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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爱情闯进小情圣的阁楼(5)

几个男孩想了想,不置可否。

“那,那……我不知道……”小姑娘也放弃了,“反正要是有人跟我说爱上了我,我就要亲眼看看他,看是个什么样的人,然后再告诉他我是否喜欢他。”

“妞妞说得对,也可能是你只顾着写情书,却没有让她了解你认识你,她也就谈不上答应或者回绝。”

消防员的回答得到了我们的肯定,可是我该怎么出现在她身边,怎么表现自己呢?我连她住在哪儿都不知道。或许我还得继续求着莹莹带我去见一见她。

“不过这种解释是我们假设的。我的老师曾经说,要在舞台上塑造人物,得让人物的行为可信。假如人物很古怪,就得想方设法自己作出解释,一切都要以使观众信服为基础,否则人们会觉得你演得不真。如果把我们帮她做的解释拿掉,就还有一种可能——这里边有不懂得怎么设计的新演员露了马脚。”

消防员一口气说完,我却要花上时间消化。尖嘴猴子马上表示赞同,他说演戏中塑造人物与写作中塑造人物是相同的,老师的这番话他要带回去写到小本上。

近来我一直在思考着各种假设,每种都能勉强成立,却不知真相到底如何。

某天吃晚饭时豆­干­突然对我和房东太太说:“莹莹姐姐每次来都会不高兴,她跟我玩也不开心,却还非要跑来玩。”

我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她几乎没有一次是开心着离开的。我发现太太在这之后一直看着我,她像知道些什么,我不好意思问。莹莹的事,说一句冷冰冰的实话——跟我没太大关系,我只想哄着她能给我传个情书就行了。在这些事情上我总觉得愧疚,却又无力改变,我将永远是个怀有私心的势利眼,也许太太看我的意思正是在谴责。

第二天豆­干­不上学,太太一大早出门没有带上她,我早上起来看见她正抱着稀饭碗独享两份煎蛋。她看见我进餐厅,把另一个盘子推过来,里面是第三份冷掉的煎蛋。

“你吃了吧,我不饿。”

“不客气了。”她毫不推辞地把煎蛋夹进自己碗里。

“今天咱们出去玩吧?”

“唔?”

“就咱们俩,去找莹莹姐,到她家去。”

“为什么找她,她见了你就会生气,莫名其妙。”

“为了让她以后不生气啊,你得帮我说说好话。”

“她不一定在家。”

“现在打个电话问问。”我说。

豆­干­就跳下椅子跑出去,不一会就回来了。

“莹莹姐姐说,我们要是去的话,她就不出门了。”

豆­干­软软地捏住我的小指和无名指,嘴里吧嗒吧嗒嚼着最后一口煎蛋,突然停下来站定。我猜她可能是忘了什么东西。她果然跑回客厅搬来了小凳子,爬上大柜子,小手在最上层翻找着,等她跳下来时已经拿到了一把亮闪闪的钥匙。中间那只抽屉上的锁应声而落,拉开时我看到了满满一抽屉糖果,花红柳绿的糖纸就是为了在这一刻照亮我们俩的脸。

小姑娘冷静地面对着一抽屉糖,挑了两颗,一颗塞进嘴里,另一颗给我,然后抽屉又安然锁上,神秘的钥匙回到了本来被藏匿的地方。时间给我们的恩惠就是每天一颗糖果,绝不是一股脑倒出来给你。小姑娘冥冥中懂得一种生活的保泰持盈之道,因而我猜测她那尚未到来的青春将会更加持久,她的美丽不会像有些姑娘那样急剧衰变。至于这个家里什么时候有这些糖果的,它们又是怎么被藏起来的,我一概不知,只有真正的主人才知道。

豆­干­永远都在我那杉树的影子里晃着,书包变成了暗黄|­色­,用来扎小辫子的装饰小球一个更加绿,一个粉­色­不再鲜亮。我转了个身把影子抛在身后,她就跟着徒劳地原地转半圈,而今年夏天第一束阳光终于映红了我的眼皮。这无常的君王,每当我看它,它就变得严厉。我想起艾萨克·牛顿在1666年那个遥远的晴天举起三棱镜,告诉我们这光怪陆离的世界之所以美的原因。

我和豆­干­走在路上,因为她那种躲藏阳光的游戏,我们是一个大影子,时而会分裂又重组。她很快就执着于玩更有趣的游戏了。地上的我们是经过一串数学公式的恒等变换而忠实可靠的反应,但另一个豆­干­把手指伸向另一个我,无限接近却始终没有戳到,地上的我们却迫不及待地粘住了。

我依然记得自己小时候第一次注意到影子会产生黏连时的恐惧,我站在灯光昏暗的小广场上一遍又一遍让自己的影子和电线杆连在一起,世界开始不可信,这永远跟着我的可怖的玩意只在灯光下出现,我却完全失去了走进黑暗——回家的必经之途——的勇气。

自小我就可以不借助痒痒挠摸到后背上任何一块蚊子光顾过的地方,而恐惧感好像发自后背上一块我总也挠不到的地方。借此我也得知,好奇是永远都能战胜恐惧的。豆­干­显然比我大胆得多,或者早有人给她讲了这个原理,或者勇气来自灿烂的阳光,她兴趣盎然地戳我的胳膊,然后地上的我俩消失在铁路桥的一片更广阔的影子里。

仍是我见到过的那片麦子,曾经先后跳出两个姑娘,它们用安静悄然的方式成长,无人察觉。豆­干­不再玩影子游戏了,她跟我说起班上的男孩。这个题材令我惊讶,她自觉需要做出一点解释,于是说:“我不喜欢他们,他们太吵闹。”我告诉她他们的吵闹如寒蝉,小姑娘长大一些仍然可以肆意吵闹,男孩们则是往沉默上靠近。总有些年纪我们会以能够哗众取宠为荣的。

在我八岁或者九岁那年的珠算课上永远有两种声音:算珠在盘上的来回敲打声,坐在第二排的一个男孩声嘶力竭地背诵珠算口诀的声音。这种不可理喻的狂热总有一天你会在足球篮球场上遇到,而这种释放情感方式的最好的回报就是——得到更多关注,特别是女孩们的关注。这两种声音持续了整整两个学期,男孩的吼叫式背诵甚至经常影响楼上班级,对此早已放弃­干­涉的数学老师装作不知情。

神奇的是,第二学期某天我们突然发现男孩没有来上课,第二排有一个空缺,于是这天珠算课口诀就消失了。第二天他依然没来,我的好奇心发作,突然就从最后一排发出吼声,响亮地背诵口诀,所有的男孩女孩都惊讶地看我,不知为何我就想把无形的大旗接过来扛一扛,好了解这被众人关注的滋味。数学老师惊恐万分,坚决制止了我,她已经忍受了将近一年,绝不能容忍第二个珠算课魔王的诞生。一个星期之后元魔王终于手缠纱布回来了,又坐回第二排那个空位上,发出响亮的口诀背诵声,以此显示自己的健康和活力。我们很快得知,能打断这坚决声音的大概只有上学路上的一次车祸,好在没有使它永远停止,反而在短暂的休息过后,使那个声音更加热情逼人。万幸我们的珠算课第二年终于从课程表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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