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黑得紧呢,叶青已经抱起了他的长剑,踏上了路途。
他走在有些冷的晨风之中,不禁有些瑟缩,微微咳嗽起来。他一面咳嗽,怀中的剑却抱得更紧了。年轻人单薄的身形在那枯涩的暗夜之中,显得分外伶仃。
蓝衣叶青是自琅轩城一路行来,经过旧靖的都城,邺的全境,穿过七国之中最小的卫国,越过七国最大的邱向西南延伸的一小块地盘,然后才到了槿国。他一路行程直有万里,加上路上遇到并除去想要除去自己的人,花了约摸大半年时间。他一路走着,负着他的行囊,抱着他的剑,风餐露宿,却一直不停地前行。
有些时候叶青会在白天找处阴凉地方打盹,晚上再继续赶路,因他本没有兴致招惹别人,而那些人因他恶名招惹他,也不是他所喜欢的。他曾自数过头上恶名,多得令人发笑,却大多是无稽的,除了——那让他每次听到,都寒了脸色,连剑也变得更不留情的一个。
他自西域逐步踏进了关中,身上还带着伤。他总是在不经意时触碰到那伤处,遂有种带着甜蜜的凄凉涌上他的心头,然后顺着他咳呛出的血,染在他总是微微笑着的唇际。那是一处剑伤,他闭上眼睛都能看见那一幕,那一柄银色的剑,染着他的血,将他钉在那极西之地烈日炙烤的城墙上。
他早就背叛了过去,但一路行来,却也再也见不着未来了。年轻人抱着长剑,走在关中贫瘠的土地上。身上的伤可以被日子洗去,但他终究有些厌倦了,咳出的血色也愈发稀薄,他知道,那是那个约定实现的时日了。所以他要来这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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