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运动不断深入,人民群众对毛泽东的狂热崇拜一浪高过一浪。背毛主席语录,戴毛主席像章,跳“忠字舞”,把狂潮推到巅峰。
尤其是跳忠字舞,在神州大地,普及到了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个家庭。乘火车的旅客一上火车就跳忠字舞,不管你路途远近,从上车跳到下车。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跳忠字舞的身影。
单位就更不用说了,个个单位都成立了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走上街头去跳,去表演忠字舞。安小全他们单位当时女工少,像阎婆惜这样的肥婆,也成了文艺宣传队员,有一次上街宣传,跳着、跳着不知怎的,她的裙子就掉下了地,把她绊倒了,成了一时的大笑话。
不管怎么说,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就好比是政治避风港,能沾沾她的光,免受政治运动的冲击。所以宣传队员的家庭成分,都非常复杂。
解放前漂亮女子都让有钱人娶了做老婆,这些人在文革中吃尽苦头,但他们的子女一个个出落得如花似玉,能歌善舞。文艺宣传队嘛,就是要能歌善舞的漂亮姑娘来表演,因而“坏分子”的子女全成了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的成员,在文革中不能不说是一个滑稽的事情。
解放初期,共产党坐了天下,中国女子非干部不嫁。当第一个五年计划完成后,中国经济形势一片大好。尤其是铁路工人,福利待遇特好,两年发一套尼大衣,上街戴着大盖帽,纠雄。人往高处走,女子们又非铁路工人不嫁了。结了婚才知道铁路工人上班是包公、下班是相公、等车就窝工。六零年粮食紧张,知识分子有特殊照顾,女子们又非知识分子不嫁啦。到了文革,解放军支左吃得香,女子们自然又非解放军不嫁了。但那些红五类、新贵公子哥儿们,非宣传队姑娘不娶啦。管他父辈们阶级斗争杀个你死我活,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讨个漂亮老婆装门面,那才体面呢。
闲话少说,钟表一门跳忠字舞,由阎婆惜教学,安小全吹笙伴奏。张三一帮人,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平时别说跳舞,就是唱歌也很少参与,所以学习起来,有一定难度。好在阎婆惜热情有加,不厌其烦,她叫安小全吹笙自己先示范一遍给大家看。
张三一本正经,宋江斜着眼角,朱武歪着脑壳,公孙胜似笑非笑,站在一旁围观。只有吴用,拿着一口盅茶,围着阎婆惜转。
阎婆惜跳了一轮下来说:“看清楚了没有,现在开始学了啵。”
吴用道:“猴驼、猴驼,你俩公婆再跳一盘,给我们加深印象。”
文体方面的事,张三见不得大伯伯,推辞说:“要学大家一起学。”
吴用道:“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吃了你老婆那么多口水,看都看会了,快点、快点!”
阎婆惜说:“莫在罗里罗嗦,要教我先教你。”
“哦!哦!”大家在起哄。
吴用道:“你听我讲嘛,美国佬像个螳螂,你又像个陀螺,俩个配对最合搞。”
众人哄笑。
阎婆惜骂道:“你,老臊甲子(蟑螂),臊公鸡!”
吴用挥着口盅盖,“我臊公鸡,你们猴驼自己讲的,当年他背起手风琴把大学旁边过,后面跟起的女大学生,一排排的倒。”
张三忍不住笑道:“你他妈的,你当年把头发梳起油亮、油亮的,蚂蚁子爬上去都要跌断脚。在灯光球场跳蹦擦擦,踩得人家妹姑娘的脚,和杀猪一样嗷嗷叫,你厉害。”
大家又一阵哄笑。
吴用说:“我厉害还是你厉害,你讲你和地包天第一次打K司,咬起连舍不得放,比狗扯槽还要扯得久。”
大家拍手大笑。
阎婆惜叫道:“莫在嚼牙巴了,快点学嘛。”
张三惧内,“学学学,就你老狐狸名堂多。”
吴用放下口盅,“学学学,闷头鸡,开始了啊。”
公孙胜回了一句嘴,“早你就开始了。”
阎婆惜道:“开始了啊,跟我做啊,一,出脚,二,抬手,三,转身,开始,一,出脚!”
朱武的脚长,一出脚就踩到了阎婆惜的脚后跟。
阎婆惜回头骂道:“咧,你踩我的脚充鬼,讨X嫌,老娘今天早晨才换的干净鞋子”
朱武说:“我刚才就讲了的啊,我的脚和撬棍一样的啊。”
吴用道:“莫过你想撬我们主任的墙角呀。”
阎婆惜捶了吴用一拳,“死短命鬼,老娘骂起你没得好话!”
张三吼道:“莫吵了、莫吵了,抓紧时间嘛,明天还要和别个门市部比赛的呀。”
吴用问:“第一名得好多奖金,买得到几斤狗肉。”
张三道:“你少来资产阶级那一套。”
阎婆惜推了吴用一把,“老狐狸你成天宣传资产阶级思想,向毛主席请了罪先。”
吴用跟演戏一样,“对对对,向毛主席请罪。”他走到主席像前鞠了一躬。
阎婆惜成心要拿他开心,“这个躬鞠得不标准,再来一个。”
“好好好,再来一个,”吴用又鞠了一躬,“可以了吧。”
阎婆惜笑道:“可以,翘起ρi股和天那么高。”
吴用把手一挥,“那你喊美国佬来做样板。”
朱武跟吴用唱双簧,“我又没犯错误,要请什么罪呢。”
吴用道:“美国佬你还没犯错误,刚才你踩着地包天的脚,罪恶滔天,打你下十八层地狱,再踩上一只脚,永世不得翻身!”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