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南回头,依着车灯的薄光照清楚驾驶者,她意外地定住了。
是程之诺。
他下车朝她走过来,敲敲她的车窗。
纪时南降下车窗,尴尬地问:“是不是挡着你了?我开走。”
“停到前面可以。”
他给她指引了车位,纪时南停好下车,程之诺精神不错,之前想的脑震荡、瘀血压着神经线导致四肢残疾或者突然瞎掉,这些有的没有,看来发生的机会率不高。
她松了口气,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放下了,情绪也好转过来。
自从他离开以后,她一直渴望找到他,于是斩断了所有属于她的、不属于她的异性关系,一门心思来到成林,为的就是想接近他,抓着他说出那些埋藏在心底里的说话,而今终于见面了,那些话却像是被盗取了般,只剩下一团空白。
千言万语,哑口无言。
手机铃声划破两人的沉默,程之诺接过:“……嗯,今晚我不去了……”彼端似乎问他为什么,程之诺淡然地应:“遇到个人。”那边的好奇心没有减少,又问,他的目光缓缓移到纪时南脸上,挂线前,他平静地给她加了个形容:“打伤我的人。”
时南突然觉得这个夜晚,阴风阵阵。
程之诺收起手机,微一沉吟,对她说:“既然来了,上办公室坐一会。”
时南点点头,尾随他进大楼,踏出电梯后,秘书部一个女孩正准备下班,她没预算到程之诺突然上来,连忙上前问有什么吩咐,他却让她先下班。
他朝纪时南扬手示意先请她进办公室,时南踏入,突然,背后“咯”的一声响,办公室的门被锁上了。
程之诺神色自若地说:“坐。”室内有空调,他脱下西装,挂起,倒了一杯水喝,回头问她:“你喝茶还是开水?”
“不用了,谢谢。”
墙上的挂钟分针秒针一圈一圈地擦过,落地玻璃反映着这城市的夜色,要是走近看,估计万丈红尘尽入眼帘。
皮鞋传来踩在地毯上的独有声响,在她出神之间,程之诺沉默地来到她身旁,一回首,近在咫尺,那漂亮的眉眼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这个男人曾经说过娶她,一点也不陌生,然而这一刻她却有份局促的感觉,视线稍离,她故意打破这凝固的气氛:“你伤势好点没?”
“你这么晚过来,其一是为了探病,其二……”
“……私下和解。”
今晚除了想知道他怎样了,的确是要私下和解,离开公司前,莫小云曾问:“时南,你去找程之诺是准备跟他扛上了?”时南摇首:“我只是去负责任。”
这趟她有备而来,打开那个颇大的包包,零零碎碎的小东西碰撞着,她从中掏出一份文件,递给他:“我的公司。”程之诺接过。
“这个月它刚在倒闭边沿被拯救回来,没有负债。”
与其被告得破产影响公司运作,倒不如送了他好让公司的一切维持原状继续运作下去,时南看了几眼,别过脸不再留恋:“它就是我的所有,我把它给你。”
“你打算以这个做赔偿?”
时南点点头,“我没别的了。”
“没别的了?”他慢慢地说,语气中透着掩盖不住的失落,然后瞅着手上这叠东西,不知好气还是好笑:“纪时南,你这如意算盘打得真响,一间不值钱,看来也没什么前景的公司,我要是接手了,岂不是自找麻烦?”他拒绝地还给她,“拿回去。”
果然被鄙视,时南的脸因为尴尬而涨红,应该早就猜到他没兴趣,这趟丢人了,她默默地把文件严实地收回包包里,低着头说:“对不起,今晚打搅了。”站起来想转身离开。
程之诺并不打算拦住她,舒展一下臂膀坐到办公桌前。
被这家伙莫名其妙打了一捧,还拉到医院,扰攘了一大圈,顺便做了体检。欧医生是程逸的主治医生,程逸患有家族性遗传病,他曾多次劝程之诺也保险地去做个检查,程之诺从小到大体魄健康,每次也以工作繁忙推过。
看到他突然被送进医院,欧医生也好不错愕,忍俊地调侃了几句。
取过这两天堆积着的项目报告,程之诺开始埋首工作,对于一旁试尽了任何方法也都束手无策的纪时南,他一副视而不见。
过了会后,跟前的光影忽暗,有人无可奈何地站在他跟前唤:“喂!”
程之诺听若无闻,翻过另一页专注地继续细阅。
看他不理她,她干脆绕到他身旁,无赖地张大掌心掩在他的文件上,程之诺被迫中断工作,终于抬头看她。
“那门怎么打不开?”时南自己也觉得这问题很挫很销魂。
程之诺表情如常,过了半晌,才不徐不疾地开口:“在你没想到怎么赔偿我以前,我是不会开门。”
作者有话要说:糯小米这娃一定是被打到……一定是被打到鸟……>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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