神功,也没有事情,告诉我,玉舒应该怎么办?”不由得抓紧他胸前的衣服。
他轻轻地叹气,“蝶影,我爱你,还没有大方到也爱你的男人,今世没有破坏你们,已经是我的极限,所以不会告诉。我也要自私一次,最后一次,让我自己走。”说完他笑得眉眼弯弯,蝴蝶腹处滴出一滴血珠,落在我的脸上。
“靠沉睡以及吸食桫椤蜜的至阴至阳之人的血保持生命内力和容貌,每次苏醒都会找到符合条件的人将他们养做家奴,然后靠每月吸食他们一次血来保持现在这个样子。不过终究是人,总有极限。也知道庞晔是那些反对蝶影门的人派来的,可是还是留他在身边,更加严酷地折磨他,哈哈!他以为他可以杀死我,殊不知我本就要死,还派单起在他身边,他们都是我们仇人的后代,这样让他们死是不是很好玩?”他竟然笑得露出整齐白玉样的牙齿,眼底蝴蝶处血珠徐徐滴下。
“他们总是自以为是,好像他们有多正义,我们稳定武林,可是他们却觊觎我们的所得惧怕我们的威名和实力,定然要想法设法的破坏。我自然不会让他们好过,定要他们个个血债血偿,哈哈!还有一个人,腹部有梅花胎记的男子,蝶影,记得杀他,他是那次颠覆蝶影门同盟的最后一个后人。”
然后更多的血珠滴落下来,一滴一滴,没有停止。
抬手抚上他滴血的蝶翼,他拉住我的手,将我放在地上,扶住我让我靠在柱子上,“蝶影,过了今次,便真的再也记不得,不是从前的玩笑赌气的话,是真的,尽管和你两世,可是没有一次能够将那些话说够,每次都是走,一个人不断地不断地,可是我终究只是人,心痛几百年,终归会死,血会干。做过很多逆天的事情,很多别人看来现在的你看来惨无人道的事情,可是我不后悔。陪你十世,只有两世在一起,也是惩罚,可是我不后悔,即使只有一次也够了。”他抬手抚摸我的脸颊,轻笑,脸上血泪滚落,“蝶影,说过让不许再哭,已经很久很久不哭,都忘记哭的感觉,为什么心会如许痛?”
看着他淡笑的脸,流出血珠的蝴蝶刺青,为什么心头会有一种撕裂的痛,似乎万念俱灰一样,似乎不受控制地伸手捧住他的脸,不受控制地说了句,“卿冉,你不会哭的,我替你哭。”
泪水便滚落而下。
“蝶影,再见,永远的……都不会再见……”他轻轻俯身柔软的唇刷过我的唇角,然后起身转身而去,“蝶影,你的血蛊已经解了,它已经化为你血脉的一部分,此后再也无人可以给你下蛊。去过自己的生活吧,忘记我,因为我也即将忘记你,记了如此多的年月,真的好舍不得。”
然后便感觉到身体真的好了,想跑过去,他却抬手阻止,“若凡,再叫一次今世的名字,蝶影神功都是从无到有。好,你可以出去了,独孤傲在外面等。”
说着他弯腰剧烈地咳嗽,背都弯起来,然后顺势跪在地上没有再起来。
“……”想说什么,却梗在喉咙处,说不出来,说什么?能说什么……
“若凡,走吧,好好地过完在紫鼎国的最后一世。蝶影……再见……”然后又听见他大力地咳嗽,有风吹进来,似乎看见如雪一样的银丝飘过,上面红珠飞洒,是蝴蝶流的血泪。
他定然是怕我看见,现在的我对他没有感情,对这样一个传奇地近乎虚幻的人只有敬畏,感动。
但是有一些没解开的迷惑,为什么会穿越,为什么会被选做蝶影门主。
为什么会莫名地眼前闪现那些凌乱的画面。
忽然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如果真的在这里经历十世,那么会不会哪天突然记起某世某个人某个片段?
会不会突然记住一个平时没有印象没有见过的人?
而且文卿冉已经不在,那么一切都将结束。
该过自己的生活。
林若凡的生活?
《穿越之江湖天下》潇烟漠漠ˇ第七十八章ˇ
对于有的人一夜天翻地覆,瞬间白发枯骨,没有去看这个地宫里有什么,也不想再让人家看见,他没有要求葬身的地方,那么就在此地吧!
闭上眼睛浑身鼓荡内力,双掌齐发,地宫里的石柱接连被摧毁,慢慢地塌陷,地面的房屋也开始坍塌下来,随着石柱的倒塌瞬间就到我的跟前。
当坍塌的石土压过他倚坐的地方,泪水再次落下,尘土飞扬,几乎看不清前方,却听见上方传来焦急地声音,“若凡!若凡!”
是独孤!心头一暖,清啸一声,双掌举火撩之势向上纵去,坍塌的房屋已经将所有机关一并毁去,但是如果有人强行挖掘那么底下的机关不保证不被触动。
但是――关我什么事情呢?
站在地面上,拂晓之光灰蒙蒙的,看见独孤站在不断坍塌的边缘,听到他大声地叫。
“独孤!”轻轻唤他,他蓦地回头飞掠,将我紧紧搂进怀里,感觉他的身体似乎不受控制地颤抖。
“独孤。”轻轻挣开他,抬眼看见他满脸尘灰,一双眸却在微微发亮的清晨里灿若晨星。“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他朝我笑,“走吧,”他牵着的手往外走。
经过门口单起和庞晔紧拥的身体依然躺在那里,“我们把他们埋了吧,他们和文卿冉纠缠一生,就让他们死后平静地观望吧。”轻叹一声,便去拉他们的尸身。
“把他们合葬吧。”独孤的声音在朦朦发亮的清晨里格外轻柔。
“好,我去找地方。”说着跑到角落底下实心的泥地处,双掌运力,砸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坑,埋下他们应该足够。
没有给他们立碑,也没有拢高土冢,也许他们不希望有人来打扰他们,这栋宅子的秘密,他们所有人的秘密,都被埋藏在地下。
那闪着红珠的银丝,是对他最后的影像,也许会入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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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口却发现大白和火云站在外面,大白一如既往老老实实的,火云也一如从前头甩来甩去,打着鼻吐,前蹄不停地刨地,一副不耐的样子。
马背上竟然有我们的行李,文卿冉原来早就算好了么?心头一阵唏嘘,却抬眼看着独孤,天色渐亮,他的脸上尘土混汗水黏在那些假胡须上,除了一双眼睛,其他的地方都脏兮兮,我不待笑,他却先笑起来。
“我们去客栈吧,洗刷一下,你的脸可够脏的。”他轻笑着,然后去牵大白,经过火云的时候它还是拿头拱他。
谁知我们刚上马要走的时候,却看见前面有人打马飞奔而来,喊着“等等!等等!”听声音却是梅晨星,“他不是去郴州么?来回可不是一夜能赶得及的!”扭头看看独孤,问道。
“看看他说什么。”独孤勒住马缰,而火云却不耐烦地在原地前进后退的,伏身趴在它的脖子上摸摸它的头,让它老实,它才晃晃头甩开我的手,老实下来。
等抬起头,转眼间梅晨星已经如同一阵风卷着淡色的紫云席卷而至,他的马跑得太快,收势不住便往前朝我和火云冲过来,火云立时嘶鸣一声,前蹄跳起就要去踢那匹马,用力勒住缰绳,伸手摸摸它的脖子安抚它。
梅晨星干脆一下子飞身下马,那马便哄然倒地,躺在地上抽搐着口吐白沫。“梅晨星?赶鬼么?好好的马跑成样?”跳下马去看那匹马,“是累的。”独孤也跳下马走到我身边,扳住马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用指头捏碎塞进它的嘴里,过小半会,马开始停止抽搐,慢慢平静下来,呼哧几声便站起来。
瞪眼看着梅晨星,“怎么不自己跑呀?”梅晨星一愣,嘿嘿笑两声,露出他的招牌酒窝和虎牙,“不是着急么,案子已经破了!”他大声说着,两眼亮晶晶地放光。
“嗯。”和独孤随口应声,都没有表示兴趣。
“你们不想知道凶手么?”梅晨星眼睛兴奋地盯着我们。
摇摇头,独孤轻笑,“梅兄,我们要赶路,你自己慢慢处理吧。”说着要翻身上马。“唉,唉,你们别急,我还有话。”梅晨星伸手拽住我的袖子。
“又怎么啦?”盯着他,“凶手逃到南方,可以和你们一路么?一个人太久好没意思。”他笑嘻嘻看着我。
“逃走了?”心中觉得诧异,不是已经死么?难道他根本没有破案?
“是的,他武功很高,但是我也能打过他,不过他跑得比兔子还快,我的马不行。”他肯定又开始找借口。
“那我们也帮不上忙,真是不好意思。”用力将袖子拽回来。
“对了,奇怪,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要走?”梅晨星说着然后去推门,门开的霎那他便不动了,猛地回头看着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声音就象看见多恐怖的事情一样颤抖不已。
“没什么,文卿冉的家仆庞晔造反,他们有世仇,同归于尽,然后又不知道怎么弄塌房屋,就这样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摇摇头盯着他道。
“不清楚?什么叫不清楚?”他瞪着,眼睛溜圆。
“梅晨星,少跟我吼,不清楚的意思就是知道但是不告诉你,行吗?他们有他们的秘密和恩怨,这些和你无关的。”说完又后悔,因为看见梅晨星那双比星星还亮的眼睛黯淡下来。
“以为我们是好朋友,结果却只是一厢情愿而已,什么都肯告诉你,可是你却什么都没有告诉过我。”说着他猛地一抬袖子抹把脸,抽两声,“不许笑话我。”他瞪眼看我。
英俊的脸焕发出一种凌厉气势。
“没笑话你,我哭得比你厉害。”朝他笑笑。
“他没有有什么告诉我的么?”他定定地看着我。
摇摇头,却听见独孤轻声道,“他那个案子不用查了,是庞晔做的,他的目的是为陷害他,引人来对付他,他还说了句谢谢!”
梅晨星猛地大笑,然后哈哈大笑,“原来他早就知道。”笑脸上的悲戚之色便褪去,“现在也省了违背祖训家规,我还是一个公正不阿的捕头。”
旭日初升,红彤彤的,耀红大地万物。
周围的细碎云层仿若海面波涛,太阳如从远山层峦,波涛浩淼的大海上升起来。
梅晨星还是带着我们去官府做口讯记录,我们便随意地给他们编个故事,再问得太详细就不清楚。如此折腾到下午,和独孤还是脸上脏脏的,而且昨夜不断流汗,现在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白马镇的白马公府一夜之间坍塌地陷,坊间自然会生出很多传闻,也够镇上的人茶余饭后闲谈猜测的,最好再此地闹鬼之类,就不会有人来探究。
晚间便又投宿在那家吱嘎作响的客栈,这次是我检查的房间,住店的时候独孤习惯和我一个房间,每次他都睡在长凳上。我们可以换着睡,没有规定男人定要睡凳子女人睡床,他却笑着如果是他那么就有睡床的权力,而且完全可以心安理得。
小时候在孤儿院学校午睡睡过板凳,很硬,很不舒服,但是他坚持便不再与他争。
心里想应该即刻返回去找玉舒,让他不要再练蝶影神功,也许这样他受的伤害就会少。按照文卿冉所说修炼蝶影神功的人都会产生无穷的欲望,产生无尽的折磨,甚至走火入魔,他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要杀我,他――一定受了很多苦。
心头纠结着就更睡不着,“独孤,――我想明天先回淮都。”
“过些日子他也会来惠州的,现在回去未必能够找到他,不如在那里等他的好。”独孤的声音在夜里如风行水面,透出丝丝氤氲的糯软。
如果坚持他一这会同意,可他若是同意一般我又不会提出不同意见,翻个身,打定主意先去玉锦山庄后山找小金,详细问问清楚。
如果从水龙镇旁边的出口进去的话也可以,不过确定是不是应该和独孤一起去,他不是蝶影门的人,却又找不到好的办法。
和独孤第二要上路的时候,梅晨星却死活要跟着,我就奇怪,梅捕离杀,齐名的人,为什么梅晨星和独孤的差距就那么大?
路上有了梅晨星倒是热闹很多,平时和独孤都很少话,偶尔相视一笑却也无话,梅晨星一路相随就不一样,他南地北通,还不断地给我们讲他破过的案子,抓到的凶手。
大白和火云若是日夜不停赶路都不会觉得累,但是有梅晨星一起,便走不快,而且也不舍得把马累坏,所以赶路的速度还是和从前一样,只是火云不耐,每次远远地跑出去,便跳下马让它自己一边啃草然后一边等他们。
一路过来绕过不少厮杀斗殴的,有梅晨星在旁边,倒是安全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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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天泛着金光的蓝,西边霞光万丈,太阳渐渐落下,远山层峦叠嶂处,洇红漫延。金光跳跃在水面,波光粼粼,河边青草滴翠,随风荡漾。
“赶不到前面了,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休息吧。”独孤跳下马,将马缰绳绾在大白脖子上,让它和火云一边遛达。
“小林凡,你和文卿冉什么关系?认识他那么久,他也没有送我什么,为什么你才来他竟然送你这么好的马?”梅晨星拈着手里的马鞭轻轻抽打着身边及膝的青草。
“梅捕头,我说过,不是送的,是他有事情拜托独孤,所以才用马做报酬的。”独孤现在是离恨宫宫主的事情也不是秘密,他本来也不是刻意隐瞒,当初只是为瞒着玉舒,现在没有必要,所以他便恢复自己的名字,认识离恨宫宫主的人也很少,即使是作为四公子之一的孤独也并不常在人前走动,据他说是第N次。
“是吗?”梅晨星朝我笑笑,迎着落日余晖,酒窝里装满金色霞光,虎牙亮闪闪的,让他的英俊变得如孩子一样可爱。
斜阳依水面,断云晚来收。
“是的。”走在前面的独孤回头笑笑,然后指指青草地中间一片干燥的地方,“我们今日就在这里吧,再向前便是树林,河边比林中安全的多。”说着便将包裹放下,拿出厚厚的深色棉布铺在地上,然后让我去休息。
刚坐下,梅晨星便挤过来,“小林凡,我们一起坐,独孤兄就是讲究,出门在外都是裹衣在地上躺,这么猫夜就算。”
“我们是习惯嘛,你又不习惯。”伸出胳膊拐拐他,“里面还有,一边坐去,我要睡觉。”
梅晨星会不停地和我说话,晚上睡觉他都会坐在床边,独孤开始还管他,后来也懒得理他,开始还不受影响能睡得着,后来睡着也能听见他说话,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多话要和一个个头不高面色焦黄的孩子说。
“去前面树林打一只野兔回来。”独孤说着便往前面走去,一骨碌爬起来,“独孤,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然后追上去。
独孤看着我笑笑,“去河边洗一把脸吧。”然后自己先走过去,我还奇怪,结果到河边对着水面照照,本来就不好看,结果现在上面一层灰。
骑马灰尘大,现在已经是五月气,白天太阳曝晒,流汗变成一条条黑道。
讪笑一下,连忙找了个有石板的地方跪在河边,哗啦啦一通洗,洗完抬起头来,独孤和梅晨星也已经好了。
梅晨星也跟上来了,我真想一头栽进河里。
走进树林,独孤和梅晨星立刻紧张起来,独孤紧张的时候背部会下意识地挺直,然后会站在离我很近的地方,而梅晨星那个时候会是个英俊的人,面色深沉,双目晶亮。
“闻到血的味道。”他小声对独孤道,“嗯,应该在前面不远处,小心。”他扭头看我一眼,朝他点头。
梅晨星已经提气飞速掠出,我和独孤跟在后面。
越走血腥味道越浓,片刻停在小路旁边一片狼籍之处,吓了一跳。
几辆马车歪斜在地,有的被劈裂,周围散落着十几具尸体,都是被刀剑砍伤,有的穿心而过,有的割断喉咙,还有的手脚被砍断。
血流浸透土地,边上的青草染上一片暗红色,有的滴滴地落下来。
风吹过,腥臭味道更浓。
和独孤站在边上,梅晨星则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慢慢查看。
有几个人似乎是在马车中被杀,马车侧翻尸体滚落出来,抱着婴儿的老婆婆,还有像是丫鬟打扮的少女,还有一辆马车中一对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女,双双被刺中心脏。
梅晨星看遍之后让独孤帮他将尸体一具具抬到边上,我想去帮忙,我现在看见尸体,大片的血,残碎的肢体,除反胃已经不会头晕呕吐。
因为那次自己的血够红,流得够多。
忽然听到右侧传来细微的声音,“独孤,你们听到声音么?”说着便飞速往右边跑去,那细微的呼吸声夹杂着哽咽。
《穿越之江湖天下》潇烟漠漠ˇ第七十九章ˇ
独孤和梅晨星立刻跟着跑过来。
绕过几丛灌木,看见前面好像有个人影一晃,便隐在树后不见了。
快到跟前的时候,独孤伸手拽住我。
“阁下还是出来吧,不必躲躲藏藏的。”独孤的声音在黄昏空旷的树林悠悠回荡。
没有反应。
梅晨星抬手指指他自己,然后又指指前面的大树,独孤朝他头,梅晨星屏息弯腰飞速朝前纵去,听见他“啊!”的一声,我和独孤立刻分别从两边包抄过去。
只见梅晨星抱着一个披头散发,衣服破烂的人,地上一条断裂的绸带。
我和独孤连忙跑过去看。
这个人脸上青紫一片,嘴角凝结血块,下巴青黑,脖子上一圈紫黑色,显然是上吊勒下的。梅晨星用力掐他的人中,依然没有醒过来,“死了吗?”轻声问道。
独孤伸手捏住的手腕,摇摇头,“还有一丝气息,帮渡气试试。”说着手心贴住女子掌心,过一片刻女子哇地吐出口血,蓦地睁开眼睛,惊恐万分地大喊道,“畜生,人渣,――啊――要杀你们――杀”没说完便被梅晨星点下子睡|茓。
“我们先带去那边,等安静了慢慢问,现在我去飞鸽传书让前面管辖的官府过问此事。”说着他站起来又四处看看,“很奇怪,明显没有什么财物,很可能是仇杀,但是这些人明显都不会武功,连个保镖都没有,看打扮应该是普通百姓才对。”
“这样的案子是不是要留下来慢慢破案?”扭头看看他,如此来就不用跟着我们。
“这样的案子我不管,归他们府衙自己去处理,我只负责那些武功高强的江湖败类,我们梅家是旧朝钦封的天下第一捕,紫鼎皇朝德徽皇帝也算是默认我们的地位,不归属府衙管,不吃皇粮。所以这样的事情我不管的。”他朝我笑笑,“其实我们梅家已经很久不管事情,不过若是有为非作歹太过嚣张的事情还是会出手,就像这次死掉的至阴至阳之体的案子。”
独孤站起来,再次细细看看现场,没有说话,只道,“梅兄我们去找吃的,你再看看吧。”
说着招呼我往前面走。
“独孤兄,不是这么冷血吧?这里可是死这么多人,怎么也帮他们挖个坑,暴尸荒野怎么也说不过去,而且这里还有个活人呢。”梅晨星不满地看着我们。
独孤淡笑道,“我们离恨宫的人向来都是冷血,而我尤其如此,他们死就是死,哪里有什么关系?活着的那个自然有你处理。”说着拉着我的手往前走不再理他。
不说话,因为知道独孤的性子,即使是看到活人在这里被杀,他也很少会管,我们一路过来,路上很多暗算机关,我们躲过去,可是还有很多人遭遇不幸,他都不管。
他说,“既然要在这条路上混,就要有混的本事,否则,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江湖上的人向来都是如此。”
树林里鸟儿野兔的很多,不出一会便猎到一只野兔两只山鸡,收拾好回到休息的地方,梅晨星已经将那个女子放在草地上休息。
落日已经隐去,薄暝甫降幽兰的暮色笼罩大地。
他随身携带的那几只白鸽咕咕地在地上悠闲地散步,不时地啄着草地里的小虫子。
走进去看看那个女子,拿出手巾沾水帮他擦脸,尽管脸上青肿,但是额头光洁细腻,应该是个好看的女子。
怕时间长,不懂武功的人身体受不住,便帮她解开|茓道。
独孤在一边生起篝火,火光映着青白的脸,说不出的凄然。
悠悠转醒,却立刻爬起来抱住身体,嘶声大叫,“滚开,滚开……”
“这位姑娘,莫怕,我们路过树林看见你上吊,是那位捕头救你的,我们不是坏人。”
慢慢伸手去拉,她却瑟缩着不停颤抖,脸上泪水滚落,眼神怨毒。
独孤伸手拉住我,“让她自己呆会,我们来烤肉吃。”怕她想不开,还想劝,不过看她一副惊恐的模样便作罢。
结果她也不闹,抽泣着紧紧抱着身体蜷缩在一边看着我们,梅晨星坐在那边写写画画然后对着鸽子咕咕话。
“不要随便靠近陌生人,知道么?”独孤边翻烤着野鸡边和我说话,当着那个受伤的女子这样是不是会很伤人?
“嗯,不过她是个普通人。”无声地朝他说道,然后小心翼翼地翻烤手中的野兔,不一会随着滋滋地泛油声音传出阵阵肉香。
“好香呀!”蹙起鼻子使劲嗅嗅,然后看看那个女子,朝她笑笑,“不要害怕,我们是普通人,去南方走亲戚的,饿了就来吃东西吧,明天我们送你去官衙,让他们帮你查案子,送你回家,好不好?”尽量放软声音说话。
“小林凡,怎么一副孩子调调?”梅晨星不知道什么时候爬过来,伸手就来搂我的脖子,下意识低头,然后往右侧躲,左手顺手去抓他的后颈,结果刚碰到他脖子,却发现他已往一边滚去。
狼狈地爬起来瞪圆大眼睛瞅着我,“独孤兄,你也太心狠手辣,会死人的。”然后又笑嘻嘻地凑过来,“小林凡,帮我烤。”说完手伸过来,我便顺手塞给他。
独孤扭头朝他看了一眼,原来刚才梅晨星是被独孤拳给打出去的,要不是梅晨星功夫够好,那拳擂在他的肋骨上就够他躺十半月的。
“又不是女人,有必要这么扭扭捏捏的么?真是不爽快!”梅晨星不高兴地翻烤着野兔,独孤将他手里那支穿野鸡的棍子递给我,“这个好了。”
接过来,然后对梅晨星道,“梅捕头,两个大男人才不能搂搂抱抱的,知道么?”然后推推他,“去,照顾那位姐姐,给她弄吃的,对了,先给喝水,你的葫芦里有!”那次和独孤经过一片野地,看见里面很多去年的干葫芦,一开心便挑了好多,两个装水,一个装酒,还有一个装细小的小东西,独孤装药的小瓷瓶有的也被换成小葫芦,还在上面分别写字,画上葫芦娃的图画,大大小小的在马上挂有十几个。
梅晨星将装水的大葫芦拿下来就开始笑,上面写些乱七八糟的句子,还有葫芦兄弟的画像。
“肉好香呀,独孤,要不要喝酒?”朝他笑眯眯道,那里面是文卿冉送给我的酒,满满一葫芦,“是你想喝吧。”他扭头看我,火光照着他晶灿深邃的双眸,波光隐隐。
“没有呀――我是问你。”转过头看手上的野鸡肉,才不会承认我想喝酒呢。
“如果现在喝,肯定留不到以后,”独孤说着轻笑,看看在不远处忙活的梅晨星,立刻明白,便不再提。
“给他吃颗回梦丹,看看他到底要什么。”嘻嘻笑着,想作弄他,便伸手进怀里掏我的小葫芦。
独孤已经帮把回梦果做成药丸,给它们起名字叫回梦丹,有满满葫芦呢。
“不要捉弄人,免得生出事端。”独孤阻止,我朝他笑笑,开玩笑而已。
梅晨星不知道在做什么,让他照顾那个女子他也不管,只好拿手上的鸡肉走到女子身边蹲下来,“饿了么?”柔声问道,然后将手上的野鸡撕了一条腿,拿树叶包住递给她,她已经不哭了,面色也平静下来,但是却不接。
“树叶已经在河里洗过,我的手也洗过了。”朝她笑笑。
摇摇头,“不是嫌脏,我吃不下去。”她的声音由于哭喊惊吓,低沉暗哑。
“不吃饱怎么走路?怎么活着报仇呢?”我不会安慰人,只能说实话,她却将肉接过去,“他们――都死了么?”说着眼泪又流出来。
“共十八具尸体,包括那个小孩。”梅晨星轻声说着,然后在她身边坐下来。
她痛苦地将头埋在双膝处,只见双肩抽动却听不见哭声,伸手拍拍的后背,“哭出来就好,哭完,日子还要过。”
她却没有放声大哭,而是抬起头来,用力地擦干眼泪,然后从树叶里拿出鸡腿使劲地撕咬,定然是将鸡腿当成她的仇人。
等到大家都吃好,那女子也安静下来了,便给我们大体讲她的遭遇。
她叫红玉,父亲在北方做生意,近几年收益不好,便想着返回南方惠州。大部分行李细软已经托镖先行送走,然后他们又雇了几个人一路护送,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穿过树林的时候,几个保镖起了歹意,要奸淫她们几个女子还让他们都将身上的钱和首饰掏出来,否则就杀他们。
她被人拖到树林里却不肯被他们奸污,反抗的时候便被他们暴打一顿,本来就是柔弱女子,结果几下子就昏死过去。
醒来的时候神情恍惚,觉得生无可恋便想自杀,结果被梅晨星救下来。
现在知道她的家人都死了,更是伤心欲绝,让人哀怜。
“我们明日送你到前面镇上的府衙,他们可以帮助缉拿凶徒。”梅晨星安慰道。
“官府?哈哈!”红玉惨笑两声,“官府才不会管些事情,在北方的时候我们南方去的人便被人欺负,从来不会有人管,但若是我们有什么不对的,就马上来查封我们,我们是被逼得活不下去才要返回南方的。”
不禁心头暗叹,玉恒是如此做他的皇帝的么?
“那你有什么打算?”梅晨星继续问道。
“红玉谢谢各位的救命之恩,红玉感激不尽。”说着便要下跪,我连忙躲到一边去,让梅晨星和她周旋吧,觉得很难和一个哭哭啼啼的人那些感激不尽,来生再造之类的话,让觉得很肉麻。
便留他们两个说话,我起身去找独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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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透蓝的弯月挂在东南上,周围一圈淡淡的黄晕,片片巴掌大的云彩慢悠悠飘荡,星光闪烁。
谁说月朗星稀的呢?弯月明亮高挂,满天繁星。
独孤自己坐在河边。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黑亮的发丝泛出柔和光芒,清风徐荡,水天一色。
“在想什么?”在他身边坐下来。
身前的河水波光粼粼,风过银波灿,星月俱在水中芳华无限。
“没什么。”他转首朝我笑笑,漫星光落进他的眼睛里,晶莹璀璨。
“这样的月色好美,”仰头看着天空,“如果没有那么多仇杀恩怨,像美丽的月色这样该有多好?”往后躺在石头上,枕着双手看天。
天空幽渺,星光璀璨。
“若想,现在也可以。”他回头看我,柔声道,“什么都不管,找一宁静之处,过的生活其实也是生活。”
他的声音软软的如同河水涣涣。
什么都不管,找片宁静的地方。
可是如果整个天下动荡,哪里有宁静呢?
玉舒肯么?
忽然觉得心头烦乱,似乎他狭长的凤眼在往上轻笑。
不能,至少现在不能,答应他的事情定会做到。
“其实也就是空话,这个天下没有个地方能够避开凡俗尘世。”独孤笑道。
“独孤,躺下来看天空是不一样的感觉呢。”拽拽他的衣摆,他便躺在旁边,“距离上次看夜空中的星星,似乎很远了。”他轻声说着,声音如夜空幽渺。
“有多久了呢?”扭头看他,他的鼻尖上跳跃着柔和的星月光芒。
“快二十年了吧,记不得,那次是和母亲一起。”他轻笑,鬓边的发丝被风轻轻吹荡。
“独孤,一定很爱你的母亲对么?”竟然微微有羡慕,像文卿冉几世重生,可是都没有任何印象,没有家人,没有父母,没有关于家的温暖记忆。
“小时候,母亲是我的全部。”他轻声说着,微微叹息,“其实母亲并不想报仇,早就原谅父亲,后来也不再恨他。可是一死,留下我一个人,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就剩我孤零零的,所以才会恨。”他轻笑,扭头看我,眼睛里亮晶晶的。
“会看不起我么?一个人也会软弱。”他朝我笑。
轻轻摇头,“独孤,从来不会看不起你,反而――”反而敬畏,不上来的感觉,初始的印象太深,他冰冷冷的像一尊石像,眼神清冽如寒潭。
即使现在也会笑,语气也是和软的,但是他静静的时候还是会那样,如同一尊历时已久的雕像,一直都在那里。
“反而什么?”他看着我,脸微微发热,“没什么,很敬佩,拿得起放得下。为母亲报仇,也为父亲完成心愿。”轻声着,指的是他帮助玉舒的事情。
“是么?若凡,如果――算了。”他叹口气,却不再说下去。
“独孤,你要说什么?为什么不说了?”半支起身子,低头看他。
“如果有机会,我带你去藏疆,那里天高云淡,大漠孤烟,围着火炉吃哈密瓜葡萄,往北是大片的草原,风吹草地茫茫无限,牛羊成群,声势浩荡。”他说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
“独孤,藏疆和紫鼎会开战么?也许平定武林中的混乱,舒会对青云和藏疆用兵吧。”
长吁一口气,虽然他没有说,但是通过旁人的交谈也可以听出什么。
想到他苍白的脸,心里揪痛着,他的身体能吃得消残酷的战争么?
“暂时不会开战的,紫鼎现在也没有实力对抗两国,经历长久的战乱,紫鼎现在也是千疮百孔内忧外患。外部青云藏疆虎视眈眈,内部武林混乱影响朝廷和民生,朝堂之上太后党专权,皇帝权力受限。就算是有别人可以抗衡太后党,恐怕也非一日能成,玉舒处心积虑多年,也未必能够一击而成,虽然他够狠,但是不够绝情。”他轻笑,看我一眼,“不管怎么样,你都会帮他对不对?”
“是。”我承认。
“若凡,如果他做皇帝,你也会一直跟着他么?”他坐起来,如此近地看着我,让我有一种很近地压迫感。
微微地往后挪挪身子,轻声道,“不知道。”
不知道,也许是知道不肯去探究。
不适合宫廷,也不喜欢那里,如果他放弃王爷或者皇帝尊位,会毫不犹豫地跟着他,他也说过办完一切的事情,和我回蝶影门那座秘密山洞。
忽然心里一阵恐慌,也许那是梦,是无法企及的梦,立刻使劲地否定自己,不再去胡思乱想。
他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我,眼神清亮,神情温柔。
“独孤,你的离恨宫在哪里?是不是很神秘?”转移话题,不想再谈。
“其实没有什么神秘的,很多人都是分散在全国各地,有任务便暗号接头,主地在墨山处。有时间带你去看,”他笑笑又道,“小妃跟着 曲无花在那里,若是想了,可以让她陪你。”
“小妃是云弄影的丫头,从来没有把她当丫头看,是云大人家里过来的人,要么回云府要么回襄王府,跟着无非还是颠沛流离有什么好的?可以问问她自己,愿意去哪里,就让她去好了。”
“好呀。”说着起身,“去休息吧。”
抬头。
月上中,月如钩,月如水。
如他的眉眼弯弯,舒,是不是还好?
希望尽快地找到小金商量解决他修炼蝶影神功的后遗症,如果只能废掉他的武功,那么也只能如此,这样比失去他要好得多。
《穿越之江湖天下》潇烟漠漠ˇ第八十章ˇ
早上醒来天微亮。
独孤已经收拾停当,红玉细声细气地和他说话,梅晨星还在睡觉。
快速地洗刷完毕,一脚踹醒梅晨星,又将我的行李仔细地收好。
“林公子,谢谢!”红玉朝我福了一福,对于礼节我不是很在意,在王府被青栾逼着学来的也忘得差不多。
“红玉姑娘不要客气,就叫我林凡吧。”说着朝她笑笑。
经过一个晚上,上过药的脸已经消肿,洗的干干净净的,肤白胜雪,明眸善睐,好一个美人。
心头不禁暗暗赞叹。
梅晨星的反应最大,张大嘴巴,瞪着眼睛,一副很无礼的样子。
红玉脸微微一红,朝他施礼感谢救命之恩。
梅晨星才手忙脚乱地还礼,面对美人竟然也会脸红,不由得朝他眨眼揶揄他。
“独孤,红玉姑娘好美呀。”偷偷地对独孤道。
他微微扭头一看,不解道,“怎么啦?”
“嗯?”一愣,脸上一热,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跟他这样说?然后他还一副不明白的样子。讪讪一笑,“看小梅子捕头,笑得大眼睛都没有啦,变成星星。”
“介意么?”独孤继续看着我,“呃?什么介意?介意什么?”今早上定是什么吃错了,怎么都不对劲。
“那好不好看关我们什么事?难道有人比云弄影还好看么?”独孤淡淡说着,帮我把马鞍套在火云背上。
脸上一下子火辣辣地烫,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幸好梅晨星和红玉在那里不知道什么也不会听到我们的话。
上马和独孤拍马一起往前走,却被梅晨星叫住。
不约而同地对看一下,然后看梅晨星,“怎么啦?”
“你们急着走,红玉姑娘怎么办?”梅晨星看着我们问道。
“不是有你么?”疑惑地看着他,美人当前自然给他充英雄的机会,他在想什么?
谁知他却一脸微红,“小林凡,你的马好,人小,和红玉共乘一匹好了。”说着回头让红玉到这里来。
没想到梅晨星小子见美人这么怂,竟然让个干巴丑小子捡便宜,便也不推辞,“好吧,要是红玉姑娘不嫌弃,就和我一起好了。”然后伸手去拉,结果却听到独孤道,“你御马技术不行,还是让红玉姑娘和我一匹好了。”说着策马过来,伸手拉住红玉的手将她揽到马背上坐在他怀里。
愣怔,只觉得哪里不对,说不出来,觉得气闷得似乎要下雨。
“这样好,省的把马再跑死,又不爱护动物残忍什么的。”梅晨星笑着翻身上马,然后来到旁边和我一起。
扭头看独孤和红玉不知道在说什么,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一路上还是梅晨星自己不停地说,然后不断地问,也只好有搭没搭地回应他,红玉的脸上还是一副悲戚之色,但是却遮不住明艳无比的脸。
独孤偶尔抬头看我,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是什么压在心头,但是却看不明,是那种莫名的伤感,那样的感觉,让我忽然觉得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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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到了一座小镇,江南水乡,其实往前不用很远就是垠州,但是我们觉得休息,哪里都一样,而且晚上城门将关,若要赶在关门之前就要打马飞奔。
鱼水镇镇外镇内全是河流,纵横交错,道路反而非常狭窄,河上百步桥,雕花石砌,朱漆木雕,隔三座桥便是六角攒尖琉璃瓦顶的亭阁,雕花垂幔,别有风韵。
“这里水多鱼多,便叫鱼水镇么?”勒住马缰绳停在小河边,杨柳依依拂水,鱼儿水面吐泡,阳光下波光粼粼,风光无限美。
“这个村子本来叫光棍村,后来却改成鱼水村。”却是红玉柔软的嗓音。
本来就随口问问,结果这样的答案却让人有脸红,这个村子的人也够独特,幸亏现在易容反正都看不出来,也不用害臊。
找了家客栈入住,下马的时候红玉是被独孤抱下来的,她是个柔弱美丽的女子,理应得到大家的照顾。
洗了一把脸就开始吃饭。
“梅捕头,已经联系过府衙的人么?”虽然过了大半天,可是我竟然不饿,喝小半碗汤便不吃。
“怎么啦?”独孤看看我,将手里的馒头递给,摇摇头,“不觉得饿,吃不下去。”“林公子面色发黄,想是中气不足,长途跋涉,肯定是累坏了。”红玉抬眼看看我,轻声道。
她的脸上一层淡淡的忧色,眼睛如雾笼纱,迷离妩媚。
“我已经联系过,他们派人去了,但是恐怕红玉要和我们路南下,反正也算大家有个伴的好。”梅晨星一边吃饭,一边说话,吐字有不清。
“啊?”不自觉的叫出声,却又觉得很失礼,忙讪笑着低头喝水。
“因为官府对我们并不好,而且现在我身上并没有钱,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为难于我,到时候恐怕到不了家乡便不知身死何处。若是大家觉得为难,红玉也不想给各位公子添麻烦,――便是乞讨自己也是可以回家的,到时候见兄嫂再做打算。”神色黯淡道,晶莹的泪水滚落而下,我见犹怜。
“红玉姑娘也不必担心这个,反正我们一路南下,也要经过惠州附近,算是大家结伴同路好了。”独孤傲拿手巾轻轻擦擦嘴角,然后顺手递给我,我看看他轻轻摇头。
住房的时候又有个问题。
本来是和独孤一起,梅晨星一个人。现在加了一个房间,但是不一会便听见红玉在房间里惊恐发颤的声音,因为害怕不敢独处,只好让她和梅晨星一起,谁知他却死命拒绝,宁愿睡在红玉门口也不肯一个房间。
“小林凡,身子小,和红玉挤挤就好。”梅晨星盯着道。
“啊?好吧。”同意。
“你和梅晨星一个房间好了,让红玉跟着我。”独孤句便让红玉收拾东西,然后让我和梅晨星一个房间,又退掉一个。
“自己一个房间就好。”坚持道,为什么不能自己一个房间?
独孤却不同意,一定要我和梅晨星一起。
他的坚决,而我们几乎是第一次为同一件事情争两遍,从前都是他有异议便听他的,而他的话我也不曾反驳过。
是他第一次否决我两遍。
梅晨星却很开心,终于可以晚上不睡觉地给我讲他的光辉事迹。
安排好房间,天尚亮,独孤让我去一起采购日常用品,梅晨星也出去逛,剩下红玉一个人孤零零面带惊恐地呆在客栈。
独孤便又让她一起去。
他和红玉走在后面,我便在前面飞快地走,梅晨星阴魂不散跟着,比比划划这个好玩那个不错。
“小林凡,小林凡,做什么走地那么快?”梅晨星气喘吁吁地赶上来,我便站在一座小桥上,看两岸杨柳照水,河上画舫悠闲,里面传来悠扬的琴声夹杂着的嬉闹。
“河边两岸是歌楼舞馆,里面的姑娘个个都很漂亮,身段,脸蛋,歌喉,琴技反正说的上来的她们都擅长,小林凡要不要去逛逛?”梅晨星俯身趴在石桥雕花的栏杆上,一脚轻轻踢打着桥墩。
“去那种地方做什么?不去。”我也趴过来,看着自己的头发呼啦地都披散下去,“小林凡,你不高兴么?”梅晨星趴在栏杆上扭头看着笑,露出酒窝和虎牙。
“为什么?有什么不高兴的?很好呀!”不解地看着他。
“就骗人吧,看出来你不开心。”说完他呵呵轻笑,“看我给变戏法。”说着右手轻扬,然后听到“噗噗噗噗”几声,然后听到画舫里传来一阵混乱地尖叫声,“啊啊!”此起彼伏,然后是乒乒乓乓的声音,还有人直接跳船入水,有人在船头上破口大骂,然后就看相邻的画舫开始有人对骂,有人跳上邻家的船开始打架。
“梅晨星,太过分了!”虽然笑得前仰后合,但是却也觉得不妥当,他用几枚铜钱,直接打穿画舫顶棚,或者打中站在船头的人的脸,画舫上的人估计本来就有摩擦,这下却互相攻击,个个“看我和画眉好,你嫉妒。”另一个道,“你也是作弊,找帮不要脸的人给拉票……”“嫉妒……”“无耻……”
不知不觉过了好大一会,独孤买好东西过来的时候,看见表情痛苦脸色苍白的红玉被他抱在怀里,双手搂住他的脖子。
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就是揪紧不放开,然后紧得开始泛酸。
那样的想法忽然吓自己一跳。
难道看到独孤和别的人在一起我会难过?
定是朝夕相处生出来的习惯性依赖,分开就好,用力地劝自己。
就算是一样东西,自己独占够久,可是一下子成别人的,也会让人难受。
认识到这些,尽量地压住情绪,免得别人看出来。
尽可能地保持距离,不是因为红玉,而是因为此后可能出现的分离而不忍的情况。
不能让自己的心乱,更不能影响他。
“你们在捣什么乱?”独孤无奈地看我一眼,朝他笑笑,然后顺手接过他手里的包裹,看看红玉,脸色苍白,冷汗滴滴。
“红玉姑娘,怎么啦?”听到一阵细细压抑地呻吟,然后又看见有只脚没有穿鞋子,“林公子,红玉真是没用,脚给崴了。”说着抬手擦了一把汗,手上的帕子是独孤的。
下意识地抓紧手上的东西,“要紧么?去医馆看看吧。”扭头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医馆。
“小林凡,着急什么,有独孤在怕什么?他可是比任何郎中都管用。”梅晨星说着伸手来帮拿东西,却紧紧地自己拽住,想手里有什么东西攒着,才不会让人紧张。
“刚才有辆马车马受惊,差点踩到一个小孩子,红玉姑娘扑过去把小孩子拉出来,自己的脚就扭到了。”独孤淡淡说了一下,扭头看我,我立刻去看梅晨星,“我们去前面看看,去医馆抓药,烧水泡脚好的快,走吧。”然后回头看看独孤,笑道,“你和红玉先回去,我和梅晨星去前面看看,等一下就回客栈。”然后便拉着梅晨星往前面走。
“小林凡,我知道为什么不高兴了。”梅晨星在前面倒退着走着看我笑。
“嗯?知道?没有不高兴!”瞪他一眼,然后拉住路边个孩子问他附近医馆怎么走,打听好便径直往右拐不理梅晨星。
“小林凡,等等我。你知道,像你这么大的孩子,人么,都会一样的。嘿嘿!”他看着我一阵奸笑,只觉得头皮发麻。
“梅晨星,要说什么就快,真是罗嗦。”停下脚步瞪眼看他。
“哎呀,不要生气嘛,红玉那么美丽的女子,人都会动心的,是不是喜欢人家?嘻嘻!不过这般说来女子自然是喜欢独孤那样伟岸英俊的人,不太会喜欢你这样干巴巴其貌不扬的孩子。”说着搂住我的肩膀使劲拍拍,安慰我。
一阵发楞,用力踢开他,都哪跟哪儿?
“梅晨星,你昏头啦?我不喜欢女人!”冲着他大喊道。
他扭头四处看看,便讪笑,又拍拍我的肩膀,“喜欢男人也不是罪过,干么这么大声嚷嚷,你看,人家都笑话了。知道了,你喜欢独孤是吧?”他又扭头看看周围,然后又安慰我,“可是人家独孤是个正常的人,还是不要乱打主意――啊!小林凡!”梅晨星没有说完就被我狠狠地踹了一脚,力气大地差点闪了自己的腰。
结果让我无地自容的是,周围竟然聚集一圈人,指指点点,“长的那么难看的人,娶个媳妇就够为难了,竟然还喜欢男人,唉!”“可怜呀!”“什么可怜?无耻!不要脸,呸!”
竟然有人开始朝吐唾沫,心里怒火升腾,几乎要忍不住发作。
“别生气,别生气,快走吧,去抓药。”说完梅晨星拉着我的手就跑。
“梅晨星,我看改名字吧,叫扫把星得了。”没好气瞪他一眼。
“不生气就好,最见不得人家生气,拉着一张脸,更加难看!”完就来捏我的脸颊,啪得拍开他的手。
“不许乱碰,告诉你,我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所以少来动手动脚的。”瞪他一眼。
找到医馆去抓些活血散瘀的药,然后还买些凝神提神药丸,又买很多金创药以备用。
回到客栈的时候拜托小二去烧水熬药给红玉。
她痛得冷汗直流,额发粘连在一起,本就淡薄的衣服几乎贴在身上,更显出玲珑有致的身材。
“林公子,谢谢你。”红玉似乎忍着很大的痛意,朝我笑笑,却只是嘴角抽搐几下。
“没关系,还是快泡泡脚吧,晚了可能更厉害。”把盆放在她的脚下。
独孤没在房间,梅晨星在门口走来走去也不知道做什么,只好守在她的跟前,免得不小心更厉害,还要麻烦。
“听独孤公子说两天不能上路,真是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用力抽动着眉头,似乎痛得很厉害。
“有什么对不起的,红玉姐姐那是见义勇为,要不是,那个小孩子就惨!”拉出椅子,坐在旁边。
她的侧脸很漂亮,五官精致,乌发雪肤。
和独孤一起的时候倒是很配,突然跳出来的这个想法突地刺了一下,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就是路上遇到的落难女子,和独孤有什么关系。
而且,就算有关系,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林公子贵庚?”红玉扭头看着我轻声问道。
“贵庚?”不禁挠头,贵庚是什么?似乎有印象,但是不记得。
“红玉姐姐,不好意思,小弟没有读过书,也不认识几个字,贵庚――是什么意思?”反正我顶着一张脸皮,也不害臊。
红玉倒是没有笑话,只是轻声道,“红玉不知,冒犯公子,只是问公子今年多大?”
即使浅笑,眉宇间也笼着一抹淡淡的愁色。
以前看过书,人家是林妹妹的形像,身轻体弱,眉宇蹙轻愁,是让人心生怜惜的,特别是古代的人会更喜欢。
心里忍不住地烦乱,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19岁。”也不知道云弄影确切多少岁,胡乱道。
红玉洗好起身的时候,赧然地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林公子可否帮把手?”扭头一看,便起身来扶,她的身体软软的,散发出淡淡的馨香,如果是男人都会喜欢的吧?
忽然想着独孤和她一个房间,今日受伤是他抱回来,路上他们也是共乘一匹,心里还是不受控制地揪紧。
轻轻长吁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样很不正常,独孤只是我的朋友。
她走了几步,几乎趴在我的身上,“啊!”听得呼痛,才意识到走了快步,连忙慢慢地扶着她走,为什么要坐在那么远的地方?直接在床边上洗不就好?
扶着,她的身体几乎直接压在我的身上,还不如直接给拎到床上去的好,省得步步走得难受,“红玉姑娘,我还是把抱过去吧。”说着扭头看她,她面上微微一红,低低一声,“有劳公子!”
没什么劳的,扶着简直是酷刑。
直接抱着她然后蹬蹬走到床边就给放在床上,放下的时候,她的手顺势搭在我的脖子上,轻轻勾住我的脖颈,可能腿上没有力气,手上力气突然变大,差点趴在她身上,感觉的指甲冰凉划过我的脖颈,吓得我连忙起身去抹,起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她的胸部,有点尴尬连忙道,“什么那么冷?”
“是我的手,林公子,真是不好意思!”红玉羞红着脸将手拢在袖子里,轻轻抬眼看我,心里不禁又称赞一遍她很漂亮,又想着和独孤会不会也这样?
心里烦乱起来。
心里赞叹着她大家闺秀柔弱娇羞的模样,又慨叹自己不是那块柔弱子的料,自己就是满身是伤都死不的小强。
“都夏天了,还这么冷是有点不正常。”说着便站开去。
“林公子,红玉这样,会不会拖累你们?如果你们有急事其实不用管我的。我和独孤公子说过,可以自己回到惠州的,甚至可以留在此处,等到公子到惠州可以帮我给兄嫂捎个信让他们来接我就好。”说着半低头,轻轻咬着嘴唇。
倒是真的想早走,而且并不想先去惠州,我的计划是先去水龙镇然后去找小金,商量玉舒的事情。
如果和独孤自己去水龙镇,让他送红玉去惠州不知道可不可行。
“红玉姑娘多心,如果我们有问题,独孤会说的,要是他没有说那么就是愿意送到家。”朝她笑笑,自己都觉得笑得有些勉强。
说话间,独孤端着托盘进来。
看他眉梢眼角尽是温柔之色,淡声道,“去吃饭吧,红玉姑娘脚不方便,帮你送进来了。”
说着将托盘放在桌子上,红玉表示自己刚上床,脚不能走,独孤便伸手将她抱到椅子上来,让她吃饭。
看了两眼觉得自己好无趣,有什么好看的?
便下楼就往外走。
刚出门独孤却也跟了出来,一直走到外面,听他问道,“刚才不是梅晨星和一起在房间的么?怎么就剩下你们两个人?”一时不明白,愣愣地看着他,“怎么啦?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算了,去吃饭吧。”说着拍拍我的后背,让我不要多心。
“什么多心!”回头问了他一句,他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没什么。”
刚要到拐弯的地方,却听见红玉在房间里痛苦地喘息,微弱地轻唤,“孤独公子,林公子,他们……还在外面么?”一愣,红玉有事情还要叫我,难道看我比较好支使么?
“去吃饭,我去看看,”独孤转身走回房间去。
好吧,心里想着,自己往外走。
心里又想着是不是应该恢复女装,这样照顾红玉比较方便,不过独孤说过武林大会之前不能恢复身份,因为现在有人在说蝶影门主是女人,所以明里暗里很多人都在调查,身边将会危机四伏。
客栈楼摆了十几张桌子,吃饭的人坐得满满的,有书生模样,江湖汉子,农夫等。
走下楼梯便看见梅晨星坐在那里朝我挥手,绕过几个桌子,走到梅晨星旁边去。
“小林凡,够磨蹭的,快吃吧,多吃点。”梅晨星笑嘻嘻地塞给我一大碗米饭。
“独孤兄呢?”他看看,问道。
“估计红玉姑娘有事情。”吃了一口饭,看看梅晨星,“梅捕头,那个红玉姑娘的事情,他们怎么说?难道我们真的要负责送回惠州么?”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小气,难道自己一直都是那么虚伪的么?
“就是一个可怜的人,反正也不麻烦就一起上路好了,而且不觉得三个人多一个人路上会轻松么?”说完梅晨星笑起来。
《穿越之江湖天下》潇烟漠漠ˇ第八十一章ˇ
刚要说话,却听得边上吃饭的人低声说地。
“蝶影神功重出江湖。”一个人压低声音道
“真的么?在哪里?”另一人急忙问道。
“要是知道在哪里早去,还会在里么?”先前人道。
“那蝶影神功真的是邪功,听最近死的那些都是至阴至阳的人,修炼蝶影神功的人需要吸食至阴至阳人的血,否则便会因为身体阴阳失衡而死,几百年都流传这样的方法。”
有个人像恐怖故事一样的语调。
“是呀,听蝶影门主都是不男不女的家伙,心狠手辣,嗜杀成性。”第一个说话的人附和道。
“所以江湖上才有那么多人要除之而后快呀!”
“大多数也是觊觎神功的吧?”有个人讽刺道。
有几个人似乎不屑道,“可不要如此污蔑人,像那等邪功,难道尔等会看得上么?尔等不过是要伸张正义,像蝶影门主那样的人绝对不能让活在世上定要联合整个武林的力量将邪教连根拔起。”
听得他们的议论,心头火起,什么不男不女,什么吸食人血,什么邪功?我不是好好的?哪里不男不女?哪里吸人鲜血?
“梅捕头,他们在说什么?知道么?”装作无意地低声问梅晨星。
“蝶影神功么?现在江湖上都传开,听武林大会就是为着这个来的,有人放出风声是蝶影门主公开召集武林大会,要求重新确认蝶影门的武林霸主地位。”梅晨星啃着个鸡腿含糊道。
“那他们知道谁是蝶影门主么?”边听后面的谈话边问梅晨星。
“没有,蝶影门主似乎好多年没有出现,现在冷不丁出来谁知道真假?而且是朝廷公布召开武林大会,然后朝廷会册封胜出的门派。却没有见到蝶影门的人公开出来说话,而且大家目的似乎也很多,既可以参加武林大会巩固自己门派的地位,得到朝廷的封赏,不定还能真的抢到蝶影门的什么宝物,也很难说,江湖上的人,也没有几个干净的,这个世道大侠早就死光了!”梅晨星微微叹气,继续啃鸡腿。
“月华银霜不是大侠么?”不禁小声问道。
“月华银霜?不好,他从前是很好,不过后来传的就不知道是真是假,听说他杀自己的女人,然后还剥脸皮,听着就够惨无人道的。”说着摇摇头。
“那个捕头也没有去管呀!”笑笑,这个武林传的也够邪乎的,往往不知道真相的人喜欢瞎猜,到最后还不定怎么样呢。
“也不怕你笑话,我们梅家到紫鼎皇朝已经不行,不过就是在家里呆不住,所以喜欢出来跑而已,真正的事情其实是不管的,而是专喜欢些看起来很神秘的案件,官府破不了的反而喜欢去掺乎。”说着他又去喝酒。
“惠州之行肯定会很惊险的吧?梅捕头是要去做什么呢?”笑笑问道,“我和独孤是路过,从来没有看过什么大场面,去求药的路上顺便看看,长长见识。”扭头看看楼梯处,独孤还没有下来。
“小林凡,到鱼水镇,定要去鱼水情苑。走吧,带你去见识见识。”梅晨星说着就拉我的手。
“梅捕头,不要拉拉扯扯!”用力甩开他的手。
“走吧,总是这样扭扭捏捏的,又不是姑娘家的。”梅晨星说着催我。
“就是个姑娘家家也没有红玉姑娘扭扭捏捏吧?”没好气道。
“哈哈,人家是真姑娘,不是假姑娘么。”梅晨星说着哈哈大笑。
“梅晨星,你也太过分,就算长的比我好看,也不用这样笑话我吧?”冷冷盯着他。
“好,走吧,不逗你。”梅晨星说着去付帐。
我却起身往楼上走,几个锦衣华服面貌俊秀的男子抬眼看看我和梅晨星,然后低头嗤笑,这年头难道长得难看也要被耻笑么?
走上楼,在门口却听见里面独孤和红玉在聊天,似乎很温馨的样子。
站在门口听了几句,无非就是在聊家常,红玉家有什么人,现在多么难过,老家哪里,去过哪里。
红玉的声音细细柔柔的,时不时夹杂着两声抽泣,然后听见独孤安慰。
“独孤公子和林公子都是武林中人吧,看得出你们都会武功,红玉真的很羡慕,若是我也会武功,那么――”说着又抽泣几声,“也可以保护爹娘和小弟,――我好没用。”
“节哀顺变,失去亲人一时间很难以接受,但是,除接受没有其他的办法。”独孤的声音还像平常一样,可是听着却觉得很温柔。
“真想找人杀了那些败类!不知道公子知不知道江湖上有没有此类杀手,可以帮人报仇,我可以和兄长合计出钱。”红玉的声音有点急。
“这样的人自然有,不过我们在江湖上也不常走动,所以并不是很清楚。”独孤轻笑道。
“那林公子和梅捕头呢?要是等官府不知道哪年哪月,如果公子知道一定请不吝赐教,我们――不让梅捕头知道就是。”红玉说着,抽噎两声,似乎是一直在哭。
那样雪白的肌肤,水汪汪的大眼含泪,柔弱如带雨梨花,定然――是美极了吧!
“梅捕头想必不会管,林凡是和我一起的,他自然更加不知道。”独孤轻声道。
“难道,难道,再也没有机会报仇么?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国家里,没有武功,没有权势,我们只是放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说着又听见呜呜的哭声,然后抽抽噎噎的越哭越大,听见独孤出声,“你还是不要太伤心的好。”然后便听见红玉呜咽着唤了声,“公子。”然后便是闷在衣服上抽泣的声音,独孤叹息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他也并不是很冷的,本来以为他是个冷漠的人,可是现在看来,其实他也是个温柔的人,并不独对我。
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却觉得心里憋得慌,便又回头,故意加重脚步,走到门口抬手想敲门,结果门却开了。
独孤站在门口看着我笑笑,“吃完了么?”歪头从门缝里往里看,想看看他们在做什么,尽管心里鄙视自己,但是还是装作无意地往里走。
独孤却伸手拦住我,伸手撑在门框上,“梅晨星呢?”他轻声问道。
“不知道,我想找红玉姑娘聊聊!”放大声音让红玉听见,早知道让独孤给我易容得稍微好看点,至少也是个面目清秀的少年才好。
听到红玉轻唤,“是林公子么?”忽然没有勇气进去面对,这是个花容月貌,娇柔文弱的美丽女子,温柔如水,是男子就会喜欢的人。
“他已经走了。”独孤在身后轻声说道,猛地回头看他,他却朝我笑。
听他如此便立刻抬脚往外走,却迎面碰上梅晨星,他笑嘻嘻地拦住我,“到底去不去?”
“去呀,怎么不去,走吧。”招呼他,然后便往外走。
“独孤兄?你就免了吧,反正有美人结伴。”梅晨星笑笑然后拽着我往外走。
走出店门口却抽回胳膊,“梅晨星,我不想去那样的地方。”
“为什么,不敢去?还是真的有喜欢的人?”梅晨星站在客栈门口,在掌柜和小二的注视下就那样拉着我的胳膊,笑嘻嘻地看着我。
又怕人家笑话,便没好气道,“好吧,好吧,走啦。”
去的时候又绕到后面去看看火云和大白,它们在后院的马厩里悠闲的啃草,交颈厮磨 。
如果现在骑火云自己走,会不会更好些?
尽管想着,但是却没有,那样的话既不负责,又似乎自己太小气,心里有鬼一样。
果然就被梅晨星带着去逛花街柳巷,还挺开心的,是来古代第一次逛妓院。
“梅晨星,我没有什么钱。”摸摸口袋,自从被皇帝囚禁,此后身上基本没有什么钱,从前玉舒会给我钱, 都藏在王府,现在可没有。
“没关系,我们就是去看看,而且我身上有呢。”梅晨星说着朝我笑笑。
黄月淡淡,星光微微。
鱼水河纱灯映照,轻纱漫漫,水波闪灿,传出阵阵欢歌笑语的画舫悠悠划过水面。
河道两旁的杨柳树上也挂满各式灯笼,上面写着大大的字,有什么“牡丹坊”“花怡春”“滟晴芳”估计都是一些青楼名号。
跟着梅晨星跳上一条小船,摇摇晃晃地在水面慢慢穿行。
河面是街道两三倍宽有余,三条画舫并行不成问题。
过了一会,便到了一处人声鼎沸,灯火通明处。
河面上空是莲花形花灯,河岸两旁杨柳树后一溜的红纱灯笼,岸上亭台楼阁,雕梁画栋。
一簇簇打扮花枝招展,香气冲鼻的女子站在门口,轻摇团扇,轻舞细纱,招呼过路的男子。
来到此处的自都是寻花问柳,但是花街柳巷大路宽敞,就看去谁家消遣。
梅晨星领着径直进了一家门口一棵辍满小小花灯的彩树,叫火树银花。
门口的妈妈还有姑娘们看见我们来了便笑脸相迎让我们往里走。
“公子,你们可来巧,今日我们楼里来了几位新鲜小花,那个娇嫩惹人怜爱就不必说,今日就看哪位公子运气好,能够摘去!”脸涂的煞白直掉渣的老鸨眼睛眯成一条钱缝。
里面的装潢看上去很高档的样子,处处显示富贵不凡,“小林凡,可别看不起这里,就连附近的大城的人都要到这里来消遣,鱼水镇就是以鱼水之欢出名。”说完他伸手拍我的肩膀,我轻巧的躲了过去。
“公子,公子,去喝酒呀,赏舞吧……”梅晨星进来就不断有穿着清亮的姑娘们来招呼,而我几乎无人问津,要不是跟着梅晨星估计没有人会搭理一个长相普通,衣着寒碜的干巴孩子。
不一会梅晨星便左拥右抱安排不过来,莺莺燕燕地围着他娇言软语,“喂喂!你们先等等,我是带兄弟来见识见识的,你们要招呼他呀!”梅晨星指指我,然后将怀里美丽的人往我怀里一推,看见那女子装作弱不禁风的样子朝我飘来,我轻轻伸手拂过她的腰,便转个了圈往里边转去。
“我们就坐在大厅看看好了,不是今天有什么新人到么,看看是不是很热闹。”看了看被人围的几乎不透气的梅晨星。
长得那么英俊的人,不要说进青楼,就是走在大街上回头率都很高,现在等于让人免费调戏,看着他的窘迫样子不禁心情大好。
大厅里到处都是几个女子围住一个男子哝哝低语,有一年轻男子反而携了个女子的手,年纪大的老头左拥右抱,都坐在桌旁伸头看着二楼,嚷嚷着“怎么还不开始?应该开始了!快,看看今天是什么货色!”说完一阵淫邪的笑。
不一会便听二楼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道,“大家静静。今日大家都好幸运,情苑今日有三位绝色佳人,现在大家竞拍初夜权。”说完拍拍手,便有人推了三个蒙面女子出来。
打眼一看,吓了一跳,左边第一个女子――嗯,很高,看看梅晨星,虽然没有他那么高,但是也比旁边两个女子高大半个头不止,不禁多看两眼。
而旁边也传出唏嘘声,笑话一个女子长得那么高。
这时候有人上前扯下她们的面纱。
本来吵吵嚷嚷的人群一下子静下来。
就觉得拍卖的人做错一件事情,他们应该从右往左摘女子的面纱,最后摘高个女子的。
右边的两个女子粉面含春,柳眉秋眸,也是美人,可是她们和左边那个高个子的女子站在一起,就是她们的悲剧。
她们的悲剧就是本来是一个美人,却被人比成庸脂俗粉。
在发出黄|色光晕的灯光里,那女子的肌肤宛如白玉晶莹剔透闪烁柔光。
看见她的时候,和第一次看见云弄影的脸而打破琉璃盏差不多,而且感觉不一样,完全不一样,不相信会喜欢女人,我是个正常的人,可是这个女人让人看了却有一种想呵护想情不自禁对她温柔的冲动,相比之下红玉也不算什么。
真该让独孤一起来的。
忽然心里兴起一个想法,应该把她买回去送给独孤,只有她才配得上独孤那样清冷孤傲的气质。
“梅晨星,猜买她要多少钱?”低头去问看得有点呆的梅晨星,他摇摇头,“无价吧,鱼水情苑果然不同凡响,竟然能够找来这样美丽的女子,世间也许只有她能和紫鼎第一美人云弄影一较高下!”梅晨星魔障一样喃喃低语,扭头去一看,除了我,在场的人似乎都看呆了。
转了一圈,然后抬头去看那个女子,却见她紧咬红唇泫然欲泣的样子看着我,目光流露出强烈的哀求。
“我?”抬手指指自己,无声地道,轻轻头,连忙摆手,意思是没有钱。
眼神黯淡下去,半低头,使劲地咬住嘴唇,几乎能够感觉到一丝痛意。
“梅晨星,我们走吧,我们又没有钱。”拉拉梅晨星的胳膊,“我们看看,一会再走。”梅晨星却不肯走,而是痴痴地看。
“色狼!”踢他一脚。
不如真的买下,交给独孤倒是不错,盘算一下,估计得几千两银子吧?
时候听见有人开始喊价,开始喊得是旁边两个女子,一个叫含香,初夜权白银200两,另个夜衣,初夜权260两。
剩下的就开始叫那个身材修长纤细容貌超凡脱俗的女子。
底价是500两,直叫到一万六千两,远远超过的预算,不过为朋友也豁出去,大不了抢走。
“梅晨星,如果我们抢人就跑,会不会有问题?”轻易地将梅晨星从那堆人里拖出来,然后拍拍他的胳膊问道。
“恐怕不妥当,那样一辈子就在逃亡中,而且也要被通缉。”梅晨星看看笑道,“怎么动心了?放心,要是喜欢,做哥哥的肯定帮你弄来!”
看着他一副大度的样子怎么听着不是个事,“梅晨星,什么叫替我弄来?我要来做什么?”白他一眼。
“那是要做什么?”他不解地看着我。
“想送给独孤,将她带回离恨宫做个宫主夫人是不是不错?很配吧!”轻轻笑道,然后想着怎么弄钱。
“嗯,倒是挺为他想,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梅晨星黑眸晶亮,也有兴趣。
“我们先弄回去再说,反正现在也有个红玉姑娘,不怕再加一个人。”说着又听听,似乎喊价到2万两,这个人还真值钱,不知道云弄影能叫多少?
咳咳,云弄影早就没有初夜权!
“梅晨星,两万多,买也就买下来吧,难道还只是初夜么?”捅捅他道。
“其实已经是在赎身,也许她的卖身契只有一个100两银子不到。”梅晨星扭头看我一眼。
“啊!真是赚大发,梅晨星,看来做这个生意最赚钱呀!”朝他笑笑,他不满地看我一眼,“不是那些姑娘,哪里知道她们的痛楚?”
“知道,我知道的,做什么都是痛苦的呀,但是做个动物其实是最不累的!”又看看那个女子,半低着头,肩膀细细地颤抖,猛地一抬头,正好看见她的眼睛,里面蓄满晶莹的泪水,突然想到被玉舒打死的那头小鹿,想到被玉恒打死的那个宫女,忽然心头一颤,猛地便痛,一阵阵的刺痛。
定定看了半晌,直盯着我,为什么要盯着我呢?难道知道我想救她么?还是我脸上写着好人?
真想低头看不见,装作看不见,可是还是不忍心。
“梅晨星我们去筹措10万两银子,现在就去鱼水镇最大的富商家里去要,如果不够便去附近的垠州总能偷或者抢个10万两。”回头看看那个女子,然后对梅晨星道,“给我盯住,不许人家带走。”然后便往外走。
《穿越之江湖天下》潇烟漠漠ˇ第八十二章ˇ
“小林凡,你做什么?”梅晨星拉住我的手,“我去抢钱,你看不到?”白他一眼。
“我和你一起,等等。”梅晨星快速地跑到一边去,然后不见人,等一小半会他又跑回来。
“做什么去了?”看看他,便往外走。
“告诉老鸨子,不管最高拍得多少,我们都多给一万,让她留住这个樱雪。”说完拉着我的手往外跑,“我们先在鱼水镇筹措看看够不够,然后如果不够再去其他地方。”
“觉得我们应该分开去筹措,去镇上富商家,在附近的青楼里找,来这里的人身上有,而且很多青楼老鸨那里也有,不是她们一夜入账上万金么?”
“和你一起。”梅晨星拽住,“分开行事,动作要快,估计差不多便在这里汇合,去吧。”
推推他,然后跑到一边去收拾一下。
想想可真够疯狂的,要是玉舒知道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扯了一家门面外面的纱幔,紧紧裹在身上,然后又披了很大一块纱幔,做成裙子状,又拿了很大一块纱幔裹住头,抠出两个孔做眼睛,打扮成个女子模样,走路的时候故意弯着腿,让自己矮一大截。
穿纱衣蒙面,故意捏细嗓子,弯着腿,想必以后不会有人认出来。
一家家青楼转过去,先从嫖客身上开始下手,五百一千如此搜刮出来,抢劫嫖客的时候,发生很多让人面红耳赤的事情,一律忽略过,那样的便连身上的配饰也抢。
青楼的老鸨有麻烦,又不想杀人不想打架,所以他们的护院武师出来的时候,直接点他们的昏睡|茓,然后一掌将檀木雕花大桌子拍碎,老鸨们看得吓坏了,立刻将钱拿出来,而且威胁他们如果敢报告官府那么回头杀他们个鸡犬不留,我是江湖上有名的心狠手辣的大盗“羊肉串”,说出自己以为很拉风的绰号时候,老鸨们笑得忘记被打劫。
想想直接抢人就走多好,也没有人追得上,而且也不怕他们,大不了大打出手,不过为免除后顾之忧,还是非常仔细地一家家地搜刮完毕。
在情苑碰头的时候,我们赶紧先确认一下,结果现在叫到八万两,这人还真值钱,难道要累死我们呢?十万银子不够也不管,直接抢了。
“我们有多少钱?”看着在一边数钱的梅晨星急忙问道。
“十五万三千四百八十两。”梅晨星笑道。
“梅晨星,可真黑,连八十两都抢?做贼要有做贼的道德,零钱不要!”一时高兴竟然也开始婆婆妈妈。
“小林凡,我记得很清楚,抢得都是整钱,而且清清楚楚给人家写借条的,呶在这里。”
看着他掏一把纸条给我,“算借给你的,回头让家里先还上,然后还我好了。”说着朝我嘻嘻地笑。
一ρi股坐在地上,“梅晨星,还真够捕头的,都打借条,得,你就等着吧,不定卖羊肉串那年就还给你。一串文钱,那么估计有的等。”朝他笑道。
“没关系,我很多耐心的。”他朝我笑笑,眼睛黑亮,露出酒窝和小虎牙。
这时候已经叫道九万九千九百,没有人往上顶,喊价的便“若是无人再出的更高,那么樱雪姑娘就归――”
“慢着!慢着!”立刻大声叫道,“我出十五万两,连带给赎身。”众人刷地朝我看来,窃窃私语,“敢问公子尊姓大名?”他们问道。
“是邺城梅家梅晨星!”为了拉风,而且要压得住场面,自然不能叫林凡。
似乎有人听过个名字,底下又一阵窃窃私语,梅晨星急道,“小林凡,算你狠!”“别那么小气吧,反正那么多钱都借了。”咬牙切齿地瞪他一眼。
没有人有异议,那个樱雪姑娘就归我了,交钱的时候特意和老鸨说,要是不想惹麻烦就什么都不要问,更不要管钱怎么来的,自然少不了又吓唬一通。
然后让梅晨星扮作小厮去领樱雪,结果情苑第一夜在苑内过,明日才可以领回去,否则对情苑影响不好,而且好求歹求,求我们不要破坏规矩。
看看那个高个子的美人,真是麻烦。
“小林凡,没关系,我回去和独孤兄说一下,我就安心呆着好了。”说完梅晨星就往外窜。
“梅晨星,真不够意思,不还我钱。”瞪着他。
结果樱雪却身体一软昏过去,大姐,不是吧,你那么高,我只能背。
将人背到情苑安排的房间,软玉温香,纱罗幔帐。
将其放到床上,然后自己坐在床边发呆。
应该现在就走,明天来接,或者直接背去客栈,说不定独孤会喜欢呢。
借着灯影看看,嗯,果然是倾国倾城的模样,不过晕过去,不会生病吧。说着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哎呀!好烫!
刚要抽手却被抓住,啊!她的手虽然白皙细腻,可是怎么那么大?至少比我的大一圈,人高嘛,自然会大的,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就怕独孤会嫌弃呀。
用力地抽手却抽不回来,呼吸慢慢急促起来,手也变得滚烫,白嫩的脸颊慢慢变得绯红。
不会真的生病吧?
想去叫情苑的丫环们,结果她却使劲抓住我的手,看上去纤瘦柔软的,力气还不小,喏喏着却说不清楚,难道是哑巴?
如果是哑巴即使再漂亮,也配不上独孤吧?
后来仔细一看,竟然是给人点了哑|茓,而且被人下药,难道是瑃药?
那可麻烦了,我不是男人,解决不来。
伸手解开她的哑|茓,然后去给她倒水,看看能不能给弄清醒。
却听到他微微低沉沙哑的声音,低低的,华丽而性感,嗯?不禁奇怪一下,似乎有些不对,那声音,不像。
心头怀疑,伸手摸上她的胸,啊啊啊啊啊啊!
没有胸!!!!
是个男人!
跤跌在地上。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就要跳窗子逃跑,十五万两银子呀,卖多少羊肉串?
就这么给一个长得够美丽到惊心动魄的男人给拐骗了,给忽悠没了!
还说给独孤找了个夫人,看来做了件糗事。
心头又觉得不甘,愤怒,妓院也太不负责任,竟然弄了个男人来充当女人,太过分了,岂有此理!明显是歧视嘛?
生气地跳下窗子,快步跑回床边,拽拽他的胳膊,顺势用力拍拍他的脸,“喂喂,喂喂,醒醒!”他嘤咛一声,果真慢慢睁开眼睛,眼波水盈盈的,眼神迷离地盯着我,看了半晌,
展颜浅笑,“是你救我的么?”说完又大口的呼吸,脸上红晕更浓。
没好气地给他拿了杯茶水,“给人下药了么?怎么是个男人?这不是坑人么?我可是花了十五万两银子买来的。”都不温柔的给他灌水,呛得他咳嗽半天,不过脸上红晕倒是有所减退。
“给仇人抓来,他们将我打扮成女子模样,然后将我卖到妓院就是为羞辱于我,今日你救我,我自然会报答你。”他轻笑看着我,笑容纯真恬静,真不象被人卖的模样。
“不管,买了,就是我的。”忽然心里生出一种恶作剧的快感,猛地趴在他身上,让他看着我平凡且有蜡黄的脸,“不如就从了我吧。”笑着去摸他的脸,他太漂亮了,大大的眼睛,秀挺的鼻子,白里透粉的肌肤,就跟洋娃娃一样可爱,让人忍不住就想捏一捏他的脸。
他脸上一红,却低声道,“好呀!”说得自然而然,好呀!
“中了迷|药,说话混乱了你!我是男人呢!”从他身上爬起来,倒是我不好意思了,“而且我还长得么丑!”指指自己的脸。
“我是被人下了瑃药,难受的紧。”他眼神迷离的看着我。
“呀――呀――呀!我可没有喜欢男人的嗜好。”盯着他,然后拿水杯喝了口水,用力“噗!”喷到他的脸上,让他清醒。
他愣愣地看看我,脸上一层细小的水雾,在灯光里荧光璀璨。
“现在好了吧?”看着他问道。
“瑃药是要疏解欲望才会解决的。”他脸上红红的,却笑眯眯地看着我。
“你是不是被人下药,所以神智不清,然后说话就这么大胆?”盯着他看了半晌,很多人包括自己喝酒就会胡八道。
“虽然――我不会武功,可是我却不是小孩子,而且――”他看看,然后朝我招招手,“做什么这么神秘?”轻轻靠过去,他却轻轻在我耳边亲了一下,“啊!”立刻跳了起来,他却笑得像孩子一样,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真是个漂亮的没天理的娃娃!
“太过分了呀!买了就是你的主人,不能不讲规矩。”打量着他,穿着那女子的衣服倒是非常合适他呢,不由得轻笑。
“扮作男孩子,被人扮作女孩子,我们还是正好呢。”他朝我笑,笑得如同白莲花开。
“什么?什么叫扮作男孩子?本来就是男孩子!”瞪着他道。
却又见到他面色潮红,紧咬牙关,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身体微微颤抖。
“你买了我,是不是该负责给解药呀!我很难受的!”他朝我勉强笑笑,那表情却是勾魂的妩媚。
想想,如果用内力让他冷静下来倒是个好法子。
说着便伸手贴上他的后心,缓缓给他渡气,“还以为你会用直接的办法呢。”他微微叹气,
闭上眼睛,浓密弯翘的睫毛便合成一片扇形。
明明是孩子一样的面容,干么思想那么不纯洁?
慢慢地帮他运功感觉他的身体平静下来,收掌吐气,“自己休息一下吧,回头就走好,我也要走了。”说着又要去跳窗户。
“不问问我叫什么?也不告诉我你叫什么么?”他忽闪着晶亮黑灿的大眼睛看着我问道。
“萍水相逢,问那么多做什么?”不解地看着他。
“难道不想让我还钱么?”他笑嘻嘻地看着我。
对呀!十五万呢!
不过现在要也没有用呀,现在居无定所,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算了,就当是送你。”朝他笑笑。
“那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他看着我,目若黑漆。
“啊,我叫林凡,没有什么好记的,反正我们也不会再见的。现在你自由了,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的卖身契在口袋里。”说着然后我便往外跳,结果还没有落地便听到他闷哼的声音。
想不理他,可是又有担心,然后便又跳回去,却发现他蜷缩身体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
连忙跑过去,“喂喂,不要紧吧?”伸手拉起他,他面色青白,牙关紧闭。
“肚子好疼,记起来还被人下毒,路上吃尽苦头,还不知道有多少没发作的毒呢!”
他说话的时候,汗水已经大颗滴落下来。
这些仇人算计的也太好吧?瑃药解,毒药发作?
难道让我用血救他?
尽管他很可爱,长得好看的不像话,可是――流血是很痛的。
想着还是带他去让独孤帮他治疗吧,什么毒也难不倒他。
“还能坚持住么?”低头看他满是冷汗的脸。
他痛苦地呻吟声"嗯,”抬头。
“毒还真是有意思,跟有遥控器一样,想发作就发作。”无奈地瞪他一眼,“背你去客栈我朋友可以解毒,让他帮你吧。”说完便来背他,他倒也不拒绝,果真就趴在我的背上,微一运力便背着他施展轻功跳出窗户朝客栈奔去。
结果却在路上与人差点撞在一起。
“梅晨星,赶鬼么?”站在一边瞪眼看他,然后将背上的男子放下来塞进他怀里。他连忙扶住,却急道,“独孤和红玉姑娘,不见了。”
“什么?”没听清,什么不见?大声再问一遍。
“独孤.他不见了!”梅晨星几乎是吼着跟我说。
震得耳朵嗡嗡声,“不见了?”什么意思?自己走了?
《穿越之江湖天下》潇烟漠漠ˇ第八十三章ˇ
难道他自己走了?
丢下我,自己走了?不可能。
心头忽然一阵慌乱,立刻拔脚往客栈跑,梅晨星在后面叫唤也不理他。
回到客栈,他和红玉的房间整整齐齐的,红玉的被窝稍嫌凌乱,其他的桌椅却是好好的,没
有打斗的痕迹。找了个遍没有书信之类的,难道发生什么意外,一样的猜测几乎闷的透不过气来。
忽然想起大白火云,立刻冲下去一看,马匹还在,那他去哪里了?
急忙跑到楼下问掌柜的,掌柜说看见他扶着个美丽女子出去了。
松了一口气,他们可能出去散步了。
可是不对呀――红玉不是崴脚了么?怎么还能出去散步?
急忙往外走却碰上梅晨星背着大个子进来,“小林凡,跑什么?”说着扶着男子进了客栈,将他顺势放在椅子上坐下来。
这才记起他还中毒,“梅晨星,他中毒了帮他看看。”说着就要往外走。
“小林凡,等等,”梅晨星叫住我,“怎么啦?”不耐地回头问道。
“他中的毒很霸道,像是蝶衣之类的,在人身体慢慢―――”不等他完,即刻打断他,
“什么蝶衣蝶衣的?就怎么救吧。”走过去看看男子,他双眸紧闭,长睫轻颤。
这么好看的人死了也可惜。
“即使服了解药,也需要有内力将余毒逼出来。”梅晨星剑眉轻蹙,抬眼看看我。
这样呀,我的血可以做解药,不管多么霸道,应该在此之列,我竟然是个流动血清库!
想着便右手指甲凝聚内力,轻轻划破左手腕,然后直接将伤口对准他的嘴,让他吸食我的血,他昏迷着,嘴巴紧闭,又不能等他,只好一手抓紧他的下巴,将他的嘴巴用力捏开,梅晨星木呆呆地看着我,轻声道,“小林凡,小心点,别弄伤了”。
过了片刻,血凝固止住了,男子也慢慢醒来,“又是你救我的么?”他朦胧似雾的眼神湿润光泽,“没什么,恰好我的血能够解毒而已。”说着起身想去找独孤。
“梅晨星,独孤会不会被红玉骗走了?”我着急问道。
““应该不会吧,独孤那么聪明老道的人,怎么可能随便上当?”梅晨星微蹙眉头。
“你们――你们的独孤――可是独孤傲么?”男子看着我轻声问道。
“是呀,是呀,又怎么啦?”随口应道,都奇怪自己怎么会这么不耐烦。
“哈哈,今日好巧。”男子笑了两声,大大的眼睛微微弯起。
“什么好巧?”不解地看着他,
“因为我和独孤是朋友。”他朝我笑起来,笑声清朗,容颜殊丽。
“朋友?”梅晨星看了一眼又盯着男子道,“呀!是个男人?”真是够迟钝的,白了他一眼。
“是,我是慕容雪霏,自然是独孤的朋友!”男子轻笑颔首。
“慕容雪霏?”我和梅晨星异口同声道。
“正是!”慕容雪霏浅笑颔首。
差点晕倒,“你是慕容雪霏?”左看看右看看,“你和慕容雪渊是兄弟,为什么不像?”
抬手捏住他的下巴仔细看了两眼。
他也不以为意,朝我笑道,“大哥像父亲,我像母亲,自然会不一样。对了,你们说独孤,独孤怎么啦?”慕容雪霏一双大眼清亮盯着我们。
“他失踪了。”随口道,“梅晨星,照顾一下慕容我去找找看。”说着就要往外走。
“好,慕容雪霏,我是梅晨星,听过了么?”梅晨星星眸晶灿,笑嘻嘻看着雪霏。
雪霏轻轻摇头,笑道,“梅公子,真是失礼,我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所以不认识江湖豪杰,真是失礼了。”懒得听他们寒暄,抬脚便往外走。
到门口时却听到雪霏轻声道,“林凡,放心,独孤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他的武功是我见过最好的。”慕容雪霏朝我笑道。
“林公子,您要是出去,可要快回来,店门要关了!”掌柜的半低着头,瞥了我一眼。
“什么关门?半夜不是还有人住店的呢?少乱扯!”白他一眼,掌柜看我们的眼光每次都似乎别有深意的样子,说完便往外走。
结果回头一个人撞在身上,没有刻意但是体内真气自行激荡,将那人砰的撞了开去。
没想到会撞到人,连忙去扶,却发现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撞痛了么?”笑着去扶他,他却直瞪眼,“赶尸吗?风风火火的?”说着不待我扶他,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气呼呼地拍了拍微微破的衣服。
这是个衣服破烂的少年,面貌清秀,神情倨傲,一愣,我便不再理他,转身往他身侧走。
“站住,”他却怒气冲冲地叫住我。
“有事么?”回头看他一眼,小孩子脾气那么大。
“怎么这么没有礼貌,撞人不知道道歉么?”他对我怒目而视,不由得笑起来,真是有点好气的笑。
“不是扶你了,还问么?再是我撞你么?明明是你从那里过来不看路反而来撞我的。”瞥他一眼,然后不理他转身便走。
“要是想见他就跟来,不过先赔我十两银子。”他仰起头看着我,个头和我差不多高。
“想见谁?”冷眼看他,难道他知道独孤在哪里?
“自然是你现在找的人。有人让我给你捎信。”他哼声看着我,然后伸手一摊。
“十两就够了么?”伸手入怀,那里还有抢来的银子。
“够了。”他抬头,我掏出来,也没有看,就将银子放在他手里,他拿回去放在嘴里咬咬,抬头,“有人告诉我,让你拿蝶影神功最高心法去换,他在鱼水镇西边两里地的破庙里。”说完便往外边跑。
我却飞快地截住他,“小子,走得了么?”冷眼盯着他,掌心聚力。
“你待怎么着?不去救人么?”他扭头看着我,眼神有点慌乱。
“是谁让你来找我的?怎么知道是我,又恰好撞上?刚才指缝里夹着的是什么?”慢慢朝他逼近,“别过来!”他大喝一声。
“小林凡,什么事?”梅晨星可能听到动静跑出来问道。
“没什么,有个小子形迹可疑,知道独孤的下落,但是我觉得他在说谎。”
一边说话,但是眼睛却盯着那孩子。
“你到底什么人?”梅晨星笑嘻嘻地看着孩子问道。
“不用你们管,反正话我已带到,就可以走。”孩子说着便要跑。
一个移形换影,飞速移到他前方,堵住他的去路。
他看我如此,似乎吓了一跳,“――你们想做什么?――我有暴雨梨花针!”他说着手抬到胸口处。
“什么暴雨梨花针,了不起么?”看他一个小孩子,不由得有点轻视他。
“小林凡,小心,如果他真有的话,就不妙了。暴雨梨花针一次可以发出成千支带毒钢针,是江湖上最厉害的近距离暗器。”梅晨星惊声道。
那少年看见我们有害怕的样子,便哼了两声,“还是快去吧,我只负责送信。”说着反而朝梅晨星的方向退去。
似乎是看我们惧怕他的暗器,少年撒腿便跑,轻笑,然后打出三枚铜钱,铜钱击在他的手臂,膝弯上。
少年一下子趴在地上,那块银子便滚落出去,他拼命地趴着去够那锭银子,我和梅晨星跑到他身边,“小子竟然骗人。”梅晨星笑道,然后低头将他拉起来。
“喂,小子,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到底谁让你来的?”梅晨星将他翻过来,顺便将那锭银子踢到他脚下,少年便将银子抓在手里。
“好汉,大侠,你们不要杀我,我说实话。”少年本来倔强的神色和缓了下来,“我叫鄢轻柳,不是坏人,娘生病了,没有钱看病,要饭的时候听见有人在街头对一个小乞丐让他来客栈给一个身材不高,面色黄痩的林公子送信,要是想找人就去鱼水镇西面二里外的破庙里。想着你们找人肯定很急,便想――来骗银子。刚才本来想偷的,结果被撞翻了――”鄢轻柳副言辞恳切地模样看着我们。
“那你怎么会知道暴雨梨花针这样的暗器?”打量他几眼,虽然衣服破烂但是还算干净,面目清秀,长得挺讨人喜欢。
“在街上混久了,听了很多故事,自然就知道,还知道蝶影神功之类的呢!吓唬人自然拿最厉害的出来。”鄢轻柳看我们一眼道。
“好吧,暂且相信。那告诉我让人送信的那个人什么样子?他派的人怎么还没有来呢?”问道。
“那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穿着普通的衣服。”他皱着眉头想想,然后道。
“知道了,”应着,然后对梅晨星道,“梅晨星,带他吃饭吧,多给他点钱,我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梅晨星起身,顺手将鄢轻柳也拉起来,“不用了,我自己去,你留下来照顾慕容雪霏,他似乎还有问题,估计毒一时清不干净。放心好了,我自己能应付的。”说着便要走。
“小师父,小师父!收我做徒弟吧。”鄢轻柳竟然跪下来拉住我的衣摆。
“鄢轻柳,我还有事情,而且也不厉害,教不了你武功,你问这个叔叔吧。”用力拉回衣服,和他打了个招呼便运起轻功,飞速离开。
没有骑马,两里路轻功比较快。
月华云透,星稀银波荡。
路上没有行人,空荡荡的,原野在月色笼罩下清透疏离。
心忧如焚,行如流星。
微风轻荡,却听到模模糊糊的声音“救命呀,救命呀。”心下冷然,这些人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不去理会继续前行,结果却看见前面路上一团黑影在蠕动,心下一惊,收住步子。
月清云淡,孤路寂寥,但是却有个人影趴在地上蠕动,在必经之路上。
第一次单独行动,却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
“是谁,不要装神弄鬼。”看着那团黑影在月色里显得更加诡异,“救命……救命……”微弱的声音时断时续。
凝神戒备,慢慢地靠近,待到一丈左右的距离停下来,“阁下好兴致,大半夜跑到马路上来演戏!可惜就我一个观众,或者您就是想演给我看呢?”才不信半夜有人在这里喊救命,还不知道二里路上还有什么妖魔鬼怪呢。
“哼哼!嘿嘿!”桀桀干笑,那声音阴森瘆人,让人不由得头皮发麻,脊背发冷,如同一股阴冷的风自后背钻进来。
心念一转,身形陡然拔起,在空中拧腰回旋,低眼看见几丝寒星自先前站的地方飞掠过去,一闪而逝。
不曾落地,右掌凝聚内力,朝那黑影发力击出,“嘿嘿!下来说话。”阴冷尖细的声音传来,我轻飘飘落在距他几丈的地方。
“小子,不赖呀,能躲过老婆子的七星夺命针,”尖细刺耳的声音让人的耳膜非常不舒服。
“这位前辈的表演、暗器也都不赖。”回敬道。
“小子,算你识货,若是不来看我,想从我身边直接过去的话,那么现在就成马蜂窝了,就算再厉害的武功也躲不过老婆子的夺命寒星阵。”阴恻恻的声音让人不禁皱起眉头,为什么是个东西就叫什么什么夺命?
“前辈还是让开的好,我还有要事,恕不奉陪。”说着遥遥推出一掌,内力绵延不尽,掌风猎猎,朝前面的人直扑而去。
那老婆子飞身跃起如蝙蝠展翅一样朝我扑来,眼见寒光,一掌扫出衣袖鼓荡,那星星尽数被掌风扫落。
老婆子桀桀干笑,双掌拍来,心下一着急便拼起全力,双掌对上拍来的双掌,只觉得掌心一阵刺痛,而全力之下,那老婆子被击之下如同断线的风筝,飘飞到后面摔在地上。借着月色翻掌看见上面如同筛子眼一样深处细细的血珠。
一阵阵刺痛入心,顿时觉得一股凌厉霸道的痛意突破护体神功,急速往血脉中钻行,心中大惊,连忙坐下运功。
“咳咳……不用……忙活,中老婆子的万蛊噬心之毒,大罗神仙都难救!”她趴在地上。爬了几次却都没有爬起来。
我不理,却暗自运气调息,我并不怕毒,可是这毒太过霸道,竟然快速在血液中涌动,直接攻心。
一边疗伤一边戒备周围的情况。
慢慢地感觉在心口处将毒拦下,那毒似乎会抑制功力,一般的毒都会因为运气而愈发快速,此毒更是如此,凌厉霸道。
慢慢地只觉得四肢百骸以及心口处如同有小虫子在咬,阵阵剧痛,已经受过诸多毒药蛊毒的磨练,这样的痛于我如同每个月的阵痛一样。
即使再痛,除大滴的冷汗,从外面也看不出来,而且还要分神留意四周的动向。
慢慢地似乎是蛇胆发挥作用,而且催动内力,会将毒大部分抑制住,这样过了片刻,除手心刺痛,已经感觉不到其他的难过之处。
慢慢站了起来,凝视趴在地上心有不甘瞪着我的人,月光照着她惨白的脸,发丝凌乱,嘴巴处模糊一片。
“…………你怎么不怕我的毒?”她的声音颤抖惊恐。
“不好意思,忘记告诉你,我不怕毒不怕蛊。”低头看看,她不断的吐血,估计五脏六腑被我震碎,心下恻隐,却又冷笑,这样的杀伐还会很多,如果不是一上来就要我的命,我也不会如此心狠一招震碎她的内脏。
“……你到底是谁?”吐字开始不清。
“你没有必要知道。”冷冷道,没有那样的习惯,喜欢问人家的名字或者告诉别人叫什么,死都死了,有什么意义?
没有再理她,飞速前行。
待来到庙门口的时候,二里地的路上,共解决四拨人,除最开始的那个老太婆让我中毒耽误时间后面基本一路杀过来。
没有任何的犹豫,不再周旋,一招定输赢。
除第一个人是被震碎内脏,后面的为求快,直接用指甲划破他们的颈动脉。
当那温柔月色下,妖艳的血雾模糊双眼,就知道自己不会再恐惧。
庙并不破,只不过鱼水镇的人似乎并不常来拜,所以风吹日晒下显得破旧,庙门紧闭,门上的铜环在月光里泛出清冷的光辉。
从我站的台阶到庙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玉舒教过我机关,他认为敌人的机关从那里开始的时候,其实他们已经就在脚下埋好机关引线。
今夜风细微,只有耳边碎发轻飘,但是身后却传来一阵稍大的风,尽管他们闭住呼吸,还是能听见,共几十个人,几乎无声无息。
没有回头而是提高声音,“我已经来了,为什么还闭门谢客呢?”一路走来,除脚下站着的这片土地,觉得哪里都不安全。
“哈哈!门主也太小心翼翼了吧。”一个浑厚洪亮的声音从庙里传来,接着庙门吱嘎一声被拉开。
身材高大,杏黄袈裟,背后的高灯让他除身体轮廓其他一片阴暗。
“华智上人,不觉得如此大费周章太过繁琐了么?”朝他笑道。
《穿越之江湖天下》潇烟漠漠ˇ第八十四章ˇ
他哈哈笑了两声,“属下参见门主。”大和尚竟然遥遥朝我下拜,微微让开身子与他错开,不肯受他跪拜。
“华智上人,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门主。”冷眼看着他。
“可是云妃娘娘身负蝶影神功却是事实。难道老衲错了么?”华智上人起身慢慢朝我走来。
“华智上人不是也会么?而且上人的修为还在我之上。”盯着他道。
“可是属下想要最高心法。老衲所学都是源自门主护法所流传下来的,并不完整,如果门主愿意赐告,老衲不胜感激。”华智上人隆鼻深目,眼神锐利,胸前的大念珠叮叮当当似铁质。
“上人,难道师傅没有告诉你么?除门主最高心法是没有人能够练习的,否则害大于益。”我说的是实话,如果他学了,那么也必然逃脱不了走火入魔的命运。
“门主,那只是传言罢了,如果不亲身试炼一下,怎知真伪?老衲向来只信自己,所以门主不必担心这个。”华智上人浓眉微聚,笑眯眯看着我,并不相信我的话。
“上人,我要看到我朋友。”不想跟他啰嗦,只想知道独孤是不是安全,如果是大和尚那么完全不怀疑他能抓到独孤,大和尚的功力恐怕都在我之上。
“门主不必着急,老衲不过是请独孤公子来做客而已。”说着又笑了两声,“门主请!”大和尚做个请的姿势。
“上人,此处月色甚美,庙中陈旧也没有什么好看的,还是把他唤出来,看见他,然后我们再商量其他的。”朝他笑笑,等他回答。
“不如入庙坐坐喝杯茶再详谈,如何?老衲愿意为门主效劳,重新恢复蝶影门往昔的辉煌。”老和尚刚硬棱角的面目却说着和软的话,让人觉得他更是阴险狡诈,“上人,倒还是自己做门主的好,我并不感兴趣。”说着往前走,同时凝聚内力想听庙内动静,结果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
紧紧跟在大和尚旁边,如果他们有什么机关想必也会避开自己吧!
进入庙内,里面燃起火油灯,照着正中一尊不认识的佛像,面目狰狞。
“门主这边请。”大和尚招呼我往左边走。
独孤面朝我倚坐在墙壁上,双目紧闭,一女子俯卧在他的旁边,看衣服是红玉。没有急着跑过去,站定细看独孤的脸,他的假须被拿了下来,一张脸英俊明朗。
“上人,放他,我给你心法,门主你自己做我不会干涉,如何?”说着慢慢往前走。
“门主,即使你给,老衲没有见过也不能辨真伪,还是委屈您在此地一气呵成写将出来,老衲试过一遍,若是无差,您便带独孤公子离去,如何?”大和尚笑着道。
“那请解开他的|茓道吧,”扭头看了大和尚一眼,然后走到独孤前面的小桌前跪坐下来,上面早就放好笔墨纸砚。
“门主自己不会看么?老衲的点|茓手法应该和门主同门。”大和尚站在外侧道。
叹息轻笑,靠近独孤去给他解|茓,他的唇色微淡,身上一股淡香,双指凝力解开他的|茓道。
他睁开双眼,黑眸深远,反手握住我的手腕,“就知道你会来。”他朝我轻笑,“不放开我的手,如何写心法换你?”朝他淡笑,左手双指迅速点上他左肩,一声闷哼他迅速地抽回手臂想动却瘫软在地,不解地看着我颤声道,“若凡,……”没有理他,在旁边的的女子未起身时一掌扫过去,避开蓦地刺来的峨嵋刺,右手反切她的手腕,不退反而变换方向直刺我的面门,左手挡住她的手腕,右胳膊肘用力顶过她的腋下,将其击飞撞在墙壁上。
忽然脚往下陷,心中大惊立刻手在地面拍身体上飘避开下面闪着寒光的陷进,屋顶落下一方宽大的渔网,借着灯光可以看见渔网绳结处闪着幽蓝的寒光,清叱一声,身体快速下沉,
落在陷阱边缘,手指轻弹借力朝外面大和尚飘去。
却听得对面轧轧响,就见前面寒光对面乱箭如雨朝钉来,只好下沉脚尖走上陷阱里面的刀尖上,趁着机关关上,手拉住落在下面的渔网,手腕一抖,拦上射来的乱箭,借着箭势后退上墙壁往边上滚再朝大和尚冲去,身后一阵腥臭,想必是假扮独孤的男子和假红玉已经被射成刺猬。
大和尚本来站在边上看,似乎没有料到我能在上下夹击的时候逃脱出来,双掌藏在宽大的袖子里朝我拍来,怕还有我不知道什么样的歹毒暗器,所以宁愿和大和尚贴身周旋。
没有和他硬拼而是一掌击在墙上,几乎全力,墙壁哄然倒塌,而大和尚的手也几乎印上我的左肩,身形一矮,在断壁上一滚,躲过他凌厉的掌风,飘向外面院子。
大和尚追了出来,站在不远处大笑,“果然是门主,竟然能在这样的机关中全身而退,即使是老衲也做不到,佩服佩服!”
“老和尚不要满口虚伪,一肚子坏水!要是杀了我,难道我的尸体会给你写心法么?”
又气又怕,不知道独孤是不是被他藏了起来。“老衲知道门主定然能躲得过去,如果蝶影门主会被这样的小小机关难住,那谁还会拼命抢什么神功呢?老衲还想知道门主如何知道那人是假的呢?老衲本来是想靠那二人拦住门主,这样老衲也好和你平心静气的详谈,并不想动用那些残忍的机关。”老和尚单手合什在胸前,低头念了句阿弥陀佛。
把我气得差吐血,“大和尚,你再修个千百年也成不了佛,还是老老实实做你的强盗吧,不要假惺惺阿弥陀佛,佛都被你丢尽脸面!”气道,这家伙真够阴险的,两个人偷袭,如果不防备,以为那是真的独孤,他捏住我的手腕自然可以制住我,若是制不住地下有陷阱,陷进里寒关闪闪想必是剑林,上面辍满毒刀的渔网,当中是喂毒的箭矢。
却不告诉他我如何认出那是假的独孤,他们也不会相信,可能是因为蝶影神功,我的感觉特别敏锐,当他捏住手腕的时候我便知道他是假的,如果是独孤他不会大敌当前却捏我的手腕,而且那手心的感觉也完全不同。
起风了,月色暗了下去,云彩渐渐变厚,遮去如水月华。
“大和尚,本来是要给你心法的,可是你如此卑鄙,反而不想给了。”冷笑着看他。
“那么门主是不想要回独孤公子了?”大和尚看着我道。
“随便。大和尚,我走了。谢谢你的招待。”说着转身往外走。
听得大和尚在后面哈哈大笑,“走得了么?今日定要留下内功心法。”
为什么这么急着送死?那内功心法能是随便练的么?
现在觉得独孤肯定不在这里,如果有真的人,何必弄个假的?
难道神功真的那么重要?他们明明知道其中的问题,可是竟然还要,难道他们真的相信至阴至阳人的血能够抑制走火入魔么?
一群宛若鬼魅样的黑衣人在前面不远处成扇形站定,手上的剑闪着妖异的寒光。“门主,您还是听属下一句的好。”大和尚大笑着劝我。
回头冷冷看着他,庙檐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惨白的纸灯笼,被风吹在初夏的月夜里竟然凄冷诡异。
今夜,独自一人,孤身奋战。
此后或许还会有很多次,一个人,面对越来越多的危险,不管我愿不愿意。
“上人,你自己都认为我是蝶影门主,你以为这些人能够拦住我么?不如我们来个交易,我不想杀人,听完,然后再决定我们是不是一定要血流满地。”抬眼看他,这个和尚诡计太多,我没有把握自己可以赢过。
“门主请,属下洗耳恭听。”大和尚深深一揖。
心中冷笑,明明没有半点关系,却叫我门主,然后明里暗里的下套使坏,这个属下可真好!
“上人,武林大会一结束,我会退隐,心法交给你,如何。”笑眯眯看着他,想必他也不会答应,我想确认一下除这批黑衣人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人。
“不如门主现在给我,然后武林大会我还可以帮门主统一天下武林,不知门主意下如何?”大和尚明显不上当。
盯着他看了半响,如果把心法乱改一通,他是不是和能和欧阳锋那样厉害,自己练出一套新的武功来?那样的话,岂不是作孽?
而且他练武功以后,欲望更大,万一精神分裂,武功更加厉害,还是要杀我,那也得不偿失,还不如趁现在他至少还有理智。
“上人,你在紫鼎国的职位很高吧,既然皇帝和王爷都很尊重你,难道你认为我会骗你么?你只要心为紫鼎国效力,我自然会将心法给你。”搬出紫鼎国来,我这个妃子他是类似于国师,应该有的商量。
“好,云妃如此,老衲自然相信,而且有皇帝和襄王,想必云妃娘娘也不会食言。”华智上人朝我笑笑,态度倒温和起来。
不相信他会相信。直到我回到鱼水镇,才觉得冷汗淋淋,湿透衣衫。
慢慢地踱回客栈,在门口听到一声轻唤,身体一软,跌进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若凡,哪里去了?让人担心!”独孤的声音坚定温醇。
“你们去哪里了?”抬眼看他,黑眸清亮,他抱起我在掌柜的注目下走进客栈。
“我们在客栈,红玉听到杀害他们的凶手也在客栈,然后我们便下楼一路跟随去看看,后来怕你回来找不到我们,便让个小乞丐回来告诉你。在镇外追上那几个人,本来想将他们收拾送官府,结果他们负隅顽抗,便都杀了。回来却不见你们,你和梅晨星做什么去了?竟然现在还不见他?”他抱着我回到房间,将我放在椅子上,“怎么了?身上如此凉?衣服都湿透了。我去帮你打水。”说着往外走,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独孤,我没事,没事。”
用力拉住他的衣服,他又靠近,便轻轻将脸贴在他的身上。
他俯身捧起我的脸,惊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么?”想朝他笑笑,却笑不出来,如果真的是他被人抓走,我会很害怕,看见他平安无事才感觉到我有多害怕。
将事情经过和他讲了一下,他双眉紧蹙,“那个小孩肯定是华智上人派来的。他们定然是听到我和小乞丐说话,然后派人来传口信。”
“谁呀?”门外传来细微的声音,独孤喊声,接着门开了,红玉慢慢走进来朝我们笑笑,“是我,听见林公子回来了,过来看看。”她的脸色异常的红,眼睛明亮,显出一种兴奋之色。
“独孤,红玉姑娘病吗?”看着红玉的脸我问独孤。
“没有,林公子,我没有病,――我报仇了,哈哈!”似乎不受控制的笑了起来,嘴唇红艳,“我把他们一个个都杀了,哈……都杀了……”说着脸上大颗的泪滴滚落下来。
“嗯?”扭头看独孤,他头一偏,“人是红玉姑娘杀的,她很勇敢。”独孤朝我笑笑,然后站起来对红玉道,“红玉姑娘,大仇得报,只要回家就好,现在没有什么好怕的,回去休息吧。”
红玉却有点兴奋,第一次杀人,可能受到了刺激。
“独孤,回来没有看到梅晨星么?”心里有点惊讶,他和慕容雪霏去哪里了?“对了,独孤,猜猜我们碰到谁了?”朝他笑笑。
“谁?这么多人,倒是不好猜。”他说着拉了张椅子让红玉坐下,又给我倒了杯茶。
“慕容雪霏!”笑道,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怎么会在里碰见他?”独孤惊讶道。
高兴地大笑道,“不知道他有多狼狈,被人打扮成女人点下毒|茓,卖到青楼去,要不是我和梅晨星买下他――”却发现独孤的脸色阴沉下来,他看了我一眼,“梅晨星带你去那种地方?”他似乎很不满。
“也没什么,我们就是去见识一下。笑死人了,本来还想买那个姑娘给你做压宫夫人呢,谁知道却是男人,真是扫兴。”说完却见独孤脸色更加难看起来,赶紧闭嘴。
“对了,我去找找他们,雪霏中毒了,估计去医馆之类地方了。”站起来道,却被独孤按住了肩膀。
“先休息一下吧,等下他们就该回来了。”独孤说着捏捏我的肩膀,然后看着红玉道,“红玉,你先去休息吧,我已经让小二帮你熬了宁神汤,喝完就可以休息,已经快要天亮了,你脚还没有完全恢复,需要仔细休养一下。”
红玉脸一红,看看他然后转头看我,脸上难掩喜悦,“好的,我先回去,公子也记得早点休息。”说完便往外走,我盯着她的脚,稍微有点跛,倒不似初时那样走都不能走。
静静听她回到房间,小声问独孤道,“她的脚怎么好的那么快?”难道是杀仇人时的兴奋,竟然治疗伤痛?
“我给用的是宫内秘药,自然好的快。”完说他却神色有点紧张,拉起我的手细细看看,“是七星夺命针,上面的毒霸道地很,就是我也不能一下子解开,看来你真的不怕毒了。”
说着又抬手翻了一下我的眼睑,最后才点头,“竟然没有余毒。真的把人给杀了?”
他抬眼看我。
点头,“反正肯定是将内脏震碎,死没死不知道,没有看见她断气。”“这些人估计都是华智上人的人,杀的那些人个个都是黑道上有名的人物,看来他也没有告诉他们你的身份,只有他知道是谁,而且无论怎么易容他似乎都能找到,真是奇怪。”他微微蹙眉。
“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他知道我们要去惠州就够了,去惠州这条路最近。”看着他轻声道。
“就怕如果别人也知道,那么到时候各种阴谋层出不穷,现在我们碰到的多半是些参加武林大会的人之间互相排挤,但是如果知道这个,那么可就完全不一样,到时候会有很多人明目张胆的来抢夺。觉得我们还是赶紧去惠州,和他们汇合,人多自然不怕。”他的声音轻柔流露出淡淡的担忧。
“独孤,我很好,不会有事的,我也觉得我们需要加快赶路,现在红玉大仇已报,我们也是萍水相逢,是不是该让她自己走,或者我们给钱雇人送回家好了。”不敢看他,却扭头去看窗户,窗下油灯火焰深黄,冒着清烟。
“还不行,如果让她自己走,那么我们在暗处,倒不如让她在身边,如果有什么阴谋,我们便可以随机应变。”独孤俯身在我头上,声音轻轻的,落在耳朵里也是若隐若现,这样即使在外面偷听也应该听不清楚吧。
他提高声音道,“反正我们也是一路南下,就让她一起好了,不要这么小气。”说着戏谑地看着我,我却脸一热,心中却一惊,竟然没有想过红玉是坏人,只以为是恰好遇见。
询问地抬眼看他,他朝我轻轻点头。
“梅晨星和慕容雪霏做什么去了?两个人都够搞笑的。”说着站起来,“我们去找找他们。”独孤还没有说话便听到门外传来梅晨星笑嘻嘻的声音,“雪霏,看来你桃花运很好,这样都行!哈哈!”
《穿越之江湖天下》潇烟漠漠ˇ第八十五章ˇ
“说曹操,曹操到!”笑着去开门,梅晨星笑得露出酒窝和虎牙,一张脸活泼生动。慕容雪霏脸上红红的,看见我竟然直直朝我倚过来,“小林凡,我生病了!”然后一下子趴在我的肩膀上,我直接石化,瞪大眼睛看着梅晨星,“大捕头,你怎么照顾人的?”把个人照顾成病人?
“哈哈!是看到你才生病的。”梅晨星笑声清朗用手推开我们,然后走进房间里,我连忙扶住慕容雪霏,“雪霏,独孤回来了,你不去叙旧么?”伸手推他,他却用力地埋头在我肩膀上,声音闷在我的脖颈处,软软酥麻,“再救我一次,我就可以嫁给你了!”他说着用力抱住我的腰。
“啊!”大叫着一把推开他,这个慕容雪霏太奇怪了,明明是个大人,却像个孩子,而且他明明知道我是女人。
“雪霏,不要闹了!”独孤上前扶住慕容雪霏,然后让他去坐。
慕容雪霏看见独孤笑道,“独孤兄,好久不见!可是想念你们得很!”说完走到我身边笑嘻嘻看着我,脸上直发热,连忙走到一边去拉椅子给他坐。
四个人围着八仙桌坐着,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梅晨星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和慕容雪霏,独孤傲眸色清寒,看我的时候竟然冷冷的。
“慕容,虽然是我救了你,但是也不用这样,还有救你的其实是梅晨星,还是嫁给他的好。”伸手把中间的茶壶拖到自己跟前。
“可是我不嫁男人,只嫁女人。”慕容雪霏语不惊人死不休,梅晨星一口茶噗地喷在我的脸上,我一着急拎着茶壶就朝他砸去。
茶壶没有砸到他,被独孤一下子抓在手里,“别闹了。”独孤微微叹了口气,梅晨星瞪大他漂亮的眼睛像见鬼一样盯着我,“真的是女人?”他问道。
“不是!”我摇头。
“给我看看”,梅晨星朝我扑过来,然后“啊!”的一声朝后退去,被一脚踢在肚子上,我生气了,所以很用力。
“小林凡,你够狠!”梅晨星捂着肚子夸张地看着我。
“谢谢,还不够,够的话就该踢死你!”白他一眼,然后扭头去看慕容雪霏,他笑眯眯地看着我,宛若山茶花的脸,莹白清润,眼神明澈如水,“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他双手托着下巴看着我。
“好个小林凡,竟然不告诉我真名字,真是不够朋友!”梅晨星说着朝我扑来,独孤伸手拦住他,“梅兄,就不要和他闹了。”
听出独孤语气里的不耐,抬眼看他,他看我一眼,叹了口气,“自己看着办吧,反正他们都会知道的。我先回去了。”他说着站了起来,估计是回去监视红玉吧?
“梅晨星,你们去做什么了?”盯着他,让他好好坐下来。
“先告诉我你瞒着我的,太不把我当朋友了,怎么也认识这么久了吧?”梅晨星说着坐到我对面去,趴在桌子上看着我,眼静溜圆。
“我叫林若凡,好吧,还不是一样,名字而已,阿猫阿狗都是名字。”瞪他一眼道。
“可是如果不是的话,就说明不够真诚,不拿我当朋友。”他不满地哼一声。
“若凡,得你要好好考虑呀!”慕容雪霏笑嘻嘻地盯着我,“好了,你们不要烦了,梅晨星现在告诉你,我也早就拿你当朋友,但是若是你做了对不起朋友的事情,我也不会原谅你的!还有,慕容雪霏,你好奇怪。”说着站起来,拉住梅晨星的胳膊,“梅晨星,你再去要一个房间,我有话和雪霏说,快。”
他还要拒绝,我却手上一用力,他拗不过,被拖到门口然后打开门扔了出去,关上门。
“独孤要你和我一个房间的。”梅晨星在外面笑道。
“那是因为他要陪红玉,没有人陪我,现在有人陪了,不用你了!”没好气道,现在他是保镖。
转身看到慕容雪霏笑意盈盈,在灯影里宛若茶花灿烂,淡绿色的衣裳让他如同稚嫩清新的初春新绿那样淡雅芬芳。
“咳咳,”还是忍不住尴尬,“雪霏,我想你误会了,救你不是因为什么,谁都会救的。”
走到他对面坐下来,他却朝我笑道,“没关系,我只知道救我的人是你就够了。而且小时候母亲告诉我如果有个人救了我三次,就可以嫁给她。”他朝我笑,我却头痛的很,“雪霏,我想是你弄错了,男人是娶妻子,女人才是嫁,而且我也有自己的丈夫的,所以你要嫁我让我很难接受的。”盯着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劝他放弃他奇怪的想法。
“在我们那里,可以允许女人娶好几个丈夫的。”慕容雪霏修长的手指在我脸颊上轻轻的拍。
“雪霏,少糊弄我,你是慕容雪渊的弟弟,想他也不会这样吧?”无奈地盯着他,如果救个人还救出麻烦来,那――我宁愿让别人买他去,回头卖掉他,心里恶毒地想。
“大哥从小在江南长大,受的影响小嘛,我一直都是在广越之地长大,在我们族里,是允许女子有几个丈夫的,所以不会怪你有其他丈夫的。”他说完笑嘻嘻地看着我,我却差点将椅子坐塌。
“雪霏,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不会要那么多丈夫,而且我丈夫也不会允许我有其他的丈夫。”抬手使劲挤着脑袋,明天一定再去卖了他。
“那告诉我你的丈夫是谁,我去和他说。”他趴在桌子上靠近我,伸手拉我的手,“头疼么?我会针灸,我帮你按摩好不好?”他眼波清莹,笑语嫣然。
想起玉舒戏谑的笑,讥讽的眼神,心里突地一跳,“慕容雪霏,打住,不许再说乱七八糟的东西,否则明天你就自己走,我们不带你了。还有救你的事情就当作是做梦吧,我就是狗呀猫呀的,都会救,还有――相信你这么大了,别人肯定也救过你,还是去纠缠她们吧。”
用力甩开他的手,长得好看就可以吓人么?
“我不信,你是第一个救我两次的人,而且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嘻嘻!好嘛,不,不要赶我走。 我就顺便跟着你们去惠州吧,好久没有见过大哥,也顺便去拜访他。”慕容雪霏朝我笑笑,却起身去铺床。
猛地趴在桌子上,为什么兄弟两个,差距么大?
“怎么被人抓来的?可以说吧。”盯着他的背影问道。
“也没什么,一直在宫里,结果几个月以前,有人潜入皇宫就抓人,一路上他们坏透了,让我吃尽苦头,商量着将我卖到煤矿去,后来又将我卖到青楼,还将我打扮成女人,给我下毒,点我的|茓道。幸亏你救了我。”他回头朝我莞尔轻笑。
“怎么知道我会救你?”瞪他一眼,“看见你的眼睛,就知道你是好人,会救我。”
他坐在床沿上朝我笑,然后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我去坐。
他还真当自己是以身相许呀?
是我吃亏好不好?
趴在桌子上抽气,“当时那么多人,凭什么是我?肯定有什么阴谋对不对?”抬起头盯着他问道。
“能有什么阴谋?当时在那里,所有的人都瞪着色迷迷的眼睛,只有你除惊羡没有情yu,就知道是个好人,自然就想向你求救!”他朝我笑道。
“可是没看见我穿得破破烂烂的么?哪有钱会救你?”白他一眼。
“相信你会有办法的,结果不正是如此么?”他朝死我活笑,站起来走过来。
“站住!”在桌子底下踢出一把椅子挡在他面前,“坐下。”指指前面的位子。
“很晚了,不休息么?”他朝我笑道,却听话地坐下来。
“不困,被吓得不困了,”那是实话,这家伙比大和尚吓人,“你是广越的王子?”看着他问道。
“是呀,我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还有好几个弟弟,还有几个根本不知道的,记不住,反正也不常见面。”他笑道。
广越的皇帝比紫鼎国厉害呀,嫔妃这么多。
“女帝有好几个丈夫,所以兄弟姐妹比较多,和你们紫鼎国也差不多,我和雪渊哥哥的父亲是紫鼎国人氏,哥哥不喜欢广越,所以很小的时候便随师傅来到江南。本来我也想来的,但是帝最疼我,不肯让我出来,每年只有很少的时间允许我出来玩。”他轻笑露出整齐的贝齿,闪着柔和的光泽。
广越是母系社会么?好稀奇呀!
你们不是长得像女人?男人像女人?所以雪霏这么漂亮,皮肤这么细白,“雪霏,你们宫里的哥哥弟弟们都嫁人了么?”笑问道,“还有你们姐姐妹妹都娶几个男子?”
承认我很恶毒,就是想戏弄他。
“我们也不是都有很多的,每个都是自愿,女子可以只有一个丈夫,丈夫也可以有好几个妻子,族规没有很死的规定,只要双方愿意,都是可以的。”他朝我笑,灯光照在他清朗的眼睛里,如月下清溪,波光闪闪。
“那你们是不是只有女人做皇帝?”笑道,“也不是,看皇帝如何想的,他喜欢皇子将来便是男子做皇帝,他若喜欢皇女便女子做皇帝。”
“那你们帝那么疼你,是不是要你做皇帝?如果你是皇帝,怎么能嫁给我?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去你们国家,不要在这里掺和,紫鼎国最近很乱,都不安全。”
这小子还真是单纯,一点心机都没有,问什么答什么,如果我是坏人,一定绑架他去勒索很多钱。
忽然心头涌上一个想法,会不会有人将他掳来,然后陷害紫鼎国,这样可以挑起两国的战争?
“我不会做皇帝的,我不喜欢做皇帝,不过――好像是可以禅让的,可以让给你坐,这样好不好?”他笑眯眯地盯着我,我觉得要晕了,他的笑容似乎带着让人迷醉的香。
“不要说这个了,我不会做你们的皇帝的。”笑话,连普通工作都做不好,还去做皇帝?
蝶影门就够头疼地要死。
“都要天亮了。”他扭头看看窗户,对我说道。
“刚才你们去哪里了?你不是中毒了么?”打了个呵欠,还真是困呢,看来要睡板凳了。
“你出去了,梅晨星回来便进房间帮我驱余毒,后来他去医馆抓药,加上草药会快,那个什么蝶衣太霸道了。然后他又说那身女人的衣服太扎眼,便顺路砸了一家门逼着人家卖衣服。医馆的人从丫鬟到小姐都围在门口看,其实她们是看梅晨星,不是看我,若凡,你不要在意。”他简短的几句,重点却是表白,冷汗。
事情都赶一块了,红玉来,还没有确定是不是探子,和梅晨星出去逛,结果就救回慕容雪霏,回来不见独孤,去会大和尚,结果独孤倒是自己回来了,还顺便替红玉报了仇,梅晨星和雪霏也去逛了好大一圈才回来,还被人包围了。
窗外已经微微亮起来,最黑暗的时间已经过去了,黎明即将到来。
看来也不用睡了。
现在多了个不会武功的慕容雪霏,路上不是要更加慢?
“还是休息一下吧。”他又开始劝道,“你睡吧,我不困。”能睡着才怪,有个口口声声要嫁给你的人,让我气也不是恨也不是。
《穿越之江湖天下》潇烟漠漠ˇ第八十六章ˇ
这夜和慕容雪霏对坐到天亮,最后他熬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却还在想怎么摆脱他。
后来又想怎么对付大和尚还有武林大会可能会遇到的危险,不知不觉便天亮了。
油灯熬干,最后扑簌跳了一下,烧出一条火星,便只剩下一缕青烟袅袅。
启程后我和慕容雪霏共乘一骑。
梅晨星一如既往口若悬河,只有慕容雪霏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和他相谈甚欢。
避开梅晨星回头笑问他道,“你们说个不停嘴巴不干么?我耳朵都要起茧了。”结果慕容雪霏的答案让我差点一头栽下马背,“他是客人,我们自然不能怠慢了,你懒得敷衍,为夫自然会帮你应付。”说完朝我轻笑,眼波清澈。
他定然小时候被灌输了什么邪恶的理论,所以才会如此怪异,还是早早见到慕容雪渊,摆脱他才是正经。
远远望见惠州,此时天气炎热,太阳曝晒,便是汗水长流,特别还被慕容雪霏从后面抱住,我只觉得闷热至极,烦躁不堪的时候就想将他扔下去。
慕容雪霏像个孩子一样,在后面不断地用他的袖子给我擦汗扇风,停下休息的时候便和梅晨星割很多枝条给每人都编了草帽。
“雪霏,这个你也会?”好奇地看着他,白嫩的脸颊在太阳底下泛起红晕,深处细细的汗珠。“放心,我什么都会,既便没有人照顾,我都能活下来。”说着朝我眨眼轻笑。
一路上独孤淡淡疏离着,不太说话,除了取水猎取食物,基本上都保持陈默,偶尔看我也只是淡淡一笑。
倒是红玉似乎因为大仇得报,人也活泼开朗起来,有说有笑,眼神妩媚,容貌清丽。
“独孤,到了惠州,我想先去水龙镇,去玉锦山庄看看。”趁着梅晨星他们三个去摘野果子,我对独孤道。
“好,惠州到水龙镇来回也只有几天路程,很快。”深邃眼眸如同清澈寒潭望无际,看我的时候淡淡地让人感觉如同拂面而过的细风。
惠州是南方大城,经济发达,人口众多,各国商贾云集,不是旧南朝的首都,但是却比都城华安更加繁华。
但是惠州出现最多的不是文人墨客,而是走江湖的人,不利天稳定,所以旧南朝才定都华安的。
进城下马步行,两旁青瓦粉墙,平实宽敞的街道,街面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慕容雪霏活泼可爱,梅晨星英俊却又狂放不羁加上明丽妩媚的红玉,引得路人不断回头看,一走过的女子,脸色蓦地绯红,连忙扭头和身边的同伴掩口偷笑,走了过去又回头偷看。
我和独孤尽量地走在他们后面。
在一家叫群英楼的客栈住下。
独孤先送红玉回家,她很殷切地邀请我们去她家住,梅晨星倒是很开心,慕容雪渊看看我却说,“红玉姑娘,我们还有很多事情,很繁琐,去贵府恐怕多有不便,还是不打扰了,有时间我们一定登门拜访。”
红玉似乎也不好说什么,再三道别然后跟着独孤走了。
“梅捕头,你跟着我们,是不是觉得我们要犯什么案子?”随口乱说道。
“知道你们不是单纯找高布达要什么药的,我也确实想跟你们一起参加武林大会,你也放心,梅晨星不是什么卑鄙小人,虽然有没有告诉你们的事情,但是对你们也无害。同样,你们不是也有瞒着我的么。”梅晨星难得如此正经道。
独孤说过梅晨星应该不会有什么阴谋,但是还是觉得奇怪,他为什么路上一定要和我们同行?我们也并没有特殊的交情,又觉得自己是不是经历太多变得多疑对人不信任。
独孤回来了,眉头微蹙,我探寻地看他,他朝我笑笑。
慕容雪霏有的时候看似娇憨结果却透着睿智,觉得他是个大人时,他却又像孩子。他似乎和独孤也不是很亲近,半开玩笑逗他,他说四公子本来其实就是他大哥一个人,他们几个不过是别人叫着充数的,他和独孤认识,但是独孤和大哥交情好,和自己并没有什么深交。
也不知道慕容雪霏是孩子气还是什么的,反正问什么说什么,再秘密的事情都会说,所以我都尽量不去问他的事情。
“我已经联系了无花玉箫他们,明日便到惠州,同时派人给雪渊送信了,玉舒过几日便也到惠州,我和若凡有事情要离开几天,你们在惠州稍待几天。惠州就是个小江湖,鱼龙混杂,最好低调些”独孤道。
慕容雪霏很乖地听话,梅晨星却笑嘻嘻的眼睛清亮如星,就知道他肯定会跟一只野猴子一样出去乱逛,但是他自己独闯江湖多年,自然不用担心有什么问题。
待到第二日,无花和玉箫赶来,他们前脚到,后脚又来个凑热闹的,却是青栾。
还没来得及和无花玉箫叙旧,就看到青栾在楼下往窗口处张望,竟然这么快知道我们落脚地方,玉舒的人消息也够灵通的。
和无花玉箫打个招呼,然后趴在窗口招呼青栾,抬头看见我,却示意我下去,便回头和他们知会一声,轻身跃下。
“青栾,好久不见,动作好迅速呀,我们刚到就知道了。”看着青栾那张越发清瘦的脸,冷冰冰的。
“你们一行好几个人,慕容雪霏是我认识的,你们还没到惠州我便知道了。”青栾面无表情道。
轻笑,看来易容也不是万能的,“他什么时候来惠州?”
“王爷过几日到,最近形势不好,他――很是烦心。还有,王爷的身体似乎越来越差,精神反常,待过几日王爷到惠州,还请小夫人能够压住脾气,不要惹他生气。”青栾轻声说着,蜜色的肌肤在夏日的阳光里显出健康光泽。
这算是机密消息,肯告诉我,自然还是当我是自家人。
“他――”听到他不好,心头就乱得很,也没有心情开玩笑,“他是不是还在练功?如果赶不及回来,尽量阻止他,不要让他再修炼那――内功心法。”肯定青栾知道是怎么回事,上次就是因为这个被玉舒打伤。
“你有办法么?你要离开惠州?”他连声问道。
点头,“不要告诉他。”看看天空,夏日的朝阳也是火热的,让人不敢逼视。
“你们在惠州安排了多少眼线?我们一来就知道了。”轻笑,他们果然是适合做密探的。
“惠州方圆百里的动静我们都要掌握,就是多一只苍蝇也会知道的一清二楚。”他的声音听起来总是带着淡淡的冷漠。
“那帮忙照顾一下这边,我和独孤今天出发。帮我留意一下梅晨星还有惠州有个叫红玉的女子。”详细说了红玉哥哥家的位置,以及红玉的特征。
心下叹息,果然变得多疑起来了。
青栾狐疑地看看我,“好的,尽量。”
他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男子,冲着对玉舒的忠心,我一直感激。
“惠州附近凶险,武林大会更是风波诡谲,你自己也要保重,听说皇帝一直让华智上人秘密缉拿,想带你回皇宫。”青栾低声对我道。
朝他笑笑,谢谢他的提醒。
告诉他玉箫在楼上,冷笑不语,“王府的密探太多,太后皇帝还有其他人,多得很,王爷心里有数。”然后不再多说便匆匆告辞。
我和独孤离开的时候,慕容雪霏当众把我抱个满怀,在清晨丽日下,蓝天白云,风暖微醺,“记得早点回来呀,不要忘记我在这里等你!”他莹澈清亮的大眼深深地盯着我。
只觉得那太阳如同火盆炙烤一样,脸上腾地滚烫,尴尬万分。
梅晨星在一边眯眯着笑眼看着我们,周围的人被慕容雪霏恶心到,其实觉得他们恶心的是,因为和雪霏的对比简直天上地下。
狼狈地推开他,真想给他洗洗脑子,省得他一副纯真稚子模样,说着深情款款的话。
从惠州往西,周围都是山,连绵不断。
火云和大白也不用驱赶,却跑得欢快,如果拘束他们,便会走得别扭,特别是火云。
青山苍翠,绿树成荫,山花烂漫,阳光正暖。
远离惠州的路上倒是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不过旁观几次不公正的偷袭暗斗,现在独孤不说话也不会去管,很漠然的经过,已经熟视无睹。
路上我们话很少,独孤好几次看着我,似乎要说什么,但是却又只是轻笑,蓝天白云笑面,黑发黑衣,眼眸莹澈如水。
三两夜之后的黄昏到达水龙镇,便住在慕容雪渊的宅子里,下人们都认识我们,倒也便宜。
先去联系玉锦山庄,然后再去拜访桑布泰和苟君安。
曾想直接从出口进入山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个地方就象个秘密,和玉舒共同的秘密,不会告诉别人,他也不会泄漏出去。
所以直接进白眉山的入口。
湛蓝的空白云飘荡,在山坳处确实云雾弥漫,宛若仙境。
六月气,此处却是凉爽怡人,鸟语花香。
“玉锦山庄竟然是在这里。”独孤帮我摆好蝴蝶形状的草堆,然后燃篝火,不一会清烟弥漫。
“是呀,而且只有一个入口,前面有很厉害的阵势,不记得住如何走了,幸亏师姐教了这个联络方法。”朝他笑笑,山间清雾将他的发丝笼上一片白绒绒的雾气。
坐在外面等了一会,便听见树林里传来骆纹锦惊喜的声音,“若凡么?”瞬间便看见锦衣华服,云鬓高叠的丽人从云雾弥漫的林中跨出。
竟然换女子的衣服又做回女儿身。
欢快地迎上去,“师姐,是我。你们都好么?”拉住她的手,她朝我笑笑,用力地拍拍我的胳膊,“没有想到那么任性,竟然走就走,是怪师姐对你不好么?”阳光从树梢投下,亮妩媚的双眸,里面水波涌动,似乎什么即将流出来。
“师姐,对不起,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会了。”在玉锦山庄的那段日子,他们给了我太多的关怀,让我有家的感觉。
骆纹锦朝我笑笑,放开我的手,然后朝独孤走去,和她同来的还有绿漪、青虹、墨兰、蓝墨等人。
和他们打招呼,见到他们也很高兴。
骆纹锦整个人似乎变了一个样子,不象从前穿男子的衣服,气势凌厉眼神清寒。
“师姐,白苏呢?”看着和独孤寒暄的骆纹锦随口问道。
“――师妹,白苏已经死了。”心中一阵忍不住的酸痛,怎么会这样,看着骆纹锦微红的眼眸,只觉得心头恻然,“师姐,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若凡,没有什么,我们先进去吧。”骆纹锦朝我浅笑,眼中晶莹滑过。
回头招呼独孤,一行人便穿过树林,绿树红花,白雾缭绕。
这次细细地记路,一边和骆纹锦他们说话,独孤在我的旁边,没有说话,但是又不会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山谷里面冬暖夏凉,而且夏日湿气反而较重,凉丝丝的,抬头可以看见山坳处白云悠悠。
从交谈中得知我和玉舒失踪以后,他们以为我们离开了山庄,便出去找,结果路上碰到一个藏疆来的叫华智的大和尚,他向骆纹锦索要蝶影神功最高心法。骆纹锦自然没有,双方大打
出手,白苏为救她,替她挨了大和尚一掌,没过多久便去了。
白苏的死就是骆纹锦改变的原因么?
白苏的死应该是我的责任吧?心中觉得内疚不已。
花嬷嬷们看见我回来了,非常高兴,围着我问长问短,好半天才断断续续地将分别的情况说完。
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我学了蝶影神功的事情告诉他们。
从跳崖到现在细细地全部告诉他们没有半点隐瞒。
他们知道我是蝶影门主之后都向我行礼,表示愿意重振蝶影门。
慌忙扶起他们,“师姐,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蝶影门也不可能再受武林的欢迎,不如就让它作为过去式,你们都不要再提,而且我也根本不想做什么门主。”真的不希望牵扯到他们。
“师妹,虽然是这样,但是你是门主,那么玉锦山庄以后便由你来管理,把蝶影阵和负轿的侍婢也给你,他们是玉锦山庄的精英,有他们陪着你,我也放心。”骆纹锦朝我笑笑,伸手摸摸我的头发,像温柔的姐姐一样。
她一直将我当作那个师妹,可是我却至今也没有关于过去的记忆,心中倍觉内疚。
“师姐,不需要那些,让他们留在山庄吧,他们出去肯定会引人注目。”轻声道。
“师姐就这么说定了,如果需要,我会向你们求助的,好么?那个――大哥好么?”轻声问道,不知道竹吟霜怎么样了,想到他,心里暖暖的。
“他很好,那日你们失踪,他很着急,但是却也不慌乱,他说‘不论如何,都是大家的命’所以他也不担心,次日便回五老峰去闭关。他似乎一切都真的看淡了,倒是从前我太执着太狂妄,错了那么多,终于在离世前才知道悔过。”骆纹锦声音忧伤,笑容淡淡,如同山坳的白云一样淡定飘渺。
“师姐,不要说丧气话!我不是好好的么?大哥能这样想是他对从前林若凡的承诺,这样才好。”我连忙安慰,竹吟霜的态度,我反而很欣慰,我尽管是蝶影,是林若凡,是云弄影,但是其实又不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个,大哥喜欢的是从前的若凡,那个若凡已经死了,他们有他们的誓言,他能想开,能够过得平静,对我也是很好的安慰,至少会感到温暖欣慰,不会有任何的内疚负罪的感觉。
“若凡,不想骗你但是我也不想悲伤,人都会死,很奇怪的是,知道自己要死并不觉得难过,反而很宁静,完全没有当初你离去的那种痛苦,原来痛苦的不是自己死――”朝我笑笑,“不说这么伤感的事情。”而她又如何不伤感?没有说完已经泪流满面,从来没有亲人的记忆,终于感觉到温暖,可是却又要被生生地夺走。
伤痛亲人的离去,便痛恨夺走他们的人,第一次郑重地告诉自己,华智上人是我的仇人。
骆纹锦告诉我早就对山庄中的人吩咐过,她死了,一切都让我来接手,如果我不肯管理山庄,以后也不回这里居住,那么由绿漪他们合力掌管,保护山庄的隐密和独立。我答应会尽力保护他们。
《穿越之江湖天下》潇烟漠漠ˇ第八十七章ˇ
夏夜清透,山谷里雾气氤氲。
亭内花香弥漫,夜风轻拂纱幔,将月色拢在透明的雾气中。
和师姐坐在亭中促膝长谈。
想帮她运功试试看,她却轻轻摇头拒绝,“若凡,受伤以后我想了很多,也终于认识到自己不是什么都可以,也不是强势到无所不能。原来,我也只不过是个女人,尽管从来没有承认,可是现在却意识到一切。若凡,不管未来怎么样,我都希望你会幸福。做你喜欢做的事情。”细长的眸子在灯光的辉映下清明如洗,朝我轻笑,本来妩媚脱俗的容颜一层淡淡的祥和。“师姐,谢谢你。可是――我真的不想你有事,我想你们都活着,快快乐乐的。”
抑制不住流下眼泪,胀痛眼眶。
“若凡,一切看淡就好,不要跑去给我报仇,除非有十足的把握,那个华智上人,很不简单,他会蝶影神功,而且内力怪异,还夹杂其他怪异的武功,定要小心。”师姐担忧地看着我,抬手拂过我的额头,她的手很温暖。
“师姐,那个大和尚我见过多次也和他打过交道,会小心的。让我帮你运功试试吧,会管用的。”想起拼命救我,便抑制不住心痛,是我的亲人,一直关心爱护的姐姐。
她却笑着拒绝我,“ 若凡,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现在不过是靠灵丹妙药延续生命而已,我已然即将油尽灯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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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再三拒绝,骆纹锦还是召开全庄大会,向众人宣布玉锦山庄在百年之后由二小姐林若凡当家,绿漪等人协助。
站在众人面前忽然觉得责任重大,以后有责任保护他们的安全,让他们继续过这样平静的生活,不将外面的杀戮带进来。
骆纹锦还告诉我浑珠已经变形,再也无法使用,成为一颗普通的紫晶石。没有浑珠的庇护,从前的身体也已经慢慢变质。
是因为文卿冉死的原因么?
不知道,他们的纠缠本来就扯不清,断不明。
那就火化了吧。
看着自己的身体在熊熊大火中慢慢被吞噬燃烧殆尽,心里是说不出什么滋味,没有悲痛,没有看别人那种触景生情的悲伤,只是淡淡地伤感,如同梦中看着自己死去却又发现不过是别人的游戏。
独孤轻轻地握住我的手,抬头朝他笑,泪水终于滚落下来,他轻轻替我擦去眼泪,“不是还好好的么?只是从前的。此后与你无关。”他的声音坚定地落在我心头,温暖如风。
用力的点头。
“师姐,骨灰就不要安葬,着人去送给大哥吧,也许百年以后,他希望和从前的若凡在一起,也算成全他们。”对骆纹锦道,她也同意了。
转眼在山庄住了三天。
一日清晨,晨风涤荡,白云悠然,阳光透过薄薄白雾,如纱似梦。
独自在后山,提气清啸,希望小金能够听见。
啸声断断续续,大鸟在林中嘎然鸣叫,直冲天空。
过了一会听见沙沙的声音,一抹金色闪耀着清晨的清光,从山崖一侧飞速地游来。
到旁边它径直朝我飞来,侧身躲过,笑着戳它的金色冠子。
在地上打了几圈滚,表示它很高兴,晶莹的眼睛反射灿烂的阳光,泛着金色的绿,它朝我眨眨眼,然后用力甩甩头,金色的冠子便晃来晃去。
好久不见了,小金。
好久不见了,门主。
你变漂亮了,小金。
是英俊,门主,那是因为你不讨厌我了,悟道,成熟了。
翻它一眼,给了个准确的满意的答案,想好再说:玉舒修炼了蝶影神功最高心法,现在很麻烦,他可能会走火入魔,有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杀他,二让他杀,三废他的武功然后让他靠定期输送内力活着。
是满意的答案,这些都不可行,瞪它一眼,抬手朝它挥挥,威胁它。
只能如此,别无他法。
碰到文卿冉了。
就是那个比我还妖精的妖孽么?它轻蔑地晃晃头。
他死了。
他早就该死了,多少年了。
和你没话说,我要走了。
真不够意思,回来一次就这么几句。
还有事情,现在要召开武林大会,江湖上出现个背景复杂的藏疆大和尚,他也会蝶影神功,虽然不会最高心法,但是他似乎在我之上。
从前有修炼过蝶影神功的人,杀掉门主,自己独步天下,估计是他们留下来的秘笈。
那他们不是也会最高心法么?那个大和尚总是纠缠着要秘笈,而且他打伤我的师姐,打死白苏,我不会放过他的。
嗯,如果他们是靠吸食至阴至阳之人的血,那么修为可能会在你之上,偏离原来心法的蝶影神功本身很霸道邪气,比你高只是短期的事情,只要持续修炼能够到第九重的话肯定能打败他的。而且他们修练半正半邪的蝶影神功,肯定会走火入魔,威力越大,走火入魔就会越深。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就放心。我走了,再见。
嗯,以后会回到这里来么?门主?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你留在这里吧,外面也不适合你。
如果我活着,如果还有心,我会回来的。
……
如果还活着,没有被玉舒杀死。
如果还有心,玉舒没有死。
那么会回来的。
这样想的时候心情沉重只觉得高山似乎要倾倒压来。
但是很快,又不再去想,不想妥协,那么多次没有死,那么多困难都克服了,那么多人对我的关心,不想让自己失望。
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一定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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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庄内逗留几天,和骆纹锦说了很多话,听不知道的从前,给她说我在另一个世界的生活,那个几乎已经忘记的世界。
“若凡,有件事情从来没有说过,但是现在觉得应该说,你不要瞧不起我才好――”骆纹锦的神色凄然,眉宇间轻愁淡淡。
看着曾经意气风发,傲世群雄的骆纹锦,百感交集,“师姐,你说,我能做的一定做到。”轻轻拍拍她的手,朝她挤出个笑容。
“若凡,――我有个儿子,是几年前的事情,如今也有八岁。那年将他生下来,便送了人,然后在外面住了一段时间才回来。这件事情,他们都不知道,若凡――”轻唤着说不下去。
“师姐,放心,我会找到他让他来陪你。”用力地握住她的手,却不去问孩子的父亲是谁。
“好多年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当年在淮都的客栈生的,便将他直接送给了住店的一对夫妻,没有问他们姓名,也不想再联系,当时只觉得那是此生最大的耻辱,但是这些年过去,却无时无刻不在怀念。”说着苦笑两声,“若凡,师姐是不是很坏?对你不好,对竹吟霜不好,对那个孩子也不好,师姐――”明丽的脸皱结起来,纤眉紧蹙。
“师姐,你不要自责,事情会好起来的,不要多心,也不要胡思乱想,慢慢养病吧,现在我就去给找孩子,一定找得到。”用力拉住她的手,如果是看电视一定会很狗血的情节,强势刻薄的人变得温顺起来,或者坏人变好的时候就要死,师姐不是坏人,是因为要死了才会这样么?
那么宁愿还是那个凌厉霸气的骆纹锦。
“若凡,当年没有给他起名字,肉乎乎地很可爱,只用一件大氅裹着,那年冬,下着大雪,纷纷扬扬,就和去年冬天差不多。”微微眯起眼睛,似乎陷入沉思。
“那对夫妻很憨厚的样子,应该是淮都附近的农民,皮肤粗糙,双手皲裂,对了,还给了他们一块月牙形佩玉,不是为相认,而是给做个纪念。若凡,我并不想着能相认,如果他过得好的话,就让他继续吧,如果不好,――就帮我把他带回山庄,好不好?”她的眼眸带泪,晶莹剔透。
用力地点头,“师姐,放心,他就是我的亲人,天涯海角都会找到的,我会好好爱他。”
“若凡,不能陪你参加武林大会,不能看着你独步江湖,做个风光的蝶影门主,干一番大事。但是师姐相信你会很棒的。若凡,一定要很幸福才行。”朝我笑,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
再强悍的人,感情也是柔软的,坚韧的心弦挂不住脆弱的泪珠,泪水滴落的时候,心头的隐痛到达头顶。
师姐和独孤说了很多话,我和绿漪他们商量后面的事情没有听见。
没有再多逗留,记挂着惠州的事情,和独孤变告辞后离开了。
走的时候绿漪、花嬷嬷,蓝漠、墨兰还有黄晶都跟着,骆纹锦让他们此后只效忠我一人,我无法拒绝,便让他们同去。
离开玉锦山庄的时候,是忧伤的,如同那漫天的白云悠悠荡荡,找不到着陆的地方,看不见出口的方向,很多事情闷在一起很难受,可是却哭不出来,也不允许自己脆弱。
“若凡,至少骆庄主是平静的,如果不觉得遗憾,我们就应该学会往前看,我们终结的地方,是我们重新向前的一个起点。”他朝我笑笑,手轻轻拂过我的头顶,放下来的时候,指间夹了一片叶子,青绿的树叶,也是夭折的生命。
“独孤,谢谢你!”朝他笑,不想让人担心,那么就笑吧,前方的路很远……
花嬷嬷直将我当作她的孙女一样痛爱,却将自己当作我的保姆,吃饭、喝水、睡觉、练功等等,事无巨细,都会管,告诉她自己来就好,却一定要将我服侍成一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小姐让我好不窘迫。
再次回到水龙镇,去拜访桑布泰,却被告之大当家已经先行赶去惠州,苟君安却回青云国了,是去贩卖皮草铁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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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行快马加鞭赶回惠州。
风雨欲来,气氛更加凝重。
盛夏正式到来,雷雨气不断,湿答答地,溽热烦躁,知了嘶鸣,树叶微卷。
回到客栈,看到的是他们慵懒无聊的样子。
曲无花和玉箫似乎是早就习惯这样的日子,围在桌边一边吃瓜子一边聊。
慕容雪霏歪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玩弄着独孤送我的翠玉竹节发簪,怪不得我怎么找都找不见。
梅晨星不在客栈,无花他每天出去东逛西逛神神秘秘不知道在做什么。
又说慕容雪渊还有事情,过些日子才能过来。
看到我们回来,慕容雪霏一下子打了强心剂一样蹭得便坐起来,跳下床,“若凡,我等了好久,你才回来。”也不管好多人在场,一下子便跑过来抱住我,用力地将我的头按在他的怀里,很用力地挣扎,最后还是墨兰刷的将剑架在慕容雪霏的脖子上,趁着他拨开剑的时候才脱出身来。
“雪霏,给你介绍。”说着将花嬷嬷、绿漪他们几个介绍给大家认识,又帮他们介绍。
绿漪和花嬷嬷还有无花、玉箫倒是立刻便一头说话,蓝漠他们几个却比较淡漠,只是微微点头,然后便站在后面不言语。
玉箫朝我笑笑,“小夫人,小妃在我们那里,已经开始学武功,有模有样的,而且有个帅气憨直的小伙子很喜欢她,小妃只等小姐同意才说好。”玉箫没有一丝的尴尬,朝我笑笑,脆声道。
“嗯,谢谢你们照顾,我自然同意。”很替小妃开心,能够幸福就好,何必管是在哪里呢?。
无花说有个叫红玉的女子来过好几次,但是我和独孤都不在,所以每次都是坐坐喝杯茶就走,还让我们回来记得去她家串门。
“独孤,我觉得红玉真的是和大和尚一伙要来抢心法的人么?”不禁有点怀疑,“从来没有流露出一丁关于神功的试探,倒是对你比较上心,会不会是你的什么仇人之类?”不由得问独孤道。
他沉吟半晌,“这个说不好,没有苗头之前宁愿认为是来抢心法的,还是小心为上。”他抬眼看我,眸色澄明。
梅晨星回来的时候,已然露出他招牌的虎牙和酒窝“小凡,和独孤去哪里了,好玩么?现在江湖风起云涌,要变天了。”
他习惯一大清早便冲进我的房间,偎在椅子里,嘴里叼着一根草棒一样东西,英俊的脸在清晨的阳光里格外清婉。
“梅公子,我们公子还在休息,您还是先移驾隔壁,等下大家再细谈好不好?”花嬷嬷抬起拐杖踢踢他的脚,梅晨星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大眼黑亮,“小凡,你是什么妖怪?出去一趟,就变出这么多漂亮的姐姐妹妹还有个和蔼可亲的嬷嬷出来?”笑声清朗。
“若是喜欢可以让她们跟着你的,不用客气。”朝他笑笑,起身将衣服穿戴好,早就习惯不扭捏,也习惯在他的注视下丝毫不脸红的换衣服,反正捂得很严实。
绿漪帮我把衣饰穿戴停妥,便去墨兰房间说话倒也不管梅晨星在我房间里聒噪。
现在最头疼的是慕容雪霏。
“若凡,我来了,你起床了么?”听见雪霏推门进来,待到看见梅晨星坐在椅子上朝他笑,雪霏瞪大眼睛,不高兴道,“梅晨星,若是查案,当到外面去,总是赖在若凡的房间里做什么?”雪霏说着便朝我走来。
梅晨星哈哈笑,口里的草棒吐出朝慕容雪霏激射而去,尽管不会伤人,但是那力道也可以刺破他柔嫩的肌肤,忙抬手夹住细细草棒然后扔在地上。
却听梅晨星笑道,“怎么知道我不是在查案?梅晨星又不吃皇粮,难道一定要为皇帝查案么?”
“那也不许总是这么随便,”慕容雪霏一脸正色地盯着他,颇为头疼,慕容雪霏也太滑稽。
“好了雪霏,不要没事找事,你们慢慢聊,我有事情先出去。”慕容雪霏一愣,伸手要环我的腰,迅速地溜出去,直接跃上窗口,“两位慢慢聊。”轻笑着拧腰转身跃下不管慕容雪霏在后面叫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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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清风丽日,金风暖溢,抬眼是蓝天白云,自由自在。
走在杨柳翠槐的树影里,摆脱慕容雪霏的纠缠,心情便好得多。
想到凤眼清眸唇弯淡笑的人,素衣雪肤,乌发修眉,只觉得心头热流涌过,是深而浓烈的思念感觉。
一样的感觉,浓到想起来便想落泪,其他所有一切都不重要。
玉舒他们在惠州最大的客栈,他从来不住官府的驿馆,总是提前派人知会府衙,将最大的客栈留作专用驿馆。
在拐角的地方却碰上独孤,深眸修眉,在蓝天映衬下,眼眸越发清亮如波。
“走吧。”他只说一句便转身走,跟在他的旁边没有说话,心情忽明朗忽低迷,让人容易患得患失。
《穿越之江湖天下》潇烟漠漠ˇ第八十八章ˇ
一直走到客栈门前,都没有说话,门口的侍卫盘问我们的时候,旁边走来一人,绛色劲装,竟然是桑布泰,冰蓝的眸子宛若水洗过的浩瀚空,一眼跌进去便望不到边。
“你们找谁?这里不能随意走动。”他看我们两眼,便往里走,“桑布泰,你入王爷门下了么?”朝他笑道。
见他的每次都是易容,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我长什么模样,那几个月和他朝夕相处,打架,倒是早把他当作玩伴。
“咦,知道我的名字?是谁?”桑布泰一下子冲过来,死死盯着我的眼睛,伸手就来揪我胸前的衣服,轻轻往后一退,独孤伸手挡住桑布泰的手,“桑布泰,是我们。”独孤说话,桑布泰看看他笑道,“林若凡,不但易容厉害,连嗓音都会变,再变便真像一个男人,如果变不回来,看你的王爷是不是还要你!”笑着讥讽我道。
这时候头上窗户开了,听得一声轻柔舒滑的声音自窗口处传来,“若凡,独孤,上楼来!”
定定站在那里,等着那个雪颜乌发的人从窗口探出头来。
对上他狭长带笑的黑眸,朝他轻笑,黑发大部分挽在脑后,发梢却长长披泻下来,随着夏日晨风,轻轻飘荡。
他朝我伸出手,浅笑淡微,没有任何地思考,飞身跃上,被他紧紧拥住,感觉因为思念而来的颤栗,他的怀抱温暖馨香,那熟悉的味道淡淡萦绕鼻尖。
“舒,你好么?”搂住他的腰肢,将脸贴在他心脏跳动的地方,那里给我的声音最真实。
“若凡,我很好,只是太想你。”轻笑着,便感觉柔软淡爽的唇落在我的额头上。
紧紧地抱住他,死命的想把他的身体揉进自己的怀抱里,“若凡,弄疼我了。”玉舒轻笑
说着用指尖抬起我的下巴,对上他的凤眸,看到的都是爱怜,心头暖暖的,他轻笑,温柔的吻落下,填满思念的空间,那如水的温柔慢慢的荡漾弥漫,充盈在心间,他轻轻的吻细细的吮,让我感觉自己是他心尖上的人,如我一样。
“我们下去吧,他们在大厅呢。”说着揽着我的腰往外走,却明显的感觉他握在腰上的手慢慢地颤抖,然后便撤回去。
伸手握住他的手,抬头看他,“舒,等一下我有事情和你商量。”他低头看我,凤眸微眯,浅弯轻笑。
大家见面免不了寒暄一番,互相交换一下消息和想法。
现在外面已经混乱不堪,即使想明哲保身的人也被迫参与争斗,整个江湖都参与到大混战之中。
一些行事作风直阴险狡诈的门派现在变本加厉,因为争斗被直接灭门的有很多。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强者统领,什么时候都适应。
这场武林大会就好比是某个晋级活动,但是没有海选,要想进入赛场的办法只有一个,要么足够强,让朝廷重视,要么足够阴险可以抢到别人的牌子,能够进入会场,就会确定在江湖的一席之地,成千上万的门派要被梳理成二百个左右,是怎样的血腥,可想而知。
现在除了华智上人,没有人知道我是蝶影门主,为了不让别人来抢,他应该不会泄露出去。
把事情告诉玉舒,他略微沉思,却又朝我笑,让不要担心,他定会想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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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大会还有半个月。
还是将骆纹锦有个儿子的事情告诉玉舒,并拜托他派人帮忙寻找。
他发出密令让人在淮都附近细细访查,他的密探能力非凡,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琼玉园里面殿台楼阁,别园林里。
本来是旧南朝皇族游玩避暑的地方,环境清幽,内里空旷。
赛场安排在园内的猎场。
我们都住在琼玉园内的琼玉楼内。提早来的武林门派也被安排在各处别院。
过了五天慕容雪渊和程寒衣一起来到琼玉园,但是桑布泰却接到苟君安的急报,要回青云国去。他走了,玉舒似乎知道什么,也派侍卫不知道忙碌什么。
玉舒跟随我们刺杀南朝皇子的时候,着人易容他的模样留在水龙镇,所以慕容雪渊和程寒衣等人并不知道,而孤独也没有透露,所以到此时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见到慕容雪渊,详细解释一下。独孤只道黑衣人打伤我们杀了小皇子姬浩,我们跌下瀑布养好伤便一路赶来。
慕容雪渊却也不怀疑独孤,反而关切地问他的伤怎么样。
现在林若凡认识的,云弄影认识的,自己认识的人,基本上都齐全了,我的头就疼。
因为没有自由,似乎成为别人活着。
程寒衣直还当我是云弄影,就算是失忆的云弄影。
也没有办法介意,只好苦笑置之。
慕容雪霏乍知道我是云弄影,瞪着大眼睛死死地看了我好半天,都怕他眼睛不眨的话会不会把眼珠子瞪坏。
谁知道最后他却朝我笑笑,“相信你不是云弄影,尽管是她的身体。”他朝我笑,恢复先前的孩子气。
看着慕容雪霏像个孩子一样缠着我,慕容雪渊却不知道说什么,他们兄弟之间说话又会很正经。慕容雪霏也不幼稚,通晓礼仪拽文嚼字和他大哥差不多。
慕容雪渊也不好直接说他,旁敲侧击地说了几句,慕容雪霏却理直气壮地看着他,“大哥,我就是要嫁给若凡。帝也不会反对的。”慕容雪渊毕竟是紫鼎国长大的,从小受汉人文化熏
陶,慕容雪霏这样,他比梅晨星、独孤傲、程寒衣他们的反应还要大。
无花绿漪等人更是瞪大眼睛盯着慕容雪霏,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其中也只有我和慕容雪渊最尴尬。如果他不介意还好,他若介意更加尴尬,又似乎我尴尬他便更加难堪。
慕容雪霏一脸无辜笑嘻嘻地看着我。
若是玉舒来我们侧楼,慕容雪霏就会规规矩矩的,也不敢上来抱住我,玉舒淡淡地看他一眼,他便半低头,然后又偷眼看我朝眨眼。
就知道他害怕玉舒,问他是不是,他很老实地说是,“他们四个人里,大哥和独孤关系好,寒衣和舒关系不错,只有我和他们谁都不是很深交,因为从小一直在广越之地,而且也不懂武功不解紫鼎的风土人情,那时候云弄影要嫁给我,觉得我长得很好看,回去也不错,会让人羡慕。可是后来弄影知道大哥也是广越皇子,而且还是苗疆蛊王的徒弟,所以又想嫁给大哥,后来又因为其他的原因毁约嫁给玉舒。”慕容雪霏撅着嘴巴不乐意道。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谁告诉的么?”笑道。
“若凡,――真的把你当作自己人,所以才告诉你那么多,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
慕容雪霏朝我笑笑,眼波清润。
微笑不语看着他,就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赖上我,不过就是救了他而已,可是他竟然如此相信我,就象――一个孤独的孩子么?为这样的想法笑笑,怎么可能,他是最受宠的皇子,要什
么有什么。
“雪霏,大哥说惠州太危险,要送你回广越,不如早点动身吧。”受慕容雪渊所托劝他
“若凡,现在我不想回去,想跟着你,跟着你觉得又安全又开心。”他朝我笑,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黑睫浓密上翘,越发显得美眸清妍,秀美不可方物。
“雪霏,我不可能照顾你的,我自顾不暇。”朝他苦笑。
“不要你照顾,我可以照顾你,我什么都能做,什么苦都能吃。”他摇着头朝我笑。
“现在惠州太危险,你呆在这里不适合。父母都会担心的,还是回去吧。”微微皱起眉头,真是让人着急。
“若凡,我回去可能就要活不成了。”他也不和我争,却愁眉苦脸道。
“啊?怎么会这样?”疑惑地看着他。
“虽然你们都觉得我好像很儍的样子,可是我其实什么都知道,”他朝我笑,“这次被人下毒抓到紫鼎国,就是我的一个哥哥方剑晟做的,他对我一直不满,也一直想做皇帝,所以最受不得被帝宠爱的皇子。他的家族势力最大,帝也颇为顾忌。若凡,我只告诉,不要告诉大哥,就当作什么不知道就好。我不想做皇帝,不想和他们打打杀杀。”说着他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哭起来,肩膀微微耸动,像只受伤的小狐狸一样。
皇家最是无情,出来的人个个孤独冷酷么?
像慕容雪霏这样的人,已经太少,难道要推他回去,忍受那样的煎熬么?心又软起来。
“雪霏,不要哭了,如果不想回去,那么让花嬷嬷送你去玉锦山庄好不好?”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他抬头破涕为笑,“好呀,只要不回去,哪里都好,而且要他们找不到,我不去大哥的青庐,帝会派人去找的,现在他们找不到,说不定会以为我死了呢。”说着笑起来。“雪霏,不能这样,父母还是爱的,这样他们会伤心的,去玉锦山庄散散心,然后让雪渊派人回去通知你的父母,这样比较好。你也早点去山庄,此处太危险,万一有个什么差错,大家都不好过,你可以住到腻想回去为止。”朝他笑笑,安慰他。
他没有再争执,真如听话的孩子一样点头同意。
翌日和慕容雪渊商量了一下,他也同意,便让黄晶墨兰还有蓝漠三个人,独孤也派来几个人护送他们去玉锦山庄。
“若凡,会来看我么?”慕容雪霏拉住我的手,眼泪在大大的眼眶里打转。
“会的,雪霏,你就像我的弟弟一样,我会的。”抱抱他,让他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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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雪霏走了以后,慕容雪渊便松了一口气。
“一副甩掉一个大包袱的样子,雪霏会很伤心的。”看着他揶揄道。
“雪霏就是个孩子,任性妄为又脆弱,每次来紫鼎都是胆战心惊的,生怕他出什么岔子,这次如果不是你和梅捕头,广越恐怕要大乱,雪渊在此多谢,同时――嗯,也为他给你添的麻烦致歉。”着他朝我躬身行礼,吓得连忙扶住他,“雪渊,我们也认识了好久,算是朋友了,你的弟弟救也是应该的,千万不要再说见外的话。让他住在玉锦山庄,什么时候住够自然会回家的,放心好了。”
“还是要谢谢,我不想自己卷入宫廷争斗的漩涡可是却没有办法让他脱离,唉!是我太过自私。”他轻叹。
便又胡乱安慰他几句,不是我的擅长,到后来他反而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又说起小皇子来,他不胜唏嘘,却也不再说什么,“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已尽力,不能救他只能是天意。”慕容蹙眉叹道。
“慕容,如果真的救了他,难道他就能很安静地过自己的生活么?没有人让他复辟或者以他为借口发生战乱么?”轻声问道。
慕容雪渊惊讶地抬头看我,却又半低眼眸轻笑,“也许会有吧,这本来就是个动乱争斗的时代。经过那一役,我们也是元气大伤,还有很多支持小皇子的人也因为走漏消息已经都被诛
杀,现在算是完全没有可能了。”他苦笑道。
看看他,为他可惜,逃避自己国家的宫廷争斗,却被卷入别国的漩涡,只因为那些脱不开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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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寒衣依然是儒雅温柔的笑,淡雅如菊。
他心痛地看着我,说得却是,“若凡,让你受苦了。”心头一颤,疑惑地看着他,他却一笑,“若凡,我知道你和弄影不是一个人,只不过自己挣不开而已,不是她,又如何不知?弄影从来不会因为别人而伤害自己,在弄影的心里只有整个天下,只有利害关系,没有什么情谊,对不起。”他颤巍巍地声音幽幽荡进心底。
“寒衣,我并不介意,我拿你当朋友,也会为你做很多,不管是不是因为我占了她的身体,我都很感动,谢谢。”朝他笑,“如果可以,希望有生之年,都有你这个朋友。”
烛火照在他的眼睛里,晶莹莹润,宛若阳光下的湖面,波光潋滟。
“若凡,我们早就是朋友。”他朝我笑,眼神清明,宛若晴空万里,没有一丝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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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同时派了华智上人和玉舒一起来监督武林大会。
是玉恒不信任玉舒还是派华智上人来监视我,不得而知。
不过如此近距离的相处,让我倍感紧张。
“若凡,不要害怕,大家都在眼前,反而不会有太多的麻烦。”玉舒安慰我。
“不是担心他,担心的是你。”抬眼瞅他,来了好多人,我们并没有机会细谈,要么他有很多事情,要么我被慕容雪霏缠住,而多数时候想必是他的敷衍躲避。
“若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不是好好的么?”他抬眼看我。
“舒,你骗我,但是能骗得了自己么?晚上自己关门窗做什么呢?怕我知道?还是怕自己失控?舒,到现在我们还不能坦诚相待么?”盯着他更多的是无奈。
“若凡,――你都知道了?”他扭头看我,脸色在月影里更加的白。
清月无影,淡云微波,风扯住云丝在幽蓝的空织出丝丝淡痕。
“舒,现在又是黑夜,不要回去了么?”扭头看他,心头酸楚。
“若凡,现在我基本上可以控制心头的那些邪念,怕什么?”他看着我笑,俊逸的容颜在月色里却显得飘渺。
又在骗我么?修炼蝶影神功的人无法控制邪念和欲望,身体和内力不会走火入魔,入魔的是人的精神。
可是他现在的精神还不错,没有再流露出要杀我的动机。
但是白日和晚上他还是不同,白日见到神情阴沉,眼神冷冽,不似晚上那样温润安静。
“舒,有个办法可以解决你的问题。”盯着他,他却轻笑然后仰头望月。
“若凡,你的办法我知道,可是我是个男人,如果让我像个废人一样靠输送内力才能活着,我宁愿死。若凡,不要为我伤心,现在我还能控制自己,不会错乱,也不会再对不起你。也不用想着废掉我的武功,现在不行,我还有事情要做。武林大会之后会下大乱,到时候处理不好就会生灵涂炭。”他转首看我,眸色莹澈,水润清透,却没有半点悲伤。
“将武林背在身上,将紫鼎背在身上,将属下背在身上,那么――”却问不下去,用力地别过头去。
草丛里传来夏虫啾啁的调子,鸣叫的知了偶尔还会被清风扰乱叫几声划破静谧的夜色。
月亮晃悠悠地穿过云彩,它不动,可是宁愿它在走,而不是任云卷云舒,花开花落,它却一直静静地在那里。
“若凡,我知道我的自私,想让你离开又想将你拥进怀里,若愿意放下我都可以给,又想让你去享受向往的自由。被红尘俗世箍住脚,追不上你的步子,只要你开心幸福,那么不管此后如何,我都会觉得安然。”他朝我笑,凤眸温润深深地看着我。
喉咙哽咽,趴进他的怀里,“舒,我怎么能够离开,让我陪你吧,到你不需要为止。”
他低头吻住我的唇,沁着淡淡的馨香,微微的清凉,如月色温柔无限。
《穿越之江湖天下》潇烟漠漠ˇ第八十九章ˇ
白日玉舒多半时间都和华智上人接见前来拜会的武林人士。
我和独孤他们住在琼玉楼的侧楼。
很多人也会来拜会四公子,是四公子,主要还是慕容雪渊。
独孤却让他们不要来,免得引起朝廷的猜忌。
让慕容雪渊宣布四公子早就不问世事,这次因为是整个武林的大事,所以才受朝廷的邀请出列,只做旁观不参与争斗,而且此后都不会再过问江湖事务。
江湖公认的八大高手,并没有全来。
师姐、大哥、玉舒的师傅都没有来,而且送来书信公开宣布退出江湖争斗,不参与江湖排名争夺。
刀神刀无忌,冷心人方归,神药宫高布达,残双绝师徒,蛊王司徒明却都来了,而且带了自己的徒弟和门人。
慕容雪渊是蛊王的徒弟,他却从不公开,我是听慕容雪霏说的,自然也装作不知道。
程寒衣的制药本领却是得自神药宫宫主高布达。
刀神刀无忌鬼影神刀,传闻惊地泣鬼神。
冷心人方归是个面色冷硬的人,相貌清秀,但是脸上一道斜斜的剑伤却触目惊心,成名的是冷月寒星剑。
八大高手也声明不参与争夺排名,但是为什么来却没有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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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凡,送雪霏的人已经到玉锦山庄了。”早饭的时候独孤告诉我。
“他们的动作比我们快多了。”朝他笑道。
早饭很丰盛,吃饭的人也多,不喜欢什么侍从下人那套,所以花嬷嬷无花他们都是和我们同吃同住的。
无花是独孤的人,他见如此便也让他的人随便些。
无花和玉箫却似乎很费劲地适应这样的随便。
“你们就是好命有人伺候,我从小就一个人,唉,真是可怜。”梅晨星抬眼看看我,然后大口地喝粥。
“才怪。”瞪他一眼,他却伸手要我身边的小笼包,便一笼都扔给他。
和梅晨星在一边打嘴仗,便听到独孤和慕容讨论事情。
“武当、少林、峨嵋、华山等门派有几百年的传统,朝廷要扶持他们是对的,而像青龙、巨鲸、沙阵、飞鹰等帮派虽然实力不俗,但是却坏事做尽,这次能够进入琼玉园他们不知道
害了多少人。”慕容雪渊叹气道。
“雪渊,江湖本来就是弱肉强食,没有实力也混不下去,”独孤冷淡地说道。
“只不过,不知道要死多少人。”程寒衣摇头轻叹。
这时候有人进来通报青栾在外面找我。
打了个招呼放下碗筷便跑了出去。
“让我帮你查的有结果了。”青栾站在月洞门外侧的槐柳树下,一身青色劲装英姿飒爽。
“查到了?怎么样?”由衷地佩服他做事的效率。
“那个红玉实际是藏疆人,到底什么目的不知道。他们手段也很高明,好几次差点被他们发现。至于梅晨星――”青栾皱皱眉头,又道,“没有看出什么不对,他每日东逛西逛,也仅仅是逛,没有什么动作,也不接触什么人。所以很难查,不过他的师傅却是冷心人方归,这个算是个秘密。他除祖传的梅家剑法,还会冷月寒星剑。”青栾抬眼看我,眼神淡漠,又道,“帮你查的事情,我都告诉了王爷,我从来不会背着他行事。不要紧吧?”看看我。
朝他笑笑,“有什么要紧的,没有事。他还好吧?”玉舒知道但是也没有问,他给了我足够的空间。问青栾,是因为他什么事情也不瞒。
“不是很好,每晚上会有两个时辰很痛苦,不过他不肯让我们看见,自己在房间里,你也知道。我们只能装作不知道。”他的声音似乎是因为清晨的阳光,变得温和起来。
“知道了。谢谢。”想笑却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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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叫绿漪一起去惠州。出门却碰上梅晨星。
“平时不是一直都呆在房间的么,今天怎么想着出去玩?出去玩怎么又不叫我?”他笑得露出深深的酒窝,清亮的眸子如同黑曜石般。
无奈之下只好和他一起。
结果在惠州外面的林地遇到有人打架。
我们想直接绕过去,却没有成功,几十个人,黑衣黑头巾,一股凌然肃杀之气,周围血气腥浓久久不散。
这样的事情,官府现在并不管,也管不及管不来,所以才要求树立名门正派的威信,以武林自订的规矩来约束武林人士。
绿漪持剑站在旁边,“若凡,等下你先走。”轻声道。
“绿漪,难道你是才跟着我的,我便如此贪生怕死么。”朝她轻笑,然后看看梅晨星,“不是还有梅捕头么。”
梅晨星哈哈笑道,“自然,不过他们似乎不害怕我的名头,看来真的是不管用,江湖新人辈出呀!”他故作老气横秋笑道。
“嗨!,阁下,我等与你们无怨无仇,你们做什么连我们也不放过?我们不是参加武林大会的人,你们何必如此赶尽杀绝?”梅晨星懒懒道。
“别废话,凡是进出琼玉园的,我们都是格杀勿论!”为首的黑衣人说着挥手喝道,“上!”
无奈出手。
霎那间刀剑相斫、骨肉断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每次都是将他们重创,但是绿漪却直接下狠招,招招毙命,所以不一会几十人便剩下十几个武功好的。
他们招式狠辣,作风歹毒,招招阴狠至极。
便也不再手下留情,但是剩下的十几个人结成阵势却也很难一下子打倒。
我们三人背靠背被围在中间。
“若凡我们各个击破,你和绿漪同时攻击左侧的高个子,我对付右侧那个小个子,他们两个人是他们的阵眼。”会意点头,却让绿漪和他一起。
为求快速打倒敌人,飞速地挑起地上的刀,不讲招式,直接横扫。然后听到几声惨叫。
黑衣人跌跌撞撞荡开去,没死的立刻逃走。
回头看却见梅晨星腹部Сhā刀,躺在绿漪的怀里。吓了一跳,连忙去看他。
“若凡,梅捕头为了救我,才――”绿漪一脸自责。
“死不了。”梅晨星朝我笑,眼睛亮晶晶的,依然露出他雪白的虎牙。
“别说话。”打断他,掏出寒衣给我的药让他吞下去,他笑了笑,神智似乎开始模糊,眼睛眯几次,撑不住晕过去。
“若凡,我们得赶紧给他止血。”绿漪急得眼睛通红。
“别怕。”朝她笑,他才没那么容易死,自己闯荡江湖么多年,肯定是个打不死的小强。
“现在不能动他。绿漪去叫独孤,快!”这个时候只有独孤能够救他,他治疗伤口的本事在寒衣之上。
给他点|茓止血,然后将金创药洒在他的伤口边缘,他的脸煞白,嘴唇发青,捏住他的人中,将他掐醒。
他的眼睛睁开又闭上,朝我笑,嘴角沁出红丝,“别说话,不许睡着,我帮你把刀拔出来,独孤很快就到。坚持一下。”对他说着,然后撕开他的衣服,雪已经沾满他整个腹部,他咳嗽两声却笑道,“不许摸,痒。”
“闭嘴。”都要死了还不忘调侃,血止住了,但是却不确定自己敢不敢给他拔刀,如果再一次喷血就不管用,不知道独孤当时是怎么做的,当胸中剑,他竟然能将我救活,这个时候,才觉得好的医生是多么重要。
用自己的衣服替他擦去刀口周围的血,露出平滑的肌肤,狠了狠心,还是没敢拔。
他却又要昏迷的样子,绿漪叫人再回来,中间也要好一会。
慢慢地输送内力给他,他又醒过来,朝我笑,眼睛眨眨,大大的黑眸竟然有那么一丝妩媚的迷离。
朝他笑,却忍不住眼泪滑下来,“梅晨星,不许睡过去。”拍拍他的脸,“要给你拔刀,忍住,要是晕过去就太没意思。”朝他笑。
“……拔吧,我忍得住。”他抿抿嘴唇。
一时找不到木棍,把手放在他的嘴边,“咬住我的手。”他果真张开嘴咬住我的手掌,还朝我眨眼,轻轻咬了几下,示意可以拔。
夹住刀刃,凝聚内力,心砰砰跳,微一用力猛地刀便跳出来,手掌传来一阵剧痛,眼前股血泉喷涌而出,连忙又点他周围|茓道。
但是他伤的是腹部,里面的伤口却没有办法,只能等待独孤来。
把能外敷的药都倒在他的伤口上。
他双眸紧闭,脸色惨白,脸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而下,脸颊边上的发丝被汗打湿黏在脸颊上,让他的脸更加苍白。
我将内力绵绵不断地输进他的体内,只希望他能够活下来。
第一次看到生命这样交在自己的手上,除让他活下来,什么想法都没有。
再一次让他醒过来,拍拍他的脸,朝他笑道,“梅晨星,姓梅,所以也纹朵梅花在肚子上么?”看到他皮肤上朵殷红的梅花,初始以为是血,细看却是胎记。
是文卿冉说的那个孩子,但是我却不会杀他,别说是梅晨星,就是个陌生人他不来惹我也不会怎么样。
他紧皱起眉头,裂嘴出朝笑,“若凡,我是不是比原来英俊多了?”“要是长在你的脸上才英俊呢。人家看见就是你的招牌。”不由得打趣他。
他痛得紧蹙眉头,咻咻喘气,给他擦擦额头的汗,“咬痛你了,”他低声道。
“没关系,算是最不痛的。”比起受过的伤,什么都不算。
“如――如果――我死,”不等他说完,轻轻拍他嘴巴一巴掌。
他却朝我费劲地笑,“那十万两银子就送给你了。”
“以为活着我就会还么?”没好气瞪着他,却着急独孤怎么还没来。
“让我看看你的脸吧,死都记不住。”他咧咧嘴。
“怎么,做鬼还想找我?休想。”不理他,看看他的伤口,没有流血,但是不知道里面怎么样。
“小气鬼,我连肚子都给你看了。”他笑眯眯看着我,眼睛清亮。
“有什么好看的,稀罕么?”按住他的身体,不让他动。
他费力地抬起手摸上我的脸颊,“我在想蝶影门的门主是什么样的人呢?”他低低形同喃语。
他知道?
“你一直跟着我就是为这个么?追查蝶影门主?还是要杀我呢?”朝他笑,拉住他的手。
“我才不管什么遗训,不经过我的眼睛断定是不是坏人,我不会随便去杀的。”他朝我笑,“我早就知道,但是你没有做坏事,……我自然不管。”他身体一阵抽搐。
大惊,连忙给他输送内力,“梅晨星,要是一刀便死,也太怂了。”尽量放松,不给他紧张压力。
“不怪我骗你么?”他看着我,眼睛几乎睁不开。
“若是死了,让我少个好朋友,少个可以蹭饭的地方,我会怪你的。”盯着他,“最喜欢到处都是朋友,这样去哪里都不用花银子住客栈,免费吃饭,那样的感觉很爽,梅晨星,不想试试么?”紧紧握住他的手。
“真儍,我早就是白吃白喝很多年了。”他的嘴角溢出更多的血丝。
“梅晨星,我向道歉,让人查你,保证你好以后,定拿你当交心的好朋友,绝对不会再怀疑你。”握紧他的手朝他笑,却使劲憋住梗在喉咙处的眼泪,“若不死,便在脸上刺朵梅花,若死――”他朝我笑,慢慢阖上眼睛。
只觉得什么东西哄然作响,就象有人在耳边放鞭炮一样。
“梅晨星,不许死!”用力捏住他的手,喊道。
《穿越之江湖天下》潇烟漠漠ˇ第九十章ˇ
看着他的脸如风中枯叶越来越没有光泽,忽然觉得在这个世界的生命如沙尘一样轻贱,用力抓住他的肩膀,“梅晨星,梅晨星……”嘶声地呼唤他的名字,“若凡,梅晨星怎么样了?”听到独孤的声音,一下子虚软在地,倒像是自己差点死了一样。
“独孤,快看看他,不要他死,不要……”下意识紧紧抓住独孤的衣服,如同抓住救命的稻草。
他蹲下来握住我的手轻声像安慰道,“若凡,放开我,让我看看他,放心,一定会救活他的。”他的声音沉稳却似久旱甘霖样滋润丝丝落入心头,只觉得很安全很温暖。
定定神,连忙放开手让独孤给他疗伤,程寒衣、无花和绿漪也来。
绿漪脸内疚紧蹙眉头看着我,“都是我不好。”
回过神来,自己刚才失态了。拍拍绿漪的胳膊,让她不要自责,“绿漪,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
“无花,你去砍树枝做担架,现在他站不起来。”独孤回头吩咐,在一边处理梅晨星的伤口。
我和绿漪去给他帮忙,他却叫寒衣过去,然后看看我,柔声道,“去帮无花。”
做好担架,确定非常牢固才将梅晨星抬上去。
无花和绿漪抬担架,因为他们经验丰富,运气轻功急行,几乎没有颠簸。
“独孤,他不会有事的,对么?”尽管独孤安慰没事,但是看着他沉静的脸,微微抿起的唇,还是紧张。
“放心,他不会有事的。”独孤看看我,朝我微微笑,那笑容在蓝天白云下尤其明媚,像安定一样慢慢镇定我烦乱的心。
但是回到琼玉楼他也没有醒过来,独孤说他缺血过多,可能有麻烦。
“那我们给他输血。”不过还需要血型相配,否则会死人。
“输血也不是不可行,不过方法是问题。”独孤皱起眉头,抬手托出下巴沉思。
“这个让我来吧。”慕容雪渊微微叹息道,“还想这辈子都不会用到,结果还是要用。”他轻笑走过来。
独孤面色一沉,“雪渊,要想清楚,一旦用了,那么就要承认自己是蛊王的弟子,承担他的衣钵,做苗门当家人。”
慕容雪渊一直不公开自己是蛊王的弟子难道是因为不想做当家人?不想被束缚?可是救人,救人要紧!
“到时候再说。”慕容雪渊朝笑笑,“能救人,自然是好的。”
“那好,我们赶紧配血型吧。”将一干人都招呼过来,然后又让绿漪将外面玉舒派来服侍我们的人也叫进来。
慕容雪渊让人准备几杯黄酒,然后倒入粉末,又从怀里掏出个小乌木盒子,打开发出一阵奇怪的味道。
看看梅晨星,他脸色苍白浮起一层淡淡的灰色,好在还有心跳,额发被汗水黏在脸上,皮肤泛出一层干涸色。
拉过他的手刺出血滴在几个杯里,因为药物的关系,血液凝抱成团与水不散,然后每个人都
滴血进去,结果次次都不成功,血互相不溶,而是各自凝固。
如果要输血就要两滴血互相融合消散化进酒里。
屋子十几个人,没有个溶合的。
“还有人么,快去叫人。”着急地让绿漪他们去找玉舒,他那里人多,总归可以找到一个。
“若凡,别急。”独孤拍拍的肩膀,“忘记你自己了,也来试试吧。”说着将酒杯端过来。
都急糊涂了,连忙将我的血刺进去。
殷红的血滴进去,屏住呼吸心头却砰砰跳,这时候鸦雀无声,几乎掉根针在地上也能震聋我的耳朵。
“成了.”听得有人吐出一口气,才敢睁开眼睛。
血滴散开化在化在酒里已经消失不见。
“就用我的血吧。”伸出胳膊,将袖子挽上去,露出莹白细腻的手臂,化妆的时候只到手腕,所以两截肤色对比清晰。
听到几个侍从发出微微的惊叹,知道原因,云弄影的胳膊肤如凝脂,嫩滑如玉,没有瑕疵,自己都不常看。
花嬷嬷连忙将多余的人都赶出去,然后关上门。
“不用这么多人守在这里,你们都可以到外面去,让独孤和寒衣留下帮忙好了。”慕容雪渊说着又让人准备热水还有干净的手巾。
“若凡,会有点痛,要忍住。”慕容雪渊拉住我的胳膊,手指按上臂弯静脉处,几下便有一条淡青色的细痕凸起来。
他朝独孤示意,独孤便伸手捏住我的胳膊,只觉得心头咚咚咚咚地跳。
然后看见慕容雪渊从小盒子里捏起一只皱巴巴像蚕宝宝的淡青色虫子,看了看,然后放在我的臂弯血管处。
虽然有准备,但是那蛊咬上我的肌肤如同刺了两根针管进我的静脉时候,还是忍不住痛叫出声,打针算什么,那痛简直就象直接咬下一块肉来。
然后是第二只,第三只……
到最后,共六只排在我的胳膊上。
吸血蛊吸血的时候整个身体鼓鼓的,能看见两条血线在它们身体里涌动,那涌动似乎和着我心跳的频率,能感觉一股股凉丝丝地往外涌。
慢慢的皱巴巴的蛊肚渐渐鼓起来,到最后圆滚滚的,油亮通红。
慕容雪渊又掸了粉色粉末在我的胳膊上,那肚子滚圆的蛊便跌下去,雪渊连忙拿住,然后放在梅晨星胸口拍起的血脉处,血蛊咬下去慕容雪渊又掸出绿色粉末在蛊身上,就见它的肚子越来越小,将我血液都吐进梅晨星的血脉里。
“吸血蛊其实就是血蛊,如果不用粉末刺激,它会一直吸,直到腹部爆裂,而当它爆裂那估计能吸很多血,这种蛊还可以将幼虫下入人体,会钻入血脉内,一直吸食人血,极为霸道,
至今无人能敌。”慕容雪渊轻声着,然后继续往我胳膊上放蛊,没有告诉他我在白马镇中过血蛊,那滋味真的不好受。
在梅晨星身上吐完血的蛊再放到的胳膊上,如此往复十几次,觉得头晕,却强自支撑着,那蛊只只肚子圆滚滚的吸血量很足。
到最后的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被蛊虫咬出来的小孔。
“他应该没事了,独孤,带若凡去休息吧,再帮梅晨星运功,然后让他睡一会就可以。”
慕容雪渊朝我笑笑,帮我把袖子撸下来,“好好休息,喝点参汤。”
点头,却似乎的过了,头有点迷糊。
“去睡会,梅晨星醒了记得叫我,得让他给钱,卖血是很值钱的,特别还这么能折腾人。”说着想笑,却身体发软,独孤连忙扶住我,伸臂微微用力将我抱了起来。
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东西灌进嘴里,便很乖的喝。
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头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看见身旁的人白衣胜雪,然后伸手抓住爽滑沁凉的丝衣,转头看他。
凤眼修眉,面沉如水,淡淡地看着我。
看见我醒来,眸色微微柔和,轻叹口气,“若凡,这样让人担心么。为救人自己命都不要么?”说着抬手抚上我的脸颊。
“舒,我不是好好的么,慕容知道掌控度量的。”朝他笑笑。
他的手微微一顿,停在我的耳侧,指头轻轻拨弄我的耳垂,眼神温柔地令人沉醉。
“若凡,我只要你好好的,那次伤害,让我此生都不能安寝,所以,你要好好的。”他低头轻轻亲吻我的脸颊。
伸手勾住他的脖颈。
“舒,我为别人可以流血,可是为你却可以死,所以,你不要离开,只有你在,我才能好好的。你于我,比世间一切都重。”在他耳边低声颤道。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然后紧紧搂住我,在耳边低声呢喃着,“若凡,若凡……”
在他轻柔温润略微低沉的声音中,我又慢慢睡去,再醒来柔和的月色洒满房间,他已经不在了。
轻轻起身,却听到花嬷嬷的声音,“若凡,醒了?饿还是渴?躺着别动,嬷嬷给你端去。”说着过来扶我,轻笑道,“嬷嬷,我已经好了,又不是病,看紧张的。嬷嬷,你休息吧,我去看看梅晨星。”
“若凡,你就好好休息吧,梅公子那里有绿漪看着。”花嬷嬷说着将我轻轻扶住我的肩膀不让下床。
“嬷嬷,我真的没事!”不禁撒娇地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头埋在她的怀里。
伸手摸摸我的头发,“好好,嬷嬷最受不了若凡这样。”说着帮我披上衣服。
“嬷嬷,休息吧,就不要跟着了,看一眼就回来。”说着朝她笑笑,借着明亮的月色往外走。
到梅晨星的门口却听到一声细微的脚步声,那声音很轻,再听已经不见,如同花落水面,轻然如蝶。
但是确信听到声音,连忙跑到外面去看,却只在月色下看见一抹淡烟似的影子。
这样的时候到底是谁?难道是冲着我来的么?
也没有惊动别人,透过门缝看见绿漪坐在梅晨星身边,想想便没有进去,他应该没事。
第二天也没有人听到什么声音,怕他们担心也没有说,大不以后晚上自己多留意一下。
绿漪来说梅晨星醒来,便飞快地跑去看他。
他斜倚在床上,脸色还是苍白,但是却有了光泽,夏日的阳光将本来白皙的肌肤晒出层蜜色。
“恭喜梅大捕头魂游归来!”朝他笑着走过去。
绿漪帮我搬了凳子然后便悄悄走出去。
看着出去的背影,笑笑又看看梅晨星,却听他笑道,“恭喜林公子省了十万银子,本捕头绝定送给你了。”他笑得声音太大,我不禁微皱眉头。
“还是躺下的好,这样会把伤口崩裂的。”看看他,伸手扶他,他却摇摇头,“没有那么严重,以前再厉害的伤都好了,这次估计是背,刀戳的太正,结果戳掉半条命。”
说着朝我咧咧嘴巴,露出他洁白的虎牙,深深的酒窝。
“快好好休息吧,放心支使绿漪吧,吃什么喝什么,估计这妮子以身相许都愿意,就你好福气吧。”伸手拍拍他的手,朝他眨眨眼睛。
“救人就要以身相许么?”他挑眉斜眼看着,“你的血霸道的很,在我身体里都不老实。”他笑道。
“少胡说霸道,你还赚了,我的血不怕毒的。”说着起身帮他倒了杯茶水。
“把小梅花刺到哪里好看?是眉心?嘴角?耳根?还是脸颊上?”梅晨星说,想起文卿冉眼底的那只振翅若飞的血蝶。
不由得说道,“眼底不是很好看么?”忽然又意识到什么,马上道,“别瞎说,刺在脸上哪里会好看?”
这时候绿漪敲门进来了,端来了饭菜。
“绿漪,从今开始一直负责照顾梅捕头,其他的事情都不用管。”朝他眨眨眼睛,然后起身出去。
听见绿漪柔柔地一声“是。”
梅晨星活过来了,独孤他们也松一口气。
“若凡,来。”独孤叫住我来到他的房间。
“独孤,有事么?”被他安排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在一堆瓶瓶罐罐里找了一下然后走过来,伸手挽起我的袖子。
“独孤,还要吸我的血呀。”故意夸张道。
“别捣乱,吸你的血做什么?”说着继续将我的袖子挽上去,当露出昨夜被血蛊咬过的地方,不由地惊呼出声,“独孤,怎么会这样?”
愁眉苦脸地看着自己的胳膊,本来白嫩的胳膊现在青紫淤黑一大片,好吓人!
“血蛊咬过人,会留下毒素,所以才会这样,给你抹药就好了。”说着拿出个精致的小盒子,掀开里面是|乳白色的药膏。
“是寒衣给的么?好香!琼玉凝兰膏我见过的。”笑道。
“是离恨宫秘制祛淤痕的药,和神药宫的差不多,人们都以为我们毒药厉害,可是要施毒就要先会解毒。”他轻笑着,用指甲挑药膏细细地涂抹在我的手臂上。
“那么会解毒的就要会使毒么?寒衣不是也很厉害?”笑道。
“寒衣使毒解毒都不行,他只会配药。”独孤轻笑,“寒衣不喜欢打打杀杀,他只治病救人,所以配出非常有效的疗伤药。”边说话边揉摸药膏,他的指腹柔软温暖,透过清凉的药膏丝丝传递到肌肤上。
“独孤,雪渊为救梅晨星破戒,会不会有什么影响?他一定要去做什么当家人么?他一定很不乐意吧?”轻声问道。
“可能事情还不止那样,听雪渊说他小时候受过蛊王的救助,那时候蛊王就看中他,让他学蛊,他不肯,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便学了。出师的时候蛊王对他说如果他此后使用蛊那么就要回去接受他的衣钵做苗家的当家人,同时可能还有其他的条件,那个雪渊没说,估计是很难启齿的话。”他轻声道。
“那我们这样不是让雪渊很为难么?蛊王不是也来了么?我们应该好好和他解释一下。而且他怎么知道雪渊是否用过蛊?”怀疑道。
“蛊都是有母体的,他用的蛊虫,不是自己培养出来的,所以蛊王自然会知道。”独孤说着又将我的衣袖撸下来,“这个药再抹两次就好了。”
“嗯,那到时候叫我就好。”随口说着站起来,“我们去找雪渊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对付他的师傅,估计那老头忍不住就要来了。”说着往外走,独孤轻叹没有说话。
《穿越之江湖天下》潇烟漠漠ˇ第九十一章ˇ
慕容雪渊却很看得开,“若凡,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躲了这些年,也到时候了,就算没有个事情还会有其他的引子,能救梅兄一命,雪渊还觉得非常值得。”淡蓝色的棉布衣服衬出他修长的身材,那柔软的面料显得他的神情也是淡淡的柔软。
“就是呀,若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么多人呢,有什么好怕的。”寒衣拍拍我的肩膀,轻笑道。
话虽如此,到了下午慕容雪渊就被蛊王派人叫去了,到晚上也没有回来。
程寒衣便去拜见了神药宫高布达,让他师傅和蛊王好好说一下。
回来的时候寒衣脸色沉重,雪渊在蛊王处,蛊王有令任何人不得随意靠近他们的别院,他的院子四处都下了蛊,虽然不怕,但是也得尊重人家。
梅晨星好多了,玉箫和无花在他旁边陪着绿漪照顾他,不断地给他讲笑话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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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玉舒竟然让青栾来叫我,是第一次。
和独孤他们说了声,便出去了,花嬷嬷定要跟着,就像怕什么时候我又不见了一样,总是要时刻跟着。
对于林若凡那次的事故,花嬷嬷一直不想谈,却引为憾事,此生在能够看见的时候,便再也不想如此。
既感动又愧疚,只好让她跟着,而且有什么事情都会告诉她。
玉舒看见花嬷嬷的时候有点惊讶,不过却也仅仅笑笑,朝花嬷嬷微微行礼。
他虽然是王爷,可是在江湖人面前却都是平辈相称,而且对于长辈也比较尊重,他能尊重花嬷嬷,我却很开心。
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觉得如果花嬷嬷由衷地喜欢玉舒,我也会开心,无论哪方面都好。
没有过亲人长辈,不知道这样的感觉应该是什么样的。
玉舒让青栾领花嬷嬷去喝茶,却牵着我的手走到院内的凉亭中。
八角飞檐攒顶的大亭子,青色的瓦当在柔和的月色中发出清透的光芒,像水面波光粼粼。画檐下面挂着大大的纱灯,上面的玉字被烛火映得愈发漆黑。
亭中纱幔轻拂,花香细密,混着他身上那种淡淡的冰香,越发让人沉醉。
他牵着我的手坐在亭内的隔板上。
“若凡,你要找的孩子找到了。”玉舒将我的手放在手心里,轻轻地摸索着我的手背。
“真的?这么快?”惊喜道,不由得抓紧他的手。
“嗯。那孩子――若凡,长得-”他似乎在斟酌措辞。
“长得怎么啦?师姐的孩子不会难看的。”轻笑,他伸手揽住我的身子让我趴在他的怀里。
“只是觉得长得有那么点像师兄。”他轻笑,“他们画了画像来的。”说着示意我伸手从他袖子里拿。
一阵高兴,便从他袖中掏出一个小纸卷,慢慢地展开在灯影里,看得真切,上面一个孩子的画像,飞眉俊目,却是――洛遥!
不由得笑了,一直笑,直到眼泪流出来。
“若凡,怎么啦?”玉舒关切地抬起的脸,眼神温柔如水。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太高兴了。”笑着,然后将事情约略地说了几句给他听。
“那么那孩子要带回来么?”他俯身唇便贴在我的发丝上。
“不用,现在他很开心,不过,舒,帮我给师姐送个信,告诉孩子的位置,让她――偷偷去看看。师姐,是个可怜的女子。”轻叹着将头埋进他的怀里。
天色渐渐阴下来,大朵白云飘过远处高楼的飞檐,慢慢遮住莹白微微透出蓝边的弯月,慢慢地起风,云朵越来越厚。
渐渐的月色隐去,暗下来,纱灯被风吹得呼呼摇曳。
蓦地一道闪电划破未被浓云填实的夜空,猛地个焦雷当头扔下,“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豆大的雨噼里啪啦砸下来,敲在凉亭瓦顶上,不一会便顺着飞檐哗啦流下。
“舒,雨来的好快,我得回去了,你也休息吧。”说着便想去叫花嬷嬷一同走。
“为什么急着走呢?”他轻声说着,声音低低地回荡在耳边,气息温热,混着泥土花香格外地魅惑。
“……还是先走,晚上你不是都躲起来的么。”轻声说着,想着青栾说他每夜有两个时辰很难过,却不肯让人知道,在想出更好的办法以前,不想让他难堪。
他却轻笑,脱下外袍罩在我的头上,然后伸手抱起我,一头冲进雨幕里,快速地跑到廊上进屋上楼。
也不要别人伺候,进房间将我放了下来。
他一身的水汽在灯影里透出盈盈的光芒,连忙去脸盆架处扯了手巾给他擦头发,雨水湿透他的长发滴滴答答的贴在脸颊上,玉颜黑发,凤眸红唇。
“快去换衣服吧。”说着去帮他找衣服,却发现他眉头紧锁,抬手抚上胸口。
“舒,伤口痛么?”关切地看他,轻轻帮他脱下湿透的衣服,露出清瘦结实的身体,
在灯光里莹润如玉,胸前的剑痕明晰可见,每次阴雨他都会痛。
他的身体纹理匀称清晰,指尖传来丝丝温热,连忙拿衣服给他换,却被他扯进怀里,被雨水湿润的唇带着氲氲的水汽,吻便也是水润激|情而滚烫。
被他紧紧拥在怀里,感受到他身体细微的颤栗越来越滚烫的肌肤紧紧地贴住,他的吻火热而激乱,顺着唇吻过脖颈,细细密密地吮过胸前,薄绡的夏衣被他轻轻一扯便滑落在地,祼
露的肌肤相贴让两人都不由自主地颤栗。
他轻轻地抱起我将我放到床上,眼神变得幽渺深邃,波光盈盈,却温柔如醉。
“若凡,多么希望,可以这样生生世世……”似乎梦呓一样,低声喃语,火热的唇滑过柔嫩的肌肤,惹得阵阵酥麻,胸前的敏感被他含在唇中,灵巧而有力的舌带来令人迷醉的快乐。
细密的呻吟溢出口中,却赧然地立刻咬紧嘴唇,忍受不住他的逗弄伸手用力的箍住他的头,他却轻笑着拉下我的手臂慢慢地压在自己的身体下面。
他的唇柔软舌却滚烫而用力,在身体上燃起寸寸激|情的火焰,让我如同着火一样灼热,身体里如同什么在烧,血液沸腾叫嚣着冲击身体每个神经感觉之处。
颤抖着任他抚弄,却只能无助地抓住身下的锦衾,丝滑冰爽,柔软如他的唇,丝滑如他顺滑落在身上让肌肤酥麻的发丝。
“舒,不要……”破碎的声音自己都几乎听不清楚,他却停下所有的动作顺势覆上我的身体,在我唇边轻笑道,“不要什么?”
被他的身体压住,才感觉自己是在地上,不再轻飘飘的灵魂欲飞。
“不要……折磨我”羞愧的脸上滚烫。
他轻笑吻上我的唇,灵活的舌勾缠的舌,慢慢勾画的齿列,分享甜美的津液,轻轻抬高我的腿没有提醒地进入,让我激颤不已。
被他填满的瞬间低低的爱语回荡在耳边,心头激流涌荡,紧紧抱住他的身体,任凭他时而温柔如水波起伏时而如狂风骤雨让我只能紧紧攀附他的身体。
每次都像最后一次带着浓浓的眷恋,深深地纠缠,一次又一次地交叠,极致的爱却又极致的痛,在爱的情yu里挣扎癫狂。
晶莹剔透的汗珠挂在他尖削玉白的下巴上,承受不住一丁的颤动,落在我的身上,温暖的灯光勾勒出他五官精致的弧线,俊颜若遗世独立的幽兰,让人迷恋又沉醉。
不由自主轻喊他的名字,泪流满面。他吮吻我眼底的泪水,在我的颤栗中释放他的激|情。
搂住他放松后压在我身上的身体,感觉他紧绷的躯体变得柔软,莹透的汗水让他的肌肤更加细腻。
“若凡,我只要做你的人,不是靠你生存的寄生人,所以不管如何,不要伤悲。只要能记住,便是最大的欣慰,若凡,只要记住便好。”他在耳边低语轻轻吮吻我的泪水,声音如丝像夏虫冰语低低而迷离,让人为之沉沦愿意万劫不复。
不要只是记住,要的是日日朝夕相对。
所以,不管如何,都要尝试。
在他的身边,不知道为什么,永远都可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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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来看着满室刺目的阳光吓跳,骨碌猛地爬起来。
昨夜睡得太死,后来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只记得他在耳边不断低语,却什么都没有记住。
胡乱的穿上衣服,门一开,花嬷嬷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脸腾地火辣辣地,只觉得眼睛都差点看不清。
花嬷嬷却没有说话。
这时候听见蓝漠和黄晶在外面喊,似乎和侍卫起了什么争执。
狐疑地看看花嬷嬷,也摇摇头。
连忙跑出去,却见蓝漠脸怒容冷冰冰地盯着那几个侍卫。
“蓝漠,黄晶,怎么啦?”忙问道。
“公子,出事了。”蓝漠急道。
“出事?”心头猛跳,难道一夜不在就出事了?
“小夫人请原谅,王爷让您多休息一下,不许任何人打扰,属下不是故意阻拦两位姑娘的。”
一个侍卫躬身道。
“算了,没事。”随口说着,立刻拽了蓝漠她们就走。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们怎么这样慌慌张张的,让人心慌意乱的。”嘴上说着脚下却加快了步子。
“公子,昨夜有人刺杀程公子,他现在……”
“什么?”猛地顿住脚步,身体微晃,蓝漠收势不及冲出几步又走回来。
“程公子昨夜被刺杀,来人武功高绝,连独孤公子都不是对手,不过幸亏独孤公子援手,否则……”
等不及听完立刻飞奔回去。
匆忙撞进去,却发现一屋子人神色凝重,独孤坐在程寒衣的床边脊背挺直,侧脸线条生硬。
梅晨星也起来了,站在外侧看见我进来,也不说话,连忙让开。
寒衣双眸紧闭,唇色淡幽,本来白里透红的脸一层淡淡的灰色,长睫如同惨白的花瓣跌落在地,一动不动。
“独孤,怎么回事?”急道,自己都能听到哭腔。
独孤扭头看了我一眼,无限悲伤,“他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眼前一黑,心头发堵,不可能,那个温润如风,笑容温暖的子,从来没有发过脾气,不曾说过重话的寒衣,不会死。
他睡着,容颜安详,如同孩子。
他为我涂抹琼玉凝兰膏,他陪我在皇宫渡过多少难堪羞辱的岁月,他用他淡淡的笑,坚定温润的眼神鼓励安慰我。他给我很多药,他为那吻而脸红,他对我很好……他是我的朋友……不要他死……
他爱着云弄影,也把自己的爱无私地给我。
支持不住用力地跪在他的床前,伸手握住他的手,不再是从前的温暖,而是让人发狂的冷。
趴在他的胸前,还能感觉细微的搏动。
“独孤,他还有救,你们救救他,”忽然恨自己,那夜看到的黑衣人,不是冲着我来的,是寒衣,也许是我起床惊扰他,所以他才走的。
是的,是的,脑海里哄然作响都是这几个声音。
被人轻轻地环住肩膀,“若凡,别这样,寒衣并没有死,只不过是沉睡,他会醒过来的。”
独孤坚定而的声音听来却显得迷离。
如果他死了,却连告别的机会都没有,那么该有多恨自己,特别是我的疏忽让他死,心头钝痛一阵阵碾过,几乎难以呼吸。
拉住独孤快速地冲过人群然后跑出去来到他的房间,将门紧紧地关上。
“独孤,到底怎么回事?”用力地眨眨眼睛,哀痛问道。
“今晨丑时,听得寒衣低低唤了一声,因为下雨,只觉得烦躁不堪,没有睡踏实,便听见细微的异常声音,赶紧来看却见一个黑衣人在伤寒衣,立刻上前阻止,结果缠斗了十几招,他们都赶来,虽然我们合力,可是还是没有拦住他,他也没有杀死寒衣便跑了。”独孤低声说着,神色疲惫不堪的样子。
“那么寒衣怎么样了,真的不会醒过来了么?”急切地看着他。
“很难,他似乎被独门手法点了|茓道,又碰到了头部,瘀血严重,很可能不能醒来,也可能――很快死去。”独孤说出一个冷酷残忍的诊断,却更加难以接受。
“独孤,谁会来刺杀寒衣,他如此与世无争的一个人,怎么会有仇人?”他从未与人争吵,为人最是和气不过。
“这个很难说,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就看他能不能醒过来。我觉得寒衣自己应该知道凶手是谁。如果他醒过来那么就好办了。”独孤低头看看我,却又轻轻叹气。
“是我不好,独孤,是我害了寒衣。前夜我便看见有个黑衣人,但是以为他是冲着我来的,所以没有声张,谁知道……”痛得说不下去,恨不得时间重新来一次。
“若凡,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错,谁也不知道会有人对付寒衣,这个时候本来很多矛头就是针对你。不过就算是针对你,瞒住我却是不该。”他安慰却又责备。
“独孤,有没有办法让寒衣醒过来,让寒衣好起来,我什么都愿意尝试。”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他却轻轻反握我的手,“若凡,镇定,会有办法的。”
“独孤,寒衣的师傅是神药宫宫主高布达,他肯定能救他,我们快去找他。”急忙拉他。
“若凡,高布达已经来看过。”他轻叹道。
“输内力呢?也不行么?换血,其他的,还有什么方法,我们都试试,都试试好不好?”
说着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将头埋在双袖之间放声大哭。
“若凡,”被独孤轻轻的环抱住,“不要难过,会有办法的我向你保证。”他轻轻地抚摸的我后背,低声保证道。
《穿越之江湖天下》潇烟漠漠ˇ第九十二章ˇ
慕容雪渊被他师傅蛊王扣押住一直不见人影。
玉舒知道寒衣被刺杀非常震惊。派了郎中自己也亲自来看了,看见他我更加内疚,若不是留在他的身边,寒衣不会这样。
所以他安慰我的时候,心里一直回荡的是我的自责。
程寒衣没有醒过来,但是也没有死,给他输内力,他也没有反应,慢慢的脸色却又恢复先前的模样,就如同睡熟一般。
不停地在他耳边念叨着往日的事情,可是他没有反应,忽然涌上一种悲观厌世的感觉,觉得自己一生也不会再有人陪到底。
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没有朋友……
他们终将个个都离我而去,也许我命中便是孤家一人,即使繁华开遍,最后也不过是残叶一片。
在一片愁云惨淡中,迎来武林大会的召开。
没有心思却和梅晨星呆在房中陪程寒衣。
梅晨星的伤倒是好得快,他还特意跑到神药宫去让高布达帮他刺了一朵鲜红欲滴的梅花,就在眼底。
本来英俊可爱的脸被一朵梅花染上一种妩媚的神色,让人觉得非常别扭,不过他自己喜欢,收起狂放的笑,藏起那洁白的虎牙深深的酒窝,其实他也是个俊美非凡的人。
独孤每日会跟我细细地说武林大会的消息,分析当今的形势。
江湖上除惠州以及声明放弃武林排名的个人以及门派,其他地方混乱不堪,一片血雨腥风,四处白骨累累。
武林大会召开之际,琼玉园外面埋伏了很多没有资格参加的门派帮众,他们下毒,暗杀,袭击手段用尽,也有人成功的挤进赛场。
琼玉园内外,玉舒共调来三万人把守,惠州城外又有五万驻扎。
他们自然不会屠杀武林人士,因为朝廷也需要一个和平稳定有序的武林环境。
很多不能参赛的门派但是手段高明,狠毒阴险到极致的人却被玉舒招进朝廷的楼。
八大高手包括残双绝在内都没有参与武林排名,他们似乎并不在乎这个。
其他的便是少林、武当、丐帮、峨嵋、华山等传统门派排列下来,这些门派秩序井然讲究门派观念,江湖规矩,所以由他们制定新的武林规则再好不过。
除独孤没有人知道,我假扮少林武当峨嵋的弟子去参加比赛,替他们打败很多邪派高手。
邪派的蛇帮,巨斧帮,鬼阴教,圣火门等也都因为实力不俗而入列。
人多本来会乱,但是玉舒却将他们安排的条条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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