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乡城苦笑着,“昨天早上,因为人家家里有事出去了一会儿,咱爸就跟人家大吵了一番,人家说什么也不干了,你要知道,这已经是这几个月换的第三个护工了。爸的脾气太大,谁也受不了他。他根本不把护工当人看,总是对人家颐指气使,指手画脚。”
“那你请新的护工了吗?”袁冰城问。
袁乡城摇摇头,道,“没有,你要知道,能做护工的人不多,而这个医院的护工就那么多,人家一听是咱们请护工,人家都不来。”
“提高点工资呢?光咱们哥俩恐怕也不行啊?”袁冰城低声道。
袁乡城无奈地摇摇头,“给多少钱人家也不干,这不,我打算明天早上回公司处理处理事情,然后叫公司的人帮着找找,不过,你明天要跟爸谈谈,必须对别人好一点,不然的话,谁都不会做长。你要知道,罗小红要上班,只能晚上来一会儿,因为孩子晚上不能一个人在家,我公司还有那么多事白天也要经常出去。你那里也是很多事,不能总在这里吧?”
袁冰城皱着眉头,“我那边的事有你嫂子和连城倒是可以克服,不过,妈现在这个样子,咱们两个必须保证有一个人随时在这里,一旦是出现危险没有人是不行的。”
袁乡城点点头,看了看表,扭头看了看病房里面的母亲蓝桂枝,道,“这回妈睡了有一个多小时了,这是很不容易的。她这个心衰的问题太折磨人了,几乎很难睡着,这样下去我很担心。”
“是啊”,袁冰城点点头,忽然他想起什么,问,“爸这些天身体怎么样?”
袁乡城切了一声,很不屑地说,“他?该吃吃该睡睡。”
“哦”,袁冰城不能再说什么,他很怕引起袁乡城的牢骚,加深他与父亲袁世飞的矛盾。
然而,袁乡城接着又说,“你要知道原来有护工的时候,护工晚上看着,他安安静静睡一个晚上,第二天白天我或者罗小红在,有时候叔叔或者别的亲戚也来,他也是躺在那里,表现的他很累的样子。除了吃饭时喝酒不少喝,妈病了这么长时间,他可是没有累过。”
“你也别这么想,把毕竟年纪大了,身体也不行了,哪能像年轻人一样精神?”袁冰城想极力为他们之间缓解一下。
袁冰城哪里知道,这句话一下子叫袁乡城火冒三丈,他咬着牙低声“他身体不行?他身体好得你都无法想象。”
袁冰城有点发愣,不知道袁乡城为什么会这样说话。
袁乡城又探头往病房里看了看,然后回头低声对袁冰城说,“你那个爸爸说今晚去洗浴中心,你知道是咋回事吗?”
“怎么回事?”袁冰城一时觉得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袁乡城冷笑着,抬头看看天花上昏暗的灯,然后使劲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你爸爸外面有人了。”
“不能吧?”袁冰城有些怀疑地问。
这个消息其实他并不感到过于吃惊,父亲袁世飞这一辈子这类的事情可没少出,他就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不过,在母亲蓝桂枝生病的时候他还能这样,这倒是让袁冰城有点不理解。
“先不说能不能的事情,我问你,爸去深圳的时候是不是找过小姐?”袁乡城有点不怀好意地看着袁冰城。
袁乡城问的这事确有其事,有一次袁冰城自己路过广场都亲眼看见过父亲跟一个企街女讲价,不过他觉得母亲生病,父亲生理上有需求也无可厚非,而且这件事他也没跟人和人说过,包括朱芳。这事乡城是怎么知道的?
“不可能吧?他在深圳的时候很老实啊?”袁冰城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
袁乡城很轻蔑地说,“不可能?他干了,你不知道而已。”
袁冰城默然了,半晌,他问,“你怎么知道的?”
袁乡城道,“你那个爸好显派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他跟他那些老同事吹牛,后来传到我耳朵里的。”
袁冰城笑了,“就算他在深圳找小姐了,这跟他在沈阳有人了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吧?”
袁乡城摇摇头,“你不知道,他自从在深圳回来以后,就一直偷偷摸摸地去洗浴中心找小姐。”
“你不是说他现在外面的人就是个小姐吧?”袁冰城觉得父亲真的有点荒唐。
“嘿嘿,这倒不是,他还不至于那样。”袁乡城回答,然后,他顿了一下,对袁冰城说,“你知道吴妮儿吧?”
“吴妮儿?”袁冰城一时有点茫然,他从小就到城里读书,对家里的人都有些陌生了。
袁乡城提示道,“你忘了?就是那个女流氓?”
袁乡城这句话一下子叫袁冰城想起来了,吴妮儿原来就是以前镇子里面那个跟一群混混鬼混的那个女的。说实话,她长得的确是不错,比袁冰城也就大一两岁,虽然二十几年没见过她了,相信也不会残到那里去。
“哦?咱老爸还有两下子,那吴妮儿可是咱镇子里的大美女啊。”袁冰城呵呵地笑起来。
“姿色倒是还有点,这些年她也收心了不少,可是,她还是那大手大脚的生活习惯。我怕她在爸身上搜刮完了钱,再伤害他。”袁乡城有点忧心冲冲地说。
袁冰城用手指点了一下袁乡城的额头,道,“看看,你小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还是担心爸爸的。”
袁乡城哼了一身,说,“我才懒得管他。”
袁冰城正想说什么?忽然,病房里啪啦一声。哥俩赶紧冲进屋子里,发现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
“妈,你怎么坐起来了?怎么不叫我们一声?”袁乡城嗔怪道。
蓝桂枝喘着粗气道,“我能坐起来,麻烦你们干什么?”
“妈,你病了,照顾你是应该的,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袁冰城拉住母亲的手。
蓝桂枝的手抖得很厉害,袁冰城知道这是心衰所致。而就是这种心衰,是医生目前最头疼的事情。
“你回来怎么不带朱芳回来?”蓝桂枝问。这让袁冰城很奇怪,母亲怎么会突然主动问到了朱芳?难道她不讨厌朱芳啦?
袁冰城轻声回答,“厂里忙,她回不来,不过,她让我带了很多好吃的给你,我叫罗晓红拿回家了,明天做好了给你带来。”
“别麻烦了,我现在什么也吃不下了。”蓝桂枝有气无力地说。
袁冰城心里一阵难受,他强忍着,说,“妈,你要多吃东西,吃了东西病才能好得快。”
蓝桂枝费力地笑了一下,“孩子,妈这回是够呛了,你们就别费心了。”
“怎么?要给我们留遗言?要不要我组织给遗嘱宣布大会?”袁冰城故意轻松地说。
“哈哈”,蓝桂枝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打了袁冰城一下,“都三十多岁了,还是那么调皮。”
袁冰城看看表,对袁乡城说,“你累了,赶紧睡吧,明天还有事。”
袁乡城对蓝桂枝说,“妈,你要有什么事就叫我,我眯一会儿。”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