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耳雅
第四卷 千佛洞奇案
千佛洞奇案 01 书生
凤凰琴杀人的案件算是告一段落了,包拯和赵普决定次日就回开封。
公孙风风火火地到了陷空岛接小四子,临行前想见天天一面,却被告知展景天和白玉堂都不知去向了,最后,只得作罢。
天天到底在哪里呢?——他现在正在陷空岛独龙沟的温泉里泡着呢。
话说,那天在树林子里被白玉堂“这样这样,又那样那样”之后,天天就软趴趴地晕了过去,还醒过来时,已经被带来了独龙沟。
得知公孙等要走,天天着实闹了一阵子,毕竟相处多日,临走告个别也是应该的~~只可惜,眼前那条长长的独龙沟实在不是人类可以过去的,当然,白玉堂这种有特异功能的除外。白玉堂是摆明了不想让他再见开封府的人,才会把他藏到这里来,更可气的是,这几天那人对他不是亲亲就是亲亲,不停地亲亲,使劲地亲亲,弄得天天连床都下不了,想闹腾也没法闹腾~~
终于,开封府的人马离了松江府,听说小四子没找见天天,哭得那叫个惨哪~~
见天敌们都走了,白玉堂这才把天天带回了陷空岛,决定慢慢养,养胖一点,然后再吃。
在岛上休养了好几日,天天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状态,最近,他正在和白玉堂研究接下来游山玩水的路线。
这天一大早,卢方收到了一封请柬,是山西汾阳府元家镖局送来的。说是山西七十六路镖局的大当家元太仓要在汾阳府的太符观,举行金盆洗手的仪式~~想请江湖各路的朋友去给他做个见证。
天天一听就来劲了——金盆洗手啊金盆洗手!!
卢方和元太仓交情不错,既然人家发了帖子来请,这个面子自然不能不给,于是,就决定携四位兄弟一起出席。
天天琢磨琢磨,问白玉堂:“汾阳府……是不是在太原附近啊?”
“对~~”白玉堂微微有些诧异,这小东西向来没常识,竟然还知道太原府?!
“哦……那么就是在山西了~~山西有什么名胜古迹啊~~著名小吃?”
白玉堂摇头,问天天,“你想去凑热闹啊?会有很多江湖人!没什么意思。”
天天就见其他四鼠眼巴巴地瞅着他,心里明白,白玉堂肯定是不想去~~多日的相处,天天发现这四鼠实在是太宠这个弟弟了,以至于把白玉堂惯得无法无天,他们四个根本就喊不动他,如果这次白玉堂不去,那五鼠就只能去四个——多没面子啊~~
“啊,大侄子啊~~”徐庆上前说,“我老家就是山西的~~汾阳可好玩儿啦!”
“真的?”
“真的真的!”蒋平在一边煽风点火,“汾阳最有名的就是杏花村,那里的杏花酒,天下一绝啊!”
“对对对!”韩彰也说,“汾阳还有一处奇景——山神峪有个千佛洞,里面有近千尊佛像,栩栩如生啊!”
天天听得两眼放光,回头看白玉堂:“小白,我们去吧~~”
白玉堂看看四鼠,又看看天天,不做声~~
景天知道白玉堂是不想大队人马一起出动,于是,就凑到他耳边说:“咱俩骑云响先走,边走边逛,等到了汾阳,再和他们会和,好不好?!”
听了天天的话,白玉堂脸上才显出了笑意,点点头对众位兄长说:“好,就去汾阳!”
“呼~~~”四鼠们长出一口气,感叹,“真好啊~~这回阎罗也有人管啦~~~”
只是,第二天四人就笑不出来了,一个白玉堂院里的下人送来了一封信,说白玉堂和展景天天还没亮,就启程离开了。
接过信,四鼠聚到一起一看,就见信封上画着四只歪歪扭扭或胖或瘦的小老鼠~~~
展开信,四人就一皱眉——这几个是字还是鬼画符啊。
其实四鼠不知道,本来白玉堂是连招呼都不想打就走的,叫下人留个口讯“汾阳见”不就得了么~~但是天天觉得这样太失礼了,所以就亲自拿起毛笔,歪歪扭扭、涂涂改改地给四鼠写了封信,信的内容如下:
四位哥哥展信佳:
我和小白先上路了,我们在汾阳府见~~
祝你们一路顺风~~旅途愉快~~
以上~~~
天天&小白
…………四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语,摇头叹气~~~
四日后,通往汾阳府官道上的某出驿站茶棚里。
“少爷,您吃点东西吧~~”一个书童打扮的少年给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递上一杯热茶和几个热腾腾的包子。
“唉…………”那位被称作少爷的,今年看来也不过二十三、四岁,青衫长袍,中规中矩的长相~~愁眉紧锁。
“这元家大小姐,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亲事啊?”书童压低了声音,“您怎么还闷闷不乐?!”
“你懂什么?!”青年瞪了书童一眼,“我是读书人么,一心就想找一位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她元佩佩是武术世家,据说也是个武林高手,还不知道识不识字呢……说不定还是只母老虎!”
书童忍住笑,“少爷,这只是相亲,又不是真要您娶她,老爷不也说了么,去看一眼,相不中就算了,权当历练历练~~再说了,您嫌弃人家,人女中豪杰说不定还嫌弃您呢~~手无缚鸡之力!”
“你……”正想开口教训几句,那青年突然停住了,双眼直直盯着远处的官道。
书童有些好奇,也顺着自家少爷看的方向望过去。
就见远处的官道上,远远行来一匹马,纯白健壮的白龙驹。
“少爷,好马啊!”书童回头,却见那青年还在眺目远望,他看的显然不是马,而是马上的人。
再次举目望去,那马已经缓缓地行至茶棚不远处。
马上一人,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再细看那人面容,书童心中移动~~真是惊为天人啊,难怪少爷看得那么起劲——只是,人家再好看也是个男的,而且瞧他眉目含霜,身材修长挺拔,这气度和风骨绝对是个会武的,少爷一向都最憎恶武人的呀~~
待马行到近处,才看清,那人并不是独自一人,他身前还有一人,只是那人身量显得比较小,而且似乎是正在熟睡,他侧身躺在身后人的臂弯之中,头枕在他胸前,身上盖了一条洁白的貂裘大氅,捂得严严实实,只露了半颗黑乎乎的脑袋在外面。
马行得很慢,马上之人似乎也并不着急,只是信马由缰一般缓缓而来。
这两人是谁?自然是白玉堂,和在他怀里呼呼大睡的展景天了。
昨日两人路过县城,正值晚上有花灯大会,天天第一次见着放天灯的,第一眼看到天上飘的天灯时,扯着白玉堂的袖子就喊UFO~~~后来非要自己也试试,于是一直折腾到半夜,晚上还兴奋地睡不着~~以至于今早白玉堂把他从被窝里揪出来的时候,眼睛都睁不开~~
最后,白玉堂索性让他在马上睡,边睡边赶路。
到了茶棚前停下,白玉堂低头看看怀里的景天,想叫他起来吃个早饭喝杯热茶,但是,怀里人睡得正沉,小脸还红扑扑的,有些不忍心吵醒他~~正在为难,突然茶棚里一张桌边站起一人来,直冲过来,到了马前就喊:“恩公!”
白玉堂被他弄得一愣,坐在马上打量那人,见是一个书生,不认识~~
“恩公是我呀!”那书生见白玉堂不记得他,又提高嗓子说,“我是萧魏文啊!”
这时,天天动了一下,似乎是要醒了。
白玉堂皱眉。
“少……少爷……”小书童上前拉了拉书生的袖子,他看出白玉堂脸上似乎不是很高兴,心里也纳闷自家少爷是怎么了,对着个陌生人喊恩公。
“青竹,他就是三年前在老虎岭救我的恩公啊!”萧魏文兴奋地对书童说。
“老虎岭……”被他一提醒,白玉堂才想起来,的确,三年前自己经过老虎岭时,听闻那里一伙山贼绑架了县城的几位富家少爷,以作勒索。于是他就管了个闲事,宰了那几个山贼,救下了数人,至于被救的人里面有没有眼前的这个萧魏文~~他就不得而知了。
这时,怀里的景天微微挣动了几下,缓缓地醒过来,迷迷糊糊地眨着眼睛。
“恩公要是有空的话,不如小坐一会儿,或着告知大名……”萧魏文不停地边说边施礼,但白玉堂的注意力却全在怀中醒来的景天身上,趁着他醒了,低头柔声问:“冷不冷?”
摇摇头,景天又往他怀里蹭了蹭,准备继续睡。
“吃点东西再走?”白玉堂又问了一声。
“……”天天摇摇头,又蹭蹭,含含糊糊发出一个音节来:“睏……”
“再睡会儿吧。”抬手帮景天整理了一下头发,又将大氅盖了盖严实,白玉堂轻轻一拽缰绳,云响打了个响鼻,接着向前慢慢踱走了。
萧魏文和青竹站在原地发呆,眼前还是刚才白玉堂一脸宠溺地跟怀里人说话的画面……
良久,青竹拽了拽萧魏文的袖子:“少爷……那个,他抱着的,是个男的吧……”
“啊……”萧魏文点点头,“像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
又震愣了片刻,萧魏文“呀~~”了一声,沮丧地说:“忘了问恩公名姓了……”
一肚子懊恼的萧魏文不听青竹的劝告,坚持半夜赶路,上了山间的羊肠道,却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淋成了落汤鸡,两人无头苍蝇一般地一通乱撞,好不容易找见了不远处一座废弃的山神庙,赶忙冲进去,拍身上的雨水,冻得直抖。
抬眼,猛地瞧见墙角处有火光,定睛一看,都愣住了——就见墙角的避风处,一个火堆烧得正旺,火堆里侧坐着两人,他们身后还有一匹精神的白马。
那两人正是今早遇上的白玉堂和展景天。
天天早就睡醒了,正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盯着进来的两个人。
萧魏文想到自己现在跟只落汤鸡似的,肯定很狼狈,脸微微泛红,暗骂,真是有辱斯文了~~
景天见两人站在门口的冷风里,冻得直发抖,就对两人招招手。
萧魏文还在犹豫,青竹已经拉着他笑嘻嘻地跑了过去,往火堆前一凑,顿时暖和了起来。
“呵呵……恩公……”萧魏文有些尴尬地笑着给白玉堂行了个礼。
“认识呀?”天天好奇地问白玉堂,又盯着萧魏文看起来。
萧魏文被天天看得满脸通红,抬手行礼说:“在……在下萧魏文,这是我书童青竹……”
“哦……”天天点点头,对两人一笑,“我叫展景天。”
萧魏文和青竹同时呆住,看着天天对他们笑啊笑,心里赞叹:“这人……笑起来怎么这么好看啊……”
千佛洞奇案 02 侠盗
白玉堂用一根树枝轻轻地拨了一下火堆,火苗往上窜起一些,照得四周更亮了。
萧魏文和青竹猛地从呆愣状态中清醒过来,赶忙低下头,萧魏文暗骂自己荒谬,竟然盯着一个少年看呆了,还觉得他很漂亮。
景天还是一如既往的神经大条,完全没有觉得不对,反而笑得更开心,直笑得萧魏文红着脸连头都不敢抬,只有白玉堂心里清楚,这小坏蛋是故意欺负老实人。
“呃……请教恩公大名……”萧魏文不自在了一阵子后,终于把重要的事情想了起来,问白玉堂的姓名。
“他叫白玉堂。”天天帮着回答。
“哦……”萧魏文点点头,“玉堂尽掩春日闲,中有郭熙画春山;鸣鸠|乳燕初睡起,白波青峰非人间,好名字,好名字~~”
“…………”天天忍住笑,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白玉堂,对他眨眨眼,“哦……原来还有这样的出处啊~~真是好名字啊~~白恩公~~”
见白玉堂冷面含霜,似乎是有些不悦,萧魏文突然想到这人像是个会武的,用这样的诗句来形容他,好像不大好,于是连忙摆手说:“不对不对,恩公的话,‘霜气稍依罗幕重,月华先近玉堂寒’这句更贴切……”话一出口,又觉不妥,这个也不太恰当,随即又怯怯地补了一句,“那就,晓艳远分金掌露,暮香深惹玉堂风……”底气却是越来越不足。
就听“咔”地一声,白玉堂手中的树枝被捏成了两断。
景天抱着肚子哈哈大笑,不理会面色铁青的白玉堂,反而问萧魏文:“好有趣,还有没有?!”
萧魏文点头,又摇头晃脑,嘀嘀咕咕地念了几十首和“白玉堂”这几个字有关的诗句,就连白玉堂都听得惊奇,景天更是佩服得一塌糊涂——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书呆子?!
天渐渐黑透了,外面似乎还起了风,山风呜呜作响,夹杂着远处飘来的,不知是狼还是狗的叫声。
景天跟萧魏文聊着天,青竹已经抱着包袱,轻轻打起了鼾。景天见身边一直沉默的白玉堂正闭着眼睛,靠在身后的石柱上,似乎是睡着了,就拿起裘皮大氅,小心翼翼地给白玉堂盖上。
萧魏文看着他的举动,脸又不自觉地红了,低头拿树枝扒拉火堆。
这时,白玉堂突然睁开眼睛,往门口的方向望去。
景天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门口,没过多久,听到了一串脚步声……正想看个究竟,白玉堂突然在景天的耳边小声说:“血的味道。”
……!……
天天一惊,这时,门口出现了两个人。
这两人的组合实在是有些奇怪——一个是一身黑色布衫,拿着一柄铁剑,满脸络腮胡的中年人。一个,是一身漂漂亮亮小红袄,头上还梳了两个小辫子的七八岁小女娃,很可爱。
两人进得破庙之后,都看见了坐在屋角的四人。
男人的面容看不太清,只是一双眼睛亮得惊人,他审视着火堆边的四个人,当目光落到白玉堂身上时微微一顿,随即就收回了视线。在离景天等不远处,燃起了一个火堆,和小姑娘依偎着坐下来。
中年人闭眼假寐,小姑娘拿起自己身上背着的一个小兜子,翻找了一下后,哭丧着脸拉了拉中年人的袖子,翻开自己的兜子给他看,说:“吃的没有了,饿……“
笑着摸摸她脑袋,中年人张口,声音有些嘶哑:“今天晚了,忍一忍,明早给你买。”
天天觉得那对父女(也许不是父女)很亲密,感觉很好,就从干粮袋里拿出两个包子来,笑着递给小姑娘:“给~~”
小姑娘看看包子,又回头看看中年人,中年人对她点点头,她就欢欢喜喜地接了过去,还对天天说了声:“谢谢哥哥~~”回身就递了一个给中年人,那人笑着摇摇头,示意她留着自己吃。
随后,小姑娘啃包子,中年人接着假寐,天天和萧魏文坐在那里发呆……不知道为什么,天天觉得那个中年人和白玉堂虽然都闭着眼睛,但是根本就没睡着,而且……这两人的气场好强大啊~~
景天白天几乎都在马上补眠,生理时钟有些调整不过来,所以现在想睡都睡不着,想和白玉堂聊天,不过他的小白今天给他当了一天的床~~应该让他休息一下……
正在无聊,就觉有人扯扯他衣角,转过头,那个小姑娘正蹲在他身边,仰脸对他笑。她吃了一个包子后,就把另一个放进了兜子里,现在的样子,似乎是想和天天玩耍~~
话说展景天从小到大,特有孩子缘,小孩子几乎个个都喜欢他,以前住警属大院时,他就是孩子王。
和小女孩凑到一块儿,天天教她下五子棋,不消片刻,两人就打成一片,小女孩被逗得咯咯直笑。
萧魏文也有些疲倦了,不久就靠着青竹睡了过去,白玉堂和那个中年人保持着假寐的状态……时间一点点过去。
很快,小女孩也玩累了,枕着天天的膝盖美滋滋睡过去,破庙里,只剩下天天还很清醒——四周瞬间变得安静。
调整了一下角度,天天单手支着下巴,撑着一块石头,静静地看着白玉堂的侧脸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庙外隐隐传来了一阵唏唏嗦嗦的声音。
天天起先以为是风声,后来感觉不对,更像是脚步声……有人?
抬头张望,门口却还是黑洞洞的一片,转脸看白玉堂,他还是闭着眼睛,没有反应。
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已经到了庙的附近。
天天有些紧张,因为除了脚步声,他还听到了一个不祥又熟悉的声音——某种轻微的金属刮擦声,是刀剑出鞘的声音。
下意识地抱起小女孩,天天走回白玉堂身边,还没张口,就见白玉堂闭着眼睛,竖起食指在嘴上轻轻一压,示意他噤声,然后,指了指破庙中央,黑衣人的方向。
景天再回头看,那个黑衣的中年人已经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盯着门口的方向,那把看起来有些破烂的铁剑,也被他握到了手中……
与此同时,门外白影一闪,一下子窜进了五个白衣的女子。
这五个女子看来年纪都在二十岁上下,一身白衣,腰间系着一条红色的腰带,手上捂着剑……脸上长相各异,但是眉心都有一个红点。
黑衣的中年人并不看她们,而是回头对着景天怀里的小女孩看了一眼,受他的影响,天天也低头看怀里的小孩,见她睡得正香,似乎还在做这什么美梦,嘴角上翘,微微地笑着。一瞬间产生了一种不想吵醒她的冲动,伸手,轻轻捂住了她的耳朵。“
看到天天的举动,黑衣人先是一愣,随即有些感激地对着天天一笑,回过头,直视冲进庙门的那五个女子,却保持着假寐时的坐姿,没有动。
“沉落尹!快把圣母令和屠苏交出来。”其中一个带头的白衣女大喝一声。
这一声喊,把睡得正熟的青竹和萧魏文都惊醒了,还不明白状况的两人爬起来,有些惊骇地注视着门口的众人。
“圣母令不在我这里,我也不承认什么屠苏!”被称作沉落尹的黑衣人冷冷地回答。
“你少装蒜!”那个白衣女继续说,“圣母令就是你偷走的,至于屠苏……”说着,一指景天怀里的小女孩:“不就在那里么?!”
众人都是一愣,青竹突然说:“圣母……啊!莫非你们是圣母庙的人?!”
白衣女很是不屑地扫了墙角的众人一眼,“知道我们是圣母庙的人,就乖乖地少管闲事!把女娃留下,快滚!”
“圣母庙是什么?”天天不解地问青竹。
青竹仗着胆子,轻声告诉景天:“圣母庙,是近一年内,突然出现在山西的……成员都是些会武的女子,听命于圣母娘娘。据说那个圣母娘娘很邪门的,会通鬼神之术,可以控制人的心神……”
天天听得两眼放光,看着白玉堂说:“小白,是邪教啊邪教!!”
沉落尹听到景天的那句“小白”,微微一愣,看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似乎也是在想着什么,看着天天怀里的小女孩,轻声道:“屠苏……”
“屠苏?”萧魏文一笑,“这屠苏不是药酒么?‘但把穷愁博长健,不辞最后饮屠苏’,此酒起源于晋,可防治瘟疫!”
“没错……”沉落尹突然说,“圣母庙的人妖言惑众,将惨遭瘟疫的村子里存活下来的小孩抓起来,长期给她们喂食大黄、白术、桔梗、桂心和乌头五味防治瘟疫的药物,并把她们统称为屠苏,待到孩子养足三年,再将她们当作药品,卖给得了瘟疫的村庄。”
……景天愣了半天,问:“那些村庄……把小孩子买回去之后……要怎么样?!”
沉落尹脸上微微冷笑,“病人把药买回去,还能怎样……吃呗!”
听了他的回答,景天就觉遍体生寒,下意识地搂紧了怀里的女孩子。
“可恶!简直可恶至极!”萧魏文猛地站了起来,指着那五个女子,“你们这种做法简直天理难容!”
“沉落尹……”白玉堂突然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说,“侠盗沉落尹……”
“呵……”沉落尹微微一笑,“贱名何足挂齿……倒是阁下……可是姓白?!”
白玉堂有些答非所问地说:“你伤得很重。”
“……没错。”沉落尹点头,“外伤还好,内伤需要一晚的时间调理。”
“十个时辰之内……你不能动真气。”白玉堂淡淡地说,“否则很有可能会丧命……这样,你还是要救这幼童?”
“……”轻叹了一口气,沉落尹说:“自然要救!”
“为什么?你和这小娃娃,非亲非故吧~~~”
“那又怎样?!”沉落尹朗声笑道,“老子想救!”
景天突然觉得有些心潮澎湃——大侠呀!!这就是传说中的大侠呀!!太有气势啦!
“好……”白玉堂点点头站起来,从云响背上的包袱里,抽出了缠裹着白布的大夏龙雀,走到庙宇中央,“这话对我脾气。”
“你想干什么?”那五个女子有些紧张地看着白玉堂,“少管闲事?!”
白玉堂挑挑眉:“我不打女人……走吧!”
几个女子彼此看了一眼,毕竟都是江湖人,感觉到白玉堂的气势不同一般,相互对了个眼神后,无人一起举剑,说了声:“多管闲事!”就一起攻了上来。”
白玉堂见五人攻到眼前,不躲不让,抬手,寒光一闪,就听一阵金属撞击之声,随后,五个女子一齐飞出,摔倒在地,手上的剑全部断成了两截……
再看白玉堂,还是站在原地,手上的刀似乎并未出鞘,只是缠着大夏龙雀的白布松开了一些,露出了一小截刀鞘。
地上的五个女子看到刀鞘,都是一惊,带头的那个失声喊道:“大夏龙雀……你是锦毛鼠,白玉堂?!”
千佛洞奇案 03 杏花村
听到那五个女子喊出“锦毛鼠,白玉堂“这个名字,虽然早有准备,沉落尹还是心中一动,刚才白玉堂的一刀,他只勉勉强强看到了一个抽刀的动作,其他的什么也没看明白——天下第一刀,果然名不虚传。
那五个女子交换了一下眼色,从地上捡起断剑,看了白玉堂一眼后,愤愤转身离开。
见他五人走远,白玉堂微微皱起眉,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白兄也感觉奇怪吧?”沉落尹突然说,“我也觉得很怪异,在下行走江湖多年,各家的武功路数都还比较清楚,但是这个圣母庙的功夫,却从没见过。”
白玉堂点点头转回身,看了眼景天怀里还在呼呼大睡的小女孩,问沉落尹:“怎么回事?!”
“……也算是个偶然……”沉落尹详细向众人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不久前,他接到请柬,来参见元老爷子的金盆洗手仪式……途径太原府时,发现沿途好几个村庄都发生了瘟疫……有几个白衣女子,正在抓瘟疫村庄存活下来的小女孩。
说着,他指了指景天怀里的小姑娘:“她叫灵灵,那天,她们就是在抓她……”
沉落尹觉得这些人行迹可疑,于是就暗中跟踪,到了太原府近郊的一座圣母庙。
听了她们的对话后,才大致了解了情况,随后他决定,潜进圣母庙,只可惜,那些被拿来做药的孩子已经都被卖光了,只剩下新抓来的灵灵。
本来救人的行动还蛮顺利的,不料横生枝节……
那晚,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人潜进了圣母庙,那人似乎是去偷圣母令的,并且触动了机关。更不巧的是,那人逃得极快,沉落尹带着个孩子目标比较大,所以阴错阳差被当作了偷圣母令的人,一路遭追杀至此,身上的伤,是前一天遭了埋伏所致。
“圣母令是什么?”白玉堂又问。
“这个我也不清楚!”沉落尹回答,“只知道这圣母令似乎对她们非常重要”
“你想带着她去元府?”白玉堂看了眼沉落尹,“联合江湖人灭掉圣母庙?”
“元老爷子是仗义之士。”沉落尹点头,“金盆洗手当天,应该会有很多江湖英雄到场,我想向大家说明圣母庙的恶行!而且……据我所知,圣母庙的老窝,就在汾阳府。”
点点头,白玉堂还没说话,就听身后的萧魏文“啪啪啪”地拍起了巴掌,满脸兴奋地说:“好啊!!好啊!!沉大侠!你真是天下大侠的楷模啊!!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为友为邻,沉大侠不顾个人安危,为救世间苍生,如此奔波,实在是天下练武之人的典范……小生太佩服你啦~~~”边说,还边给沉落尹行了个礼,“小生虽然一介书生,但也有行侠之心,所谓书生力把帅旗扛,醉里射虎几牵黄。沙场独当万人骑,先领三军把弓扬。还望让小生也尽一份绵薄之力,大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摇头晃脑,引经据典再加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大堆,青竹在身后直拉萧魏文的衣袖——太丢脸了~~
白玉堂不语,走回景天身边,再看沉落尹,呆呆地望着一脸兴奋的萧魏文半天,说出一句:“……书生么,念书就好了……”
“噗……”先不说旁人,青竹第一个忍不住笑了出来。白玉堂不语,但看得出他脸上也有些笑意,最惨的就是天天,因为怕吵醒怀里的灵灵,只好拼命忍住笑,靠在白玉堂的肩头,忍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萧魏文臊得满脸通红,暗骂自己又丢人了。青竹笑罢,对众人拱拱手:“大家不要见怪,我家少爷一向如此,不过这也是少爷的优点!”
其他三人一起点头。
萧魏文真想找个坟堆,把自己埋了得了~~
天天突然问:“你是不是会医术?!”
青竹连忙抢着说:“不是我吹牛,我家少爷的医术,在整个太原府都数一数二!”
景天点头:“果然会背书的都会看病啊!!”(远在开封的公孙打了个喷嚏)
白玉堂也点头:“你要帮忙的话,不如给沉兄看看伤!”
沉默了片刻后,萧魏文一拍自己的大腿:“我是猪啊!为什么没想到?!”
……………………
一夜无话,很快天就亮了,在萧魏文的治疗下,沉落尹的伤势大为好转。
白玉堂和景天上了马,跟众人道了声保重后,就自行离开了。
云响跑出一段后,白玉堂放慢了速度,和天天坐在马上,晃晃悠悠有说有笑地继续赶路。
不多久,两人就到了汾阳府的城门外。
时候尚早,两人进城先找了家客栈住下。其实这次元太仓给到访的宾客都准备了住处,汾阳府最大的酒楼——醉仙楼,只是白玉堂没选择去住。
白玉堂有他的打算,江湖人,认识展昭的不少,虽然现在天天的样子—— 一身白衣,头发也有些长了,从年龄,气质和身形上看,都和展昭不像,但是,认识的人,还是一眼就可以认出来。如果遇上当年和展昭熟识的朋友,又要多费一番口舌,再加上天天一点功夫都不会,在江湖人堆里,怕会有危险。
幸好天天一向是聪明乖巧,即便白玉堂没有说明,这其中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所以,乖乖收起爪子,听从安排。
在客栈安顿好之后,已经华灯初上。
天天趴在窗户边看楼下人来人往,也不说要出去。白玉堂知道他好动不好静,这样在客栈房间里呆上几天,肯定会把小东西闷坏,虽然不想惹麻烦,但毕竟天天开心才是第一位的。
“想不想喝杏花酒?”白玉堂开口问窗边的景天。
“杏花酒?”天天眼睛闪啊闪。
白玉堂从包袱里拿出一件外套给天天:“穿上,带你去喝。”
………………
随后,两人来到了一幢相当“宏伟”的三层高酒楼前,酒楼匾额上龙飞凤舞三个字——“杏花村”
欢欢喜喜地进了酒楼,就有热情的小二迎了上来,酒楼里人还是很多,而且大多都配着兵器,显然都是江湖人。
白玉堂让小二找一个雅间。
小二为难地笑笑,“对不起,这位客官,近十天都定不到雅间了。”
正这时,就听远处有人喊:“白恩公~~展贤弟~~~”
………………
两人转头一看——果然,是萧魏文主仆。
由于萧魏文的举动已经引起了邻桌一些人的注意,白玉堂无奈,拉着景天走了过去。
“坐……”萧魏文和青竹殷勤地招呼两人坐下,斟上酒。
白玉堂想了想,叫来小二,小声吩咐了几句。
小二微微一愣,上下打量了白玉堂一眼后,连忙陪着笑退了下去。
天天伸爪子抓住杯子刚想喝,白玉堂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天天一脸惊喜地盯着他看啊看,赶忙放下了酒杯。
“展贤弟,这杏花酒是杏花村的招牌,很好喝的。”萧魏文连忙劝酒、
天天笑着摆摆手:“我们坐一会儿就走了,你两喝吧!!”
“一起喝吧……”萧魏文一脸的期盼,“我总觉得我们很有缘,不算恩公救我的那次,这已经是第三次巧遇了……”
正说到这里,就听楼上一阵骚乱,隐隐的刀剑之声。
邻桌的客人开始交头接耳。
“唉……该不会又是青帮和红帮的人在争斗了吧。”
“……这次元总帮主金盆洗手后,不知道七十六路的大当家会是谁。”
“青帮的元骆青和红帮的元晨均都有希望吧。”
“毕竟一个是大徒弟,一个是最得力的助手。”
“看谁能娶到元帮主的爱女了。”
“对啊,两人好像都求亲了。”
“不过那个元佩佩啊,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前两天去高帮踢馆的就是她吧……”
………………
天天就见萧魏文的脸色越来越差,青竹轻声对天天和白玉堂说:“其实啊……少爷这次来是和元家大小姐相亲的……”
“青竹!”萧魏文轻喝一声,“别瞎说……这完全是父亲一厢情愿!”
“其实啊,我们老爷和元老爷子是世交,少爷和元小姐小时候定过娃娃亲的……”青竹又来了一句。
正说着,突然“轰”的一声,楼上滚下了好几个满身是伤,狼狈不堪的人。随后,一个身着红衣,手上拿刀的女子势汹汹地走到了楼梯口。她一手叉腰,对着楼下的人大骂:“想打我元佩佩的主意,你们这帮兔崽子给我去找面镜子照照!都给老娘滚!”
天天同情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萧魏文,就见书呆子面色铁青,拿着杯子的手抖得厉害,嘴里不停嘀嘀咕咕:“有辱斯文……有辱斯文……河东狮啊!!河东狮!!!”
刚才这一幕,引起了全酒楼人的注意,大家都不自觉地静下来盯着楼上的元佩佩看,所以原本闹哄哄的酒楼里瞬间安静了下来。萧魏文也许是因为过于激动,说话的声音稍微响了些,被在场的众人听了个清楚,连楼上的元佩佩也听见了。
柳眉一竖,元佩佩快步走下了楼,来到萧魏文他们桌边:“你刚才说什么?!”
萧魏文不理会她,接着自言自语:“有辱三纲,有辱五常,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你个书呆子!你再说一句试试!”元佩佩大吼一声。
“太失礼了,这种女子怎么能娶~~”萧魏文连连摇头。
“你……”元佩佩大怒,抬手就想扇一个耳光过去。
“佩佩,不要胡闹!”楼上走下来了一个五十多岁,一身锦袍的威武男子,边笑边说“……抱歉抱歉,各位受惊了,小女无礼,今天的酒钱都算我的,就当给大家赔罪!”
在坐有许多武林人士都起身给那人行礼,恭恭敬敬地叫:“元总帮主。”
白玉堂以前也没见过元太仓,抬头打量了一下,这元太仓不愧是七十六路镖局的总帮主,的确是很有气魄。
与此同时,元太仓也正在打量白玉堂。
这时,小二走了上来,给白玉堂放上一坛子酒,“客官,你要的酒来了。”
白玉堂点头,萧魏文赶忙道:“恩公,我来付账吧……就当答谢恩公的救命之恩……”
“呵……”一边的元佩佩突然冷笑了一声。
萧魏文有些不解地望向她。
“你这个书呆子。”元佩佩瞥了他一眼,“这是杏花村最好的杏花白,五十年份的,这一坛子至少一千两。”说着,上下打量了萧魏文一眼,“就你这个穷酸样……”
萧魏文脸涨得通红,白玉堂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领了。”说完,递给小二几张银票,接过酒,拉起天天转身就走。
天天回头朝萧魏文和青竹笑着摆摆手,就和白玉堂一起离去了。
元太仓看着两人离去,若有所思。
“爹,看什么呢?”元佩佩好奇。
“嗯……”元太仓皱着眉想了想,“那个少年……好像在哪儿见过。”
……………………
客栈的屋顶上,天天靠在白玉堂身边,美滋滋地晒着月亮,喝着五十年份的杏花白……这酒甘甜异常,微微的杏花香……一杯接一杯,天天脸颊已经开始泛红。
接过他手上的杯子,白玉堂把他拉到怀里,让他躺好:“别喝了,再喝要醉了。”
搂着他的腰蹭啊蹭,天天迷迷糊糊地说:“好舒服呀……”
白玉堂轻轻梳理他的短发。
天天又蹭了蹭:“一直这样就好了……”
白玉堂微笑,在景天额头亲了亲,低声说:“一直会这样的……放心。”
千佛洞奇案 04 瀑布
次日清晨,天天神清气爽地和白玉堂一起出了门,目标——千佛洞!!
后天才是元太仓的金盆洗手仪式,这两天,可以好好地游览一下汾阳的几处名胜,首当其冲就是千佛洞了。
在天天的坚持下,两人没有骑马,而是溜溜达达地步行前往。
一路上,白玉堂给天天简单介绍了一下千佛洞的情况。这千佛洞位于山神峪的一处山崖下,地势很险。据说是一个樵夫在砍柴时偶然发现的。洞中有近千尊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的佛像。至于此洞的来历和年代,都不得而知。
两人边说边走,晌午时分,才到了山神峪下一处歇脚的茶棚。
天天趴在桌子上就起不来了。
“好累啊~~有骑云响来就好了~~”天天揉这自己的脚丫子,后悔不迭。这古人的路真难走,都是石子路,脚都疼了~~还那么远……
白玉堂叫小二拿上来一壶茶,用茶水打湿了帕子,把软趴趴的天天拉起来,伸手用湿帕子给他擦脸。
天天一边乖乖地任他擦,一边拿了两个杯子,小心地用茶水洗干净,给白玉堂和自己倒了两杯茶。
捧起杯子,边喝,边抬头仰望远处高高的山峰,天天问:“小白……那个,千佛洞是在山脚上,还是在山坡上……”
白玉堂抬头看了看山,答得随意“山顶上。”
“我走不动了……”景天趴到桌子上,“好远啊!这山那么高,天黑都爬不上去!”
“呵……”天天的话音刚落,邻桌传来了一个人的嗤笑之声。
转脸望去,就见旁边坐着三个人,三个都是男的,确切地说是两男一女,那个女的穿着男装,而且,天天一看就认了出来,她正是昨天在杏花村见过的,元太仓的女儿,元佩佩。她虽然穿了一身黑色的男装,但是……天天还是暗自摇头,拜托,有点专业精神好不好,要女扮男装,至少也把口红擦掉啊~~
元佩佩身边坐着两个年轻的男子,一个一身红衫,方脸大眼,年龄用该不到三十岁,样子很稳重。另一个是一身青衣,鹰钩鼻,眼圈有些青,嘴角往下耷拉着,一脸的傲慢之气。
刚才发笑的,就是这个青衣男子。
见天天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他边饮茶,边不屑地说:“千佛洞奇险无比,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没功夫,趁早回去!不然,到了山顶也进不了洞,不自量力还搭上条命。”
天天一听就火了,心说没有个上山的缆车,是你们古人落后,有特异功能了不起啊,爷爷的……
转念一想……一身青衣……一身红衫……
天天想气了昨天在杏花村听到的闲话,青帮的元骆青和红帮的元晨均,古人好像都有习惯穿的衣服和自己的名字搭配一下……
那么,这个青衣的就是元太仓的大弟子,元骆青,另一个是元晨均……哦呵呵呵呵~~~
体内的邪恶因子开始作祟~~天天心说~~你个元骆青敢取笑我,看我怎么整你。
这时候,正好一个小二上来给天天和白玉堂添茶,天天好奇地问小二:“我说这位小哥呀,为什么汾阳府一下聚了那么多江湖人啊?!”
小二见天天笑得开朗,连忙也笑着回答:“小兄弟肯定是外地人,也肯定不是武林人士,所以才会不知道吧。后天啊,是山西七十六路镖局总帮主元大当家金盆洗手的日子,这些江湖人都是来观礼和道贺的。”
“哦~~是么~~”天天一脸的向往,“能一呼百应啊,这元大当家肯定很了不起。”
说到这里,天天眼角的余光瞥见元佩佩的嘴角扬起……再接再厉,“对了,我还听说很多人要求亲什么的,这是怎么回事啊?!”
“哦……”小二乐了,“肯定说的是元帮主的女儿元佩佩的婚事。”
天天想了想,看白玉堂说:“小白,元佩佩是不是我们昨天在杏花村见过的那个女的?很漂亮啊!”
白玉堂揉揉太阳|茓,看了天天一眼,不语,心里明白,这小东西又要开始使坏了。
而一边的元佩佩脸上,已经满是喜色和得意——果然不管什么女人,都喜欢听人夸她漂亮呢……哦呵呵呵呵。
“唉……”天天突然摇摇头,叹了口气“可惜了……”
“可惜什么?”小二不解地看天天。
“哦……我昨天在赌坊里啊,遇到一个朋友,是什么……什么青帮的……”天天似乎是不确定的样子。
“对啊,是青帮!”小二说。“怎么了?”
天天对他招招手,故意用很轻的声音说:“那个人说啊,他们帮主说,元佩佩是个母老虎,要不是看上他老爹的位子啊,他才不会去求亲呢……“
景天知道江湖人的听力都和狗狗一样好,所以故意把声音压的很轻。
“真的?!”这个小二也挺三八的,又跟天天确认了一遍,“青帮的帮主这么说?!”
“对啊!”天天有些愤愤,“青帮的人啊逢人就说,你想,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名声都让人毁了,更可气的是,这完全是造谣啊!!元小姐我昨天见了,可漂亮了……”
“啪……”天天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邻桌的元佩佩抬手就给震愣的元骆青来了一个耳光,然后站起来就走。
“这……佩佩……”元骆青捂着脸站起来,赶紧追,“你听我说……那是谣言……”可惜元佩佩一脸怒气,头也不回地一直往前走,元骆青无奈,回头瞪了天天一眼后,赶紧追上去。
天天捧着杯子喝水,眼睛眯起来笑啊笑——解气啊解气~~哦呵呵呵呵~~~~
元晨均在桌上放了一锭银子,起身,又看了天天和白玉堂一眼,离去。
白玉堂有些无力地看着报仇成功,唯恐天下不乱的某人,摇头:“玩够了?!”
天天摸摸下巴,“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走吧。”扔了茶钱在桌上,白玉堂去拉景天的手。
“嗯~~”恶作剧之后,精神振奋的天天摞胳膊挽袖准备大干一场~~
白玉堂却凑到他耳边说,“爬不动告诉我,我抱你上去……”
景天红着脸往前走,嘴里骂骂咧咧:“谁走不动,你少得意!老子连泰山都爬上去过,这个土堆算什么!”
……
半个时辰后,山神峪的山坡上。
天天抱着一棵树喘啊喘……这和泰山不一样啊,因为只有山路,没有台阶,有的地方甚至连山路都没有~~
白玉堂跟在景天身后,看着他在原地“挣扎”,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抬手一把抱起他,一跃,上了山。
两人再停下来时,已经到了山腰处的一个瀑布前。
云高天淡,冬日的阳光照射下来,瀑布上一道浅浅的彩虹。瀑布下的水潭清澈见底,潭边长满了淡紫色的野兰花,周围是飘着落叶的白杏和已经褪色的枫树……淡淡的色彩中,透着别样的意境。
天天掬了把清凉的水往脸上一泼,冻得打了个哆嗦,但是……好舒爽啊。
白玉堂走到他身边蹲下,伸手将帕子浸到水里,天天抢过来,洗了洗帕子,拧干,抬手给白玉堂擦脸。
“小白,要不要拍张照片?!”天天突然问。
“照片?”白玉堂不解。
兴匆匆地从兜子里拿出一直关着的手机,天天拉过白玉堂,道:“这里景色不错,我们拍一张留念!”说着,将手机开机,见开机时闪现的动画,白玉堂惊奇:“这个……怎么会闪?”
天天的桌面是一只抱着足球的加菲猫,“等你到了现代,有的是你惊奇的……”快速地选了照相键,把白玉堂拉过来,伸手将手机放远……
“要干什么?”白玉堂被他弄得莫名其妙,难得的无措。
“看那个黑色的圆圈!”天天示意白玉堂看手机的摄像头,然后快速地按下了照相键……
“喀嚓”一声后,把手机拿回来……
“不错啊……小白你好上照!”天天满意地把照片存成桌面,再抬头,就见白玉堂看着手机的显示屏,一脸的茫然和震惊。
忍着笑,天天迅速地把白玉堂的这个表情也拍了下来,然后赶快关机。
“为什么会……”白玉堂似乎是有些混乱。
天天抱着肚子哈哈大笑,他现在可以想象到白玉堂看到电视,电脑,电话,还有满大街穿着暴露的女生后,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好期待啊~~~
这时,就听林中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很快,有几个人走了出来……不巧了,正是元佩佩三人。
三人走到瀑布前,本想洗把脸,看见了景天和白玉堂竟然在他们前面,都显出一丝的惊讶来。
白玉堂震惊完了,很快恢复了常态,拉起景天说:“走吧,不然天黑下不了山。”
“嗯。”天天点头,被他拉着往树林走,却听元晨均突然喊了一声:“二位请留步。”边说,边赶上前两步,对白玉堂和景天微微一礼,“两位要去千佛洞么?”
白玉堂不语,点了一下头,带着景天继续走。
“站住!”身后的元骆青大喊了一声,他可没有元晨均的客气,走上几步,挡住白玉堂和展景天的去路,“话还没说完呢,不准走。”边说,边狠狠瞪了景天一眼,显然还在记恨刚才的事情。
打量了挡着去路的元骆青一眼,白玉堂淡淡说:“让开。”
“呵……”元骆青冷笑了一声,“叫我让开,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还没说完,突然从林子里传来了一个有些苍老却吊儿郎当的声音:“唉……现在的江湖后生啊……脑袋长着就是个摆设,生了一对好眼睛啊,还不如瞎子看得明白。”
话音落处,林子里摇摇摆摆地走来了一个身材矮小,干巴巴,破衣烂衫的小老头。
“老头,你说什么呢?!”元骆青一脸嫌恶地瞪着老头。
“啊?”老头走到水潭边,拿出一个葫芦灌了些水,回头看了元骆青一眼,笑,“不止眼睛不好啊,连耳朵也有问题……听不懂人话。”
天天忍不住笑了出来,抬头对白玉堂眨眨眼,像是在问:“这谁啊?”
白玉堂对他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老头拿起葫芦摇了两下,然后喝了一口,赞叹“嗯~~好酒!”
天天觉得奇怪,问:“你明明灌的是水,怎么说是酒?”
“哦~~小兄弟不知道么?”那老头晃了晃自己的葫芦,笑着说,“我这个酒葫芦,是宝贝,水灌进去,晃晃,出来的,就是酒。”说着,看了看瀑布顶,问,“这千佛洞,好像就在瀑布顶上吧。”
“正是。”观察了老头良久的元晨均回答,“前辈尊姓大名?”
“哈哈……”老头指指他哈哈大笑,“这个后生有见识,知道叫一声前辈。”
“不过我可没什么大名……”老头摇摇头,接着看瀑布顶,随后对白玉堂说:“我跟你赌一坛上好的桂花酿,我能比你先到上面。”
白玉堂微微一笑:“你已经输了很多酒了,先把前账清了再说。”
“咳咳……”老头腆着脸笑笑,“你怎么跟老人家这么顶真呢……这次,你要是赢了,我把前帐一次还清,不过你要是输了呢……前帐一笔勾销,你还要请我一坛桂花酿!”
“不行!”天天没等白玉堂回答就摆手,“这样他吃亏!不比!”
“哈……”老头笑问景天,“那你说,怎么样他不吃亏?”
天天呵呵地笑了笑,盯着老头手里的酒葫芦说:“小白输了,前帐一笔勾销,再加你一坛桂花酿,你要是输了么……前帐也可以不和你计较,不过要你的那个酒葫芦。”
………………
愣了良久,老头哈哈大笑,连连点头:“好……好小子,一眼就看出我身上最值钱的就是这个葫芦!”笑罢,看了白玉堂一眼,“可以,不过,你要带着他一起上来……”
话音未落,老头已经一跃而起,直接向瀑布顶飞去。
天天张大了嘴,拉白玉堂的袖子说:“小白!超人!!”
白玉堂摇头,问天天:“你真想要那个葫芦?”
“嗯!”天天点头,还没说话,就觉腰上一紧,等明白过来时,已经被白玉堂带离了地面,耳边除了呼啸的气流之声,就是白玉堂淡淡吐出的一个字——好。
千佛洞奇案 05 酒葫芦
白玉堂一个“好”字出口,景天只觉身子一轻,再反应过来时已经到了半空之中,旁边是轰鸣的瀑布,低头,脚下是越来越远的深潭……
脑袋里瞬间空白,还没来得及感觉到什么,就听白玉堂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闭眼。”
天天知道白玉堂是怕他晕,但是——这比坐云霄飞车还过瘾啊!!!哪里肯闭眼~~
很快,白玉堂已经追上了那老头,眼看崖顶就在眼前,天天注意到那老头将手伸向自己腰间挂着的一个破兜子里,似乎是拿出了什么,赶忙说:“小白,他……”
话音刚落,就见老头一扬手,一枚圆滚滚的弹丸向两人扔了过来。
景天大惊,却听搂着他的白玉堂轻笑一声,一拖他的腰,又说了声:“乖!闭眼!”
脸一红,天天乖乖闭上了眼,瞬间,就觉白玉堂将他往上一抛,身子立刻腾空而起。
天天死死闭着眼,不用说,白玉堂肯定是把他扔出去了,这里这么高,他才不要往下看哩,反正最后肯定会被他接住的……
将景天抛出后,白玉堂抬脚踢飞了老头迎面扔来的弹丸,这一个动作,让老头占了半个身子的先机,眼看他再在崖边的石壁上借一步力,就可以顺利地到达崖顶了,白玉堂一抬手,一颗晶莹碧绿的墨玉飞蝗石,不偏不倚,正好射在老头借力的那处石壁上,位置和时机都掌握得极好,老头再收脚已经来不及了,一把踩在了石子上,猛一打滑,喊了声“不好……”就失去平衡,往下一滑。赶忙伸手堪堪抓住崖壁上伸出的一处藤蔓,再抬头,白玉堂已经稳稳地落到了崖顶,抬手,接住了下落的景天。
感觉到白玉堂已经将自己接住,天天才睁开眼睛,向下瞄了一眼,就是一惊。
乖乖,这至少有上百米高吧,脚下是湍急的瀑布水,白玉堂抱着他,正站在水中一块凸起的石头上。
见天天呆呆地,白玉堂以为他吓着了,或者是晕了,低头唤了他一声。
良久,天天突然一伸手搂住白玉堂的脖子:“小白!好刺激啊!!再来一次!!”
不多久,那老头也哼哼唧唧地从崖下跃了上来,瘪着嘴坐到一块石头上叹气:“切……不算,用的是暗器!”
天天一听就火了,瞪人:“是你先用的暗器!”
“我年纪大了么……”老头嘀嘀咕咕。
天天笑眯眯:“是啊,所以说话要算话,葫芦拿来。”
老头一听,连忙护住葫芦耍赖:“不行……这次不算,下次再说……”说完,转身就跑。
崖下,元佩佩三人抬头看着转瞬之间上到崖顶的三人,都说不出话来。
良久,元骆青才问元晨均:“这两个什么人?!”
“看到那老头的酒葫芦没有?”元晨均皱着眉,轻声说:“我听说过……他可能就是人称酒葫芦的神偷孙胜。”
“就是那个轻公佳,喜欢偷东西的孙胜?!”元骆青想了想,“他也算不上什么名门正派,师傅应该没有请他才对。”
“那他来汾阳干什么?”元佩佩问,“话说回来,我听说孙胜功夫不怎么样,但是轻功世间无几人能比,那那个赢他的白衣人是谁?还带着一个人……”
元晨均低头沉吟了片刻,“白衣……你们看到他手上那个长条形,用白布包裹的东西没有。”
“应该是把剑……”元骆青想了想摇摇头,“不对,有些弯……是刀,那么长的刀……”说道这里,脸色白了几分。
“你俩干什么呢?”元佩佩见两人都是一脸的严峻,像是见鬼了似的,“那人怎么看都只有二十多岁,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儿去?!大惊小怪!”说完,转身快步向山上走。
身后两人只能跟上,元晨均微微一笑,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怎么想,都只可能是一个人。”
元骆青看他一眼,“我看错不了……和传说中的一模一样。”
元晨均放慢脚步,问元骆青:“听说他跟开封府的人来往甚密,你猜他这次来……会不会……”
“呵……”元骆青一脸的不屑,“元副帮主,看把你吓的……至于么。”
元晨均也不恼,大概是已经习惯了他这种刺人的说话方式,笑了笑:“别的暂且不说,你认识的人里面,包括你我和师傅……谁能带着个人直接上到崖顶?此人极麻烦,恐怕会耽误我们的大事。”
“亏你还是元家第二把交椅,看你这点胆量!”元骆青冷笑,“他是白玉堂又怎么样,就像刚才师妹说的,不过是个跟我们年龄相仿的人,能翻出天来不成,这里不是陷空岛,也不是开封府,天下第一刀……我早就想见识一下了。”说完,不再多言,快步上前,去追元佩佩了。
元晨均在后面看着他的身影摇头,脸上颇有些嘲讽地笑笑,“不自量力”。
崖顶上,老头飞身离开了瀑布,快步向林子里跑去。
“别跑!”天天喊,“愿赌服输,葫芦留下!”
白玉堂纵身跃到老头面前,拦住他的去路,把天天放到地上。
景天一着地,就伸手跟老头要葫芦。
“我说……”老头一脸的嗔怪,看着白玉堂,“这谁家孩子,怎么这么不依不饶的?”
说着,拿起酒葫芦来拔出瓶塞,喝了一口,在一棵树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景天上下打量着这老头,轻声问白玉堂:“他是谁?!”
白玉堂笑了笑:“这老头姓孙,是个出了名的酒鬼,最拿手的就是偷东西和输了不认帐。”
见景天一脸的不甘心,白玉堂对他使了个眼色,“算了,反正他一向如此,走吧,还是去千佛洞要紧。”
见白玉堂对他使眼色,景天明白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计较的,点头。
没想到,看到两人走了,孙老头却又跟了上来。
天天回头不解看他:“你跟着我们干吗?”
“谁跟着你们了啊?”老头唬着脸,“我也要去千佛洞!”
景天想了想,一拉白玉堂:“走,小白,我们不去了,改天再来。”说着,就要往山下走。
孙老头又跟了上来。
天天瞪他:“你不是要去千佛洞么?!”
“我现在又不想去了。”老头一脸的死猪不怕开水烫,“我也要下山。”
“啊~~我明白了。”景天点着头说,“你是要跟着我们……嗯……不对,跟着我没用,你是要跟着小白!”
老头脸上显露出了一些尴尬:“谁……谁说的,我跟着他干吗?!”
“嗯~~”景天摸摸下巴,回头打量了一下白玉堂,“江湖人……跟着小白,理由只有一个……他厉害。”说着,瞥了老头一眼,“跟着一个厉害的人,理由应该不多吧,最简单的就是——安全!”
老头有些吃惊地看着景天,一时说不出话来。
天天接着说:“说道安全,也就是说有危险人物盯上你了,你拿手的是偷东西……看来,是你偷了人家什么重要的东西,然后被人家追,是不是?!”
……沉默了良久,老头突然跺着脚哈哈大笑,边喘边说:“我说白玉堂啊,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个小东西,太有意思了……”
笑罢,又仔细地审视了一下景天,孙老头问:“这样吧,你猜猜,我偷了什么东西?!”
景天转转眼珠,想了片刻,笑:“我猜是——圣母令!”
此言一出,连白玉堂脸上都有了些惊奇之神色。
老头惊得胡子都翘起来了,问:“你怎么会猜到是圣母令?!”
天天耸耸肩:“其实一点都不难。”说完回头看白玉堂,“他是不是从离开破庙的时候开始,就一直跟着我们了?”
白玉堂点头,很感兴趣地说:“的确,不过我没跟你说过,你怎么会知道?”
“这叫联想~~”景天解释,“沉落尹不是说了么,有一个人先他一步偷走了圣母令,而他是不巧被误认成了贼。如果我是那个贼,又有很高的轻功的话,我就会一直跟着沉落尹,这样,就把自己隐藏在了暗处,还可以很好地观察圣母庙的动向。”说着,看了看孙老头,“只是,途中出了些变化,沉落尹受了伤,如果他被捉住了,圣母庙的人很快就会发现真正的贼另有其人……所以,你要选择一个更好的方法来保护自己,而这时,这么巧在破庙里遇见了小白,他就一路尾随而来了!这次,跟我赌葫芦也是这个道理,他以为我们会追着他要葫芦,那样,圣母庙的人即便发现了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谁都要顾及一下声名赫赫的白玉堂,对不对?!”
“唉……”孙老头长出了一口气,一ρi股坐到地上,摇着头说:“好小子,猜得半分都不差……没错,就是这么回事。”
“你偷圣母令干什么?”白玉堂问垂头丧气的孙老头。
“我被人骗了。”孙老头一脸的懊丧,“打赌输了,去那个什么劳神子圣母庙偷锦阁里的一个盒子,偷出来才知道是块破令牌!”
说着,伸手到怀里,掏出一块铜质的六角形令牌。
天天看了看,觉得有些眼熟,但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正在奇怪,就听白玉堂轻轻地“嘘~~”了一声。
静了片刻后,白玉堂问孙老头:“圣母庙的人在追你?”
孙老头摇摇头:“她们应该还不知道是我偷的……”
白玉堂皱眉,快步走向林子,景天也跟了上去……
探身一看,就见山下一处缓坡上,有几个人正在交战,刀光剑影打斗正酣,交战的双方,正是刚才在后面的元佩佩三人,和十来个圣母庙的女子。
千佛洞奇案 06 误入陷阱
见山崖下激战正酣的竟然就是圣母庙的人,孙老头一转身,对白玉堂和景天摆了摆手,“风紧……小老儿我先撤了,回见!!”说完,一纵身,踪迹不见。
天天见崖下双方斗得势均力敌,暗暗为元佩佩担心。话说,景天不太喜欢元太仓的那两个徒弟,但是到对元佩佩没什么意见。如果说她泼辣什么的,天天倒是觉得还好,毕竟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人,想他们学校的女生,哪个不是这级别的?!而且元佩佩还是那个书呆子萧魏文的娃娃亲……这对反差极大的冤家看着还挺般配的,再加上昨天看见元太仓……这宝贝女儿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当爹的该多伤心啊。
再回头看看白玉堂,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冷眼看着两方互不相让,没什么想去帮忙的意思。
景天拉了拉他袖子:“小白,他们哪方比较厉害?”
白玉堂听了他的问话,挑挑眉“差不多吧,姓元的那几个功夫稍好些,不过圣母庙的人比较多。”
天天转转眼珠:“是啊……那两个男的好像还好,不过元佩佩好像很吃力的样子。”
白玉堂好笑地看了天天一眼,问:“怎么了?想我救她?”
天天想了一想,还是点点头。
“为什么?”白玉堂捏捏他下巴,“我为什么要救她?”
“你……不是和他爹有交情么……”景天低声嘟囔。
白玉堂摇摇头:“我之前没见过元太仓,说什么交情!”
“……你不是大侠么……”天天接着嘀咕。
“大侠救的是弱小,他们势均力敌,我干吗横Сhā一杠?!”
景天没词了,抬头就见白玉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走吧。”白玉堂拉起天天就往远处走,景天惊讶,“就这样不管了呀?”
“有什么好管的?!”白玉堂冷笑,“我看不顺眼。”说完,拽着天天快速地离开了。
到了千佛洞前,白玉堂才把天天放到地上。
景天蹦起来,怒视:“那个圣母庙伤天害理的……还有那两个元氏兄弟也不像什么好鸟,元佩佩那个姑娘看起来还挺却心眼的,要是吃了什么亏……我们多不仗义……”
白玉堂不语,等天天说完了,摇摇头放软声音说:“我知道你心肠好,但是江湖事,不是那么简单。”
景天微微一愣,想了想,说了一句:“好吧……我听你的。”
白玉堂被天天的回答弄得一愣,睁大了眼睛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景天脸红,“看什么?听你的又不对了……唔……”话没说完,就被白玉堂低头亲住。
良久,放开被亲得直喘的天天,白玉堂挑起嘴角笑,“对!你只要听我的就可以,我让你东,你就东,让你西就西。只要我对你招招手,你就乖乖地跟着我走……记住了?”
“你当我是狗呀……”景天怒。
“记住了没?”白玉堂却不像是说笑,:“再说一遍,你以后都要听我的,我让你东,你就东,让你西就西。只要我对你招招手,你就乖乖地跟着我走……说你记住了。”
沉默了一会儿,天天顶着红苹果一样的脸皮,点了点头。
白玉堂满意地笑开,景天看着他的笑容,突然想到,白玉堂其实不怎么喜欢笑,大多数笑也是冷笑或者挑挑嘴角的坏笑,这样阳光明媚的笑容,真的是很少见……算了,如果这样简单就可以使这个人脸上露出真正的笑容,听他的就听他的好了。
……
两人收拾心情,进入了千佛洞。
这千佛洞地处悬崖之上,洞不像是人工开凿的。走进洞中,光线虽然昏暗了很多,但还是可以清晰地看清洞中的情景。山顶上的缝隙里透下来的光线,就像是射灯一般,把整个洞窟都照亮了。天天抬头看洞顶上的缝隙,就见洞顶并不是单调的山石,而是绘满了壁画……天天突然一惊,指着洞顶对白玉堂说:“小白,你看那些画!”
白玉堂有些不解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洞顶上的壁画,大部分已经损毁了,像是自然风化剥蚀的,但是有一部分还是清晰可见,最奇异的是,有一个图案反复地出现……就是那块圣母令的图案。
“这些透光的小洞……”天天掂起脚抬头伸长了脖子看啊看,“像是人工开凿的。”
“看来真的是和那个圣母庙有关系。”白玉堂指着洞的深处对天天说:“你看……”
顺着白玉堂指的方向看去,就见洞里有大片形状各异的佛像,姿态不同,体型面貌的区别也很大,唯一相同的,是这些佛像的衣着……虽然年代久远以至于漆彩剥落,但还是可以看出,这些佛像统一穿的都是白衣,腰间一条红色的腰带,佛像的眉心也都有一点红色的印记。
“这些圣母庙的人,是按照佛像的样子来打扮的……”景天走到一尊佛像前上看下看,洞中感觉甚是阴冷,从洞|茓深处吹出的风,带着一股寒意。
天天盯着一尊佛像看着,忽然觉得脊背冒凉气,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退到一边,伸手搓自己的胳膊。
白玉堂也觉得这个洞阴森得有些怪异,皱起眉,看着洞窟里面黑暗的深处。
“这真的是旅游胜地么?”景天问,“怎么这么恐怖?!”
白玉堂双眼紧紧地盯着洞的深处,缓步向里走去。景天连忙跟上。
越走越暗,白玉堂拿出火折子,轻轻吹了几下,火光将洞壁照得很亮,他伸手拉住天天的手,走进洞的最深处……
“呀!”景天突然惊了一跳,只见洞的深处,靠墙的地方,放了一口棺材。
天天下意识地抓紧白玉堂的手,问:“这也是景点之一?!”
白玉堂将景天护到身后,伸手,用手中的刀轻轻一挑棺盖,“哗啦”一声,棺盖被掀开……
天天探出头去,朝棺材里看了一眼,就见里面躺着一具女尸……面貌已经焦黑干透,像是木乃伊一样,身上穿着的,正是一件白衣,腰间一条红色的腰带。
白玉堂突然脸色一变,拉起天天飞身一跃,冲出了洞|茓,天天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觉得有些头晕恶心……
白玉堂将他带到崖上的平坦处,将天天放到一块石头上做好,抬手轻轻地在他的后背拍了一掌。
天天就觉嗓子眼一阵腥甜,一张口,吐出了一口血……随即,那种恶心的感觉消失了,新鲜的空气灌进肺里,人瞬间好过了很多……
伸手帮景天擦去嘴角的血迹,白玉堂轻声问:“怎么样?”
天天茫然地摇摇头,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扶他靠在身后的树上,“先休息一会儿。”说完,白玉堂直起身,对着不远处的树林子冷冷地说了一句:“出来!”
话音落处,几个身穿白衣的圣母庙女子,有些犹豫地走了出来。
带头的一个对白玉堂拱了拱手,道:“误会……我们这陷阱设下,本打算对付别人的,没想到……不过这只是普通的化功散而已,没有毒的……”
白玉堂不语,目光从这几人身上扫过,满是寒意,“化功散无毒……但是没有内力的人吸入,就会中毒!”
那几个女子彼此看了看,脸上都很有些为难,其中一个又仗着胆子对白玉堂说:“我们无意得罪阁下……真的是误会……”
“呵……你们原本打算暗算我们的,是不是?”林中传来了一阵冷笑,走出来三个人,正是元佩佩等,说话的,就是元骆青。
元骆青颇有些得意,问元佩佩:“怎么样师妹,我就说么,这几个妖人一定是设好了陷阱等我们,否则怎会无缘无故约我们来千佛洞?!”
元佩佩不理会他,而是看着靠在树边,脸色苍白唇角带血的景天,问:“小兄弟,你没事吧?”
天天现在大致了解了,估计刚才那口棺材里有什么机关,放了什么药之类的……那,白玉堂有没有事?
白玉堂的目光离开那几个圣母庙的女人,落到了元骆青的身上。
元骆青和白玉堂目光先对,就觉似乎是有一盆凉水浇下,不由自主地感觉发冷,调整了一下呼吸,冷笑道:“呵……并不是我们特意要你们去试机关,而是你们自己不走运。”
身边的元晨均看到白玉堂渐渐冷下来的脸色,暗暗叫苦,连给元骆青使眼色,令他住嘴,可惜元骆青完全没有注意到。
白玉堂对那几个女子说:“你么可以走……一人留下一只右手……”
那几个女子惊骇地彼此对视了几眼,带头的一个说:“白五爷,我们真的无意冒犯……”
“别让我说第二遍……”白玉堂淡淡道。
其中一个女子拿起刀,狠狠地说,“白玉堂,你别欺人太甚……”话还没说完,突见白寒光一闪……
白玉堂似乎原地没动,只是那块包裹着大厦龙雀的白布,飘飘扬扬地落到了地上,那女子猛地惨叫了一声——众人转脸看去,就见血光迸现,那女子痛苦倒地,整只右手,已经与身体分离。
景天看得倒吸一口凉气,虽然只有一个背影,但是他可以感觉到,那个如同修罗恶鬼一样的白玉堂又回来了……
元晨均和元骆青只觉脖颈冒凉气,刚才白玉堂的抽刀动作,他们连看都没看清……
“至于你……”白玉堂冷冷地看着元骆青:“把命留下。”
千佛洞奇案 07 纷争
元骆青开始并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但是当他看到白玉堂一刀解决了一个圣母庙的女子后,就发现事情不是很妙了。白玉堂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狠戾和杀气……让元骆青感到了彻骨的寒意,这个人,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起先,白玉堂其实并没有那么生气,他更多的是在责怪自己太大意,忘了告诉毫无常识的景天在他开棺的时候要闭气。
但是,元骆青的话却挑起了他的怒火,原来这几人上山就是为了和圣母庙了结私怨的,但是事先却不说明,有意让他们先上来试陷阱,实在是可恶。
元晨均发现情况不对,心中暗骂元骆青废物,正想出言相劝,却见元骆青拿着刀走上几步:“呵……口气不小啊,正好我早就想见识一下天下第一刀了……”
景天在远处看到这一切,虽然白玉堂是背对着他,但是还是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暴怒和杀意,这是景天最不愿意见到的,只可惜刚才一口血吐出去后,就使不上力气,也说不出话……心理直骂那个元骆青实在是不知死活,还来火上浇油,这个时候还死撑什么,嫌自己命长么?!
毫无疑问,景天很肯定白玉堂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宰了元骆青,话又说回来,元骆青死不死,景天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这里是元家的地盘,后天就是元太仓的金盆洗手仪式,白玉堂这个时候杀了他的大徒弟,无疑会成为众人的公敌……而且,他也不需要白玉堂为了他去杀人。
但是,元骆青的性格似乎相当的傲慢冲动,他不等白玉堂动手,就抽刀攻了上来,白玉堂没有拔刀也没有动,待元骆青的刀砍到面门时,微一偏头让开刀锋,闪身……
元骆青还没看明白,只知道白影一闪,白玉堂竟不见了,回过头,身后也没人,这时,就听远处的元晨均和元佩佩大喊一声:“小心!”
元骆青心惊,猛地回头,惊骇地看到白玉堂还在原来的位置,不由分说举刀就砍。
刀还没来得及在空中划出完整的弧度,白玉堂就抬脚把他踹飞了出去。
元骆青的身子重重地撞在了一棵树上,随后滑落在地,张嘴“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脸色立时煞白。
元晨均见大事不好,想不到元骆青连白玉堂的一招都接不住,自己上估计也没什么用,但毕竟是同门,这个时候也不好见死不救,只得拔刀挡住缓步向元骆青走来的白玉堂,却被一掌挥开……
这时,元佩佩身形一动,她没有去阻挡白玉堂,而是纵身向景天跃了过去,落到景天身边,拔出剑指着他,回头对白玉堂说:“你别乱来,不然我就杀了他。”
白玉堂停住脚步,转回身,双眼盯着元佩佩握在手中,指向景天的剑。
景天心中大惊,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为元佩佩担心……这下事情真的是不可收拾了……
白玉堂眼露杀机,伸手抽刀,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中有人大喊一声:“刀下留情……”
话音落处,一个人影闪出,挡在元佩佩的身前抬刀接了白玉堂砍过来的一刀,寒光闪现处,火星四溅,剧烈的金属撞击之声后,那人连同身后的元佩佩一起飞出,双双摔倒在地。
元晨均看清楚来人后,惊得大喊了一声:“帮主……”
飞身挡住白玉堂那一刀,救了元佩佩一命的,正是元太仓。
“爹,你怎么样?”元佩佩扶住受伤倒地的元太仓,就见他的宝刀七星链上一个大豁口,刀锋竟卷了刃,身前的衣服上出现了一个大口子,幸亏里面衬了软甲……没有伤到皮肉。
元太仓缓了口气后,狠狠瞪了元佩佩和跑到他身边的元晨均一眼:“胡闹!”
压下涌到嗓眼处的腥檀之意,元太仓站起来,对白玉堂拱了拱手,“果然是白五爷么,在下管教无方,多有得罪了。”
白玉堂冷眼看着他,没有什么表示。
元太仓有些尴尬,自己好歹一个前辈,白玉堂虽然名震江湖,但逼近也是后生……幸好这时,从山下急匆匆跑上了一个人,看了看眼前的情况后,赶紧对白玉堂说:“白兄,一切都是误会……”说着,又走到景天的近前,关切地问:“展贤弟,你没事吧?”
景天抬头一看,见来到正是那天在庙宇中遇到的侠盗沉落尹……
沉落尹连忙向白玉堂诉说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他们那日分开之后,沉落尹就来到了汾阳府,找到元太仓后,对他说了此行的目的。事实上,元太仓对圣母庙的劣行也已不满多时,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在金盆洗手之日,集合江湖同道,铲除圣母庙。
只是不知是哪里走露了风声,圣母庙的人今早送来了一封信,邀元太仓到千佛洞有事相商。这封信正好被元佩佩看到了。她把此事告诉了元骆青和元晨均,这两人又都想表现一下,于是就自作主张,独自上了山,才会引出之后一连串的事情。
白玉堂听他说完,看了他一眼,只冷冷问了一句:“那又怎样。”
这句话,噎得沉落尹也没词了,世人都说白玉堂翻脸无情,果然不假,真是一点转还的余地都没有,这样的人,一旦惹翻了,必然是要拼个你死我活,否则绝不罢休的……难怪江湖人都说,宁开罪天王老子,也别去招惹锦毛鼠白玉堂……
而元太仓的脸色也开始变得阴沉起来,眼看局面就要不可收拾
这时,景天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一脸担忧地看着白玉堂。
沉落尹见景天脸上有些焦虑之色,连忙对他使了使眼色,现在能阻止事态继续恶化的,也就只有他了。
天天用力撑住身下的石头想站起来,但身体不受控制,一头向地上栽去……
白玉堂踏上一步,接住了景天:“怎么了?”
天天抬头看着他说:“这里冷……我们回客栈吧。”
白玉堂盯着他看了良久,不语。
天天把他拉下来一些,在他耳边说:“我不要你为了我杀人。”
微微一愣后,白玉堂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点点头,伸手帮天天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头发,轻轻把他抱起来,转身往山下走去。
直到白玉堂的身影消失在入暮的树林深处,剩下的众人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那几个捡回一条命的圣母庙教众,扶着身受重伤的同伴快速撤离。
元太仓查看了一下元骆青的伤势,皱眉摇头。
“师傅,骆青伤得很重。”元晨均说。
“哼……没死就不错了,不自量力!”元太仓怒气冲冲地说,“也好,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一山还有一山高!”
说完,吩咐元晨均速速把元骆青带回去,找大夫救治。
回过头,元太仓问沉落尹:“落尹,你刚才叫那个小兄弟……展贤弟?”
“啊……对。”沉落尹点头,“他叫展景天,不知道和白玉堂是什么关系,不过我看得出,白玉堂很看重他。”
“姓展……”元太仓喃喃自语,“难怪我看着那么眼熟呢……”
“怎么了?”沉落尹不解地问元太仓,“展贤弟有什么问题?!”
“哦……没,也许是我想得太多了。”元太仓不再多言,转身向山下走去。
白玉堂走得很快,也很稳,不消片刻就已经到了山下,天虽然暗了却没有全黑,天天看到路上的行人有些好奇地盯着他们看,身上也没那么难受了,就对白玉堂说:“我自己走。”
“你还不能动。“白玉堂继续往前走,沉默了片刻,突然说:“对不起。”
“嗯??”天天睁大了眼睛看他,“干嘛说对不起?”
“开棺的时候……”
“啊!”白玉堂的话还没说完,天天突然叫了一起来,拉住白玉堂的衣领问,“你和我一样吸了什么什么散……你有没有事?”
白玉堂失笑,摇摇头,“我没事……一般的迷|药毒药对我都没什么作用。”
“哦~~”天天点头。
见他一脸放心的样子,白玉堂轻声说:“你不用为我想那么多。”
“嗯?”天天又不解地看他,“什么?”
“你怕我杀了那几个人,会成为武林公敌,还会连累到我的几位兄长……是不是?”白玉堂边走边像自言自语一般地说,“我这种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该得罪的人早得罪了,要改也没法改。”
“谁说要你改了?!”天天抬头看着越来越暗的夜空中越来越亮的星星笑着说,“你很好,不用改。”
“呵……”白玉堂也忍不住笑了,“你大概是第一个说我性格好的……”
两人说说笑笑地回到客栈,就听身后一声大吼:“老五!!”
白玉堂回头,就见徐庆和蒋平风风火火地向他们跑了过来。
“三哥四哥……”白玉堂快走了几步迎上去。
“大侄子怎么了?”徐庆看到白玉堂怀里的景天,有些奇怪。
白玉堂把两人让进了客栈,将天天放到床上后,把今天的事情大致告诉了两人。
“娘的!”徐庆一听就火了,“还名门高徒,未来七十六路总帮主呢……什么人性?!”
“对了,你俩怎么来了?”白玉堂有些不解地问蒋平。
“哦……”蒋平道,“元太仓刚才派人到我们的住处去了,他明日在杏花村摆宴,请我们和景天吃饭,说是有什么误会,要赔礼,我们几个正纳闷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白玉堂听后不作声,蒋平何等了解他,知道他自然是不想去,就说:“老五啊,人毕竟是江湖前辈,算了,你也把人家打成了重伤,他都来道歉了你还不依不饶,会落人口舌……”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我明天去找你们。”白玉堂受不了蒋平的喋喋不休,赶快打发走了两人,关上门后,来到天天身边坐下,只说了一个字,“烦。”
“小白,说不定现代生活会很适合你……”天天突然说,“没有江湖规矩,没有繁文缛节……自由自在,另类一点也不会有人管,关键是——没有人知道你是白玉堂。”
千佛洞奇案 08 酒宴
次日中午,天天神采奕奕地跟着白玉堂出了门,昨天的不适已经痊愈,因为怕他累着,白玉堂还是骑了云响。两人先到了五鼠的住处,会合后,六人一起前往杏花村。
见五鼠兄弟来了,元太仓和沉落尹连忙从楼上迎了下来。
元太仓满面笑容,好像昨天的不快根本不存在一样,他热情地跟卢方寒暄着,引众人上楼。
天天心里对这老头的好感都没了,感觉他有些虚伪。转脸看看白玉堂,就见他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神中还是透出一些嫌恶来,天天知道他看这样的人不顺眼,就伸手捏了捏他的手。
白玉堂低头看了看,见天天正仰着脸对他笑,心里的不快也淡了很多,平稳了一下心绪,换上了平日惯有的那一派事不关己的从容,把天天拉到身前,和他一起走上了楼。
出人预料的,楼上等着的除了元佩佩和元晨均之外,还有脸色苍白的元骆青和一个一身靛青长衫,相貌俊朗的年轻人。
白玉堂和天天刚进门,就听那人朗声笑道:“白兄~~别来无恙啊!”
抬头看到那人,白玉堂就一皱眉,心说“难怪元骆青这么快就没事了,原来他在这儿”
“哦……陈岚和白少侠认识?”元太仓招呼众人坐下,一边随意地问着。
“啊~~认识。”陈岚笑笑,双眼却打量着景天,“老朋友了。”边说,边端起茶
天天感觉到他眼神中似乎是有些算计,心说“你看什么看”,抬眼就狠瞪了回去。
“……咳咳”陈岚冷不防被天天瞪了一样,一口水呛到,咳了起来。刚想说话,却见白玉堂冷冷看了他一眼,赶紧闭嘴。
元太仓简单地礼貌了一番后,就开始说正题。他首先让元佩佩,元晨均和元骆青给景天赔罪。
三人昨天回去估计也挨训了,都老老实实拿着酒杯过来给天天敬酒。
元佩佩倒是相当真诚,她说那天他们没考虑周全,害天天受了伤,她用剑指着他,也是出于无奈,希望天天别放在心上。
天天觉得这个女孩子不错,算是性情中人,就很爽快地对她笑笑,说没事。
元佩佩见天天对她笑,竟微微地脸红了起来,元晨均和元骆青都不说话,看来是口服心不服来着,元太仓连忙打圆场,说什么不打不相识之类的,然后就是上菜,喝酒,气氛也缓和了下来。
酒席间,元太仓和沉落尹等说起了圣母庙的事情,卢方等也详细打听了一番,对圣母庙的恶行也是十分不耻。
天天不管那么多,专心和一个螃蟹作斗争,正吃着,就感觉陈岚又在看他。抬头望去,就见陈岚对他眨眨眼,伸筷夹起一块蟹肉,放在面前的酒盅了蘸了蘸,塞进嘴里。
莫非这是古代特有的吃法??天天学着他的样子,也蘸了蘸,塞进嘴里,皱着眉吐出来,苦的!!!
再抬头,就见陈岚趴在桌子上捂着嘴笑得肩膀之颤。
这时,元太仓突然问,“呃……恕我冒昧问一句,展小兄弟长得很像一位故人……”
天天一愣,正在想怎么回答,却听徐庆来了一句,“像那展小猫呗!儿子像爹,正常!”
众人听了都是一惊,元太仓上下打量景天,眼中满是惊异,“真是想不到,竟然是展大侠的后人,失敬失敬。”
“呵~~”元骆青突然嗤笑了一声,“我早听说御猫展昭武功盖世,没想到后人如此不堪一击。”
四鼠都极为疼爱天天,一是因为天天本身就极讨人喜欢,另一方面,天天和白玉堂的关系也比较特殊,听元骆青出言不逊,纷纷脸上变色。
元太仓狠狠瞪了元骆青一眼,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天天轻轻叹了口气,“说实话,我是从小没人教,所以才会不堪一击……不过也幸好我从小就没学武!!”
陈岚觉得奇怪,问,“幸好?怎么说?”
天天接着笑,“你想啊,我爹虽然没有元老爷子名气那么大,但我也算是名门之后,要是苦学苦练了二十年,才发现自己还是不堪一击……那才真要去撞墙了~~”
“噗……哈哈哈~~~”陈岚听得哈哈大笑,其他人也都端杯佯装喝酒来挡去笑意。元骆青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想自己苦学苦练了二十年,连白玉堂的一招都接不住,越想心里越堵得慌,低头喝闷酒。
酒过三巡,元太仓又问,“不知白少侠可曾成亲?”
众人一愣,元佩佩脸红,看了元太仓一眼,而元晨均和元骆青的脸色,也都立时难看了几分。
“呃……我家五弟……”卢方刚要说话,就听白玉堂淡淡地说,“我有心上人了。”
“哦……”元太仓有些尴尬,没想到白玉堂这么直接就把后路彻底断了……但想想还是有些不甘心,昨日一见,元太仓对白玉堂实在是太满意了,无论是武功,品貌还是气度……实在是人中龙凤,比自己那两个徒弟实在是好太多了,“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呢……”
白玉堂一挑眉,刚要说话,就感觉天天的手在下面使劲拽他衣角。
天天脸红得都快成苹果了,心说:“小白啊小白,我知道你很前卫,但是你可不能直说啊,会给你惹麻烦的,我心里知道就行了~~~”
白玉堂好笑地看天天急得满头大汗,故意放慢了语速说,“他不是江湖人,也不会武功……更不是什么千金……”
天天觉得自己就快晕过去了,这时就感觉白玉堂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说:“不过他比较害羞……不想我说出他的名字。”说到这里,见天天松了一口气,白玉堂微微一笑,对元太仓说,“除了他之外,我白玉堂谁都不想要。”
元太仓不无惋惜地笑了笑:“白少侠……看来是用情至深之人……元某佩服……来喝酒喝酒……”
白玉堂低头给脸红得开始冒蒸汽的天天倒了一杯酒,天天低头喝酒~~奇怪,今天的酒特别甜呀~~~
原本脸色不佳的元晨均和元骆青也像是松了口气,元佩佩看白玉堂的时候,更是多了一分欣赏……
又喝了一会儿,元骆青突然站起来说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元太仓知道他伤得比较重,点头,叫元晨均陪他先回去……
可是元骆青刚站起来,突然就仰面倒下。
事出突然,众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师兄?”坐在元骆青身边的元佩佩赶紧上前扶他,随后尖叫了起来。
“怎么了?”元太仓也变了脸色,众人上前一看,就见元骆青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唇色泛青……
“他中毒了!”陈岚走上前,探元骆青的鼻息,检查了一番后,摇摇头,“死了。”
“什么?!”在场的众人都惊得不轻,这变故来得太突然,谁都没料到。
“等一下……”徐庆突然说,“他中毒了,我们和他吃的是一样的东西,为什么我们没事?”
“不可能!”元太仓皱眉,“所有的食物都检查过!不可能有毒!!”
陈岚也摇摇头,拿出银针在元骆青的眉心扎入,片刻后,银针成黑紫色……“他不是今天中的毒!”陈岚拔出银针看了片刻,“慢性毒……中了很久了……他是不是有很久没喝酒了?”
“对啊,骆青戒酒快一年了。”元晨均说。
“他因为醉酒闹过事,所以我禁止他喝酒……”元太仓说,“这有什么关系?!”
陈岚叹了口气:“怪不得我昨天给他治伤时没发现……他中的毒是‘忘醉’,一种慢性药,必须连续服用七天,一个月后,沾酒则亡。”
元太仓脸上疼惜之色显而易见,毕竟这是他最心爱的大徒弟,从小养到大……
“各位,今日就这么散了吧,我要料理爱徒的后事,还要查明真凶……”元太仓显然是情绪过于激动了,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天天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的确是不好受的,但是什么人要害元骆青呢?慢性毒药……而且还知道元骆青禁酒,怎么看也是身边人干的。
一顿酒喝得不欢而散,元太仓没有报官,听说这是江湖人的规矩,江湖事江湖了。
在门口与四鼠告别后,天天和白玉堂牵着云响慢慢往回走。
见天天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白玉堂问,“怎么了?在想什么?”
“嗯~~”天天抬头看他,“元骆青的死,好蹊跷……”
白玉堂轻笑,“像他这样的性格,有人想害他也不奇怪。”
“虽然他是蛮讨厌的,但也不是十恶不赦,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天天摇摇头,“可惜了……不过元骆青要是死了,怎么看最有好处的,还是元晨均。”
白玉堂点头,“相比起来,我觉得元晨均比元骆青要有心计很多。”
“嗯~~”天天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个陈岚是什么人?”
还没等白玉堂开口,就听身后有人说,“那个陈岚是神医。”
天天一惊回头,就见陈岚赫然就站在他身后。
见天天瞪大了一双眼睛看自己,陈岚笑着伸手想捏捏天天的脸,就觉手上一疼,赶忙收回,惊骇地瞪着白玉堂,“哇……白老鼠,你想废了我呀?我就靠这双手吃饭的!”
天天听陈岚和白玉堂说话的语气与刚才完全不同,似乎是很熟,就好奇地看白玉堂。
“我和他很小就认识了。”陈岚指指白玉堂对天天说,“你别看他现在很厉害,小时候一身的毒,他师父带他上药仙山来找我师父医治,那时就认识了。”
“他小时候中过毒?”天天惊讶。
“对啊,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不知道试了多少药,所以现在一般药对他都没用……话说回来。”陈岚笑嘻嘻看白玉堂,“这小子小时候不知道多可爱,绝对是人见人爱!”
白玉堂冷冷看了陈岚一眼,微笑,“你继续说……”
“呃……”陈岚连连摆手,“我只是路过,还有别的事情……告辞!告辞!”说完,一闪没了踪影。
留下天天抬头盯着白玉堂使劲看,好像是想看出他小时候的样子来。
“看够了?”白玉堂瞪他一眼,拉起他就往回走,天天边走边惋惜,要是再往前穿十年就好了,小白小时候一定暴可爱,而且——如果他比白玉堂大,说不定就能在上面了呢~~
千佛洞奇案 09 骗局
次日清晨,天空阴沉,还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淡淡的黑云压得很底,感觉有些压抑。
天天看看外面湿乎乎的青石地面,回头问正在擦刀的白玉堂,“今天那个金盆洗手大会还是按时举行么?”
“应该吧。”白玉堂专注地擦着刀,边回答,“既然没派人来通知取消,那就是要按时举行的。”
“可是,元骆青昨天刚死……”天天走到白玉堂身边坐下,低头看他擦刀,“案情也还没有搞明白。”
把刀收回鞘里,白玉堂伸手摸摸天天的脑袋,“元太仓请了上百个江湖人物,哪能说不开就不开。”
“嗯~~”天天低头不说话。
“怎么了?”白玉堂笑问。
“还是觉得元骆青死的蹊跷。”坐在床沿上晃着双腿,天天低头嘟囔,“今天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我也觉得。”白玉堂点头站了起来,伸手拉天天,“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在景天的胸前放了一块薄薄的护心镜,一切准备妥当,白玉堂拉起景天,坐上云响,向太符观行去。
太符观门前已经停了不少的车马,两人了马,走进观里,就觉气氛不对,就见太符观的大殿里面,并没有张灯结彩,而是挂满了白色的帷幔,布置得就像一个灵堂。
景天抬头看了白玉堂一眼,就见白玉堂微微皱着眉,脸上也有些疑惑,他扫了一眼灵堂后,拉着景天快速走了进去。
两人走进正殿的大门,见里面已经站满了人,天天环视了一圈,这些人长相和打扮各异,手上都拿着兵器——这就是传说中的江湖群雄啊。
那些群雄估计也被大殿的布置搞得一头雾水,纷纷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起交头接耳。
白玉堂和展景天的进入,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天天尽量地低下头,不让大家看到他的脸。
站在大殿一角的徐庆突然对着门口的方向喊了一声:“老五!”
白玉堂循声找到了其他四鼠的所在,拉着天天快速地走了过去。
在场的众人并没有太过注意景天,因为他们的全部注意力都被白玉堂吸引走了。久未在江湖露面的白玉堂突然出现,传言说他已经封刀了,但是两个月前又从濮阳公那里传出消息说锦毛鼠重出江湖,原来是真的。
天天能感觉到白玉堂进入大殿后,人群起的微妙变化,四周射来的关注的视线……
在场有不少江湖后起之秀还是头一回见白玉堂,特别是一些女的,看得眼都直了。天天心里那个气啊,心说你们悠着点,口水都快下来了!
再抬眼看身边的白玉堂,一副完全没注意到的样子,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一般……这个人~~天天突然有了那么一丝危机意识——古人都矜持,像小白这样的大~~~帅哥……要是摆到现代去,那还不知道要招蜂引蝶到什么程度呢……怎么办好呢,要不然还是干脆留在古代吧。边胡思乱想,边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手。
感觉到景天的手紧了一下,白玉堂低头看他,就见天天正一脸警惕地环视着四周,样子像只护食的猫~~~忍不住笑。
人群中传来抽气之声,白玉堂一向以霜雪覆面著称,也就是说他一般除了板着脸就是面无表情……不笑是有原因的,至于原因其实很简单——笑起来太好看。
天天更着急了,心说你这个时候笑什么笑,不怕把狼招来?!
好不容易走到了四鼠的身边,天天松了一口气,问蒋平,“这是干什么呀?”
蒋平摇摇头,“听说是要为元骆青报仇!”
“找到凶手了?”天天满脸的惊诧,“这么快?!”
蒋平耸耸肩:“估计待会儿又会有一场大乱了。”
这时,又来了几路人马,天天顺着大门的方向望过去……熟人!
就见带这几个手下走进来的年轻人也是一身白衣——齐岳。
齐岳还是拿着他那把象牙股的折扇,一派悠然自在地走了进来,最近天天也听到了不少关于齐岳的传闻,相比之下,江湖新秀里,他算是混得不错的。
只是,天天不由有些感叹,齐岳这一身白是很扎眼,不过和白玉堂一比——就不是一个档次了~~
正在品评,就见齐岳转过身,抬头打量四周,似乎是在寻找什么,视线很快落到了天天身上,微微一愣后,立刻露出了笑容来。
他对天天眨了眨眼,伸手拿起合拢的扇子对天天轻轻挥了挥。
天天是懂礼貌的好孩子,见齐岳跟他打招呼,赶忙笑ⅿⅿ地抬手对齐岳也挥了挥,又是一阵抽气之声,天天光记得抱怨白玉堂引人注目,忘了谁的笑容才是最有杀伤力的了。
正和齐岳打招呼呢,就见白衣一晃,白玉堂挡在他眼前,狠狠瞪了他一眼,天天委委屈屈低头,转过身,手还在背后对着齐岳摆啊摆,好像是在打招呼。
齐岳看着摇头苦笑,多日不见,这小野猫还是那么有精神。
正这时,人群突然一阵骚乱,众人纷纷看向大殿的前方。
只见有几个人从偏殿里走了出来,为首的一个,正是一脸憔悴的元太仓,跟在他后面出来的,还有双眼红肿的元佩佩,和一脸严肃的元晨均。
“各位!”元太仓走到了人群的正前方,对各位一拱手,道:“各位江湖上的朋友,今天本来是我金盆洗手的日子,但是……”说道这里,元太仓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一般,深吸了一口气后接着说,“只不过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必须推迟金盆洗手。”
听了元太仓的话,众人议论纷纷,场面有些混乱。
“大家也许都已经听说了。”元太仓对众人压了压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他接着说,“昨日。我的爱徒元骆青,被人害死了。”元太仓深吸了一口气,“不过,凶手我已经查清,今天,我就要为我的爱徒报仇雪恨!”
众人听了元太仓的话,都纷纷问凶手的名姓。
“带上来!”元太仓对着偏殿一招手,就有两个手下架着一个满身是伤,鼻青脸肿的小厮上来,往地上一扔。
看那小厮身上被打得体无完肤,天天皱眉,低头有些不忍看,不用想,肯定是严刑逼供了。
这时,元晨均走了上来,踢了一脚地上的小厮说,“这个东西,是骆青的近身小厮,就是他负责骆青每日的膳食,也是他,在食物里下了忘醉!”
听了元晨均的话,众人纷纷叫嚷着“杀了他,把他碎尸万段”之类的。
景天看着那个小厮,怎么看也就十几岁,他蜷缩在地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地面,仿佛什么都听不到……
天天注视着他的眼睛,又看了看众人,突然觉得有些恶心。
那小厮脸上平静,但是眼神中却有一丝哀伤,那种难过就和眼睛红红的元佩佩眼里的一样,那是真的在为元骆青的死难过。再看元晨均和元太仓,虽然脸上表情很是沉痛哀伤,但是眼中却全无伤感……景天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说!是谁主使你的?!”元晨均冷声问小厮,“谁给了你药?!”
小厮机械地张口,用嘶哑的声音说:“圣母庙……”
人群中又立时又起了一阵骚乱,众人惊奇,追问圣母庙的详情。
元太仓向大家讲述了圣母庙的一系列恶行,激得那些江湖人群情激愤,非要铲除圣母庙不可。
天天的却一直紧紧盯着那小厮,他就这样瘫在地上,没有人关心他的死活,好像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景天突然想,“如果,他来到这里时,没有遇到开封府的人,没有遇到白玉堂,没有他们的庇护……那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正在胡思乱想,身边的白玉堂低下头来,在他耳边轻声说,“别担心,一会儿救他。”
景天猛地抬头看他,眼中满是惊喜之色,“你怎么知道……”
“他的确是无辜的。”白玉堂淡淡地说,“人就是人,谁都一样。”
见天天满面的喜色和敬佩之意,白玉堂笑着摸他的头,“说实话我以前从没想过人和人是一样的,这是展昭教我的。”
点点头,景天在心中暗暗佩服,难怪人人都说展昭是大侠,在这个人命有如草芥的年代里,他竟然能说每个人都是一样重要的……
小部分人的骚乱很快演变成了群愤,群雄声讨圣母庙的恶行。
正这时,突然就听太符观外传来了一个清晰的声音,“是谁在这里危言耸听,污蔑我圣母庙?!”
众人都是一惊,元太仓赶紧带着众人冲出了大殿。
就见太符观前站了百十号人马,都是女人,装扮是统一的白衣红腰带。一辆高大气派的牛车被簇拥在中间,车上白色的帐幔随风轻轻飘动,帐幔后靠卧着一个人,样貌看不清楚。
“妖人!”元太仓首当其冲跑了出来,对着那些圣母庙的女子喝到,“今日江湖群雄在此,你们还敢送上门来?!”
听闻此言,车中突然传出了一阵尖利苍哑的笑声……“元太仓,你口气不小啊~~”
众人都跑了出去,大殿里唯独留下了两派人,一是五鼠兄弟和天天,另一边,就是带领着水月派众人的齐岳。
天天快步跑到了那个躺在地上的小厮身边,蹲下问他,“你怎么样?”
那小厮微微地愣了一会儿,费力地睁着被打肿了的眼睛抬头看景天,眼中有一丝震惊。
“是不是你下的毒?”景天又认真地问了一遍。
良久,小厮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说是圣母庙给你的药?”
小厮眨了眨眼,眼泪缓缓流出来,张口吃力地说,“大管家打了我一夜,逼我这样说,要不然,他不止要杀了我,还要杀我全家。”
“你家人在哪里?”白玉堂突然问。
小厮结结巴巴地说,“被关在后殿的柴房里……他说,我今天要是敢乱说,就直接杀……”
众人闻言都一皱眉,徐庆和韩彰转身跑去了后殿。
片刻之后,转身回来,对那小厮摇摇头,“两个老人,一个小女孩,都死了……像是中毒。”
…………
闻言,小厮猛地睁大了眼睛,一口气没上来,昏死过去。
与此同时,就听大殿外传来了一阵刺耳的笑声,白玉堂猛一皱眉,轻喊了一声,“捂耳!”说着,伸手把景天拉到怀里捂住了他的耳朵。
四鼠等也纷纷捂耳朵,笑声开始越来越响,有几个功力稍弱的水月派的弟子捂着耳朵也支持不住,全身抽搐、倒地不起。
千佛洞奇案 10 闹剧
尖利的笑声持续了很长时间,天天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刚才好像听到外面有人在笑,还没等听明白,白玉堂就把他搂进怀里捂住了耳朵。其他人也同样捂住耳朵……天天纳闷,莫非是那个声音又问题?!但是一抬头又见大庭广众的,白玉堂把他搂得那么紧……脸上发烧~~
再接着就是好几个水月派的弟子倒地不起,等白玉堂放开他时,外面已经没有了声响,刚才群雄的叫嚣声也都平息了。
“怎么回事?”天天不解地抬头问。
白玉堂不答,只是捏捏他下巴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天天一脸狐疑地摇摇头,“没有。”
“此人内力相当深厚啊!”卢方看着门口的方向轻声说,“老五,江湖上有这号人么?!”
白玉堂低头寻思了一下,不语,但是也没有摇头,天天熟悉他的表情,他肯定是想到了什么,但是又不确定。
齐岳弯腰给晕倒的手下检查了一下,伸手打开扇子,回头吩咐两个手下,“看着这小厮。”说完就带着人走了出去。
卢方对自家兄弟使了个眼色,低声说,“这里头看起来有些文章,大家不要轻举妄动。”众人点头,快速向殿外走。本着有热闹不凑对不起展家列祖列宗的基本原则,天天抬腿就想往外冲,白玉堂一把将他拽住,拖回身边,警告地瞪他一眼,“你兴奋什么?!在我身边呆着,一动都别动!也不准乱说话。”
天天听了撇撇嘴,小声嘀咕,“切~~神气什么~~”
“听到没?”白玉堂又瞪他一眼。
“……”瘪嘴,乖乖点头。
众人到了门外,就见大半的“群雄”都东倒西歪,站着的也各个脸色苍白——莫非这都是刚才那声喊造成的??
天天一双眼睛四下扫啊扫~~刚才笑的人是谁??好神奇啊好神奇!!只笑了那么一声,听到的人就趴下了一半,那要是再给他配个麦克风,往战场上一推,就不用枪炮原子弹啦!!
这时,就见元太仓一指牛车之内的人,喝到:“你个妖人,只会用妖术害人,怎不敢出来以真面目示人?!”
天天就明白了,刚才笑的人应该就是牛车里的这位了~~看这派头~~
“啧啧”天天抬头看身边的白玉堂,拽拽他袖子,小声说,“小白,下次我们坐车,也找头牛来拉!!”
……白玉堂真想把他的嘴堵上,无奈现在不是时候,算了。
牛车旁一名圣母庙的女子冷笑着说:“好大的口气,圣母娘娘在此!”
此言一出,众人都变了脸色……这就是传说中能控制人心,内力深不可测的圣母娘娘?!
天天继续揪白玉堂的衣角,“小白小白……唔~~~”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白玉堂一把捂住了嘴。
这时,就见有两个女子将牛车上的车帘一挑……白色的帐幔向两边分开,从里面缓缓地走出来了一个人。也是一身的白衣,腰间却没有红绸~~只有一头血红的头发甚是骇人……
景天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然后掰开白玉堂捂着他嘴的手问,“小白……那个,是圣母娘娘?”
白玉堂微微皱眉,“是吧……”
“可是~~”歪过脑袋满脸的不解,“为什么是个男的??”
…………
众人看到了从牛车里走出来的人后,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此人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衫,头发很长,披散了垂至膝窝处,样子只能用苍白和妖气来形容~~脸那个白啊~~最瘆人的是,他的一头头发,是血红色的……而且,这位兄弟虽然很瘦,穿的衣服也很女气,但是——绝对是男的!!
天天看得全身冒鸡皮疙瘩,再加上想到那个男的名字就叫圣母娘娘……天天头皮也开始发麻。
那圣母娘娘抬眼环视了一圈四周,微微地一笑说了一句,“人来得不少啊~~~”
天天突然就很想给他接一句“我很欣慰……”随后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我还以为圣母庙的圣母娘娘是个什么角色呢,原来是个不难不女的人妖!”元佩佩想必是因为元骆青的死,恨死了这个圣母庙,所以说话格外的狠。
那圣母娘娘朝她看了一眼,冷笑了一声,没有搭理,而是转眼看元太仓,“你在这里招摇撞骗大放厥词,污蔑我圣母庙,我是不得不来澄清一下事实。”
“妖人,你害死我爱徒,抢夺幼童来做药,伤天害理的事你圣母庙做得还少么?!”说着,元太仓拔出刀,指着他,“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灭了你这歪门邪道!”
“哈哈哈~~~”圣母娘娘听到元太仓的话,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刚才吃过亏的江湖群雄们本能地伸手捂耳朵。但白玉堂却是把手放在了身后,没有去给天天捂耳朵,而那圣母娘娘的笑声除了刺耳一点之外,也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天天在心里说,“这个杀伤力大大的声音,原来还是可调控的~~真方便啊!!好智能呀!!!!”
“元太仓,你少在这儿给我惺惺作态,你找人偷了我的圣母令,还纠结一帮江湖人想要铲除我圣母庙,不就是为了你那不可告人的私欲么?!至于你那个什么徒弟,谁知道他是哪根葱,我根本没找什么人害过他。”圣母娘娘慢条斯理地说完,又笑呵呵地补充“至于我卖幼童做药,这是我们圣母庙的事,伤天害理?死 一个小娃娃可以救一个村几百条人命,何乐不为?!”
天天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觉得好笑,这元太仓肯定是有什么事,还有就是刚才圣母娘娘提到那句——元太仓找人偷了圣母令?话说,沉落尹也在这儿,是圣母庙的人还以为沉落尹偷了圣母令呢,还是指元太仓骗孙胜偷了圣母令??
天天转转眼珠,回头瞥见那小厮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跌跌撞撞地从庙里走出来,满眼都是仇恨……心里暗道~~要乌龙了!!
果然~~
“元太仓……你杀我全家……我要你偿命!!”小厮扶着墙,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
众人都很震惊地盯着小厮看,满脸的不解,元太仓脸上微微变色,身边的元晨均对那小厮吼了一声,“你胡说什么?!”
小厮声泪交加,指着元太仓:“你个人面兽心的混蛋,你们昨夜说,只要我按照你们教我的去做,就放过我家人,但现在他们都死啦!!你……你这败类!”
“胡说八道!”元晨均猛地举刀就要砍了他,却见那圣母娘娘袍袖轻轻一甩,元晨均就一个趔趄摔了出去。
“干嘛?想杀人灭口啊?”圣母娘娘冷笑着对众人说,“想知道事情的真假,派人到后面看看有没有尸体,不就清楚了?”
闻言,有几个江湖人跑到了后面,很快,抬回了三具尸体……
“这……”元太仓一时有些无语,脸上满是不解,而本来一直声援他的江湖人也是纷纷对他投去了怀疑的目光。
“哈哈哈~~~”圣母娘娘哈哈大笑,“元太仓,你才是伤天害理的伪君子吧~~”
随着他的话,有几个江湖前辈,元太仓平时的兄弟,都一脸怒气地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还说他败坏了七十六路总帮主的威名,利用江湖同道,其心不善。
群雄激愤,大有要改而声讨元太仓的架势。
这时,景天突然拉了拉白玉堂的衣袖,用比较大的声音问,“小白,那个人好神奇。”说着,一指圣母娘娘,“他怎么知道尸体在后殿?”
白玉堂无语。
“对啊……”有几个江湖人醒过了神来,“他刚才说‘想知道事情的真假,派人到后面看看有没有尸体,就知道了。’”
“原来是你下毒害死了这几个人?!”元晨均猛地明白过来,指着圣母娘娘,“还敢上这里来贼喊捉贼?!”
圣母娘娘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挑眉看了天天一眼,然后对他邪邪一笑。
天天就觉得身上那个寒啊,使劲儿往白玉堂身边靠靠,心说,“出现啦!!不是妖人是人妖!!”
随着天天的动作,圣母娘娘的目光又落在了白玉堂的身上,与他对视了片刻后,笑着收回视线,“元老爷子面子真不小啊~~”
“你少扯开话题?!”元晨均不依不饶,“你为了嫁祸我们帮主,滥杀无辜,不灭了你圣母庙,我元帮誓不罢休!”
见江湖群雄又回到了元家阵营,天天翻翻白眼摇头,心说:“这是群雄还是群熊啊??怎么都这么缺心眼呢?!”
又拉拉白玉堂的袖子,问,“小白,那元骆青到底是不是这小厮毒死的?”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无奈只好配合地摇摇头,“应该不是吧。”
天天望天,“那这架还有什么好掐的啊?”
话说完,群雄也不闹腾了,现场沉默了半晌,众人面面相觑,也都觉得多此一举,案件还没查明呢。
齐岳笑呵呵地问那小厮,“小兄弟,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和大家说说。”
小厮结结巴巴地就把昨晚屈打成招和家人都被元晨均抓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元太仓气得回手就给了元晨均一个耳光,口骂,“畜生,你不是说人赃并获的么?怎个是屈打成招?!”
天天心说“你也忒狠了吧,那小厮被打得跟个猪头一样,你还好意思说你不知道他被打??骗谁呢?!”
“这小兄弟说得有理。”圣母娘娘突然笑着往牛车上走,“既然已经证明了事情与我圣母庙无关,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说着,进入了车里,撂下帐幔时,他还意义不明地又向景天看了一眼,随即,圣母庙的人马离去。
元太仓脸上尴尬,对众人说是他驭下不严,以至于出了这样的闹剧,一定会严惩元晨均,再抓到凶手,给各位一个交代,并且请群雄暂时先不要离开汾阳府,好做个见证。
一场金盆洗手仪式,手没洗成,还弄出那么大个乌龙来,众人都摇着头散去……
元晨均被元太仓呵斥手下绑了带回去,临走前他狠狠地瞪了景天一样,天天对他没好感,心说你瞪什么呀,你瞪我我还瞪你呢……只是还没等他瞪回去,就被白玉堂拉了手,转身就走。
一路小跑才能跟上在前面箭步如飞的白玉堂,天天被他拽得手腕子生疼,跑了好一阵,终于忍不住了,“小白,你慢点。”
白玉堂不理他,继续往前走,手上也不松力。
天天郁闷,知道白玉堂是在生气,只好嚷嚷,“我手好疼呀!!!”
白玉堂猛地停了下来,天天刹车不及,一头撞上了他的背,捂着鼻子抽凉气,“好疼啊~~你妒忌我鼻子长得好看是不是……呀~~”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玉堂按到了旁边的一棵树上。
“干嘛……”天天有些底气不足,白玉堂很久没那么生气了。
“干嘛?”白玉堂咬牙,“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跟你说了别乱说话,你就是不听!”
天天有些委屈,“那么多人,打起来还不知道要死伤多少……”
“这都是群无利不起早的人,你以为他们真的蠢到白白跑来给人卖命?!”白玉堂冷声道,“你总想着别人的安危,有没有想过人家要算计的可能就是你?!”
天天无言以对,低头不说话,看自己脚尖……
静默了半晌,白玉堂轻叹了口气把他拉进怀里,轻声说:“是我不好,我不该凶你。”
天天眨眨眼,很不争气地嘴角上翘,搂着那人的脖颈,在他肩头蹭啊蹭~~
千佛洞奇案 11 地图
天天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亮,他看看表,只有四点半……
脑袋里乱哄哄的,眼前都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元骆青的死,元太仓和圣母庙的种种举动,上次在千佛洞发生的事端……总觉得彼此之间有着某种联系,但就是联系不到一起。
睡不着,于是就在床上翻啊翻,直到身边的白玉堂一把将他按住,“你怎么连睡觉都不老实?!”
天天眨眨眼:“我睡不着~~”
白玉堂翻身面向景天,“在想什么?”
“嗯~~”天天皱着眉,“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明明在脑子里,不过就是一团乱,怎么想都不明白。”
白玉堂点点头,问:“你上次说孙胜偷走的圣母令眼熟……想起来是什么了么?”
天天在被子里滚啊滚,“想不起来,就是那个想不明白,而且越想越混乱……”
白玉堂索性披上外衣坐起来,点上灯,拿出纸和笔,做到了桌边。
天天好奇地披着衣服走了过来,就见白玉堂闭上眼睛静静地想了一会儿,然后睁开眼,提笔画了起来。
不消片刻,白玉堂放下笔,把一张画放到景天的眼前,“再看看。”
天天张着嘴把那张画拿起来——画的就是圣母令,和真的一般无二~~~白玉堂只看过一眼,就能把它原原本本地画下来……那个,真的是过目不忘不成?
“小白,你智商多少?”天天跳起来就问。
白玉堂莫名其妙,“什么智商?”
天天原地转了几圈之后,跳上床开始砸枕头,嘴里念念有词:“太不公平啦!!怎么会有这种人?!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有钱有闲有品位,有特异功能就算了,现在智商还那么高,气死人了!再这样下去,反攻无望了!”
看着突然就暴走了的天天,白玉堂摇头:“你又怎么了?”
天天回头怒视:“你是全国男人的公敌!!不对!是全世界!全球!全宇宙的男性生物都恨你……”
讲到这里,天天突然就停住了,他快速地跑到桌边又拿起那张图看了起来,越看脸上越是惊骇。
白玉堂看着他脸上表情变化丰富,觉得好笑,伸手摸他脑袋“想到什么了?”
景天把那张图调整了一下角度后说:“小白,这是一张地图!地形图!”
就见六角形的令牌上,有几道交错的花纹,在令牌上看的时候,不太明显,但是画在了纸上就变得很清楚了。
天天指着图说:“我说怎么瞅着那么眼熟呢!这个分明是中蒙交界的地形图,虽然没有现代地图那么清楚,但是……”说着,他指着正上方的一个不规则图案说,“这里是贝尔加湖,下面是大片的荒漠,再左下方是青海湖……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贝尔加湖?”白玉堂有些不解。
“呃……”天天想啊想,“那个,你们古时候好像是叫……北海……对了!还有青海湖是叫西海。”
“北海和西海……”白玉堂盯着图纸看了一会儿,“的确……”随后,他紧皱着眉头安静下来,手指轻轻地叩击着杯子,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景天没有说话,而是乖乖等白玉堂把事情想完,见天天满脸的好奇,白玉堂轻声道:“北海与西海之间,是当年匈奴人活动的主要地区,现在基本都归属于辽……”
“匈奴,辽……”天天皱皱鼻子,“果然是和匈奴王墓有关么?再加上上次那个耶律曾就是辽人。”
白玉堂又拿出一张纸,大致画了一下,给天天解释:“那一代的地形比较复杂,最北部是辽;往西,西海归属回鹘;回鹘与辽国中间,河套地带,以贺兰山为界,就是西夏。”
“哦~~”天天摸下巴,“西夏啊……”
“那个圣母庙的武功……”白玉堂停顿了一下,“是西夏人的。”
“真的?”天天一脸的惊讶。
“我不是很能确定。”白玉堂摇摇头,“我只见过一次,所以一直都没说。”
“小白,我们再去一次千佛洞吧。”
“为什么?”白玉堂不解,“那地方邪得紧,你去不安全。”
“我是觉得那些佛像和那个洞顶上透光的孔……感觉有某种规律,我们再去研究一下。”
“你想要那些佛像的分布和洞顶小孔的位置,又何须再去一次?”白玉堂笑了笑,“我画给你不就行了?”
“啥?!”天天又惊得跳了起来,“你连那个都记得?”
白玉堂点点头,“应该查不多吧……”说着,又铺开了一张更大的纸,低头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就提笔画了起来……
毕竟有近千尊佛像,就算是数数,要数到一千还有一会儿呢,何况是画?!白玉堂这一画就画了近一个时辰,天天也不敢出声打扰他,只是搬了把凳子坐在旁边看着,双眼盯着白玉堂专注的侧脸,看一会儿,就闭上眼睛回忆一会儿,又睁开再看一会儿,直到把那张好看 的脸深深刻到自己的脑袋里,永远都不要忘掉。
天已经大亮了,天天看表,差不多到九点的时候,白玉堂放下了笔,说:“好了,都在这里。”
“你是不是很累?”天天见白玉堂轻轻揉着自己的眉心,赶忙很狗腿地凑上前给他按肩膀。
“累倒没有,就是做这个有些伤神……”白玉堂感觉天天一双爪子在他肩膀上按按按。
天天本来是要按摩的,但是,按着按着,就摸到了锁骨,脖子~~~然后按按就变成了摸摸……
白玉堂也不去管他,拿起桌上的图纸看了起来,“……这也像是张地图!”
天天凑上前一看,就见密集的点,确勾勒出了一张地形图,只是看不出来是什么地方的。
“这是六角形。”白玉堂指着那几个透光孔组成的图案道,“和圣母令的形状一样。”
天天把图纸拿起来折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了,现在先吃饭吧~~”边说边揉白玉堂的太阳|茓,“用脑过度不好……呀!”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玉堂抱了起来。
“~~你……要干嘛?”天天睁大了眼睛看着把他放到床上的白玉堂。
“吃早饭啊。”白玉堂挑起嘴角,“我早上费了那么多神,当然要补一下~~”
天天挣扎啊挣扎,“那个,你做那种事情的话,应该会更伤神吧……小心精尽人亡……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玉堂按住,亲了起来…………
“咕噜”~~
粉红色的泡泡还没冒完,就听天天的肚子很煞风景地叫了一声。
两人同时愣住。
景天立刻满脸通红,拿被子把自己裹住~~好丢人啊~~
白玉堂也坐起来哈哈大笑,最后把被子里的天天揪了出来,给他穿上衣服,拖出门吃早饭。
两人一路溜溜达达地往酒楼走,白玉堂突然拉着天天闪进了一个小弄堂里,不久之后,就有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人匆匆跑进了弄堂,一脸疑惑地原地转起圈来。
天天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女扮男装的元佩佩。
不解地抬头看白玉堂:“她跟着我们干什么?”
白玉堂想了想,低头说了声:“别理她。”就带着天天纵身一跃,离开了弄堂,上了房顶,快速地到了吃饭的酒楼。
早饭刚吃了一半,就见从外面跑进来了一脸怒气的元佩佩。
走到了景天和白玉堂对面的桌子上坐下,元佩佩要了几样早餐就吃了起来,边吃还边恶狠狠地盯着两人看。
天天见她两个深深的黑眼圈,一脸的憔悴,头发上还有些湿,显然是今早在外面等了很久……
吃完早饭,元佩佩终于站了起来,走到景天和白玉堂的桌边坐下,盯着两人,道:“你们,也认为是我爹和晨均害死了大师兄?”
天天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
景天摇摇头,“我们没这么说,凶手不是还要调查的么?!”
“昨天……回去之后,我爹根本就没有处罚晨均!”元佩佩咬着下唇,“他们神神秘秘地躲到书房里谈了很久……我去问,只说让我别多管,就把我赶出来了,还有……还有就是大师兄的尸体不见了!”
“什么?”天天一惊,看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微微皱眉,“什么时候不见的?”
“我不知道。”元佩佩摇头,“我昨天也觉得师兄死得蹊跷,就想去看看他的尸体,没想到师兄的灵堂里,棺材是空的!”
“你为什么不问问你爹?”白玉堂问,“也许是被送去重新验尸了。”
“没有。”元佩佩摇摇头,“今天一大早我爹和晨均就出门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越想越觉得奇怪,所以,就来找你们了。”
天天笑,“你找我们做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元佩佩狠狠瞪了天天一眼,道:“文心,也就是师兄的那小厮被水月派主齐岳带走了,说是为了公正起见,先由他来照管……我想去问话,齐岳说……”
天天见元佩佩一脸的犹豫,就问,“齐岳他说什么?”
“他说,除非是你去,不然谁都不让见。”
“咳咳……”听了元佩佩的话,天天很没形象地被茶水呛到,他不敢抬头去看身边白玉堂的脸,但是……虽然没有看,还是可以感觉到白玉堂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
战战兢兢回头,就见白玉堂正狠狠瞪着他,天天在心里叫苦:“死定啦~~~“
“你想让我带你去找齐岳?”天天小心翼翼问。
“不是……”元佩佩摇摇头,“我想让你们帮我查清楚真相。”
“呵~~”白玉堂低笑了一声,“我们为什么要帮你?”
元佩佩咬咬牙,红着脸问天天,“那个,你多大了?”
天天被问得一愣:“……我二十了……怎么了?”
“我也二十。”元佩佩小声说,“我……我可以嫁给你……”
“噗……”天天嘴里的茶水喷了元佩佩一脸。
“喀嚓”一声,白玉堂手中的茶杯被捏了个粉碎。
天天在心里喊:“元佩佩,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千佛洞奇案 12 示情
元佩佩一说出那句话,天天就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的被她害惨了,感觉到旁边白玉堂身上散发出来的那阴森森的杀意,天天不由自主地就抖了三抖……一口茶不受控制喷了出来。
被天天的茶水喷了一脸,元佩佩也呆在了那里~~话说,她是千金大小姐,名门之后,从小就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而且自己又称得上才貌双全,身边提亲的人不在少数,在她的心里,一直觉得只要他肯嫁,别人就没有不愿娶的道理。上次白玉堂当众拒婚,刚开始她挺受打击,但是后来知道白玉堂是有心上人了,也就不往心里去了,难得有情人么,再加上她本来就有些惧怕白玉堂,杀气太重……对于景天,她倒是很有些好感,长得好看不说,脑袋也很好使,心地也好。这次,要求人帮忙,觉得别人应该不在意钱之类的东西,那么,表示诚意,就以身相许吧,谁知,话一出口就被天天喷了一脸。
天天见元佩佩满是茶水的脸,也慌了,连声道歉,外加掏手绢给擦脸:“对……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忍住……”
身边白玉堂的气压又低了几分,天天那个郁闷啊~~
元佩佩接过帕子自己擦脸,看着天天等他回答。
景天连连摆手:“那个,不好不好,婚姻大事,不能冲动啊!!”
“为什么?”元佩佩一脸的惊讶,在古代,大姑娘家的开口求婚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虽然都是江湖儿女,忌讳比较少,但是被天天这么爽快的拒绝,实在是有些打击~~元佩佩红着脸,一脸委屈地瞪大了眼睛问:“我哪里不好?!”
“没有没有……”天天摆手啊摆手,“不是你的问题,是我,那个,我……”
“你什么?”身边的白玉堂见天天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笑着问了他一句。
天天苦着脸看他,心说这会儿你还有空落井下石。
“我……有男朋……呃,不是,是……我有心上人了……”天天红着脸闭上眼睛小声说。
……元佩佩满脸的疑惑,“你也有心上人了?你是不是看不上我,拿话搪塞我?!”
“没有啊,是真的。”天天把手放到桌子下面,小小心地伸过去抓住白玉堂的手,低声说,“我真的有喜欢的人了,真的……除了他,我不会喜欢其他人……”
感觉到身边白玉堂的低气压稍稍缓和了一些,天天才松了一口气,脸上已经红得不行~~
“她叫什么名字?”元佩佩追问,“你不是骗人的,就把她名字说出来。”
“……”天天在心里问候元佩佩家祖上十八代,第一个问候的就是元太仓,这女儿是怎么培养的?!害人不浅啊~~~
“那个,名字……”天天求救一般地拿眼睛瞥身边的白玉堂。
却见白玉堂一手拿着杯子,慢慢地品着茶,见天天瞥他,笑了笑说:“对啊,叫什么来着?我也想知道。”
天天就想找条地缝钻进去,怎么办……
“有什么不能说的?”元佩佩气冲冲,“要是她真的比我好,那我也就认了。”
天天点头啊点头:“那个,元小姐,你就认了吧,他的确是比你好啊……那个,功夫,为人,智商你们都不是一个档次的,就连长相他都比你漂亮很多……呀~~”天天还没说完腰间就被白玉堂点了一下,惊得一蹦。
元佩佩听得一愣一愣的,“真的?江湖上有这样的人么……我怎么没听说过?!”
“啊!”天天突然叫了一声,身边的两人都被他惊了一跳,就见天天惊喜交加地指着楼下说:“看,那不是萧兄么~~”边说,边跑到窗边对楼下走过的萧魏文和青竹招手:“萧兄!!青竹~~”
萧魏文和青竹看到了楼上的景天,也欢欢喜喜地跑了上来。
天天可算找到救星了,连忙去楼梯口迎接。
萧魏文满脸笑意:“景天贤弟,真是巧,我还以为你们已经离开汾阳府了呢。”说着,就和他一起往里走,抬头猛地看见了元佩佩……萧魏文板起脸,转身就走。
天天连忙揪住,死活往回拽,心说,现在放了你可不行!
青竹也劝萧魏文去桌边坐下,于是,众人大眼对小眼地坐了喝茶。
元佩佩脸色本来就不好,看到萧魏文后又黑了几分,小声嘀咕:“臭书呆。”
“元小姐,我家公子正好要去贵府拜会,顺路的话一起走吧。”青竹没事套近乎。
“你去我家干什么?”元佩佩惊奇,上下打量萧魏文。
“父命不可违。”萧魏文目不斜视地对着天花板拱了拱手,道,“我到府上拜会一下元帮主,把事情说明,就回去了。”
“什么事情?”元佩佩不解,“你认得我爹?”
见场面眼看就要越来越混乱了,天天适时地拉起白玉堂,往桌上拍了银两后就说:“那个,我们还有事,你们慢慢叙,再会~~”说完,一溜烟下了楼。
“唉!等等!”元佩佩站起来就想追,她还要景天他们帮着自己查案子呢,怎么能就这么放人走了?!
“哼~~”萧魏文突然不屑地哼了一声:“一个女儿家,光天化日,跟在男人后面跑,成何体统?!”
元佩佩心情正不佳,听到萧魏文又呆头呆脑大放厥词,气得肺都快炸了,“你个臭书呆子!手无缚鸡之力,还神气呢……”说完,抓住萧魏文的后脖领,把他提了起来,纵身跳下了楼,追赶白玉堂和景天而去。
萧魏文哪经得起这种折腾,从二楼跃下就已经吓得他够呛,想到自己一个大丈夫,竟被一个小女子提着后脖领到处走还毫无还手之力,边挣扎边念念有词:“孔圣人……夫子……学生给你们丢人啦……”
元佩佩就听那书呆子被提着跑了还要在身后掉书袋,就又加快了速度,时不时穿房越墙,惊得萧魏文连喊“孔夫子~~~”
天天拉着白玉堂跑了一阵,东拐西拐进了条僻静的小弄堂,见前后无人,总算是把元佩佩甩掉了,就靠在墙边喘气。
白玉堂看着他,也不说话。
天天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抬头看白玉堂,“走吧,接下来去哪里?!”
白玉堂不答,缓缓地向他走过去,天天退啊退,一直退到了墙角,仰脸看白玉堂:“那个,你要干什么?这里虽然四外无人,但毕竟也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有啊,隔墙有耳……”
越说声音越小,因为白玉堂已经把他困在了角落里,低头靠近。
“怎么不说了?”白玉堂低声问。
天天伸手抓住白玉堂的小半截衣袖晃啊晃,“那个,你不要生气~~我又没有说要娶她……”
白玉堂笑着伸手摸他脸:“但是人家想要嫁你。”
“那又不是我的错……”天天小声嘀咕,“她最开始不是想嫁你的么……我也没生气……”
白玉堂捏住他下巴,“是啊,你怎么就不生气呢?”
天天看着白玉堂越来越阴沉的脸,用眼睛瞟四周,看有没有路可以逃走。
“说起来,你好像从来没有说过。”白玉堂盯着景天的眼睛。
“说……说什么?”天天脸红,“我不都告诉她了么,我……有心上人了……”
白玉堂摇摇头,“说得不够清楚!”说着,用手指轻轻划着他的嘴唇,“你心上人是谁?”
天天满脸通红,瞪人:“你……你不是知道的么?!”
“我不知道。”白玉堂挑眉,“你从来没说过!”
天天感觉白玉堂又靠近了一些,气息吐在自己的脸上,那个距离,像是要吻他……就闭上眼睛,等着……良久,没动静。
睁开眼,就见白玉堂正一脸戏虐地看着他笑。
见天天脸上淡淡的失望和不解,白玉堂低声说:“说你心上人是谁?说了就亲你。”
景天脸烫得就快着火了,愤愤地盯着白玉堂,“……爱亲不亲。”
白玉堂邪邪一笑,捏紧天天的下巴,“看你一脸的失望……嗯?还是你怕了?”
“什么?!”天天蹦起来揪住他衣领,“白玉堂,你别太过分,老子怕个屁啊,在现代的话,老子早拉你去荷兰结婚了,现在是在古代,你还是大侠,老子是为了你……为了你不被人说三道四……老子……嗯……”
天天一顿“老子”还没说完,就被白玉堂搂进怀里亲了起来,天天边亲心里边不爽,刚开始的时候还挣挣挣,最后没力气了,就老老实实给亲了……
放开软趴趴、活水煮虾子一样的天天,白玉堂轻声问:“说你心上人是谁?我想听。”
天天斜他一眼:“你!”
“没名字么?!”白玉堂瞪他。
天天怒了,挽起袖子,揪住白玉堂的衣领子仰起头用最大的声音喊:“白玉堂!我心上人是白玉堂,你生是我展家的人,死是我展家的鬼!你一辈子都是我展景天的人……呀~~”
天天嘴上便宜还没占够,就被白玉堂按到墙上,继续亲……
亲了良久,白玉堂牵着红了爪子的天天往外走,天天虽然面皮通红,但是心里还蛮得意的,刚才一瞬间,他看到了白玉堂脸上竟然也有一丝红晕,~~啧啧~~那个香艳啊~~~
太过得意的天天没有注意到白玉堂在转出巷子时,对着墙头的方向冷冷一笑。
等两人走远了,一直蹲在墙头的另外两人才想起来怎么换气~~~元佩佩紧紧捂着萧魏文的嘴,呆呆地看着两人远去。
千佛洞奇案 13 隐情
萧魏文虽然早就觉得白玉堂和景天有些暧昧,但是亲眼见到和猜测毕竟是两回事,刚才的画面,按理来说对他这个迂腐的书呆子来说应该是个很大的打击,可问题是他除了看得脸红心跳之外,心理却并没有任何反感,反而觉得两人很相配,也很幸福,景天被亲的时候,又羞又恼的样子实在很可爱……
惊觉自己的龌龊心思,萧魏文抬手就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没拿捏好力道,抽得重了些,疼得直呲牙,半边脸都肿起来了……听身边的元佩佩一点声响都没有,就疑惑地转过脸看她。
元佩佩现在脑子里是一团乱,想到自己刚才还主动去求亲,没想到两人原来竟是这种关系,自己不是妄作小人么……想来想去,觉得又难过,又丢人,她大小姐哪受过这种委屈?!忍不住就抱着膝盖呜呜哭了起来。
萧魏文见她哭就慌了手脚,本来,她要是凶巴巴的倒还好应付,现在哭得梨花带雨,一副小女儿情态,这个,要怎么办好~~~
最后,萧魏文递过一块帕子给她:“那个……你别哭了……这有什么好哭的啊,反正也和你没什么相干。”他是好意安慰,却并不知道元佩佩刚刚还主动向天天求过亲,这一句刚巧说到了她的痛处。
元佩佩所有的怒气正好都发泄到他身上,狠狠推了萧魏文一把:“滚开!你个臭书呆子,你懂什么?!”
只是,光顾着撒气的元佩佩忘了,两人不是在地上,而是在一人多高的墙头,这一推,萧魏文惊呼一声,摔了下去……
白玉堂拉着景天出了巷子就想回客栈,天天死活不肯,根据以往的经验,现在要是回去的话,铁定会被白玉堂吃掉!!而且一定会被欺负得很惨,他才不要在床榻上躺好几天!
在街市逛了一阵后,觉得气氛似乎是有些不对,不少人都神色匆匆地往城外赶。
据说是有江湖人摆了个擂台打擂,大家都是去看热闹的。
“擂台?”天天来了兴致,问白玉堂:“就是电视里比武招亲用的那种?”
白玉堂不明白他说的电视是什么,只是摇摇头说:“江湖人多了就是这个样子,不是打擂就是比武,就跟文人墨客聚在一起喜欢吟诗作对一样。”
“我们也去看吧。”天天一脸的兴奋,他还没见过真正的打擂台呢。
白玉堂点点头,带着景天随人流往城外走。
城门口一侧的大片空地上,高搭着擂台,台前围了好些人,乱哄哄的。
天天踮着脚尖往台上看,就见已经有两个人打了起来,一个是胖胖的大和尚,另一个是一身青衫的年轻人。
“小白,他们是什么人?”天天兴奋啊兴奋。
白玉堂摇头,“不认识,按照武功的套路来看,那个和尚不是少林寺的,大概是个野和尚……那个青衫的年轻人是昆仑派的拳脚。
“哦……”天天看了一阵子,说,“那个年轻的好像比那个大和尚厉害啊。”
白玉堂笑着低声对天天道:“你别看那年轻人好像占尽优势,其实是和尚故意卖的破绽。”
天天不明白,“你是说,那和尚是故意让自己处于下风的?”
白玉堂点头,给天天解释:“你看,其实他俩的功夫差不多,只是昆仑派的武功是硬功,讲究招招打实,虽然看着刚猛有劲,实则很不实际,这样的拳脚一旦打上,就威力惊人,但是如果打不上,则非常地消耗内力。所以,那个和尚故意先以虚应实,等那青衫人体力不支的时候,必然破绽也多了,他就可以趁势反击,轻轻松松地拿下比赛。
“哦……我明白了。”天天点头,“看那个和尚打来打去就那么两招,虽然不太好看,但是却很实用,即消耗了对方的体力,让对方打不着自己干着急,又隐藏了实力,让后面的敌人不至于通过这场比试而探明他的底细!”
白玉堂赞许地点头,摸天天的脑袋:“你真是聪明,如果能从小学武的话,肯定造诣非凡。”
天天连忙摆手啊摆手:“那个,不太可能的。”
白玉堂笑,“难得看你那么谦虚。”
“不是谦虚……”天天皱皱鼻子,“那个,练武要早起晚睡,讲究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我这个人最吃不得苦,肯定练不出来到,嘴还贫,那个教自由搏击的老师才带了我三天就被气得半死!”
“自由搏击?”白玉堂好奇,“就是你上次用的那个招式?”
“对啊。”天天猛点头,“就是被你说很难看的那个,话说回来,现代武术和古代比起来还真是落后到离谱了,也难怪你看不上眼,有空请你看些老的香港电影,那个和才你是一个级别的。”
两人正聊着,台上已经分出了胜负,那青衫人被胖和尚瞅准了破绽,一脚从台上踹了下来。
因为他原本已经力竭,被踢下来后,就再爬不起来了。
台下群雄都连声叫好,随后又有人上去打擂,天天很快就没了兴致,打来打去,有什么好看的,东张西望的当口儿,冷不丁瞅见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天天一愣,就觉白玉堂一按他肩头。
“小白,看见没?”天天小声问白玉堂。
点点头,白玉堂拉着他就离开了人群,在一处林子里,拦住了一个慌慌张张逃走的人——神偷孙胜。
孙胜看见两人就龇牙撇嘴,连声道:“莫追莫追,与我无关啊!”
白玉堂冷笑:“跟你没关系你跑什么?”
“唉……”孙胜往树边一坐,叹了口气:“我不跑不行啊,现在是草木皆兵。”
“那你大白天的还敢出来晃?”天天瞥他一眼,“连我都能看见你,是不是找我们有事?!”
“嘿嘿嘿~~”孙老头阴阳怪气地笑了一阵:“小兄弟聪明得紧啊,没错啊,小老头我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天下,大概只有你那心上人能救我一命啦。”
孙老头调侃着天天,边说还边对他眨眨眼,景天才反应过来,刚才他对白玉堂表白的时候,这老头子都听到了……脸立刻红起来,转头狠狠瞪了白玉堂一眼,以他的功力,有人在旁边听不可能没发现,竟然故意不告诉他,可恶啊~~~
白玉堂倒是面不改色,看了孙胜一眼:“你做偷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是谁急着要你的命?”
“唉~~君子无罪,怀璧其罪啊~~”孙胜还酸溜溜地文了一把,从怀里掏出了那块圣母令在两人眼前晃了晃,摇头,“这块东西真是害死我啊!!”
白玉堂和景天看看那圣母令,心里也都明白了,孙胜现在揣着这块东西就是一烫手山芋,留着也不是,出手也不是,真真是左右为难。
“你要我怎么救你?!”白玉堂淡淡一笑,“这潭深水浑,既然已经一脚踩进去了,想出
来可不容易。”
“唉,小老头我也不求别的,只求保住这副老骨头再喝几年酒。”孙胜呵呵地苦笑了几声。
“他们知道了令牌在你这里?”天天不解地问。“还有,那个骗你偷令牌的人是谁?”
孙胜撇撇嘴,“倒霉就倒在那小子身上了!现在成了死鬼,我拿着令牌也不知道给谁,
那圣母庙现在光知道有人偷了令牌,还不知道是我,但这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一旦查出来了,那我不是死定啦?!”
“死鬼?”景天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惊讶地问:“骗你去偷圣母令的人是……元骆青?!”
孙胜点头:“就是他。”
“你怕人家下一个就对付你,所以你就一直跟着我们?”天天瞅着孙老头,心说你也忒没出息了。
“不然怎么办?”孙胜板起脸,“万一哪天他们要我的命,我都没地儿跑去,那个圣母娘娘可不是一般厉害的主,而且啊,我发现还真管用,这几天时常有些人在我身边转悠,但是因为离你们比较近,还没人找过我麻烦!”
白玉堂冷冷盯着孙胜看了一会儿,道:“你要只是为了圣母令的事情头疼,找个土堆把它埋了不就行了,用得着揣着到处跑么,还是你知道了别的什么不该知道的,人才非杀你不可?”
孙胜咽了口口水“……那个,五爷就是五爷啊……其实我知道那个死鬼儿是怎么死的,还有啊……”说到这里,孙胜停顿了一下,四周看看,小心翼翼地对白玉堂说,“就是那个元晨均弄死他的,还是和元太仓合谋的。”
天天听他说得阴森,背后有些冒凉气,虽然已经猜到元骆青的死可能和这两人有关,但是听到真的残害自己的徒弟和同门,感觉还是有些心寒的。
“他们为什么要杀元骆青?”白玉堂问。
“元家的那两个人,身份不简单!”孙胜道,“他们的背后啊,还有一个人,一直没出来过,那天元太仓就是对他禀报说元骆青已经除掉了时,正好被我听见。那人武功不错,元家那两人都没发现我在偷听,他倒是发现了,我只恍惚看了个轮廓,没太看清楚,不过衣着打扮,绝对是外族啊!”
白玉堂眉头微皱:“外族?辽还是西夏?”
孙胜耸耸肩膀:“我没见过,感觉很怪异,没听他说话就被发现了,然后我就跑了。”
“他们要杀元骆青该不会是因为他让你偷了圣母令?!”天天问。
“那个元骆青啊,野心太大,他是知道元太仓和元晨均一直想得到圣母令,所以才抢在前面行动了。”
“你为什么要帮他?”天天不解,“还有那天在山神峪瀑布见面的时候,你和元骆青都装作不认识对方,是为什么!”
“呃……”孙胜有些为难,道:“那个,是我自作主张……我怕那小子拿到圣母令就把我卖了……我死得不明不白的……所以……”
“所以就利用我们?”白玉堂冷声问他,“你会趟这浑水,怎么看也不只是打赌输了那么简单吧……”
“唉……都怪我鬼迷了心窍。”孙胜叹了口气说,“你们不知道,一般人都会动心的……这里面啊,有天大的好处!”
千佛洞奇案 14 战神尸逐
“天大的好处?”天天惊讶地问,“什么好处?”
孙胜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白玉堂,呵呵笑了几声:“白爷肯答应罩着我,我就告诉你们。”
景天见白玉堂脸上又出现了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那孙老头是踩到雷了~~白玉堂是吃软不吃硬的人,你好好求求他,说不定他就心软了,但你要是威胁他……那就等着被宰吧!
孙胜大概也看出来白玉堂似乎是翻脸了,有些紧张,却见天天拽拽白玉堂的袖子,一挑眉,那架势像是在说:“我来!”
随后,他晃晃悠悠地走到孙胜身边,拍了拍老头肩膀,道:“老爷子啊,坦白吧……争取宽大处理。”
孙胜见景天笑得一脸奸诈,不解地盯着他看起来。
天天挽挽袖子,咳嗽一声,凑过去小声道:“你知不知道,小白脾气不好啊!”
孙胜点点头,心说白玉堂脾气不好谁都知道。
“你这样做是很危险的啊!!”天天不赞成地摇摇头,“如果他把你点上|茓道,扔到圣母庙去,人家又在你身上搜出来圣母令,说不定她们会把你做成药!那个人妖圣母会把你弄成老人妖!”
孙胜听到“人妖”两个字,抖了一下,刚想开口说几句,就听天天又说:“如果他把你捆起来,扔去给元家那两只人面兽心的生物~~说不定人家会把你剁碎了丢到山沟里喂蚂蚁~~”
孙胜听到“蚂蚁”,又抖了一下。天天再接再厉说:“你也说啊,你现在最安全就是待在小白身边,他没有不让你跟对吧……”见孙胜点头,天天摆出一副地主样,“那你想啊,我们已经给你好处了是不是?!你就是因为在我们身边呆着,才没有被抓去做药,做成老人妖,剁碎了喂蚂蚁~~你现在是不是应该提供一些保护费?!还有啊,你上次还欠我一个酒葫芦!!还有欠小白好几坛子酒~~~”
孙胜觉得天天很可爱,刚想开他几句玩笑,就见站在不远处的白玉堂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杀气,老头立马抖了三抖,举手道:“好好……我说,我说……”
天天拍拍手,抬头挺胸走回白玉堂身边,得意地看看他。话说天天在警察学校时,成绩最差的就是审讯课……用尽办法,结果都是被调戏然后痛揍犯人——老师都说,问题主要出在他这张脸上~~~这是天天最大的痛脚,今天竟然被他逼供成功~~心里那个美啊。完全不知道孙胜事实上是被白玉堂的杀气吓着了,而不是因为他那半吊子的逼供。
“嗯……这话说来还挺玄的,你们听说过当年的匈奴王吧……”
天天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两人何止是听过,简直就是耳熟得都快磨出茧子来了。
“大匈奴王究竟是谁?!”景天不解地问,“我记得是有个匈奴王存在,叫阿提拉的是不是,就是和罗马人打起来的那个传奇人物,一直打到地中海,不都说匈奴人就是匈牙利人么?祖先是蒙古人,后来一部分被汉化了,一部分去了欧洲!”
孙胜看着天天,长大了嘴,不是很明白他在说什么,“阿提拉……是匈奴的先祖没错……这个大匈奴王死的时间还不算太长……他的名字是尸逐,匈奴人都称他为——战神尸逐。
“战神尸逐?”天天惊叹,“好帅的名字啊!!!”见身边白玉堂瞪了他一眼,抬头望天,催促孙老头,“接着说。”
“那个尸逐啊,相传是狂暴至极,但是却无往不胜……还相传,他有邪神附体,是不死之身。”孙胜道,“只是尸逐在战死后,邪神和尸逐的灵魂没有找到合适的继承者,所以被困在了匈奴王的墓里。”
“这和天大的好处有什么关系?”天天不解,“顶多是那个墓里困着个冤魂呗。”
孙胜摇摇头:“据说尸逐不仅自己是战无不胜的勇将,而且还控制着数以千万的阴界邪兵……如果可以让尸逐的灵魂附身到自己的身上,就能拥有了无穷的力量,不死之身,还有大量的邪兵……另外,传说当年尸逐将大量的珍宝带进了坟墓里作为陪葬。”
天天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虽然都没有说话,但是心里都明白了,有了神力,有了大量的邪兵,还有财富……再加上长生不老,那样的话,真的是天下都唾手可得了~~难怪会掀起那么大的风浪。
“这跟圣母令有什么关系?”白玉堂问孙胜。
“据说要找到尸逐,就必须备齐几样东西——圣母令就是必不可少的。”孙胜道,“元骆青只告诉了我那么多,其他的,他说等我把圣母令交给他后,再告诉我。”
“你怕元骆青一拿到圣母令就杀了你,所以才迟迟不肯把令牌交给他,是不是?”天天问,“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孙胜摇摇头,随后抬头看着眼前的两人:“这个……我没什么主意,两位有没有什么建议没?!”
天天想了想:“你要是只想全身而退的话,把圣母令还回去不就行了么?!”
孙胜脸上有些不舍:“那……多少有些可惜了,花了好大力气才偷出来的。”
“那你想怎样?”白玉堂冷眼盯着他,淡淡地问。
“哦……”孙胜坐直了,有些兴奋地看着白玉堂说:“白爷……照我说的话,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天天瞪眼,闹了半天,这臭老头是在打白玉堂的主意,想让他去盗那个什么劳神子的匈奴王墓!
“这世上,能进得了匈奴王墓的,换句话说,能配得上邪神的……除了你白爷,我实在是想不出第二个人了!”孙胜不理会天天,接着对白玉堂说,“人生短短几十年,你英雄一世,也有个老的时候,要是得了天下,再来个长生不老……”
“闭嘴!”天天上前就狠狠推了那老头一把,“谁稀罕那些!不准你再跟着我们!”说完,拉着眼含惊讶的白玉堂转身就走。
孙胜看着两人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视野里,摇摇头叹了口气,“这小鬼头……”,伸手摸向腰间,自言自语,“刚才偷了你的钱袋,看看你都藏的什么……”
左翻右翻……“咦?”孙胜奇怪了,刚才偷来的钱袋呢?哪儿去了?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想拿起葫芦喝口酒,猛地一惊——酒葫芦哪儿去啦?!
站起来上上下下找了个遍,也没找见……
“哈哈哈~~~”孙胜摇头大笑,“白玉堂啊白玉堂,你真行啊,连神偷你都能偷……唉,可惜了啊~~明明是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却不懂成大事者,必须脚踏白骨的道理啊……”
没精打采地站了起来,拍拍裤子刚想离开,却冷不丁瞥见林中似乎站着一个人。
孙胜定眼神望过去……看清那人样貌后,惊得差点张嘴把自己的苦胆都吐出来,抖着手指着那个走向自己的人,张着嘴结巴了半天……“你……你……”
就见那人缓缓走到他面前,微微一笑,道:“本来还想留你一段时间的,但是没办法,因为你实在是太多事了……”
说完,就见孙胜猛地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咯咯”地两声……仰面直挺挺地倒下,嘴一开合,只来得及说出两个字:“没……死……”
那人冷笑着看孙胜表情渐渐僵硬,伸手拔出Сhā在他心口的一把锋利短刀,收回了腰间的刀鞘中,伸手在孙胜的衣服里一阵摸索,找出了那块圣母令,拿到眼前端详了一下,收回袖中,直起身。
这时,在他身后落下了一个人,恭敬行礼:“殿下。”
“嗯~”那人应了一声,道:“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已查过。”属下回答,“展景天是在几个月前突然出现在开封府的,相关人等都说他是展昭的儿子,但是关于他的过去,却一无所知,就像是凭空多出来的一样,而且,据多方查证,展昭确实没有儿子。”
“知道了。”那人轻轻点点头,低头看了看孙胜的尸体,“处理掉。”
随后,转身离去……
“那个老头子真气人!”景天边拉着白玉堂快步往前走,边回头嘱咐:“小白,长生不老这种事根本就是痴人说梦!活那么久有什么意思?孤单一人!还有啊,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坐拥天下也没意义……”最后,停住了脚步,转回身看着白玉堂说:“你……不准学坏!”
白玉堂点点头把他拉进怀里抱住,低声说:“放心吧,那些我都没兴趣……不会浪费时间去追求那种东西的……”边说,边将手上的钱袋轻轻挂回天天的腰间。
抱了一阵子,天天才注意到两人已经走出了树林子,到了城门外,刚想退开,白玉堂却揽着他的腰不放,笑着说:“给你样东西。”说完,拿出了那个酒葫芦。
天天惊喜交加地接过去看了又看,白玉堂挑挑眉问他:“这个葫芦脏兮兮的,你不会是想用来喝酒吧?”
“才不是呢!”天天笑ⅿⅿ,“这个葫芦这么神奇,带回现代送给干爹,好不容易来一趟,总得带些纪念品回去是吧~~哈!”
回到城里时,已经是晌午了,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去看看几位哥哥,于是就溜溜达达地边逛边走,路过一家药铺时,白玉堂突然说要进去买些东西。
天天好奇地跟了进去,心里纳闷白玉堂去药店买什么?药?
白玉堂进了门,就对柜上的伙计说:“要一罐玫瑰膏……”
天天脸刷就红了~~~转身想跑,白玉堂揪住他,不接“你跑什么?”
“你……你怎么都不难为情?!”天天红着脸埋怨,“这种东西……”
白玉堂猛地醒悟了过来,忍着笑凑到天天耳边说:“玫瑰膏是上好的精创药……用了之后,不容易留疤。”
见天天表情呆呆的,白玉堂又补充了一句:“你用的那个,是大嫂特制的良药……我怎么舍得在你身上用 ‘玫瑰膏’这种随处可见的东西……”
“……> 正这时,药铺里间的门帘一挑,郎中和一个姑娘一起扶着一个人走了出来……
天天抬头和他们打了个照面,就是一惊~~出来的,正是元佩佩,和被她扶着,脑袋包扎得像个猪头的——萧魏文~~
千佛洞奇案 15 风云突变
景天抬起头,就瞧见了从里间出来的元佩佩和裹得满头纱布的萧魏文。
“这是怎么了?”天天惊骇地看着萧魏文一副重伤员的装扮,心说元佩佩该不会是对人家实施“家庭反暴力”了吧?!萧魏文也太可怜了。
“没……不小心摔倒了……”萧魏文苦笑着摇摇头,不小心动了扭伤的脖子,疼得呲牙直吸凉气~~
白玉堂付完药钱后转回身看了两人一眼,萧魏文和元佩佩脸上都有些尴尬,红着脸把视线转开看别的地方。
天天觉得气氛似乎不对:“怎么了?!”
“走吧。”白玉堂轻轻一揽天天的肩,转身要往外走。
天天有些担心萧魏文的伤势,另外,元佩佩要是真的对他实施“家庭反暴力”了,那就应该把他带走啊,省得待会儿伤得更重。
这时,就听一声惨叫从药铺外的街上传来,“少爷~~~~”
一个矮小的人影嗖地就冲了进来,一把扑住满身绷带的萧魏文大叫不止:“少爷,你怎么伤成这样啊,是谁打的你,我们去报官!!!”
“没事没事,我不是被打的,是摔倒……”萧魏文连连摆手,给青竹使眼色,意思是让他别追究了,想起自己是因为听墙头才会摔得那么惨的,萧魏文真想一头碰死算了。
只是青竹从小就跟着他,是贴身的伺从,他一看元佩佩在一边脸色有异地看着,就明白过来了,以为自家少爷吃了亏,怒火中烧,一拽萧魏文说:“走少爷,我们去报官,你好歹也是御史中丞的公子爷,怎么能让人就这么打了,这天下还有王法没有了?!”
元佩佩大吃一惊,她只以为这个书呆子是个穷酸,大不了也就是一个小员外郎家的书生少爷,没想到尽然是堂堂御史中丞的公子……这呆子,倒是一点都不显摆啊~~~
景天好奇地拉拉白玉堂的袖子,小声问:“这御史中丞是做什么的?”
“御史中丞是从三品的官阶。”还没等白玉堂开口,就听药铺门外走进来的一个人回答。
“齐岳?”天天一惊。
走进门来的,正是摇着扇子,没带随从的齐岳。
齐岳今天的装扮有些与以往不同,他没有穿一贯的白色,而是改穿了一套浅色的水蓝长衫,天天看着有些别扭~~
见天天呆呆的,以为他没听明白,齐岳边摇扇子,边给解释,“包大人封相前,任开封府尹,就是从三品。”
“哦~~”天天点点头,“那还真不是小官啊~~”
白玉堂淡淡扫了齐岳一眼,齐岳对他拱拱手,算是打个招呼。
萧魏文有些不好意思,瞪了青竹一眼,低头不语。
“齐岳,你也来买药?”景天看齐岳一个手下都没带出来晃悠,觉得有些奇怪。
“呃……我是路过……要去山神峪。”齐岳收起扇子,回答得强,还看了元佩佩一眼,似乎有些为难。
天天觉得他很反常,就问:“这都什么时候了,赶去山神峪也上不了山,天都黑了。”
“哦!我知道了!”青竹猛然一拍脑袋说,“你肯定是听他们刚才说元帮主死在山神峪了,所以赶去看看的是不是?!”
青竹话一出口,众人都呆住了,元佩佩睁大了一双眼睛盯着他看了半天,随即站起来,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你胡说八道什么?!”
“他们……他们都这么说,又不是我编的……”青竹委屈地捂着肿起来的半边脸,小声说,“刚才那边酒楼里……有人来说的,说元帮主和好些元家人都折在山神峪了……”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次……”元佩佩激动地一把揪住青竹的衣领,眼里满是不信。
萧魏文也说:“青竹,这可不是随便能开玩笑的事情啊!”
天天转脸看齐岳:“他说的是真的?!”
齐岳微微点了点头:“本来我也不信的,不过刚才听人传,就派了个弟子去看了一下……是真的!”
元佩佩一把将青竹推开,转身飞也似地向山神峪的方向奔去。
齐岳看了看白玉堂和景天:“你俩去不去?”
天天抬头:“小白……”
白玉堂对他点点头,说了声“走。”
三人匆匆离了药铺,向山神峪赶去………………
萧魏文看得着急,狠狠跺脚,“青竹,你怎么说话不分轻重?!”
“我说的是事实啊!”青竹委屈,“少爷,那元佩佩那么凶,打伤了你,你还帮她说话?!”
“唉~~和你说不明白……快去给我找辆马车来!!”萧魏文挥挥袖子示意他快去。
“找马车干什么啊?!”青竹傻乎乎问了一句。
“不然你驼我去山神峪啊?!”萧魏文抬手就给了他一个暴栗,“还不快去!”
“是~~”青竹不情不愿地跑了出去。
萧魏文摇头叹了口气……心想,要是元帮主真的死了,那元佩佩岂不是要无依无靠了么……不禁就有些为她难过起来。
白玉堂和齐岳的脚程比元佩佩快得多,所以两人带着景天先到了山神峪脚下。
打老远就看到已经聚了不少人,有两关水月派的弟子跑了过来,“少主。”
“怎么样?!”齐岳问。
“死的都是元帮的人,元太仓死于一剑穿心,元晨均受了很重的剑伤,陈岚正在救治。其他元帮人马死了有上百人之多。”
“只死了元帮的人?”齐岳皱眉。
“是的,连和谁动的手都不知到。”那个水月派的弟子估计也有些发懵,“我们也觉得奇怪,一点痕迹都没留下,陈岚说只有等元晨均醒过来,才能知道真相了。
“只有元晨均没事?”天天又问了一句。
“是的,但是伤得很重。”那水月派的弟子似乎认识景天,很是恭恭敬敬地回答。
“去看看吧。”白玉堂迈步向山脚处的人群走去。
天天赶紧跟上。
齐岳等白玉堂和景天走远了,问那两个弟子:“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没有。”两人摇摇头,“还有……”一个属下走上一步在齐岳耳边说:“少主昨天让我们找到神偷孙胜……刚才我们在西城门外的山坳里,发现了他的尸体。”
齐岳微微点点头:“他身上有东西么?”
属下摇头。
齐岳示意两人先退下,自己则举步追着已经走远的景天和白玉堂而去,目光落在了天天挂在腰后晃啊晃的酒葫芦上面……皱眉。
走到山脚下,才发现景象竟然是如此的惨烈……山坡上排得整整齐齐,有上百具尸体。尸体上都有明显的剑伤,死相也各异,整个山坡的草木都染上了红色。
天天就绝空气中都有血的味道,有些不忍看,白玉堂拍拍他肩膀,把他拉到外面,轻声嘱咐:“等在这里。”
见天天点头,白玉堂转身走到了正在抢救元晨均的陈岚身边。
陈岚一看见白玉堂,赶忙道:“快来帮个忙,我内力不够!”
白玉堂走上前,看到元晨均一身的伤,微微地皱了皱眉。
“救人要紧啊!”陈岚心里清楚白玉堂爱干净,但是现在也没办法,“先护住他心脉,除了他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白玉堂并不是因为怕脏才犹豫点,而是他注意到了元晨均的伤口有些不同寻常,哪里不对又一时想不起来,所以才打了个愣神……听到陈岚催促,他上前一步,在元晨均的心口拍上一掌,暂时用内力护住他的心脉。
天天见白玉堂也帮上忙了,正想上前,却见白玉堂抬头对他摇了摇~~不让他过去么?
“现在过去会有危险。”齐岳伸手拦住天天,“白玉堂内力太高,你不会武功,现在上去很可能被误伤,在这里等着。”
天天见其他人也纷纷退开,猛地想起有什么内力啊走火入魔之类的说法,有些担心,自己站在这里白玉堂会不会分心啊,赶忙退后了好些步,小心翼翼地张望着。
齐岳看着他的举动,无奈摇摇头,走到天天身边突然道:“这些天你还好吧?”
“嗯?”天天此时的全副心神都在白玉堂身上,齐岳冷不丁问了一句,一时没明白过来,反应了一下,才问:“什么?”
见他朝自己看了一眼后,马上又回望向白玉堂,齐岳轻叹了口气,然后问:“和白玉堂怎么样?”
“……”天天听后愣了一下, “什……什么怎么样……挺好的……”
看着天天略显局促的表情和泛上红晕的侧脸,齐岳心里明白,这两人看来已经心意相通了,不免有些失落。
“学会喝酒了?”转换话题,齐岳看着天天腰间的葫芦问。
天天抬头看了齐岳一眼,顺着他的目光,发现了腰间的酒葫芦,微微一笑:“没有啊……还是老样子。”
“酒葫芦很特别……”齐岳笑了笑。
“……你喜欢啊?送给你。”天天拿起葫芦递给齐岳。
“哪儿来的?”齐岳接过葫芦。
天天见远处白玉堂已经撤掌站了起来,丢下一句 “捡的”,就跑开了。
齐岳拿着酒葫芦看着天天跑到白玉堂身边,再次叹气……
“他怎么样?”天天边拿出帕子帮洗干净手的白玉堂擦手,边询问元晨均的情况。
“呼~~~”陈岚站起来,长出了一口气:“算这小子命大,死不了。”
在水桶里洗干净手后,陈岚也伸手到景天面前,“也给我擦擦呗……”腆着脸笑,“不要那么偏心么,我和这白老鼠是好兄弟啊。”
天天看了他一眼,把帕子收了起来抬头望天……刚抬起头,就被浓密树冠里的某样东西吸引了,他拍拍身边的白玉堂说:“小白,那是什么?”其他众人也都抬起头,顺着景天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在树冠上高高挂着一个白色的东西……像是一块绸子,正随风在轻轻地晃动着。
白玉堂纵身跃上,一把扯了下来——是一块白色的绸子。
陈岚皱了皱眉接了过来,拿到鼻子前一闻,皱眉:“是化功散!”
“难怪都像是毫无抵抗就被杀了。”齐岳此时也已经走了上来,看了眼只剩一口气的元晨均和被一剑穿心的元太仓的尸体……“感觉只有这两个人是做了些抵抗的。”
白玉堂点点头走到元太仓尸体边,审视了一下他的伤口,随后疑惑地站了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天天见他面露难色,凑上去问。
白玉堂注视着元太仓胸前的伤口道:“这兵器实在有些古怪……不像是剑……像是刺。”
陈岚点点头:“我也觉得,从没见过这种兵器,造成伤口的应该是三棱形的尖刺,中间还是空心的,就像一个血槽……直接Сhā入心脏的位置,流了血就止不住,不用片刻就会失血而死……实在是很歹毒的兵器。”
“这种兵器……我见过。”白玉堂像是在自言自语,“西夏玄铁门……”
这时,就听人群外传来了一个凄凄厉厉的惨叫声——爹!!
千佛洞奇案 16山雨欲来
元佩佩凄厉地喊了一声后就直冲了过来,扒拉开众人扑上前抱住元太仓的尸体,不死心地摇了摇,连声地呼唤,最后终于趴在尸体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众人看到她伤心欲绝的样子,都有些不忍,但这时候,除了让她哭个痛快,还能说什么呢?!
天天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情景,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不过元佩佩要比自己痛快多了,起码还可以抱着老头哭上一场,自己就连那人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只看着一口冷冰冰的棺材被埋进地里,所以连哭都没哭上。
于是这口气在心里一憋就是十年,所以才会信了孔志翎那个半吊子的话,去试什么时光机!!想回到十年前……与其说是为了报个仇或者查个真相,还不如说只是想见见那个死鬼老头,然后质问质问他,干嘛走得不明不白,最后一面也不给见,好出了胸中一口恶气~~
天天入神地看啊看,直到白玉堂把他拉出人群,抱进了怀里,才回过神来。
抬头看见白玉堂一脸的关切,天天满腔的怒气才稍稍平息了些,心说这老头唯一的好处就是让他一不小心穿这儿来了,捡着个宝贝,算了……原谅他好了。
“没事吧?”白玉堂低声问。
“没有!”天天说话的声音还带着气。
白玉堂失笑,伸手轻轻抹过他的腮帮子:“没事的话,哭什么?”
景天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哭了,不由又恼了几分,伸手抓住白玉堂的袖子狠蹭了两下,见那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心里才觉解气了些。
这时,齐岳和陈岚也跟了过来,陈岚颇有几分好奇地看着天天:“不是猫么?怎么眼睛红红的成兔子了?”
见天天脸红,陈岚越发觉得好玩,正想再调侃几句,却猛然发现身边白玉堂和齐岳盯着自己的目光不善,连忙转移话题,“白兄,你刚才说什么西夏玄铁门?!”
………………
“西夏有一个门派,叫玄铁门,使用的兵器就是三尺长的铁刺,三棱形,其间为中空。”白玉堂想了一想道,“造成伤口的形状就和元太仓尸体上的一模一样。”
“西夏人?”陈岚有些惊讶,“干嘛大老远跑来杀元太仓?!”
白玉堂摇摇头说:“除了元太仓之外,其他人都不是被玄铁刺杀死的。”
齐岳也表示赞同:“其他人的身上看着像是刀剑之伤……只有元太仓是刺伤。”
陈岚抖抖手上的那块绸子,道:“还用了化功散……估计是元帮的人遭了埋伏,才会来了个全军覆没。”
这时,就听远处有人喊:“元晨均醒了!”
陈岚忙跑上前拉起元晨均的手腕把脉,片刻后,对众人点点头:“没大碍了。”
元晨均缓缓睁开了双眼,意识由涣散,渐渐清醒了。
“师兄!”元佩佩见元晨均醒了,上前一把拉住他:“是谁?!是谁杀了我爹?!”
元晨均现在连睁着眼睛都吃力,哪里能顺畅地说话,陈岚一把拉开了激动的元佩佩,“他伤得很重,你先别急,等他缓一缓再说。”
元晨均平稳了一下呼吸,张开干裂的嘴唇,动了几下……
元佩佩见陈岚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可以了”,就小心翼翼趴上去,把耳朵贴在元晨均的嘴边:“师兄……你再说大声一些……”
元晨均似乎又比刚才清醒了一些,就听他嘶哑着嗓子,说出了三个字:“圣~母~庙”
在场的众人都吃惊不小,元佩佩想再问,但是元晨均已经闭上了眼,陈岚叹了口气道:“他不能再说了,必须马上抬回去好好休养,有什么事,过个三五天再问吧。”
元晨均被人抬走,元佩佩呆愣地站在原地,眼里满是血丝,伸手从地上捡起元晨均的佩剑,转身就走。
天天看了大惊,赶紧上前拦住她:“等一下,你要去哪里?”
元佩佩瞪他一眼:“圣母庙!”
景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虽然她的心情很能理解,但是这样做未免也太冲动了,“你……你先冷静一点……你一个人冲去也无济于事啊……”
元佩佩眼里含着泪:“是啊……我去了也打不过他们……可是怎么办啊?!他们杀了我爹……”说着,把挡住她的天天推开,“你别管了!”
天天还想劝,却被白玉堂拦住,齐岳上前一步点了元佩佩的|茓道。
“你干什么?!”元佩佩狠狠瞪着齐岳,“这是我家的事,命也是我自己的,用不着你们管。”
这时,白玉堂淡淡地说:“你一个人拿不了主意,回去问问你师父吧。”
元佩佩一愣,她刚才就觉得自己是无依无靠之人了,而元家也算是完了,但是现在白玉堂一提醒,她猛地想起来,她可以去找她师父做主啊……
女孩子就是这样,当她受了委屈,但身边没有疼爱她的人,她倒不会哭,可是一旦想到还有人能为她做主时,反而会哭起来。
齐岳看她似乎是冷静了下来,解开了她的|茓道。
元佩佩边抹眼泪,边慢慢地转回身,随着抬元太仓尸体的人一起往回走,没走出多远就遇见了迎面赶来的萧魏文主仆。
看到元太仓的尸体,萧魏文也惊呆了,赶忙把哭得可怜兮兮的元佩佩接进车里,青竹赶车随着大队的人马,一起回元府去了。
元佩佩走了,众人也都松了口气,天天还在盯着远去的车马出神,白玉堂把他拉到身边,摸他头发低声问:“怎么样?”
天天摇摇头,拉住白玉堂的手:“我没事,接下啦呢?还去找大哥他们么……”
白玉堂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头发:“你累了,我们先回去,其他的事明天再说。”
齐岳默默地看着两人走远,眼神深邃,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陈岚顺着他的目光望了一眼,又回头看看齐岳,叹了口气,拍拍他肩膀:“我和你不熟,不过还是奉劝你,别陷得太深。
齐岳没有理会他,转身往返方向走,走出很远,停住,低头看着手中的那个酒葫芦,犹如自言自语一般喃喃地说:“我不甘心……怎么可能甘心!”
“喀嚓”一声,酒葫芦应声碎裂……
回去的路上,天天一直低着头,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白玉堂牵着他的手往前走,突然问:“干嘛把葫芦给齐岳?”
天天一愣,有些惶惑地抬头,又低下头:“他好像很在意那个葫芦,问了不少遍……所以就给他了。”
“这么简单?”白玉堂笑着问,“他对你也很在意,你怎么不把自己给他?”
天天有些吃惊地抬起头,随后就呵呵地笑起来,凑上去问:“小白,你吃醋啊?!”
白玉堂挑眉,捏捏他下巴:“你说呢……”
“你也说了……武林人士都是些无利不起早的主。”天天拍开他手,揉揉自己下巴说,“齐岳好像对这件事特别上心……现在情况不明……”
“情况不明,但是迟早会查出来是孙胜偷走了圣母令。”白玉堂不等天天说完,就接着他的话往下说,“所以你担心我们身上有孙胜的东西,会被牵连进去,而齐岳既然和这件事有关,又对葫芦有兴趣,不如就给了他,是不是……”
景天点点头,不语。
白玉堂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你这样也许会害了齐岳……别人可能会怀疑他和孙胜有关,但是齐岳又不会说出让你有危险的话来,只会自己扛着……”
天天抬眼看了看他,表情有些歉疚:“我是不是很坏。”
“嗯~~”白玉堂点头表示赞同,“你为了自保,不惜害齐岳,”
“谁说我是为了自己?!”天天一听就炸了,“老子才不怕呢!我是怕会牵连到你……”
话没说完,就见白玉堂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天天闭上嘴,不说话了。
“你是有些负罪感,所以才闷闷不乐,是不是?”白玉堂摇头,抬起天天的下巴和他对视,“我才不管齐岳的死活呢,我只在意你开不开心。”
景天有些不好意思,“那,齐岳他……”
白玉堂拉起景天的手继续往前走:“我也算久未在江湖走动了,如今一看,齐岳和水月派已经成了一番气候,他是个有野心的人,也是个聪明人,行事自会有打算……你根本不用为他担心。”
见天天似乎是放下了心结,白玉堂也松了口气,拉紧他的手道:“倒是这元太仓……死得实在是蹊跷……”
听他提起元太仓,天天猛地想了起来:“小白,这个化功散,和我上次在千佛洞里中的那个一样么?”
“一样。”白玉堂点头,“而且……砍杀那些元家家将的人,用的就是圣母庙的功夫。
“那么元晨均呢?”天天疑惑地问,“他的情况是不是不一样?”
“的确。”白玉堂若有所思地说:“元晨均身上的伤不是圣母庙的功夫造成的,也不是玄铁刺……我只能说伤他的是一个武义非常高强的人,具体是谁……实在是没有头绪。”
“对了,元佩佩的师父不是元太仓么?”天天突然问了一句,“那他为什么叫元晨均和元骆青师兄?”
白玉堂耸耸肩:“我看元佩佩使过几招拳脚,她的确是学过元家的功夫,叫师兄应该是习惯。但是她擅长的还是白岛洞的功夫,她师父应该就是人称白岛洞头的叶夫人。”
“叶夫人?”天天晃晃头,没听过,“厉害么?不过元佩佩那几招好像不怎么样啊。”
白玉堂低笑了两声:“叶夫人本身武艺并不怎么样,但是家世显赫,她父亲是叶龙宫的宫主叶隆,与元太仓交情深厚……这次元帮算是垮了……叶龙宫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看来又要有一场腥风血雨了,为什么我来了之后,就没有消停的时候啊?”景天自言自语,“莫非我真是惹是生非的体质?”
良久,白玉堂淡淡地回了一句:“江湖么……什么时候消停过。”
两人回到了客栈,就看到了等在满口的韩彰和蒋平。
“二哥四哥?”白玉堂和景天快走了几步,“你们怎么来了?”
两人面色严峻,蒋平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白色的帖子,对着白玉堂晃了晃。
那张白色的帖子上,只写了个红色的“奠”字。
“这是什么?”天天伸手拿过帖子,打开一看,就见里面写着四个血红的大字——血债血偿~~落款是一个小小的“叶”字
纯白的纸上,几个血字,看着实在是令人遍体生寒。
把帖子还给蒋平,景天不解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韩彰道:“叶家发出的帖子……七日后,邀请江湖各派齐聚元府,参加元太仓等人的头七之礼。”
“怎么这么快?”白玉堂不解地看蒋平,“这元太仓才死了多久?帖子都发来了……”
蒋平笑着摸摸自己那两撇胡子:“没见这血迹还没干呢么……这下好了,金盆洗手变成头七之礼。”
“大哥说这次恐怕会有大的事端,让你们过去。”韩彰道,“大家一起有个照应。”
白玉堂点点头,带着景天进客栈收拾了东西后,就随着韩彰、蒋平赶往卢方等住的别馆。
一路上,就见汾阳府凭空多出了好多身配利刃的江湖人士,各个行色匆匆杀气腾腾。
景天下意识地抓紧了白玉堂的手……感觉空气中,充满了暴风骤雨即将来临前的不安与躁动……
千佛洞奇案 17 叶龙宫
第二天早上,天天是被冻醒的,下意识地蹭过去,想钻到白玉堂怀里取取暖,却惊觉那半边床是空的……
睁开眼睛瞅瞅……真的空了,只有枕头上放着一张纸,拿过来一看,上面写着——
“急事外出,很快回来,别乱跑。”落款是一个“白”字。
天天赶紧摸出手表,一看——才早上八点半。
这么早白玉堂上哪儿去了,干嘛不带着他一起去?!
天天起床,飞快地穿戴洗漱后,“嗖”地一声冲出门……跑得太猛刹车不及,一头撞上了摇着扇子迎面而来的蒋平。
“哎呦……”蒋平被天天这一撞,退开好几步,忙道,“慢点慢点,一大早的干嘛?”
天天抓住蒋平就晃:“四哥,小白呢?!”
蒋平摇摇头:“一大早说有事就出门了,叫我看着你~~”
“去哪里了?”天天追问,“一个人去的?刀也带走了?”
蒋平见天天着急的样子,突然觉得挺窝心,这小孩,心里真的满满都是白玉堂,于是就笑着说,“别急啊,老五既然说了很快回来就一定会很快回来的……话又说回来,你还真惦记他,这才刚分开多少时候啊。”
天天一听脸就红了:“谁惦记了……就随便问问。”
蒋平咯咯笑了两声,拍拍天天道:“怎么样?四哥带你出去吃早饭。”
“好呀!”天天一听就来了兴致,抬脚往外冲,蒋平无奈,摇着头跟上。
上了街,早市虽然仍是和以往一样的热闹,但还是可以从人们的神色中看出元太仓的死,对汾阳府造成的震动。
好些商铺都与元家帮有生意上的来往,因此铺门前都挂上了白色的绸带……
天天觉得气氛有些压抑,蒋平与他并肩而行,叹了口气道:“元太仓的死,别说是这汾阳府了,估计现在整个中原武林都已经震动了。”
“嗯……不知道元佩佩怎么样了。”天天自言自语地道。
“唉……人死不能复生。”蒋平见天天似乎是有些情绪低落,连忙拍拍他的肩,转了话头“带你去杏花村吃早饭,怎么样?”
“杏花村?”天天好奇,“那不是喝酒的地方么?还有早饭啊。”
蒋平略有几分得意地说:“不知道了吧小鬼~~这有酒的地方,就一定有酒酿~~杏花村的桂花酒酿粥和酒酿糕,可是天下一绝啊!带你这小猫去解解馋!”
天天听得口水都快下来了,猛点头,拉了蒋平往杏花村的方向跑。
两人过了桥,就要到杏花村时,却见远处扬尘滚滚而来,从东城门的方向飞速行来了一大队人马。
这票人马清一色地身穿黑衣,骑着高头大马,行进的速度也不慢,几乎是骑着马在城里的街道上狂奔,惊了不少的行人,马队所过之处,一片鸡飞狗跳。
蒋平快速地拉着天天避回了桥上,等着人马通过。
景天就见那队人马打着一面大大的黑旗,旗上一个 “叶”字。
杏花村酒楼的三层雅间里,齐岳靠在窗边拿着酒杯发呆,楼下经过的大批人马引起了他的注意,低下头,看了一眼狂奔而过的马队和惊慌失措的行人,这时……一个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就见小桥之上,站着一个人,熟悉的身影,熟悉的短发,还有那身白色的长衫,介于少年与成|人之间的身形显得有些纤瘦,双手抓着桥边扶手上的一只石狮子,探身向人群里好奇地张望着。不知道为什么,再怎么夸张的动作,只要是这个人做出来,都会让人觉得自然、可爱……
齐岳几乎是有些贪婪地紧紧盯着桥上的景天。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这种关注的目光,天天突然抬起头来……
目光相遇时,齐岳有些尴尬,但是景天却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伸手挥了挥,像是在和他打招呼……那种笑容,就好象可以化解冬日寒意一般的温暖、动人……
齐岳瞬间震楞,不知该如何回应,只知道眼里只能看到他的笑容,其他的一切都仿佛不存在一般。
天天也看见了齐岳,抬手和他打招呼,齐岳却没有反应,像是在发呆一样,眼睛一眨也不眨,以为他是没看见自己,天天也不介意,低头继续看桥下的情景。
很快,浩浩荡荡的人马已经过去了,街道上一片狼藉……一个四五岁的小丫头似乎是在刚才的混乱中弄丢了什么,正低头着急地寻找着。
天天眼尖,一眼瞅见桥边有一个红色的小香囊,和那个丫头的衣服颜色很配,就下桥捡了起来,跑过去拍了拍那个小丫头,“是不是在找这个?”
小姑娘一看见香囊就高兴地伸手接了过去,正这时,天天就听人群又一阵骚动,抬头,一小只马队飞奔而来,速度比刚才的马队还要快。
“天天!快回来!”蒋平注意到时,那人马已经离景天和那小姑娘很近了,天天下意识地拉了那还在发呆的小姑娘一把,把她推倒路边,再回头……那马队几乎已经到了面前。
骑在马上,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穿着铁锈色锦袍的年轻人,他也看到了景天,那人非但没有停,反而举起了马鞭,看那架势,似乎是要一鞭子把天天打开。
蒋平惊得不轻,快速往那里冲却已经来不及了。
楼上的齐岳一皱眉,飞身跳了下来……就在鞭子要抽下来击中景天的刹那,斜刺里猛然冲出一匹马来,这马速度极快,马上之人伸手一把捞起了天天。
因为杏花村前的地形是两条街中间夹着一条小河,那马是横向冲出来的,所以前面已没有路,而是一条四五丈宽的小河。
就见马上的人一手抱住景天,一手猛地一抖缰绳,那匹通身雪白的骏马向前一跃,腾空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绝妙的弧线后,稳稳地落在了河对面的街道上。
那马长嘶一声,似乎是相当兴奋,原地转了两圈后打着响鼻停了下来。
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在场的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那举着马鞭的年轻人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他一拽丝缰,拉住了马,回身看河对岸的人……就见白马之上,白衣如雪……
景天还处在余惊未消的状态中,就听那人略有无奈地叹了口气:“一不在你身边你就出状况。”
这个声音……天天回过神,就被抱起来放到马背上坐好,抬头,眼前的正是白玉堂。
“小白……”天天扑过去抱住,在怀里蹭啊蹭,次时才真正知道后怕。
蒋平已经从桥上跑了下来,冲到近前:“没事吧……四哥半条命都差点吓没了……”
白玉堂摇摇头,对蒋平说:“没事。”说完,轻拍天天的背,伸手摸摸他吓白了的脸,低声说:“没事了。”
天天渐渐平静了下来,才注意到身边不少人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赶紧挣扎着要从马上下来,白玉堂索性抱起他,一起下了马。
天天着地后第一反应就是抱住云响蹭啊蹭:“响响~~你性能好优良,马力好强劲~~你真是比法拉利,还要法拉利!!”
白玉堂回头,冷冷扫了一眼拉马停在路中间的那个年轻人,回过头,把和云响抱在一起蹭啊蹭的天天拉到身边,牵起手问:“怎么跑这儿来了?”
“本想带他来杏花村吃早饭的。”蒋平回答说,“没想到遇上了叶龙宫的人马。”
“叶龙宫?”天天好奇地问:“就是刚才的马队?”
白玉堂点点头,对蒋平说:“四哥,先回去再说。”
蒋平同意,三人一起往回走。
马上的年轻人看着众人走远了,才回手一鞭抽在马的三叉股上,继续赶路。
齐岳一直站在杏花村的门前,看着景天牵着白玉堂的手,有说有笑地走远……
无奈地摇摇头,走上楼,端起酒杯想继续喝,却发现桌子上多了一张纸条。
齐岳微微皱眉,拿起纸条,就见上面只有短短几句话:“今夜子时,城西竹林,你会得到你最想要的。”
把纸条揉成一团,齐岳眉头紧锁,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再伸开手,手中纸团已经化作纸灰……随风而去。
天天等匆匆往回走,白玉堂突然把云响的缰绳交给蒋平说:“四哥,你先回去,我和景天有别的事,稍晚一点回去。”
“呃……好。”蒋平有些迟疑地接过缰绳,牵着云响先走了。
白玉堂则带着景天走进了一处空巷……
“怎么了?”天天不解地看着白玉堂。
白玉堂不答,对着巷口喊了一声:“出来吧。”
“呵呵……”巷口处先是传来了一阵轻轻的冷笑,随后,人影一闪,一个人走出巷子,站在了两人的面前。
景天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刚才骑马差点撞到他,还想挥鞭子打他的那个年轻人。
那人见天天面色不善,笑了笑道:“我刚才是要救你,可不是要挥鞭子抽你,你别误会。”
天天有些愣,心说这人莫非是专程来道歉的?!
白玉堂看了看他手中的那条九节软鞭,沉吟了片刻,淡淡说:“你是叶少离?”
“哈!”那年轻人有些受宠若惊地笑了一声,“真是抬举我了,锦毛鼠白玉堂居然对我有所耳闻……实在太荣幸了!”
景天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人,感觉有些别扭,如果说白玉堂的傲慢是一种冷傲、孤傲……那么眼前的这个人,则是一种完完全全的自负无礼……傲慢得让人有些反感。
“找我们什么事?”白玉堂开门见山地问。
那人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不是找你们……是找你。”说着,一指白玉堂。
“找我做什么?”
“找你比武。”叶少离说得自信满满,“千载难逢的机会,我要见识天下第一刀!打赢你,我就是天下第一。”
白玉堂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淡淡地说:“叶宫主的傲气你是学了十成十,可是气度和见识却是一成都没学会。”
“什么?”叶少离横眉立目,“就算你是白玉堂,也没资格批评我……”
天天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心说这叶少离,感情是一被宠坏的小孩,实在太不讨人喜欢了。
白玉堂伸手拉过天天,对巷口方向低声说:“叶宫主,今日给你几分薄面,放他一马,没有下次。”说完,揽住天天,纵身一跃……
景天就听见巷口传来一个沉稳凝重的声音:“多谢~~”
千佛洞奇案 18 交易
白玉堂带着景天飞身离开巷子,瞬间不见了踪影。
叶少离有些不甘心地转回身,就见巷口走出了一位老者……
“爹……您怎么来了?!”
走到叶少离面前的,是一位满头白发的威严老者,穿着黑色的锦袍,脸上淡淡的怒意,他就是叶龙宫的宫主——叶隆。
叶少离有些讪讪地收起鞭子,走过去低声问:“您不是明天才到么。”
叶隆冷笑一声:“我要是真的明天到~~你以为你还会有命在么?!”
“那可不一定……”叶少离很是不服气,“这还没打呢,怎么就知道我会输。”
“呵……”叶隆苦笑着摇头, “不自量力!还有,你怎么纵马队在街市上横冲直撞?!伤着人怎么办?!”
叶少离撇撇嘴:“这不是赶时间么……”
“混帐!”叶隆瞪起眼,怒斥了一声:“你给我记住,凡是要适可而止,江湖人和土匪还是有区别的!”
“谁是土匪了~~~”叶少离小声嘟囔了几句,随后又说,“我和白玉堂比武总可以吧。”
叶隆本已举步准备离开,听了叶少离的话后,转回身冷冷道:“记住,除非你有十足的把握,不然的话,不要去招惹白玉堂这种人,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完,挥袖离去。
叶少离站在巷子里咬咬牙,“白玉堂……你等着,迟早要和你较量较量!”
天天随白玉堂走出了一阵,才想起来问:“小白,刚才那个是什么人啊?这么嚣张。”
白玉堂淡淡一笑,道:“他叫叶少离,是叶隆的儿子,现在叶龙宫的少当家。”
“你认识那个叶隆啊?”天天好奇地问,“那小子那么嚣张你都不和他计较?换作平时,早被你揍趴下了!”
“呵……”白玉堂好笑,伸手捏住天天鼻子“我哪会和这种小孩子计较。”
“别讲的自己很老一样,你比他才大几岁?!”天天揉揉鼻子,“不过,那小子实在是有够欠揍,连我都想扁他!”
“叶隆是大哥的旧交,叶龙宫和陷空岛也有生意上的来往。”白玉堂无所谓地耸耸肩,“叶隆老爷子那么大年纪了就这一个儿子,难道因为他不知好歹就宰了他,让叶家断了香火不成?!”
“哦,原来是这样~~”天天点点头,“这么说,他们是来给元家出头的吧……你不是说元佩佩的师父就是叶龙宫的人么?来得还真快”
白玉堂听到这里,轻轻点点头,没有多说别的,只是收起笑容,拉着天天快步地往前走。
景天和白玉堂在一起那么久,知道他平时话就很少,但是,今天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说道心事,天天发现白玉堂是个心思很重的人,什么都喜欢放心里,好受不好受都不和人说,自己揣着……所以人家才会觉得他冷酷孤傲吧~~只是,这样很容易忍出病来哦~~天天不舍得。
两人静静地走了一阵,白玉堂正纳闷平时呱噪的人怎么这么安静,就听……
“哎呀~~”
景天突然叫了一声后就停住不走了,捂着肚子弯下腰,像是很难受的样子。
白玉堂一愣,赶忙回身扶住天天:“你怎么了?”
天天低头不说话,就是抱着肚子痛苦状……白玉堂似乎是有些慌了,把他搂过来,“哪里不舒服?景天?”
偷偷抬眼瞄了瞄白玉堂的表情,就见那人一贯淡定的脸上竟有了一丝慌乱,手足无措的样子,有些可爱。
天天突然就直起腰,面无表情地说了声:“没事啊~~”
…………
白玉堂呆愣的神情引得天天抱着肚子哈哈大笑。
叹了口气,白玉堂有些无力地放开了景天,转身想走。天天赶紧伸手过去抓住他袖子,随后顺着袖子摸索到了那人的手,紧紧抓住,问:“你有心事啊?”
轻轻摸了一下天天的一头短发,白玉堂微微一笑,道:“也不算是什么心事……只是查到了些东西,有点想不通。”
“什么啊?”景天好奇地凑上去,“你今早去查的?说来听听,我帮你想。”
“我今早去了趟驿站。”白玉堂拉着景天继续走,只是速度慢了很多,“去查了一下往来书信的情况。”
“书信?”天天想了想,道:“对了,是不是查元家和叶家的书信来往?”
白玉堂伸手弹了下天天地额头:“脑筋转的挺快啊,你猜猜我查到了什么?“
天天转转眼珠,“是不是元家前两日和叶家书信来往密切,但是这两天却完全没有了?”
“聪明。”白玉堂赞许地点头,“据驿站的人说,元家这个月总共派人往叶家送过十五封信,都集中在十天前,比以往要多,但是最近的三天之内却是一封信都没有。”
天天想了想,问:“从叶家到元家要多少时间?”
“快马的话,一天左右。”白玉堂道。
景天睁大了眼睛:“真的?那……也就是说,元家还没通知,叶家就来了?”
白玉堂摇头:“不是,昨天元佩佩有派一个亲信赶去叶龙宫,但是……”
“但是昨天元佩佩派去的话也是晚上了,赶到叶龙宫就应该是今早……”天天算着时间,“但是帖子昨晚就到了,人马今早就浩浩荡荡来了……像是算好的时间一样。”
白玉堂点头:“没错,感觉早有准备……”
“真是复杂~~”景天皱着眉,挠挠头“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别馆前,抬头就看见有两个人等在门口,一个少年,一个伤患——正是萧魏文和青竹主仆俩。
天天见两人衣服没换,一身的落魄……这是怎么了?
走上几步,拍拍萧魏文的肩,一拍还扬起了一层灰……
“哇……”天天赶赶灰,问萧魏文“兄弟,怎么啦?遭劫了呀?!”
“唉……”萧魏文摇摇头,“一言难尽啊。”
青竹拍拍身上的灰,气呼呼地说:“那元佩佩的师父实在是欺人太甚,我们要不是跑得快,就被狗咬了!”
“哈?”天天面脸的惊讶,“什么师傅、被狗咬?”
“昨天我们送元小姐回家时,她师父竟然正巧来了……”青竹给天天解释,“后来她们娘俩就商量开报仇的事了……我跟她师父说,我家公子和元小姐有婚约,可以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展公子,你说我这句话有什么错?”
天天回头看看白玉堂,又转回来问青竹:“你是说,元佩佩她师父正好来了?”
青竹点头:“是啊!在家门口遇上的,没那么巧的了。最气人的是,她非说元老爷死了,死无对证,谁知道我们少爷是不是骗人的,就放狗追我们,我和少爷被追得那叫一个惨啊。”
天天知道现在不是笑的时候,但是两人的狼狈样子还是让他忍不住乐……
萧魏文摆摆手说:“我倒没什么,只是元小姐现在的处境有些让人担心啊。”
“有什么问题?”天天见萧魏文一脸的担忧,就追问了一句。
“我不是江湖人,不懂那么多……”萧魏文摇摇头,“不过还是觉得这案子有些蹊跷……我这次来……是想请两位帮忙,能不能查清真相?”
白玉堂看了看萧魏文,道:“江湖事自有江湖人的了法,你不是江湖人,就别来淌这浑水了。”说完,拽着天天进了别馆。
“我们不能帮帮他么?”天天边走边拉住白玉堂问,“这案子多少和我们也有些关系。”白玉堂点头:“的确,现在叶家也扯进来了,叶夫人不早不晚偏偏这个时候到……太可
疑了。”
“小白,我们查这个案子吧。”天天一脸的兴奋,“还有火萤,大匈奴王墓……我总觉得
那是个很大的阴谋,而且似乎还有人一直追着我们跑……”
白玉堂微微一笑:“早知道你忍不住,放心,这次就算我们不想参与,也应该很快会有
人找上门来。”
“真的?那刚好!对了,还有一件事。”天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脸认真地说。
“什么?”白玉堂停下脚步看着他,以为他有什么发现。
“就是……”天天深吸一口气,“为了证明你的诚意,让我在上面一次吧!!”
白玉堂盯着景天看了半天,直到天天感觉到头皮发麻,大事不妙,转身想跑……
“呀~~”色胆包天的某人只来得及惨叫了一声,就被白玉堂一把抓住,抱进房里,关门~~~
子时,中天明月当空,齐岳准时出现在了城郊的竹林里。
林子里停着一辆马车,车外站着两个蒙面的黑衣人。
齐岳缓缓地走到车前,就听车里有人说:“你很准时。“
没有回答他,齐岳反问:“你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说话间,车帘一挑,一个同样蒙面的黑衣人走了出来,“我只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齐岳扫了他一眼,“什么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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