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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在白色房间里唱月亮的歌 > 地摊企划书(二)

地摊企划书(二)

杜南端过来一杯速溶咖啡,放到我面前,问我:“写好了?”

我把写好的企划给了杜南,杜南仔细的从头看到尾,看完后说:“不错,不错!阿诺,很成熟的企划,要不我介绍你到我老子那边上班?我老子肯定很喜欢你”

我说:“去你爸那边工作就免了,企划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杜南说:“挺好的,只是有一点,我觉得我们有这么多同学,就要好好利用。你企划里说的病毒营销,需要一段时间的培养,我们是小本生意,等一天就早死一天,先从熟悉的下手,妈的,逼着我们班同学每周去杨建那边吃一次羊­肉­串,再让他们推荐给熟悉的朋友,这才是最适合我们的病毒营销。”

我心服口服,果然­奸­商出身看问题比我更能到达本质,我问杜南还有其他漏洞吗?

杜南想了想,说应该把每一步的成本和预估收益算出来,我说这个我不行,你来算数字,杜南说行,闷头爬到桌上算了起来。

小黑下午回来一躺,说他那老乡准备这几天回家,桌椅和烧烤炉都打算扔垃圾堆了。杨建高兴的从床上跳起来说:“小黑,走,我们买下他的垃圾。”两人兴冲冲的跑出宿舍。

杜南算出了成本和预估收益,我们两根据实际资金调整了一些花费大作用不明显的宣传计划,增加了不需成本美好的展望,杜南在最后写到:“如果无不可抗力因素­干­扰,杨建牌羊­肉­串店将发展为本校知名的休闲就餐品牌,有望带领学校后门众多摊主,进行自我产品升级,打造镇江唯一的高品质餐饮板块。”

我疑惑的问杜南:“这个算意­淫­?”

杜南说:“想了才有可能,不想怎么知道办不到,思想决定行动。”

杨建和小黑回到宿舍的时候裤子上沾满了泥巴,不知情会以为他们刚从农田收完甘蔗回来。杨建激动的说:“一个烧烤炉,十个八成新的桌子,三十个板凳,还有一部三轮车,木炭两百斤,还有调料若­干­,你们猜多少钱?”

杜南说两千,我说一千五,杨建哈哈一乐,说:“五百,那哥们当垃圾卖给我们了,还送我们二十斤羊­肉­和海鲜,我闻见臭了就没要”

我说:“看来小黑每天通宵上网,还是有点用处的。”

杨建说:“是啊,省掉好多钱,现在就靠你们的企划了,写的怎么样了?”

我说:“写是写好了,我和杜南修改了一些,杜南你讲讲我们的计划!”

杜南理了理衣服,清下嗓子,站的笔直,装腔拿调的说:“亲爱的杨总,这是我和陈阿诺同学一个下午的工作成果,现在向您汇报。”小黑向杜南扔了一条臭袜子,杜南机敏的躲过,说:“请某人对我们这些高智商的人尊重一点。”

“总的来说,我们分试营业过程,调整期,发展期三个阶段。试营业过程主要是对产品,也就是烧烤本身制作的熟悉,宣传,还有强制我们班消费的过程,,这个市场培育期我们预计得一个月,出品这方面就靠杨建你自己了,宣传由阿诺负责,他就是我们618校后门烧烤公司市场部经理,我负责强制我们班同学去消费,并追踪他们他们的满意度,我是我们公司公关部经理……”

小黑打断道:“我是什么经理?”

杜南说:“你负责早上帮杨总整理摊位,打扫卫生,晚上收拾东西,你算……我想想,算……后勤部经理。”

小黑说:“我抗议,脏,累,差的活都是我­干­,不公平!”

杨建­奸­笑着说:“抗议无效!”

杜南继续说:“前期的重点在宣传,和对市场信息的搜集,我们打算花2000元用于海报,传单,优惠券制作,这个阿诺负责。我对负责对反馈来的信息分析,调整出品和宣传措施。调整期为半个月左右,我们根据市场情况调整我们摊位具体的布置和烧烤出品,根据试营业期客户信息分析,得出我们的客户群资料,制定开拓新客户群和维护老客户群的计划,第三阶段为发展期,根据实际情况我们再调整。杨总,你觉的怎么样?”

杨建说:“杜经理,很好!”

杜南说:“你们的摊位什么时候能摆出去?”

杨建说:“我和小黑明天去清理一下,顺便租个房子,我还要找下采购原料的地点,给我们三天时间。”

杜南说:“那行,我和明天先阿诺先开始,我打算第一天的开张的气氛搞热烈一点。”

我说:“那我今天晚上熬夜做开展海报的图了。”

杨建说:“好的,幸苦你们了,哥们不是那种讲虚的人,你们对我的帮助,我记在心里。”

我忙说:“妈的,客气个鸟,咱宿舍四个人就不要讲这话了。”

杨建木讷的笑,不在说话,和小黑拿起企划书讨论。杜南挨个宿舍敲门,灌输他的每周吃一次羊­肉­串的战略。自从上了大学,大家从未这样积极有­干­劲,虽然我们只是打算在学校后门卖烧烤。

像火车般向前飞驰

晚上十一点钟宿舍熄灯,宿舍四人都无睡意,一来大家混了三年找到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干­感到兴奋,二来学院通过各种渠道终于找到杨建家的电话号码,通知了杨建爸爸家杨建被退学的事情,杨建在电话里被他爸妈边骂边哭,恨不得从六楼跳下去,最后杨建爸爸­操­着新疆普通话,用我们在旁边也能听到的声音骂:你个卖比,老子养你二十年,你回过头这样气我,以后我就当没养你这个儿子,爱怎么潇洒怎么潇洒去。挂了电话,杨建把宿舍的暖水瓶全部从阳台上扔了下去。

小黑紧张的说:“暖水瓶扔扔也就算了,你可别跳下去,六楼可不是玩的。”杨不说话,在阳台站一会儿,抽了几根烟,惆怅的说:“我还想瞒着家人,等我稍微有点出息的时候,证明给家里看,我自己有自己选择生活得能力。谁知道学院在通知退学这事情上这么积极。”

杜南说:“反正你家里现在知道了,你也不用顾虑那么多,一步一步慢慢来,我们都支持你。”

杨建说:“我们先把眼前的事情做起来,我不信我卖一辈子的羊­肉­串。”

我们松了一口气,杜南跟杨建,小黑他们讨论开业的细节,我爬在电脑前面用我薄弱的绘图技术做海报,忙到临晨三点大家我的海报才勉强通过。大家都觉得有点饿,就翻出宿舍楼栅栏,到学校外面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点啤酒和面包充饥。大家懒的再翻栅栏回宿舍,就在学校沙排场上席地而坐,从大一志向远大到大四他妈的找不到志向,谈的兴起,杜南朝沙排场地对面的漆黑的女生宿舍楼喊:“有还没睡的美女吗,下来我给你跳*舞啊。”过了一小会,从宿舍楼探出来一束光芒,几个女生爬在窗台上用手电筒照我们,对杜南喊:“你跳啊,我们在上面看。”说完嘻嘻笑了起来。杜南楞了一下,说:“跳就跳,我还怕你们。”说完,脱了上衣*上身扭了起来,女生们喊:“帅哥,继续脱!”杜南做势脱裤子,女生却关了手电筒,说:“神经病,自个玩吧!”说罢关了窗户,宿舍楼恢复寂静和漆黑。大家觉得无趣,就收拾掉啤酒瓶回宿舍。

两天的忙碌,杨建的烧烤摊顺利开张,煞有介事的海报贴满了校园所有布告栏,好奇而来的学生,大家的朋友纷纷前来捧场,能坐三十个人的位置捉襟见肘,只好先让看起来不面熟的同学先吃,熟悉的人在旁边帮忙。杨建这两天苦练烧烤技术,荼毒了我们的味蕾后,烧烤水平有了很大提升,起码并生熟的时间能掌握了,加上小黑的卖力的清扫卫生工作,场内环境卫生比旁边的小摊­干­净很多,吸引了许多路过的同学。

晚上收工杨建把一沓新旧不一的钞票数了又数,最后抽出唯一的一张一百块的钞票,端详良久,确定的说:“妈的,辛辛苦苦一天,赚了三百多块,竟然有一百快钱是假的,哪个儿子这么缺德。”

我说:“行了,扔掉算了,今天做的不错,这么做下去,有个一两年,你就能租个门面了。”

小黑拿过假钞,对着灯光仔细看了看,说:“真是假的,扔掉­干­吗,找个相框裱起来,做个纪念。”

杨建说行,找了个小相框把假钞放进去,摆在桌子上,像是情人般摸索良久,无奈的说:“以后收钱得注意点,收一张假的一天就基本白忙乎了。”

大家点头同意,杨建说:“辛苦大家了,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吧,以后你们一天有一个人帮忙就够了,这几天学校有招聘会你们也去看看,别最后沦落我这样卖羊­肉­串。”

小黑说:“我尽量天天来吧,反正我没挂过课。”

杨建说:“你不找工作啊?小黑。”

小黑说:“我家里已经给我打通好了,毕业后去我家那边一个电厂工作,拿到毕业证就行。”

我茫然的看着他们,小黑工作已经有着落,杜南回家跟他老爸做保健品,杨建虽然卖羊­肉­串,至少他­干­的挺高兴,除我之外,他们就像在停靠在轨道上的火车,只能想往前走,总会轰隆隆的开过去,而我在一旁苦苦探索,看他们高兴或者沮丧的向前途奔跑,我却不知道自己走向何处。

Сhā曲

烧烤摊生意一直不错,杨建也蓄了络腮胡子,看起来真刀真枪的平凡生活催人成熟,他依旧对烧烤摊热情不减,变着花样的吸引客人。我和小黑,杜南每人一周去帮忙,顺便数数钱替杨建高兴高兴,除此之外,生活波澜不惊的缓慢前行,临近毕业的迷茫情绪在空气弥漫,任谁都无法而视而不见。

十月下旬,学院举办了几次对口我们学院的招聘会,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参加了几次面试,除了一个汽车厂的人力资源经理对我的字感兴趣外,其他企业看了我的成绩单后没有任何表示。我不气馁的参加了其他学院的举办的招聘会,除了一家纺织品厂仓管外一无斩获,我绝望的掐灭在大四上学期找到工作的奢望。

中秋节的时候,我们班和同一楼的工商学院体育特招生发生了冲突,打了一架。由于体力悬殊,我们班男生没招呼几下就成了孙子,缩在宿舍里不敢出来,唯一在外面坚持抵抗的都是东北和西北过来的七八个学生,稍微挨了几拳后就散了,只有小黑一人轮着板凳在走廊里来回往体育生脸上招呼,好生勇猛。保卫科的警卫在宿舍楼下面听见战斗接近尾声,缩头缩脑的跑上六楼来收拾残局,却只见走廊里的板凳残肢和扫把等凶器,人都跑回了宿舍,只好在走廊里威胁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草草离场。这次冲突唯一的伤者是一校篮球队的学生,不知被我们班那个­阴­损的家伙一脚踹到了裆部,造成Gao丸破裂,估计下半辈子永垂不朽,只能过过眼瘾了事,好不凄惨。我们班却无一人负伤,看来对于群架来说体力并不能决定一切,­精­通数理化知识的我们知道怎么能打击到他们的重点区域,一击得手,就逃之夭夭。这件事也从一个侧面验证了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真理。

这次打架事件只是我们沉闷大四生活的一个小Сhā曲,大家静候几天等待学校的处理结果,学校却异常的沉默,正值学校考评期,学校也不想把这事闹大,所以就当没发生过般压了下去,并没有按照我们预期把两个班分开。所以我们只好在体育生虎视眈眈的目光中继续存在,期望他们不要因为恼怒扑过来给我们裆部一脚。

关于学校考评,这是大学机构一种官僚化升级体系,犹如这个国度一切考试制度一样莫名所以,里面有许多外人不知道的潜规则存在,而且有时候看起来很搞笑。

有一天,我从宿舍骑自行车去学校后门帮杨建打理烧烤摊,路过三叉路口时发现有一张貌似钞票的东西在地上,立即下车捡了起来,放近一看却是一张漫画书页,想扔到地上,却看见几个脖子上挂着牌子的中年人走了过来,只好拿在手上。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近对我说:“你好,同学,请问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吗?”

我说:“是啊。”

中年男子继续说:“你好,我们是*大学考评工作组的工作人员,刚才见到你专门下车检纸屑的举动,很感兴趣,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我本来想说我没那么好的­操­守,只是看这个纸屑像人民币,所以才捡起来的,但看他们郑重其事的样子,我也不忍坦白自己的想法使他们失望,就答应了。

中年男子问我姓名和学院,我一一回答了他,他最后问我为什么停下车捡纸屑,我说:“因为我的大学教育了我许多品德,我不想看垃圾污染我美丽的校园,就捡了起来。”

中年男子在一个本子上记了记,向同伴低声说了几句,就转身离开。

几天后,我听到了校广播台的播音,其中有一段说:“近日,*考评专家在学校三岔口发现一名热能学院的学生,骑自行车路过时发现了纸屑,专门停下车捡了起来。专家们大为赞赏,把这件事作为反应当代大学生高尚品德的经典案例将在其他友校宣传,替我校争光。”我告诉宿舍其他人,他们笑的喘不过气来,说这些专家有搞笑的天分。

生日礼物

考评结束后,我收到了一张学院颁发的荣誉证书,名曰:大学生­精­神文明奖。这是我大学唯一一次受到学校嘉奖,所以我复印了几张,贴满了宿舍的各个角落,任由杜南把鼻屎抹在上面也未曾取下。

班里的同学签工作的越来越多,我心里随天气般愈来愈凉,去其他宿舍抽烟侃大山也找工作没签的宿舍也得以安心,以免他们在讨论未来工作的时候打击我脆弱的自尊,偶尔在宿舍里待得心慌,就和林棉去放风筝。

林棉过生日当天打电话给我,说晚上吃饭,我心里我们又不熟,过生日叫我破财实在不厚道,但也说不出口,就硬着头皮去了。路上在礼品店搜寻了半天,找不到即便宜又特别的礼物,只好卖了个风筝,当时一阵纳闷,为什么礼品店有风筝卖,这个问题没想明白,又对自己卖风筝当礼物感到疑惑,不过已经卖了就算了,反正估计人多,蒙混过关就行。

到我们约定的一家餐馆的时候,一走进去就傻了眼,林冕坐在一个两人餐桌旁,看来就我们两人吃饭,我看了一眼手中的风筝,想转身回去换个稍微正常点的礼物,林棉却看见了我,起身招呼我过去。

我尴尬的送过手中的风筝,说:“时间仓促,没准备什么礼物,生日快乐。”

林棉收过风筝,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说:“我挺喜欢风筝的,谢谢你。”

我坐下来,疑惑的问:“就我们两人?”

林绵说:“是啊,我觉得过生日人少一点清净。”

我说:“这太清净了吧!”

林绵说:“你喜欢人多?那我叫我宿舍的过来。”

“算了,又不是我过生日,你喜欢怎样过就怎样。”我急忙说。

我们点了菜,又叫了一瓶价格实惠的红酒,林绵说起开学初我们从火车站走到学校事情,说:“那天回来,我脚肿了几天,下宿舍楼梯都不能下,只好吃了几天零食。”

“又没逼你走回来,可不怪我。”

林绵说:“没怪你,只是觉得好玩嘛,你工作签了没?”

我一听工作的事,就感到头疼,说:“我是想为他们奉献我毕生才华,可他们却不敢要我。”

林棉莞尔一笑,说:“那你考研吧,还可以继续在学校待着。”

我说:“我能考研的话全中国人都成博士生了,再说学校待着有什么意思,都快发霉了我。”

林绵笑着不语,菜上来以后两人胃口都不错,扫荡一空后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林绵说她过几天学校大礼堂有个街舞表演,她第一次上舞台表演,希望我能去观看他演出。我说行,反正没事,去看看街舞社的老朋友。

林绵说:“你可要给我鲜花哦。”

我说:“那怎么行,搞的误会了,你男朋友揍我怎么办?”

林绵脸一红,说:“我没男朋友。”

我说:“你总会有男朋友的。”

林绵拿着酒杯发呆,我说:“不要生气,我上台送花行了吧!”

林绵说:“嘿嘿,就知道你会送的。”

我不喜欢喝红酒,林绵酒量很小,喝了一杯,脸红扑扑的上了头,我就送她回宿舍,到宿舍楼底下的时候,林绵说:“天气好,我们去放风筝好吧!”我想了想,风筝是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为了表示风筝的价值,就答应了她,虽然我对放风筝这种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

几天后,林绵就约我出去放风筝,我把头伸出阳台,没感受到一丝风力,我疑惑的在电话里说:“没风,风筝能飞起来吗?”

林绵说:“江边估计有风,估计能飞起来。“

我想想学校隔壁芦苇遍布的长江边,说:“行,我在你们宿舍楼下等你。”

篝火晚会

林绵穿了一件淡紫­色­的短裙,拿着风筝从女生宿舍楼梯口走了出来,我说:“你挺快的吗,女生都喜欢让男生等的。”

“当然了,让你等多不礼貌”

我们从学校一坐小山的小路上穿过去,走了约莫十分钟,遍走出了学校,走过鱼塘间的坑坑洼洼的小径,眼前豁然开阔,秋日里黄|­色­的芦苇林蔓延到天际。

我们站在长堤上,被眼前黄灿灿的芦苇林吸引,林绵说:“好漂亮的地方,以前和宿舍同学来这里的时候,长江涨潮没这么宽阔的芦苇林。”

我说:“可是有个问题,现在还是一点风没有,风筝是飞不起来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飞不起来。”林绵把风筝给我,她签着线在沿河堤跑了起来,我举着风筝在后面跑了一会,把风筝放手,风筝扑腾腾的在低空旋转,林绵一边跑一边放线,风筝奇迹般的攀爬飞向高空。

林绵笑着说:“谁说放风筝要风的,这不飞起来了。”

我不好意思的说:“是我知识浅薄,你厉害。”

林绵签着风筝像在田野间翩然的紫­色­蝴蝶,欢快的追逐风筝,一边嬉笑着说我跑的太慢,渐渐一阵微风拂来,两边的芦苇波涛起伏,风筝贴着天碧翱翔,另人心情不由得舒畅起来。

林绵跑的气喘吁吁,把线递给我。我接过风筝后,从二米高的长江堤坝跳下芦苇林里,在其中撒欢了的跑。芦苇叶子打在脸上,草木的清新味道扑鼻而来,呼吸进肺部,感到自己融化在天地里,快乐的前行。

林绵也从堤坝上走下来,在后面喊:“喂!你跑满点,我跟不上你。”

我停下来,风筝在空中盘旋一会,掉落在不远处的芦苇中,我扯着线找到风筝,林棉也赶到身边,我说:“不跑,风筝就掉下来,风太小。”

“收起来吧,追着你够累人的。”林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我们在芦苇林中并肩走了一会,找到一个搁浅的渔船,我先跳了上去,林绵把手伸给我,我拉她上了渔船,两人蹲下来数渔船上的贝壳,一直数到夕阳淹没芦苇林里,林绵说:“今天晚上我们找些人玩篝火晚会好不?”

“你们班多少个女生?我们班就一女生。你叫女生,我叫我们班男生。”

“一个女生,你们班真够可怜的,不过我们班女生倒挺多的,我估计能来十几个吧。”

“我也叫十几个男生,就当两个班联谊。”

“好的,我马上打电话。”

我们打完电话,找了开阔的地方等其他人来。我从周边的枯萎的树木上弄来一些­干­的树枝,搭起了篝火。林绵又打了些电话,叫来了街舞社的朋友,安逸的坐在旁边看我搭建篝火。

先到的是我们班十几个男生,小黑抱着吉他走在前面,杜南因为帮杨建打理烧烤摊所以没来,小黑劈头问我:“有美女吗?”

“有,很多美女。”

“哈哈,今天没白来,等会看我弹奏几首。”

“别得意,再弄点­干­树枝来,篝火还不够大。”

“把树砍下都没问题!”小黑说到。

林绵班的女生和街舞社奇装异服的社员也依次找到了我们,我和街舞社几个老朋友寒暄了几句,大家围坐在篝火旁边自我介绍。

暮­色­降临,篝火燃起。街舞社的男同学先跳了一段机械舞,林绵班的女生唱了一首歌,轮到到我们班的时候,小黑拿起吉他,一口气弹唱了四首英语歌,赢得阵阵喝彩,小黑不无得意冲我眨眼。

林棉像只小猫依偎在身边,把头放在我肩膀,头发被风吹起,扫到我脸上一丝丝发痒,我说:“肩膀可要收钱的。”

林绵白了我一眼,说:“我找别人的肩膀了,真小气。”

我说:“你免费,行了吧!”

林绵说:“这还差不多。”埋头靠在我肩膀上竟然睡了起来。一个女生组织大家玩起了杀人游戏,我当了一把杀手,没杀几个人就被小黑的警察拿下,小黑说:“一看你就不是好人,所以我先把你枪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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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终人散,林绵依旧靠在我肩膀上睡的香甜,我摇了摇肩膀,说:“林绵,回不回宿舍了,我把你扔这里你慢慢睡好不?”

林绵睁开惺忪的双眼,说:“这么快就结束了?”

我说:“都十一点了,你提议的篝火晚会,人一来你就睡的猪一样.”

林绵说:“你才猪一样。”

我说:“你走不走?不走我真把你扔这里了。”

林绵慵懒的伸起腰,站起来揉揉眼睛,失望的说:“真没意思,我还没怎么玩,人都*了。”

“等你醒过来,估计天都亮了,能继续接一场。”

我们把篝火用土扑灭,林绵把她沾满了泥土的手伸到我脸上抹了抹,嬉笑着跑开,我无奈擦去脸上的尘土,指着前面一棵数,说:“前面有个伯伯在等你。”

那棵树树枝稀疏,歪歪斜斜的竖立在前面不远处,在夜­色­下像一个凝望的老人站在前面,林绵一声惨叫,折了回来,拉着我的胳膊说:“别吓我!我害怕。”

我说:“哈哈,让你往我脸上抹脏东西。”

林绵紧紧的拽着我的胳膊,说:“你不准抹我脸。快走吧,我害怕。”

路上我逗林绵,讲了一个鬼故事,有一天晚上十二点,我在宿舍看书,突然有人敲阳台的玻璃,说要跟我借书,我把书给他之后,才突然想起我住在六楼。林绵吓的脸发青,靠在我旁边身体发抖,挽着我胳膊的手越来越紧。我看着她因害怕抿的很紧的嘴­唇­,冲动的凑过去亲了她,林绵咬了我的嘴­唇­一口,我们都停了下来,林绵惘然的看着我,低下头细声细语的说:“你亲了我。”

“嗯——对不起。”回过神后,我对刚才的冲动感到后悔。

“可你不是我男朋友。”

“现在我成了你的男朋友,如果你愿意。”

“可是……可是我不想谈恋爱。”林绵转身背对着我,踢着脚下的小石头,一块小石子在暗淡的夜­色­中飞入鱼塘里,发出“噗---”的坠落声。

“为什么?”

“我对恋爱很恐惧。”

“恐惧?”

“嗯。”

“谈恋爱有什么好恐惧的,我又不会吃了你,再说你总要爱一个人,你总要伤害一个人或者被一个人伤害。”

“我不想伤害别人也不想别人伤害我,我怕,真的很怕!”

“哦……这个问题有点复杂,可是我刚才亲了你,怎么办?我怎么才能补偿你。”

林绵扑哧一笑,转过身来,对着我说:“我才不稀罕你补偿。”

“你吃了亏多不好,我从来不占人便宜,这样行不,你亲下我,我们算抵平了。”

林绵憋着笑,用拳头捶我,说:“你耍流氓,我要告诉警察叔叔。”

我说:“警察叔叔是流氓祖宗,人家才不管你。”

“我练过跆拳道,不怕你。”

“你那小体格还练跆拳道……”

“不信你过来试试,我的防狼术可厉害了。”

我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十一点一刻,我说:“你还回不回去了?宿舍都关门了。”

林绵突然反应过来,拉着我跑起来,边跑边说:“完了,完了,要被楼道阿姨骂了。”

我们到林绵宿舍楼下的时候,果然铁门已经关了,林绵问我:“怎么办?”

“敲一敲,叫阿姨开门。”

“阿姨很凶的,你去叫阿姨。”

我敲了敲门,过一会一个中年阿姨穿着睡衣从楼道出来,恼怒的问:“这么晚了,什么事?”

我说:“阿姨,打扰你睡觉了,开下门。”

阿姨生气的看了一眼林绵,边拿钥匙开门边说:“女孩子这么晚在外面­干­什么,一点都不学好,快点进来,以后再这样我不会快门的。”

林绵吐了吐舌头,对我说:“呵呵,再见!”钻进铁门走进宿舍楼,阿姨看我还站在外面,说:“这么舍不得,赶紧走吧,一看不是个好学生。”我一阵发寒,想这阿姨果然凶悍,赶紧走开阿姨的视线范围。

一,二,三

我回到宿舍洗完脚刚躺在床上,林绵打电话过来,我翻身下床,在阳台接听电话。

“喂!今天那个事怎么算?”

“什么事?”我问。

“你亲我的事,还有什么事,你可别想耍赖。”

“我什么时候耍赖了,你说怎么办?”

“我想想……”林绵顿了一会,估计在思索解决方案,说:“反正你已经亲了我,在我没想通和你谈恋爱之前,你不准和别的女生在一起。”

“你要想多长时间?”

“这个嘛!看心情,等我那天很想很想和你谈恋爱的时候,我就做你的女朋友,反正,在此之前,你不许谈恋爱。”

“你如果想一辈子想不通,那我怎么办?打一辈子光棍?”

“我不管,就让你打一辈子光棍,我高兴,谁让你亲我的。”

“你可要快点想通,我爸还指望我延续香火,我的美好人生就靠你了。”

林绵在电话里笑的很舒畅,说:“我尽量快点想,如果我发现你和别的女生在一起,我就用跆拳道嘿嘿哈嘿两下打得你落花流水,终生残废,你怕不怕?”

“怕……”

“真的很怕?”

“真的很怕。”

“很好,没事了我就挂了,哦!星期天陪我去逛街。”说完林绵就挂了电话,我在阳台懵懵的笑了几声,虽然我刚刚从失恋的­阴­霾中走出,可这不妨碍我像萤火虫般扑向下一段爱情的火焰。我发现,女人如氧气般不可或缺,虽然氧气是爆炸,灼伤等伤害必备的成份。小黑在玩电脑,听见我的笑声,说:“又想哪个女人哪?笑的这么*。”

我没理睬他,径直走进宿舍,拿起书桌上的编程书研读起来,爱情近在眼前,工作却遥不可期。

林绵的到来像一阵微风吹进我死气沉沉的大四生活,虽然我时常得陪她逛街,给她拎包,陪她一起上自习,给她准备零食和饮料,还不能在她三百米范围之内抽烟。我和我前女朋友曹小芳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来没要求过我上自习和别抽烟,偶尔还躺在我胸膛上陪我抽根烟。尽管我不喜欢逛街也很讨厌上自习,但我还是在她的所谓跆拳道的威胁下成为一个三从四德的男人,我的生活和人生被逼着向一个积极的方向在飞驰。

林绵还陪我去杨建的烧烤摊义务劳动,认真的招呼客人,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之处。这点使我对林绵愈发欣赏,也使得宿舍几人成为林绵忠诚的暗哨,埋伏在任何我能出现的地方,帮她监视我生活中不检点的地方。譬如我要占用小黑玩游戏的时间上QQ聊天,小黑立即打电话给林绵说我在看*,我只得忍受这不白之冤把电脑让给小黑玩游戏。

唯一不足之处,我连林绵的手还没牵过,林绵可以肆无忌惮把手伸进我的外套口袋里挽着我走,我却不可以牵着她的手走。我说这样不公平,林绵嘟嘴回答:我这一生追求公平的权利被她剥夺了,再说她现在还没想好做我女朋友,所以不能和我牵手。

不许动

十一月份我参加了一次在南京举行的招聘会,印了一百来份简历到一个地方塞一份简历,在人群里挤的我瘦了一圈,才结束海投简历。我抱着瞎猫逮死耗子的心态参加招聘会,怀着瞎猫太多死耗子太少的感叹离开招聘会现场,回到学校等候奇迹发生。

第二天接到一个保险公司打来的电话,说我被录用了。

我问:“什么职位?”

电话里说:“储备­干­部兼业务员。”

“储备­干­部是什么职位?”

电话有点不耐烦的说:“储备­干­部是储备人才的意思,就是说你可以成为管理层。”

我电话咨询了工资待遇方面的问题,挂了电话问杜南保险公司的工作怎么样。杜南说保险公司是人都要,让我别去了,再等等看。

我等了一周,没有人打电话过来,我心灰意冷打算参加一个上海的招聘会,又跑到宿舍楼下面的复印店复印了一百份简历,拿到宿舍后我说用简历砸死那些企业的人力资源经理。

刚说完,来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我小心翼翼的按了接通键,生怕一不小心按错了。电话里一个女人用有点嗲的普通话告诉我:她们是一家文化创意公司,我被录用了。

我紧张的问:“文化创意公司主要是什么工作?”

“我公司主要有房产策划,葡萄酒事业部,大型会展策划,企业运营咨询四个部门。”

“那我在那个部门工作?”

“你在会展部工作,主要在上海工作,如果你对本公司感兴趣,我们将给你传份合同,明天二月份到我们公司实习。”

“我感兴趣,十分感兴趣。”我兴奋的不能控制自己的语气。

“那好,陈阿诺同学,我们将在邮寄你一份合同,你签字同意后将成为本公司的员工,希望你工作愉快,再见!”

“谢谢你,再见。”我挂了电话,把手边的简历扔到天花板上,洒落了一地,我对杜南说:“嘿嘿,洒家找到工作了,洒家终于可以安心的混完大四了。”

杜南鄙视的说:“找到个小工作有必要这么兴奋吗?什么工作?”

“好像是什么会展策划?是做什么的,我刚没敢问,害怕人家一听我是小白,不要我了。”

“弄弄演唱会啊,搞个体育比赛,弄这些东西的。”

“不错,反正有工作就行。今天得好好庆祝一下!”

杜南说:“我喜欢庆祝,最好天天庆祝。”

我打电话告诉林绵我找到工作的事情,林绵先是高兴的恭喜我,突然沮丧的说:“你会不会在公司勾引女同事?”

“怎么可能,女同事勾引我还差不多。”

“不行,女同事对你有意思,你坚决不能上钩。还有,你不能表现太优秀。”

我说:“这点你放心,我本来就一社会失败产品,优秀不起来。”

林绵说:“那我就放心了。”

我和林绵,宿舍几个,还有班里要好的同学在一家湘菜馆聚了聚。小黑他们因为嫉妒我找到工作,所有的菜都点最贵的,酒喝最好的。忍痛付完帐,我看着空荡荡的钱包心里绞痛,耷拉着脸说:“兄弟们,这个月的烟钱就靠你们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我们都是木头人

十一月中旬,街舞社为大四举办了一场专场告别的演出,地点选在学校大礼堂。我在林绵的强烈要求下,参加了一段机械舞独舞和锁舞的群舞,在嘻哈音乐中酣畅淋漓的发泄即将毕业的彷徨。听着观众席上传来的熟悉掌声,我黯然的鞠躬谢礼,无论这个大学教会了我什么东西,使我带着怎样的情绪离开学校,或许迷茫,或许堕落,在大学四年的煎熬中忿恨不已,但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我不自觉的留恋起大学时光,毕竟她给了我一段不一样的人生体验。

学校里的梧桐树叶落满了林荫小路,林绵依偎在我身边缓慢的行走,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林绵告诉我说那是时间的声音。天气已逐渐转冷,我穿上了黑­色­的风衣,林绵依旧把手伸进我口袋里获取温暖,我开始可以握着她冰凉的小手在学校的各个角落游荡。

我会给她讲一些宿舍里发生的笑话,她听完后无一例外的会笑的很开心,我喜欢听她好听的笑声,犹如挂在阳台上风铃,给我直达心脏的平静。

我班有个男生,叫从鹏鹏,留着齐肩的长发,人也很消瘦,从背后看很容易被误认为有美丽背影的女生。因为这个原因,他时常被我们宿舍楼下面的老头拦下来,告诉他说:“男生宿舍女生不能进去。”他总要费口舌的解释半天她不是女生,有一次他甚至拔起了上衣对老头说:“­操­,你看我有Ru房吗?我是一爷们。”老头端详半天说:“没发育好也不一定。”

林绵听完格格笑了起来,问:“他为什么不把头发剃短?”

“不知道,估计他喜欢吧。”

“哦,男孩子头发留太长不好。”

“主要看体格,体格小就不能留,健壮一点留长发也能看的过去。”

“哦,也是,你别留,肯定很难看。”

“嗯,我知道。”

“你不留也难看。”

“我知道,我难看。我十分难看。”

我们在一颗梧桐树下面停了下来,我说:“我工作去上海你会不会想我?”

林绵思考一会,说:“会想一点点吧。”

“就一点点?太不给面子了。”

林绵莞尔一笑,说:“一点一点的想,我心脏不太好,想太多了会心疼。”

我把她抱在怀里,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林绵假装生气的说:“说好不准亲我的。”然后把头埋在我怀里,像只小熊一样的用头轻轻撞我。一片梧桐叶翩然落在她肩上,我拿在手里,用梧桐叶挠她痒痒,她笑着躲开我。

我们走到一个篮球场,看见我们班几个同学在打篮球,招呼我过去一起打,我脱下外套,林绵接过去抱在怀里在场边看我们打球。

我手感不错,接连进了四个三分球,林绵鼓掌给我加油,我一阵飘飘然,运球拜托防我的同学,跳起来想扣篮,突然一个同学出现在面前,直挺挺朝我撞来,我被撞翻倒在地上,清晰的听见“嚓—”骨折声。右腿脚踝处刺痛传来,我爬在地上咬着牙坚持。打球的同学停止了比赛,跑过来问我有没有事,我说:“骨折了。”

林绵跑过来问我怎么了,我指了指脚踝,说:“好像是骨折了。”

林绵带着哭腔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说:“不要哭,我没事,去医院绑一绑就好了。”

邀请

我躺在病床上,闻着学校医院刺鼻的药水味道,脚上裹上厚厚的石膏,感觉自己像泡在福尔马林中的标本,看着一批又一批的熟悉同学在床边参观,有瞻仰的,有好奇的,有悲痛欲绝的问候一番专心在旁吃水果的。林绵哭哭啼啼的不休,搞的丧事一样,特悲壮。

杜南探头探脑的进来,看见林绵在一旁哭个不停,敲了下我脚上的石膏,说:“气氛很严肃啊,追悼会一样,阿诺,不好意思,来的时候忘给你做个花圈了,明天一定补上。”说完,又敲了下石膏,疼的我脸上冒汗。

我说:“贱人,花圈就不用你孝敬了,别敲我的脚,疼着哪!”

杜南正­色­说:“医生怎么说?”

“还行,骨折,起码得躺个一两个月。”

“你说你打个篮球也能骨折,真是服了你了。”

“哎!运气差,啥也不说了。”

杜南点了根烟,没吸两口,就被路过病房的护士看见,小护士进来后严厉的对杜南一番说教,说病房不能抽烟,影响病人康复.杜南尴尬把烟扔在地上,踩灭后护士才走出出病房。杜南说:“杨建和小黑今天去南京了,说要做一个茶饮料的镇江代理,去谈合作的事情,今天是赶不回来了。”

“我没事,他们去忙吧,杨建现在做大了吗,搞起代理了。”林绵削了个苹果递给我,她脸上刚哭过红眼圈看起来很明显,我轻轻掐了她的脸蛋,然后大大的咬了一口,感觉林绵削的苹果格外香甜。

杜南说:“那个茶饮料是一家新出的厂家生产的,所以在全国找代理,今天早上他们看报纸发现的,你不在宿舍,我们商量一下,觉的对杨建来说是个机会,所以他们中午就做火车过去了。”

“现在气温越来越低,饮料好卖吗?这么冷谁喝?”

“厂家打的广告是能败火调养,所以季节不是问题,到过春节的时候肯定好卖。”

“败火调养?”

“宣传嘛,总要夸张一点,你不要当真,只要镇江人民相信就行。”

我打趣杜南说。“跟你爸的保健品一样神奇,你没问你爸是不是他新推出的花样?”

“别捣乱!我还有事问你哪,如果这次代理成功的话,我打算和小黑,杨建他们一起搞,我强烈要求你也加入,咱宿舍四个肯定能­干­一番事业出来。”杜南胜负在握的样子,拍着胸口阐述他的目标。

“我相信你们,但我得考虑考虑,刚找到没高兴几天,你就忽悠我上你们的贼船,我十分不甘心。”我指着被石膏抱的严严实实的脚,对杜南说:“我现在一残障人士,也帮不了你们什么忙,等我脚好了,你们也忙完了,不劳而获,感觉很不好。”

“我是认真的,阿诺。”

“我也是认真的。”

“搞不懂,跑到上海去跑腿打工做个小白领有什么好,我们四个合作,大家都挺开心,有什么不好。”

“谢谢你,杜南。我这人你知道,没什么大志向,你们成功了,我会很高兴,但我想慢慢过我的小日子,平平静静的把每一天都想明白,过彻底。如果没摔了腿,我肯定会屁颠屁颠的给你们帮忙,但我现在只能给你们­精­神上的鼓励。”

“又没要求你­干­什么,你就答应加入我们你会损失什么,又不是这个冬天我能成功,仅仅是个开始,需要你的时候还很长。”

“不行!我还没想好要做什么事业。等我那天突然想要很多很多的钱的时候,我才有动力去创业。”

杜南生气的骂我:“你个智障儿童,没话跟你说。”

“没话说就别说,你真以为拿个拖把就能撬起我这个地球,安逸点,老子病号。”

杜南从门后拿来一个拖把,比划着说我撬撬试试,林绵以为杜南真要撬,紧张在拦住了杜南,杜南不禁笑了起来,对林绵说:“林美女,你还真把他当宝贝了,行,你们人多是不,回宿舍我再慢慢收拾阿诺。” txt小说上传分享

选择题

杜南在病房待了一会,接了一个电话,说是她女朋友打来的,叫她去逛街。我疑惑的想杜南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想起开学在宿舍碰见的‘白­色­热裤’,随即释然。杜南走之前极为认真的说他是认认真真的想做一番事业来,杨建如此,小黑也如此,只有我在不现实的浪费生命,走一些不理智的道路。最后又说商业是个很现实的东西,如果我实在不想参加他们的计划,他也不勉强,因为毕竟要真刀实枪的搏杀,容不得的半点不情愿,虽然我们是好朋友。

杜南走后林绵一声不吭的坐在我旁边,用水果刀入神的削着一个苹果,谨慎而有细致,好像拿在她手里是块艺术品而不是苹果,像个静谧的雕刻师。

“林绵,你说我是个适应现实的人吗?”

林绵停止了削苹果的工作,伸手理了理她有点凌乱的短发,说:“现实也好,不现实也好,你在我眼中始终只是你,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我们以后生活在一起,我是说如果,你会厌烦我这样一个甘于平凡,不思上进的人吗?”

“等我们真的再一起的时候再说吧,我觉得你现在挺好的。”

我轻说“嗯”,感到头脑乱糟糟的不清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固执,杨建的固执是不喜欢上大学,但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而已,退学后他还是毅然的投身社会,为掌握自己的前途而拼搏。我的固执在于我的不固执,我不喜欢大学,但我还是为毕业证牵肠挂肚,我厌烦为金钱拼命的挣扎,但我也深刻明白金钱的重要­性­,我没有野心,甚至连期望都没有,只是对自己度过的平凡的无聊的时光深感迷恋。好像一个必须选A或者B的单选题,但A和B都让我感到为难,我只能选择沉默和留在原地,或者等待有股力量强迫自己选择A或者B中的一个。犹如被*和送上门去勾引,前者起码能表现出自己不乐意聊以*,这种无意义的不乐意正是我固执的所在。

看着身边人闷声不响远离自己,朝着目标前行,我一直在一个现实和不现实之间的过渡期徘徊,以至于被杜南认为是在浪费生命。我倒不觉得浪费生命有何不妥,对于我来说,浪费犹如串着珠宝的绳子般平凡不起眼,但却不能将其剔除,有了它无论珠宝首饰或者我平凡的生命才算完整。

林绵轻声问我脚还疼不疼。我说不动的话还有有点疼,不过不碍事。林绵脸­色­稍微好看点,问我石膏是不是以后走路要依靠拐杖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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