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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凤凰奇案

)作者:耳雅

第三卷 凤凰奇案

凤凰奇案01 上路

陷空岛位于松江府的南边,地处江南,风景秀丽,气候宜人。

这天,在通往松江府的官道上,远远地行来了一匹白马。马上坐着两个白衣人。

没错,这两人就是展景天和白玉堂。

景天怎么也穿了一身白衣呢?事情是这样的:

话说那天得知能和白玉堂一起去陷空岛后,景天那个兴奋啊!那个高兴啊!只是,有句古话,叫做“乐极生悲”。

兴奋过度的展景天手舞足蹈时,不慎打翻了桌子上的两样东西——茶壶和油灯……

于是,正巧放在桌子上的包袱立马来了个冰火两重天,一半烧了两个洞,一半浇了个湿透。

这里面的三件衣服是他仅有的家当啊……难道要穿牛仔裤和毛衣出门??他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怕白玉堂不让。最重要的是,那是古董啊古董……是钱啊!!糟蹋啦!!

白玉堂听景天屋里热闹得紧,忍不住推开门一看,就见景天抱着边滴水边冒烟的包袱,坐在凳子上瘪着嘴。

这下麻烦了,展昭的衣服剩下的就这几件了,而且原本景天身量就小,穿着有些大。白玉堂的他穿上后,就像是衣服套在了衣架上,只见那衣袖在风中飘荡荡啊飘荡荡,连爪子都看不见了。

最后,还是拿了公孙的来凑和。

公孙的衣服都是文人穿的长衫,就是特长特飘逸的那种,白­色­。景天原本长得就好,穿起来显得文气了几分,打远处冷眼那么一看,那个翩翩啊,整个一谪仙。可是,打近处看,你就会发现:

衣服的下摆是脏的。(因为太长了,会踩到。)

衣服的膝盖是脏的。(踩到了下摆,会摔倒。)

衣服的袖口是脏的。(摔倒了爬起来,垫爪子。)

衣服的前襟是脏的。(爬起来后要拍灰……爪子是脏的。)

在公孙的惨叫声中,景天夺门逃窜,抢夺衣服两件。公孙在他房前挠门不止,惊得四邻皆以为猫妖作怪,当夜开封府再次­鸡­飞狗跳……最终,在包拯的一声狮子吼里,恢复宁静。

次日,景天爬上云响,坐到白玉堂身后,轰轰烈烈地上路了。

两人这一路上走走停停,边逛边前进,行了足有半个多月。

从开封到松江,从中原到江南,大好风光看够,各路美食吃够。白玉堂就纳闷,景天不会武功,但是­精­力绝对异于常人,而且他怎么光吃不胖嘞?难道真是野猫转世,吃了那么多,抱起来还是只有几两重!

不过,还是有美中不足的地方,问题就出在景天的衣服上。也怪他自己上蹿下跳的­性­格,是举步就绊倒,转身勾桌角……不方便啊!!

其实一路上白玉堂有很多机会可以帮景天换套衣服,不过五爷没这么做,那当然是有原因的……

就比如说现在,两人到了松江府官道上的某处茶棚前,决定下马休息一会儿再进城。白玉堂轻快地下了马,景天也下……很不幸地第N次踩住了衣服的下摆。

可怜的景天“呀!“地一声,直接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五爷早有准备,上前一步,接了个满怀……

两人在茶棚的一张桌前坐下,要了一壶茶。

边喝茶边歇脚,景天就问:“离陷空岛还有多远?”

白玉堂拿出一快­干­净的帕子用茶水打湿了,给景天擦脸:“走水路的话,今天就能到,不过我们要先去松江府一趟。

“哦……”景天点头,抱着茶碗喝了两口,就见远处跑来了好些人,各个都满身的尘土,有几个还带着伤,似乎是由城里跑出来的,样子狼狈至极。

那群人也不走官道,而是横着往东面跑,方向似乎还是进城……这啥意思?

景天好奇地问白玉堂,白玉堂看了看,也疑惑地摇摇头。

“唉……自从那梧州三霸来了之后啊,这北门就等于是封了……”旁边桌上一位喝茶的客人摇头叹气。

小二跑来添水,白玉堂就问:“小哥,梧州三霸是怎么回事?”

那小二本来光瞥见这桌的人是白衣,也没细看,这回听白玉堂问话,就抬眼细瞧。

“呦!这不是五爷么,好些日子没见了啊!”小二连忙给白玉堂行礼。陷空岛的生意做得很大,而且地处交通要道,是松江府沿海,连接荡南和荡北的枢纽,掌管着整个近海的水运和渔业。这松江府的百姓靠水吃水,几乎家家都有些水上的活计,自然认得这位五当家。

小二见着白玉堂,就跟见了救星似的,把茶壶一撂,小声说道:“五爷,您可救救命吧,这松江府来了恶霸了!”

“恶霸?”白玉堂奇怪,“什么恶霸?”

小二道:“一个月前,这北门里搬来了一个大户,姓吴,听说是从梧州来的。这家有三位爷,吴大,吴二,吴三,都会些武术……唉……”小二叹了口气,皱褶鼻子摆手,“那个坏啊,就别提了。就一个月,搞得整个城北是­鸡­犬不宁。这城北本来很热闹,可是自从三人来了之后,大家都不敢出门了!他们啊,看见好东西,拿了就走;上饭馆子吃饭,也不付账;最作孽的是还好­色­,调戏那些个大姑娘小媳­妇­的……大家都叫他们梧州三霸。”

白玉堂听得直皱眉:“你们怎么不去报官?松江府的梁县令很是清正,没理由不管吧?”

“唉……”那小二接着叹气,“没用啊,这吴家上头有人!说什么他们先祖给太祖爷打过仗,先皇钦赐金牌,见官大一级,梁县令一个七品官,怎么管人家?最可气的就是啊,那梧州三霸不让人走北门,说什么不能打他们吴家大门前过,风水不好,这不,进城的都让打出来了……”小二拿起茶壶,“五爷,我知道您们五义不太喜欢过问地方上的事情,可您是大侠啊,就权当救救这北城的百姓吧,要不然啊,我们就都得搬家喽……”

小二走后,白玉堂低头不语,景天给他倒了杯茶,“喝杯水呗。”

接过水喝起来,“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管?”

景天乐呵呵地说:“你有没有听过一句名言,叫‘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啊? ”

“咳咳……”白玉堂被水呛到。

休息完后,白玉堂提刀上马,对景天说:“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回来接你。”

“不要!”景天伸出爪子紧紧拽住云响的尾巴,“我也要去!”

“有危险怎么办?乖乖在这里等!”白玉堂头痛,这小子,属狗皮膏药的……

“我也要去!”景天拍着胸脯,“老子是警察,老子要除暴安良,老子要劫富济贫……”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玉堂提上了马,狠狠地瞪过去“劫富济贫的是土匪!”

景天调整了一下姿势。搂紧!出发!

小二看着两人一骑往北城的方向飞驰而去,一脸欣喜地跑回棚里,乐呵呵地告诉他家娘子“不用搬家了!”

凤凰奇案02 入城

两人骑马来到北门外,就见门前好多身着黑衣,胸口印有一个大号“吴”字的家奴。

见白玉堂和展景天行至门口,一个看起来像个小头目的人上前了一步,拦住两人去路道:“什么人,北门不能走,要进城就绕道!”

这时,另一个家奴走上前,对头目小声耳语了几句,头目听后抬头打量了一下马上的白玉堂,点点头说:“ 的确不错,进去请三当家出来看看喜不喜欢!”

手下领命转身进去,那头目就向其他人使了个眼­色­。立刻,十来个家奴冲上来,将马上的白玉堂和展景天团团围住。

不多久,就听大门里传来了喧哗之声,一人­操­着极响亮的公鸭嗓吆喝:“真的是美人?要是看了不满意,老子就宰了你兔崽子的!”

说着,已经走出了北门。

来人是个中年矮胖子,膀大腰圆的,身量倒是不高。

他出得门来,抬头看了眼坐在马上的白玉堂,瞬间,张大了嘴呆住。

这时,坐在白玉堂身后的景天探出个脑袋来想看看前面的情况,却见那矮胖子站在门口盯着白玉堂流口水,不由觉得好笑。

那人正好也看见了景天,他仔细地盯着景天瞧了一会儿后,猛然倒抽一口凉气,喊了声“妈呀 …… ”转身就跑。

展景天和白玉堂被他搞得一楞。

有几个反应慢的家奴还站在矮冬瓜身后,来不及让开就挡了道,矮冬瓜被绊了个跟斗,咕噜噜滚出去好几圈,一下就趴在了地上。众家奴见他们主子这副狼狈样,也都吓得纷纷后退。

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就听耳后马蹄声响,白玉堂已经催动云响,走到了近前。

就见那矮冬瓜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回过身注视着白玉堂身后的展景天,一脸的复杂。

景天被他看得心惊。

……现场静默半分钟左右,突然,“咕咚”一声,矮冬瓜给景天跪下后就开始磕头,嘴里喊着“­干­爹在上,不肖儿吴三给爹见礼……”说着,跪在原地开始嚎啕大哭,“爹呀……儿吃了熊心豹胆了,儿听人说……您已经去了,儿等才敢再出来为恶,没想到,没想到,爹您雄风不减当年,还见年轻了不少啊……儿错啦!儿再也不敢啦…… ”

随后,他就招呼那些大家奴小家奴纷纷跪下来,给景天磕头喊“爷爷”。

本来准备来场恶仗的景天和白玉堂彻底呆掉。

“你叫他爹?”白玉堂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皱着眉问吴三。

“啊!对啊,说来惭愧,我们兄弟三人三年前在梧州做…… 做些买卖,正巧遇到了展大侠,最后,就…… 就认了­干­爹了…… ”

吴三一边吞吞吐吐地答着,一边回头招呼手下:“小子们,快闪开!快闪开!让爹和爹的朋友进城!”

众人纷纷让开,白玉堂和展景天已经明白了其中缘由。

想必这梧州三霸曾经在作恶时遇见了展昭,展昭见他们可恶,所以故意戏耍他们,认了做­干­儿子。这吴三应该是三兄弟中最小的,但看起来也至少有三十多岁了。

看来这梧州三霸果然是坏到家了,不然­性­格宽厚的展昭也不会想出这种法子来捉弄他们。

白玉堂回头看了看展景天,向他挑了挑眉,意思是“你看怎么办?”

景天回他一个坏坏的笑,示意“山人自有妙计!”

“咳咳……”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景天尽量把声音放低沉些,说道:“儿啊!你还记得我是你爹啊?”

“记得!记得!儿时刻不敢忘记!”吴三点头连连。

“那你还记不记得答应过为父什么?”景天佯装生气。

“ 儿记得,儿以后一定不敢再作恶了……儿再也不敢了!”吴三又开始哭,估计当年真的被展昭教训得很惨。

“你那两个兄弟呢?都叫出来!”

随后,场面就更加壮观了:吴府门前跪了黑丫丫一片人,众人在梧州三霸的带领下指天发誓:从今以后,改邪归正,重新做人,如违此誓,天诛地灭……等等,接着像恭送亲爹一样地把展白二人送进了城。

然后,所有的吴家人一起动手,把城门大开,关卡撤去,迎接行人进城,还端茶倒水的……吴三拍着肥厚的胸脯,连喝了三壶珍珠末人参茶才缓过神来,从此之后,梧州三霸变成了梧州三善人…… 这是后话。

抛开吴家那三个倒霉的恶霸不提,景天和白玉堂进了城,走出老远还是大笑不止……

入夜,在松江府里最好的客栈落下脚,两人上了街。

景天计算了一下大致的方位,这松江应该是在现在的上海附近,而陷空岛极有可能就是舟山群岛中的的某个岛屿。

江浙一带向来富足,夜晚的松江街头有不次于开封的繁华,而一派柔软的水乡风貌,更是给这种富庶添加了几分独特的神韵。

景天跟着白玉堂走进了一家叫“沈家成衣铺”的店里。

显然,白玉堂是这家店的常客,伙计见他进来,赶忙端茶送水。

店铺的掌柜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留着小山羊胡,姓沈。

白玉堂轻声交代了几句,那沈老板听后连连点头,上下打量了景天几眼,转身进了里间。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捧了几件衣服出来……

在成衣铺里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后,再次走出来的景天虽然还是一身白衣,却是神清气爽。

袖口改小了,下摆改短了,腰带收紧了,衣领上还有一圈毛毛,衬得小脸粉扑扑的…… 那个利索呀,那个可爱呀。就是头发还是短了些,随意地扎在脑后,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像个兔子尾巴。

两人在松江热闹的夜市上大逛特逛,正自惬意,就见斜刺里冲出来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一下就撞到了景天的腰上。要不是白玉堂及时扶助了他,景天肯定会摔个四脚朝天。

站稳后定睛一看,原来撞景天的是个人,只是那人黑乎乎、脏兮兮的,个子也很矮,看起来像个小叫化子。

那小叫化见撞到了人,吓得不轻,连忙点头哈腰地赔礼,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景天看他虽然脸上身上很脏,但轮廓上辨别得出,分明只是个少年样子,连忙摆手说“不要紧”。

小叫化见他不追究,转身就想跑,熟料,白玉堂伸手提住了他的衣领:“人走可以,东西留下!”

那小叫化使劲地挣扎了几下,没挣开,突然反手就是一掌劈来,白玉堂抬手一挥,化解了他的掌力,把他的手臂扭到身后,笑道:“看来还不是个简单的叫化子。”

那小叫化被白玉堂擒得生疼,“哇哇”叫着看向景天“哥哥救命啊!我手要断了!”

景天还没开口,就听白玉堂冷笑一声,手上一用力,小叫化疼得惊叫一声,被扭到身后的手一松,落下来一个白­色­的­精­致小袋子,白玉堂伸手接住。

“呀!”景天连忙伸手一摸腰间,空的!慌忙就把袋子抢了过来, “原来你偷了我的东西?”

说着, 他把袋子打开,将东西倒到手心里查看。白玉堂也有些好奇,景天带的什么,那么宝贝?凑过去一看,就见袋子里只倒出了三样东西:一个银灰­色­的金属盒子(天天的手机);一条款式特别的链子(时光机的信号发­射­器);还有就是那次自己买给他的那个檀香木小猫咪。

看到东西一样都没少,景天松了口气,又把东西放回袋子里,小心翼翼地收好。

刚抬起头来,却见白玉堂正意义不明地盯着他看,立刻想到他肯定看见了那只小猫,脸刷地就红了。又见白玉堂翘起一边的嘴角,露出了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景天就觉血往上涌,连耳朵都红了。

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后,转身就跑。

白玉堂松开了那小叫化的手,不再与他计较,心情大好地追上前面走得飞快的展景天,接着逛街。

凤凰奇案03 小叫化

两人接着逛夜市,气氛却有些尴尬,景天红着脸闷头走,白玉堂也不说话,跟在一旁。

夜市上行人如织,难免擦擦碰碰,景天这回加了一百二十分的小心,人多的地方,他就伸手捂住腰间的袋子,白玉堂在一边看他紧张兮兮的样子,觉得很是有趣,走上一步,低头:“ 这样累不累?”

景天白他一眼“那也没办法啊,这东西要是丢了,我就回不去了。”

……脱口而出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也是一楞。

连忙转开头,假装看风景。

“ 回去哪里?”白玉堂却追问。

“ 回……回家啊……又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这里……”景天含含糊糊地嘀咕了一句,声音却越来越小。

此时,两人正巧走到一座拱桥之上,桥下划过的船上挂满了彩绸和灯盏,华丽的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那是什么船?”景天试着转移话题。

等了半天却不见白玉堂回答,回头,就见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灯火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折­射­出来的光线晦明莫测,白玉堂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他就这样站在人潮涌动的桥头,竟有一丝落寞…… 景天看不懂他在想什么,只是莫明地感觉心慌。

沉默持续了一会儿。

白玉堂突然认真地说:“要不要我帮你保管?这样就不会弄丢了!”

…… ?……

景天听他话语里有那么一点不怀好意,赶忙伸手护住腰间,“不用!”

“别客气么。”白玉堂说着就靠了过去,伸手环过景天的腰,修长的手指刚好轻落在腰间的袋子上,凑到景天耳边说:“这样就不会丢了…… ”

温热的气息吐在耳边,景天觉得脖子和耳朵都着火了。

伸出爪子就使劲想扒开白玉堂放在腰间的手,却不料那手猛地收紧,一惊抬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觉­唇­上一热,吓得连喘气都忘了。

灵巧的舌头敲开略显僵硬的牙关,探寻进来,牙齿在温热的­唇­舌间轻轻地碾磨着,心慌慌,眼睛却是酸的……

桥上行人接踵,桥下画舫穿梭,松江府被缀满星辰的夜幕笼罩,一座不知名的桥上,众目睽睽之下,展景天像是只被煮熟了的虾子,白玉堂却是吻得用心。

浑浑噩噩中,只能在心理叹了一口气,暗道此人真是桀骜不逊,这种举动,就算是放到现代,也会引起不少人的侧目吧……

隐隐的不安通过­唇­齿的交融传递到心里。

景天抬起手,在那人背上安抚一般地轻拍了几下,白玉堂似是微微一颤,力道才稍稍卸去了几分,眼中的那一抹凶悍也随之隐去。

……

好不容易挣脱开来的展景天飞窜出去好几步,差点就掉进河里,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白玉堂抖啊抖。

见景天羞愤交加,毛都炸起来了,白玉堂终于笑了,心中飘过的那一丝­阴­霾似乎也已散开。伸手过去想拽他的爪子,就见景天气哼哼地拍开他手,转身就往桥下跑

“这人”……白玉堂无奈地摇着头跟上去,“连爪子都红了…… ”

景天刚跑下桥,就见前面一阵­骚­乱,有大群人手上拿着棍­棒­,正追着一个飞奔而来的人。而那个被追的人景天认得,不就是刚才偷他东西的小叫化么?

那小叫化抬头也看见了展景天,伸起手就开始挥舞:“喂 !!”

景天转过头看看自己身后,没有其他人啊?莫不是在跟我打招呼?天天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好孩子,所以也礼貌地笑着对他招了招手。不料那小叫化的速度却是极快,转眼已经跑到了景天的面前,猛地站住,回头对那群追赶他的打手们大喊一声:“都站住!!”

也许是叫那小叫化的气势给震住了,再加上突然冒出来的展景天,打手们都乖乖地来了个紧急刹车。

众人等着看小叫化接下来要­干­什么,就见他突然跑到景天身后,手上亮出一把破破烂烂的菜刀,对那些打手大喊一声:“都别过来,不然我就宰了他!”

…… ˉ □ ˉ ……

现场所有人都静默了足有半分钟之久,最后还是被菜刀劫持着的景天先回过神来,他看看那把满是缺口的破菜刀,转回头又看了看那个小叫化,不太确定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那个……你劫持的是我呀??”

“少废话!”那小叫化倒是一脸的认真,你怎么连人质都不会做,这个时候应该叫‘救命’才对!”

对过的几个打手彼此看了几眼:

“这人是谁?”

“不认识…… ”

“不是你们谁家的亲戚?”

“不是 …… ”

景天无奈地问小叫化:“你该不会是又偷东西被抓了吧?”

“……”小叫化不语。

“唉”景天叹了口气,“你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呢?你偷东西的时候也要挑一下人啊!那么凶神恶煞的,手上还有兵器的人,你怎么可以偷呢?”

虽然那小叫化的脸上满是尘土,但还是可以看出他脸部的肌­肉­抽搐了几下。

可是……景天还没有说完,他把那把破菜刀推开了那么一点点,回过身来语重心长地说:“孩子啊!你没有错,错的是社会!你们是祖国的花朵!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呢?说吧!”他拍了把小叫化的肩膀,“是什么人在幕后­操­纵你们?你们应该是有组织的,你是迷途的羔羊还是被拐卖的小孩?告诉警察叔叔!人民会为你做主…… ”

…… ˉ □ ˉ ……

不止是小叫化,就连对面的那些打手,也是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

“呵 ……”清朗的笑声传来,结束了在场众人的呆愣状态。

小叫化回过头,就见白玉堂极优雅地靠在桥头的石柱上,含笑看这里的情况。

“喂!你个臭要饭的,好了没有?!你们几个,和他有什么关系?莫不是一伙的?”那几个打手终于忍耐不住,挥舞着棍­棒­吆喝起来 。

还没等小叫化说话呢,景天就把他拉到一边道:“你们几个好歹也是大人,怎么就和一个小孩子过不去呢?他也是受害者…… ”

“你少放屁!”那个带头的打手怒骂道:“这个臭要饭的,竟然敢在我们百花楼里放火,还把我们的头牌打破了相,今天老子非扒了他的皮!”

…… ˉ □ ˉ ……

景天惊了一跳,转头问那个小叫化:“你不仅偷东西,还放火和打人啊?难道说你是在报复社会?你需要接受心理辅导……”

“呀!!”小叫化忍不住大叫了起来(神态参考唐僧身边上吊的那个妖怪)。他一手抓住景天的胳膊,一手挥舞着菜刀吼道:“你给我闭嘴!再吵我就宰了你!!”

景天乖乖地闭上嘴,就见那小叫化对打手们喊:“我说最后一遍!都给小爷滚回去,不然我就杀了他……”

“你抓错人了吧……”身后的白玉堂提醒了他一句,见景天点头啊点头,满脸的遗憾,又忍不住想笑。

“你笑什么?”那小叫化看着白玉堂怒道:“找到就是你!”说着,把菜刀又晃了晃,挑衅地抬起下巴:“心疼了吧?给我­干­掉那些人!”

……!!……

景天惊骇地张大了嘴……“心疼??”

“那个,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景天红着脸解释。

“哪种关系??”小叫化翻了翻白眼,“嘴都亲了还能没关系?我打老远就看见了!”说着,看了那几个打手一眼,打手们很配合地点头啊点头。

……

景天就觉得晕啊晕,脸烫得可以煎­鸡­蛋了,要不是小叫化抓着他,他就要跳到河里去了,恼羞成怒地指着白玉堂大喊一声:“白玉堂!你还我清白!!”

他这一吼不要紧,连路人们都惊了。

景天才察觉到自己的话有歧义,这下跳进太平洋都洗不清了。见周围众人表情复杂地看着他,又想起今天的种种不顺,不由怒火中烧,指着围观群众就大吼:“看什么看?没见过同­性­恋啊!?”

路人纷纷逃窜,白玉堂捂着额头,死的心都有了,一旁的小叫化一脸天真地抬头问景天:“同­性­恋是什么?”

……

“你们三个今天横竖是过不去了,我们百花楼是梧州三霸的产业,你们今后都不用在松江混了…… 哎呀。”那打手头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玉堂一脚踹下了河。

白玉堂咬着牙:“梧州三霸?!今天爷就拿你们几个龟孙子出出气。”

打手们都愣住,其中一个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声地问其他几个,“那个,兄弟们,刚才那小子管他叫什么?”

“叫什么?白玉堂呗…… ”旁边一个回答,说完后就倒抽一口凉气…… “白……白……”

可惜,已经没有机会让那几个人后悔了……

在景天看来,白玉堂完全是用这几个倒霉蛋来撒气的。一顿暴打后,那几个鼻青脸肿,胖了三圈的打手哭爹叫娘地泪奔离去,白玉堂拍了拍袖子转身往回走。

那小叫化兴奋地喊了一声:“打得好……啊……”

话音未落,就尖叫着,被白玉堂提起来,一把扔进了河里。

哗啦哗啦的水声中,水花翻腾。那小叫化喊着“救命”,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后,就往下沉。

景天和白玉堂看得真切:那小叫化的头发散了,脸上被水洗­干­净了,衣服打湿后身形也显出来了……

是个女的?!

凤凰奇案04 凤凰琴

白玉堂和展景天看着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就沉下去的小叫化,竟然是个女孩儿??

“沉 …… 沉下去了!”景天急得直跺脚,“你快想办法!”

白玉堂一脸的不爽,这回真是载了,他白玉堂从来不打女人来着

……唉,一世英名啊……

见白玉堂一点反应也没有,景天动手就开始拽自己衣领。

……!……

“你­干­吗?!”白玉堂一把拽住景天的腕子。

“救人啊!”扒开他手,继续往下拽衣服“开玩笑,再不救,那小丫头就要歇菜了!!”

“不准脱!”白玉堂瞪眼!

“为什么?”回瞪!

“……反正不准脱!”

“那你去!”

“我不会水!”

……景天那个气啊!!这个人!

鉴于要是再磨蹭下去,那小丫头就真的死定了。景天也不想脱衣服了,冲向前就要往水里跳,刚蹦起来,只觉腰上一紧……

白玉堂搂住景天道:“不用你去!”说着,朝岸边的一人说,“你去!”

……

岸边的人,正是刚才被白玉堂踹下河里的打手头目,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水里爬上来,正在使劲地扭着衣服上的水,听到白玉堂的话后,“啊”地一声,苦了一张大脸。

可惜,还没等这位仁兄反应过来,就又“啊”地一声,被白玉堂踹下了河。

远处躲在墙根偷看的其他打手,边捂着头上的大包,边感叹“这个人好凶悍哦……”

又一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手头目才把那个小姑娘拖上了岸。

景天急忙跑上前测她的呼吸。

“没气了?胸外压!人工呼吸!”

可是,刚低下头去,就被白玉堂一把提了起来。

“唉呀!救人要紧!”景天愤怒地挥爪子挣扎。白玉堂就是提着不放手,对着那个坐在地上直喘粗气的打手道:“你来!”

“来……来什么?”打手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小姑娘,咽了口唾沫。

“给她渡气!”

“哦……好啊。”打手头头措措手,美滋滋地凑了过去。

“真好啊……”远处墙根的打手们咬袖子。(头好大,嘴肿得都合不上了)

可是,就在打手撅着的嘴要贴上姑娘嘴­唇­的时候……

“呀!!”

原本应该昏迷着的小姑娘突然一拳挥了过去,大叫着抬脚把那个已经懵了的打手再一次地,踹回了河里。

“好惨啊……”墙根的打手们为同伴默哀中。

“呵。”白玉堂冷笑了一声,那小姑娘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他!

“你刚才是装晕?”景天一脸的不敢置信。

“她水­性­好得很!”白玉堂拉景天的手,转身往回走,“回去吧,很晚了。”

景天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她会游泳?”

白玉堂瞥了景天一眼,含糊地说:“废话,哪有那么快就沉下去的?”

……?……

天天一脸的天真:“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不会游泳么?你沉过呀?”

……

白玉堂狠狠瞪过去,就见景天笑得­奸­诈。

怒!掐他后脖子!

“呀……”天天惨叫着麻爪。

只是,两人还没走出去多远,就听身后“呜哇”一声——哭声震天。

回头,见那个湿淋淋的小叫化坐在地上仰头大声地哭起来,边哭还边喊:“我好可怜啊!有人欺负我啊!有人欺负弱小!两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弱质女流啊!我不活了!叫我怎么做人……”边哭边捡起身边的一块石头,泄愤似地向河里扔去,刚浮出水面的打手又一次不幸地中招……河面上只来得及泛起几个“咕嘟咕嘟”的水泡泡。

墙根处,“呜呜……老大啊……”

湿漉漉的小叫化越哭越大声,引得路边行人围观无数。

……白玉堂揉了揉皱得有些酸痛的眉心,叹了口气。

景天看看地上哭得惨烈的小姑娘,实在是有那么点可怜。

走上去,递了块­干­净的帕子给她,柔声道:“别哭了,是我们不好。”

“唔……”那小叫化止住了哭,抬头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地说,“我肚子好饿。”

……

在松江府一家­干­净的酒楼里,白玉堂叫了一桌酒菜,和景天一起坐在桌前等,那小叫化进去房间里换衣服了。天天抱着橙子啃呀啃,今晚说了好多话,好渴!

没多久,换好衣服的小叫化从楼上走了下来,坐在了景天的旁边,白玉堂的对面。

景天和白玉堂都抬眼打量她,这姑娘实在是很小,最多就那么十五六岁,个子也很矮,脸上虽是白净,但是眼睛小小,鼻子扁扁,不很漂亮。一身利落的短打扮,红­色­的衣服,衬得皮肤红扑扑的,倒是给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增添了几分可爱的味道。

坐定后,她低着头不说话,端起碗就开始往嘴里扒饭,见她利利索索地吃下了大半碗白饭,景天连忙给她夹菜:“别光吃饭,吃菜呀。”

小叫化就着景天夹给她的菜,把碗里的饭都吃光了,放下碗筷。

“红叶。”她突然说。

“……?”景天不解:“啥?”

“我的名字。”她说。

“哦,红叶啊,我叫展景天。”景天笑呵呵地说,“他是……”

“白玉堂么!我会记住!”红叶恶狠狠地说着,又瞪了一眼,看来还在为刚才被白玉堂丢进河里的事情生气。

白玉堂倒是无所谓地继续喝茶,“你不是乞丐,家在哪里?”

“你管不着!”红叶气势汹汹。

“你是不是迷路了?告诉我们你家地址,我们送你回去。”景天递过一片橙子,很甜呀。

“我没家!”

见红叶气呼呼的,景天心中明了:这副样子,莫不是离家出走??

“你家人会担心的,还是回家吧……”笑着劝她。

红叶听了这话,却竖起眉毛,很凶地对景天吼:“我家人都死光了,你懂什么?!“

……

景天一愣,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扎了一下,疼得厉害,他怎么会不懂呢?他比谁都懂呢。

讪讪地挠挠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吃饱了就快滚。”白玉堂放下茶杯,往桌上扔了锭银子,拉起景天的手,竟已是冰凉。

“你!”红叶眼圈红红地瞪着白玉堂,却见那人根本不看自己,而是皱眉看着尴尬地想抽回爪子的展景天。

“谁稀罕和你们在一起!”红叶一拍桌子站起来,转身就要往外走。这一下动作有些猛了,撞到了身后兴冲冲走进来的一个人。那人“哎呦”一声退开一步,手上的一件东西掉地。

就听那人“妈呀”一声,飞扑上去捡起掉在地上的东西,原来是一把样式奇特的九弦琴。

这琴通身乌黑,琴面上绘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九根金­色­的琴弦巧妙地架在凤凰的尾巴上,奢华而不失雅致。

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发现琴没有碰伤,才松了口气。那人嫌恶地看了眼正呆呆望着琴的红叶道:“我的小姑­奶­­奶­,您可悠着点,差点就把我的宝贝摔坏了。”说完,又夸张地摸了摸琴。

“刘老板?这不是凤凰琴么?您竟然连这样的宝贝都搞到手了,看来这一夜销魂是肯定的了。”身边的一个客人语气暧昧地说

“哈哈,那是自然啦……我可是花了高价买的,不过为了重楼夫人,值得的!”刘老板笑得甚是得意。

“凤凰琴?”展景天问白玉堂,“什么东西?还有重楼夫人?”

白玉堂看了看那把琴,道:“松江府有一条很出名的画舫,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种彩船,叫凤凰画舫。画舫是人们听歌游湖用的,凤凰画舫上的‘重楼夫人’,是松江府最好的琴师。”

一边的刘老板笑着接话道:“不过啊,这位重楼夫人有个规矩,她只弹自家画舫产的凤凰琴,而且从不出画舫半步!凤凰琴极其昂贵,凤凰画舫每年只卖出十张,如果有幸购得,那重楼夫人将会到买主的府上,为买主抚琴一整晚。”

邻桌的几个客人哄笑起来,略带鄙夷地说:“什么抚琴啊?谁不知道这重楼夫人二十年前是松江府最有名的花魁,说是抚琴,抚着抚着,就抚上床了!刘老板,春宵一刻,好艳福啊……”言语间渐渐不堪了起来。

这时……

“喂!你­干­什么?”在刘老板的惊叫声中,就见红叶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凤凰琴狠狠地砸向地面,然后使劲地又踩又踏,冲上来的刘老板被她一把推开,那几个客人身前的桌子也被周翻了。红叶像发了疯一样死命地踹那几个人:“混蛋,你们都去死!贱骨头……”

景天和白玉堂都被她搞楞了,却听一个客人突然指着红叶说:“啊!我认识你!你是凤凰画舫的红叶,是重楼夫人的女儿。

红叶猛地停了下来,转过头,见展景天和白玉堂一脸惊讶地望向她,立马眼圈就红了,狠狠地躲着脚骂道:“你们都不是好人!”

说完,转身撒腿跑了。

“红叶!”景天有些担心,刚想去追,就被白玉堂拉住,“算了,让她去。”

“可是……”

“没关系的。”就白玉堂伸手摸摸景天的头:“你没见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么?”

刘老板心疼地俯身去捡那被踏成木片的凤凰琴,嘴里嘀咕着“天呀,着可是一千两银子啊……”

“不过话说回来,”白玉堂若有所思地道,“做娘的漂亮,女儿也不一定好看。”

……这人……

景天和白玉堂出了酒楼,正想回客栈,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震耳的大吼:“老五?!”声音中满是惊喜。

白玉堂闻声连忙转身……“三哥?”

凤凰奇案05 案件

“老五!”

随着这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声传来,就见有个黑­色­的巨大身影带着一股劲风就奔了过来,架势之猛恶,惊得景天差点就喊出了声————熊啊!!

“三哥!”玉堂见到那人,一脸喜悦地迎了上去。

在景天看来,如果人的­性­格可以用水温来衡量的话,那么白玉堂绝对是零度左右的。他似乎总是那么不急不慢的,好似一切对他来说都不重要,认识了那么久,从来没见他像现在那么高兴过。

三哥?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的穿山鼠徐庆?

景天用心地打量这个跑到近前,给白玉堂来了个熊抱的某人……再次惊到……奥尼尔啊!!

那人身高据景天目测至少有两米!两米啊!那个黑啊!还是张娃娃脸,大眼睛,厚嘴­唇­,还好没有连鬓络腮胡,不然估计景天就要喊“张飞”了。

只见他撒开两只有一般人三个那么大的脚丫子,扑上前来,一把将白玉堂抱住,又在他背上垂了几下,嘴里嚷嚷着:“老五啊!你怎么那么久不回来,想死哥哥啦!”

景天看着他那有倭瓜那么大的拳头,吞了口唾沫。乖乖,他那两拳也就是砸在白玉堂身上,要是砸到别人身上,非给砸吐血了不可!想到这里,不自觉地向后移了那么一小步,保持安全距离。

“三哥,你怎么在这里?”白玉堂伸手拍拍徐庆的肩膀,上下看看,发现徐庆还是那么健朗,脸上又见喜了几分。

“我来买东西啊!徐庆愣头愣脑地说,“过两日是小良子十二岁生辰,你三嫂给他定了几件衣裳,我刚办完事,顺道去拿。”

“哥哥嫂嫂他们都好吧?“白玉堂问,

“好!就是想你呗!你也真是,在开封一呆就大半年不回来!”徐庆又把白玉堂转来转去看了几遍,发现没胖也没瘦,气­色­很好,满意地点点头。

“对了三哥,你那么晚进城­干­什么?”白玉堂注意到徐庆的袖子上系了块黑绸,“谁出事了?”

徐庆听他问起,低头看了看袖子上的黑绸,摆摆手道:“娘的,别提了,昆老三没了!”

……!……

白玉堂吃惊不小,昆老三是松江府的船王,开了买卖专门给人造船,那手艺是没话说的。他的作坊和陷空岛向来就有些生意往来,所以和徐庆很熟。不过这昆老三今年也就四十多岁,还有一身好功夫,怎么说没就没了?

“怎么死的?”

“唉……”徐庆骂道,“这事儿说起来都邪门,自个儿吊死的!”

“自杀的?”白玉堂听后更奇了,谁不知道这昆三爷外号 “昆惜命”,最是怕死,怎么可能自杀?

“算了,别提他了,晦气!”徐庆傻呵呵地笑道:“还多亏了那死鬼,不然哥哥也见不着你,你不上岛,在这晃悠什么呢……”

徐庆说到这里,抬头正好看见了白玉堂身后的展景天,景天已经被这兄弟俩晾在那里好久了,见徐庆看他,就眯起眼睛朝他笑了笑。

白玉堂也想起了身后的展景天,正想回头给他们介绍一下,却被徐庆一把抓住,小声道:“别往后看!”

随后,徐庆自己也背过身,站到白玉堂身边,和他一起背对着景天,道:“了不得啦!展小猫的鬼魂跟着你呢!”

……!……

景天鼻子都气歪了,这傻大个!!认识展昭的人看到景天时都会被惊到,但觉得他是鬼魂的,徐庆还是第一人!

“三哥,他不是…… ” 白玉堂也觉得好笑,正想解释,就听徐庆急吼吼地小声道:“怎么不是!!穿一身白,脸都是白的!还年轻了不少,妈呀,肯定吸了不少活人的阳气!!”

“喂!”景天那个气啊,愤愤地喊了一嗓子:“白玉堂!!”

白玉堂无奈地摇头,刚想回头,又被徐庆抓住:“别回头!被鬼叫不能答应!答应了他就吸你阳气啦!我说这展小猫活着的时候挺仗义的呀,怎么现在做了鬼要害人啊……”

……怒……

景天心说“你怕鬼是吧?老子吓死你!”

一抬手就拍上了徐庆的肩膀,凑过去,配着贞子的呼吸,说“我是鬼……”

……!……

徐庆大惊,赶忙喊:“了不得了,老五,三哥让鬼搭肩了!要吹灯拔蜡了!你可替三哥照顾你三嫂和小良子啊……”

再次哀叹,白玉堂哭笑不得地把笑得一脸­奸­诈的展景天拉过来,对徐庆道:“三哥,他不是鬼!”

“啥?”徐庆听后,定睛打量展景天,“不是鬼怎么和展小猫长的一模一样?还好像小了十几岁啊?”

“他叫展景天。”白玉堂有些犹豫地解释道,“是展昭的……呃……”

景天却是笑得没心没肺,乐呵呵地接口道“儿子!”

……

受到严重打击的徐庆愣在原地当场石化,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来了,嘴张得老大老大,可以塞进两个番茄……

“咳咳……”白玉堂尴尬地咳嗽了几声,“三哥……”

“啊?”徐庆机械地转头看白玉堂。

“你没事吧?”见徐庆还是处在痴呆状态,白玉堂有些担心地问。

“没有啊。”徐庆摇头,脸上的表情却没变。

……

“这是我三哥徐庆!”白玉堂又给景天介绍,不忘狠狠瞪他一眼,这小坏蛋。

景天正想握握徐庆的手说几句,穿山鼠徐庆好歹也是一名人啊!而且长得还那么像奥尼尔……

谁知徐庆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扯开嗓子大喊道“原来是大侄子啊!和你爹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这展小猫真行啊!我家良子也就十二,这孩子怎么看也有十七八了吧?哈哈……”说完,还没等景天反应过来,就扑上去,来了个熊抱,随后举起了拳头……

“呀……”

可怜的景天只来得及惨叫了一声,就闭眼等死,幸好白玉堂及时拉住了徐庆的胳膊“三哥,他不会武功!”

徐庆听完后一脸震惊,景天趁机“嗖”地就窜出来,躲到白玉堂身后,擦了擦汗,差点就被拍扁了!!

三人决定先陪徐庆去成衣铺拿定做的衣服,然后去客栈取了行李后立刻回陷空岛。

一路上,徐庆都在感慨:“这人真是不可貌相啊!!展小猫看起来斯斯文文,没想到十几岁就当爹了,五弟你还常笑话人家­嫩­,我看­嫩­的是你才对么……”

听得白玉堂那个郁闷啊,而一边的展景天则是拼命在心里念着“展昭啊……我对不起你……看在我是你第N代传人的份上,你一定要原谅我啊……”

很快,三人又来到了“沈家成衣铺”的门口,只是……怎么围了那么多人??

就见成衣铺的大门外,里三层外三层地都是人,像是在看什么热闹。

白玉堂等穿过人群,走到铺子门口,就见松江府的衙役们正在往门上贴封条,而店里的伙计们都边哭边往人群外走。

“这是怎么啦?”徐庆扯开嗓子问一旁的衙役。

“三爷?”徐庆的声音引来了不远处的一个捕快,他走到近前,“五爷也在啊?”

白玉堂和徐庆看那捕快,不到三十岁,样貌硬朗,看起来很是­干­练。认识,他是松江府的神捕童欣。

“童捕快,出了什么事?”白玉堂向他拱了拱手,问。

“几位到此莫不是有事?”童欣不答反问。

“我来拿定的衣裳,到底出什么事了?”徐庆有些不耐。

“哦……”童欣点点头,“沈老板死了。”

“啥?”徐庆一惊,“咋死的?”

白玉堂也很不解,“我几个时辰前还见过他,没觉有什么不妥。”

童欣摇摇头,道:“上吊自杀的!”

……!……

“晦气!”徐庆狠狠地骂了一声,“又一个吊死鬼儿,这年头怎么想不开的人那么多?”

“徐三爷,还有别的人吊死了?”童欣眼睛一亮,连忙追问。

“造船的那个昆老三呗!”徐庆无所谓地说:“刚埋了!”

“昆家人没有报案啊!”童欣一脸的疑惑。

“嗨……上吊死的,又不是被人宰了,报啥子官啊?”徐庆说完,拉白玉堂道:“走吧老五!这衣服咱不要了!回家!”

白玉堂虽然还有些疑问,但毕竟也不是喜欢管这档子事的­性­格,就跟着徐庆一起想往外走,刚转过身就是一愣……展景天呢?

四下一扫,没有!

白玉堂有些慌了,一把拉住徐庆:“三哥!看见景天了没?”

“啊?”徐庆见白玉堂一脸焦急,也有些慌乱,连忙四周张望“刚才还在啊?……一眨眼……老五,你先别着急,咱分头找找。”

很少见白玉堂如此心绪不宁的样子,徐庆拍了拍他的肩膀。

白玉堂稳了稳心神,自己是中邪了不成?,这小东西一不在视线里,就感觉心慌意乱。想起前一阵子景天有好多次都遇到了危险,自己就是怕不在他身边他会出事,才带他来陷空岛的……

不敢再多想,深吸了几口气,总算是冷静了下来,白玉堂飞快地思考着:刚才景天就在他们身后,如果有任何人接近,他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那就是他自己走的……他自己能去哪里?以他的­性­格,难道是……

想到这里,白玉堂猛地拨开人群,向外走,果见人群外,景天正坐在一块石头上,和正哭着的成衣铺伙计聊着什么。

见他没事,白玉堂提着的心总算是落回了原位,长出一口气,但随即涌上来的却是恼怒!

景天正在问小伙计沈老板死时的情况,就见眼前白影晃动,白玉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抬起头,景天刚想说话,却被白玉堂一把拽着胳膊拉了起来:“你在这­干­什么?”

景天被他拽得生疼,睁大了眼睛看白玉堂,就见他表情严肃,眼中满是怒意。

“我……我问一下案情……”景天伸手掰白玉堂的手,好疼呀!

可惜白玉堂却是越收越紧,皱眉冷声道:“你又不是官差,用得着你来查案子么?你还真以为你是展昭不成?”

……

景天听到白玉堂的话,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就白了,眼圈红红的,眼睛眨呀眨,低头用力掰白玉堂抓着他的手,抿着嘴也不说话。无奈白玉堂的手像是铁的,怎么掰都掰不开,手都麻了……

“老五?你­干­吗呢?”随后赶到的徐庆看两人情况不对,想拉开一脸狠戾的白玉堂。

白玉堂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手上松了些力道,却没放手,拉起景天就往码头的方向走。

徐庆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跟上。

当晚,三人便登上了去陷空岛的船。

船上,景天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船尾,再也没有理过白玉堂。

凤凰奇案06 听楼小筑

行船,似乎古往今来,一直都没有什么变化。无论是多大的船,只要行在海上,近海也好、远海也好,都只有寂寞的感觉最是真实。

夜雾中,松江府渐行渐远,只剩下了一个深­色­的轮廓。景天忽然觉得这个轮廓有些熟悉,他记得有一次,和志翎一起去舟山吃海鲜,出海时看到的岸,好像就是这个样子……还是说,对于身处海上的人来说,只要是岸,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徐庆端着壶热酒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就见到白玉堂背手靠在船头,看着船尾。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见船尾的桅杆旁,坐着展景天。一身白衣,衣襟和头发都在夜风的吹动下轻轻摆动着。他背对着船头,似乎是在望着岸上。从后面看,觉得他实在是瘦了些,夜风那么大,会不会冻着?

徐庆走到白玉堂身边,把酒壶和酒杯都递了过去。

……白玉堂看看酒壶,又看了看远处的景天。

“去呗。”徐庆向船尾的方向努努嘴,“道个歉又不会少块­肉­。”

白玉堂有些犹豫,“不用了吧……”,却还是接过了壶和杯子。

“我说老五啊,你怎么就和姓展的这么不对付呢?”徐庆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以前欺负大猫,现在欺负小猫?”

白玉堂一脸的尴尬:“我哪有欺负他?”

“他指谁啊?大猫还是小猫?”徐庆不解地看白玉堂,“你三哥傻,你不说明白三哥转不过弯来!”

白玉堂听了徐庆的话后,呆呆地盯着他看了良久,突然自嘲地笑了起来,摇摇头说,“三哥,你可一点都不傻!”

“……?……”

徐庆似懂非懂,站在原地歪着脑袋,看着已经向船尾走去的白玉堂自言自语,“我不傻?真的?那你三嫂­干­吗总骂我缺心眼?”

走到船尾,白玉堂到了景天身边坐下,“冷不冷?”

……才不理你!……

景天不语,低头,看着自己膝盖上的手指头。

白玉堂心知景天是真的生气了,他以前如果不高兴的话,会噘嘴,哄一哄就好了。不过这次,景天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无­精­打采的,不知道是不是累了……

“疼不疼?”想伸手去拉景天的手,自己刚才没控制好力道,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

……不疼才怪,现在都是麻的!!……

景天把爪子缩回袖子里,避开伸过来的手。还是碰到了他手背的白玉堂,惊觉触感的冰凉。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也闭上了嘴不说话,向景天那边靠了靠,帮他挡挡风。

船行了很久,景天一直不曾抬头看白玉堂一眼。

直到徐庆在船头吆喝了一声,说是马上就要靠岸了。

白玉堂站起来,伸手去拉景天:“到了!”但伸出去的手还是落了空。

……不要你扶!!……

景天躲开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三人弃船登岸,徐庆欢天喜地,说要去通知大哥大嫂,被白玉堂拉住,“别,太晚了,今夜权且各自休息,明日一早,我去给哥哥嫂嫂请安。”

徐庆还想说什么,却见白玉堂的注意力已经落在了身后心不在焉的展景天身上,到了嘴边的话就又都咽了回去,赶忙招呼着手下都回去了,不一会,岸边只剩下了展景天和白玉堂两人。

“我住湖心的‘听楼小筑’里,跟上!”说着,白玉堂转身向岛的西面走去,回头看到身后景天不紧不慢地跟着,稍稍松了口气……

走到所谓的“听楼小筑”,景天一看就傻眼了:这“听楼小筑”竟然是造在湖心的一座­精­致的二层楼阁,离岸起码有一百米远。景天几乎是立刻就断定白玉堂是特意带他到这里来的,因为以自己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到达湖心,要依靠他,就必然要跟他说话……

……坏蛋!!……

“过来!”白玉堂站到岸边,向景天伸出手“我带你过去。”

……谁稀罕!……

景天不伸手,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像是在发呆,一直被无视的白玉堂似乎是有些动气了,“不来的话,你今夜就在岸边站一宿吧。”

……站就站,谁怕谁?!……

景天转过身,背对他。

良久,背后已没了声响,景天觉得白玉堂应该已经走了。

……哼!!……

抬头打量四周,见岸上大片大片的芦苇荡,正在想今夜怎么办呢?好冷诺……

就觉身后有一片温热靠近,一惊,只听那人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幽幽地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

话音刚落,景天就觉身子一轻,白玉堂竟然把他打横抱了起来,抬头,正对上那人玩味的眼睛。

……怒!……

双目相对,景天挣扎无果,只得狠狠瞪过去。

白玉堂却是轻笑出声“怎么,终于肯看我一眼了?”说完,就抱着景天踩水飞向湖心。

只是那人人品极恶劣,他故意抱得不痛不痒的,似牢靠又似不牢靠……景天只好死死拽住。

……掉下去了可不划算……

再次双脚着地时,已经到了“听楼小筑”的二楼房间里。

白玉堂放开他,向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走去。

景天四周打量,发现这小楼根本不是住人的,因为这里连窗户都没有,四周挂满了纱制的帷幔,随着夜风,有节奏地摆动着。白玉堂果然是耍他的,他就不信这偌大的一个陷空岛上,连间像样的客房都没有。

……坏人呀!坏人!……

“站在那里­干­什么?”白玉堂拍了拍空着的另外半边床:“过来睡觉,很晚了。”

……谁要和你一起睡?!……

景天赌气,红着脸转身走出了房间。

……睡阳台也不要和你一间!哼!……

走到房间外的阳台上,整个陷空岛都尽收眼底,夜晚的湖面黑得深不见底,整个倒映在水上的星空,因为水波的流转荡漾,而被撕扯成了翻着粼粼亮光的黑­色­碎片,岛上的建筑鳞次栉比,好不壮观。

正在感叹陷空岛夜景的雄奇,白玉堂已经走到了他身后。

景天感觉两人离得好近,自己的背几乎已经贴上了他的胸口,就连心脏跳动的声音都可以清晰地听到……

……?……

刚想往旁边挪动一下,就觉颈侧一热,白玉堂竟然低下头来轻轻地似舔似舐地亲吻着他的侧颈和耳朵。

轰地一声,脸和脖子都红透了,景天挣扎着想要摆脱,却觉那人的双手已经攀上了他的腰,轻轻地按压着,力道不轻不缓的,位置甚是暧昧。

……这人……

景天怕痒,最动不得脖子和腰腿之处,无奈白玉堂双手交缠,好不磨人,景天为了躲开就只好后仰,却是将自己整个送进了那人的怀里。

“还是不肯理我?”白玉堂含咬着景天的耳垂,轻声问。

……景天已感无力,听他追问,心中恼怒,抿着嘴狠狠瞪过去,只是,泛红的双颊和红红的眼圈,亮晶晶水波流转的眼睛……非但没有半分的凶悍,倒是可爱惑人得紧。

白玉堂叹了口气,见景天还是狠巴巴的,就在手上加了几分力气,双手一只环住他腰,另一只向下慢慢延展抚触,惊得他张大了嘴。白玉堂倾身捉住那微微盍动着的­唇­瓣,吻了起来。

景天就觉全身都像是被放了火,逃不掉,躲不开,只得任那人予取予求,正苦不堪言,就听白玉堂说:“说话!”

…… ?……

景天也不知白玉堂要他说什么,只是死命地动着身子,想要躲避那些触碰,却忘了自己正在白玉堂怀里。

白玉堂本只是打算戏弄他,谁知这野猫什么都不懂,却甚是撩人,好几次差些就擦枪走火了,呼吸已显粗重。

“乖!说句话,今夜就放过你!”

……!……

景天惊讶地侧脸望向他,就见白玉堂脸上罕有的认真,眼里似是有什么在闪动。隐隐觉得不对,只是这人也是天生就犟的,仍是不肯服软,只抿嘴怒瞪,手上用力挣扎,却不知效果是适得其反。

“别动!”白玉堂突然用略带嘶哑的声音低吼了一声,用力制住怀里的景天,不让他再动了。

“最后一此机会!说话!就放过你!”

景天从白玉堂的眼神里感受到了一丝危险,决定还是不跟他赌气了,于是微张开嘴,想说些什么。

只是,白玉堂看见的,却是景天嘴里雪白整齐的牙齿,红艳艳的口腔,还有粉­色­的小舌头,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景天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听白玉堂说了一句——“来不及了!”

嘴又被堵上,与其他几次的吻不同,这一次,景天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吻结束,身子已经软得几乎站不稳了,白玉堂则伸手一把将他抱起来,走进房里。

“将景天放到床榻之上,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白玉堂已经倾身压了下来。这样的举动让景天害怕起来,只是伸出去推拒的手,一点力气也使不上,被白玉堂压在身下又是一番肆意作弄后,景天已是衣襟散乱。

白玉堂低头细看,见身下仿佛是压化了的一团雪,原本凶巴巴,动不动就亮爪子的人,现在唯一的抵抗就只能举着一双爪子不痛不痒地推着他。但是,小家伙倒是极有骨气,就是不出声,只是在实在难奈时些微地发出几声轻喘,殊不知唯这几声喘息最是撩拨人心。白玉堂只觉燥热难耐,若不是实在疼惜眼前人的生涩,早已将他吃­干­抹净了。

倏忽间腰间一凉,景天迷迷糊糊间,就感觉白玉堂的手已经直接触上了他腰腹的柔软皮肤,终于是真的怕了。伸手去阻止白玉堂那双处处点火的手,却不料那人又低下头来,

“啊……”

终于,景天受惊般地轻呼一声,几乎要跳起来。白玉堂的手,竟摸到……

这人,怎如此肆无忌惮?

轻重缓急,或碾磨,或揉弄,展景天从未经过人事,哪里经得起白玉堂这种逗弄,惊叫一声,腰微微弓起,眼前白光闪现,瞬间似是失去了意识。再还醒过来,就见白玉堂正笑嘻嘻地,端详着他自己平时都不怎么看的地方,羞愤交加间,想到自己刚才竟然在他手上……

景天身上微微抖着,雪白的皮肤上泛着淡淡的粉­色­,再加上那成串的红印,活­色­生香……

白玉堂低头细看,见景天紧闭着眼,微微皱眉,咬着下­唇­,忍耐得似是甚苦,知他心里还有委屈。

轻笑,低下头,在景天耳边缓缓地说了几句话。

景天的眼霍然睁开,亮晶晶的眸子似是有些不致信地盯着白玉堂。

“你说真的呀?”声音微微有些哑,却是开口说话了

“嗯。”白玉堂点头。

“真的真的?”

“嗯!”

“真的真的真的??”景天突然开始嘻嘻笑起来,原本笼罩在脸上的淡淡­阴­郁似是消散了,只可惜他现在是待宰的羔羊,还敢笑得那么灿烂可爱,就难保某人兽­性­大发了……

白玉堂骂了声“该死”就压了上去,却不料景天搂住他脖子道:“不如我在上面吧。”

……

白玉堂停下动作认认真真地看展景天,直看到某只渐渐心虚了起来。

挑起嘴角笑了笑,抬手放下了床帘。

“呀~~~~~~”

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白玉堂已经将景天的腿小心翼翼地分开,细心地做足准备,生怕弄疼了他。

景天则是又羞又不甘心,只得被白玉堂压在身下,狠狠地欺负了一夜。

是夜,芙蓉帐暖春宵度,透过厚重帘幕泄出来的,是浅浅轻吟和低低私语……

凤凰奇案07 陷空岛

次日早晨,白玉堂­精­神抖擞地见过了兄嫂众人,就端着早饭,匆忙回到了听楼小筑。

穿过层层的纱幔,湖光潋滟的小竹楼里,阳光透过缝隙形成斑驳的光斑,半遮半掩的床幔下,是垂落的半边被角……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春意。

白玉堂把食盒放到一边的矮柜上,走上几步,轻轻撩开了床帘。

床上的人睡得正熟,侧身抱着被子,还是昨夜,或者确切地说应该是今晨,迷迷糊糊睡过去时,偎在他怀里时的样子。

一条雪白的胳膊露在外面,只是上臂处有几个清晰的指印,触目惊心。

白玉堂皱了皱眉,那是昨晚拉他上船时弄得,隐隐有一丝内疚涌上心头。伸手轻轻碰触那有些青紫的指印,景天似乎是感到不适,动了动身子,被子就又滑落了一些,露出了整截漂亮的脖子。白皙的颈子上,隐约可见的粉­色­印记,斑斑点点,似乎是在诉说着昨夜的情事。白玉堂的手指顺着景天的胳膊缓缓上移,逐个地触摸着那些暧昧的印迹、锁骨、耳珠、头发……

被他­骚­扰的景天皱了皱鼻子,哼哼几声,就向旁边拱了拱,想避开那只讨厌的手。被子又滑下一些……

大半截上身都露在了外面,光洁的腰背上,满是斑斑的红痕,白玉堂细细地看着,想起昨夜,的确是狠狠地欺负了他。也不知为什么,明明是想尽量温柔些的,只是一看到景天那难耐的神情,就不自觉地想捉弄他,弄到他哭为止。而那人也是过于羞涩倔强了些,明明是难受得腰都软了,却还是不肯讨饶,平白又多吃了好些苦头。许是平时景天太过气人了,这回让白玉堂逮到机会,自然是要好好地制制他的。而且,这小东西动情时,满脸青涩又无助的样子,实在是惑人,忍不住就狠狠地要了他一夜,那感觉,真是销魂蚀骨。

眼看景天要是再动下去,被子就要整个滑下来了,感到视觉刺激越来越强烈的白玉堂,连忙把被子拽起来,给他盖严实。开玩笑,再看下去,他说不定又会来了兴致,那可真要落下个­色­狼的骂名了。

静静地坐到床头,看景天安静的睡脸,手又不自觉地轻抚了上去,描摹着他的五官。这小东西长得,实在是漂亮……明明是和展昭一样的五官,没有了英气与沧桑,换上了明媚和天真,竟会变得如此可爱。像!又完全不同——展昭让人敬仰,让人只能远远地望,追在他身后;展景天却让人怜爱,让人想狠狠地欺负,一直带在身边。

直到将近晌午了,景天还是没醒。无奈地看着眼前的美人春睡图,白玉堂摇头叹息,哪个美人睡觉还打呼噜的……这小孩!

决定叫醒他,白玉堂低下头,亲亲他的脖子。景天似乎是觉得痒痒,向前拱了拱,头藏到被子里。

再亲。

被打扰好梦的天天皱着鼻子发出两声不满的哼哼。

再接再厉,继续亲。

天天挥手拍开,迷迷糊糊地道:“死蚊子!”又缩到被子里。

……

被景天当成蚊子的白玉堂索­性­伸手拽开被子,倾身压上去,亲他的嘴……

终于被弄醒的景天慢慢睁开眼睛,用了大概半分钟才把自己弄清醒,看到眼前的白玉堂,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样子……

“呀~~~~”

惨叫一声就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条毛毛虫。

白玉堂好笑地说:“有什么好害羞的啊?该做的都做了,该看的我也看过了!”

被子里传来闷闷地一声骂“……流氓!……”

用力拽被子:“出来!”

不动。

“你不饿啊?”用食物诱惑。

犹豫。

“吃完了我带你去岛上转转。”再引诱。

动摇。

“下午去吃海鲜。”下猛药。

……

被子里拱啊拱,终于,景天钻出了脑袋。白玉堂把衣服拿过来,伸手想帮他穿上。

就听景天狠狠地说:“下次我要在上面。”

……

白玉堂把手上的衣服放到一边,凑过去不怀好意地问:“下次?什么时候?”

脸红……“总之!我要在上……呀~~~~~”

于是,起床时间又向后延了一个时辰。

穿好衣服洗好脸,景天叼着桂花糕靠在阳台上,边看着湖光山­色­,边心情大好地啃啊啃,好惬意啊!!只是……腰好酸,ρi股有一点点痛,狠狠地瞥了一眼优雅地站在一边喝着茶的白玉堂……禽兽!

总觉得白玉堂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莫名其妙地不好意思,转开头,望远处……

啊呀?那里漂着的是什么?

景天探出身去,朝水里看,就见在听楼小筑的下面,漂浮着一样什么东西……人形的……白­色­……青白青白的脸……

“呀!”景天噌就蹦了起来,指着水面大喊:“那里有具浮尸!!”

刚等景天说完,那句浮尸突然咕嘟一声冒了个水泡,极快速地在水里打了个滚,向远处游去……

活……活的?!

景天张大了嘴,这尸体怎么活过来啦?而且那动作,根本不是人类能做出来的……莫非……“水鬼??还是已经灭绝的什么生物??”

一边的白玉堂听到景天的喊声,也转眼向那里望去,就见他眉头一皱,瞪眼喊了一嗓子:“死病夫!!”

已经游远的“尸体”听到白玉堂那一声喊,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眼看就要消失了。

“想跑?”白玉堂伸手扯下旁边的一条白­色­纱幔,飞身跃了出去。他在湖面紧踩几步,腾空而起,把纱慢对着水面抛了出去,原本柔软的纱幔竟变得如灵蛇一般钻入了水中。

在空中转了个身,白玉堂飞快地窜回了小筑,而身后,长长的纱幔卷着刚才那具“尸体”就飞出了水面。随着“啊呀……”一声惨叫,一个白花花的人掉到了小筑的阳台上。

景天定睛一看,就见那人根本不是什么“尸体”或者“水鬼”——而是一个­干­瘦­干­瘦,皮肤惨白发青,一脸病态的小个子老头儿。

那人哎哎叫着从地上爬起来,翻身坐到地板上,用手背擦着脸上的水道:“哎呦!老五啊,你倒是轻点啊,四哥我这小胳膊小腿的,经不起你这三两下啊!”

白玉堂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你个水耗子,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五鼠中的老四,翻江鼠蒋平。蒋平其实还不到三十岁,只是天生一副病夫脸,又­干­­干­瘦瘦的,所以看起来特别老。

且说白玉堂从小就是天之骄子,学什么都比别人快,唯独不会的就是水,下水就沉!可这蒋平从小到大别的不行,就是水­性­特好,而且此人极­精­明,坏心眼也多,白玉堂长这么大,不知道吃了他多少亏。更可气的是蒋平又偏偏极疼这个弟弟,只是他的疼爱和别人不太一样,疼就要欺负!……因此,白玉堂和他自是水火不容!

蒋平见白玉堂如临大敌的样子,觉得有趣,慢条斯理地说:“哦~~大哥大嫂听说你把展家大侄子带回来了……”说着,抬眼从上到下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展景天,当视线落在景天露在下摆外,光溜溜的脚丫子时,意义不明地笑了笑,“还听说,大侄子昨天活蹦乱跳地来,今早就病了……”听到这,景天的脸唰地就红了。蒋平见了,又是了然地笑了笑道:“所以我特地过来看看。”

说完,站了起来,紧了紧裤衩,笑着问景天:“这位就是大侄子吧?怎么称呼啊?”

景天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心说这个人不好对付,和公孙一个属­性­的!!

只是,景天可不是什么善茬,一向只有他气人,没有人气他的份,今天蒋平偷窥在先,取笑在后,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怎么对得起他展家列祖列宗哩??

于是,就见景天笑嘻嘻地道:“原来是四大叔呀!我叫展景天。家父时常提起您,说见着其他四鼠,叫什么都行,唯独见着您,一定要叫叔叔!!”

……!……

“噗……”白玉堂见蒋平一张本就青吁吁的脸又青了几分。蒋平这么吃瘪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忍不住就笑了出来,真他娘的解气!!

蒋平咯吱吱地磨了两声牙,还是笑ⅿⅿ地道:“大侄子真是的,和你爹长得那么像,怎么­性­子倒是反的呢?”

景天听后笑得越发甜了,说:“是吗?!难怪我爹总说我是直肠子!”

­干­嘎巴嘎巴嘴,蒋平有些接不上话来,看得一旁的白玉堂忍笑忍到不行。

……

最后,蒋平点点头,走到楼边,对白玉堂说:“这小猫咪实在是厉害得紧!四哥受不住了,你带了他,到正厅去吧,大哥大嫂说想见见!”说着,转回头笑ⅿⅿ地对景天说:“我说天天啊,换件高领子的衣服吧,这水上蚊子大的很,咬得脖子上都是包!”

景天一听就一蹦,伸手捂脖子,蒋平见他十足一只炸了毛的猫,哈哈笑着就窜进水里了……

没过多久,白玉堂就带着景天来到了陷空岛的正厅。这厅子煞是巍峨,厅的正中央一张虎皮大椅上端坐一方脸虬髯的大汉,大汉身后一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压寨夫人,两边站了几大寨主……看得景天真想喊一嗓子“天王盖地虎……”

厅里的众人也在打量展景天。就见景天纤纤瘦瘦的,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白白净净,五官和展昭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小了好多岁,亲切可爱得紧。再加上景天会装啊,一进门就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在白玉堂的引荐下,乖乖地叫人:“卢大侠,韩大侠,徐大侠,蒋大侠……”听得四鼠那个美啊,蒋平见景天果然已经换了件带毛领子的衣裳,还叫自己大侠,不由点点头,心道这小孩有趣!

唯独到介绍卢方身后的闵秀秀时,景天甜甜地跟着白玉堂叫了声:“大嫂!”

一边的徐庆就说:“大侄子啊,辈份错啦!这是你大伯母!”

景天一脸惊讶地说:“那怎么行?大嫂看起来那么年轻。”

听得闵秀秀嘴都笑歪了,拍着胸脯道:“就叫大嫂好了!我认你这弟弟!别理他们,以后谁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大嫂,老娘灭了他!”听得其他几人直缩脖子……

白玉堂在心里骂“你个小賊猫!你就装吧你!”

正想坐下好好说话,门口一个响亮的喊声传来:“五叔?五叔回来了是不是?!”

随后就有脚步声传来。

徐庆乐呵呵地说:“我昨儿个派人到良子师傅那儿传话,说你回来了,这不,屁颠屁颠就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瘦瘦高高的少年跑了进来,景天一看就咋舌不已。乖乖!这人长得,要是Сhā上翅膀就和雷震子没两样啦!两撇眉毛还刷白……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白眉大侠??

就见那人兴冲冲地奔来,进门就给白玉堂见礼:“五叔!你可回来啦!良子不回山上了!师父打不过我!我要跟五叔学功夫!”

白玉堂没回他,厅里其他人也都愣在那里……良久,徐庆才问出一句:“良子,你肩上扛的什么?”

就见徐良肩头正扛着一个身量很小的人,不停地扭动挣扎着,好像还在呜呜咽咽地哭着。徐良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将那人放到地上,道:“我刚才在路边捡到的,你们看,可不可爱?爹,我们留下养吧?”

众人闻言望去,就见被徐良放到地上的,是一个小小的,粉雕玉琢,白白­嫩­­嫩­的小孩,腮帮子上还挂着眼泪,一抽一抽地哭着。

白玉堂一看就倒抽了一口凉气,景天失声就喊了出来:“小四子?!”

那小孩本来见那么多人,吓得低头不敢看,一听这声喊,连忙抬起头,见到景天之后,闷头跑了过来,钻到景天怀里就开始放声大哭。

景天连忙抱起来那个哄啊,这小呆子肯定是吓坏了,已经够傻的了,万一再吓傻一点那可怎么办?!

“五……五弟……这是?”卢方结结巴巴地指着小四子问白玉堂。

白玉堂摇着头叹气道:“他是公孙策的养子……”

就在众人同时倒抽一口凉气时,门口突然一阵大乱!一个家丁飞奔进来喊:“大当家的,了不得了,有人闯岛,太厉害了,挡不住……”

话还没说完,就听轰地一声,另一个家丁也飞了进来。随后,门口闯进来两个人。

景天抬头一看,果然是公孙。当然,公孙肯定没本事让家丁飞进来,打人的,是站在他身边的九王爷赵普……

公孙一进来就看见了躲在景天怀里,哭地天昏地暗的小四子,咬牙指着徐庆就喊:“徐老三!你纵子行凶!当街抢人家孩子!!”

……

徐庆气得黑脸煞白,指着徐良就来了计狮子吼:“良子!老子宰了你个小兔崽子!”

白玉堂赶快拉住举着锤子就要扑过去大义灭亲的徐庆,一旁的韩彰急忙喊:“良子!快跑你娘那儿去!”

徐良倒是机灵,转身就遛没影了,总算是保住条小命……

凤凰奇案08 Сhā曲

公孙策和赵普为什么会来陷空岛呢?说来话长。

自从上次的案件之后,公孙就被一块狗皮膏药粘上了,而这块膏药——就是赵普。

据贺一航说,那日,赵普把黄半仙请来,两人在书房中极秘密地聊了一下午。

晚上从书房出来的时候,贺一航觉得赵普的头上似乎有一个光环在闪啊闪!他重赏了黄半仙后,一脸容光焕发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惹得众人好奇不已,最后贺一航凑上去,“王……王爷,什么事情那么高兴?”

“嘿嘿……”赵普笑得脸都抽筋了,一脸眉飞­色­舞地说:“本王的王妃人选定啦!”

“……”贺一航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你说的该不是……”

“哈哈哈……”赵普仰天大笑三声后,道:“这叫姻缘天注定!”

随后,对各大影卫下令:“明日,全体出动!跟本王去开封府!”

是夜,赵普连做梦都在笑……

从第二天开始,赵普日日都准时到开封府报道,早出晚归,比上朝还勤快!目标只有一个——公孙!!

公孙到药庐择药,他就跟进去端笸箩,因为分不清楚哪些有毒哪些没毒,经常会听到药庐理传出来的惨叫声……

公孙给人看病,他就去观摩,只是,他严重影响治疗!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

公孙望……观气­色­。赵普把病人暴打一顿,敢直勾勾地看我家公孙?活腻啦!打!

公孙闻……听声息。赵普把病人暴打一顿,敢往我家公孙耳朵里吹气?活腻啦!打!

公孙问……问症状。赵普把病人暴打一顿,敢对我家公孙情意绵绵地说话?活腻啦!打!

公孙切……摸脉象。赵普把病人暴打一顿,敢与我家公孙有“肌肤之亲”?活腻啦!打!

最后,忍无可忍的公孙找人把赵普乱棍打了出去!

紧迫盯人战术——失败!(不过,九九在心里画了颗大心,他家公孙好专业哦!)

公孙带小四子逛街,赵普屁颠屁颠地跟去提东西。

公孙看一眼字画。

赵普扔银子:“把字画摊买下来!”

公孙看一眼药材。

赵普扔银子:“把药材铺买下来!”

公孙看一眼古玩。

赵普扔银子:“把古玩行买下来!”

最后公孙很不幸地看了一眼路边的一群小孩。

赵普扔银子:“把小孩买下来!”

引来骂声一片……

公孙抱起小四子,狠狠地白他一眼,骂了句:“暴发户!”转身就走。

挥金如土战术——失败!(不过,九九又在心里画了颗大心,他家公孙好清廉哦!)

公孙验尸,他在一边端盘子。

公孙从尸体里拿出肝放到盘子里。

赵普在房间里点上一炉龙延香 。

公孙从尸体里拿出肺放到盘子里。

赵普在房间里撒上大把的香粉。

公孙从尸体里拿出胃放到盘子里。

赵普拿出扇子使劲扇啊扇。

公孙从尸体里拿出一截肠子放到盘子里。

赵普把手里的盘子放到一边,优雅地走到房外,抱着院子里的树就开始大吐特吐。

公孙验完尸,擦着两手的血从房间里出来,轻蔑地瞥了赵普一眼,哼着小曲儿走开。

苦­肉­计——失败!(不过,九九在心里接着画心心,他家公孙好敬业哦!)

反正是公孙到哪儿,他赵普就到哪儿。只可惜,以前公孙视他如粪土,现在视他为洪水猛兽。

最后,三十六计、孙子兵法、黄石三略、子牙六韬……全部失败!(不过,九九心里画了一排心心,他家公孙好完美哦!)

被盯得苦不堪言的公孙,后来­干­脆在开封府大门口挂上牌子:“赵普禁入!”

于是,两天见不到他家亲亲公孙的赵普,想了另外一个办法。他进宫向他家皇侄,也就是当今皇帝要了一张圣旨,委任自己常驻开封当捕快,帮助包大人破案。

赵祯看着赵普拿着那份圣旨欢天喜地地走了,摇头直喊“罪过啊罪过!”这可是堂堂大宋朝的王爷啊!!竟然去衙门当捕快,还当得那么开心那么爽……我赵家的颜面啊!!!

于是,自此之后,赵普就正式搬进了开封府……

赵普来开封府当然不是来查案子的!前一阶段的正面进攻没什么效果,好像还很不幸地起了点反作用!该死啊!该死!这次!他准备曲线救国!!

讨好公孙身边的人!

首当其冲!当然是小四子!

赵普找来了京城最好的裁缝给小四子量身定做了N套漂亮的衣服,把原本就可爱得不得了的小四子打扮得更加更加地可爱……最后,连几个影卫都受不了了,冲出来抱起小四子就亲啊亲,吓得小四子大哭不止。

公孙大怒,放狗咬人!

曲线救国——失败!

屡战屡败而又屡败屡战,赵普的努力,终于感动了上天……

前不久,松江府的梁知府派人给包拯送来了一份公文,说其管辖的松江府内,近日连续发生了数起蹊跷的自杀案件,希望包大人可以派人去协助调查。

被赵普烦得头痛欲裂的包拯见机会难得,立刻就打发公孙和赵普一起到松江府去查案。

天赐良机啊!

赵普欢天喜地地打发走了自己的影卫,并派贺一航留驻开封协助包拯办公,收拾起行装,准备和他的亲亲公孙一起上路,享受一下千载难逢的二人世界!!(九九开始心心眼!)

只不过……公孙却带了个超大电灯泡在身边——小四子。

自从景天走了之后,小四子就经常满院子找他的天天,找不到就磨公孙,晚上做梦,不是喊天天就是叫猫猫。于是,公孙决定带着小四子一起去松江。

可怜的赵普费尽心机,料到了开头,却料不到结尾……

吃饭时,公孙抱着小四子喂啊喂,赵普在一边扒饭扒得挖心挠肝,好想也把公孙抱过来喂哦。

住店时,时常是公孙和小四子一间,他自己一间。好不容易有机会三人同房,还要分床睡,半夜爬起来一看:就见小四子跟个树熊一样把公孙搂得死紧,睡得那个香啊!!好羡慕哦。

走了一路郁闷了一路的赵普和惬意的公孙爷俩,终于到了松江府。

这天早晨,三人进了城。那么巧梁县令正好外出,要次日才能回来,公孙跑到仵作房去查看尸体,让赵普带着小四子去逛逛街。

赵普抱着小四子从城东逛到城西,正好看到有个卖古籍的书摊子,他知道公孙最喜欢古籍,就凑上去翻翻……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小四子竟然没了!

原来,小四子看到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从自己面前走过去,打扮很像是公孙,就追了过去,追了几步就不见人了,然后赵普也找不见了。小四子在路边转啊转,正好遇到了路过的徐良……

还是要怪赵普把小四子弄得太可爱了,徐良看到小四子粉扑扑的,白­嫩­­嫩­的,就上前问他:“你家人呢?”

小四子摇摇头,心说这个人长得好奇怪诺。

其实小四子摇头是说他家人丢了,而徐良却以为他没有家人。

根据徐良的逻辑:没有家人,就表示是没人要的小孩!既然没人要了,那他捡到了就归他了!那就抱起小四子,决定扛回家养吧!

于是,小四子就这样被徐良“抢”了回来。

心急火燎的赵普一直找回知府衙门,还是没有小四子的影子。结束了验尸的公孙出门一看,气得就要和他拼命。

最后,两人又一路找回去,沿途问路人才打听到:说是有一个很漂亮的小娃娃,让陷空岛的那个白眉毛小爷,徐良给抱走了。

所以,两人就杀上岛来要人了!

卢方连忙给公孙赔不是。

开封府和陷空岛一向都有些交情,而且徐良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再加上小四子也没受伤,公孙只好不计较了。再看看小四子,哭累了,已经趴在景天怀里睡着了。

随后,卢方在岛上摆宴,请公孙和景天吃饭,还让徐良道了歉,这件事也就算了。

只是小四子不知是想景天了,还是被吓着了,一直搂着景天的脖子,窝在他怀里就是不出来。徐良似乎是对小四子很感兴趣,只是小四子特别怕他,只要他走近,马上就把脑袋藏到景天胳肢窝里装鸵鸟。

景天问起公孙他们要查的自杀案,是不是就是上吊的案子?

公孙点头称是,说已经有六起了。他检查过尸体,发现死者的颈骨都断了,特征的确是很像上吊,但又有些不太对劲,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正好县令又不在,于是,众人商定,今夜早早休息,明早一起去松江府的县衙查这起“连环自杀案!“

入夜,在景天的强烈要求下,白玉堂没带他去听楼小筑睡,而是带他到了东面的别院,也就是白玉堂平时常住的地方。

景天想自己一个房间的要求被驳回,白玉堂拉他进自己卧房,景天拽着门框就是不进去。就当白玉堂又要动手抱他进去时,小四子突然抱着枕头跑到了门口,扑上来抱住景天的小腿就说:“天天,我要和你睡。”

景天欢天喜地地抱着小四子进了白玉堂的卧房,没过多久,一大一小就开始呼呼大睡,气得白玉堂躺在客房里磨了一晚的牙!

第二天一早,把小四子交给了闵秀秀之后,景天、白玉堂、赵普和公孙,一起赶往松江府的县衙。

刚到门口,就遇到了急匆匆冲出来的童欣。

童欣已经从县令那里得知,开封府派了人来协助调查这件案子。看到白玉堂时,他似乎微微有些惊讶,但随即,就告诉众人,又有一个人自杀了。

凤凰奇案09 弄巧成拙

众人决定先跟随童欣一起去事发现场看看,再回来见梁县令。

案发的地点离知府衙门并不远,只是,展景天却是越走越纳闷:这条街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呢?身边的白玉堂似乎是看出他一脸的疑惑,凑到他耳边说:“前天晚上刚来过。”

……!……

景天立马记起来,眼前的“祥瑞酒楼”,不就是那天他和白玉堂请红叶吃饭的地方么?莫非死的是这里的人?

“祥瑞酒楼”是松江府一座很知名的酒楼,已经开了十几年了。

酒楼的老板叫刘祥瑞,为人勤勉,擅经营,因此酒楼的生意一直都很好。前前后后好几井房子,东边临街的是酒楼,西边的是厨房,北面住的是店里的伙计,南面是老板及家眷的住处。

刘祥瑞今年刚满四十,也就是那夜白玉堂和景天,在酒楼里看到的那个拿着凤凰琴,兴冲冲跑进来的人。只是现在,他正安安静静地吊在书房高高的房梁上。

踏进书房的瞬间,看到那飘在空中,略显臃肿的尸体,地上倒卧的圆凳……景天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总之,就是觉得不舒服。

童欣叫来的了伺候刘祥瑞的伙计小吴问情况。

据小吴说,刘祥瑞一辈子都没成亲,平时一心都扑在酒楼里,除了做生意和偶尔喝些小酒外,没什么别的嗜好。只是前不久,刘祥瑞和朋友一起去凤凰画舫上喝了次酒,不知怎么的,从那天开始,就迷上了那个重楼夫人。当听说只要买到一把凤凰琴,重楼夫人就会到家中为买家抚琴一夜后,刘祥瑞便似着了魔一般到处求购,虽然凤凰琴价值千金,但他还是毫不吝惜,多少钱,他都肯给。

只可惜,凤凰琴只有凤凰画舫才卖,而重楼夫人有个习惯:只有投她所好,并且懂琴,还弹得一手好琴的人,才有资格买。

刘祥瑞是个大老粗,哪里够得上那些资格,所以他就想办法找人帮他代买。以前试过好几次都失败了,前天晚上不知怎么的,竟然真的买着了,正欢天喜地,琴却被一个小丫头踩烂了。

第二天,刘祥瑞抱着琴去了凤凰画舫,希望可以把它修好,却得知这琴根本就是假的。

回到酒楼,刘祥瑞生意也不想做了,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里生闷气,伙计们也不敢去管他,没料到今早一看,竟发现他已经自缢身亡了。

童欣听完店伙计的叙述后,皱着眉点点头。景天却似乎没怎么认真地听小吴说的话,而是一脸不解地盯着地上倒着的那个圆凳看啊看。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白玉堂凑上去问,

景天连忙退开一步,和白玉堂离开一点点距离。话说,不知道怎么了,自从前天晚上被白玉堂那个那个又这个这个了之后,天天只要一感觉到白玉堂在身边的那种温热的气息,和他身上淡淡的薰香味道,就会很不好意思地想起一些很不好意思的事情,然后就会脑袋短路,脸上发烧,头顶冒热气……总之就是好难受好难受!!所以——保持距离!(天天,那个叫害羞!> “天天,你怎么啦?”一边的公孙突然一脸惊奇地看他,“脸怎么那么红?”

“咳咳……”景天差点让自己的口水呛死,连忙指着地上的凳子大喊一声:“啊!”

这一声喊,惊得众人都一蹦,齐刷刷地看向了地上躺着的那张圆凳。

“怎么啦……凳子有什么问题?”童欣有些紧张地问。

“嗯……”景天歪着脑袋看着那凳子:“总觉得它这个样子很别扭!”

“别扭?”众人都认真地打量起来,就见那凳子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显然是刘祥瑞踩过,后来又踢开的。

景天想了一下,就搬过旁边一个一模一样的的凳子,然后满房间找绳子……爬上凳子,把绳子的一端抛过横梁,手上用力,抓住,然后像上吊一样,向后一踹凳子……

“嗵”地一声,凳子向后倒去,向一边滚开一点。

“啊……”众人都是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那个凳子的样子,太正了!要倒的话,很难自己倒得那么正,这样的感觉就像是故意放上去的。

见大家都明白了,景天满意地点点头,刚想说话……可惜,他忘记了自己现在正双手抓着绳子才固定在空中,一下子得意忘形,手上一松……“呀~~”

景天只来得及叫了一声,就掉了下来。

幸好白玉堂似乎是早有准备,轻轻松松地就伸手接住了他,接住后也没有直接把人放在地上,而是抱着退后了几步,才轻轻地放他站好。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个动作,但景天却觉得暧昧无比,脸又开始发烧……

正想说些什么来转移话题,白玉堂的手在离开他腰间的时候突然意义不明地加重了一下力道,在景天的侧腰轻轻地抓了一把。

……!……

景天惊得差点就叫出声来了,回头狠狠地瞪一脸若无其事的白玉堂,心说,这个­色­胆包天的白老鼠!!竟然,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占他便宜,这要是被人看到怎么办??

回过头,就见一边的赵普别有深意地看着他一笑……

……!……

“被看到了!肯定被看到了!!”景天就觉得耳朵嗡嗡响,脸上热得要烧起来了……

“天天!”公孙一转脸就看见景天满脸潮红,一副就要倒下去的样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啊……没……”景天连忙摆手,赶快把话题转移到案子上:“那个,我上次问沈家成衣铺的伙计,好像上吊的那个沈老板,也是差不多的遭遇哦……”

童欣点头:“不只是沈老板,其他几个自缢的死者都是这种情况,全都是不知从哪里买来了假的凤凰琴,当晚苦等重楼夫人不来,次日去理论,才发现这琴是假的,回家后就自尽了。”

展景天突然抬头看着衡梁说:“有梯子么?我想看下横梁的上面……”

话音刚落,就觉腰上一紧,白玉堂已经轻轻搂住了他,向上一纵,攀到了横梁上,景天惊骇地张大了嘴看他,就见白玉堂微微一笑,提醒他:“你想看什么?”

景天才反应过来,转头仔细地看起绳子与横梁之间的凹痕,就见那绳子深深地嵌进了木质的横梁里,只是,一头深一些,一头浅一些。两人互望了一眼,白玉堂向下一跃,带着景天回到了地上。

“怎么样?”公孙急切地问,一边的赵普连忙殷勤地凑上去,“公孙,你想不想看?”

公孙瞥眼,就见赵普一脸兴奋地跃跃欲试,就觉得好气,又好笑,狠狠地瞪他一眼,咬着牙道:“不用!”

赵普略有失望地转回头,立刻就变得没­精­打采。公孙看他的样子哪里像个王爷,简直就像是和小四子玩耍时的那只大狗么……忍不住就笑了一下。

……

赵普看到公孙的笑容立刻愣住……他见过公孙认真的样子,生气时凶巴巴的样子,要不就是平时一贯的那副看什么都是苍蝇的臭脸……今天竟然笑了……公孙笑了耶!而且还不是冷笑也不是嘲笑……是真正意义上的笑啊……

赵普的眼睛闪啊闪,冒出一串串的粉红­色­心心……他的公孙好可爱啊!!!!

最后,众人决定分头行动,童欣带着人去调查被害者的假凤凰琴是从哪里来的。公孙和赵普回县衙见梁大人,公孙还要详细地检验一下尸体。白玉堂则带着脸红红,心慌慌的展景天去凤凰画舫上……听琴。

画舫这种地方,没有白天去的,所以,白玉堂就先带着景天在松江府好好地逛了逛。只是,一向最热衷于“吃喝玩乐”的天天今天不知怎么了,特别别扭,好像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看起来蔫蔫的。白玉堂以为他还在为刚才的事情别扭,也没多在意。

入夜后,两人一身光鲜地来到了凤凰画舫。

凤凰画舫不愧是松江府最豪华的大画舫,巍峨的三层楼建筑直接就搭建在巨大的船上,虽比不上现代的豪华巨轮,但对于当时的人来说,这级别应该也差不多了。

两人入得画舫,就有伙计迎了上来,将两人往楼内引。

白玉堂没有动,对伙计说:“我是来买琴的。”

“……”伙计一愣,随即抬头打量了一下白玉堂,立刻陪着笑问:“这位爷是生面孔啊,第一次来?”

白玉堂不答,只是微微点头。

“爷,怎么称呼啊?”

“白玉堂。”

“哦!”小二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原来是白五爷,恕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楼上请楼上请!我这就去叫我们老板。”

白玉堂和景天随着引路的伙计,走上了最高的三楼。

三楼相对楼下比较小,没什么客人,几张­精­巧的桌台随意地放置着,中间有一张­精­致的琴台,看来就是重楼夫人弹琴用的。

两人刚坐定,就听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贵客临门啊……”

话音落处,门帘挑起,走进了一个年纪轻轻的青衫男子。那人看起来和白玉堂差不多岁数,身材高挑,脸上长得虽然并不出众,但­干­净明朗,配上爽利的笑容,给人的感觉很舒服。来的,就是凤凰画舫的老板江枫逸。

与白玉堂客套了几句之后,江枫逸开门见山地问:“白五爷想买凤凰琴?”

白玉堂点点头,笑而不语。

江枫逸略显为难地说:“实不相瞒,最近松江府出了多宗离奇案件,似乎都与这凤凰琴有关,所以这最后的一架凤凰琴,在下实在是有些不敢卖啊。”

白玉堂手指轻扣了扣酒杯,淡淡地道:“有人敢买,你有什么不敢卖的?”

“呵呵……”江枫逸­干­笑了几声,“说的也是……来人,去请重楼夫人过来。”

下人们应声下去,展景天就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这位重楼夫人到底长啥样,那么多人不惜花千金买琴,就是为了听她抚琴一曲。

不一会,就听外面环佩之声叮当……随着木屡咯吱吱的响动,一个人影,走进了景天的视线。

呀……

景天在心中小小地惊叹了一声,这个重楼夫人果然名不虚传呀!真是个美人!只是,怎么这么年轻啊?

因为提前知道了她有一个十多岁的女儿,景天认为这位重楼夫人至少也有个四十来岁了吧,可是,看那身段,那长相,不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么?

天天在心里小小地膜拜了一下古人的早婚早育,这情况,肯定是十几岁就当娘了呀。正在感叹中,就听旁边白玉堂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说:“口水都流下来了!”

……!……景天一惊,连忙抬袖子擦嘴,才反应过来白玉堂是耍他呢,狠狠地瞪了一眼过去。

白玉堂见他样子,轻笑了笑,小东西怎么还在脸红?粉扑扑的,只可惜现在要查案……

重楼夫人进来后,先给白玉堂和展景天见了一礼,随后也不说话,走到了中央的桌前落座,一个丫鬟把一架凤凰琴放到了琴台上。

景天举目细瞧,虽说那几张假的凤凰琴和这把真琴模仿得极像,但是,还是一眼就能看出两者之间的区别,这真琴的琴座显得极黑,是天生的黑­色­木质,而假琴,则是因为木上涂了黑漆。相比之下,真琴的黑­色­,显得深沉幽远,假琴则显得呆板。

重楼夫人也不多言,坐下就开始抚琴,琴声悠扬,原本显得有些嘈杂的画舫似乎是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景天不怎么懂这种古琴到底有多好听,毕竟人家是听过交响乐和奏的人,只是他歪头看看白玉堂,就见他双眼注视着前方,也不知道是在听琴出神呢,还是在盯着重楼夫人发呆。

……心里莫名其妙有些别扭,景天动了动身子,不满地想“有什么好看的?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哼!!”

身边的白玉堂依然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也不理他。

景天抓起茶杯喝水,白玉堂不理他

景天往嘴里塞个葡萄,白玉堂还是不理他

最后天天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就见白玉堂转过头,伸起手指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怒!

天天站起来,走出船舱,却没看到身后白玉堂看他的眼神里,满是笑意。

走出船舱,就感觉江风刺骨的凉,景天缩了缩脖子,抖了两下。

想转身回去,就听不远处传来小孩子呜呜咽咽的哭声,循着声音找去,果见一个黑乎乎的细小身影正蜷缩在船尾哭。那小孩看来和小四子差不多大,或者更小些。

“你哭什么呀?”景天蹲下去看,那小孩听到声音,竟是吓得一哆嗦,怯怯地抬头,景天就在心中小小地惊了一跳,这个小孩子长得好难看啊!

不止皮肤黑,人瘦,眼睛很小,鼻子扁扁,还是个兔儿­唇­。

小孩有些瑟缩。

景天往他身边靠靠,道:“你­干­吗一个人躲在这里哭呀?有人欺负你啊?”

小孩还是不说话,莫非是个哑巴??正在想现在的人懂不懂手语……那小孩突然窜起来,慌慌张张地就跑了,景天疑惑,站起来想追,就觉眼前一瞬间的晕眩……

扶着身边的围栏稳了稳,怎么了?莫不是蹲得久了?

“你在­干­什么?”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

景天忽略掉那眩晕的感觉,转回头,见白玉堂站在他身后。

“回去了!”朝他招招手。

“就这么回去了?你不是要买琴么?”景天一脸的不解。

“已经买好了。”

“啊?”顺着白玉堂的视线望去,就见凤凰画舫的下方,停靠着一只­精­巧的小船。

下楼,就见重楼夫人抱着琴站在船边等。

白玉堂走上前,伸手扶着她上了那条小船,随后,两人进了船舱,景天一个人晾在大船上,正纳闷,就见白玉堂探出头来说:“快上船,站着­干­什么?”

!!

景天愤愤地上了船,白玉堂随即又回到船舱里,天天在舱外转了两圈,不想进去。

舱里传来了笑语之声,景天走到了船尾离船舱最远的地方,坐下,心里把白玉堂的祖上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才感觉到解气了一些,江风好冷诺……却不知道船舱内,白玉堂所坐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船尾,而他的脸上,还挂着一个略带狡黠的笑容。

船行到陷空岛、下船、上岛,白玉堂的注意力还是全部在重楼夫人的身上,天天在他们身后跟着,气得直磨牙。

最后,白玉堂请重楼夫人进了跨院的书房抚琴,回头对身后的景天说:“早些睡吧。”就关上了书房的大门。

气得景天狠狠地踹了一脚身边的石头假山。

“呀~~”脚好痛啊!!

白玉堂在里面听到动静,忍不住笑了出来。

桌边的重楼突然轻声问:“五爷似乎很高兴?”

白玉堂朝她看了看,笑而不语。坐到桌前道:“夫人刚才说,有跟案情相关的事情要相告,现在可以说了么?”

重楼在心中叹了口气,同样是笑,怎么前后区别就那么大呢?

书房外的景天转身就想回自己房间,但转念一想,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展景天要是咽下这口气,那还是男人么?娘的!红杏出墙!!

正怒间,就见有个小厮打扮的人端着茶进来,天天认识,这是白玉堂院里的下人。

“喂!”景天叫住他,“这是给你们五爷送的?”

“是啊……”下人见是展景天,就连忙点头。天天接过茶盘,指着院门口:“咦?那边是谁?”

小厮转头看去,“没人啊……”

“我看见了!你去看一眼!肯定有人。”

下人见景天一脸的认真,连忙跑去看了,景天伸手就把茶盏里的茶倒了,伸手就从花园的鱼池子里舀了两碗水,装模作样地盖好盖子。

没多久,小厮回来了:“展少爷,没有人啊。”

景天抱歉地道:“啊呀,那是我看错了。”说完,就把茶盘递了回去,小厮一脸疑惑地端着茶进了书房,景天捂着嘴在外面笑啊笑。

房里的白玉堂端起茶杯刚想喝,就觉不对,低头一看,见一尾红­色­的小鱼苗正在茶盏里游啊游……

重楼捂着嘴就笑起来:“这茶,好大的酸味。”

无可奈何地放下茶,白玉堂揉揉眉心,对重楼说:“夫人,有什么事就请快说吧。”

重楼刚要开口,就听门口轰一声响,就见徐庆飞身扑进来,大喊道:“老鼠在哪里?”

屋里的两人都被这一头撞进来的莽汉惊得一跳。

“三哥?!你来­干­什么?”

徐庆挠着头说:“呀?刚才大侄子说看到有只人那么大的老鼠窜进来了!”

……

随后,徐庆被撵了出来。

白玉堂关门前对着假山后面的展景天大吼一声:“你给我去睡觉!”

景天气呼呼地往池子里丢石头,碎碎念“红杏出墙!红杏出墙!红杏出墙!……”

屋子里重楼笑得前仰后合:“那小兄弟真是有趣的紧。”

白玉堂耳力甚佳,就听景天在外面骂什么“红杏出墙!”心说你骂吧,待会儿就让你知道谁才是红杏!!

景天在外面又磨了一会儿牙,就听房间里琴声突然响了起来,婉转悠扬,如泣如诉的。

就觉得心口闷闷的,这时,徐庆从院外探出个脑袋来:“大侄子?怎么还在这儿?回去吧。”

“回去……”景天怔怔地想着这个词“是啊,总是要回去的。”就点点头,抬脚向院子外面走,头怎么还是晕乎乎的?

房中的白玉堂微微皱了皱眉,忽听重楼道:“今夜江上很冷。”

“啊?”白玉堂被重楼的话说得一愣。

“哦~”重楼轻轻地拨动着琴弦道:“我看那小兄弟脸­色­潮红,似是有病,今夜又吹了一宿凉风……”

白玉堂手微微一颤,就听院外徐庆大喊一声:“大侄子!”

猛地打开房门,就见景天已经倒在了院子里,一边的徐庆正急得手足无措。

立刻飞身到景天身边,伸手把人从冰凉的地上扶起来,白玉堂就见怀里的景天已经昏迷不醒,脸颊上不正常的潮红,伸手摸他额头……好烫。

……自己只是,想逗他玩而已……

顾不得多想,白玉堂抱起景天就飞快地向外跑,一边对徐庆喊“快去叫大嫂!”

凤凰奇案10 病

“怎么会这样?”闵秀秀被徐庆风风火火地拉到白玉堂的房间,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展景天。

跟在闵秀秀身后跑来的小四子“呀”地一声就冲到了床前,伸手摸景天的额头,然后眼泪汪汪地说:“天天病了。”

他又拉起天天的腕子,像模像样地把起脉来,“伤寒入骨,是受凉了。”

闵秀秀惊讶地看着小四子的举动,不禁赞叹:“这孩子不愧是公孙教出来的!”

“大嫂,他到底怎么样了?”一旁的白玉堂焦急地问。

有些惊讶地看了眼白玉堂,闵秀秀笑道:“真难得,你还能急成这样?”

白玉堂无奈,“你先看看他。”

“小四子说得没错,伤寒而已,大概是受凉了。”伸手摸摸景天的额头,“有些烧,我去给他煮些药来。”

说着,转身就要出门,白玉堂连忙拉住她:“连脉都不诊?”

闵秀秀倒是乐了:“我说老五,你信不过你大嫂?”

“我不是……”白玉堂也不知该怎么说,他担心前天晚上是不是伤到景天了,毕竟他是第一次,“你要不然再看看……万一……”

“你大嫂我好歹也是神医,死人我都能救活,你见我什么时候误诊过……”

“呀!!”

闵秀秀的话还没说完,就听爬上床想摸摸景天的小四子突然叫了起来。

两人同时望向小四子,他正蹲在景天的身边,解开他领子上的扣子,“天天好像被什么虫子咬了。”

“什么?”闵秀秀听到这话,一脸不信地跑上前,伸手掀开景天的衣领,就见颈部暧昧的斑斑红痕,锁骨,肩膀……猛地将领子拉回去,闵秀秀睁大了眼睛想了想,回头看白玉堂,“你……”

白玉堂脸上有些尴尬,但还是点了点头。

“……”闵秀秀比划了几下,张了张嘴,也没说出话来。

“嫂子?大侄子咋样啦?”门外,徐庆领着蒋平、韩彰和卢方都赶了过来,闵秀秀起身把众人挡在门外:“都回去!没啥好看的!”

“大嫂?小猫儿怎么样啦?”蒋平好奇地伸长脖子向门里张望,闵秀秀双手叉腰一声大吼:“都给老娘滚回去!”

乖乖收声,撤退!

打发走了好奇四人组后,闵秀秀开了两张药方给小四子说:“小四子,你会抓药吧?”

“嗯!”小四子点头,眼泪汪汪的,接过药方看起来。

“这个是伤寒药,这个是什么?”小四子举着第二张方子问,“芙蓉花,木棉,马齿苋都是些清热去毒,凉血消肿的药……”

闵秀秀真是服了公孙了,一个十岁的小孩对药物竟然如此­精­通,而且小四子平时看起来呆呆的,真正看起病来倒真像那么回事!摸摸他的头说:“乖,拿着方子去药房抓药,天天喝了就好了。”

“嗯!”小四子点头,拿着方子就跑出去了。

闵秀秀关上门,走到景天身边:“这孩子是第一次?”

白玉堂点头,“他怎么样?”

“你不是风流天下么!怎么,这会儿没谱啦?”

“大嫂……你饶了我吧……”白玉堂无力地坐到了床边。

“放心吧。”闵秀秀给景天压压被角,“今晚喝了药后,裹着被子好好睡一晚,出一身汗,明早再吃一次药后就带他去独龙谷吧。”

“去泡药泉?”白玉堂有些惊讶地问,“那么严重么?”

闵秀秀无奈地摇摇头:“先躲起来养几天吧,独龙沟除了你没人能过去,起码不会被你那几个哥哥看出问题来。

“其实,知道了也不要紧。”白玉堂伸手,轻轻地拨开景天额前略长的碎发,“我也没打算瞒着。”

“呵呵,你要是认真的话,谁都不会有意见吧。”闵秀秀收拾收拾站立起来,“只是,你不怕他们来烦你?”

白玉堂想了想:“还是去独龙沟好了。”

“待会儿药好了,我让下人送来!”闵秀秀走出门,回头又别有深意地道,“我去给你配些清凉润滑的药膏,明早送来!是外敷的,洗过药泉之后替他敷上,以后每次都要记得用哦!”

说完,关上门走了,留下白玉堂面红耳赤地坐在床边叹气。

房间里,只余下床上人平缓的呼吸声,白玉堂转身靠近,平时一直都吵吵闹闹的人,突然那么安静,让人感觉很不习惯。

眉头微微地皱着,似乎很难受。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应该是在做着什么梦,显得有些不安。

白玉堂伸手握住被子里的手,景天似乎是感受到了,渐渐松弛,呼吸也绵长起来……

公孙和赵普从松江府衙出来时,天已经全黑了,今天并没有太大的收获,经过验尸,公孙确定死者是被人勒死后直接吊上房梁的。

童欣查了一天,对于假琴的来源也是毫无头绪。

整个案件没有动机,没有凶嫌,连一点点的线索都没有,让人无从下手。

赵普和公孙并肩往前走着,相对于公孙皱眉沉思的样子,他则是惬意得多,“现在他正和公孙独处哩!!快乐的不得了~~”

机不可失啊!!赵普凑上前去:“公孙啊,明早我们怎么办?”

……?……

“什么明早?”公孙不解地看赵普。

“明早上哪里查案啊?”

“嗯……”公孙有些为难,“我也没什么头绪,先回去听听天天他们今天的收获,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赵普高兴啊高兴,嘴都合不上了,公孙一下子跟他说了那么长的一句话,足有三十个字啊三十个字!!“

一路上,赵普再接再厉,努力争取把三十变成四十,吧四十变成五十……”

公孙只能感叹,这位王爷实在是——罗嗦!!他回答得腮帮子都酸了!!

两人回到陷空岛,就径直往白玉堂的住处走,公孙打老远就看见小四子拿着张纸跑了过来。

“小四子!”伸手搂过来亲了两口,一天没见了……却见小四子眼圈红红的。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公孙摞胳膊挽袖子就想去揍人,敢欺负他家宝贝?!

“天天病了。”小四子举着药方,“这是方子。”

公孙听了一惊,果然,今早就感觉他怪怪的,很虚弱的样子。

接过方子:“是卢夫人开的……伤寒啊……“

“这是什么?!”当看到第二张方子时,公孙愣住了,低头问小四子。

“那个,天天被虫子咬了!”

“虫子?什么虫子?咬什么样了?”公孙脸­色­开始发白。

“这里。”小四子指着脖颈一带比划着:“还有这里,肩膀也有,淡淡的红斑……那个虫子好厉害!”

“噗……”身后的赵普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出来,“这虫子的确厉害。”

……!……公孙回头就狠狠瞪了他一眼,把方子给小四子:“快去吧。”

等小四子跑远了,公孙抬脚就气势汹汹往里闯,身后的赵普赶紧拽住他:“喂,你要­干­吗?”

“­干­吗?那个天杀的白玉堂,我要宰了他!”公孙出离愤怒。

“等一下!”赵普伸手拦他,搂住腰趁机吃豆腐,“事情没弄清楚别乱来啊!”

“还不清楚啊?!”公孙挣扎,“摆明了他姓白的霸王硬上弓!欺负天天!”

“我看白玉堂不是这种人。”赵普越搂越紧,好幸福啊!!,“你怎么知道不是两情相悦来着?”

“……!!”公孙一愣,斜眼看赵普,“两情相悦??”

“嗯……我看他俩倒是挺配的。”

“呵~~~~”四声抽气声从墙角传来。

两人回头一看,就见不知何时站在墙角的四鼠正张着嘴石化在原地。

……

公孙有些不知所措,赵普搂起他就走,公孙挣扎:“­干­什么?放手,我要去看天天!”

“现在还是别添乱比较好啊!已经够乱的了!”

缓步从院子里出来的闵秀秀看到眼前的­骚­乱,又看了眼墙角的四鼠,摇头:“唉……这年头。”

好不容易醒悟过来的四鼠连忙追上闵秀秀。

“大嫂,是不是真的?”

“秀秀,真的是两情相悦?”

“该不会老五真的霸王硬上弓!!”

……

身体很重,就像是在往什么很深很深的水里沉一样;明明很热,却又觉得冷;每个关节都能感受到酸痛……好难过。温热的液体流进嘴里,缓缓地遍及全身,感觉温暖,头也不那么疼了,似乎是有什么人抓住了自己的手,把自己往上拉,身体不再下沉,疼痛也渐渐离身体而去,就像是走过了一条长长的隧道,再睁开眼睛,有光亮刺目……

“醒了?感觉怎么样?”

耳边声音熟悉,努力让眼睛适应这种光亮,景天慢慢清醒起来:“呃……咳咳……”

本想说些什么,出口的却是一阵轻咳。

“别说话,先把药喝了。”

­唇­上微凉的触感,药被送进来口里,还有白玉堂近在咫尺的气息。

……脸上又开始冒蒸汽。

“怎么又红了?到底是害羞还是发烧?”白玉堂笑着,喝了一口药,又低头送过去。

“咳……我自己来……”感觉这样的退烧方式似乎是适得其反,景天别扭,“会传染给你。”

“传染?”白玉堂吧最后一口药渡给他,擦擦景天汗湿的鬓角:“还有哪里不舒服?”

“这里……是哪里?”景天已经完全醒了过来,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也不是听楼小筑,房子显得很古朴。

“这里只有我们俩个人。”白玉堂摸景天的额头,满意地点点头:“好像退烧了。”

“嗯,不那么难过了。”撑着身子坐起来,“粘乎乎的,我想洗澡。

白玉堂把他抱起来,走到了床的后面,景天一看就惊了一跳,这房间的中央,也就是床的后面竟然有一个冒着热气的池子……“温泉?”

“这池子叫独龙泉,是很有效的药泉”放景天到池边,动手给他解扣子。

“我自己来。”往旁边挪了挪,自己解衣服。

白玉堂感觉小东西似乎是有意在疏远他,“还在生气?”

“生气什么?”景天脱下外衣,只剩一条里裤下到池子里……好舒服呀~~

哗啦的水声作响,惊骇地看着脱了衣服下池的白玉堂,“你……你下来……­干­什么?”

向后退到池壁,警觉地盯着已经走到眼前的人,“我……我是病人!”

“是么?”白玉堂不无遗憾地道,“本来想说,不小心把你弄病了,给你点补偿的,不要的话就算了。”

“补偿?什么?”景天似乎是来了兴趣。

“你想要什么呢?”白玉堂双手撑到池壁,把景天圈在身前,“要什么都可以。”

景天看见水气氤氲中,眼前的白玉堂长发披散于两肩,水珠顺着发丝的引导,滑入水中,说不出的暧昧,不由在心中赞叹,这人真的是很美很美啊。

天天小小声:“那我要……要在上面。”某只被­色­相迷惑的小野猫开始掉入陷阱。

白玉堂笑得惑人,景天看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心说:“妖孽啊!祸害啊!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好看!!”

被迷得晕头转向的天天仗着­色­胆就放松了警惕,向前挪了挪,伸出爪子嚣张地摸白玉堂顺滑的黑发,“你让我在上面,我就不生气了。”

白玉堂搂住已经自觉投怀送抱的天天的腰,凑到他耳边说:“好……”

……

半个时辰后,景天被从池子里捞出来,身上被温泉泡得粉扑扑的,只是一脸的凶相,人已经没了力气,牙齿倒是磨得咯吱响,“小人!骗子!不讲信用!”

白玉堂把他放到床上,让他趴在被子里,用­干­净的帕子给他擦身,“谁不讲信用了?不是都按你说的做了么?”从枕边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打开盖子,清香扑鼻,“你的原话是‘你要,要在上面’。”

用手指舀出一块清凉的药膏,“不是给你了么?也让你在上面了。”

“在上面有什么用!还不是你……呀~~”景天惊觉白玉堂的手指送了什么凉凉的东西进来。

“别怕,是药,大嫂给的。”白玉堂小心地把药涂开。

“你……你大嫂她……呀~~”因为刚才温泉里的一番情事,本来那里就异常敏感,哪里经得起白玉堂恶作剧一样的敷药动作。

不适地动了动,把自己埋到被子里,头上又开始冒热气,闷闷地问:“你家人知道了怎么办?”

白玉堂好笑地又将手指向里探了探,被子里的景天难耐地呻吟了一声,回头嗔怪地瞪那人,引得白玉堂凑上前去亲他耳朵,“当然要告诉他们,一家人么。”

“一家人?”景天呆呆地望他。

白玉堂看他的样子莫名有些心疼,摸着他半湿的头发,柔声道:“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被我捡着了,当然就归我了,别想跑掉!”

景天在被子里闷了好一会儿,突然伸出手来,把白玉堂手上的药瓶抢了过去,狠狠地说:“下次!我一定要在上面!”

凤凰奇案11 疑点

公孙盯着眼前沟壑纵横的山沟发呆,转过头恶狠狠地问引路的小厮:“你确定是在那里?”伸手指向很远很远地方的一座小山。

小厮点头,略显得意地说:“这个地方就独龙沟!”说着,一指眼前那道蜿蜒盘旋的山沟,“这沟对面的山叫独龙山,山上有温泉,是最好的药泉。”

赵普抬眼打量地势,笑着说:“估计这陷空岛上,除了白玉堂之外,没人能过去了吧?”

小厮美滋滋地说:“那是当然!到独龙泉没有别的路,只有靠轻功从独龙沟上飞过去!依我看啊,这世上,也就两个人能过去!”

“哦?”赵普似乎是来了兴致,“一个是你家五爷,还有一个是谁啊?“

小厮瞅了瞅赵普,不屑地说:“当今世上,轻功能赶上我家五爷的,还有谁?自然是展大侠喽。”

“哦……原来如此。”赵普点头。

小厮似是又得意了几分,道:“这世上最厉害的轻功,就是五爷的如影随形,和展大侠的燕子飞!除非是会这两种轻功,不然谁都别想过独龙沟。”

摸了摸下巴,赵普转脸看身边的公孙,见他皱着眉,急得在原地走来走去:“白玉堂安的什么心?把天天带到那么远的地方!”

赵普笑嘻嘻地凑到公孙跟前,问:“公孙啊,你是不是很想过去?”

公孙抬眼看他,“你能过去?”

赵普嘿嘿一笑,他家公孙对他很有信心呢。

那小厮听了也是一愣,赶忙凑上前来:“这位爷,您会如影随形?”

赵普摇摇头,“不会。”

“那你会燕子飞?”

赵普还是摇摇头:“不会。”

“……唉……爷,我劝你还是别试了!”小厮撇撇嘴,“这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赵普听完哈哈大笑起来,低头四周找找,随手捡起了一根枯草,手腕一甩,枯草笔直地向前方­射­了出去。

一把搂过还在发呆的公孙,赵普纵身跃起,追着那根枯草而去,小厮就见人已远去,可声音却似乎是留在了耳边:“小子,你有没有听过一苇渡江?”

话音落处,赵普已经抱着公孙稳稳地落到了独龙沟的对面,抬手轻轻一弹,那根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手上的枯草,就那么悠悠然地,飘向了地面。

公孙落地后还是一脸的震惊,赵普看看远处高高的山峰,又笑嘻嘻的凑过去问:“公孙,爬山好累的,我抱你上去?保证又快又稳……呀~~”

公孙反应过来就狠狠给了眼前人一个直拳,赵普稍稍后仰,面颊上不痛不痒地挨了一下,还佯装很疼的叫了起来,公孙见他一脸的无赖样,气哼哼地转身就走。

赵普摸摸自己的脸颊,刚刚被公孙的粉拳击中了呢……幸~福~得~不~得~了~!!随后,屁颠屁颠跟上。

白玉堂看着气势汹汹闯进门来的公孙和后面笑得一脸开怀的赵普,就觉得太阳|­茓­一抽一抽地疼……他怎么把赵普忘了,这人……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

公孙直闯这里唯一的一个房间,开门,就看见天天趴在被子里美滋滋地啃着桂花糕。

裹着被子,只穿着雪白的单薄里衣,小脸红扑扑的,脖颈处隐约留有情事的痕迹……

“展景天!!”公孙Сhā着腰大喊一声。

天天叼着桂花糕看着公孙呆了能有十秒钟,“呀~~~”地惨叫一声后就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

公孙反手把门关上,直冲到床前,扒开被子,揪住景天的衣领就问:“说!是不是那姓白的霸王硬上弓?!”

虽然公孙已经关了门,但无奈他过于激动,没有控制好音量,门外的白玉堂和赵普还是听得真真切切。

看眼前赵普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白玉堂伸手揉眉心。

天天红着脸眨眨眼,又要往被子里缩,就听公孙焦急地问:“说啊你!他要是用强的,就让包大人铡了他。”

“咳咳……”门外的赵普就觉后脖子上冒凉气,白玉堂拍拍他肩,唉……前路坎坷啊。

“没……没有。”景天支支吾吾地摇摇头,脸红啊脸红,不过事关小白的­性­命,害羞也要说呀。

“你……你自愿的?”公孙危险地凑近。

天天点点头,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喊救命,这公孙表情咋那恐怖咧?

“上面下面?”

“啥~~~~??”景天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公孙。

“我问你是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公孙拽着景天的脖领子晃啊晃。

景天脸热得都要着火了,这公孙怎么这样呀??这什么古人啊??

公孙的面­色­突然­阴­沉了下来,咬着牙说:“你是下面那个?”

景天当然不会承认,但是他也没有否认啊……

公孙沉默了片刻,突然按住景天死命晃啊晃,义愤填膺地说:“小兔崽子!你不争气!你是开封府的人!开封府的人怎么可以在下面!”

“呀~~~~~~”

房中一团大乱,白玉堂在门外,真想安慰赵普几句,你看他,满头冷汗,脸­色­铁青,愁云惨淡啊……白玉堂凑过去跟他耳语了几句,赵普一愣,睁大了眼睛瞪着他,似乎是有些犹豫:“这样好么?”

白玉堂耸耸肩,“随便你。”

赵普低头想了想,似是打定了主意,脸上恢复了笑容,还有那么点踌躇满志的意思。

白玉堂满意地点点头,心说“公孙啊公孙,平时净你欺负别人,这回就给你个教训!”

混乱的状态很快结束,众人明智地选择坐下来谈案情,公事要紧么。

昨日一天的调查可谓是收获甚微,公孙的验尸,除了证实死者系他杀伪装成自杀外,就没有别的收获了。

“只是……”公孙若有所思,“我总觉得那些尸体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是哪里,又说不出来。”

白玉堂道:“如果说,真的是被杀,那么凶手的功夫应该很有趣。”

赵普也点头:“的确。”

“什么意思?”景天不解。

“凶手是先勒住死者,然后穿过房梁,把绳子直接系到梁上。”白玉堂指了指房梁,“距离也未免太窄了。”

赵普也赞同:“要飞到那样的高度并不难,但是要穿过去就太困难了。”

“就是说,凶手是个小孩?”景天抬头看看房梁:“那应该是个很小的小孩子咯。”

白玉堂摇摇头:“不太可能……这点身形的小孩应该只有四五岁,不可能打赢昆老三这样的高手。”

“侏儒?”赵普突然说,“江湖上也有这样的人……”

“啊!”景天突然想了起来,“我那天在凤凰画舫上见过一个长得很怪的小孩,现在想想,他不是小孩子,而是一个侏儒。”

“你什么时候见着的?”白玉堂不解地问,他记得那天景天就离开他视线一盏茶的功夫。

“就那天晚上么,他前脚走,你后脚就到了。”景天回忆着。

白玉堂看看赵普,赵普点头:“那就不会错了!”

“什么?”景天和公孙同时问。

“那人是个高手!”白玉堂回答,“起码轻功很高!他应该是察觉到我来,才走的。”

“天天,他跟你说什么没有?”公孙问。

“没有啊,他一直在哭。”

“哭?”众人都是一愣。

景天点头;“现在回想起来,他长相的确是侏儒,只是他的举动,还有哭时候的样子,很像小孩子,所以我当时才会以为他是小孩的。”

“重楼夫人那天好像也说有关于凶手的事情要说……”白玉堂想了想,问公孙,“她还在岛上么?”

公孙摇头:“早回去了!”

“原来她不是来弹琴的,是有案情要说呀?”景天蹦起来,“你一直都在耍我?!”

“咳咳……”白玉堂假意咳嗽了几声,无视景天,接着问,“还有没有其他的疑点?”

公孙和赵普摇头,景天愤愤地道:“我还有一个。”

“说!”三人异口同声。

……

“凶手是要努力伪造成自杀的样子是吧?”景天问众人,见大家点头,他接着说,“既然这么大费周折地伪造成自杀的样子,为什么又要都用上吊的形式,而且还都要和凤凰琴扯上关系呢?”

“所以我觉得,这几个死了的人之间,可能有很深的关系!”景天总结,“我们接下去最好从两点入手,一是查凤凰画舫,一是查那几个死者的背景。”

另外三人都表示同意,只是,众人也一致认为,景天必须得等病好了之后,才可以出去查案。

公孙到没人的地方,偷偷塞给了景天一个药瓶子,小声告诉他,这药服后,会让人在一个时辰之内四肢无力,任你功力再高也没用。

景天接过药瓶愣了半天,“公孙,你让我给白玉堂吃啊?”

公孙瞥他一眼:“你不要啊?”

“要!要!”景天连忙如获至宝地收了起来。

临下山前,公孙狠狠地瞪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也别有深意地看看他,同时在心里说:“你就得意吧,接下来有你受的。”

只是两人都没注意到,一旁的景天和赵普,笑得满脸­奸­诈……

凤凰奇案12 线索

公孙和赵普了离开独龙泉。

一路走下山,公孙还是愤愤不平的,另外,下山的路怎么这么难走,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

扶着路边的树,公孙走几步就滑一下,身边的赵普见他滑倒,立刻伸手接住。只是每次都不是单纯地接人,总要这里摸一下,那里抓一把,公孙铁青着脸,真想狠狠削他一顿。

“公孙啊,刚才白玉堂告诉我,下山往西面走,路比较平坦。”赵普走上去提议。

“是么?”公孙看看他,“那就往那边走吧。”也没有怀疑,就往西面走去。

赵普在后面紧紧跟上,刚才白玉堂告诉他,这山的西面有很多小型的温泉池,隐藏得很好,不小心的话,很容易会掉下去……”

“嘿嘿……”

公孙在前面走着,就听身后的赵普意义不明地笑着,回过头,就见那人一脸的花痴样,不解:“你笑什么?”

“哦……没,景天和白玉堂感情很好呢。”赵普没话找话。

“哼!”公孙也不回话,加快脚步,这里的确是比刚才的路要好走了。

“咦?那里是什么?”赵普突然指着树丛问。

转头望去,公孙没有注意到前面的山路陡转直下,脚下一空,“啊……”

公孙立足不稳,掉了下去。

“公孙!!”赵普立刻扑上去抱住,只是在下落的瞬间,公孙觉得赵普不是在往上拉他,而是抱着他一起往下跳……这家伙!!

“噗嗵……”地一声响,水花四溅。公孙和赵普双双坠入了山下的温泉池。

……

“咳咳……”公孙没有心理准备,喝了一口水,呛得直咳嗽,赵普搂着他浮上水面,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啊……

“幸~福~得~不~得~了~”赵普美滋滋地想,白玉堂太够兄弟了,下回一定要请他喝酒。

公孙咳着,本能地抓住身前赵普的衣襟,怕会沉下去,等搞清楚状况,就发现自己衣衫尽湿,趴在赵普怀里。

“你……你故意的是不是?!”公孙恼羞成怒,抬手就打。

赵普就见公孙全身湿漉漉的,头发也散了,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轻薄的衣服因为湿透而紧贴在身上,隐隐可以看到其下白皙的躯体,好~香~艳~~

看到公孙劈头盖脸甩过来的拳头,赵普赶忙后退,不料……

“啊……”公孙的身体立刻就向下沉,本能地伸手抓住赵普,连打人都顾不上了。

公孙不会游泳??意识到这一点的赵普立刻化身为­阴­险的恶狼,他特意放开手,公孙无处借力,只得抓住他的衣襟。由于过度挣扎,衣襟散乱,白花花的脖子和肩膀全出来了,黑­色­的长发湿漉漉地垂在胸前,衣服的下摆和宽大的袖子都浮在了水面上。赵普看得两眼发直,就觉自己怀里温热柔软,鼻子好痒啊好痒……

低头见公孙攀住他,满眼的不甘和愤怒,赵普解释:“我可不知道,是个意外。”

“你去死!”公孙又开始爆发第二轮的踢打,手没法放开,那就用脚踢。

公孙本来就一文弱书生,哪里有什么力气,再加上还在水里,自然是伤不到皮糙­肉­厚的赵普的,只是……公孙不停地挣动,赵普现在正是箭在弦上,哪里禁得起心上人这么“热情”地挑逗,伸手就把公孙搂了过来,手开始不老实地往下摸。

“呀~~”公孙这一惊非同小可,赶忙伸手去抓赵普的手,“你……你不要乱摸……”

赵普笑着低头亲他:“我没动啊,是不是有蛇?”

“你……温泉里怎么会有蛇……唔……”公孙想躲避身后不规矩的手,就只好往前靠,却惊觉赵普那里的火热……

“无耻!下流!混蛋……放开……”公孙吓到了一般拼命想从赵普怀里挣脱出来。

“真的有蛇……我帮你抓……”赵普说着,手就滑入了公孙的衣襟服,好滑呀~~

“公孙……”赵普一手揽住公孙的腰,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向里探索。

“啊……”公孙瞪大了眼睛,只是再挣扎也没有用,“你……你敢!”

赵普的手指已经探进了一点,感觉到那份紧致和柔软,全身热血沸腾,只是……见怀里公孙挣扎得厉害,脸上除了痛苦就是不甘,眼里还隐隐泛着泪光……难道,真的要用强?有些犹豫。

“你放手……嗯……我再也不会相信你!”公孙挣扎得脱力,轻喘着靠在了赵普的身上,“你敢乱来,就……一辈子都别想再见我。”

赵普有些心虚了,他家公孙不要理他的话,那他以后怎么活啊?再看看公孙,一副虚弱地被欺负了的样子,终归还是不舍,缩回手,轻轻拖住他的腰,搂过来抱好,柔声安慰:“没关系了,蛇被赶跑了。”

“混蛋 ……”公孙低头狠狠骂。

赵普笑,低头亲他头发:“别生气了,我以后不敢了。”见公孙低头不语,赵普把他抱起来一些,抬头看公孙低垂的脸,“别生气了,嗯?”

公孙瞪他一眼,转开脸,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再骂人,脸颊红红的。

赵普心理一阵欣喜,公孙好像不是对他没有感觉,只是这人太别扭了而已。心满意足地抱公孙上岸,赵普搂着他,用内力烘­干­衣物。

帮公孙整理好衣服,赵普手又有些不老实地摸公孙的锁骨,公孙一把拍开,怒目瞪过去。赵普嗤笑,捏住他下巴,“好白啊,文人就是和我们这些武将不一样。”

公孙瞥了一眼赵普,愣住,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拉开他微敞的衣襟,就见几条狰狞的伤口,箭伤、刀伤散布在厚实的胸前。

“吓人吗?”赵普拉住公孙的手,贴上自己的心口。

公孙一愣,突然“啊!”了一声。

赵普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

“我想起来哪里不对了!”公孙有些激动地说。

赵普皱眉:“什么不对?”

公孙认真地道:“那些尸体啊!我要去松江府!再验……啊!”

惊叫一声,公孙被赵普压到了草地上:“­干­吗?”

公孙推他,赵普压在上面,有些危险地看他:“你看着我的时候想尸体??”说完,就低头对着公孙的颈子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公孙退后,挣扎着坐起,挥手打人:“你是狗呀!怎么咬人。”说完,转身就想跑,赵普一把将他拉了回来,困在怀里,盯着他的眼睛,道:“你知不知道,我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公孙有些讶异地看着一脸认真的赵普。

赵普拿起他的一缕头发,摩挲着,“如果我想,别说你一个公孙,就算是十个,也已经在我床上,被治得服服帖帖了,你明不明白!”

公孙微微一颤,不语。

赵普温柔地抚他的后颈,“我只是舍不得粗暴地对你,但是,不代表你可以躲过去,明白么?”

公孙推开赵普,有些惊慌地转身就走。

赵普看着他慌乱逃走的背影,呵呵地笑着:“赵普啊赵普,你也有今天……”

于是,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赵普都在后悔今天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放了公孙。

两人风风火火地赶到了松江府的仵作房,公孙跑到尸体边,伸手揭开了尸体的前襟。

就见尸体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尸斑,但是胸前的一片皮肤却是完好如生。取出小刀,小心翼翼地割下胸前的皮肤……就见那几具尸体的胸口都有一块很大的伤疤,像是烫伤,位置正好在在心口处,这个位置!

公孙和赵普对视一眼,这个位置的一块疤痕,大小,和火萤的纹身一样……难道?

“莫非又是火萤?”赵普不解,“这群人还真是­阴­魂不散,我怎么觉得他们好像总是围着开封府在转?”

“不是围着开封府。”公孙皱眉,“是围着景天。”

……

独龙泉里,展景天又美美地泡了个温泉澡,擦­干­,裹着衣服爬上岸来,甩甩脚上的水珠,就被身后的人搂到怀里,被抱回房里。

白玉堂皱眉看着泡得粉嘟嘟的某人:“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在床上躺会儿?你病还没好呢。”

景天被扔回床上,躺了一会,又想爬起来。

“躺好!”白玉堂拍桌子。

景天瞪眼:“很难受啊!老是躺着!”

白玉堂不理他:“反正今天不准下来!”

“白玉堂!你这叫虐待!!”景天气呼呼地坐在床上,“我已经不烧了!头也不疼了!我要去查案!!”

好笑地看着某只又恢复了­精­力的小野猫,白玉堂摇头,坐到床边:“你怎么还叫我白玉堂?”

景天向前蹭了蹭:“你要改名字呀?呀~~”

白玉堂抓住他的后脖领,把他拉到自己身边给他穿衣服:“我是说,你不用连名带姓地叫!”

“那叫什么?”景天歪着脑袋想:“小白……”

被瞪。

“那个……玉……玉……”景天抓着被子“玉”了半天。

“玉什么啊??”白玉堂捏他腮帮子。

“好­肉­麻啊……”景天脸红,“叫不出口!!”

“……你就叫字吧。”

“字?”景天好奇地凑上去:“什么字?”

“我的字叫泽琰。”白玉堂说。

“泽琰……不要!”景天摇头。

“为什么?”白玉堂不解。

“感觉像在叫别人。”景天啧啧摇头。

“唉……那算了,你还是连名带姓叫吧。”

“啊!”景天一拍枕头,“有了!”

“什么?”白玉堂很感兴趣地看他。

“就叫白糖吧。”

……

“呀……”

景天这次没有被欺负得多惨,白玉堂只是帮他穿好了衣服。

“­干­嘛裹成这样?”景天摸着毛毛的衣领子,“热。”

“你要出门就一定要穿成这样。”

“你要带我出门呀?!”景天高兴地蹦了起来,搂住白玉堂,“我们去凤凰画舫查侏儒的线索吧,还有那个重楼夫人不是有话要跟你说么?”

白玉堂无奈,警告道:“今天只是带你去透透风,不准惹是生非!”

“切~~”景天望天,“你才惹是生非……“

“听到没有?!”瞪眼。

“听到了~~”乖乖跟着往外走。

凤凰奇案13 重生

这次,白玉堂是带着展景天直接上了陷空岛的船——一艘几乎和凤凰画舫差不多大的船,没有彩­色­的帷幔,只有飘扬的白纱。

站在船头惬意地欣赏着湖光山­色­,景天因为穿得太多,所以脸红扑扑的,身上懒洋洋的。

很快,前方出现了一条小船,船上,站着重楼夫人和凤凰画舫的船主江枫逸。

“他们怎么来了?”景天不解地回头看身后,正端着白玉酒杯小酌的白玉堂。

白玉堂笑了笑,把杯中的最后一口酒饮尽:“是他们有话要和我说,又不是我有什么要问他们。”

轻轻摸了摸景天脑袋后面的那个兔子尾巴,“那艘画舫和那两个人都很危险。”

“嗯。”景天赞同地点头。“我也觉得!神神秘秘的。”

说话间,江枫逸和重楼已经登上了船。白玉堂也没跟他俩多客套,直接将人请进了船里。”

景天挨着白玉堂坐下。抬头,就见对面的重楼和江枫逸正在专注地打量他。

“两位有什么事?”白玉堂适时地唤回了两人的注意力,景天端起杯子喝茶,感觉有些异样。

“哦……”江枫逸的脸上,微微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后,说,“不知道白五爷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

“什么意思?”白玉堂皱眉。

“是这样,我就开门见山了。”江枫逸笑了笑,“江某想跟五爷要一样东西,此物极其珍贵,所以,江某想用一样五爷想要的东西来交换。”

“呵……”白玉堂听后冷笑一声,“江老板要什么?”

“呃……”江枫逸见白玉堂脸上似有一丝嘲­色­,更加尴尬了几分。

坐在他身边的重楼却放下茶杯,轻描淡写地道:“重生!”

景天没听明白,转头去看白玉堂,想问问他“重生”是个什么东西,却见白玉堂满脸的惊讶,随后,就深深皱起眉,满眼的不悦,“原来如此……”

拽拽白玉堂的衣角,景天眨眼看他,像是在说“什么呀?”

有些复杂地看了景天一眼,白玉堂很快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他对江枫逸说:“我没有那种东西,二位请回吧。”

景天小小地在心里寒了一下,那个江老板不知道什么地方惹到白玉堂了,看他现在的样子,应该很不高兴,不知道“重生”是什么来着,武功秘籍?还是什么神兵利器?好奇呀好奇。

江枫逸见白玉堂翻脸送客,连忙笑道:“五爷莫要着急,只要肯将重生给在下,在下愿用任何东西来交换。”

“重生是什么?”实在忍不住,景天Сhā嘴问了一句,却被白玉堂瞪了一眼。

??他不可以问么?> “又或者,这位小兄弟用过重生,而五爷却并不知情?”重楼夫人别有深意地看了景天一眼,白玉堂一愣,注视展景天。

景天在那瞬间,看到了白玉堂眼里闪过的惊诧,喜悦,但随即,是淡淡的失望,以及歉疚?

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但是景天没有说话,既然白玉堂不让他问,那他就不问吧。

“据我所知,展昭并没有成家,也没有子嗣。”江枫逸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说得从容。

白玉堂的脸­色­,却是渐渐­阴­沉。

“果然和展昭有关啊。”景天心中了然,不然白玉堂应该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小兄弟有没有听过凤凰涅盘,浴火重生的传说?”重楼似乎是决定从景天身上下手。

景天没有回答她,而是看了看身边的白玉堂。

白玉堂略有歉意地对他点点头。

“嗯,听过。”景天回答。

“相传,凤凰在大限到来之时集梧桐枝自焚,在烈火中新生,其羽更丰,其音更清,其神更髓。”重楼还是解释了一遍。

景天继续点头,虽然什么典故之类的,他是不知道啦,不过基本的意思还是了解的。

“但是,也有凤凰被烈火焚烬,而没有重生的。”重楼缓缓地说:“直接被烧死的凤凰,会化作一堆灰烬,而在灰烬中,会留下几颗犹如舍利子一样的丹丸,被称作重生。”

景天惊奇地听着,在心中赞叹,“古人就是古人啊,好迷信呀好迷信!!”

“知道那些丹丸为什么叫重生么?”重楼问景天。

景天眨眨眼:“你该不会是要说,吃了那丹丸,活人能长生不老,死人能起死回生,简直就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打家劫舍之必备良药吧?”

……

重楼和江枫逸都没见识过景天的口出不逊,惊讶得愣在原地。白玉堂却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无奈摇摇头,“重生只是一个传说而已。”

景天看看他,歪着头想了一想,道:“哦!我明白了,你们以为我是死去的展昭吃了重生后,又复活了,对不对?”

此言一出,江枫逸和重楼对视一眼,随即点头。

“唉……”景天背着手走了两圈,边摇头边叹气,“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啊……”

白玉堂就觉一阵阵头疼,这小东西又要开始捉弄人了。

“其实呢,你们都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啊!!”景天认真地道,“你们知不知道,其实,男人也可以生孩子!!”

“噗……咳咳,”很不幸地,正在喝茶的江枫逸把一口茶都喷了出来,还被自己的口水呛得直咳嗽。

“什么?”重楼不敢相信地张大了嘴。

“唉,就这么说吧,我爹的确是没有娶亲,但是,我的确是我爹生的!而且还是我爹亲自生的!!”

“……”江枫逸和重楼张大了嘴,回不过神来。

“你们知不知道,我爹在十几岁的时候,周游世界,呃,不是,是周游天下!”景天继续,“他在遥远的西方游历时,经过了一个国家,名叫女儿国!”

“女儿国?”

“对啊!女儿国里,全部都是女人,没有男人!!”

“啊……”两人点头。

“你们想啊,我爹长得那么帅,那么玉树临风,那么英俊潇洒,那么活泼可爱……”景天喝了口水,“在女儿国里,自然很受欢迎了!”

“啊……”两人接着点头。

“所以,女儿国的女王,就要我爹留在那里做国王来着!”

“啊……”点头。

“但是你想啊,女儿国女人这么多,我爹只有一个啊!他娶谁都不好对不对?!”

“啊……”点头。

“后来,女儿国的军师想出来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那就是,让我爹生一个孩子留在那里!!”景天点点头说,“女儿国里,有一口泉水,什么人喝了,就可以生出什么人来!”

“哦?”两人惊讶

“女人喝了生女孩,男人和了生男孩,人妖喝了生小人妖!!!”景天再接再厉,“而且生出来到小孩,几乎和本人一模一样,这个过程,叫做克隆!!”

“克隆??”

“对啊!对啊!”景天点头啊点头,“于是,我就诞生了!随后,我被留在了女儿国,而我爹回了中原!并被要求不说出有关于女儿国的秘密!”

“……”重楼和江枫逸脸上将信将疑的。

“不然你们想啊!”景天煞有介事地道:“你们见过和爹长得那么像的儿子么??”

两人又对视了一眼,“那个女儿国的位置在哪里?”

景天道:“很远啊!你们从这儿出发,往北走十万八千里,再往东十万八千里,再往南十万八千里,再往西十万八千里,就到了。”

见重楼和江枫逸虽然面带疑惑,但还是很认真地记下了方位,景天的手在背后划叉叉,心说:“转吧,转吧,等你们走完这十万八千里x4,发现还是回到原地时,肯定胡子都白了!”

“还有!”不给两人寻思的机会,景天接着晃点他们,“你们见过凤凰么?”

“这个……”两人立刻像是来了兴致一般,注视着景天,完全没有注意到,一边的白玉堂已经在悔恨当年为什么不跟他二哥学学挖洞了。

“没见过吧?”见二人摇头,景天满脸的鄙视,“其实呢,这是中原人的无知!凤凰就在我们身边,只是没有慧眼的人,发现不了而已!!”

“你说凤凰在我们身边?”重楼和江枫逸一脸的惊骇和不信。

“对啊!凤凰其实就是年轻漂亮的母­鸡­!!”景天说得振振有词。

“呵~~”重楼和江枫逸倒抽了一口冷气。

景天的略带神秘地说:“所谓的凤凰涅盘,其实,就是指——烧­鸡­!!”

“而所谓的重生,实际上是……”景天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说,“茶~叶~蛋!”

就见江枫逸和重楼的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变化莫测~~

白玉堂把还想说什么的展景天拉到身边,笑问重楼和江枫逸,“你们真觉得他是展昭的重生?”

江枫逸和重楼被绕得晕头转向,才知道自己被耍,都是面­色­不善。

“打扰了,告辞!”江枫逸拂袖转身,离开。

重楼表情复杂地看了展景天一会,突然笑着说:“其实,有个很简单的方法,就可以知道小兄弟到底是不是吃过重生了。”

……?……景天不解地看重楼。

可是重楼却没有再说下去,说了声“打扰”,也告辞离去。

两人离开后,船上又只剩下白玉堂和景天两人大眼瞪小眼的。

“她刚才什么意思啊?”景天凑上去问。

“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摸摸他的头,白玉堂转身出了船舱,靠在甲板的栏杆上,眺望远处的芦苇荡。

船在湖面上飘飘荡荡地,直到天­色­渐晚,夜幕降临。

景天在船舱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又醒来,揉揉眼睛,肚子有点饿。望外面,就见白玉堂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靠在船头,看着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走出船舱,景天默默地走到白玉堂身边,站了一会,白玉堂还是没什么反应,就伸出手去,拽拽他的衣袖。

白玉堂回头,把景天拉到近前,“醒了?”

点点头,仰起脸看他:“你,是不是很在意,‘重生’的事情?”

白玉堂不语,只是低头看着他,眼中淡淡的迷茫。

“你意识到,我有可能是展昭复活的时候,很高兴?”

白玉堂微微皱眉,“别胡思乱想。”

“你觉得这样高兴,对我来说很过分,所以就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反省加自责呀?”景天好笑地问他。

白玉堂似乎是有些狼狈,迟疑地看着景天,问:“你不生气?”

“嗯~~”景天皱着鼻子想了想,道:“如果你死了,有一个长得和你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我眼前,我也会希望他是你重生。”

微微地吃惊,白玉堂把他拉进怀里,“你还是生气。”

景天伸手环住他的腰,抬头道:“我们把展昭救回来吧,好不好?”

“……”白玉堂静静看他,“怎么救?”

“一年之后,不是,是十 个月之后,你跟我回去。”景天说。

“跟你回去,然后呢?”白玉堂手指抚弄景天的头发,问。

“然后,我送你回现在的一年之前,你去救展昭。”景天继续说。

“我救回展昭,然后呢?”

……

“肚子好饿啊!”景天突然笑嘻嘻地道:“你答应要带我去吃海鲜的,一直都没去!”

白玉堂无奈地看着他,“现在去?”

“嗯!我要大吃一顿!”景天在心里很没出息地定下目标,“这十个月,一定要把白玉堂吃穷!!”否则,难消心头之恨呀。

“今晚和明天都不能陪你。”白玉堂突然说,“你自己吃好不好?”

……?……

景天不解地看他:“你有事情?去查案?我也去!”

“不是,我想一个人呆一会。”白玉堂整整景天的衣领,“要好好想一想。”

“想什么?”景天低声嘟囔。

“我可不想像你似的。”白玉堂抬起他下巴,“一天到晚,揣着糊涂过日子。”

……

所以,天天现在就很无聊地在院子里陪小四子下棋,还是下五子棋!!

“大侄子,你去给你爹上过香没有啊?”风风火火跑进来的徐庆劈头盖脸来了一句。

“哈??”景天摸不着头脑。

“你个不孝子,明天是你老子的忌日,这都忘啦?”徐庆一脸的不赞成。

“呃……不是……”景天有些混乱,“你是说,我爹的坟在这里?”

徐庆想了想,一拍自己的脑袋说:“我说呢,原来你不知道啊,还以为老五早带你去过了呢,芦苇荡有你爹的衣冠冢。”

“芦苇荡?”景天想了想,问:“具体在哪里?”

“我带你去吧。”徐庆很热情地说,“或者你明天跟着老五去呗,他经常在那里一呆就是一天。”

“……不用了,你告诉我地点吧,我现在就想去看看。”景天淡淡地说,站了起来,“是不是就在岸边?”

“啊,是啊!在芦苇最密的地方,那里有棵很大的紫楠树,很容易找……唉,大侄子?”徐庆还没说完,景天就已经抬脚往外走了。

快步地往外走,脑子里却反反复复都是白玉堂的话,

“今晚和明天都不能陪你。”

“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要好好想一想。”

“我可不想像你似的,一天到晚,揣着糊涂过日子。”

越想越气,越走越快,白玉堂,为什么要骗我?

来到岸边,才知道芦苇荡究竟有多大,还好那棵紫楠真的是有些年头了,枝叶繁茂,打远处一眼就能看见,而且,景天也看见了坐在树杈上喝酒的白玉堂。

停下脚步,突然有些茫然,虽然很远很远,但景天还是可以感觉到白玉堂的落寞……

静静地望了他一会,终是低下了头。

转身刚想往回走,却听耳边传来一声冷笑,黑影一晃。

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后颈一阵刺痛,眼前一黑,在意识丧失前,景天用最后的力气拽了一下自己的腰间……

黑衣人抱起昏迷的景天,快速隐入繁密的芦苇荡中,不见了踪影。

白玉堂突然警觉地看向芦苇荡,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虽然很远……立刻飞身跃过去。芦苇荡里安静异常,隐隐觉得有些不安,那种心慌慌的感觉,似曾相识。又向前紧走了两步,就被地上的一件事物吸引。

一个­精­致小巧的白­色­袋子,静静地躺在那里,捡起来打开……

里面:一个银灰­色­的金属盒子;一条款式特别的链子;还有一只檀香木的小猫咪,张牙舞爪凶得厉害,却是说不出的可爱。

景天……

凤凰奇案14 声东击西

晃啊晃,就好象是躺在摇篮里的感觉,景天睁开眼睛,脖子有些酸痛,头也昏沉沉的。用力甩了甩,让自己清醒一些,环视四周。

这是一间布置­精­巧的房间,门外隐隐可以听到乐声和笑语……景天虽然对这时候的建筑风格不是很了解,但还是可以肯定这里不是民宅,而像是某些比较高档的客栈之类的房间。

这晃啊晃的感觉……应该是在船上。

景天揉着脖子坐起来,用了大概三秒钟想起自己应该是被绑架了。

“绑架??”天天从床上蹦起,窜到房间中央,四周寻找起来。

天天在找什么?两样东西,窗户,还有洞。找来­干­什么?逃跑!!

可是环视了一圈,发现这个房间只有一扇大门,其他的什么也没有,郁闷啊~~

跑到门边,拉了拉……门是从外面锁住的。再用力拉几下,还是没反应。

挽了挽袖子,活动了一下肩膀,后退……天天要撞门!!

说道撞门,这绝对是当代刑警所必备的一项技能。天天为此还特地练习过,并且总结了一套理论。

首先,防盗门不能撞!!撞也是白撞!!

其次,门后是悬崖的门不能撞!!这是从动画片里得出的结论。

最后,卷闸门不能撞!!那样太丢脸了。

其他的门,都可以试试!尤其是木头门,一定要撞!因为成功率比较高而且撞开后冲进房间发现尸体并对门外的人喊“谁都不许进来!!”……这样很帅气!

眼前这扇门怎么看都是木头的,造型和开封府他房间的那扇差不多,那扇门连公孙都可以一脚踹开,自己应该没问题吧?!

退到十步开外,不忘记把衣服的下摆提起来抓在手上,被绊倒了可不合算啊!!

做好万全准备的景天深吸一口气,撒腿向房门冲了过去,就在要撞到门的一刹那,门却自己开了。

“啊?……呀~~~”景天刹车不及,一头撞了出去。

开门进来的人也是一惊,不过他倒是没有躲开,一把接住了撞到怀里的景天,笑着说:“我们的确是有一阵子没见了,你也用不着那么热情吧。”

撞得七荤八素的景天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抬头一看。

“姚乐正??”

“怎么样小东西,你还是那副老样子。”

景天迅速退后几步,姚乐正也跟着走了进来,反手关上门。

“你……哦~~”景天想了想,了然地走到桌边坐下,“我明白了,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

“哦?”姚乐正很感兴趣地走到景天对面坐下,“你明白什么了?”

“你费尽心机,是想把众人的注意力引到凤凰画舫上去。”景天斜眼看他,“连我都以为,抓我的人是凤凰画舫的。”

“呵呵,你还是那么聪明。”姚乐正点着头道,“估计,大家都会觉得是凤凰画舫最可疑,只可惜……”说着,姚乐正伸手敲敲景天的下巴,“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你在我手上。”

景天拍开他的手,“你想带我去哪?”

姚乐正微微一笑:“要带你去北方。”

“北方?”景天皱着眉想了想,“和那个什么大匈奴王墓有关?”

“嗯~~这个不能告诉你,到了就知道了。”说着,姚乐正站了起来,道,“今晚你乖乖在这里休息,明天我们就上路。”

“对了。”姚乐正像是想起了什么,走近景天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种时候埋伏在陷空岛?”

景天微微一愣,不语。

姚乐正却又靠近了一步,笑着说:“因为这几天,白玉堂应没什么心情陪你的,是不是。”

景天心里微微地有些堵,想转身离开,却被姚乐正拉了回来,“江湖上谁都知道,锦毛鼠白玉堂和南侠展昭,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知己。展昭是天之骄子,独一无二的御猫;而你,不过是只白玉堂从路边捡回来,聊解相思之苦的小野猫而已。”用力制住想挣开的景天,姚乐正继续冷笑着说,“你已经丢了有一会儿了,不过凤凰画舫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你猜,是白玉堂没发现你丢了呢,还是发现了,也没空或者不想管呢?”

放开有些失神的展景天,姚乐正心满意足地推门离开,对外面的人吩咐了一下:“给我看好了。”随后,是大门上锁的声音。

景天有些无力地坐到椅子上,前几天刚好的伤寒好像又犯了,头微微的疼,天天支着下巴趴在桌子上,开始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来了已经有三个月了吧,大家都对他很好,似乎是说不出的顺利和白玉堂的进展更是快,相遇,出游,然后就是……上床??

回忆起最近在陷空岛上的某些细节,景天头顶开始冒热气……白玉堂为什么要对他做那种事情呢?是真的喜欢他,还是跟姚乐正说的似的,聊解相思之苦呢?

为什么白玉堂总是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自己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他。

越想头越痛,景天拍拍自己的脸,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找那个人问问,如果真是找自己做替身的话,一定要恨恨揍他一顿!!或者……自己根本不够资格做展昭的替身?真想见见那个被称为天之骄子的人,一个可以让白玉堂那样的人,对他念念不忘的人。

决定不再想,景天站起来,换了换脑子开始思考逃脱的方法

这个姚乐正­精­明得很,要骗过他必须想个好的办法……

跑到墙边,耳朵贴着墙壁仔细听了一下,虽然感觉比较遥远,但是可以听到热闹的谈笑声……或许这也是个画舫?有人就没问题了,人越多越好,制造事端是他最在行的,再趁乱逃走。

转回头,看到了房间中央的桌子和凳子……还有柜子……有了。

姚乐正留在门前的守卫听到房间里传来了一阵巨响,似乎是有什么重物落到了地上,对视一眼觉得不对,打开门走了进去。就见放在中央的桌子上堆着好几个椅子,竖着架起来堆得老高,有一个落在地上,而房顶的瓦片,已经被掀开了一个大洞……

两个守卫叫了一声不好就冲了出去,一个上房顶寻找,一个去禀报姚乐正。

等两个守卫都走了,景天才从床底下爬出来,跑出房门,见的确是在船上,这个房间在船尾的位置,船头好像很热闹。

叹了口气,“唉~~古人啊,也太好糊弄了”随后,就快步往船头跑去。

这也是艘画舫,景天向人多的大厅里望了几眼,就明白了——声­色­场所!!

这时,船尾一阵大乱,景天知道是姚乐正带人来找他了,四周看了看,随着几个喝得醉醺醺的客人溜上了二楼。二楼不同于一楼的大厅,都是一间间的小包厢,景天顺着走廊往前跑,旁边的一扇房门突然打开,里面走出一个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都是一愣。

“啊!!”景天指着那人就喊了一声。

那人面­色­铁青地叫道:“­干­爹~~”

眼前这个圆滚滚啤酒肚的男人正是梧州三霸的吴老三。

“爹啊,我再也不敢了。”吴老三又要跪下求饶。

景天就皱眉,这家伙又­干­什么了啊?顾不了那么多,推了那圆滚滚的吴老三一把,快速躲到房间里。

“爹爹你­干­什么啊?”吴老三揉揉肚子,有些好奇地看着展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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