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陆吾安才慢慢苏醒过来。身上盖了厚厚的一层白雪,恰似棉被一般。口鼻则因为有热气呼出,才没有被大雪覆盖。陆吾安缓缓睁开双眼,漫天大雪已经停止,在他所躺的地方一丈来高的峭壁上,向外斜斜长着一棵松树,枝柯斜逸,团团如伞。松树的枝叶上堆满白雪,白皑皑的一大片。
陆吾安用力推开覆盖在身上的白雪,挣扎着站了起来,游目四顾,这才发现,原来所站立的地方是半山腰一块凸出来的方圆四五丈宽长的大石头。下面是深不见底的谷底。陆吾安努力回忆着不久前发生的一切:他被赵洛元逼到悬崖上,赵福、赵禄、赵寿、赵喜四个管家凌空扑来,企图捉住他,他纵身跳下了断崖。在坠落的过程中,肯定是给那棵斜逸而出的松树挡了一下,消解了下坠的劲道,然后把他弹落在这块凸出在半山腰、铺满厚厚白雪的大石块上,这才侥幸保住了性命。陆吾安暗呼:“侥幸!”假如没有那棵松树,没有这块或许早于几千、几万年就存在的大石块,又假如不是寒冬,大石块上没有铺着厚厚的白雪。那么,他早就掉在谷底,尸骨无存。
但他很快又陷入新的忧愁之中,在这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所在,耳边括着呼呼的风声,不是冻死也会饿死,平安脱险更是痴心妄想。一想到饿,陆吾安这才觉得肚子已饿得咕咕叫,已不知道几天几夜没有吃东西。没有办法,陆吾安只好掬起白雪往嘴里送,竟有一丝清甜香美之感,连咽了几口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正当陆吾安愁闷欲绝,彷徨无策的当口,却见不知从哪里钻出一只全身洁白的小兔子来,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一见有人把头一缩又钻了回去。陆吾安循着小白免逃逸的方向寻了过去,拨开堆在峭壁上的积雪,只见一个黑乎乎的洞口露了出来,足可容得一人钻进。洞口被白雪坚冰所覆盖遮掩,要不是那只小白兔还真不容易发现。陆吾安大喜过望,不假思索,缩肩低头便钻了进去。倏地,一阵劲风迎面扑来,陆吾安一个站立不稳,仰面向后直摔出洞去。
忽听得洞中“咦”的一声,一个苍老的声音暴喝:“来者何人?”洞中竟然有人!这大出陆吾安意料之外。
陆吾安道:“晚辈不慎,从悬崖上摔落至此,无意中打扰了,请老前辈原宥。”他也不知道洞中之人是老是幼,从声音判断觉得应该是位老者。
洞中人“哼”了声,道:“别想骗我!无涯子那个卑鄙无耻之徒在哪?你是无涯子派来的是也不是?”
陆吾安一头雾水,道:“无涯子?晚辈着实不识得。”
洞中一片沉寂,似乎洞中人正陷入深思之中,半晌才道:“如此说来,你不识得无涯子?”
陆吾安道:“闻所未闻。”洞中人好似已经相信了他所说的话,说道:“那么便进来吧。”
陆吾安道:“谢老前辈。”俯身低头,又钻进洞中。
洞里漆黑一团,什么都看不见。良久,陆吾安的眼睛才慢慢适应,模模糊糊中看到这洞甚是宽敞,靠近左边石壁坐着一位老者。只见他穿着一袭白衫,白发覆肩,雪白的胡子直垂到地上,似已多年不曾理发刮胡。一双眸子炯炯有神,精光内敛,正注视着自己。陆吾安走上前去,作了一揖道:“多谢老前辈收纳。”
老人上上下下打量了陆吾安一遍,似要把他看穿,过了一会儿才又问道:“你不曾学过武功?”
陆吾安道:“晚辈自幼跟从父亲读书吟诗,取会风骚,因此不会武功。”他实不知刚才自己已经到鬼门关走了一遭。原来陆吾安第一次钻进洞来之时那股劲风即老人所发,若不是老人一掌劈出便发觉他不会武功,担心误伤了好人,硬生生地把掌力收回。否则,他已然毙命于老人的掌力之下。陆吾安却浑然不知。
老人道:“如此甚好,过来!”陆吾安对老人的无礼粗暴很是不满,但觉得他孤零零地在这样一个暗无天日的、地狱般的山洞里,也着实是可怜,便顺从地走了过去。刚刚走到老人面前四五步远的地方,老人骤然一掌按向陆吾安的胸膛。这老人年青时曾遭受过一场大变故,只觉得世上之人都是阴险狡诈之徒,虽然已经试出陆吾安不会武功,仍然不放心,因此将他诱到跟前才骤然下手。两人近在咫尺,陆吾安闪避不及,如果会武自然会运功抵抗。老人这招“闭门式”可实可虚,陆吾安如会武,这一掌便按实了将五脏六腑震裂;如不会,便只如轻风拂面一般,毫发无损。陆吾安懵然不觉,只没事人一般。老人这一掌轻轻地印在他的胸前。
倏地,“啪”的一声响,从陆吾安怀中掉下一件东西来。正是那本《南华经》。陆吾安弯下腰,刚要捡起。老人眼尖“咦”的一声,右手疾伸,已经将书拾在手中。这是父亲临终要他好好珍藏的东西,陆吾安爱逾性命,岂能让别人抢走,叫了声:“把书还我!”便伸手去抢。老人头也不抬,手一拂,把他摔出二三丈远,半天爬不起来。
老人将书拿在手里,一页一页认真翻看起来,脸上阴晴不定,时喜时忧,时而又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良久,才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犀利地盯着陆吾安,喝道:“陆啸天是你什么人?他现在在哪里?”陆吾安恼怒他刚才摔了自己一跤,对他的问话只当做不知。老人一伸手,陆吾安只觉得一股劲力将他吸起,直向老人跟前跌去。不待落地,老人五指如钩抓住他的肩膀,手指坚硬如铁,直嵌入肉中。陆吾安痛得差点晕了过去。
老人喝问道:“说还是不说?”偏偏陆吾安极是倔强,有一股书呆子的傻气,自认为圣人曰:“威武不能屈”,老人用武力逼迫,说出来了岂不是有违圣人教化。
陆吾安闭口不说,老人还真是无计可施,嘿嘿一笑,道:“你这呆子倒有几分硬骨头,挺对老夫胃口。”知道再逼也没有用,搭在陆吾安肩上的五指一松,陆吾安顿时一阵轻松,长舒了一口气,瞪着一双大眼,对老人怒视。
老人不以为意道:“陆啸天这狗贼……”
陆吾安怒道:“不许侮辱我爹爹!”听了这话老人呵呵怪笑,震得洞中尘土簌簌直落,似是极为得意。陆吾安这才知道上当。
老人道:“爹爹?陆啸天是你爹爹?”神情倒是缓和了不少。
陆吾安道:“不错,陆啸天是我爹!你是赵洛元一伙的?这便杀了我吧,想要什么逍遥剑谱和逍遥令那是妄想!”
一听到逍遥剑谱和逍遥令,老人双眸精光暴露,喝道:“逍遥剑谱和逍遥令!逍遥剑谱和逍遥令在哪?”陆吾安心中既已把他当成是赵洛元一伙,干脆对他来了个不理不睬。 神雕之让暗器飞帖吧
老人道:“陆啸天呢?是死了还是活着?”这下倒勾起了陆吾安对父亲的思念,一想起父母惨死的情形眼泪便扑簌簌地流了下来。老人是何等人物,一看陆吾安这副神情心中已明白了**分,双目一翻,望着洞顶岩壁,长叹道:“死了,死了……”神情极为郁郁。
这一下倒把陆吾安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止住了眼泪,道:“老前辈识得家父?”老人长叹一声,讲出了一段惊心动魄的武林旧事。
一百多年前,武林中出现了一位博学多才,身怀绝艺,开宗立派的人物,这就是逍遥子。逍遥子天资颖悟,聪明过人,年轻时屡遭奇遇,得异人传授了一身惊世骇俗的绝世武功。不仅如此,于诗词歌赋,医卜星相无所不通,无所不晓,尤其精研老庄之学。这逍遥子不归依于任何门派,行事介乎正邪之间,杀伐全任一己之好恶,因此武林中正邪两派,都对他忌惮三分。别人杀人之时,定会趁其不备暗中杀掉。逍遥子则不然,要杀某人往往会先一天给他送去一枚逍遥令让他有所准备,被杀之人如果收到逍遥令,那么十二个时辰之内定会被杀掉。即使有些不甘心束手待毙的,或亡命,或广邀高手来助拳,但都活不过十二个时辰。武林中人谈到逍遥令莫不胆寒色变,逍遥令就是勾魂令,久而久之也成了号令天下武林正邪两派的信物。假如手握逍遥令则天下武林中人莫不风从。但逍遥令世上只有一枚,就在逍遥子手中。至于逍遥令是何形状,除了那些被逍遥子杀死的人谁都没有见过。江湖中传言,逍遥令上刻有八个字“逍遥玉令,号令武林。”
到四十岁上逍遥子放眼武林已罕遇敌手,孤独求败,只觉得普天之大竟然没有一人与之讲文论武,遂觉得人世也实在寂寞得很,便在嵩山群峰万壑中寻了一处云雾缥缈,峰峦叠翠的所在,命名为逍遥峰隐居了下来,从此不履尘世。隐居逍遥峰后,逍遥子将自己所学武功加以整理,去其糟粕存其精华,并将自己对武术的独到见解融会贯通,自创一派取名为逍遥派。之所以选择在嵩山,隐隐有与天下武术之宗少林寺相抗衡的意思,是昭告天下武林中不仅有少林派,还有一个逍遥派。
逍遥子收有两名弟子,大弟子无尘子,二弟子无涯子。两人经过十多年的勤学苦练已尽得逍遥派的武功精髓,成为身怀绝技的高手,在江湖上享有盛誉。尤其是无涯子资质聪颖,善于逢迎,甚得逍遥子的喜爱。但无涯子为人却极为深沉阴鸷,尤其热衷于权势富贵,与朝廷暗中来往。不仅如此,无涯子还暗中修练邪教阳明教的阳明**。逍遥子虽然已经觉察到了无涯子的不轨举动,不过其时他正在殚精竭虑研创一套独步武林的逍遥剑法,对无涯子的所作所为无暇多问。但对无涯子已不再信任。逍遥子本来就是一个目无余子,目空一切的人,他的自负自傲造成了性格上的喜怒无常,惟我独尊。在对无涯子不再信任的同时,连带对大弟子无尘子也失去了信任。在逍遥剑法即将大成之时,逍遥子决定再收一名弟子将剑法传授给他,继承逍遥派的衣钵。这个弟子就是陆啸天。
无涯子早于几年前就已觉察到逍遥子对自己的不信任,他希望逍遥子能将逍遥剑法和逍遥令传于他,这样他就可以成为武功超凡,号令江湖的人物。在逍遥子收陆啸天为关门弟子时,无涯子知道希望破灭了,便暗中勾结大内高手企图胁迫逍遥子交出逍遥剑谱与逍遥令。他知道逍遥子的功夫于无敌于天下,动武不是对手,反而弄巧成拙。便又秘密取得阳明教的百花悲风散,买通了服侍逍遥子的僮仆每日放一点在逍遥子的茶水与饮食中。百花悲风散是一种极为厉害的慢性毒药,无色无味,服食一点毒性并不发作,但日积月累在体内积存得多了,就可以使人武功尽废。半年左右,逍遥子已察觉到不对劲,但表面上并不表露出来,在传了陆啸天一套逍遥游的轻身功夫和渡世金针的暗器功夫之后,便命陆啸天下山,嘱咐他永不涉足江湖。
无涯子倒也不敢轻举妄动,直到确认逍遥子武功尽失后,才勾结大内七位高手和阳明教的日月使者,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逼迫逍遥子交出逍遥剑谱与逍遥令。逍遥子是极为自负的人,本来以为放眼天下已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而现在却被自己的徒弟算计,是以引为奇耻大辱,强运内力自绝经脉而死。
逍遥子死后,大弟子无尘子顽强抵抗,但他的武功与无涯子本就在伯仲之间,又怎能敌得过无涯子与大内、阳明教高手的联手。无涯子倒是颇顾及同门之谊,并不杀死他,只是将他的双脚齐根砍断,从逍遥峰上扔了下去。令无涯子意想不到的是,无尘子意然没有被摔死。逼死逍遥子之后,无涯子却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从此再没有人见过他的踪迹。
至于逍遥剑谱与逍遥令江湖中众说纷坛,有的说逍遥子已将逍遥剑谱与逍遥令的所在写在一本书上交给陆啸天,让陆啸天练成绝世神功后替他报仇;有的说逍遥剑谱与逍遥令已被无涯子得到;有的甚至认为,逍遥剑谱与逍遥令已被逍遥子藏在一个秘密的所在,天下无人能知。无论如何江湖中人再也没有见过逍遥令,更不知道逍遥剑法是怎样的一项神功。
讲完往事老人怔怔出神,似仍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之中。这时陆吾安似乎已经知道眼前这个老人是谁,他下意识地往老人的双脚看去,果然老人双脚已被齐根砍断。陆吾安连忙跪倒在地,叫了声:“大师伯。”
洞中老者正是逍遥子的大徒弟无尘子。他被无涯子砍断双腿从逍遥峰上扔下后,正好掉在一棵爬满枯藤的松树上,没有被摔死。从树上爬下来之后,他便在这洞中养伤,本来以为就此了却残生,却没想到陆吾安鬼使神差地闯了进来。
无尘子衣袖一拂,一股劲力将陆吾安轻轻托起,待陆吾安坐定后,才问道:“陆啸天是如何死的?”陆吾安抽噎着将父亲被杀以及自己被赵洛元追杀跳下悬崖的经过说了一遍。
无尘子长叹一声道:“无涯子阴魂不散,最终还是放不过你父亲呀!”
陆吾安道:“是二师……师伯杀了我父亲?”他不知道怎么称呼无涯子只好以师伯称之。
无尘子怒叱道:“不许叫他师伯!这个欺师灭祖的奸贼!”顿了顿,又道:“这么说陆啸天至死都没有修练逍遥剑谱?”
陆吾安道:“小侄虽不会武,却也知道家父从未练过什么逍遥剑法。”
无尘子道:“逍遥剑法乃是独步江湖的神技,陆啸天要是练了,哼,天下四毒是什么东西,焉能挡得一剑,你父亲也就不会被他们所杀了。逍遥剑谱和逍遥令在哪呢?”一双眼睛上翻,瞪着洞的上面,陷入深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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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 章 进宫
看到大家都惊讶地看着自己,陆吾安顿了顿,缓缓道:“从梅大侠与司徒大哥所演示的武功路数来看,这曹无极所使用的正是我逍遥派的功夫,只不过是在运用的过程中稍加变化,化拳为掌而已。虽能掩护得了别人耳目,却瞒不过我。但我逍遥派的功夫却没有如此霸道,看来曹无极在逍遥派的功夫上还渗入了别派的武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门霸道的功夫正是阳明教的阳明**。”
听了陆吾安这么一说,司徒越等人更是瞪大了又眼。司徒越道:“难道说这曹阉是……”
陆吾安道:“不错,这曹无极正是逍遥派杀师灭祖的叛徒无涯子!”此语一出举座皆惊,众人脸上均显出不信之色。
殷碧虹道:“这,这怎么可能呢?吾安哥,你不会搞错了吧?”
陆吾安摇了摇头,道“不会错,放眼江湖既精通逍遥派的功夫,又修练了阳明教阳明**的恐怕只有无涯子一人而已。司徒大哥,你们可还记得在阳明总坛秘道中张天一临死前留下的那句话?”
殷碧虹抢着道:“怎能不记得?——‘无涯子害我!’最后的落款是张天一。”
陆吾安赞道:“虹妹好记性!据无尘子师伯说,无尘子在逍遥峰学艺之时就与张天一交好,并已暗中将阳明教的阳明**传授于他。你想,阳明**乃是阳明教的镇教之宝,张天一又不糊涂,怎能将之轻易传于无涯子?”
司徒越道:“吾安兄弟言之有理,这其中定然有蹊跷!”
陆吾安续道:“根据秘道中发现的情形来看,无涯子当时定然是已胁迫张天一喝下了大内毒药‘百花悲风散’,然后威逼张天一教主将阳明**传授于他。在掌握了阳明**的修练法门之后,便将张天一害死。其时,张天一已然喝下了‘百花悲风散’内力净失,自然不是无涯子的对手。”
司徒雪莹恨恨地道:“这无涯子也忒狠毒了!”大家知道司徒雪莹曾糊里糊涂中当了一段时间的阳明教主,其忿恨之情自可理解。
陆吾安接口道:“恐怕在逍遥峰围攻逍遥子师祖之时,张天一教主就已被无涯子迫害至死,发号施令的说不定就是无涯子。”
殷碧虹奇道:“这么说来,无涯子难道竟然会分身术不成?”
陆吾安微微一笑,道:“虹妹,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
殷碧虹嗔道:“吾安哥,你就别卖关子了,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吧!”
陆吾安道:“难道你忘了雪莹妹妹是怎样当上阳明教教主?”
殷碧虹这才恍然大悟,道:“人皮面具!”
陆吾安笑道:“不错,正是人皮面具!无涯子正是带着人皮面具才会了分身之术。雪莹妹妹,你曾说过救你的是一名太监,安排你到阳明教当教主的也是这名太监,现在想来一切都昭然若揭了。这太监不是别人,正是曹无极,也就是无涯子!”
司徒雪莹道:“我明白了,无涯子是让我来代替他到阳明教当教主,他自己却到九千岁府当了曹无极!怪不得他需要圣处汝,原来是拿来练阳明**用的。不过这也太离奇了吧!”
陆吾安道:“一点都不离奇,无涯子是个野心勃勃之人,他不仅要寻到逍遥令当武林盟主,掌控武林黑白两道,恐怕还有篡逆之心。否则也不会掩饰自身面目甘心伪装成一名太监。”
司徒越道:“确是如此,曹无极不仅网罗江湖中的奇异之士,还在朝中排除异己,残害忠良,只是当今皇上昏庸,忠义之士也是敢怒不敢言呀!现在曹阉的身份已然被我们,肯定再也憋不住,很快就会采取行动的。”
殷碧虹急道:“这,这如何是好?”陆吾安知道当今皇上是她的亲身父亲,虽说因听信奸佞之言将殷慕梅打入冷宫,但毕竟血浓于水,这种天然的亲情是割不断的。
陆吾安安慰道:“虹妹,放心好了,只要有我们在就决不会让这曹阉得逞!司徒大哥,咱们今晚便到宫中走一趟,将曹无极的真实面目说与皇上听如何?”
司徒越道:“如此甚好!皇上要是知道了曹无极的真实面目,定然不会再任其摆布,到时咱们便可伺机下手将之除去,替武林除了此害!”
殷碧虹赶紧道:“我也要去!”
陆吾安道:“好的!”又对李强、梅墨生等人道:“在下今晚与司徒大哥、虹妹进宫面圣,大家在此静候消息,可不能轻举妄动。”
李强、梅墨生等人知道陆吾安、司徒越武艺卓绝,连连点头答应。
星月微光之下,只见三条人影如夜鹰一般直向紫禁城疾驰而去。在前头的是司徒越,中间是殷碧虹,殿后的是陆吾安。在此之前,司徒越曾多次夜探皇宫,可谓轻车熟路。他知道这会皇上定是在乾清宫歇息,进入紫禁城后便直奔乾清宫。正行走间,司徒越忽地向后一摇手,随即伏了下来。
殷碧虹低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司徒越用手向乾清宫大殿顶端一指道 战天神决帖吧:“你看!”
陆吾安、殷碧虹顺着司徒越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大殿顶端伏着十几条黑影,大殿走廊中还有十几名大内侍卫腰间跨着弯刀来回走动。
陆吾安道:“想不到这昏君戒备如此森严,大殿上还有人站岗。”
司徒越道:“看来不像,这乾清宫愚兄也来过多次,却从来没有看到过有人在大殿上站岗放哨的。”
殷碧虹道:“难道这狗,狗皇帝能掐会算知道咱们今晚要来?”
司徒越道:“这些人看来不像是替皇帝站岗,倒像是监视皇上的。”
陆吾安道:“难道是曹无极派来的?”
司徒越道:“不错,看来曹阉是憋不住了,今夜说不定有事!”
殷碧虹急道:“这,这如何是好?”
司徒越道:“咱们今夜必须要见到皇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殷碧虹道:“戒备如此森严怎能才进去呢?”
陆吾安道:“看样子现在只有服役皇上的太监才能进去。”
司徒越沉吟道:“你俩在此等我,愚兄稍后便回。”说罢,一转身已消失在黑夜之中。
大约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司徒越回来了,手中还拿着几件衣服。递给陆吾安、殷碧虹一人件,自己也穿上一件,道:“穿上吧,咱们这就进宫面圣。”
殷碧虹道:“这是什么?”
司徒越笑道:“吾安兄弟、虹妹,咱们也当一回太监如何?”
陆吾安、殷碧虹这才知道司徒越拿来的是太监的服饰。殷碧虹喜道:“大哥,你真行!”
三人穿着停当,司徒越道:“咱们走。”带着陆吾安、殷碧虹大摇大摆向乾清宫走去。在乾清宫门口站岗的大内侍卫见是太监,倒也不仔细盘问,司徒越三人轻易就进到乾清宫里。
殿内还亮着灯光,一个身着黄色长褂的中年人正就着灯光看书。听到有脚步声,中年人头也不抬,缓声道:“小福子,给联沏杯茶来。”原来这人就是当今皇上。没有听到回声,皇上心中奇怪,一抬头看见前面站着三个身着太监服饰的陌生人,心中大吃了一惊,手中的书本“啪”的一声落在地上,眼里充满了惊恐之色,道:“你们是……”
殷碧虹心中激动,知道此人就是自己的父亲。但想到他昏庸无道,将自己的母亲打入冷宫,害得自己颠沛流离,在江湖上四处流浪。要不是静闲师太,说不定自己早就冻馁而死,或是被人欺侮。对眼前之人真是又爱又恨,眼里噙满泪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司徒越一拱手道:“山野村夫司徒越、陆吾安、殷碧虹见过皇上。”
皇上很快便镇静下来,道:“几位夤夜来此所为何事呀?”
司徒越道:“在下虽是乡野村夫,庙堂虽远却也晓得心系国是。夤夜至此正是要向皇上一叙国事。”
皇上道:“国事?”
司徒越道:“正是。曹无极有谋逆篡位之心皇上可否知道?”
皇上道:“曹千岁一心为国,是联的股肱之臣,怎么可能谋逆造反呢?”
司徒越冷笑道:“股肱之臣?曹无极在朝中拉帮结派,阴养死士,排除异己,残害忠良,皇上可否知道?”
皇上道:“这,这怎么可能?”
司徒越道:“皇上,你还蒙在鼓里呢,这曹无极是假的!”
皇上惊道:“假的?此话怎讲?”
当下司徒越便将曹无极是无涯子戴上人皮面具假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只听得皇上如坠五里云雾之中,半晌回不过神来,惊疑道:“这,这是真的?”
司徒越道:“草野村民岂敢欺君罔上!皇上如若不信可随在下到外面一看。”说着右手疾伸,已抓住皇上的手腕,如同铁钳一般,不由得皇上不跟着出去。
来到乾清宫外,司徒越对陆吾安道:“吾安兄弟,将大殿顶上的那几位请下来面圣。”
陆吾安飞应了一声飞身上了殿顶,只听一阵乱响,紧接着听到“哎哟”、“哎哟”两声响,从殿顶上滚下两个人来。随后陆吾安也从殿上纵身跳下。原来这两人是被陆吾安封了身上大**,从大殿上掷了下来。
看到殿上居然有人,皇上心中大骇,道:“这,这是……”
司徒越并不回答,走了过去俯身拍开其中一人身上的**道,喝道:“快说,究竟是谁派你们过来监视皇上的?”
那人硬声道:“嘿,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司徒越朗声道:“凭什么?就凭这个。”伸手在那人身上又抓又拿,顿时那人只觉得身上似有千万条毒蛇咬噬一般好不难受。痛苦地道:“我说,我说!”
听了那人这么一说,司徒越嘿嘿一笑,伸手解开了他身上的大**,喝道:“快说!”
那人道:“是,是曹千岁派我们来监视皇上的!”
皇上惊道:“曹千岁?真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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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逍遥行之逍遥令
第三十一 章 进宫
看到大家都惊讶地看着自己,陆吾安顿了顿,缓缓道:“从梅大侠与司徒大哥所演示的武功路数来看,这曹无极所使用的正是我逍遥派的功夫,只不过是在运用的过程中稍加变化,化拳为掌而已。虽能掩护得了别人耳目,却瞒不过我。但我逍遥派的功夫却没有如此霸道,看来曹无极在逍遥派的功夫上还渗入了别派的武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门霸道的功夫正是阳明教的阳明**。”
听了陆吾安这么一说,司徒越等人更是瞪大了又眼。司徒越道:“难道说这曹阉是……”
陆吾安道:“不错,这曹无极正是逍遥派杀师灭祖的叛徒无涯子!”此语一出举座皆惊,众人脸上均显出不信之色。
殷碧虹道:“这,这怎么可能呢?吾安哥,你不会搞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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